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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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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的血脈

騎士的血脈
內容簡介:

  時值蒙斯托克共和國的戰爭時期,在這個以騎士作為戰爭主力的時代,一個名叫利奇的普通少年因同學欺凌而被注射了足以致命的肌肉成長劑--X23,九死一生之際,古老的血脈從他的身體中甦醒了……


前言
  類似拿破侖戰爭,一個新興的帝國正在崛起,大陸正處在勢力重新分配的邊緣。
  這個新興的帝國吞併拉攏了一批國家,組成了諾曼聯盟。
  大陸的其他國家謀求聯合,計劃組成另外一個聯盟——丹特聯盟。
  主角所在的國家蒙斯托克共和國,是一個軍事實力還算可以的民主國家。已經成為了諾曼聯盟的下一個目標。
  蒙斯托克共和國一邊抵抗,一邊謀求別國的援助,極力推動丹特聯盟的結成。
  故事的開始,正是談判即將開始的時候。
    ※※※※
  本書中,軍隊的戰鬥力,分成高端和低端,低端是士兵,用的是拿破侖時代的武器,高端是騎士和念者。
  戰爭已經進入熱武器的時代,不過騎士仍舊是戰爭的主力。普通士兵只能用來防守和佔領。
  作為高端武力,騎士是真正的主力,念者只起到輔助作用,偶爾才會出手。
  騎士作戰,以小組為單位,所使用的武器是戰甲。
  戰甲是一種魔法動力武裝,重量從六、七百公斤,到五、六噸,擁有魔法動力筋腱,平時用一種特殊的戰車運輸。
  騎士靠血脈傳承,主角意外得到血統傳承,但是他的父母並沒有騎士血統,身世存在疑問。


人物介紹

  格拉斯洛伐爾市:

  主角的故鄉(第一重要場景,故事開頭的地方)

  蒙斯托克共和國:

  主角的祖國,首都裴內斯(第二重要場景,後面的故事的發生地)

  丹特聯盟:

  正方的聯盟,核心是一些老牌國家。

  諾曼聯盟:

  敵方的聯盟,核心是一批新興軍事大國。

  利奇:

  主角,十五歲少年,因為意外導致血脈覺醒,在戰爭中尋找騎士真諦的少年。

  嘉利:

  主角所在騎士小隊的隊長,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女人。

  黛娜:

  主角的師傅,給予主角很多的幫肋,她的父親是主力騎士團的副團長,她的家世在小隊裏面算是比較高的。

  莉娜:

  一個浪蕩不羈的女人,喜歡性交,綽號榨汁女,是小隊裏面實力最強的成員,一開始對主角不怎麼樣,只是把主角當作性交夥伴,漸漸地成了對主角影響最大的人之一。

  玫琳:

  小隊的副隊長,一個溫和而又體貼的女人,對主角來說,她就像是一個大姐姐,她也是對主角影響最大的人之一。

  羅莎:

  一個有些愛惡作劇的女人,主角修練的功法,就是她惡作劇的結果,她同時也是主角在小隊裏面的第一個女人。

  蘭蒂:

  小隊的軍務官,她是一個念者,主角名義上是她的手下,她對主角的影響力,僅次於莉娜和玫琳。

  艾麗、艾蓮、艾瑪三姐妹:

  修練三位一體合擊術的三個人,她們被莉娜陷害,和主角發生關係,對主角又愛又恨,不過後來漸漸接受了主角。

第一集 第一章 血脈覺醒

  灰濛濛的天空中飄著陣陣細雨,路人匆匆而行,就算是撐著傘也沒有什麼用處,細雨隨風而舞,沾得到處都是。

  高聳的城牆上每隔五、六米站著一個士兵,可憐的他們只能淋著雨,更多士兵無奈地躲在牆角邊上,雖然牆角邊上有一排簡易的棚子用來擋風遮雨,卻抵擋不住那潮濕陰冷的寒風。

  為了取暖,士兵們只能升起一個個火堆。

  用來燒火的木柴全都是劈開的傢俱,很多傢俱都是嶄新的,卻沒有人感到心疼。

  現在是戰爭時期。

  一個披著蓑衣的軍曹不停地來回巡視著,突然他停了下來,朝著眾成一團烤火著的一群士兵罵道:“把火藥桶搬遠一些,你們想要找死啊!萬一把那玩意兒點著了,你我全都完蛋了。”

  “是的,長官!”、“遵令,長官!”那群士兵忙不迭地動了起來。

  軍曹這才感覺舒服一些,不過他的臉馬上又板了起來,只見七、八枝火槍靠在城牆邊上,雨水正沿著城牆流淌下來,這幾枝火槍全都被打濕了。

  “狗屎,槍就是你們的命,你們連命都不要了?”

  軍曹大發雷霆的喝罵聲,在這片濛濛細雨之中顯得異常刺耳。

  ※※※※

  這座城市叫格拉斯洛伐爾,作為蒙斯托克共和國拉沃爾省的第三大城市,也算得上是一座大城市,但是這片城牆圍攏的區域卻不是很廣。

  畢竟格拉斯洛伐爾只是一座商業城市,既不是軍事要地也不是首府,用不著防禦森嚴。

  但是此刻,即便是這樣一座商業城市也人心惶惶。

  在那高聳城牆的外邊,曾經喧囂繁鬧的商業街此刻冷冷清清,曾經人頭擁擠的廣場此刻成了野狗亂竄的地方。

  這片城牆是六個世紀以前,格拉斯洛伐爾剛剛建造之初就有的,多少年來,歷任的市長都曾經考慮過把城牆拆了。不過其間斷斷續續的戰爭,最終讓這片城牆得以保留下來。

  歲月滄桑,被這片城牆圍攏的地方也就成了格拉斯洛伐爾最古老的區域,最後一次翻新已經是兩個世紀以前的事情了。這裏的街道狹窄,房屋和房屋之間靠得很緊,住在這裏的人大多有些財產,卻富裕不到哪里去。

  但是現在,格拉斯洛伐爾的二十五萬人口大部分都已經轉移到了這裏。

  整個老城區唯有靠西側的花園街稍微顯得整齊漂亮一些,現在這個街區已經被格拉斯洛伐爾的各個部門徵用了。

  在一幢四層樓房子的頂樓,馬文上校正透過窄小的天窗看著窗外。那灰濛濛的天色正符合此刻他的心情。

  上校掃了一眼身後站著的人,又掃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紙條。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戰區指揮部派了這個人來,同來的還有一車注射針劑和戰區指揮部的這一紙命令。

  “修蘭特上尉,我想聽實話,您帶來的真的是防止瘟疫的疫苗嗎?”上校問道。原則上,身為一個軍人,他不應該提這樣的問題。他之所以敢問,完全是因為他確信身後的這個人絕對不會出賣他。

