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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和美女同事被困在電梯中一整夜(極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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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一愣,腦子裏浮起了一個小傢伙的模樣。當下趿了拖鞋,跑去把門打開一看,外面果然是那個小傢伙。幾個月不見,這小子又胖了一圈,看起來像只小浣熊一樣。他一見到我就大聲說:“舅舅是懶豬,媽媽說舅舅是大懶豬,睡到中午了還賴床!”

  我伸手過去在他胖乎乎的臉上彈了一下,說:“你怎麼過來啦?”那小傢伙道:“媽媽說了,今天舅舅會帶我去海洋館!”

  我看著他骨碌骨碌的大眼睛,心下暗道:弄了半天,原來蔣楠所說的神秘嘉賓居然就是小石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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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蔣楠也過來了,我望了她一眼,想起她對小石頭說我是大懶豬,老臉居然紅了一小下。蔣楠估計也聽見小石頭剛才說的話了,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她瞅了我一眼,見我還穿著睡衣,於是道:“小趙,你趕緊去換衣裳呀,別凍著了。”

  我聽了就想回屋穿衣,沒想到小石頭居然來了句:舅舅是笨蛋,舅舅不會穿衣服,媽媽幫他穿!一句話說得我差點兒沒暈倒,那邊蔣楠也是俏臉一紅。我趕緊地把門關上,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然後再次開門出去,見小石頭還站在門外,於是在他臉上掐了一把泄了洩憤。

  老實話,我還真沒想到蔣楠所說的神秘嘉賓會是他。因為上次蔣楠把小石頭抱出來玩的時候曾經為此和她的前夫大吵了一架,那天是我第一次見蔣楠哭。不過話又說回來,蔣楠是小石頭的媽,她想接小石頭來玩,那是任何人都沒有理由能阻止的。

  自打我一出客房,小石頭就開始嚷嚷要去海洋館。沒奈何,老子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其實都快中午啦!)就抱著他和蔣楠一起出去了。蔣楠直說要我吃了飯再出去,我說懶豬的特徵就是早飯中飯一起吃。蔣楠聽了這話面上一紅,也就沒再說什麼了。於是這新年的第一天就被小石頭給霸佔了。

  陪蔣楠母子倆一起玩我還是有些尷尬的。開車去的路上倒沒什麼,但到了動物園,走在那裏面的時候,我卻賊不自在。我抱著小石頭,蔣楠走在我身邊,微微有點倚著我肩膀的樣子。那感覺真像是一家三口出遊。還是那種老妻少夫的家庭!有時候旁人望過來的目光怪怪的,我還真有點兒臊。倒是小石頭不時地大聲喊幾下舅舅能幫我挽回些顏面。

  在動物園裏玩了一天,小石頭開心得要命。蔣楠見兒子高興,臉上也笑呵呵的。我想我和蔣楠認識這麼久所見到的她的笑容加起來也沒有今天多吧!

  一口氣玩到下午五點多鐘,小石頭才在我的強抱下被弄上了車。

  晚上一回到家,蔣楠就下廚,我原本想幫忙,她卻吩咐我陪小石頭看動畫片。和小石頭看了一會兒動畫,我超級震驚。動畫片的名字好像叫《天上掉下個豬八戒》,反正是講豬八戒的事情的。偶看了兩集,對這部片子編劇的意淫功力可是佩服之至啊!媽的上面編得八戒居然都能征服嫦娥和高老莊的那個妞,要是這樣說的話,老子玩一拖三豈不也是合情合理的?

  正看得上癮(鄙視一下自己的欣賞水準),冷不妨聽見噗的一聲,似乎是誰放了個屁。緊接著我看見小石頭站了起來,翻身在沙發上找什麼的樣子。一面找,一面還說:“舅舅,我放屁。舅舅,我放屁。”我先是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丫的是在找自己放的那個屁。靠,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呀,可愛!

  蔣楠今晚準備的晚餐異常豐富。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草坷裏蹦的應有盡有,糖水甜點飲料也是一樣不少。小石頭坐在我旁邊,小手伸著,大聲說:舅舅,我要吃胖肉!我要吃胖肉!

  我一聽就傻啦,這“胖肉”是什麼東西呀!蔣楠在旁邊笑著說:“就是肥肉!”

  靠,我夾了塊肉給小石頭,心裏還真有些佩服這小子的語言天賦。這“胖肉”二字聽起來賊有創意!

  蔣楠做的菜很好吃,可是小石頭是小孩性子。吃了幾口就不吃了,然後蔣楠追著他滿屋子裏喂。到最後蔣楠沒辦法了,把飯端到我面前,說:“小石頭,你不吃飯媽媽不喜歡你了。媽媽喜歡舅舅,媽媽喂舅舅吃!”

  小石頭一聽這話,馬上飛奔過來和我搶食。我,偶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不過蔣楠說“媽媽喜歡舅舅”那句的時候,那表情、那口氣是多麼的自然呀!我切實地感到了一種家的溫暖。

  吃完飯又陪著小石頭玩了一會兒,到了九點來鐘,蔣楠就抱著小石頭回屋睡覺去了。我獨自看了一會兒電視,覺得有些無聊,也回了客房。

  躺在床上忽然想起白璐了,我這一天都沒給她電話,她不會不高興吧。不過說來也怪……白璐居然也沒給我電話。等掏出電話之後才明白原因,我的那個爛電話昨天已經掛了,我居然把這個茬兒給忘了。

把電話丟在一旁,關燈睡覺。腦袋一挨著枕頭,就開始想白琳。白琳和老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他們是不是真地要吹?還有,上次老刑說的第一次是怎麼回事?事件裏的那個神秘人物到底是誰?

  先是盤算這些事,後來猛地想起元旦一過完就要放寒假了,到時候白璐一回家,我就要被迫兩線作戰!唉……到那時恐怕只能祈禱上帝保佑了……

  就這樣迷迷糊糊,依稀到了深夜。正快睡著的時候,猛然間聽見房門被砸得山響,我還以為又到了早晨,小石頭又來敲門了。可是睜眼一看四下裏黑漆漆的,根本就還是夜裏嘛!腦子裏面木木的,呆呆地躺著,也沒有去開門。這時候蔣楠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小趙,小趙!”透著萬分的惶急,我吃了一驚,不知道蔣楠出了什麼事,立即彈簧一樣從床上跳起,飛快地跑過去開門。

  門開,我看到了一個無比慌亂的蔣楠。

  當我見到蔣楠的時候,我很有些吃驚。說真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蔣楠驚慌失措的神態。即便是那天她和她老公吵架,她慪得哭了,我也沒在她臉上找到一絲驚慌。還有在昆山的那晚,她醉得那副德性,卻也沒有什麼忙亂。我原以為蔣楠永久都是鎮定自若的樣子,沒想到她也會手足無措呀!

