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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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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是最先圍觀的一批,所以他站在裡面,看跳樓和看別的熱鬧不同,只要你在現場。基本土都能看清主角的一舉一動,大家都選擇何視。
  員警在現場拉起警戒線,談判專家開始拿著話筒喊話。
  張揚看著樓頂的梁東平,這廝現在的心理張揚並不清楚,不過他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梁東平沒有恐高症,他站在天臺的邊緣舒展雙臂,知道的明白他要跳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瑜伽呢。
  “這位同志,你可不可以下來說話?”談判專家儘量用溫和的口氣道。
  梁東平大聲道:“你什麼意思?是想讓我跳下去嗎?”
  談判專家很緊張:“你不要激動,有什麼想法,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任何事情都可以協商解決!”
  梁東平搖了搖頭。他放下雙手,沿著四十公分左右的防護欄邊緣慢慢的走,就像閒庭信步。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爬牆頭的情景,這麼多年過去了,想不到自己的本領一點都沒有生疏,他感到很驕傲,有這麼多人關注著自己,有這麼多雙眼晴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才是絕對的主角。
  下面已經有人不敢再看,閉上了眼睛,因為上面的人隨時都可能跳來。
  消防車也已經趕到。現場成立了緊急營救小組,商量著營救的方案。
  梁東平將通往天臺的鐵門從外面插上了,他聽到破門的聲音,大叫道:“誰敢上來,我就跳下去!”張揚忽然想起自己當初營救秦清的情景,當時黎皓輝挾持秦清,自己沿著下水管道爬上去營救秦清,難道今天還要在眾目暌暌之下上演一齣營救梁東平的大戲?雖說梁東平並不該死,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張大官人並不想給梁東平出力,也不想再這麼多人的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本領,讓整個平海都知道自己飛簷走壁的本事。
  梁東平的目的之一就是引起省領導的注意,他的目的達到了。
  省委書記顧允知在透過落地窗遠眺的時候,剛好看到了發生在綠洲酒店的現場情況,當他搞清現場有人在跳樓,不禁皺了皺眉頭,真是胡鬧,跳樓都跑到省委省政府對面了。
  省委辦公室主任夏伯達這時候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他原本是想向顧允知通報這件事的,可看到站在窗前觀望狀況的顧允知,心中明白應該沒有彙報的必要了顧書記所處的位置很好,看到了事情發生的全過程。
  夏伯達來到顧允知身邊,向窗外望去,小聲道:“要跳樓的就是昨天向宋省長提問的那個記者梁東平,平海日報社的!”
  顧允知哦了一聲,目光仍然望著外面。
  夏伯達道:“他說自己遭到了不公平待遇,說有人迫害他,我懷疑這個人的精神有些問題。”
  顧允知搖了搖頭。回到辦公桌前坐下:“無論他精神有沒有問題,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總不能就這麼沒了。”
  夏伯達跟著歎了口氣。
  顧允知忽然又道:“昨天省政府記者招待會上提問的就是他?”
  “是他!”
  “他挺會挑地方啊!”
  宋懷明也聽說了這件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梁東平選擇綠洲酒店跳樓是抱有目的的,他是要製造影響,把影響擴大化,宋懷明不否認梁東平的正直,可是這種人他並不欣賞,為了堅持自己所謂的信念,有些不擇手段,不分場合,在社會上造成了很壞的影響,而且根據現場回饋,梁東平居然提出要和他見面,宋懷明有些憤怒了,任何事都要有一定的規則,梁東平無疑屬於不守規則的那一類人,在目的沒有達到預期,他就採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引起社會的關注,這樣的行徑很幼稚,也很自私。
  宋懷明不會去見他。這並非是因為他缺乏同情心,而是原則問題,他不可以開這個先例,假如破了例,那麼他以後也不要幹什麼省長了,單單是每天生在平海的跳樓事件就讓會讓他接應不暇。
  梁東平在樓頂已經站了一個多小時,烈日當頭,很快就感到口乾舌燥,這種滋味並不好受。他覺得有些累了,在護欄上坐了下來,兩條腿懸空耷拉在大樓外面,用盡全力大喊道:“我要見省長,我要見相關領導,我要反映情況!”
