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瞅準時機,一個奮力的變線扣殺,那網球嗖!地一聲呼嘯而出,瞄準了許嘉勇過去。
許嘉勇揮拍去擋,可惜已經遲了,網球宛如出膛的炮彈一般射向他的兩腿之間。還好許嘉勇應變很快,身體及時做了一個下蹲的動作。雖然如此,仍然被網球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小肚子上,他發出一聲痛不欲生的慘叫,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網球拍也拋了出去。
嚇得喬夢媛和時維慌忙圍了上去,許嘉勇臉色蒼白,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張揚擊球的速度多快,他雖然沒有用盡全力,可現在已經不輕,原本他是奔著許嘉勇的下陰去的,可惜被他躲過去了。
張大官人佯裝關心:“嘉勇,你沒事吧?”看到許嘉勇的慘狀,張揚心裡別提多痛快了。
時維一把推開他:“一邊去,貓哭耗子假慈悲!”
喬夢媛斥道:“別胡說!”可看到許嘉勇痛苦的樣子,喬夢媛的眼圈不由得紅了起來,她摟著許嘉勇,眼淚就快掉下來了。
過了好半天許嘉勇方才緩過氣來,喬夢媛為他擦去額頭的冷汗,柔聲道:“嘉勇,還疼嗎?”
許嘉勇臉色慘白的搖了搖頭,疼痛雖然緩解了,可身上輕飄飄的沒有半點力量,不過他表現的還是很有風度,露出一絲極其勉強的笑容道:“張揚,球……打得不錯。”
張揚很不厚道的問了一句:“還玩嗎?”
許嘉勇搖了搖頭,他暗暗發誓這輩子不跟張揚一起玩球了,剛才那一球速度之快,力量之大實在到了驚人的地步,如果力量再大一些,位置再朝下一點,自己怕不是要被他一球給打成太監。
發生了這個插曲,球自然是打不下去了,許嘉勇在喬夢媛和時維的攙扶下一瘸一拐,步履蹣跚的走出網球場,張揚拿捏出歉疚的表情:“對不起啊,我真不是存心的。”
許嘉勇嘴上說著沒事,心裡卻暗罵,麻痹的,你就是存心的,你那球就是奔著我下陰來的,可惜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誰讓自己給人家機會的。
張揚站在那裡望著許嘉勇漸行漸遠,忽然看到藺長福也在一邊看著,他向藺長福招了招手。藺長福乖乖走了過去。
“是他讓你用鞋子砸我的?”
藺長福點了點頭,可馬上又道:“我不認識他!”
張揚愣了:“你不認識他,你點什麼頭啊?”
“你問我我當然要點頭了!”藺長福一臉茫然道。
張揚真是哭笑不得,如果藺長福真的不認識許嘉勇,那麼上次的扔鞋事件就不是許嘉勇策劃的,不過張揚也沒有感到什麼良心不安,他認定了許嘉勇不是什麼好東西,給他點懲罰也是應該的。
文玲和崔志煥的關係牽動了不少人的心,羅慧寧無疑是最為關心這件事的人,身為母親,她為女兒的現狀深深感到憂慮,文玲自從蘇醒之後,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感情上無比淡漠,這不僅僅表現在她和杜天野之間,也表現出她對父母的冷漠,為了這件事,羅慧寧無數次偷偷落淚。
文玲去江城之後,羅慧寧就通過張揚瞭解文玲的情況,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
“天野怎麼樣?”在張揚向羅慧甯彙報完文玲的情況之後,她想起了杜天野。
張揚歎了口氣道:“還能怎樣?他對玲姐的感情你也知道,不過這次他很堅強,可能是已經漸漸接受了現實。”
羅慧寧低聲道:“我們文家欠了天野這孩子的,小玲變成這個樣子我也沒有想到,既然他們之間已經沒有挽回的可能,還是勸天野接受現實的好。”
張揚心中暗忖,想讓杜天野接受現實恐怕還需要時間。
羅慧寧道:“我會盡力給他補償!”
這句話提醒了張揚,杜天野前來江城擔任市委書記十有八九就是文家對他的一種補償。在張揚看來,杜天野來江城對他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終日面對文玲。
羅慧寧道:“張揚,你說實話,你姐跟崔志煥到底有沒有戀愛?”