  “怎麼了,蔣總?”剛才那些念頭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見到蔣楠如此慌張,我的心跳也加快了,當下問道。蔣楠還沒回答,便聽到她那屋裏傳來小石頭的哭泣聲:“媽媽,媽媽!”我心裏咯噔一下:莫非是小石頭出什麼事了?

  蔣楠聽見小石頭哭,不再理我,發瘋似的向她那屋跑。我生怕她們母子倆出什麼意外,當下也跟了進去。

  剛進到屋裏,便見小石頭躺在床上直打滾,嘴裏含糊不清地喊著:“媽媽,肚肚疼……媽媽,肚肚疼……哭喊聲很響很響。剛才我在屋裏,一來是因為蔣楠家的格局,客房離主人房挺遠的,二來這房間的隔音相當好,所以並沒有聽見聲音。此刻聽到小石頭這樣歇斯底里的哭叫,又覺心痛,又覺得頭暈腦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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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楠一進屋就撲到床邊,一把將小石頭抱在懷裏,一邊拍打著一邊道:“媽媽在這裏,小石頭不哭……媽媽在這裏,小石頭不哭……她頭髮散亂著,臉上全是惶急,眼眶裏噙著淚,哪里有半分女強人的姿態?

  我在一旁看著,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媽媽了。看來無論是多麼堅強的父母,見到自己的孩子受罪,她也是受不了的。

  “怎麼回事?”我走了過去,問道。

  “他肚子痛得厲害。”蔣楠望了我一眼,道:“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她望過來的那一眼裏充滿了求助的味道,我心裏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責任感。

  “他肚子痛?是不是吃了啥不該吃的東東?”我道,心裏暗自想:該不會是胖肉吃多了吧?

  蔣楠說:“沒有呀,我怎麼會讓他亂吃東西呢?”這時候小石頭哭得更加厲害了,蔣楠心裏估計已經亂成麻了,只是道:“怎麼辦?怎麼辦?”我說:“這樣不行呀,得去醫院!”蔣楠聽了這句話,抱著小石頭就想往外跑,我一把拉住她,道:“等我一下,我去穿衣服,還有,車庫和車的鑰匙給我,我去取車!”

  等到了醫院已經快淩晨兩點了,在急診科掛了號,醫生看了下,說可能是急性闌尾炎。接著就安排驗血,做B超,最後確診是闌尾炎,要開刀才行。然後醫生就開藥,給小石頭先掛上了點滴。我去劃價交錢,蔣楠則陪著小石頭。一切搞定之後,就等著準備手術。

  在腹痛和打針雙重折磨下的小石頭已經哭得沒有人形了,蔣楠望著自己的兒子,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落。我看著蔣楠這副樣子,突然間有些愛蔣楠了。或許,我是愛上了她看小石頭的那種目光。我覺得那種眼光太動人了。也可能是我內心裏很有些俄狄浦斯情結吧!我真的發覺自己對蔣楠的感覺變了,我很陶醉於她這種母性的光輝……

  手術是做的是什麼腹腔鏡,好像是一種比較先進的開刀吧。做完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蔣楠一夜都沒合眼,我也陪著她幹耗。到了早上,肚子裏嘰嘰咕咕地直響。於是跟蔣楠說了一聲,出去買早餐。等到了外面才發覺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冒著雨去買了點吃食,帶回醫院裏給蔣楠。蔣楠哪里吃得下?因是我買的,她不願意辜負,勉強吃了半個小籠包,然後就再沒吃了,連我買的熱豆漿她也沒喝一口。看著她滿面憔悴的樣子,我心裏也相當不好過。其實小石頭已經沒事了,手術很成功。只是醫生說可能會引起腹膜炎之類的併發症,所以要多住幾天院。

  就這樣一直待到晚上,蔣楠還是沒吃什麼東西。八點多的時候,蔣楠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眉頭就擰了起來。想不接,但最終還是接了。接過電話之後蔣楠的神色就更難看了,我心下暗道:難道又是那該死的林姓人渣打來的?

蔣楠一打完電話就開始有些坐不住了。在病房裏來回地走,看起來很是煩躁。我很想問她是誰打來的,但終於還是忍住了。小石頭躺在病床上睡著了,點滴在慢慢地滴。蔣楠走動了一會兒,似乎是怕自己吵醒了兒子,於是靠窗站定,呆呆望著窗外的世界。外面的雨依舊在下,嘩啦嘩啦的,比早上要大了許多。

  我坐在椅子上有些百無聊賴,於是盯著小石頭掛的點滴一下一下的數數。過了大約能有二十來分鐘,病房外面傳來腳步聲,很急促的樣子。我心中一動,正在想來的會不會就是給蔣楠打電話的人,門一開,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扭頭一望,先是呆了一呆,隨後才認出來,來的這個人居然是蔣楠的前夫,小石頭的老爸,那個叫顧什麼(明浩?)的瓜娃子。

  蔣楠聽到開門的聲音也轉過了身子,見到是他,蔣楠扁了下嘴,頗有些輕視的感覺。

  顧明浩的臉色也異常難看,他的頭髮上和衣服上全都是水漬,想來是聽到小石頭生病的消息後就急忙趕了過來,所以沒來得及打傘。他進來後,先是看了一下小石頭,然後眼光望向蔣楠,氣鼓鼓的樣子,似乎又想吵架。蔣楠毫不客氣地和他對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似乎有嗤嗤嗤交鋒的聲響。估計要不是怕吵醒小石頭,兩人只怕早就吵將起來了。

  兩人用目光吵了會兒架,然後顧明浩突然望了我一眼。我心中打了個突兒,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冷笑了一下,小聲道:“我說兒子怎麼出事了,哼,原來你只顧著和小白臉快活去了。”

  靠!老子在一旁聽了不由得心中暗罵:什麼小白臉?我還沒你白呢!拜託你像上次那樣用文明用語好不好?我聽著還順耳些!

  蔣楠聽他這麼說,立即反唇相譏道:“姓顧的,你別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齷齪!”