  現場員警很多,可是一時半會還沒有拿出具體的營救方案,因為這裡距離省委省政府太近。必須保證萬無一失。梁東平很狡猾,往往是緩衝氣墊剛剛鋪好。他這邊又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弄得員警們不得不將氣墊隨之移動。
  現場有不少人已經看的不耐煩了,有幾名小青年指著樓上的梁東平罵道:“你他媽磨磨幹什麼?你倒是跳啊!我們看得脖子都酸了,你跳啊!”
  馬上有員警過來威嚴十足的喝止他們。
  張揚從員警隊伍中看到了一個熟人,剛剛調到廣盛分局沒多久的張德放,張德放也看到了圍觀人群中的張揚,向他點了點頭,走了過來:“你認識?”
  張揚低聲道:“平海日報的記者,跟我過不去的那個!”
  張德放笑了起來,可馬上想起這是公共場合,害怕影響到自身形象,低聲道:“有沒有辦法?”
  張揚不屑笑道:“你難道看不出,他根本就不敢跳,目的就是製造影響,圍觀的人越多他就越來勁,這樣,你把圍觀人群全都疏散,沒人看了,他也就沒勁了。”
  張德放想想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他也看出梁東平跳樓的表演性質有些強,可這件事畢竟發生在省委省政府對面,處理起來十分的棘手,萬一出了任何差錯,肯定會造成惡劣的影響,他剛剛才到廣盛分局,可不想上來就弄得灰頭土臉。
  制訂了初步方案之後。張德放就讓員警開始疏導現場群眾,人總有失去耐性的時候,在浪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感情之後,很多圍觀群眾都失去了耐性,在員警的勸說下開始撤離,不過仍然有不少的群眾逗留在那裡不願離去,張德放想了個損括兒,讓警員告知大家,現場可能有危險品。
  前幾個月省委大院門口的茶館爆炸案多數人都沒有忘卻,一傳十十傳百,馬上就領會成現場有炸彈,當這一消息傳播開來,很快現場就撤了個一乾二淨。
  張揚也返回了停車場自己的車上,他才不信梁東平真有膽子跳下來。
  天公作美,張揚剛剛回到吉普車內不久,一場暴雨就從天而降,望著烏沉沉的天空中一道道金蛇狂舞的閃電,聽著悶雷一個又一個的在頭頂炸響,梁東平開始感到害怕了,他原本瀟灑的張開雙臂。以為自己是維護正義和黑暗勢力抗爭的天使,可暴雨將他狂熱的頭腦很快就流得冷靜了下來,跳?還是不跳?因為員警的疏導,和這場突然而至的暴雨,現場圍觀群眾都已經散了個乾乾淨淨,梁東平開始有些後悔,為什麼剛才不在圍觀群眾最多的時候,果斷的做出驚天一跳,現在跳下去會有多少人知道?搞不好人家會說他雨天地滑,不慎墜樓,他不怕死,可死有輕如鴻毛,有重如泰山。他這麼死了,豈不是窩囊。
  又是一個悶雷炸響在梁東平的頭頂,他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正義天使。他是一隻落湯雞,一隻被人家等著看笑話的落湯雞。
  在梁東平猶豫怕時候,下面的緩衝氣墊已經再度鋪好,從另一側爬上樓頂的四名特警向他飛速靠近。
  雖然有暴雨的掩護,梁東平還是敏銳的發現了他們,他大聲叫道:“不要過來,不然我跳下去!”他哆哆嗦嗦站起身來,望著下面模糊的世界,忽然失去了跳出去的勇氣,他捂著面孔從內心中爆發出兩聲痛苦的嚎叫,不知是眼淚還是雨水從他的手指縫中流淌出來。
  一名特警悄然靠近他的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身體將他從防護欄上拽了下來,然後兩名特警沖了上去,將他死死壓在身下。
  梁東平宛如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道:“我……沒想自殺……”
  張德放穿著雨衣來到張揚的吉普車前,敲了敲他的車窗,張揚落下車窗。
  張德放笑道:“抓住了,媽的,這會兒說不想自殺了!”