“不知道,從表面上看他們只是好明友罷了,不過你也知道玲姐的性情,自從她蘇醒之後,這世上哪還有什麼朋友?所以她能把崔志煥當成朋友已經很特別了。”
羅慧寧不禁歎了一口氣:“張揚,有時間多開導開導天野。”
張揚道:“乾媽,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盯著的。”他知道羅慧寧真正擔心的還是文玲。
羅慧寧道:“抽時間來北京吧,陪我好好說說話。”
張揚答應了一聲掛上了電話。
韓國藍星集團董事長金尚元在北京召開完經銷商大會之後,來到江城考察,江城市政府對他的來訪極其重視。江城代市長左援朝親自前往機場迎接。
金尚元和左援朝只是在漢城有過一面之緣,彼此的印象也不算深刻,如果不是張揚通過金敏兒的關係提出邀請,金尚元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來平海投資。
從機場前往江城的路上,左援朝微笑道:“金先生過去沒來過江城?”
金尚元點了點頭道:“平海來過幾次,去東江最多!嵐山和南錫也去過,江城卻是第一次來。”
左援朝道:“我們江城是座歷史文化悠久的古城,擁有許多名勝古跡,還有釋迦摩尼的佛骨舍利……”
金尚元淡然一笑道:“我是基督徒。”
左援朝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都怪自己事先沒有做好工作,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忽略了,在基督徒的面前談佛祖舍利,無異於對牛彈琴,不過左市長應變還是很快的。他笑道:“那就去清臺山看看風景,我們新興建了一座春熙谷溫泉度假村,溫泉的水質是世界一流的。”
金尚元是個務實的人,他來江城也不是為了遊玩,輕聲道:“左市長,我想先去江城開發區看看!”
誰也沒有想到金尚元的第一站並非是酒店,而是馬不停蹄的趕往開發區,本來張揚安排他第二天才去考察開發區的,想不到他剛下飛機就馬不停蹄的開始了考察,十足一個工作狂。
這次金敏兒並沒有跟隨他同來,張揚又帶上了章睿融,這小妮子別的不說,韓國話說得是一級棒,完全能夠升任翻譯的角色。
金尚元為人稍顯嚴謹,不過他並沒有一些韓國商人身上常見自視甚高,他前往開發區之後,考察了開發區狀況,並和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鳴交換了一些意見。
張揚也是陪同人員之一,他本以為金敏兒會隨同及金尚元一起過來。卻沒有想到這次她居然沒有同行,這就令他們和金尚元之間的交流出現了一些障礙,好在章睿融的韓語一流,臨時翻譯當得有模有樣。
張揚向身邊的常淩峰道:“你看他怎麼樣?”
常淩峰微笑道:“藍星集團是韓國乃至整個亞洲最大的電子集團,在世界上也能夠排到前十名。如果他選擇江城投資,對江城來說可是一件大好事。”
眼看已經到了中午的時候,左援朝提出去吃飯,金尚元道:“不必麻煩了,我下午還要去東江!”
左援朝愣了,包括肖鳴在內的一幫領導幹部都愣了,金尚元什麼意思?大老遠從北京趕來,連飯都不吃就準備離去,這也太不給江城領導面子了。
左援朝微笑道:“金先生還是吃了飯再走吧!”
金尚元道:“我對吃飯喝酒的應酬從來都不喜歡,我來江城的目的是為了考察,現在我對開發區的狀況已經有了一些瞭解,謝謝左市長的盛情,這份心意我領了!”
章睿融把金尚元的話原封不動的翻譯了過去,左援朝的笑容顯得有些生硬,好不容易才把金尚元給請來,可人家呆了不到半天就要去東江,不知道自己這邊究竟哪裡得罪了他?還是人家對江城開發區看不過眼?他轉身看了看張揚,張揚也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人家要走,咱們總不能硬把人家扣下來。
就這樣,以左援朝為的這幫領導們熱情洋溢的把金尚元接了過來。在三個小時後又目瞪口呆的看著金尚元離去。
被人家放鴿子的味道可不好受,左援朝望著張揚:“怎麼回事兒?”
張揚撇撇嘴:“我哪知道啊?”
左援朝道:“儘快搞清楚這件事,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張揚來到章睿融面前:“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啊?”章睿融也是這樣說。
張揚道:“你不是翻譯嗎?一直跟在他身邊應該發現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章睿融仔細想了想:“中途他接了一個電話,大概五分鐘左右,難道是那個電話有問題?”