  “您既然已經猜到了……”修蘭特上尉歎息了一聲,他可以不回答,也可以隨意撒個謊,但是面對以前的長官他卻做不到,他只能實話實說:“這些藥正式的名稱是X23,是最常用的肌肉成長劑,用了它之後可以迅速催化肌肉生長,同時增加新陳代謝的速度,前線的戰地醫生經常替傷兵注射這種藥,以便讓傷口迅速癒合。”

  雖然嘴裏這樣說,但上尉的心裏並不好受。

  誰都知道,這種藥並不是給普通人用的,普通人用了之後雖然會有很多好處,不過這一切是以透支生命作為代價。

  注射一個標準單位的X23,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體力增加二至四倍,不容易疲勞,可以超負荷工作,也不容易受傷,在戰場上的存活率提高了好幾倍。

  但是過不了十年這個人就會血管栓塞,肌肉鬆弛,迅速衰老,幾乎沒有人能夠活過二十年。

  思索了很久,上校似乎下定了決心,他轉身將桌上的那紙命令收了起來,重新又寫了一張紙條。

  寫完放下筆,上校在紙條上撒了一些木屑將墨水吸幹,這才將副官叫了進來。

  “這是戰區指揮部的命令,為了防止瘟疫發生,醫護所裏面所有的重傷病患一律必須注射疫苗。”

  看著副官下去,上校轉過頭來對上尉說道:“這是我的決定,你可以如實上報戰區指揮部。”

  “抱歉長官,我只是負責將藥劑和命令帶給您,我的時間緊迫,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在這裏只能夠逗留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裏面,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說完後上尉敬了個禮,從房間裏面退了出去。

  ※※※※

  老城區的中心廣場,現在早已經變成了臨時醫護所。

  雖然前線離開格拉斯洛伐爾最近的地方也有兩、三百公里,但是這個臨時醫護所卻擠滿了人。

  作為一座二線城市,同樣也作為一座地理位置上並不太重要的城市,格拉斯洛伐爾被認為是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

  自從格拉斯洛伐爾建成以來的六個世紀之中,歷次戰爭都沒有波及這座城市,有幾次即使整個拉沃爾省都陷落了,這裏也仍舊很平靜。

  所以前線下來的傷患全都被送來了這裏。

  連綿的帳篷佔據了整個廣場,這些帳篷是用一張張巨大的油布,每隔幾米用一根木杆支撐著,底下擠滿了一張張的病床。

  那惱人的雨從油布和油布的縫隙間漏了下來,所以帳篷底下到處都可以看到水盆或者水壺之類的東西,地面也是濕漉漉的。

  幾百個十六、七歲的小護士在帳篷底下走來走去,格拉斯洛伐爾其實沒有那麼多護士,這些全都是學校的學生。

  自從戰爭開始之後,所有的學校全都只上半天課,另外半天則被徵召做各種事。

  在醫護所工作的大部分是女生,不過偶爾也能夠看到男生的蹤影。

  在廣場的一角,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正費力地從馬車上搬下箱子,這些箱子很重,不過更令他感到鬱悶的是,箱子上面寫著:“輕拿輕放”。

  這個男孩長得非常清秀,一頭褐色的頭髮微微捲曲,鼻樑挺直,臉頰輪廓分明,可惜這張清秀的臉上有不少傷痕,左側的臉頰上甚至帶著一塊淤青,嘴角也破了。

  男孩叫利奇,今年十五歲,他的家就住在老城區。以往這是中等偏下家庭的證明,不過戰爭讓老城區成了唯一的庇護所。

  利奇的父母擁有一整幢房子,此時此刻,這就意味著一大筆錢,那幢房子有四層,靠出售下面的三層樓,利奇家算是發了一筆小財。

  利奇一家窮了很久,有了點錢自然要改善一點生活。

  利奇非常後悔,那個時候沒有阻止父母不理智的舉動。這段日子以來,他整天都生活在爭鬥之中,打架幾乎成了家常便飯,原因就是有人眼紅。

  以前他並不是在這裏幹活,學校之中大部分男生不是在打鐵作坊幫忙打造軍械,就是在車馬行幫助維修馬車,要不然便是在城市週邊跟著工兵構築工事。

  利奇哪里都幹過,但是在任何地方他都待不長,最多一個星期就有人找他麻煩。

  一開始他還逆來順受,以為退讓一下就沒事了,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找他麻煩的人,其實是想從他的父母那裏得到好處。
  他們之所以打他的主意,是因為他的父親已經應徵加入了預備役兵團,誰敢到軍隊裏面惹事?他的媽媽則是很少出門,平常都是在家裏裁剪紗布,這也是從軍隊那裏接來的活,多少能夠補貼一下家用。眼紅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闖上門來,因為現在是戰爭時期,闖入他人住宅是可以被槍斃的重罪。

  既然知道逆來順受沒有用,利奇也就不再退讓,平常他的脾氣不錯,可一旦被人惹急了,絕對不退縮怕事,臉上的傷就是和六個比他還大一些的傢伙打架所留下的。

  他被打得很慘,但那六個人也不比他好多少。

  小時候很少打架,因此利奇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那麼能打。
  也正是這次打架之後,他被調到了醫護所。在醫護所工作的大部分是女生,僅有的幾個男生也是身體偏弱,這些別的地方不要的人,絕對不會對他構成任何威脅。

  任何一件事都有一體兩面,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是好事,但是這同樣也意味著所有的重活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就像現在,他必須把所有的箱子搬完還要堆放整齊,再加上現在下雨,箱子還不能沾地,必須一路扛到倉庫中,其中的辛苦只有利奇一個人最清楚。

  醫護所的倉庫其實就一個三米長寬由木板搭成的小房間,一進去就能夠聞到一股濃重的碘酒味道。

  剛剛把一個箱子放下,利奇正打算去搬另外一箱,突然幾個人闖了進來。

  這些人全都打扮得像是傷兵,一進來立刻有人把倉庫的門關了起來。

  為首的傢伙用紗布包裹著腦袋,現在看到四下無人,他把紗布一摘,扔在地上。

  紗布底下是一張同樣佈滿傷痕的臉,特別是右眼黑青一片,眼睛裏面滿是血絲。

  利奇當然認得這個傢伙,他們還是同班同學,幾天前就是這個傢伙帶人和他打架。

  再一看,其他人也都是同一個班級的同學。

  利奇立刻反應過來了,可惜已有些晚了,那些人一擁而上,抓胳膊的抓胳膊,扳腳的扳腳,把他按倒在地。

  為首的傢伙將手裏的紗布卷成一團,塞進了利奇的嘴裏,這才陰笑著說道:“你以為躲到這種地方,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原本我們並不打算把你怎麼樣,只是想揍你一頓,因為有人叫我們這麼幹,有人花錢要我們揍你,但是現在……”