  張揚不屑的笑了起來:“早知道他沒有跳樓的膽子!這種情況怎麼處理啊?”
  張德放道:“擾亂社會治安罪,少不得拘留他幾天,因為他一個人耗費了我們這麼大的警力物力,可不能這麼輕易算完!”
  張揚指了指車內,示意張德放上車來說話,張德放搖了搖頭道:“不了,馬上收隊,我得回去處理這混蛋東西!”他本想離開,可又想起一件事,抿了抿嘴唇道:“胡茵茹的案子結了,據我所知,明天會放她出來!你去接她吧!”
  張揚點了點頭道:“謝謝!”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張德放在這次走私車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拋開他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不談,張德放由始至終都採取著旁觀者的態度,並沒有幫上什麼忙,這讓張揚從心底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望著張德放的背影消失在雨中,張揚這才啟動了汽車,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接通電話,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道:“張揚嗎?”
  張揚應了一聲。
  “我是宋省長的秘書鐘培元,你晚上有空嗎?宋省長請你去家裡做客!”
  張揚有些愣了,宋懷明請他去家裡做客,這是何等的面子,可他也明白一個道理,宋懷明不會平白無故請自己去做客的,人家是平海省長,自己只是江城的一個小科長,請自己過去,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為了他的女兒,面對宋懷明的邀請,張揚不能拒絕,也不敢拒絕,他禮貌的向鐘培元表示自己一定會準時到達。
  宋懷明原本只是想和張揚見面,並沒有邀請他去家裡的意思。可他的妻子柳玉瑩剛剛抵達東江。聽說了這件事後,要宋懷明把張揚請到家裡吃飯,她要親自看看這位楚嫣然心中的如意郎君到底是什麼樣子?柳玉瑩這樣做的目的不僅僅是好奇,她和宋懷明結婚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自己的孩子,她知道宋懷明對楚嫣然的感情,不僅僅是父親對女兒的關愛之情,還包含著宋懷明對過世妻子的歉疚。柳玉瑩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愛宋懷明,勝過自己的一切,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在宋懷明的心中絕非最重要的那個哪怕是她做得再出色,也永遠無法和他的前妻楚靜芝相比,一個生者永遠無法取代死者的地位,然而柳玉瑩已經很知足,能夠做宋懷明的妻子,能夠陪件在他的身邊,已經是她最大的幸福,她要盡一切努力做好她的本分,她知道宋懷明最期望的就是和女兒和好,她也聽說了楚嫣然對張揚的一往情深,無論楚嫣然對她抱有怎樣的抵觸,她都將做好一個母親的角色,她要守護楚嫣然,不為別的,只因為她是宋懷明的女兒。

因為有通行證,張揚出入省委家屬院並沒有任何的阻礙,在選擇禮物上還是費了一番思量,他買了一個果藍,又帶了一瓶十五年的芝華士,這種禮儀方式他是跟海蘭學會的,西方人去做客的時候常常這麼做,他今天去的是省長宋懷明家,禮物帶的太隆重有行賄之嫌,因為宋懷明是楚嫣然的父親,如果空著手去又顯得不夠禮貌。
  吉普車停在寧靜路11號,外面的雨仍然下得很大,張揚帶著禮物一路小跑來到宋家的大門前,保姆已經打開了房門,只等張揚過來,張揚走入門廳,雖然路程很短,身上還是沾了不少的雨滴。
  宋懷明微笑迎了上來,親手遞給張揚一個乾淨毛巾:“擦把臉,沒想到今天雨下這麼大!”
  張揚禮貌的叫了聲宋省長,把手中的禮物交給保姆。
  宋懷明和藹道:“在家裡用不著這麼叫,還是叫我宋叔叔聽著順耳些!”
  張揚心中一暖,以宋懷明今時今日的地位,能夠說出這番話,足見人家沒跟自己見外,不過他之所以對自己如此客氣是因為看在楚嫣然的面子上,張揚心中明白得很。
  這時候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懷明,是不是客人來了?”
  宋懷明轉身道:“張揚來了!”