張揚點了點頭道:“十有八九是這件事。”
常淩峰一旁道:“其實用不著那麼緊張,藍星集團能夠有今天這種規模和金尚元出眾的商業眼光和經營能力有著自己的關係,江城的投資環境正在日益改善,給他的條件也很不錯,我看他不可能毫不動心。”
張揚道:“金尚元這個人脾氣很怪,如果不走動用私人關係他是不會到江城來的,我擔心他過來這裡只是走走過場,壓根就沒有誠意在江城投資。”
常淩峰道:“投資這種事情要雙方都達倒滿意,我看他已經把江城列為考慮的對象之一,否則他沒必要來做樣子,也不會要走那麼多開發區的資料。”在常淩峰看來,金尚元這樣的行為很可能是一種欲擒故縱的技巧。
雖然常淩峰這樣說,張揚還是很不安心,他給金敏兒打了個電話,金敏兒原本是想過來的,可是受涼後感冒了。如今正在漢城的家中養病,聽說大伯在江城轉了一圈就離開,金敏兒有些詫異,大伯原計劃在江城呆兩天的,怎麼突然改變了行程?她讓張揚不用著急,自己馬上打電話詢問一下。
金敏兒和張揚打完電話之後,直接一個電話就打給了大伯。
金尚元對金敏兒的這個電話並不意外,他微笑道:“敏兒,是為了江城的事情吧?”
金敏兒輕聲道:“大伯,怎麼回事?江城方面做好了迎接你的準備,連江城市長都親自去接你,可你為什麼只呆了三個小時就離開?”
金尚元道:“江城給我的條件,東江一樣可以給我,為什麼我要選擇江城?還有我聽說江城的領導層十分腐敗,最近這兩年有不少人因為貪污犯罪落網。”
金敏兒有些詫異道:“大伯,你都是聽誰說的?”
金尚元道:“中國的事情很麻煩,如果江城市政府如此混亂,我不會考慮去江城投資。”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對江城開發區的初步印象還是不錯的,可是……”
“可是什麼?”
“我瞭解到了一些內幕情況,江城比我們想像中要複雜的多。”
“大伯,你還沒有告訴我,究竟是誰在搬弄是非?”
在金敏兒的追問下,金尚元還是告訴了她,東江招商辦主任雷國滔不知怎麼聽說了他前往江城考察的事情,正是雷國滔的一個電話讓金尚元改變了看法。雷國滔不但告訴他江城政治環境複雜,而且告訴他江城開發區目前規模最大的電子企業就是喬夢媛的匯通,而喬夢媛的背景決定,金尚元在日後的競爭中並不占優。
金尚元最後專門提起張揚的事情,說張揚在平海政壇聲明狼藉,利用他的背景欺壓同僚,貪贓枉法,甚至公開賄選,前些日子還因為賄選江城十佳青年鬧得沸沸揚揚。
作為一個跨國集團的總裁,金尚元不能不做綜合考慮,雷國滔的話讓他生出警惕之心,可是江城開出的條件又讓他感到心動。
金敏兒把這些事情轉告了張揚。
張揚知道是雷國滔做了手腳之後,心中十分惱火,掛上電話,張揚忍不住罵了一句:“我饒不了這個狗日的!”
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鳴道:“什麼事惹你發這麼大的火?”
張揚道:“知道金尚元為什麼突然離開江城嗎?都是因為東江招商辦主任雷國滔給他打了電話,在電話裡說盡了我們的壞話,說我們江城領導層關係複雜,說我們這兩年貪污腐敗的幹部層出不窮,還拿前招商辦主任董紅玉舉例子,喬夢媛的匯通公司也被他拿來說事兒,他居然說喬夢媛以後的生產方向和藍星公司有所重疊,並透露出喬夢媛的背景,讓金尚元知難而退。”其實最讓張揚生氣的是這廝拿著自己十佳青年說事兒。
肖鳴皺了皺眉頭,他和雷國滔接觸過幾次,這個人過去曾經是保和縣縣委書記,還是有些能力的,東江這兩年的招商工作風生水起,和他的努力不無關係。
肖鳴道:“城市之間競爭到沒什麼,可是他竟然拿著別人的短處說事兒,這就是不厚道了,大家都是中國人。還是兄弟城市,就算競爭也應該奔著公平公正的原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