  這個傢伙獰笑著,從身後的一個人的手裏接過了一根撬棒。

  利奇的瞳孔急劇收縮,他恐懼地盯著這根撬棒,這東西就是一根鐵棍,一頭微微彎曲,而且頂端非常尖利。

  撬棒如果砸下來,肯定能夠讓他骨斷筋折,如果戳下來,同樣也能釘穿他的身體,反正任何一種方式,都能夠讓他異常痛苦地死去。

  他想躲,可惜身體被那麼多人緊緊按住,絲毫動彈不得。

  眼睜睜地看著撬棒在那個傢伙的獰笑之中,朝著他的腦袋戳了下來,利奇一咬牙,閉目等死。

  “哢嚓”一聲輕響,並沒有預想之中的痛苦,利奇微微睜開了一隻眼睛,就看到撬棒緊貼著他的臉頰,插在了身後的那個箱子上面。
  又聽“吱嘎”一聲輕響,箱蓋被撬了起來。

  那個傢伙扔掉撬棒,從已經被撬開的箱子裏面取出了一個針筒和幾個瓶子。

  “知道這是什麼嗎?”那個傢伙陰笑著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只不過讓我揍你的傢伙告訴我,這種藥打一針下去,普通人絕對活不過二十年。”

  不過他顯然不打算等到二十年之後再看利奇慢慢死去,所以他拿出來的並不只是一瓶藥。

  乳白色的藥粉迅速融化在蒸餾水之中,然後被吸入針筒,這並不是一個標準單位的藥劑量,那個傢伙把好幾瓶藥全都弄進了針筒裏面。

  一陣刺痛,利奇看著藥水被推入體內,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無盡的悲哀。

  X23見效極快,十幾秒之後,利奇就感覺到心跳急速加快,而且心臟跳動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大,仿佛要從胸腔裏面跳出來一般。他的身體也迅速發熱,渾身上下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著,不時還傳來一陣撕裂一般的劇痛。

  此刻的利奇就像是一隻燒熟了的大蝦一般渾身變得通紅,他的皮膚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密的血珠,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上暴起無數青筋,裸露的地方簡直和老樹根沒有什麼兩樣。

  這幅模樣讓按住他的人感到心驚肉跳,就連為首的那傢伙也感到恐懼,不由得想把扔在地上的撬棒再撿起來。

  ※※※※

  沒有人知道倉庫裏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負責趕馬車的人甚至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因為利奇進去太久了,他確定這個小子打算偷懶,正猶豫著是否要從馬車上下來到倉庫把那小子揪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倉庫之中傳來了一連串驚恐異常的尖叫聲,緊接著又是一陣咚咚的撞擊聲,然後倉庫的門猛地打了開來,從裏面沖出兩個人,其中的一個看上去非常淒慘,兩條腿齊膝折斷,另外一個人尖叫著落荒而逃。

  突然,有一件東西擊穿了倉庫的牆板射了出來,打在落荒而逃的人後背,這件東西上附著的力量非常驚人,後背的肋骨一下子就被打斷了,等到它帶著血肉從胸前冒出來掉落在地上的時候,才看清那只是一個小藥瓶,一個已經碎成許多塊的小藥瓶。

  醫護所裏面頓時亂成一團,小護士們尖叫著四處逃竄,那些傷兵倒是膽大,全都左瞧右看,想要尋找一件合手的武器。

  好一會兒之後,利奇血肉模糊地從倉庫裏面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幼兒,步履蹣跚,身體僵直。

  那些傷兵大部分都認得利奇,而且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膽子都比較大,雖然感覺情況詭異,卻也沒有退卻。

  有一個特別膽大的傷兵甚至拿起一根拐杖走到利奇身邊戳了戳,他想讓利奇清醒。

  沒有想到,利奇的反應異常迅速和劇烈,那根拐杖剛戳到他的身上,靠近拐杖的那只手就閃電般地一晃。

  “哢嚓”一聲脆響,拐杖就被拗斷了。

  那個膽大的傷兵看著手上還剩下的半截拐杖,一陣寒意冒了上來。

  利奇此刻的模樣非常詭異,不過這些傷兵卻並不陌生,在戰場上他們大多看過類似的情景,利奇此刻給他們的感覺,就和那些縱橫戰場的騎士一模一樣。

  被那根拐杖一戳,利奇多少有些清醒了過來,他茫然地看了雙手一眼。

  滿手的鮮血,指縫間甚至還帶著一些碎肉,利奇“哇”的一聲嘔了出來,剛才在倉庫之中的那一幕頓時出現在他的眼前。

  就在片刻之前,他就像是魔鬼附身一般殺了所有的人,只要一想起那殺人的方式,他就忍不住渾身戰慄。

  只是一伸手,胸膛就像是紙片一般被撕開,只是一揮手,腦袋就像是豆腐一般被拍爛,彈指間,這些傷害過他的人就全都死了。

  報了仇的他不但沒有絲毫的喜悅,反倒充滿了恐懼。

  突然,利奇想起了一件事,他殺了人。

  如果在平日,他還可以為自己辯護自己是正當防衛,最多也就只是防衛過當,未必會判處他死刑,但是現在是戰爭時期,根本沒有辯護的餘地,殺人一旦被抓,肯定會被拉出去槍斃。

  抱著腦袋發出一聲慘叫,利奇感覺到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清楚自己處境的他,立刻落荒而逃。

  惶恐之中的他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跑得有多快,更沒有發現不管是傷兵還是負責治安的執法隊,居然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

  對於老城區的大街小巷,利奇再熟悉不過,他專門揀行人稀少的小巷奔行,此刻的他只想著快點回家,至於回家之後要怎麼辦,他根本就沒有想過。

  跑著跑著,突然利奇看到前面站著一個人,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紅色制服的女人。

  利奇正打算一躍而過,突然他的心莫名其妙一陣狂跳,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利奇猛地停住了腳步,這是下意識的反應。

  同樣是下意識的,他感覺到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

  兩邊的房子把大部分雨都擋住了,不過仍舊有很多雨絲飄進這條小巷之中,但是眼前這個女人渾身上下卻沒有絲毫淋濕的痕跡,雨飄落到她的身體四周一尺就彈開了,仿佛那裏有一道無形的牆壁阻擋著。

  這個女人同樣也看著利奇,好一會兒她才悠然說道:“接到報告,我趕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是有潛入者呢,原來是血脈覺醒。我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如果在和平時期,你的未來是一片光明,可惜現在是戰爭時期……”

  “我要回家。”利奇根本無法理解這個女人在說什麼,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你需要的是冷靜。”說完這句話,對面的女人突然動了,兩個人原本相距十米左右,但女人只是一閃就到了利奇的眼前。

  利奇甚至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腹部一陣劇痛,他已經中拳了,這一拳正打在他的太陽神經節上。他想嘔吐卻吐不出來,腦袋暈沉沉的,有說不出的難受。

  白光照在一張醫護臺上,利奇躺在上面。此刻的他已經被洗去了身上的血跡,赤裸地躺在那裏,只有腰上蓋著一條白毛巾。

  醫護臺上方有一個架子,上面有一塊可以前後左右滑動的鏡片,鏡片只有書本大小,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醫生,正推動鏡片幫利奇做掃描,血肉和骨骼清清楚楚地顯露在鏡片之上。旁邊還有幾個人正拿著表格記錄著什麼。

  在房間的一角,四個同樣穿著白色大衣的人看著這一切,不過他們顯然不是醫生,身上隱隱透露出一股軍人的氣息。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人,身體瘦削,眼窩深陷目光敏銳,配上一個不大的鷹鉤鼻,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鷙。

 聽著負責檢查的醫生不停地報出資料,中年人朝旁邊的幾個人輕聲問道:“你們已經調查過這個孩子的父母了嗎?”