  “我齷齪?”顧明浩的聲音大了起來:“你才叫下賤呢!到處勾引男人!”

  蔣楠的臉騰地一下漲紅了,想說些什麼,但低頭看了一眼兒子,忍住了,只是說:“兒子剛做完手術,我懶得在這裏和你吵!”說罷別著臉,望也不望顧明浩。

  “哼!你也知道關心兒子?”顧明浩的火氣此時已經上來了,想罵,但又怕吵著兒子,於是對蔣楠道:“你給我出來!”說完掉頭就往外走。蔣楠略一猶豫,便也跟了出去。我也想跟出去,轉念又一想:這是他們夫妻間的事情,我跟著瞎摻合啥!

  正想著,外面的兩人已經吵了起來,一開始還似乎克制著,到後來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猛然間啪的一聲,緊接著蔣楠啊的一聲尖叫,然後撲通一聲似乎是誰倒在了地上。我心裏忽悠一下子,當即開門出去,只見顧明浩站在走廊盡頭處,胸脯起伏著,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蔣楠則倒在地上,手捂著臉,想來剛才被顧明浩狠摑了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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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驟見蔣楠倒地,心臟嚮往上一蹦,當下喊了聲:“姐!”撒丫子就往蔣楠那兒跑。等到了她身邊,蔣楠已經站了起來。她的左頰上多了幾道指印,看上去很深,嘴角處也隱隱有血。眼眶裏汪滿了淚,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痛的,但她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我看到她這副模樣,火騰地一下起來了:媽媽的,這姓顧的王八蛋看上去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居然打女人!而且打的還是老子的蔣楠!我正在想,還沒有決定是不是該出手,那人渣竟然又來了句:“好哇,來幫忙的了,是吧?”

  本來我就已經怒火中燒了,此刻聽到他這副爛仔口氣,哪里還忍得住。偷眼一望,見他並沒有防範的意思,當下一個箭步上前,伸拳就往他臉上打了過去。(在這裏我不是存心想偷襲,只是那人渣長得比我要高大許多,估計正面PK我討不了啥便宜,萬不得已,我只能卑鄙點兒了……)

  以前我在學校裏也打過幾次架,深知先下手為強的道理。這一拳我卯足勁兒,滿以為能打他個滿臉開花。沒想到,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這人渣的反應快極,身子向右一閃躲過了我一拳,緊接著右手一記勾拳就打了過來,速度之快簡直出乎我的想像。我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反應,只覺得下巴那個位置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撞,身體立時失去平衡,轟一下栽倒在地。

  倒下之後只覺半邊臉都木了,腦子裏忽悠忽悠的,直想暈。蔣楠又是一聲尖叫,瘋了似的奔到我身旁,大聲叫:“小趙,小趙!”我見她這麼關心我,心中一暖,道:“我沒事!”聲音含糊不清的,舌頭很是不聽使喚。

  蔣楠道:“你跟他打什麼呀!他以前練過散打的!”

  我靠你不早說!心裏那個鬱悶呀……此刻倒在地上,真有種窩囊透頂的感覺。見到蔣楠被欺負,原想幫她出氣的,沒想到自己太沒用啦。想著,一面仰臉看蔣楠,蔣楠望著我,淚水終於從眼眶裏滾了出來。我見她哭,心中忽地生出一股勇氣:不就被打了一下嗎?算個球!想到這裏,慢慢爬了起來,歪著頭,用一種鄙視的目光瞅著那白癡。那人渣冷笑道:“怎麼?還想挨一下嗎?”

靠!會幾下散打了不起呀!我心中暗恨:據說泰拳克散打,可惜我不會……要麼試試九陰白骨爪?鑽石星辰拳?風之傷?橡皮機關槍?或者燃燒一下小宇宙?靠!我不是黃蓉,我沒有武功的……看來只能再偷襲了……想到這裏,瞅冷子又是一拳往顧明浩打了過去。

  砰!這下是肚子!媽的,我又中招了。只覺得肚腹之中翻了天似的,說不出的難受。當下不由自主地蹲了下去,此時我的臉離顧明浩的腳只有兩尺左右的距離,他只需一抬腿就能把我踢飛。不過他並沒有動,估計是瞧不起我這個菜鳥吧!

  “我都叫你別跟他打啦!”蔣楠從後面沖上來,擋在了我前面。我躲在蔣楠身後,她遮住了光,讓我覺得有些陰暗,心裏也不由暗了下來。情緒鬱悶到頂點的時候,骨子裏的那股子強勁兒躥上來了。我從小都很倔,我媽說我天生就是個驢脾氣,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媽的,老子今天跟你耗上了!打不贏你,死磕我還不會嗎?

  這時候肚子裏那股氣也順了過來,我站起身來,將蔣楠往旁邊一推,再次鄙視著那個人渣。那鳥人見我這副神態不由得一愣,估計他也沒想到我居然像小強一樣頑強吧。

  蔣楠見我烏眼雞一樣,似乎還想過去和那個人渣打。伸手拉住我,道:“你打不過他的,別理他!”我望也沒有望她,只是把手從她的手中慢慢掙脫。然後沖著那人渣一字一句地說:我告訴你,你以後要是再敢打我姐,我豁出命也要整死你!(哎……估計我這話也沒什麼殺傷力啦……)

  此時的動靜已經老大了,其他病房裏的一些病人家屬都跑出來瞧熱鬧。其中也有幾個護士,見我們樣子很恐怖,居然遠遠地不敢過來。蔣楠雖然被我甩開了手,但是馬上又拉住了我。

  顧明浩見蔣楠這麼關心我,臉色愈發難看了。我表面上擺出了一副死磕的姿態,但心裏卻十分明確地知道自己只有被打的命。蔣楠拉著我,直說別打了別打了。便在這時,一個年長的護士(估計是護士長)走了過來,對我們說:“這裏是醫院,你們鬧什麼鬧?再打的話,我就打110了!”