  柳玉瑩紮著藍印花布圍裙從裡面走了出來,雖然是一身尋常主婦的裝扮,卻絲毫掩飾不住她與生俱來的嫺靜高貴的氣質,柳玉瑩是第一次見到張揚,她看了張揚一眼,俏臉之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你就是張揚?我聽你宋叔提起過你好多次!”
  宋懷明介紹道:“這是你柳阿姨!”
  張揚明白了,這是楚嫣然的後娘,他嘴巴很甜,馬上就甜甜叫道:“柳阿姨好!”看來自己還是忽略了,早知道柳玉瑩也在東江,應該給她帶份禮物過來的。
  柳玉瑩笑著點了點頭道:“去餐廳坐吧,林媽,上菜!”

卷二 第197章 該放就放
  宋懷明邀請張揚來到餐廳坐了,他並沒有用張揚拿來的芝華士,而是開了一瓶內貢茅臺,張揚拎先拿過酒瓶,給宋懷明倒上,又給柳玉瑩面前的酒杯滿上,這可是自己未來的岳父母,印象一定要給留好了。
  柳玉瑩已經解下圍裙走了過來,笑道:“張揚,我不喝酒的!”
  宋懷明道:“張揚第一次來家裡做客,喝一杯吧!”
  柳玉瑩來到桌邊坐下,桌上的菜肴都是出自她的雙手,單從色調刀工上就能夠看出柳玉瑩的廚藝相當不錯,張揚不覺想起楚嫣然,楚嫣然好像除了會弄點西式早餐,其它的一概不會,看來遺傳學也有不准的時候,可他馬上又想起,楚嫣然並非柳玉瑩的親生女兒。
  宋懷明端起酒杯道:“張揚,我喊你到家裡來,就是不想你在外面那麼拘束,這這裡跟自己家一樣,來!陪我喝酒!”
  張揚陪宋懷明幹了一杯,柳玉瑩淺嘗輒止,更多的時間是在打量張揚,小夥子的外表的確挑不出什麼毛病,看起來也很有禮貌,不過很多事是不能看表面的。
  宋懷明有意無意道:“這次來東江是公事還是私事啊?”
  張揚的頭腦何其靈活,他這次來東江還算低調,宋懷明之所以知道他在東江,這件事十有八九跟梁東平的跳樓事件有關,聯想起梁東平在記者招待會上的表現,宋懷明說不定已經知道自己去報社找梁東平的事情,張揚想到這裡,就決定說實話,不過是有保留的說實話,面對宋懷明這樣的政壇高手,想要在他的面前蒙混過去,難度很大。
  張揚道:“也是為公,也是為私,一是來省黨校拿我上次的培證書,二是受了市政府的委託跟平海日報社溝通一下關係,解釋一些誤會。”張揚的回答十分巧妙,沒有太多的破綻。宋懷明道:“平海日報社的梁東平你認識嗎?”
  張揚聽到宋懷明提起這件事,已經知道今天梁東平的事情必須要說清楚,其實這件事對他的影響不大,他考慮到的是李長宇,因為梁東平搞出的這場風波已經讓李長宇陷入了一場危機,再過幾個月就是江城人代會召開的日子,也就是說市長的人選將最後確定,雖然左援朝已經是代市長,可常務副市長李長宇無論是政績還是能力都有和他一種地機會,這種時候,李長宇當然想在上級領導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這對他能否當上市長至關重要,可教育系統是他分管的工作,教育局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李長宇不可能撇開關係,張揚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還是要抓住可能的機會將這些事解釋清楚。
  張揚點了點頭道:“認識,最近他一直都在追蹤報導江城教育局的集資事件,有些報導屬實,有些報導卻十分的誇大,在江城,在平海省內造成了相當不好的影響,市領導認為他的報導才礙於安定團結,讓我這次來,有機會合他溝通一下,讓他儘量可以實事求是的說話,不要在報導中假如不實地成分。”
  梁東平自從記者招待會之後,也是名聲鵲起,連剛到東江的柳玉瑩也聽說過他,柳玉瑩道:“這個梁東平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在公開場合胡說八道就算了,居然搞到要跳樓,簡直是不知所謂!”
  宋懷明淡淡一笑,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道:“江城教育局的事情影響很不好,你跟分管教育的李副市長很熟啊?