  旁邊的人連忙答道:“長官,我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個孩子的父親是預備役士兵,在預備役第七十五兵團服役,母親是一個普通人,我們以檢疫的名義抽取了他們兩個人的血液,並沒有檢查出任何騎士血脈的反應。我們同樣也調查了這個孩子的出身證明,他出生的那天,全國記錄在冊的女性騎士之中,沒有一個人在同一天分娩,即便在盟國的範圍之內,也沒有類似的記錄。”

  中年人皺著眉頭,這無疑是他所遇過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們有什麼看法?”中年人問道,他想聽聽手底下的人怎麼說。

  旁邊三個人都有些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剛才彙報的人有些勇氣:“我們研究了一下,認為有幾種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人停頓了一下,底下的話有些難聽,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想了想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很可能是一個擁有沉睡騎士血脈的人。長官,您肯定很清楚,一六六五年之後騎士血脈才有完整的記錄,在此之前,只有覺醒的騎士血脈擁有者被記錄在案。”

  雖然說,這只是最有可能的一種推測,不過在說這番話的人看來,這幾乎是唯一的可能性。

  除此之外就只有兩種可能,他們當初最先懷疑的是孩子在剛出生的時候抱錯了,可是一查之下發現不可能,而且任何國家對騎士血脈的記錄都非常嚴格,這些擁有超凡能力的傢伙一旦不受控制,破壞力絕對讓人難以想像。所以女騎士一旦有懷孕跡象,就會被納進密切的觀察之中。就算想故意隱瞞都很難做到,更別說和別人抱錯小孩。

  另外一種可能是孩子的父親是一位騎士,不過這個可能性也很低,因為普通的女人根本承受不住騎士血脈的力量,在懷孕的時候就會引發溶血反應,成功生下嬰兒的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二。

  正在說話的時候,那邊的檢查已經結束了。

  醫生拿著旁邊人記錄的資料走了過來:“上校,我已經完成了檢查,這個孩子確實是騎士血脈初步覺醒,從資料上看,他屬於不完全型騎士血脈,各項資料普遍較弱。”

  這原本也在眾人的預料之中,騎士血脈擁有者如果是後天覺醒,一般來說都成不了什麼氣候。

  “有辦法追溯到他的血脈源頭嗎?”中年軍官問道。

  醫生想了想,這讓他感到很為難,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幸好中年軍官身邊的一個人替醫生解了圍:“長官,不完全型的騎士血脈大多是變異的結果,很難查出些什麼來。”

  中年軍官點了點頭,接過醫生手裏的報告。

  ※※※※

  整個檢查過程之中,利奇一直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完全喪失了知覺。

  那些人的對答他全部聽在耳裏,覺醒的血脈讓他的聽覺變得異常敏銳。

  對於他身份的猜測,讓他的心變得異常混亂。

  不管是誰,驟然聽到自己的爸爸可能並不是真正父親的時候,都會感到極度震驚,更別說利奇只有十五歲。

  他更不會相信媽媽會背叛爸爸,在外面另有情人並且生下了他。一直以來他的家充滿了溫馨和諧,這是一個近乎于完美的家。

  利奇的腦子裏面一片混亂,以至於他甚至忘了剛剛殺人的事。

  同樣的他也沒有發現,自己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直到一道刺眼的陽光照射到他的臉上。

  利奇連忙伸手擋住了臉,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有了知覺,同時發現床邊站著一個軍官。

  這個軍官穿著藍灰色的尼料軍大衣,光著頭,嘴唇上留著小鬍鬚,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模樣。

  “你總算醒了,從床上起來吧。”軍官說道,他隨手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左腳翹起擱在右腿上。

  利奇坐起身來,他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件病人穿的罩衫,罩衫裏面什麼都沒有,床邊也沒有鞋子,他只得坐在床沿邊。

  軍官倒也不介意,拿了一根香煙銜在嘴上,點著之後吸了一口,這才說道:“你殺了人,不過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被你殺掉的那些人是專門找你麻煩的,你只是過度防衛。”

  利奇剛剛松了一口氣,就聽到軍官繼續說道:“不過殺人畢竟是殺人,按照戰時法律,殺人犯只有兩種選擇,要嘛上絞架,要嘛要為軍隊服役。”

  “我還有選擇餘地嗎?”利奇反諷道。

  “別在我面前耍酷,小子。”軍官夾著香煙指著利奇的鼻子說道,煙頭的火熏得利奇的臉頰隱隱發痛。

  “你的運氣不錯,那些人原本想要你死,沒有想到你居然有騎士血統,他們幫你注射的藥不但沒有要了你的命,反而讓你的血脈意外覺醒了。”軍官隨手掏出一份文件:“這是徵召令,在上面簽名。”

  利奇別無選擇,這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

  雖然上戰場確實非常危險,但是好過被送上絞架。

  隨手在文件上簽下名,利奇問道:“我的父母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嗎?”

  “你希望他們知道?”軍官反問道。

  利奇搖了搖頭。

  “既然是這樣,我會在調職令上寫,你被調往騎士兵團做雜務工。”軍官說道。

  利奇無話可說,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不然,他就必須解釋他血脈的來歷。

  利奇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一旦揭露這件事,等待他的將是一個徹底破碎的家庭,以及周圍人的冷嘲熱諷和閒言閒語。

  “我會讓人把你的衣服拿來,快點穿好,我在外面等你。”說著軍官便走了出去,很快地一個護士拿來了一整套的衣服,除了制服還有內衣內褲,從尺碼上來看,顯然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利奇第一次對軍隊效率低下的說法有了懷疑,因為這樣的效率可不低。

  和其他士兵藍灰色略微寬鬆的軍裝不同,他的制服是紅色的,顯得異常刺眼,而且很貼身,扣上皮帶之後繃得很緊,前面雙排的鈕扣,鈕扣很密。底下居然和軍官一樣,是一雙高筒靴子。

  從房間裏面出來,利奇發現外面已經不再下雨,地上也已經幹透了,看來他昏迷的時間不短。

  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兩輪兩座,拉車的只有一匹馬,剛才那個軍官就坐在馬車上,利奇乖乖地上了馬車,坐在旁邊的位置。

