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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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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因有事未回港,今天出不了,明天由joymax出,我後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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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201章 讓步
  賀長均明白現在想要轉嫁矛盾已經晚了,張揚既然有本事找到省裡,通過省裡給中企局施加壓力,讓中企局查銀行的帳目,證明他有本事搞到這筆貸款,看洪偉基的意思也不想幫他出頭,賀長均小心翼翼道:“洪書記,我這個人做事有些古板,太堅守原則,江城酒廠的申請我也仔細考證過了,他們的確符合貸款的條件。”
  洪偉基心說,你不是找罵嗎?早幹什麼去了?作為江城市委書記,洪偉基對扶植地方企業一直都持有積極的態度,江城酒廠沒有找到他的頭上,如果找到他,他肯定會幫酒廠說話,賀長均是他從嵐山調來的幹部,和他是老鄉,洪偉基在心底深處還是護著他的,張揚在洪偉基的定位是個混世魔王,這種人洪偉基雖然不喜,也不願主動招惹他,賀長均招惹了麻煩,洪偉基有必要提醒他,洪偉基道:“既然符合條件,就儘量去做嘛,何必搞得大家都不痛快!”
  話說到這一步賀長均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到了他這種級別,關係還是有很多的,想要低頭,可也不能太丟面子,這就需要有個和事老,想來想去,這個和事老找到了副市長嚴新建,一來嚴新建是張揚的直接分管領導,二來,那天的事情嚴新建全程經歷,由他當這個和事老最合適不過。
  這場飯局由江城酒廠廠長劉金城買單,其實賀長均也不是在乎這一頓飯,主要是面子過不去。你想想,當初他咬死口不貸款給江城酒廠,現在因為張揚的壓力而改變了口風,本身就是一種示弱,再讓他請張揚吃飯,豈不是有點沒臉沒皮了,他怎麼都得保留點自尊。劉金城已經得賀長均的暗示,貸款的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這對劉金城當然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別說是讓他請一頓飯,就是十頓飯他也願意。
  在副市長嚴新建的建議下,當晚請客的地點就安排在市政府一招,賀長均為了表示誠意還特地叫上了信貸部主任齊豔梅,劉金城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副市長嚴新建帶著他的秘書潘海洋,張揚單獨一個人赴宴。
  張揚來得稍晚一些,不過也在約定的六點半之前趕到,他已經聽劉金城說過賀長均會來,料想到賀長均一定是感受到了壓力,所以才特地弄這麼一出場面來協調和自己的關係,礙于副市長嚴新建在場,張揚不得不表現出一定的高姿態,跟嚴新建打過招呼之後,又向在場的每個人打了招呼。
  嚴新建很適合搞和事老的工作,笑著向張揚和賀長均道:“今晚大家坐在一起,就是為了說清前兩天的誤會,都是為了工作,可不能把工作上的意見不同演變成私人恩怨。”
  張揚哈哈笑道:“嚴副市長說笑了……我不記得有什麼誤會。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兩碼事!”
  賀長均也隨之笑了笑。
  幾人坐定之後,喝的酒自然是劉金城帶來的清江特供,嚴新建贊道:“我喝了這麼多的名酒,喝來喝去還是咱們清江特供好喝,劉廠長一定要想辦法把咱們酒廠的名字傳播出去。讓清江特供在江城。在平海,乃至在全國都成為響噹噹的品牌!”
  劉金城趁機感歎道:“缺錢啊!”
  信貸部主任齊豔接笑道:“劉廠長是說給我們聽的!”
  賀長均看到時機適當,馬上道:“那天劉廠長遞來的申請材料,我拿回去仔細的看了看,發現酒廠的改革方案很符合實際,很讓人心動,我看如果劉廠長真的能夠按照你們的方案實施改革步騾,用不了多久的時間,酒廠一定會振興發達起來。”
  聽話聽音,賀長均今天從一開始表現出的態度和那天就截然不同,無論是張揚還是嚴新建都已經意識到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讓步的。
  嚴新建並不清楚自從那天之後,張揚又搞了什麼?不過賀長均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物,自己這個副市長發話,他才把貸款額度放到200萬,現在他能主動向張揚示好。肯定是張揚戳中了他的痛處。想透了這一層,嚴新建心裡也有些不爽。賀長均啊賀長均,你今天讓我當和事老來了,你害怕了,你想給張揚面子,可你有沒有想過老子的面子?
  張揚微笑道:“劉廠長。看來你的貸款問題不大了!”
  賀長均道:“扶植本地企業是我們銀行的義務和責任,只要企業是有前景的,我們都會給予全力的説明。
  賀長均的態度轉變得實在太快,劉金城根本反應不過來,直到信貸部主任齊豔梅當眾宣佈,銀行已經把酒廠的1500萬元貸款批下來了,劉金城才相信發生的一切是事實,整個人激動的不知說什麼才好,一個勁的重複著感謝各位領導。
  賀長均主動找張揚喝酒道:“張主任,那天真是不好意思,你可能不知道,我們行裡有規定。超過100萬金額的貸款,必須要報到省裡,我真的做不了主。”
  張揚這兩天對貸款的事情已經有了一些瞭解,心說你騙誰啊?你那天根本是想故意刁難我,否則也不會只答應200萬來敷衍我,現在這麼痛快的答應了貸款,1500萬一分不少的給劃撥下來,還不是因為我通過省裡,讓中企局查你的帳目,害怕出事,所以才做出這樣的讓步。人家既然做出讓步。張揚在面子上還是要照顧到的,雖然心裡還是很不待見賀長均,你以為認錯就沒事了?錯!這事兒沒那麼容易算了,只要讓我找到你毛病,你一樣要倒楣,我說過要把你的行長拿下來,就一定要把你拿下來。
  張揚的政治修為明顯隨著他的官職提升而進步,他已經學會掩飾對一個人的好惡,雖然很反感賀長均,可現在卻表現的寬容而大度,微笑道:“那天我的脾氣也沖了點,賀行長不要介意,還是嚴副市長說得對,咱們都是為了對工作負責,我們之間原本就沒有什麼矛盾。”
  賀長均聽張揚這樣說。頓時放心不少,他和張揚碰了碰酒杯把杯中酒飲盡,贊道:“真是好酒!”