  蔣楠聽了後使勁拽了一下我,我被她扯著半轉了身子。顧明浩冷笑了一下,逕自往小石頭的病房去。蔣楠也拉著我往樓下走。我心裏雖然還是氣憤的,但也知道再死纏亂打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們沒坐電梯,而是從樓梯一階一階往下走。樓道裏靜悄悄的,我們的腳步聲顯得出奇響亮。

  “姐……蔣總。”我道:“你不陪小石頭了嗎?”蔣楠搖搖頭:“他不會讓我留在那裏的。”說完她就不再言聲,低著頭一邊下樓,一邊想著什麼。等到了大樓的門口處,才發現外面的雨又大了許多。仿佛有誰從天上在潑一樣。

  “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取車。”我望了一下外面的大雨,然後沖蔣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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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沖出住院部大樓,飛快地在雨中奔跑。雨點無情地砸在身上臉上,很有些痛快的感覺。我真想大叫兩聲好發洩一下,但是忍往了。此時臉頰上的那股木勁已經過去了,雨水滲進嘴裏,覺得火辣辣地疼。等沖到車子那裏,已經淋得落湯雞似的。上了車,啟動,然後把車子開到大樓門口處,打開門,沖著蔣楠道:“蔣總!快上車!”

  蔣楠一上車,我就準備開。不過蔣楠卻把我攔住了。

  “小趙!”蔣楠道。

  “怎麼了?蔣總。”

  “你剛才不是喊我姐喊得好好的嗎?怎麼又改口了?”蔣楠道,溫柔中帶著一點責怪的味道。我老臉一紅,支吾了兩聲,卻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小趙。”蔣楠盯著我的臉,又道:“你疼嗎?”

  我搖了兩下頭,還沒來得及說話,蔣楠的手忽然伸了過來,輕輕地撫著我的嘴角。一邊摸,一邊輕輕地道:這裏都被打破了……

  我的心忽悠一下子提起老高,然後怦怦怦地直蹦。蔣楠的手指很滑,帶著些溫暖,又似乎很清涼。我只覺得嘴角邊、嘴唇上麻麻的很是舒服,剛才的那種痛感好像全都消失了一樣。

  “小趙!”蔣楠又輕輕喊了我一聲。我聞著她指尖那種淡淡的香氣,心中一蕩一蕩的,有些興奮,更多的則是害怕,根本就沒敢應聲。

  “剛才在樓上,你說為了我會豁出命,是真的嗎?”蔣楠把手縮了回去,然後盯著我看,目光溫暖得能溶化掉任何事物。我被她望得心頭直顫,不由自主地嗯了一聲。不過回想起自己的表現,又很有些慚愧。正準備謙虛兩句,猛然間發覺蔣楠湊了過來,緊接著我的嘴被一個很香很柔軟的東西給堵上了。

  我的腦中轟然一聲,感覺有些不能相信。正發傻間,她的舌頭伸了過來,在我嘴裏的傷口上輕輕舔著。那感覺很疼很癢也很爽,我幾乎要暈倒了。車外大雨兀自滂沱,雨水砸在車窗上,很快地聚集起來,又很快地被雨刷刷開。

我根本就沒有想到蔣楠會親我,媽的,而且還是這種濕吻。我不是太監,就算是太監,當此情景也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呀!再說了,我在對待白璐和對待蔣楠的問題上還是有區別的。雖然和白璐剛見面時我也胡思亂想得很厲害,但是接觸過後,我發現她是那種很純潔的女孩子,純潔到讓人無法生出邪念。所以我對她並沒有幻想。可是蔣楠不同,無論她酷似武藤蘭的長相,還是她高高在上的地位,抑或是她背後不為人知的生活,這些都能夠刺激我的欲望。而且我的內心深處還有一點兒變態的俄狄浦斯情結,所以,現在被蔣楠吻著,我真的不能自已了。

  不可否認蔣楠的吻技很高超,我很爽,感覺像是在空中飛一樣。此刻任何東西都似乎無法再羈絆住我的心。白琳白璐,還有和蔣楠那種曖昧的姐弟感情,這所有的一切都被蔣楠火一樣的吻給焚化了。就在我想要摟住蔣楠反客為主的時候,蔣楠突然撤離了她那個吻。唇分開的那一刻我有一種想死掉的感覺,那感覺是那樣的空虛,那樣的不可救藥。

  “小趙!”蔣楠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我傻愣愣的,根本不曉得回答。

  “你……”蔣楠似乎猶豫了一下:“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你這樣好嗎?”

  靠!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在是那什麼什麼的時候呀!像你這樣KISS到一半,然後突然討論其他問題可是很不負責任的哦……好容易等到個高潮,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你就把它給掐斷了,這樣也太不厚道了吧!我心中一邊鬱悶,一邊也很好奇:是呀!她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連我打架打輸了也能有安慰獎拿……想到這裏,忍不住目視著蔣楠,眼光裏全是詢問的意思。

  蔣楠用手掠了一下頭髮,然後把CD打開,調了一下,那首《Yesterday》響了起來。我怔了怔,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放歌。

  “你喜歡這首歌嗎?”她問我。

  我點了點頭,道:“列儂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呵呵。”蔣楠笑了一下,說:“這歌其實是Paul McCartney的作品……”

  我暗叫一聲慚愧:沒想到自己迷戀披頭士這麼長時間,居然連這個常識都沒搞清楚……

  “其實我最開始也和你一樣,直到我碰上了一個披頭士的忠實擁躉,才知道這首歌其實並不是列儂唱的。”

  一個披頭士的忠實擁躉?我心中一動,正想發問。蔣楠已搶先揭破了謎底:“說起來,你和那個人蠻像的……”

  55

  我聽了蔣楠這句話後先是愣了一愣,緊接著心中有了一絲涼哇哇的感覺。靠!這句話(就是“你和那個人蠻像的”)不是號稱最傷人的十句話中排行在三的那句嗎?沒想到蔣楠在KISS了我之後,居然來了這麼一句!想到這裏,嘴裏留著的蔣楠舌尖的那股香甜立時苦澀起來:她剛是在吻我,還是在吻那個人?