  馬車逕自出了老城區,這裏能夠住下十幾萬平民已經是非常擁擠,軍隊當然只能駐紮在其他區域,反正除了老城區,其他的方到處都是空著的房子。

  馬車經過了寶石大街、格蘭登廣場,穿過了西斯特大街,這些街道以往都是最繁華的商業街,總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但是此刻卻只能看到身穿軍裝的士兵。

  走了一刻多鐘,馬車最終在星辰廣場停了下來。這裏以前是一個商業區,利奇並不常來。因為這裏的東西大多很昂貴,屬於看得起卻買不起的那一類,而且這裏的保安很凶會趕人。

  現在這裏根本看不出以前的樣子,所有店鋪的玻璃窗全都被卸了下來,用磚封死,那些漂亮的鐵欄杆也全都被拆掉,扔到爐子裏面化成銅汁和鐵水。

  星辰廣場是一個封閉的廣場,四周一圈都是商店,商店同樣等於是出入口。以前這裏四通八達,但是現在路都被堵住了,只剩下一道門,這道門被木質的拒馬阻擋,需要搬開才可以進去。

  和所有的軍營一樣,這裏也有一道崗哨,站崗放哨的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身材纖細,緊繃的制服充分顯示出她那優美的線條,瓜子臉上雙眉修長,眼睛很大,卻微微眯著,像是沒有睡醒的樣子。

  那一頭紅色的頭髮四下散亂著,騎士的制服原本就是紅的,紅色的頭發配上紅色的制服,滿目一片火紅,讓人遠遠地就能夠感覺到一股火辣和桀驁不馴。

  這絕對是一個大美人,正當利奇猜測她身分的時候,他驚詫地看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人只用一隻手,就把五、六個強壯大漢都未必抬得動的拒馬,搬了開去。

  “這就是新來的小傢伙?”那個女人看了一眼利奇。

  軍官看到那個女人絲毫不敢無禮,連忙從口袋裏面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是調職令。

  利奇被趕下了馬車,軍官把他放下之後立刻就走,雖然軍官在參謀部工作,卻沒有資格進入這種地方。

  ※※※※

  利奇第一次進入傳說中的騎士兵團,只要一想到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其中的一員,心中確實非常興奮。

  不過除了興奮之外,他同樣也有一絲恐懼,這是身體本能的反應,低階的騎士在高階的騎士面前,總是會感到壓力。

  戰場上,高階騎士甚至會利用這一點,靠精神壓力對付那些低階的騎士。

  眼前這個站崗放哨的女人,就給利奇極大的壓迫感,他立刻明白,剛才這個女人肯定用什麼辦法收斂了氣息。

  “看來你真的是剛剛覺醒。”女騎士搖了搖頭,好一會兒之後她歎了口氣:“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麼想的?把我們這裏當作托兒所了嗎?”

  “跟我來吧,你最好盡可能快點適應這裏的一切,要不然上了戰場之後,肯定會死得很難看。”女騎士將拒馬搬回了原來的位置,將利奇帶了進去。

  四周全都是強烈的氣息,利奇感到很難受,他的肌肉微微地刺痛著。

  突然,他感覺一道特別強烈的氣息籠罩在他的身上,利奇抬頭一看,就看到另一個女騎士手拄著長劍,在十米外盯著他。

  那個女騎士金髮披肩,身材非常高大,大部分男子在她面前都只能算是小個子,不知道是因為豐滿還是肌肉發達,她的制服緊繃,好像隨時都會裂開來。

  利奇認得這個女騎士,把他打昏過去的就是她。

  就在他猶豫著怎麼過去打招呼的時候,突然一陣陰冷卻令人戰慄的氣息逼近。

  那是另一個女人,她的氣質就如同釋放出來的氣息一樣,冰冷刺骨。“冷豔”這兩個字,發明出來就是為了形容眼前這個女人的美貌。

  這個冷豔的女騎士,擁有一張刀削似的瓜子臉,臉上的棱角太過分明,使得她的美貌之中多了一絲肅殺之氣,她的頭髮散發著詭異的銀光,灰色的眼睛讓人感覺冰寒徹骨。

  利奇感覺血管裏面的血液仿佛要凝固了。

  這個冷豔的女騎士掃了利奇一眼,轉頭朝著把利奇打昏過去的女騎士說道:“黛娜,這個小子最先認識的是你,就由你負責訓練他吧。”

  “為什麼不把他交給我?我一直都想有個徒弟。”帶利奇進來的紅發美女有些不太滿意地問道。

  冷豔的女騎士看都沒看那個紅發美女一眼,轉身就走,邊走邊說:“你還是省點力氣吧,這還只是一個孩子。”

  “我帶你四處轉轉,認識一下這裏的人。”被指定為利奇師傅的那個女騎士說道。

  ※※※※

  營地很大,但相對的,營地裏面的人卻很少。

  利奇驚詫地發現,整個營地就只有八個人,更令他感到驚詫的是,八個全都是女人,這是一個清一色由女騎士組成的騎士小隊。

  那個冷豔的女騎士就是這個小隊的隊長,他的師傅黛娜小姐是兩位副隊長之一,另外一位副隊長玫琳是一個非常溫和的女騎士。

  整個營地之中只有玫琳小姐讓他不會感到壓力,她的氣息溫和,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陶醉感。玫琳小姐同樣很美,她的美是那種充滿母性和古典韻味的美,大大的眼睛眼神柔和,春山一般的眉毛很淡很淡,栗色的頭髮剪得整整齊齊,恰好到肩頭,不長也不短。

  把他帶進來的那個女騎士叫莉娜,師傅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卻也暗示利奇別太過接近那個女騎士。利奇也是從其他人的嘴裏才得知,這位莉娜小姐在騎士圈子裏面是赫赫有名,她換男朋友就像換衣服一樣,因為她而引起的決鬥,至少有二十場。那個傢伙以前是一線騎士團的,就是因為惹來的麻煩太多才被踢到了這個地方。而這個騎士小隊只有女人沒有男人,同樣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利奇很快就發現,問題人物並不只有莉娜小姐一個。

  騎士的制服有男女裝之分,這個小隊的女騎士之中,居然有一個穿著男裝。

  這個穿男裝的女騎士,是除了他之外年紀最小的一個,只有十九歲。一頭金色短髮居然比他的頭髮還短,胸口不知道是沒有發育還是被布包裹著,平得和男人差不多,最令利奇感到受不了的是,看到他的時候,這個女騎士居然還散發了一絲敵意。

  利奇感受過類似的氣息,他所在的班級有不少漂亮的女生,每當有男生靠近這些女生的時候,四周都會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作為一個在班上比較吃得開的男生,利奇經常能夠感受到針對他的敵意。