  劉金城勸道:“好酒就多喝兩杯!”副市長嚴新建笑道:“再好的酒也不能多喝!”這時候他的秘書潘海洋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嚴新建起身道:“各位請慢用,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完成了和事老的任務,他就沒必要在這裡呆下去,更何況,他心裡對賀長均產生了一些看法,他很不爽。
  嚴新建一走,張揚也不想繼續逗留下去,他對賀長均這廝說不出的討厭,雖然對方做出了讓步,可他也沒有打算和這種人結交的意思。
  因為最近交通管制的力度很強,所以張揚也沒有開車,劉金城請張揚上了他的金杯麵包車,讓司機趙勇送張揚回家,張揚本不想讓劉金城送的。可礙于人家盛意拳拳,還是答應了。
  把張揚送回雅雲溯畔的別墅。劉金城親自搬了一箱酒下去,張揚這幾天家裡的清江特供已經堆積如山了,望著麵包車消失在夜幕中,張揚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他抱著那箱酒回到家中,發現紙箱並沒有封好,打開紙箱,卻見裡面除了酒以外還塞著一個黑塑膠袋,打開一看,裡面放著幾遝錢,粗略點了一下竟然有五萬之多,張揚明白,這是劉金城給自己的,是感謝自己幫他辦下來貸款的酬金。劉金城顯然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可張揚並不喜歡,他之所以幫助劉金城,最初的出發點,是因為徐彪,徐彪幫助過他。而劉金城是徐彪的同學,張揚有還人情的成分在內,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初到企改辦,想做出一些政績,張揚對金錢並不敏感,也許是他二世為人的經歷,相比較而言,他對於權力對於美色的欲望更加強烈。
  張揚進入仕途之後,親眼看到不少人因為金錢而落馬,這種錢拿著燙手,而且和前程相比,拿這種錢無疑是愚笨的。
  劉金城走出沒多遠就接到了張揚的電話,張揚的聲音很平靜:“劉廠長,把我當朋友的話就把這箱酒拿回去,否則,從今天起你不要再踏進企改辦的大門。”
  劉金城也沒有勉強,馬上讓司機掉頭回去,當劉金城從揚手中接過那箱酒的時候,他心裡感慨良多,像張揚這種在金錢面前不為所動的幹部實在是太少了,如果沒有張揚,這1500萬元貸款不可能如此順利的扯下來,沒有這筆錢,江城酒廠未來的改革規劃將全部落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揚挽救了江城酒廠。
  劉金城道:“張主任。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張揚笑著點點頭,他喜歡真性情的人,劉金城無疑也是一個他微笑道:“把我當朋友,就別這麼客氣,只要我能夠幫到你,我都會盡力去做!”
  張揚說到做到,在他的幫助下不但1500萬元的貸款很快到位,而且清江系列酒的廣告也在市台省台簽下合約,廣告費可以延期給付,江城電視臺因為市政府有扶植地方企業的政策,問題自然不大,平海電視臺方面則通過陳紹斌的關係搞定,他老爺子是平海省委宣傳部長,這種事情自然不在話下,為了這件事劉金城專門去了趟省城,少不了給陳紹斌送上幾箱清江特供,至於其中的內容就不為外人所知了。
  江城製藥廠的事情在經過胡茵茹的重新核查之後,經多方協調,終於在收購方案上達成了一致。現在只等顧佳彤回來簽約了。
  張揚到企改辦的時間不長。可是江城製藥廠和江城酒廠兩大企業遺留已久的問題都已經被他搞定。可謂是成績斐然,當然至於以後的效果還要用時間去驗證,市常委會上,市委書記洪偉基專門就企改辦的事情提出了表彰。
  這件事張揚還是聽常務副市長李長宇傳達給他的,李長宇笑道:“張揚,這次市委常委會上洪書記專門針對你這段時間的工作成績提出了表張揚,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搞定兩大企業的問題,真的很不錯!”
  張揚笑道:“現在還只是一個開始,什麼時候製藥廠和酒廠能夠實現盈利,我才算是功德圓滿。”
  李長宇仿佛重新認識他一樣,上下打量著他:“行啊,感覺你有點脫胎換骨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敬業?”
  “我一直都敬業,只是你們當領導的眼光習慣于看著遠方,看不到我們這些底層人員的辛苦!”
  李長宇笑了起來……他伸手去摸香煙。張揚掏出火機幫他點燃:“李副市長,你煙癮是越來越大了,最近有什麼不順心嗎?”
  李長宇指了指沙發,張揚在沙發上坐下,摸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李長宇道:“教育局的事情搞得滿城風雨,現在省裡盯住我們不放,宋省長讓我們切實從根本上解決教育系統的問題,改革,哪有那麼容易。”
  張揚道:“說穿了就是錢鬧得,你想讓老師們安安心心的去上課,你就得讓人家見到效益,誰也不能餓著肚子教書是不是?”
  “工資也不是說漲就漲的。國家有政策!”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依我看,越是窮單位,蛀蟲就越多,想要把效益搞上去,就必須先把蛀蟲殺死!”
  李長宇最近的日子並不好過。江城教育系統的事情搞得他焦頭爛額,新任省長宋懷明對他的印象並不好,他前些天去省裡開會,專程拜會了省委書記顧允知,想從顧允知的口中探聽到一些他對江城政局的看法,可顧允知說話滴水不漏。從他的身上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資訊,李長宇很失望。而左援朝最近在國家級經濟開發區落戶嵐山之後,並沒有放棄努力,新近又拉到了幾個大型項目落戶江城,政績上又有表現,兩相比較,現在李長宇已經落入了下風。新近唯一有可能給他加分的項目就是老街和古城牆景區的全面開放,景區的正式開放日定在九月十八,已經近在眼前。張揚這次來找李長宇也是為了這件事,他答應了江城酒廠,要在景區開放之後,給江城酒廠做一個推廣,還要把清江特供列為旅遊推薦用酒。
  李長宇道:“這件事好辦,根本不用找我,你去旅遊局說一聲就行!”
  張揚意味深長道:“可現在不是成立了一個景區綜合辦公室,很多權力都集中到了胡光海身上。”
  李長宇何等老辣,聽到張揚的這句話,馬上明白了,這廝是惦記著和胡光海的那段恩怨呢,張揚在胡光海身上可謂是栽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跟頭,如果不是胡光海,他也不會從旅遊局離開,李長宇當初答應過他,這景區綜合辦公室是個臨時性的單位,等過段時間就把這個辦公室解散,將胡光海給掛起來。李長宇笑著彈了彈煙灰道:“凡事不可操之過急,過去有兩個人打架,其中一個人占了便宜,可他總擔心對方會報復自己,心裡忐忑不安,因此他變得疑神疑鬼,他總覺著對方不知什麼時候會坑害自己,這種滋味比挨打還難受。”
  張揚明白李長宇在點撥自己,他笑道:“就不知道胡光海有沒有這樣的素質。”
  “你去找他不就知道了!”