  蔣楠卻似乎不知她已經刺傷了我,她的眼神有些迷離,在保羅的歌聲中,在吉他和絃樂編織的樂聲中,她像是在回憶一些很美好的事情:“那是在三年前,那時候小石頭還不到兩歲。公司裏來了一個男孩,嗯,他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長得挺秀氣的……”

  蔣楠的話一字不落地傳進了我的耳中,說實在的,我不想聽她此刻所說的東西,我根本就不想聽她的這個故事。但我並不能阻止蔣楠,我也無法閉上我的耳朵,我只是盯著前擋風玻璃發怔。它早已被雨水模糊了,在雨刷的作用下清晰幾秒鐘,傾刻間又迷離起來。

  我終於明白了蔣楠為什麼會對我另眼相看了。原因很簡單,就像她說的那樣,我長得像一個人。一個和蔣楠有過一段很奇特的感情的人。聽完蔣楠的故事之後,我有一種感覺,感覺她和那個人之間的事情像極了我和白琳。

  那傢伙也是一剛畢業的大學生,蔣楠是他的同事。照我估計那傢伙也是像我一樣的色狼,見到蔣楠長得很美,所以就迷戀上了她。就跟我和白琳剛開始時一樣,先是滿腦子雜念,到後來才發現自己愛上了她,而且愛得很深。

  當時蔣楠已經結婚,而且有了小石頭。她知道那個帥哥喜歡她,她也挺喜歡那傢伙的,不過更多的是一種姐姐對弟弟的喜歡。那傢伙對蔣楠就像我對白琳一樣,雖然有非份之想,但是並沒有做出非份的舉動。兩人的關係很好,保持著一種介於姐弟和情人之間的關係。

  後來他們之間的事情被蔣楠的老公知道了,顧人渣長得牛,脾氣更牛。他曉得這件事情後,很自然地開始懷疑蔣楠和那個傢伙之間是不是有出軌的事情。夫妻之間一旦失去了信任,結局是可想而知的。於是兩人的關係開始變冷。

  顧人渣和其他的上海小男人不一樣,脾氣一上來就動手。蔣楠被他打了之後,有時就會找那個傢伙去傾訴。這樣一來,蔣楠就愈來愈遠離顧,而倒向那個男孩。但是他們之間仍然是很純潔的那種關係,或者說是一種精神上的愛情。

他們之間雖然沒什麼,但是別人不會這樣想呀!於是公司裏關於兩個人有一腿的這種傳聞越來越多。這些事情當然毫不客氣地傳到顧人渣的耳中。

  顧提出要離婚,而且要小石頭的撫養權。蔣楠當然不肯,但是法院判決的時候,顧人渣提出蔣楠有外遇,而且他的收入要比蔣楠高,更適合做小石頭的監護人。結果法院一調查,還發現真的有這種傳聞,於是蔣楠失去了小石頭的撫養權。

  蔣楠說到這裏就沒再往下說了,我怔怔地聽著,對蔣楠失去小石頭撫養權這件事很是扼腕。想想一個母親如果不能養育自己的孩子,那會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啊!

  在蔣楠說這件事的時候,CD機裏一直反復唱著《Yesterday》。我的腦海裏浮起了一個景象:蔣楠和一個帥哥一起聽著這首歌,蔣楠說她就喜歡列儂的歌,然後那個男孩笑著對蔣楠說,這歌是保羅唱的……

  腦裏出現這個畫面以後,我忽然關心起那個男孩了,於是我第一次發問:“那個男孩呢?”

  蔣楠沒有回答我,呆呆看著窗外的雨。好久,她的嘴裏說出了兩個字:“死了!”

  他死了?我不由打了個冷戰,忍不住又問:“怎麼死的?”

  蔣楠咬了下嘴唇,慢慢道:“那天官司打輸以後我的心情很不好,我喝了很多酒,他來找我,我就罵他,我說就是因為他,我才會失去小石頭的。他聽了之後什麼也沒說,當天夜裏,他就……”雖然蔣楠說得異常平淡,但是在她平淡的語氣裏卻有著一種異常沉重的悲傷。

  我聽著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麼感覺,我想,事情一定不會像蔣楠說得這樣輕描淡寫,那其間肯定還有著很多很多的隱情。不過蔣楠不會把這些說清楚的,因為那一定是蔣楠心中無法磨去的痛。

  我默默地想著,蔣楠也沒再說話,車外雨下著,世界稀裏嘩啦的。Paul McCartney憂鬱的聲音在車裏靜靜地響著:“Why she had to go I don’t know she wouldn’t say. I said something wrong,Now I long for yesterday……”

  56

  其實在剛才蔣楠吻我的時候,我真的動心了。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和她“嘿咻”,因為我知道蔣楠和白璐不一樣,就算我和她“嘿咻”了,她也不會要我負責。但是現在那種欲望已經完全不存在了,這一方面是因為那個故事裏的憂傷;另一方面,我知道蔣楠之所以會吻我,是因為她覺得我和她心中的那個人已經吻合了。

  在蔣楠初次見到我的時候,她可能會覺得我和那個傢伙很像,所以她對我有好感,才會讓我通過那次面試。後來我們一起來上海,單獨相處之後她可能覺得我在性格上也和那個男孩很像,於是她讓我叫她姐姐。再後來,昆山的那晚,我對蔣楠那種關懷讓她對我的感情發生了變化。最後,是今晚,我說可以為她去死。她肯定因此想到了那個男孩,那個真的因為她而死掉的人。所以她會問我說的那話是不是真的,所以她才會那樣溫柔地親吻我。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是這樣,總是在不斷地變化之中。因為人心太容易變了,很可能一件事、一句話就會影響到它。

  我坐在車內靜靜地想著,腦子裏似乎很清醒,又似乎很混亂。猛然間我又想起白琳了。我覺得蔣楠和那個男孩之間的事情很可能將在我和白琳身上重演,事件中代替小石頭的很可能是白璐。假如有一天白璐知道了我喜歡的人是她姐姐,以她心臟的承受能力,她百分百要掛。如果再讓白琳知道了白璐和我的關係,知道了她妹妹原來是因此而死,她會原諒我嗎?靠!她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到時候她若是像蔣楠罵那個男孩兒一樣罵我怪我,我會不會因此而去死呢?

  大腦裏正在瞎想,忽然間一陣音樂聲響起,混在保羅的歌聲中,顯得異常刺耳。我先是一怔,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這是蔣楠的手機鈴聲,看樣子她又來電話了,這次又會是誰呢?

  我在心中猜測,一旁的蔣楠卻是一臉的木然,似乎根本就沒有聽電話的意思。但她也沒有關機,只是任由那該死的聲音不厭其煩地響著。我心中一動,隱約猜出這電話八成是那個林姓色魔打的。因為換了其他人的電話,以蔣楠此刻的心情絕對會二話不說地掛掉的。回憶起來,以前也聽到過幾次這個鈴聲,看來這電話是那色魔打來的無疑!