  “她的真名叫妮絲,不過她喜歡別人叫她羅賓,以後看到她的話,你最好避開。我也不敢肯定,她會不會對你不利。”黛娜小姐的話證實了利奇的猜測,這讓他感到有些心驚肉跳。

  不過利奇很快就發現,那個自稱羅賓喜歡女扮男裝的騎士還不是最令人頭痛的一個,至少她只是散發一絲敵意,不像另外一個人不停地對他惡作劇,一會兒擰他的臉、一會兒捏他的胳膊,名義上卻說是幫他測試身體潛能。

  這個女人讓他苦不堪言,不過她的氣息卻並不令人畏懼,而且不用多少時間,利奇就發現,這個女人對他挺好的,整個營地之中,恐怕就只有她是真心歡迎他的到來。

  這個女人叫羅莎,年齡應該超過二十,卻像是一個小女孩一樣,讓人懷疑她的心智是否已成熟。她也是一頭金髮,剪成了小女孩那樣的齊耳短髮,不過有點蓬也有點亂,她的眼睛碧綠而且明亮,是整個小隊之中最迷人的。

  小隊裏面唯一讓利奇不太有印象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女人。師傅黛娜帶他去打招呼的時候,那個女人連頭都不抬,只是嗯了兩聲。她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冷漠,而是沉默,身上完全不散發出任何氣息,甚至給人一種彷佛她根本就不存在似的錯覺。

  她叫諾拉,擁有一雙充滿憂鬱的黑眼睛,一頭黑色的長髮披散到腰際。她其實也很漂亮。只是因為始終坐在陰影之中,猶如明珠蒙上了一層灰塵,讓人看得不那麼真切。

  利奇最後去的地方是後勤處,管理這裏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她戴著一副眼鏡,顯得有些老氣,不過也令她多了一絲知性美,整個營地裏面唯有她不是騎士。不過利奇同樣也不敢小看這個女人,師傅來這裏之前已經告訴了他,軍務官蘭蒂小姐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念者,她不但負責整個小隊的裝備,同時也是醫療官,誰受傷了都得找她。

  對於醫生,利奇一向都充滿了敬畏,以前他一度夢想長大之後要成為一個醫生,因為醫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職業,更重要的是,醫生賺的錢很多。

  “既然你名義上是這裏的雜務工,那麼你就跟著蘭蒂小姐,她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黛娜小姐說道。

  利奇頗為失望,他到這裏來可不是為了做苦力:“你不教我些什麼嗎?”利奇問道。

  “你先適應了這裏再說。”師傅黛娜稍稍釋放出了一些氣息,利奇頓時感到胸悶及心跳加快。

  ※※※※

  把利奇扔下,黛娜朝著隊長的辦公室走去。一進去後黛娜立刻抱怨道:“你幫我找了一個好差事。”

  冷豔的女人正在寫東西,看到黛娜進來,只得將筆放下。

  “你要我怎麼教?後天覺醒的騎士實力原本就很差,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時候,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一紙調令就會把我們調往前線,以他的實力,上了戰場根本就是找死。”黛娜怒道。

  “也不是什麼辦法都沒有。”嘉利看了一眼自己的副隊長,她雖然為人冷漠,但是只要是她的手下,她就不會隨意讓那個人犧牲:“我們這個小隊攻強守弱,只有玫琳一個人擅長防守,所以我一直想找一個持重盾的防禦者。”

  “用重盾?”黛娜有些難以理解。

  “重盾防禦者需要的是力量和耐力,不需要在意速度和技巧,短時間內就可以派上用場,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也比其他選擇強得多。”嘉利猶豫了一下,將真正的原因說了出來:“重盾防禦者大多是身強力壯的男性,以那個小子的身材,就算再怎麼發育也不可能達到標準,選擇成為重盾防禦者的話,他算是徹底廢了。在戰爭時期,一個廢物反倒能夠活得長久,沒有過人的速度,他就不會被派出去偵察,也不會被塞進突擊隊裏面成為炮灰。”

  黛娜沉默了,她知道隊長說的一點沒錯,在戰場上想要存活下來,要嘛成為王牌,要嘛就乾脆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那些實力中等、不上不下的人物,最容易成為炮灰。

  雖然殘酷,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就在兩個人決定利奇未來的時候,利奇同時在裝備室裏面和軍務官蘭蒂小姐聊著天。

  “為什麼師傅介紹這裏的人給我的時候,只提名字?”利奇問道,這是他感覺最奇怪的地方。

  “這是習慣,騎士的世界其實很小,很多人的姓氏都很有名,如果知道了對方的姓氏,也就知道了對方所屬的家族,無形中會給領導者帶來很大的壓力,所以我們互相之間稱呼的時候只說名字或者外號。”軍務官一邊說著,一邊修理著一件戰甲。

  利奇坐在一旁羡慕無比地看著。他有自知之明,短時間之內他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東西,只有正式的騎士才有資格披上戰甲。

第一集 第二章 淫蕩的功法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發黴的味道,四周全都是蜘蛛網,地上的灰塵厚得一踩下去就形成一個腳印。

  說實話,利奇很難相信在這種地方有他要找的東西。

  他之所以到這裏來,是因為幾天前,他的師傅黛娜小姐幫他打開了內視的能力,並且將一道鬥氣種子植入了他的體內。

  騎士之所以是騎士,並不完全是因為超越常人的身體特質,更重要的原因是擁有鬥氣。

  一個騎士就算斷手斷腳也用不著在意,製造義肢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雖然沒有原來的手腳靈活,卻並不妨礙戰鬥,但是一旦失去鬥氣的話,騎士就徹底廢了,所以對於一個騎士來說,最可怕的懲罰並不是殺了他,而是破掉他的鬥氣。

  擁有了鬥氣種子,對於利奇來說,就意味著他終於有機會成為一個真正的騎士,原本他最擔心的就是身為不完全型騎士的他,沒有辦法植入鬥氣種子。

  不過有了種子並不代表就有了鬥氣,還需要擁有運行鬥氣的功法。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功法的好壞可以決定一個騎士的實力,這比騎士本身的素質更加重要。

  軍隊之中流傳著一些功法,但是只要有其他選擇,誰都不會修習這種大家都知道的功法,這些功法雖然安全,修練起來容易,而且有很多可供借鑒的經驗,但是它們的缺點也很明顯,就是沒有前途。

  在利奇所在的騎士團裏面,沒有一個人修練這種公開的功法。

  “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一個個的背景都很厲害呢。”軍務官蘭蒂小姐無意間說的這句話,讓利奇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一連求了好幾天,利奇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原因很簡單,任何一個家族對於家傳的功法都保護得異常嚴密,絕不外傳。偏偏這些女人也都不知道其他可修習功法,因此想幫他也幫不了。

