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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嗎?”
雷歐娜坐在陽臺的一張白色靠背椅上,手上握著她的扇子。她穿著一件無袖的運動衫,外套放在她面前的咖啡桌上,下邊是綠色的軍用工裝褲和高筒的野戰靴。
鐵人默不做聲的慢慢組裝著狙擊步槍,時不時擡手看看時間,再過一個小時飛機就要起飛了。
“這個距離對你來說不是問題,不是嗎?”
“他是我的同夥。”鐵人陰沈著臉說了一句,舔了舔發澀的嘴唇,“你們這些上級幹部是不能理解我們在同一戰壕裏的感覺的。”
“呵呵,”雷歐娜刷的一下打開了扇子,扇子的扇面是白色的,上面寫著兩個漢字“無常”。但是鐵人不懂中文。
“愷撒早就知道你的這些想法了,所以讓我來。你是否有意見呢?”雷歐娜笑得很嫵媚,她就像是一個思念情人的女人一樣用塗了紫色指甲油的手指撫摸著手中的扇子。鐵人的背上一陣發麻。
就在這時,放在咖啡桌上的移動電話響了。兩人同時望去。
“喂。”雷歐娜接通了電話。
那頭傳來了一個焦急的聲音,說的是口音很重的英語:“我們失去了他的蹤跡,他不在登機口。可是他剛才確實是在候機室。請求指示。”
“沒什麽,你們呆在你們的位置,也許他只是在洗手間……”
“洗手間裏沒有人。女士的洗手間裏也是。這家……胡安先生也許有危險。而莉莉小姐也不在,請求指示。”
“呆在你們應該在的地方。他很好。”雷歐娜微笑地掛上了電話。
“現在,到你了。神槍手。”雷歐娜望著鐵人。
鐵人點點頭。他心裏知道他要傳達的訊息已經被收到了,可是他還是有點不放心。他把狙擊步槍提到準備好的地點。從這裏,能夠看到整個的機場出入口。
“胡安一定都安排好了吧。上帝啊,請保佑我們吧。”鐵人端起狙擊步槍,手不禁有點顫抖,冷汗順著臉龐滑落。
雷歐娜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用望遠鏡搜尋著。
五分鐘之後,胡安的身影出現在了出口附近的,他化了妝,戴上了帽子和墨鏡,臉上還有一嘴的假鬍子,衣服裏塞了什麽東西,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人,手上提著一個手提箱。雖然駝著背,可是雷歐娜還是一下子就發現了他。
“這裏人太多了,還是再等一下吧。”鐵人的話語顫抖的問道。
“不,由我自己來。”雷歐娜冷靜的說道,“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讓你來狙殺自己的好兄弟確實有點過分,那麽,我來幫你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鐵人大吃一驚,內心的巨震一下流露在了臉上,“你沒有權利更改指示,這是愷撒的命令……”
雷歐娜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答錄機,輕輕一摁,愷撒的聲音被播放了出來:“鐵人,現在由雷歐娜來負責狙擊,你負責觀察。這是最後命令。這次的行動由雷歐娜作爲現場指揮。這是我本人的意思。”
“閃開吧。”雷歐娜眼波流轉。“或許,你想放走他?讓內務部的人來請你喝咖啡?那些傢夥和我們行動部的人可是從來都不和的。想想你在裏面能呆上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還是一天。然後裝在屍袋裏出來……”
雷歐娜從鐵人的手裏接過了狙擊步槍。鐵人默默的退到了一邊。雷歐娜忽然又補上一句:“他說過:這裏不止你一個神槍手。這倒不錯。”
不行。
這可不行。
鐵人退到了一邊,他的腦子裏像是正經受這劇烈的轟炸:不能讓胡安死在這裏,他要去實現他的理想,我已經失去了刀子手,不能再失去胡安。
鐵人的手沈到了腰際。在那裏,手槍的皮套並沒扣上。去他媽的內務部吧。
“順便說一句。我這個人不喜歡別人在我的身後搞小動作,如果你有把握能拖住時間,那麽你就試試吧。”雷歐娜似乎背後長了眼睛一樣,“你用的是步槍子彈吧。爲什麽不用鋼頭子彈呢?莫非你知道他沒有穿防彈衣?”
“他從來不穿。”鐵人的手已經握住了手槍的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