  知道了這電話是那色魔打來的雖然心裏很不爽,但是見到蔣楠不接他電話,又有一些高興了。因為以往不管什麼時候,蔣楠對這色魔都不敢有半分的違逆。難道說現在蔣楠不想再和他鬼混下去了嗎?想著,就扭著腦袋注視著蔣楠,驀地發現蔣楠的眼睛裏又積滿了淚水。到最後眼眶盛不下了,淚水就慢慢地順著眼角滑落。

  我看到蔣楠哭,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麼感覺。我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白璐和蔣楠對我這樣好,但我卻無法為她們做到任何事情。白璐那樣地愛我,我卻無法給她愛。我明知道她活不長久,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我想給蔣楠出氣,結果反被人狂廢。現在看到她哭泣,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那該死的電話鈴聲終於停了,我暗自松了口氣,默默地盯著蔣楠流淚的樣子。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能把蔣楠當成了白琳的代替品。因為每當蔣楠脆弱起來的時候,活脫就是另一個白琳。

  車外的雨依舊在下,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蔣楠流了好一陣子淚,然後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我正準備跟她說句什麼,卻見她把手機掏了出來。

  “喂!”等到她把手機撥通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沒了那種讓人心碎的憂鬱,她的語氣也變得異常嬌嗲:“是林總嗎?我剛沒聽到電話……嗯,嗯,什麼,你現在在上海呀……嗯,嗯,什麼,現在過你那兒去?……”

  我萬沒想到蔣楠在這種時候竟然會主動給那個姓林的打電話,我靠,你在搞什麼把戲?你就那麼怕那個鳥人?我越想越氣,覺得心裏面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突然間對蔣楠感到特別失望:平時就算了,像今天這種狀態你還理那個人渣,真是……唉……

  蔣楠接完電話之後望了我一眼,她的嘴動了一下,似是想說什麼,但終於沒有說出。我的心中一陣刺痛,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冷笑了一聲,很想諷刺一下蔣楠,但回想起她剛剛流淚的樣子,卻又不忍心說出來。猶豫了一會兒,我把車門打了開,望也沒望蔣楠,起身下了車。

  “小趙!”蔣楠在車裏大聲地喊我。我沒有理她,自顧自往前走。雨水從頭頂上落下來,砸在身上,似乎沖掉了車裏的那種壓抑。其實我之所以做出這樣激烈的動作,是希望能以此來阻止蔣楠去那人渣那裏!但看樣子我是失敗了,蔣楠雖然在車內喊著我的名字,但卻並沒有追出來。我心裏一陣一陣地失落。外面的地上儘是水,被燈光照著,反射出的全是淒涼。

  我在雨中前行,心就像這個世界一樣,稀裏嘩啦的。出了醫院大門,我站住了。我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去。四下裏全都是雨柱,根本辨不出方向。

  正茫然間,忽然聽到身後有車子開來的聲音。我知道是蔣楠,我並沒有回頭看。車在我身後停下,然後我聽見有開車門的聲音,然後我聽見蔣楠的聲音。

  “小趙!”她的聲音夾雜在嘩嘩的雨聲中傳入我的耳朵:“我們回家吧!”

  什麼?我身子一震,不由得回頭去望蔣楠。她站在雨中,身形有些落寞,雨水淋濕了她的頭髮,使她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我們遠遠對望,中間是一道道的雨牆。

  “小趙!我們回家吧!”蔣楠又一次重複。

  “回家?”我差點兒道:你不去那人渣那兒了嗎?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靠!現在提那人渣不是壞氣氛嗎?

  “嗯!”蔣楠點了點頭,頓了頓,她又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我心中暗道:難道……莫非……不成?

  “你……”蔣楠忽然噗地笑了出來:“你以後別再亂吃醋啦!”

  靠!我吃醋!我險些沒暈倒,蔣楠居然以為我是在吃那姓林的人渣的醋?不過想起來,自己真的像是有點兒吃醋哦……

  蔣楠嘻嘻笑著,像朵在雨中盛開的花。我瞧著她有些發怔,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在蔣楠這條船上陷得是越來越深了……

我比蔣楠早兩天離開的上海。雖然我心裏有點兒懷疑蔣楠是故意要我早走好和那姓林的“嘿咻”去,但我卻沒辦法說不。再說了,我實在是太想白琳了。我也想早一點兒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心裏一直在盤算著幾件事情。首先就是這次的上海之旅。在到上海之前我真的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和白璐和蔣楠取得這樣大的進展!我是壓根兒就沒想過和她們發展呀!可是現在我的兩隻腳卻分別踩在了白璐和蔣楠這兩條船上,哎!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我的俏寡婦。

  其次就是白琳和老刑之間的事情。通過白璐那晚的電話來看,估計他們兩人是玩兒完了,但是老刑畢竟等了白琳那麼久,而白琳也不是那麼無情的人,看來二人還有可能藕斷絲連……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遇,爭取把老刑徹底踢出局,然後,嘿嘿……

  再次,我在想白璐那妮子會不會把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告訴白琳!要是那樣的話,老子的幸福就算是毀了……希望老天保佑……

  最後我在想在這三個女人之間怎麼樣取捨。白琳是肯定不能放棄的,因為她才是我的最愛!那放棄白璐?如果白璐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我的良心受得了嗎?白琳會放過我嗎?放棄蔣楠?靠!先不說蔣楠對我那麼好,如果萬一因此把她惹惱火了,我的政治前途就算是完蛋了……唉!聽說拉登那裏可以娶四個老婆,而且老婆越多工資越高,可惜我怕小布希,要不然去基地還是個不錯的選擇呀……

  我帶著一顆混亂的心回到了白琳那裏。回家的時候是晚上,白琳在家。我原想和她分離了這麼久,再見面時應該有多麼多麼的動人呀!至少該擁抱一下吧!可她依然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很客氣地對我道:“小趙!你回來了呀!給小璐的東西送去了沒有?”她的口氣平淡得像白開水一樣,但我聽了之後卻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因為瞧情形她似乎還不知道我和白璐之間的密秘。看來事情並不算太糟……

  日子又開始恢復平淡,我和白琳之間依然進展緩慢。我心裏十分奇怪,為什麼我對白琳這麼上心,但是和她的進展卻這麼緩慢。而我對白璐和蔣楠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想法,結果卻偏偏踩上了……

  至於白琳和老刑的事情,從她的表現也看不出什麼端睨。靠!這女人每天都在想些什麼呢?我覺得我根本就無法把握住她。

  兩天后蔣楠回來了,一回公司她就把我叫進了她的辦公室。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有什麼事呢,進去後才知道她居然給我買了一款手機。在上海的時候手機摔壞了,到現在都還沒修好。我也在尋思買呢,沒想到蔣楠居然幫我搞掂了。手機是N記的,N70,我心裏想要壞事。但表面上當然要客氣一番。最後蔣楠說:“小趙!上次你肯替我出頭,這是我給你的獎勵!”