  張揚內心一怔,宋懷明的確非同一般,自己才說了幾句話,他就已經覺察到自己在維護李長宇,而且他顯然對自己和李長宇的關係有所瞭解。
  張揚點了點頭:“很熟,我就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這個理由很直接也很充分。
  宋懷明道:“你在江城幹得不錯,我聽說過你的不少成績,年紀輕輕,很才膽色!”
  張揚謙虛的笑了笑:“我膽子是挺大,可做事常常不考慮後果,所以經常犯錯誤!”
  柳玉瑩笑道:“年輕人哪有不犯錯誤的,吃一塹才能長一智!”
  宋懷明起身去接電話。
  柳玉瑩問道:“張揚,你和嫣然認識很久了?”
  張揚點了點頭:“我在黑山子鄉的時候認識她的,算起來一年半了!”
  “你們兩個是不是在談戀愛啊?”柳玉瑩直截了當的問道。這種話宋懷明是不好問出來的,可作為女主人柳玉瑩問出來就極其自然。
  張揚回答的也十分圓滑:“不瞞柳阿姨,我倒是惦記她!”
  柳玉瑩笑了起來,她從事教育工作,對人的心理活動有相當的經驗,她聽出張揚在回避問題的主要面,她沒有給張揚逃避的機會,繼續追問道:“據我所知,嫣然很喜歡你,你喜歡她嗎?”
  張揚明白了,楚嫣然的後媽這是逼著自己表態呢,他點了點頭,這也沒啥好隱瞞的,他的確喜歡嫣然。
  柳玉瑩對張揚的答覆很滿意,接下來又問了一些張揚的家庭情況,工作情況,總之她表現的就像一個第一次見到毛腳女婿的丈母娘,張揚雖然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仍然有些接應不暇,看得出柳玉瑩對楚嫣然的關心是發自內心。
  宋懷明總算接電話回來了,柳玉瑩這才停下了對張揚的問話,雖然天氣涼爽,張揚的額頭上還是滲出了汗珠兒。宋懷明看到他的模樣已經知道妻子把他盤問得不輕,宋懷明笑道:“玉瑩,你什麼時候改查戶口了?張揚第一次登門,別把人家嚇著了!”
  柳玉瑩笑道:“只是聊點家常,得!我去給你們下點面,你們聊著!”
  宋懷明隨口詢問了一些江城旅遊的事情,面對宋懷明,張揚整晚表現的彬彬才禮,謙虛謹慎,眼前的這位不但是自己未來岳父,還是平海省省長,而且在顧允知到點後,他十有八九會成為平海的掌門人,跟他相處務必要陪著小心。
  話題最終還是回到楚嫣然的身上,宋懷明雖然是楚嫣然的父親,可是對於她的近況還要通過張揚瞭解,張揚將楚嫣然在美國照顧外婆的事情說了,又告訴宋懷明,今年國慶楚嫣然很可能回國。
  宋懷明雖然心中很想見女兒,可他也清楚女兒對自己存在的抵觸情緒,讓張揚安排見面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話到嘴邊改成:“來平海的時候通知我一聲。”
  張揚點了點頭,心中明白自己和宋懷明之間因為楚嫣然的關係,以後會增加不少的聯繫。
  張揚出門的時候雨仍然在下,他鑽入車裡,啟動汽車的時候,發現顧佳彤的那輛賓士車從一旁經過,張揚慌忙拿起電話,可當他拔完顧佳彤的號碼,卻猶豫了一下,手指終於沒有在綠色的拔出鍵上按下去。
  胡茵茹走出拘留所,天空已經放睛,暴雨洗刷過的柏油路面亮的耀眼,她用手遮住陽光,美眸望著前方,卻沒有看到期待的身影,胡茵茹一顆心不覺沉了下去,難言的失落感湧上心頭,她拎著旅行袋沿著馬路慢慢向前走著,目光變得虛無而飄渺,心頭一陣茫然,本不算長的這條路在她的眼中似乎無窮無盡,永遠也走不到盡頭。走私車案件終於告一段落,她也終於洗清了罪責,可這件事卻是她人生中的一次劇變,從今日起,她要和周雲帆的生意劃清界限,她要開始自己的生活,胡茵茹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她在任何時候都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應該怎樣做,腦海中始終不停晃動著一個影子走出拘留所之前,她以為自己出門後第一個見到的本應該是他,而她對未來生活的規劃也全部圍繞著他,可她卻想不明白,在自己落難之時,不離不棄,四處奔波的他,在自己終於重獲自由的時候,為什麼突然選擇了消失。
  前方就是岔路口,向左還是向右?胡茵茹咬了咬櫻唇,芳心中充滿了躊躇。這種躊躇很快就演變為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即使是在被囚禁的日子,胡茵茹都沒有感到過這樣的孤獨這樣的無助,這樣的委屈,她把旅行袋扔在了腳下,趴伏在樹幹上,開始低聲的啜泣。
  一隻手輕輕怕了拍她的手臂,胡茵茹紅著眼睛抬起頭,正看到張揚沒心沒肺的笑臉:“車拋錨了,我走過來的!”