  就在他快要喪失希望的時候,喜歡惡作劇的羅莎突然告訴他,有一個地方藏著大量功法。

  對羅莎的話,利奇並不太相信。這段日子以來,他可沒有少受過這個女人的戲弄,最淒慘的一次是他被這個女人騙進了廁所裏面,偏偏隊長嘉利小姐和師傅黛娜小姐都在裏面,結果可想而知……

  猶豫了很久,最終利奇還是跟著這個惡作劇的女人來了這裏。雖然明知道很可能會受騙上當,但是為了光明的未來,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打算嘗試看看。

  這裏並不是格拉斯洛伐爾,而是拉沃爾省的首府城市薩瓦,為了來這裏,利奇整整坐了九個小時的馬車。

  薩瓦是首府,也是騎士團總部駐地,而此刻利奇被帶著偷偷溜進來的地方,就是騎士團總部的圖書館,不過其他地方都是開放的,只有這裏上著鎖。

  能夠溜進來,完全靠的是羅莎的本事。利奇之前絕對想像不到,這個喜歡惡作劇的美女居然對開門撬鎖如此擅長,這些門全都配著雙鎖,被她七弄八弄,居然很快就打開了。

  “你一個人在這裏待著吧,這裏放著的全都是幾個世紀累積下來的各種功法,你自己找喜歡的然後抄寫下來,我就不陪你在這裏吃灰了。我會在下午四點之前過來,然後帶你回去。”說著,羅莎慌不迭地走了,仿佛一刻都不想在這裏逗留。

  小心翼翼地從房間裏面退了出來,羅莎的臉上突然間露出詭異的笑容,她很開心,這小傢伙又上當了。

  只見她在門口的一塊掛牌上輕輕一抹,牌上原本寫著“機要重地,閒人免入”,眨眼間變成了另外一行字——“本儲藏室的一切資料,全都未經核實。”

  利奇根本不知道,每個省的騎士團總部都會有這樣一個儲藏室。

  一開始是一些騎士將偶然得到的功法放在裏面,這些功法大部分有所殘缺,不能直接修練,只能當作參考。漸漸的有些騎士也將自己異想天開的功法扔進了裏面,這些功法有的確實有道理,不過更多的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時間久了,有很多像羅莎這樣喜歡惡作劇的傢伙,乾脆丟了一大堆惡搞的功法進去。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再也沒有人把這樣的儲藏室當一回事了。雖然裏面很可能藏著珍寶,但是當珍寶和毒藥混在一起的時候,只要理智的人都會做出謹慎的選擇。

  也正因為如此,這個儲藏室的大門才會上了那麼多的鎖。事實上,上層的很多人甚至認為應該撤銷這個地方,銷毀裏面的東西。

  利奇並不知道這一切,此刻的他正猶如一個乞丐進了寶庫一般,欣喜不已。

  他隨手拿了幾本冊子,裏面記錄的果然都是功法。特別是其中的一本,可真是厲害得一塌糊塗,裏面記載的次元切割、瞬間移動,看得利奇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他不由得生起憧憬,如果自己能夠學會這些,那將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

  不過仔細翻了翻,利奇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冊子的最面前寫著,這套功法對騎士本身資質的要求極高。

  雖然有些可惜,利奇卻也沒有留戀,反正這裏有的是他想要的東西。

  利奇一本接著一本翻閱,一開始的時候他還稍微仔細看看,但是到了後面,利奇幾乎是一掃而過,感興趣的就放在一邊,不感興趣的就放回原來的地方。

  不知道幾個小時過去了,利奇甚至有些麻木了,他隨手翻開剛剛拿下來的冊子。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心跳一陣加快,他心虛地朝著左右看了看,雖然明知道這裏不可能有其他人,利奇的心中仍舊有些慌亂。

  只見翻開的第一頁上面畫著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一男一女兩個人擁抱著坐著,女的坐在男的身上,兩條纖細修長的腿繞到男的腰後交纏。

  利奇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對於他這個年齡的男生來說,男女間做愛絕對是最吸引人的話題。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常常把班上那幾個漂亮女生當作是幻想的物件,想著她們如何在他的巨棒之下嬌喘呻吟。

  利奇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變得沉重,他的下面也漸漸挺了起來。

  反正四周根本沒人,他把小兄弟從褲襠裏面掏了出來,用右手前前後後套動著。

  一邊翻著那本冊子,利奇一邊打著手槍,他不敢太過用力,怕萬一射在這些冊子上就麻煩了。

  越往下看,他的心跳得就越快,身體也漸漸發熱。

  這上面記錄的果然是一篇淫蕩、邪惡而且猥瑣的功法,整篇的核心就是如何讓女人高潮,然後在高潮的時候,竊取與之做愛的女人體內的生命能量。

  這絕對是一種不勞而獲的邪惡功法,不過利奇卻非常喜歡。

  另一個讓他感到高興的是,這篇功法的後面明明確確地寫著:“本功法易練易精,進展神速,而且實力的提升,只需要靠數量的累積,沒有任何瓶頸。”

  利奇反反復覆地看了好幾遍,看得他面紅耳赤、血脈賁張,恨不得立刻有一個人能夠讓他試驗一番。

  他已經決定了,就挑這本,只要是男人肯定都選這本。

  當然他也注意到了,這篇功法只有核心部分,也就是鬥氣修練的法門,卻沒有提如何運用,連一個攻擊技也沒有,只有稍微提了一下,按照這種功法修練之後,身體的感知力會大幅度提高,耐久力也會變得很強。

  在小隊裏面已經待了一段時間,利奇多少知道一些東西。

  對於騎士來說,最重要的是鬥氣強度,然後是爆發力數值、速度相反應能力,這可決定一個騎士的實力,再往後就是力量,分為感知力和承受攻擊的耐打能力,最沒用的就是耐久力,在戰場上戰甲的能量決定戰鬥的時間,超出了這個範圍,耐久力再強也沒有用處。

  利奇已經知道,手裏這本小冊子上記錄的功法,可能只是廢紙一疊,不過他並不在乎。

  他本人何嘗不是同廢人沒啥兩樣?