  張揚果然去找了胡光海,為的是江城酒廠廣告的事情,胡光海就是李長宇所說的那個占了便宜的人,他在景區綜合辦公室雖然掌握了不少的權力,可漸漸意識到,包括旅遊局在內的各個相關單位對他都產生了抵觸情緒,景區綜合辦公室的存在事實上就是在分攤人家的權力,誰也不想原本屬於自己的職能和權力讓別人分去。李長宇成立這個辦公室的初衷是安排張揚,以張揚的強勢和能力肯定能把這個景區綜合辦公室幹得風生水起,可胡光海不同,他原本就不是一個強勢的人,再加上李長宇也不會像挺張揚一樣挺他,所以工作起來處處捉襟見肘,受到的制擎不少,現在的景區綜合管理辦公室,主要的任務也就是景區治安和衛生,最大的收益來自於廣告,權力甚至還不如胡光海在旅遊局的時候。

張揚出現在胡光海辦公室的時候,胡光海的內心撲騰加速跳動,張揚打他耳光的事情他仍然記憶猶新,雖然到最後他並沒有落在下風,甚至還占了一點小小的便宜,可那點便宜卻讓他寢食難安,尤其是當張揚不久前提升為副處之後,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樹立了一個多麼強大的敵人。
  張揚並沒有將胡光海當成對手,原因只有一個他認為胡光海不配,如果說到忌憚。胡光海老婆的威力還要更大一些。想當初七姐妹駡街的時候,強悍如張大官人也只能望風而逃。
  張揚現在已經越來越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很好的拋開私人恩怨,工作就是工作,他向胡光海提起江城酒廠廣告的事情,要在通往老街的道路上,掛滿江城酒廠贊助製作的廣告旗。
  張揚剛把這個想法說出來,胡光海就搖頭道:“這事兒不行!”
  張揚一聽就毛了,胡光海啊胡光海,今天我過來是給你臉來了,居然給臉不要臉,他的面孔頓時板了起來:“怎麼不行?”
  胡光海道:“廣告旗的事情已經被春陽龍興酒廠給包了,錢人家都交過了,我總不能推給人家吧?”
  “龍興?”張揚想起當年在春陽的時候,曾經揍過龍興酒廠的廠長刁德志,想不到這廝的手臂伸得如此之長,直接伸到江城來了。
  胡光海道:“他現在是政協委員,市政協馬主席專門過來打了招呼。”張揚道:“既然這麼著,918那天給江城酒廠找塊地方,搞個推廣活動吧。”
  胡光海又搖了搖頭道:“不行,龍興酒廠的刁廠長要求我們在景區開園一個月內,不得接受其它酒水廠家的廣告。”
  張揚有些生氣了,這刁德志算什麼東西,居然也敢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抑制住心頭的怒氣道:“簡直是無理要求,搞壟斷嗎?合同上寫了嗎?”
  胡光海眼皮奔拉在報紙上:“馬主席打過招呼,我也不好辦!”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別為難我,有種去找政協馬主席。
  張揚道:“江城酒廠是我市重點扶植的國家企業,只是搞個推廣活動,至於這麼困難嗎?”
  胡光海一言不發。心說你別跟我耍橫,我也沒有這個權力,你想找我晦氣,沒門,我根本不搭理你。
  張揚也沒為難胡光海,他當著胡光海的面就給副市長嚴新建打了個電話,按理說李長宇比嚴新建的官要大,而且旅遊屬於李長宇分管的那一塊,可張揚分得清楚,現在是江城酒廠受到了不公平對待,主管工業的副市長嚴新建應該為酒廠出頭。政協主席馬益民既然能夠替春陽龍興酒廠的刁德志出頭,嚴新建為分管國企出發點力也是應該的,這叫轉嫁矛盾,張揚和馬益民並沒有什麼接觸,他直接找上門去也沒什麼意思,這種交峰最好在同級別的對手之間展開。
  嚴新建聽到這件事,他也覺著龍興酒廠這個民營企業太霸道了,憑什麼你們獨霸江城的旅遊資源啊?掛上電話之後,他就去找政協主席馬益民溝通,馬益民很會耍太極,只說對這件事不清楚,江城的旅遊資源是大家的,誰在景區搞推廣,搞宣傳都歡迎。有了馬益民的這句話,嚴新建直接一個電話達到了景區綜合管理辦,他讓胡光海積極認真的協助江城酒廠搞好宣傳推廣工作。
  兜了一個圈子胡光海還得點頭答應這件事。
  張大官人的臉耷拉了下來,你胡光海不是不能辦,是故意難為我,給臉不要臉是不是?我是打算對你寬宏大量,可你自己找死,怨不著我了。
  張揚離開景區綜合管理辦的時候,看到一輛春陽縣牌照的公爵王停在門前,從車上下來的正是春陽縣龍興酒廠的刁德志。刁德志是春陽知名的民營企業家。這兩年生意做得蒸發蒸發日上,早在春陽電視臺接受採訪的時候,因為當時對海蘭言辭不敬,而被張揚狠揍了一頓,他至今記憶猶新,刁德志已經很久沒見過張揚,也不知道當初那個黑山子鄉計生辦代主任如今已經混到了副處級,成為江城企改辦副主任,他對張揚還是頗為忌憚的,也沒敢跟張揚打招呼,帶著兩名保鏢匆匆進入了景區綜合管理辦。
  張揚上了自己的車,可看到一旁的公爵王忽然想起當初,他帶楚嫣然去清台山莊吃飯的遭遇,唇角露出一抹壞笑。
  胡光海看到張揚前腳離去,刁德志後腳就來了,他苦笑道:“刁廠長,你來的正好,江城酒廠要搞推廣活動,嚴副市長都打來了電話,我正要通知你呢?”
  刁德志一聽就急了:“我說胡主任,不是說過我們龍興酒廠是景區酒水的獨家贊助商。我的廣告費都給過了,你怎麼能讓其它廠家再進來啊?”
  胡光海道:“我說了不算,上頭壓下來,我沒辦法,只能執行!”他頓了一下又道:“剛才走的那個就是江城企改辦副主任。是他幫江城酒廠搞這次推廣,刁廠長,我看這件事就算了,反正都是江城的企業,你們共同發展嘛!”
  刁德志沉默了下去,他想了想方才道:“那也得分清主次,古城牆城門和老街入口那些顯眼的地方得劃給我們,我們和江城酒廠雖然都是江城的企業,可我們賣的都是白酒,彼此間是競爭關係,他們多賣了,買我們酒的人就少了,這次我要寸土必爭。”刁德志農民出身,他才不懂得什麼叫共同發展。胡光海笑了笑,並沒有表態。刁德志以為他還在猶豫。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下班了,主動邀請道:“胡主任,我請你吃飯,咱們晚上好好聊一聊。”
  刁德志因為廣告的事情沒少給胡光海好處,所以胡光海也不好意思拒絕他的邀請,簡單收拾了一下,跟刁德志出門,出了門方才發現公爵王的四條輪胎全都癟了。刁德志的兩名保鏢湊了過去,一眼就看出這輪胎是讓人用螺絲刀給捅出來的。
  這裡畢竟是胡光海的一畝三分地,他還是有些威風的,怒道:“誰啊?這是?無法無天了?”