  靠!我心中暗道:看來那兩拳挨得值呀!不但有精神獎勵(蔣楠的那個吻),還有物質獎勵,差不多一拳合兩千塊錢吧……

  既然蔣楠都這樣說了,我也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這款手機。回去把卡裝上,居然發現收到了好多短信。短信全是白璐發來的,日期都是這兩天的。但我想可能自那晚後,白璐每天都在給我發短信。只不過兩天以前的那些都已經自動刪除了。

  果然,白璐在短信裏說她知道我的手機壞掉了,但是她就是想我,所以每天都會發幾條過來。我一條一條地讀著短信,心裏又是甜蜜又是羞愧。自從白璐生日那晚後,我就沒再聯繫她。一來我的手機壞了;二來我也不知道她具體是華師大哪個系的;三來,我怕見到她,我不知道見到她之後該怎麼辦。

  卡裏的最後一條短信是今天才發過來的,白璐說她們學校快放假了,她馬上就會回來。我看到了這個短信心裏就是一哆嗦,白璐要是回來的話我豈不是死定了?

  我手握手機,心亂如麻。剛才的那什麼甜蜜啊、羞慚啊還有少許的自鳴得意啊都被恐懼所替代啦……白璐的回來會引發怎樣的連鎖反應呢?依照常理推算一下:

  白璐回家→三人同居(若是僅如此還是比較爽的,可惜……)→白琳知悉我和白璐之間的事情(事情開始敗露……)→白璐發現我喜歡她姐姐(事情徹底敗露)→白璐經受不了打擊掛掉→白琳認為是我害死她妹妹的→我掛(自殺或被白琳謀殺)

  靠!如此一路發展下來,那簡直恐怖到了極致呀!要怎麼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呢?現在擺在我面前的貌似只有三條路:第一條,殺人滅口,做掉白璐;第二條,先下手為強,除掉白琳;第三條,有多遠跑多遠!

  可是前兩條路我是無論如何下不了手的吧?那麼,餘下的只有第三條路了……

  使第三十六計?在白璐回來之前搶先溜掉?這樣也太不負責任了吧!退一萬步講,就算我腳底抹油跑了,她們姐妹倆兒一對口供,一樣會發現我準備腳踩兩條船的事實(事實上還有第三條……)

 白琳就不說了,在白璐心中我可是個完美的形象呀,難道就這樣任由這個形象倒掉。還有,我心愛的白琳,令人又愛又憐的白璐,我難道就這樣離開她們?

  顯然,逃走也不是一個好辦法!因為無論我逃到哪里,我的心總還是在這裏的。再說了,難道我跑掉之後白璐就能不傷心嗎?白琳就能不鄙視我嗎?事實上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我早已無路可逃了。

  看樣子只能出陰招了!對白琳我可能沒招,但是對付白璐,媽媽的,以她的IQ和她對我的信任,我說什麼她都會相信的!如果能以一個美麗的謊言騙過白璐,那麼就能把那個連鎖反應切斷,使它停留在第二環節。(也就是三人同居那一環節上,到時候我或許能過上一段神仙般的日子哦……)。

  想到這裏,我把白璐的電話號碼調了出來,同時又在心中默想了片刻,然後撥通了電話。

  “嘟……嘟……”電話鈴聲在耳邊響了起來,我的心咚咚直跳:我真要欺騙白璐嗎?(靠!你小子還裝?你丫早就開始欺騙白璐了!)

  “喂!”漫長地等待過後,白璐的聲音在那頭響了起來:“驢娃嗎?你手機修好了呀!嘻嘻,我告訴你,我們快放假了……”她一句接著一句,似乎接到我的電話很是興奮。

  “小璐!”我靜靜地聽她說完,然後道:“我剛換了手機。”

  “哦!”白璐笑著說:“這是不是你換手機後的第一個電話?”我嗯了一聲,起碼在這件事情上我是沒有欺騙白璐的。

  “嘻嘻!”白璐在那頭道:“我就知道是的!”她的語氣很開心,也異常篤定。我幾乎能在腦海裏勾勒出白璐此刻喜笑顏開的樣子。她就像白紙那樣單純。難道我真地要繼續欺騙這個單純的而且是那樣愛我的女孩子嗎?我在心中踟躕:可是不騙下去的話,對她的傷害只會更大!本來在啟動那個“木馬”之前我還可以抽身的,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太遲晚了。現在除了將欺騙進行到底之外,我根本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我忽然發現自己其實是一個極其庸濫的駭客,我所弄出的“木馬”最終把自己給忽悠進去了。

  “小璐!”打定主意後,我開始出老千:“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說,不過你聽了可別著急!”

  “什麼事?”

  “是關於你姐姐的……”話還沒說完,白璐在那邊就叫了起來:“我姐姐?她怎麼啦?她怎麼啦?”

  “你別急啊!她也沒怎麼……”我道:“只不過這幾天我總覺得她有些怪怪的,似乎很是鬱悶!”

  “怪怪的?很是鬱悶?”白璐在那邊沉默起來,似乎是在想她姐姐為什麼會這樣,過了一會兒,她道:“難道是因為和刑大哥的事情……嗯,一定是這樣的!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他們兩個可能分手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女人這樣,八成是失戀了!”我說,頓了頓,然後突然裝作想起了什麼:“對了!你沒有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你姐姐吧?”