  胡茵茹慌忙抹去臉上的淚水。
  “不想理我?那我走了?”
  胡茵茹猛然撲入張揚的懷中,緊緊抱住他的身軀:“我不許你走,你說過要我做你的女人……”
  張揚望著床上胡茵茹晶瑩無暇的玉體,喉頭不禁感到一陣發緊,他的手掌沿著胡茵茹的玉頸輕柔撫摸著,握住她的峰巒,低聲道:“真的要這樣?”
  胡茵茹俏臉蒙上一層誘人的嬌羞,淡淡的粉紅色一直蔓延到她的耳根和頸部,她的呼吸因為張揚的撫摸而變得急促起來,從鼻息中發出一個蚊蚋般的聲音:“嗯……”
  她感覺到張揚健壯的身軀貼近了自己,嬌軀下意識的繃緊,張揚輕吻著她的耳珠,柔聲道:“我會疼你!”在張揚溫柔的撫摸下,胡茵茹終於羞澀的張開玉腿,兩腿間露出一道空隙,張揚擠入了這道空隙,貼近了她溫熱的濕潤。
  胡茵茹花瓣般的柔唇因為緊張不斷顫抖了起來,張揚吻住她的柔唇,胡茵茹緊閉著美眸回應著他的親吻,她的回應也開始變得熱烈,倏然她感到一股難言的疼痛,一雙美眸猛然睜開。手臂抱緊了張揚:“啊!”張揚的小腹緊貼著她的嬌軀,發出一聲低沉的歎息。
  胡茵茹秀眉微顰:“嗯……很漲……很漲……”她嬌喘不停,整齊潔白的牙齒咬緊下唇。
  張揚停下了動作,輕柔撫摸著胡茵茹的秀髮,低聲道:“其實,我們原可以保持純潔的革命友誼的!”
  胡茵茹的嬌軀收縮了一下,美眸之中流露出嫵媚之極的神情:“我要做你的女人……”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紗,投射在胡茵茹雪白的肉體上,望著床單上的櫻櫻落紅,張揚心中浮現出一種難言的溫情,他擁住胡茵茹誘人的肉體,輕聲道:“你把自己交給我,不是為了報恩吧?”
  胡茵茹揚起精緻的俏臉,讓張揚在自己的櫻唇上吻了一下,柔聲道:“你來救我不僅僅是為了想對我這樣吧?”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胡茵茹雪白的手臂摟住張揚的身體,俏臉緊貼在他的胸膛上:“我愛你,我本以為可以在你面前保持理智,可是我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抗拒對你的感覺,我甚至可以容忍你的心中還有其它人的存在。”
  張揚撫摸著她絲緞般光滑的美背,輕聲道:“我不是一個好人!”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愛你!”胡茵茹的美腿常春藤般纏繞著張揚。
  張揚低頭吻上她的唇,斷了他的纏綿,張揚拿起電話,看到是顧佳彤打來的,向胡茵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胡茵茹懂事的眨了眨美眸,唇角卻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
  “回來了?”張揚輕聲道。
  電話那端顧佳彤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回來了,昨天晚上到的!”