  刁德志是最明白的一個不用問,肯定是張揚幹的,當初自己在清台山莊捅了他的輪胎,今天人家這是連本加利還給自己的,刁德志又好氣又好笑,這也是國家幹部?純粹是一流氓,他自己知道理虧,讓保鏢趕緊去找人補胎,自己則和胡光海一起打車去了馥天居。
  刁德志和胡光海走入馥天居之後,張揚也開著他的那輛吉普車出現在大門外,他一路跟著他們過來的,張大官人畢竟是國安特工,跟蹤本領還是有一些的,胡光海今天的作為讓他憋了一肚子氣,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他要跟胡光海好好算這筆帳。張揚確定兩人的去向之後,給薑亮打了個電話,薑亮才是專業人士,他要薑亮弄兩名警員,今晚幫他盯牢這兩個人,爭取幫他找到他們的毛病。
  薑亮雖然覺著張揚有些胡鬧,可礙于朋友情面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可沒想到這一盯,竟然真的盯出了毛病。
  有道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刁德志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這幾年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其根本原因就是送,他不但敢送而且會送,他對胡光海的脾氣也摸得很清楚。知道胡光海在家裡是個妻管嚴,他老婆趙金蓮是個出了名的悍婦。可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會有反抗,胡光海也很好色,不過他藏得很深。刁德志居然摸到了他的這個脾氣,在晚上喝到六分醉意的時候,他帶著胡光海去了皇家假日,皇家假日是新開的浴場,所謂浴場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裡面有一些色情經營。
  姜亮派來盯刁德志和胡光海的小員警一直跟到了皇家假日門口,他們請示薑亮之後,也換便衣跟了進去。
  皇家假日屬於南坪區。薑亮是開發區分局的副局長,他開始的時候只是出於給張揚幫忙的目的,可聽到兩名部下彙報說裡面有色情服務,而且規模很大,他馬上意識到這件事不簡單,趕緊給張揚打了個電話。
  張揚一聽到這種事就來了精神,他正想抓胡光海的毛病,這下可好,不但抓住了,而且抓了個大把柄,他向薑亮道:“把他們一剛打盡!”
  薑亮在這一點上比張揚的頭腦要清醒,敢在鬧市區開這種色情場所的一定有後臺,而且他是開發區分局副局長,採取行動就是跨區行動,在公安局內部也不好說。
  張揚笑道:“他有後臺。我就沒後臺了?田局那裡我負責說,你只管派人給我抓,記住,一定要把他們兩個給我抓現形,我這次要讓胡光海無法翻身。”
  張揚的後臺姜亮是瞭解的,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成為江城歷史上最年輕的副處。張揚和田慶龍的關係更是眾所周知,薑亮越想這件事越靠譜,跨區行動又怎麼了?現在是立功的大好機會,他也整天惦記著向上提升一步,誰也不想老當個副職。
  9月15號11點,一場轟動江城的掃黃行動突然展開,開發區分局副局長姜亮出動了22名幹警。宛如神兵天降一般沖入皇家假日,現場拘捕了正在從事賣淫嫖娼活動的13對男女。
  張揚給田慶龍打招呼的時候,田慶龍剛剛洗完澡正準備睡覺,聽到這件事,田慶龍的第一反應就是憤怒:“我說張揚,你小子是不是升官升的腦子糊塗了?你負責企改辦,不是公安局,我們公安局的事兒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了?”
  張揚嬉皮笑臉道:“田局,我是查企改辦的事情,可我查的人偏偏去嫖娼,這性質不就變了嗎?所以我只能求助你們公安機關,別人我不熟,只能找自己哥們。”
  田慶龍生氣歸生氣。可他對賣淫嫖娼現象也是深惡痛絕的,他放下張揚的電話,就給薑亮打了過去。
  姜亮很簡單的向田慶龍做了一個彙報,今天的行動十分成功,一共拘捕了79名小姐,目前案情正在進行取證調查。
  田慶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讓姜亮要秉公辦理,放下電話,田慶龍雙眉緊鎖,他對皇家假日的情況並不熟悉,可有一點他能夠斷定,後臺老闆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他望著桌上的電話,目光鎮定而從容,他相信,用不了太久時間電話就會響起。
  第一個打來電話的是江城公安局副局長董德志,他叫了聲田局,然後就把話題轉到今晚的行動上:“田局,皇宮假日是您下今查的?”
  田慶龍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淡然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人讓你說情啊?”
  “那倒不是,不過這事情有點麻煩,皇宮假日臺灣合資,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很複雜。”
  田慶龍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跟他繞彎子,他有些不耐煩道:“老董,你知道什麼就給我說清楚,少跟我吞吞吐吐的!”
  “皇家假日的股東之一就是馬益亮,馬主席的弟弟!”
  田慶龍早就料到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所以董德志說出政協主席的弟弟牽涉其中,並沒有讓他感到太多的驚奇,他平靜道:“那又怎麼樣?”
  “不止是他,還有李副市長的兒子也是股東,這件事,恐怕有些麻煩!”
  田慶龍眉頭緊皺,他低聲道:“老董,看來你對皇家假日的情況很清楚啊!”

卷三 第202章 機不可失
  董德志當然明白田慶龍說這句話的意思,有些事民不舉官不究,如果不是個晚開發區分局突然行動,皇家假日仍將維持現在的經營狀況,董德志並不是不清楚裡面有色情服務,可這種事現在是越來越多,放眼江城也不是皇家假日一家在搞,董德志和馬益亮的關係很好,馬益亮也不僅僅是找了他一個人,南坪區公安分局那邊的關係更是好的不用說,所以江城搞過幾次掃黃行動,卻沒有一次能夠波及到皇家假日。
  在田慶龍面前。董德志還是要做出一些解釋的:“田局,皇家假日具體的經營我真不清楚,我也沒想到事態會這麼嚴重。”他瞭解田慶龍的脾氣,田慶龍這個人對小的錯誤可以容忍,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從來都是堅定的很。這也是馬益亮沒有去找他協調關係的原因。
  田慶龍道:“你給我打這個電話,是想我手下留情呢?還是想我秉公辦理?”
  董德志變得支支吾吾,田慶龍不耐煩道:“算了,這件事我會親自處理,我倒要看看,他們的背後有多少關係?”
  刁德志和胡光海屬於被抓現行,兩人被押出皇宮假日的時候都用衣服抱著頭,胡光海此時恨不能找一個地縫鑽進去。他知道自己完了,什麼事業前程,什麼美好未來都跟他不沾邊了,他想得最多的還是他的老婆,趙金蓮只要知道這件事,怕不是要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刁德志到沒有感到怎麼害怕,這種時候,他居然還對員警說:“我要見你們領導。我是知名企業家,我是政協委員!”
  姜亮過去就認識刁德志,沒想到這號人物也搖身一變成了政協委員,而且跟胡光海攪到了一起,他不得不佩服張揚的遠見卓識,如果不是張揚讓他幫忙跟蹤,今晚也就不會破獲這麼大的賣淫嫖娼案,這可是大功。薑亮也想到過,能夠開這麼大場面的,背後一定會有人撐腰,所以他先給田慶龍做了彙報,有了田慶龍首肯,就等於領到了尚方寶劍,他才敢大膽的採取行動,薑亮並沒有想到今晚行動會引起江城政壇的一場軒然大波。
  江城市政協主席馬益民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這種時候能夠打進來的肯定是緊急電話,他拿起電話,帶著不悅道:“喂!”