  “還沒呢!”白璐道:“我還沒想好怎麼跟她說。”

  我松了口長氣,真是天助我也!如果白璐此刻已經把我們的事情向白琳彙報了,那麼我無論再怎樣耍陰招出老千都於事無補了。

  “小璐!”此時我的心情好到了極點,語氣也異常的輕鬆:“我覺得你最好先不要把我倆的事情告訴你姐姐。”

  “為什麼?”白璐訝道。

  “你想啊,她剛失戀,而且是和一個等了她那麼長時間的人分手,她心裏一定會很難過很難過的。如果這時候你把這件事告訴她,她可能會受刺激的。還有……”我盤算了一下,然後接著往下忽悠:“還有,你放假回來後,最好也不要在她面前表現得和我太親密,要不然只會讓她觸景生情……”我一邊說,一邊也在想白璐會不會對我有所懷疑。

  白璐在那頭靜靜地聽著,一句嘴也沒插,她這種表現讓我多少有點兒心虛。於是我又道:“等你回來之後我們可以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幫你姐姐和老刑重新開始。”

  在這裏我之所以要說這句話,是想達到一石二鳥的目的。

  第一隻鳥,是為了打消白璐的疑慮。雖然白璐很信任我,但是萬一她因為我剛才的話而懷疑我和白琳之間有什麼的話,那就不好辦了。我說要和她一起想辦法幫老刑和白琳複合,就是告訴她,我對白琳沒意思。其實這可能只是我的多心,白璐應該不會聰明到能猜出我對她姐姐有野心。但是我心中有鬼呀,所以我一定要想辦法讓白璐不會有哪怕是一丁點的那種想法。

  第二隻鳥,是為了讓白璐更加自覺地配合我。從白璐幾次提起老刑時的語氣,估計白璐對老刑還是很有好感的。她應該很希望白琳和老刑能夠繼續走下去,既然如此,我這樣說就會使她更加積極地配合我。

是的,等到白璐回來,萬一她真的要我和她一起撮合白琳和老刑,我很可能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白琳和老刑之間的矛盾可能已經不可調和了。再說了,就算白琳真的和老刑重新開始了,也比白琳知道我和白璐有一腿要強呀。因為就算她和老刑再在一起,我也可以搞搞陰謀動作冷槍暗箭什麼的來破壞。而若是讓白琳知道了我和白璐的事情,我絕對會被徹底打入冷宮。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者,我這樣搞已經是現時最佳的辦法了。

  果然,我一提到要和白璐一起幫助老刑和白琳破鏡重圓,那邊的白璐立馬就來了精神。她道:“其實刑大哥這人挺好的,他等姐姐等了好多年呀,如果他們就這樣分手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就是呀!”我抓住機會再次下藥:“所以我們才要演一場好戲,爭取讓他們能再在一起。”

  “就你鬼點子多!”白璐在那頭笑著說:“到時候你可一定要想法子讓他們倆合好!”

  “好,好!”我嘴上答應著,心裏卻道:我一定會想法子的!我要想法子把他們兩個徹底掰開……

  接下來又說了一陣子話,然後我問白璐:“你什麼時候放假?”

  “下個星期三!”白璐道。

  啊,這麼快呀!不過不管怎麼說,總算暫時把白璐穩住了。

  和白璐通完電話之後心裏有了種輕鬆的感覺,於是又開始把玩那個手機。把手機接在電腦上,將自己以前錄的三首歌存了進去,分別設為白琳、白璐和蔣楠的來電鈴聲。蔣楠的是《Yesterday》,白璐是《藍蓮花》,白琳則是《她在睡夢中》。哈哈,如此一來,只須聽鈴聲就能知道是哪個找我,我就能提前想好怎麼應付她們。

  設完鈴聲,心思又回到了即將回來的白璐身上。翻翻手機上的日曆,下週三是12號,那天可以說是我的“D日”了。從那天開始,我就會像諾曼第戰役後的德國一樣被迫陷入兩線作戰的境地。但願我能比第三帝國好運……

  正想著,手機響了,聽聲音正是剛剛才存進手機裏的《Yesterday》。我這才想起我還有一個蔣楠,暈,原來我的形勢要比1944年的德國還差,那時的德國只不過兩線作戰,而我則是三面受敵!我能夠力挽狂瀾嗎?

  蔣楠給我打電話倒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只是想讓我試試這個手機的通話品質怎麼樣。和蔣楠通完電話後出了臥室,等到了外面才發現白琳沒有在家。

  看了下客廳裏的鐘,已經六點多鐘了,再說下班時白琳比我走得早呀,她居然還沒到家?四下裏找了一下,果然白琳不在,心中一動,掏出手機看下日期,靠,今天原來是星期四!難道白琳又和老刑去約會去了?

  想到這裏心涼了半截,其實這麼多天以來,我認為白琳和老刑已經玩兒完了,只是這都是通過白璐知曉的,而白璐也僅僅是猜測。難道說一切都是白璐搞錯了,其實白琳和老刑並沒有怎麼樣?

  心裏亂亂的,頓時有種不知怎樣才好的感覺。屋子裏靜極了,只有客廳的那個鐘毫無情感地走著,發出輕微的哢哢聲。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再沒有心思幹其他事情,時間在哢哢聲中流逝,八點、九點、十點、十一點……直到十一點半,白琳依舊沒回來。我的心懸了起來,起身跑去窗戶邊張望。又等了大概十多分鐘,忽然看見一輛車駛進了社區。難道是老刑的車?不對,借著院內的路燈,明顯地能看出那車不是老刑的那輛桑塔納2000,難道不是他們?正想著,那車在我們這幢樓下停了下來。緊接著車門一開,從裏面走出一個男的,遠遠瞧著不像是老刑的身材。

  看來不是他和白琳!我剛在心裏說了句,眼瞅著那男人繞到車的另一面,伸手打開了另一側的車門,然後,從車裏下來一個女的。儘管隔得遠,儘管天黑,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女人就是我的白琳!等瞧清楚那女人是白琳後,心中猛地一閃,媽媽的,先下車的那狗男人不是高潮嗎?

  我萬也沒有想到白琳竟然會跟高潮那個人渣在一起,靠,現在我寧願白琳是跟老刑在一起。起碼老刑也算個有情人呀,可是高潮就完全是個徹底的人渣了。

  雖然我到公司還不到半年,雖然我只見過一次高潮,但是,平時聽辦公室裏那幫女人經常議論高潮。從她們提起高潮時的語氣,我就知道這高潮是個典型的腐敗分子,十足的下流胚子。據說這廝在我們公司有不下十個情婦,外面那就更數不清了。

  我實在搞不懂白琳為什麼會跟這麼一個成天以淫人妻女為己任的垃圾搞在一起?驀地,我想起了以前聽陳有容隱約說起過的白琳和高潮之間似乎有什麼曖昧的事情。

  他們兩人下車後並沒有揮手再見,而是站在樓下談話。我在窗旁窺視著他們,生怕他們兩個會在樓下做出什麼苟且之事。若是那樣的話,老子就去找塊豆腐撞死算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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