  雖然已經選定了這部功法,他卻也不敢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拿出去,他所屬的那個小隊全都是女人,如果讓她們知道他修練的是這種東西,利奇不敢想像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利奇帶著一本空白的本子,就是為了把需要的功法抄錄回去,他小心翼翼地從中間取下幾張白紙。

  這篇功法並不長,抄起來非常容易,只是那裏面的圖比較麻煩,利奇不敢有絲毫的疏漏,一筆一劃地照著描了下來。

  抄好之後,利奇把抄下來的功法折疊成巴掌大小,塞進了左側胸口的衣帶裏面。

  不過拿一本空白的本子回去,肯定會引起懷疑,利奇稍微想了想,立刻又在那些功法裏面找了起來。

  這一次他要找的不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非常厲害的功法,而是比普遍知道的功法高明一些,卻又容易練的那種。

  利奇記憶力不錯,他記得剛才看過的功法裏面就有符合他所需要的。

  按照記憶,利奇很快就找到了。

  這是一種非常適合重盾防禦者的功法,剛才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他多看了兩眼,才有了那麼一點印象。

  重盾防禦者大多沉穩忠厚,從這部功法上也看得出來寫書的人很老實,一上來就寫了這部功法的種種缺點,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字——“慢”。

  這篇功法不但修練起來進展緩慢,練成之後對行動速度也會有負面影響,人會變得笨拙緩慢。

  寫這部功法的人當年似乎對此非常困惑,一心想要改掉這些缺陷,最後他顯然成功了,因為末尾有兩種鬥氣運用的方法。

  一種叫偏轉近擊,算是防禦技的一種,不過它的重點不在防禦敵人的攻擊,而是偏轉敵人攻擊的方向,製造空檔,然後貼近發起攻擊。

  另一種是一套名叫“搓步”的步法,搓步的精髓就是腳不抬高,緊貼地面一擦而過,像是在冰上滑行。

  這兩種技能並不難理解,利奇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不過真得仿起來卻不容易。就拿偏轉近擊來說,騎士之間的交戰全都快如閃電,想要偏轉對方的攻擊,首先要捕捉到對方攻擊的那一瞬間,這可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搓步也是一樣,在平地很容易做到,但是騎士交戰很難說會是在什麼樣的地形上進行,山地沼澤全都有可能。

  ※※※※

  從首府薩瓦回來時已經是深夜,利奇在馬車上迷迷糊糊打了個盹,不過他仍舊能夠察覺得到羅莎小姐動過他的本子,果然這個喜歡惡作劇的女人對他抄錄了什麼功法很感興趣。

  利奇有意無意地碰了碰胸前的衣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為自己的秘密沒有被發現而高興。

  羅莎同樣也在微笑,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欣慰,雖然她喜歡捉弄這個小子,卻並不希望他真得遇上麻煩。

  利奇抄錄的功法平和沉穩,應該不會練出什麼問題,這樣她也就放心了。

  ※※※※

  回到格拉斯洛伐爾,利奇的騎士生涯算是正式開始。

  每天上午他很早就要起床向營地報到,然後就是被師傅黛娜小姐押著穿著八十公斤重的負重服沿著花園大街長跑,這條街全長四公里,一開始他只需要跑一個來回就夠了,可是一個星期之後,就變成了兩個來回,現在更是增加到五個來回。

  讓利奇最感到痛苦的是,不管跑幾個來回,他都必須在一個小時裏面完成,超時的話……反正他只超時過一次,之後再也不敢超時了。

  對利奇來說,負重長跑還只能算是熱身,接下來是格擋訓練,他用的是兩塊鉛盾,每一塊都重達八十公斤。

  他要格擋的是師傅黛娜小姐的棍棒,只要他稍微露出一點空隙,棍棒就會閃電般地擊打過來,挨上一下絕對會痛上好半天,卻不至於傷筋挫骨。

  七點之後,利奇算是有了一點喘息的時間,他要去上課了。不過去上課之前,軍務官蘭蒂小姐都會替他打一針肌肉生長劑,就是當初差一點要了他的命的X23。

  整個上午利奇都在教室裏面一邊聽著課、一邊享受肌肉撕裂重組時那又痛又酸又麻又癢的感覺,比挨一下黛娜小姐的棍棒還要痛苦得多,偏偏他還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只能咬牙忍著。

  中午放學之後,利奇又必須前往營地。營地裏面其他人都很閑,就他最忙,因為他既是雜工、又要接受訓練。

  他做得大多也是力氣活,比如搬運那些戰甲之類的工作,就算沒有掛上裝甲,大部分戰甲也有一噸多重,他必須不借助工具,徒手搬動這些大傢伙。
  雖然辛苦,但利奇卻情願幹這些重活,因為和幹活比起來,在師傅手底下訓練不只是辛苦,還很痛苦。

  每一天他都是咬著牙,才能夠苦苦支撐下來。

  一回到家,利奇就只想躺到床上去,重度的訓練讓他一點胃口都沒有,更何況,配給的那點食物根本不可能讓他吃飽,作為一個騎士,他的食量是很大的。

  每一次都是媽媽把他押到餐桌前逼著他把晚餐吃完,不過媽媽倒也很體諒他,知道他在騎士營地做雜工很累,總是讓他早早地休息。

  偶爾做媽媽的也會心疼兒子,她也曾經想過別讓利奇再去騎士營地了,無論如何都要請學校裏面的老師幫忙換一個工作。

  不過她只敢這樣想,卻不會真得這樣做,因為自從兒子去了騎士營地之後,就再也沒有和別人打架了。

  她也知道之前那段時間兒子為什麼會和人打架,她也很後悔,後悔自己有了一點小錢就炫耀起來,因此惹來這樣的禍事。

  因為這絲歉疚,利奇的媽媽不太敢管利奇的事,所以也就不知道回到房間後的利奇一躺在床上就不停地打手槍。

  這全都是那種稀奇古怪功法的錯。

  他練了幾個星期,鬥氣根本沒有增強多少,只是剛剛脫離種子的程度,虛火卻不斷地往上冒。

  每一次按照功法將鬥氣沿著指引的線路運行一周之後,他就會感到口乾舌燥,他的小兄弟更是會暴怒著高高翹起,而且一翹就是幾個小時。

  沒練這種倒楣的功法之前,他打手槍最多半個小時就可以射出來,但是現在,不管他怎麼用力,老二紅得發紫,可就是射不出來。

  和往常一樣打了半個小時的手槍,利奇看了一眼自己的陰莖,翹得就像是一根棒槌一樣。

  這東西粗了很多、長了很多、也硬了很多,以前翹起來的時候只有兩根手指併攏那麼粗、一巴掌長、和一根橡皮棍子差不多硬,現在粗得和小孩的手臂似的,長度差不多快有一尺了,硬得像是包鐵的橡皮棍子。

  利奇此刻最想的就是用這根“棒子”狠狠地抽打營地裏面的那些女騎士,包括他的師傅黛娜小姐,不過他有這個心卻沒這個膽。

  想打那些女騎士的主意,看來是不太可能。

  利奇一下子坐了起來,幾天前他就琢磨著要找一個女人,他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找到女人,只要肯花錢,那些女人就肯跟你上床。

  這種事情以前他連想都不敢想,一方面是因為他的年齡,另外也因為他沒錢。

  利奇站起身來拉開抽屜,從抽屜後面的夾縫之中取出了幾張鈔票。

  這是他一個月的工資,賺得比他的父母還多,騎士絕對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

  利奇是想過把錢拿出來貼補家用,不過他頭痛的是要怎麼解釋這些錢的來源?最合理的解釋,似乎就只有“偷”、“搶”和“拐騙”。

  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想不出辦法,利奇只好暫時把錢藏在這種地方,現在這些錢終於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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