  “哥!皇宮假日讓人給抄了!”馬益亮的口氣顯的有些驚慌。
  馬益民皺了皺眉頭:“搞什麼?只就跟你說過,要老老實實做生意,不要搞歪門邪道,怎麼回事兒?”
  “哥,具體經營不是我在負責,我怎麼知道他們在搞這種事。”
  馬益亮還在為自己辯解著。
  馬益民當然不會相信,他對這個弟弟很清楚,對金錢看得很重,性情貪婪的很。他的語氣仍然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你不是跟南坪區公安分局很熟嗎?他們怎麼會突然行動呢?”
  “我不知道,今天行動是開發區分局組織的。我聽說是田慶龍直接下的命令。”
  馬薑民歎了口氣道:“那你應該去找田慶龍,你找我幹什麼?”
  “哥,你跟他能說得上話,他會給你這個面子,你……”
  馬益民打斷了弟弟的話:“我早就告訴過你。你做正當生意,我會盡一切可能幫你。可是你搞這種下三濫,我絕不會管你。現在出事了,你讓我去找人家求情?太晚了,你不是聰明嗎?你不是自己能夠處理嗎?這種事別麻煩我!”可罵完之後,他又歎了口氣:“你啊!”
  “哥,皇家假日的股東不止我一個成立的時候,我把李長宇的兒子李祥軍也拉進來了,袁立波兄弟倆也都有股份。”馬益民愣了,他一向以為這個弟弟只是一心鑽到了錢眼裡,卻想不到他有他自己的智慧,一個皇家假日,居然把兩位市常委的孩子牽涉其中,這事情搞的有意思了,不過馬益民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弟弟這麼做。表面上看是在保護他自己,很高明,可這樣做等於把這些常委全都給拖下水,他們未必高興,而且知道這件事之後,肯定會把這筆帳真在自己頭上。馬益民低聲道:“他們知道嗎?”
  馬益亮道:“知道,田慶龍這麼查我,我當然要讓他頭疼!”
  馬益民心中暗自苦笑,事情還是鬧出來了,既然鬧出來就順其自然吧,田慶龍應該不會知道會有這麼多高幹子弟是皇家假日的股東,這次看他到底怎麼辦?
  李長宇被兒子的這個求援電話弄愣了,在他印象中,兒子開了一家名為辣長紅的飯店,因為他的緣故,生意還一直馬馬虎虎過得去,他從沒有想到兒子會和皇宮假日扯上關係,他對自己的兒子十分瞭解,這小子頭腦算不上聰明,太注重蠅頭小利,所以才會幹出宰客的行徑,可他沒膽子犯罪。當李祥軍哆哆嗦嗦說出,自己是皇家假日的股東,皇家假日今晚被突擊掃黃的時候,李長宇恨不能現在就沖到兒子面前,狠狠給他兩個耳光。他咬牙切齒道:“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爸,你的幫我,我不想坐牢……”
  不等兒子說完,李長宇就掛上了電話。
  葛春麗默默坐起身,輕輕挽住李長宇的手臂:“祥軍出事了?”
  李長宇點了點頭,低聲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葛春麗皺了皺眉頭,在辭職之前她在公安系統工作多年,對這些事十分清楚,假如皇家假日的事情鬧大。李祥軍股東的身份必然會被暴露出來,作為他的父親,李長宇肯定會面臨不利的局面,李長宇目前正在競爭市長位置的關鍵時期,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對他的未來產生不利的影響。葛春麗意識到這件事必須要及時處理,千萬不可以擴大化,否則後果是極其嚴重的,她小聲道:“李長宇,祥軍在這件事上很可能是被人利用了,你還是給田局長打個電話,你們倆是老朋友,這個面子,田局長應該給你。”
  李長宇點燃香煙,一邊抽一邊光著腳在臥室踱步。在婚後,他已經養成了不在臥室抽煙的習慣,今天實在是煩躁到了極點,所以才再度破例。
  葛春麗充滿擔憂的看著他,小聲道:“要不,我給田局打這個電話。
  李長宇搖搖頭,直到他把一支香煙抽完,這才重新回到電話機旁,拿起電話拔通了田慶龍的電話號碼。
  田慶龍聽到李長宇的聲音,不禁抱怨道:“我說李長宇啊,看來你們今晚是不想讓我睡個安穩覺了!”
  李長宇敏銳把握到他的用詞,你們,代表不止自己一個看來還有其它人牽涉其中,他直截了當道:“老田,我還是實話實說吧,我那個不爭氣的大兒子,也牽涉到皇宮假日的事情裡了,我想來想去,這件事還是給你打個招呼。”
  “我知道!”
  “你知道?”
  田慶龍歎了口氣道:“不但你兒子,袁副市長的兩個兒子,政協馬主席的弟弟全都是皇家假日的股東,你們這些當父親的可真是失敗啊,兒子做了這麼大的生意。你們居然不知道。”
  李長宇臉土一陣發燒:“老田,我教子無方啊!”
  田慶龍道:“現場抓住了景區綜合管理辦的胡光海,還有春陽龍興酒廠的刁德志!”
  李長宇有些奇怪:“他們兩人怎麼混到了一起?”
  田慶龍道:“說來話長,今晚這事兒說起來全都是張揚給捅出來的!”他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李長宇聽得苦笑不已,想不到張揚才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這廝想整胡光海,這次拔出蘿蔔帶出泥,一下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牽連了這麼多的人,連自己都給捲進來了。
  田慶龍能夠體諒到李長宇的難處,他低聲道:“李長宇。你覺著這次應該怎麼辦?”
  李長宇很為難,如果自己冠冕堂皇的說讓田慶龍秉公處理。那麼這次兒子搞不好要被弄進去,如果他讓田慶龍剛開一面,這和他一貫的立場原則不符。
  他有些艱難的說:“老田,這種事我不好說,你處理這種事有經驗,還是你說吧!”
  田慶龍道:“這樣吧,儘量控制影響,皇宮假日必須要處理!”田慶龍的意思是,今晚的事情必須要有個交代,可是他會手下留情,儘量不牽涉到幕後的這幾個官宦子弟。
  李長宇很感激。田慶龍能夠這樣,已經顧忌到他的面子。
  田慶龍又提醒他道:“張揚那邊最好說一聲,這小子鬧事的本領可是江城第一!”
  張揚原本並沒有想挑起這麼大的事情,他的目的只是想對付胡光海和刁德志,誰成想無心插柳柳成蔭,居然牽出了這麼多的事情,這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這個晚上睡得很安穩,胡光海嫖娼被抓,這件事足以讓胡光海身敗名裂。那個景區綜合管理辦主任十有八九是幹不成了。
  李長宇是在第二天早晨給張揚打電話的,張揚還在上班的途中,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拿著電話:“什麼?”
  李長宇的聲音顯的有些無力:“張揚,祥軍也是皇家假日的股東之一!”他知道張揚是個聰明人,對聰明人用不了說太多的話,稍加點拔張揚就應該明白。
  張揚當然明白。李長宇的意思是讓自己不要對這件事窮追不放,他原本也沒針對皇家假日,只是覺著這件事來得有些突然,在他的印象中,李祥軍那種角色是做不出什麼大事來的,皇家假日這種大手筆的事情應該跟他扯不上關係,張揚道:“他越來越出息了,生意也越來越大。
  李長宇咳嗽了一聲。用以掩飾內心的尷尬,兒子的事情讓他感覺到有些抬不起頭來。
  張揚也沒有讓李長宇難堪的意思,他想了想道:“我就是看著胡光海不順眼,其它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他的這句話並不禮貌,對李長宇來說有些要脅的味道,可張大官人就是這個性子,我就是看胡光海不順眼我想把他給弄下來,你總不能讓我白費這麼大力氣,皇家假日的事情我不跟著摻和,可你總得給我點表示。
  李長宇道:“對胡光海這種生活作風糜爛的幹部,組織上絕不姑息!”放下電話,李長宇感到自己老臉發熱,自己半輩子經營的良好形象都被不爭氣的兒子給壞了。
  秘書齊景峰敲門走了進來,他小心翼翼道:“李市長,剛才市委來了電話,說上午十點召開緊急常委會!”
  李長宇皺了皺眉頭。緊急常委會往往都是發生特殊事件的時候才會召開,這次的緊急常委會是為了什麼?他馬上想到了皇宮假日的事情,可田慶龍的為人他清楚。既然答應了自己,田慶龍應該不會把這件事的影響擴大化,更何況這件事牽涉到的常委並不只是自己一個人,李長宇有些煩亂,他拿起齊景峰放在桌上的報紙,粗略洌覽了一下,發現上面並沒有關於皇宮假日案情的報導,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齊景峰沏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關切道:“李市長。您臉色不好,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李長宇搖搖頭:“我沒事!”
  李長宇之所以如此心神不定,是因為他深諳紙包不住火的道理,有些事就算他想掩蓋,可仍然是無法掩蓋住的,比如皇宮假日的事情,儘管常委中有很多人想掩蓋住,不讓影響擴大化,可他們很快就發現,很多人並不是選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是選擇落井下石。
  代市長左援朝顯然是落井下石的一位,他不但知道了消息,而且對事情瞭解的很清楚,當天的發言也是從他開始的,左援朝道:“今天我向洪書記提議開這個緊急常委會,是因為咱們江城旅遊即將以全新面孔迎接八方客人之際,發生了一件讓江城人民蒙羞的事情!”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從李長宇馬益民袁成錫的臉上掃過,現場很靜,靜得讓人感到壓抑。
  身涉其中的三位常委都已經感到,這次的風波避無可避,必須面對了。
  田慶龍並不清楚這件事何以這麼快傳到了左援朝的耳朵中,從他的這句話來看,他對內幕瞭解的應該很清楚,田慶龍想到了公安局的內部,一定是內部有人向左援朝進行了反映,他微笑道:“這件事我本想在落實後向各位常委做個彙報的,既然左市長提起了,我還是把案情說一下。”他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不過介紹情況的時候避重就輕,他只是針對當晚行動的情況,對於幕後的股東並沒有提起,這是給在場的三位常委留面子。

田慶龍講完,市委書記洪偉基歎了口氣道:“搞什麼?在江城市中心搞色情場所,什麼人給他們這麼大的膽子?古城牆老街風景區名號就要對外開放,八方賓客雲集,這種事純粒是給我們江城抹黑,一定要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田慶龍當即表示:“洪書記放心,各位常委放心,我們公安系統掃黃打非得信念從未動搖過。相關涉案人員,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理,絕不徇私!”
  代市長左援朝道:“我相信公安系統的辦案能力,也相信你們的公正,否則昨晚就不會成功端掉皇宮假日這個淫窩,案情上的事情,我不想過問,可是有幾件事。我有必要提出來!我們都知道,18號就是古城牆和老街全面迎賓的日子,這對江城旅遊而言是一件大事,對江城的發展來說也是一件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情,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們交給了理辦來負責,可笑的是。昨晚抓捕的嫖娼人員中,就有景區綜合開發辦主任胡光海!我不知道這種人是如何混到幹部隊伍中的。又如何得到的重用?”左援朝的這句話說完,他的目標所指已經十分明確了,想當初李長宇讓胡光海當景區綜合管理辦主任,只不過是權宜之計,怎麼都不會想到這件事日後會成為別人指責他的理由。
  有一點李長宇是無法否認得,胡光海的景區綜合管理辦主任是他提議的,正因為如此,胡光海就得算他提拔起來的幹部,胡光海出了事情,證明他的眼光有問題。李長宇意識到,現在自己應該表態了,他咳嗽了一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然後低聲道:“我在選擇胡光海擔任景區綜合管理辦主任的時候,對他考察的不夠,這件事情上,我負有一定的責任,我提議,對胡光海要嚴格處理,把他的事情在黨內進行通報,組織幹部學習,接受教訓,以免同類的錯誤再次發生。”
  能夠坐在這裡開會的常委都不是普通人物,他們經歷了多少官場磨礪方才爬到今天的位置。李長宇一開口,所有人就意識到李長宇在轉移視線,他想把矛盾集中在胡光海的身上。
  可是左援朝又怎會讓李長宇得逞,他拿捏出沉痛激昂正義感十足的表情,聲音凝重道:“有件事我說出來可能會讓很多人不舒服,可是身為江城的一名領導者。我又不能不說,皇家假日的背後很不簡單,據我目前掌握的確切資料。我們在場的常委中,就有三人的子弟有股份在其中!”此言一出舉座皆驚。田慶龍身為公安局長,對內幕背景知道的清清楚楚,洪偉基提前已經知道了消息他並不驚奇,李長宇、袁成錫、馬益民三人牽涉其中,他們當然不會驚奇,可其它常委卻是深感震驚。
  人大主任趙洋林道:“我早就說過,我們的領導幹部忽視對兒女的教育,正是這種放縱。造成了他們心中特權主義氾濫,才引發出一系列不好的社會現象!”
  組織部長徐彪道:“這是個普遍現象,看來我們整天說嚴以律己,這個己不僅僅是自己,還要把家人算上!”
  田慶龍沒有說話。他已經意識到左援朝在利用這件事,左援朝想要打擊的對手就是李長宇,他要利用這件事讓李長宇一蹶不振,在江城人代會到來之前,徹底將李長宇這個對手擊垮,田慶龍雖然很同情李長宇,可事實上,左援朝現在的做法無可厚非,而且他的每一句話都從正義的立場出發,讓人無懈可擊。
  袁成錫從頭至尾保持著沉默,他也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被牽涉其中,可現場還有李長宇,還有馬益民,他們兩人一個是常務副市長,一個是政協主席,天塌下來個高的頂著,輪不到自己。
  馬益民也沒有說話。作為常委中年齡最大的一個他分得清楚形勢,左援朝今天的炮火並不是沖著自己的,也不是沖著袁成錫,人家想打的是李長宇,他和袁成錫屬於無辜被牽連的,這種事說出來反而好,左援朝要的也不是非要把皇家假日往死裡整,他的目的是讓李長宇難堪,讓李長宇抬不起頭來,讓李長宇在他的面前服輸,再也不敢跟他競爭江城市長力。
  李長宇望著左援朝。他的目光平靜依舊,可內心卻是波濤起伏,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慢慢站起身,然後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他鞠了一個躬,很真誠的,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兒子,李祥軍是皇家假日的股東之一,這件事我會問清楚,我會給常委們一個交代!”他說完,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洪偉基沒有攔他,充滿同情的看著李長宇的背影。
  馬益民的歎息聲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馬益民也站了起來,他模仿李長宇的動作鞠了一躬,他雖然年紀大了些,可反應還是很快的,他要拎在袁成錫的前頭,他才不願做最後道歉的那個。
  袁成錫也想站起來,可惜被老奸巨猾的馬益民拎先了,他有些尷尬的看著馬益民。
  馬益民的目光卻沒有看他,充滿愧疚道:“我不知道我弟弟做過什麼,可是,作為他的兄長。我沒有能夠很好的監督他,讓他利用我的官職為非作歹,我深感慚愧。這件事,我會給各位常委一個滿意的交代。”說完他也退場了。
  袁成錫心說,總算輪到我了,人家都表態了,我也得表表態,可他剛剛站起身來,市委書記洪偉基就揮了揮手道:“散會!”
  袁成錫站在那裡,內心那個尷尬,心裡把洪偉基大罵了一頓,洪偉基,你他媽有毛病啊,偏偏在我表態的時候,你散會,你搞什麼?老子哪裡得罪你了?
  洪偉基的確不是針對袁成錫,他是覺著沒意思,常委們自己打自己的臉揭自己的短,有什麼意思?這種事忒沒勁了,左援朝跟李長宇鬥,你們倆鬥得有勁,我看著沒勁,你們誰輸誰贏幹我屁事?洪偉基看淡了,他們兩人鬥來鬥去無非是為了市長的位置,雖然他心理上傾向于李長宇多一點,可左援朝勝出對他也沒有多少影響,我才是江城的一把手。
  洪偉基雖然不想管,可別人並不這麼想,仍然有人要找他彙報,袁成錫就是一個。你在常委會上不讓我說,我私下說總行吧,人家都表態了,我必須要表態。
  處於這樣的心理。袁成錫來到洪偉基的辦公室,把自己兩個兒子也是皇宮假日股東的事情老老實實彙報了一遍。
  洪偉基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散會傷害了袁成錫的自尊,他是無意,在他眼裡皇宮假日的事情算不上什麼大事。之所以會召開緊急常委會討論,是因為左援朝想利用這件事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洪偉基不想這件事鬧大,家醜不可外張揚,最近江城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壞事居多,在領導看來,出了這麼多事,首先就是你這個一把手有問題,你沒有能力。
  張揚這段時間算得上春風得意。如願以償的將胡光海搞掉,而且讓他身敗名裂,可謂是將過去的憋屈連本帶利全都還了回去。
  至於這次皇家假日的事情誤傷了三位常委的子女兄弟,張揚連一絲一毫的同情心都沒有,誰讓你們自己不管教好的?幹我屁事?
  企改辦方面的工作,張揚也做的有聲有色,不但幫助江城酒廠爭取到了貸款,而且江城製藥廠的收購談判也已經塵埃落定。
  張大官人把皇宮假日事件定義為閒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有很多的正經事去做,這種閒事,他可顧不來。
  天空衛視的攝製組前來江城。這次他們是聯合平海電視臺東江電視臺,前來江城拍攝旅遊專輯的。連省委宣傳部都對此十分的重視,專門給市委宣傳部打了招呼,點名道姓的讓張揚負責接待工作。市委宣傳部去找張揚,其實這件事應該由宣傳部和旅遊局負責接待,之所以指定張揚,是因為天空衛視攝製組中海蘭在起作用。
  張揚在宣傳部找他之前已經接到了海蘭的電話,他心中當然是樂意之至,可表面上還裝出為難的樣子,趁機提出要從旅遊局弄幾個人過來幫忙,市委宣傳部部長去找常務副市長李長宇商量,李長宇最近因為兒子的事情弄得一腦門子心思,他一聽就知道張揚想從旅遊局挖人,連愣都不打就答應了下來。
  張揚把朱曉雲、陳建、何樹雷三個都從旅遊局市場開發處挖到了企改辦,等於將過去旅遊局市場開發處整個搬了出來,市里又在辦公大樓特批了四間辦公室給他們,現在的企改辦已經初具規模了。
  因為手下的這幾個都是旅遊局的老人,他們對旅遊業務熟悉得很,所以這次市委宣傳部把這次接待攝製組的工作交給他們,也算得上找對人了。
  張揚坐在辦公室內,拼著陳建剛剛給他送來的碧螺春,悠然自得的聽著音樂,在官場上混了這麼久。總算有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至少在企改辦的範圍內,他說話那是一言九鼎。
  朱曉雲敲門走了進來,她臨時充當了企管辦會計的角色,來到張揚面前,苦著小臉道:“張主任,您申請的活動經費被財政局給打回來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市委宣傳部不是簽過字了嗎?”
  朱曉雲道:“他們需要左市長簽字!”
  張揚一聽就惱了,區區五萬塊錢的事情,市委宣傳部部長都簽字了,財政憑什麼給攔著?他從朱曉雲手裡接過申請表:“我去找左市長。”
  左援朝聽說張揚過來找他,稍稍有些錯愕,畢竟張揚的頂頭上司是嚴新建,張揚在市政府中關係最好的人是李長宇,在他的印象中,除了自己在伏羊飲食文化節的時候把張揚從江城踢到春陽的那一次,張揚還從沒有主動來找過自己。
  張揚走入他的辦公室,開門見山的把這次市委宣傳部讓他負責接待天空衛視的事情說了,然後把活動經費申請表放在左援朝的辦公桌上:“左市長,我們企改辦可是清水衙門,一分錢都沒有,我幫市委宣傳部搞接待工作,沒錢怎麼接待人家?難不成真的要伸手去找人家要飯?我們企改辦可就真成了乞丐辦了!”
  左援朝笑了起來,拿起申請表看了看,他指出申請表上的錯誤:“五萬怎麼是阿拉伯數字書寫的啊?你們企改辦的會計連這個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嗎?”
  張揚撓了撓頭,朱曉雲原本就不是幹會計出身,肯定是她忽略了。
  左援朝拿起筆道:“在前面添一筆就成了十五萬,下面還得用漢字標記!”他一邊說話一邊在上面寫著,簽完字遞給張揚道:“接待天空衛視這樣的香港嘉賓,五萬塊怎麼夠?”張揚定晴望去,發現上面的金額已經被改成了十五萬,我靠,左援朝今天不是吃錯藥了吧,居然慷慨的多給我拔了十萬塊?張揚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人家這分明是好意,自己也不能傻站著,張揚笑道:“多謝左市長!”
  左援朝笑道:“別急著走,坐,我有幾句話問你!”自從左援朝前往東江爭取國家經濟開發區的事情之後,他和張揚之間的關係有所緩和,在前往東江之前,左援朝對張揚是極其反感的,可到了東江之後,他親眼看到常務副省長趙季廷對張揚的看重,也見識到張揚在省裡方方面面的能力,他和省委宣傳部部長陳平潮見面還是張揚牽線搭橋,左援朝開始重新考慮他在過去對張揚的態度和做法,他對張揚的仇視從根本上是源于李長宇,他認為張揚是李長宇的左膀右臂,所以想將之折去,可東江之後,仙意識到自己和張揚為敵的做法是錯誤的,一個成熟的幹部,應當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同志,與其打壓張揚,將他不斷的推向自己的對立面,還不如拉他一把。搞好跟他的關係,就算不能將他團結到身邊,幫助自己對付李長宇,至少也能讓他在兩人競爭市長的時候保持中立。
  張揚在沙發上坐下,左援朝從冰吧裡拿了一瓶礦泉水親自遞到張揚的手中,張揚頗有些受寵若驚。我靠,太陽真從西邊出來了,左援朝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好過?
  左援朝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張揚這麼好,他有他的目的,左援朝微笑道:“張揚,我聽說皇家假日的事情是你舉報的!”
  張揚愣了,這消息傳得也忒快了,不但李長宇知道了,連左援朝也知道了,他有些後悔了,自己壓根就不該出面,這件事情只找田慶龍說過,老田也太不夠意思了,這不是把自己給出賣了嗎?張大官人倒不是怕事,他是不想招惹麻煩。
  左援朝笑道:“你別多想,我也是聽說,沒什麼根據,隨口問問。”
  張揚笑道:“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我跟皇家假日沒仇沒恨的,我舉報他們幹什麼?”
  左援朝搖了搖頭道:“小張,你這話可不對了,身為一個國家幹部,一名共產黨員,對這種社會上的醜惡現象必須要勇敢站出來。”
  張揚知道左援朝正在利用皇家假日的事情對李長宇大肆打擊,他沒有說話。
  左援朝也沒有讓張揚馬上站在自己一邊攻擊李長宇的意思,他和顏悅色道:“景區綜合管理辦的胡光海出了問題,老街和古城牆景區開放在即,我考慮了一下,還是你暫時抓一下景區綜合管理辦的工作,畢竟景區建設都是你一手抓起來的,你對景區的情況最為熟悉。”左援朝接連賣了兩個人情,他想透了其中的道理,旅遊是李長宇分管的,可他才是江城市代市長,他有權這樣做,與其這個人情讓李長宇去做,不如由他來做。
  張揚明白了左援朝的用意,今天左援朝對自己的態度來了個大拐彎,好的讓張揚都有些接受不了,好的讓張揚都開始懷疑左援朝的動機,這廝該不是弄了一個圈套讓自己往裡鑽吧,不過想想,左援朝應該沒有害自己的必要,上次伏羊飲食文化節的時候,他就想害自己,結果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找難看,左援朝按理說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張揚道:“左市長,一個企改辦就讓我忙得不亦樂乎,那景區綜合管理辦還是另請高明吧,我真忙不來!”
  左援朝故意板起面孔道:“年輕人,應該用於承擔重任嘛!”
  張揚笑道:“我幫市委宣傳部接待香港攝製組,其實就是在幫景區綜合張理辦做事。活我幹了,可那個什麼主任我可不當,省得人家說我手長!”他是真心真意的推辭,因為現在他已經是副處級待遇,就算再給他一個景區綜合管理辦主任,也變不成正處,而且他對胡光海的老婆的罵人功夫還心有餘悸,自己真把這職位接下來,等於是給人家樹立了明確的曰標,萬一趙金蓮帶著她的姊妹上門來罵,那場面躲都來不及。左援朝看到他真心推辭,也就不再勉強,微笑道:“天空衛視在海外影響力很大,這次接推工作務必要做好,做到讓攝製組每一個人都滿意。”
  張揚暗暗想道:讓攝製組每一個人都滿意我不一定能夠做到,可讓海蘭滿意我一定能夠做到。
  左援朝哪知道他腦子裡打得什麼算盤,又道:“省台和東江電視臺都會來人,你要配他將成電視臺做好兄弟單位的接待工作。”
  張揚趁機提出江城酒廠推廣活動的事情。
  左援朝笑道:“支持地方大型國企原本就是我們政府的責任,江城酒廠的改革方案我看過,很好嘛,如果那些改革目標真的能夠全部實現,我相信江城酒廠會成為咱們江城企業改革成功的一張名片。”他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小張,好好幹,我會支持你!”這是在赤裸裸的示好了。
  人家接二連三的給你甜頭,咱怎麼也得有所表示,張揚微笑道:“左市長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領導們的期望!”
  朱曉雲接過揚手中的經費申請單,看清上面是十五萬而不是五萬的時候,整個人愣在那裡,過了一會兒方才歡呼雀躍起來:“頭兒,你太偉大了,十五萬,你一出馬就是十五萬!”
  張揚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得意,他笑道:“別大咋呼小叫的,那錢也不是咱們的,公款啊。你悠著點!”
  “行了,頭。我一定給你把這件事辦的風風光光的!”錢多好辦事,十五萬的招待經費對朱曉雲而言毛疑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張揚笑道:“儘量省著點花,酒水方面我讓江城酒廠贊助,去春陽期間,吃住都有金凱越贊助,他們都想弄點廣告,你的主要任務就是協調好,爭取做到錢花到最少,事情辦到最好!”
  說話的時候,江城酒廠廠長劉金城前來拜訪,張揚把他請進來坐了,讓朱曉雲泡了兩杯茶。
  劉金城過來是落實景區推廣活動的,他也聽說龍興酒廠廠長刁德志和景區綜合管理辦主任胡光海被抓的事情,想從張揚這裡探到一些口風。張揚雖然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可他現在已經收斂了許多,這種事不想太過聲張。所以避重就輕的說了幾句。
  劉金城知道自己的廣告推廣活動已經落實心中已經很滿足,對其它的事情也就不再感興趣。
  張揚把幾家電視臺過來江城的消息告訴劉金城,不等他說完,劉金城就已經主動提出:“張主任,他們來江城期間所有的酒水我們出,還有我可以從廠子裡拿出一部分贊助款用來接待。”他和張揚很熟,所以用不上掩飾什麼。
  張揚笑著搖了搖頭道:“你那點貸款也來之不易。還是省著點化,市財政已經拔給了我們活動經費,酒水你來出,其它事情,你就別管了。”
  劉金城點了點頭。他又道:“張主任,只要您一句話,無論是出人還是出力,我都會全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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