張揚想起了昨晚的那輛賓士車,在自己看到顧佳彤形的時候,顯然顧佳彤也看到了自己,兩人都處於某種心照不宣的原因沒有跟對方聯繫。
  “晚上一起吃飯?”張揚道。
  “晚上我還有事,回頭再聯絡!”顧佳彤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張揚有些失落的放下電話,卻感到胡茵茹的小手握住了自己,望著胡茵茹嫵媚的雙眸,張揚忽然感到一種躁動,他猛然把胡茵茹的嬌軀推倒在床上,然後重重壓了上去。
  “你心中是不是很矛盾?”胡茵茹從身後抱著張揚的身軀。
  張揚點點頭:“我真的不是個好人,明明知道不該招惹你們,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胡茵茹附在他耳邊道:“我喜歡!”
  張揚道:“我知道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感情方面尤其如此,可我為了自己的滿足感,卻要讓你們承受我的多情,對你們是何其的不公。”
  胡茵茹輕聲道:“過去,你在我眼中何止是多情,簡直是濫情,我不喜歡你這種人,我從沒有想過會把自己交給你這種不專心的男人,可是這件事之後,我發現,你對每個人都是真心真意的投入,你是真的,我意識到世界上的確有你這種人的存在,我知道自己不該跟你糾纏,可是我又問自己,如果沒有你,我會不會生活的更好?”胡茵茹抱緊了張揚:“不會!”
  張揚心中一陣感動,他從大隋朝穿越而來,他的感情觀和現代人全然不同,可是隨著在現代社會生活日久,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在感情上的追求已經傷害到了這些善良的女孩,他因此而感到困惑,感到內疚,可是他至今都不知道該怎樣去做。
  張揚低聲道:“如果可以,告訴我該怎樣做?”
  胡茵茹道:“我會幫你!我知道你心中最矛盾的是什麼?這個心結,我會替你解開?”
  “可以嗎?”
  “應該可以!”
  顧佳彤和胡茵茹坐在星巴克咖啡廳中,兩人各點了一杯冰拿鐵,胡茵茹望著顧佳彤充滿歉意的笑了笑:“對不起,那輛車帶給了你不小的麻煩,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
  顧佳彤淡然笑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說,你本身也是受害者,還在拘留所中呆了這麼多天,我也沒能幫上你什麼忙!”
  胡茵茹道:“人只有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才能夠知道誰是真正的朋友,才能認清很多的事情,這次的經歷對弄來說難能可貴。”
  顧佳彤吸了口咖啡,美眸望向窗外:“張揚很關心你,這次他來東江就是為了你!”
  胡茵茹笑得得溫暖很甜蜜,她輕聲道:“我知道,所以我很愛他。”
  她的話讓顧佳彤感到詫異,又感到那麼一絲的不舒服,可是仔細一想,胡茵茹的話有沒有任何的不妥,她可以愛張揚,別人一樣可以,她無法阻止他人的感情,她小聲道:“愛他的人實在太多了!”
  胡茵茹道:“他的心很大很寬,想要將他牢牢拴在身邊並不容易。”她看了顧佳彤一眼:“你想拴住他嗎?”
  “拴得住嗎?”
  胡茵茹道:“拴不住,可是你想能放手嗎?”
  顧佳彤靜靜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她放不開。
  胡茵茹道:“其實感情可以有很多種方式,只要他真心對你,何必在乎什麼名份?”
  顧佳彤笑了起來,一雙明眸盯住胡茵茹,她輕聲道:“張揚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居然肯為他當說客?”
  “我不忍心看到他困擾,為自己所愛的男人做點事原本就是應該的。”
  顧佳彤歎了口氣道:“他真的好福氣!”
  胡茵茹笑了起來:“其實換個角度想想,能認識他,我們也好福氣!”
  顧佳彤躺在泳池旁邊沫浴著午後的陽光,張揚體貼的幫她往身上擦著防曬霜,手掌在細膩白嫩的肌膚上揉搓,才種銷魂蝕骨的滋味,張揚的大手不懷好意的在她豐滿的玉臀之上揉捏了兩下,微笑道:“佳彤姐真是天生麗質,怎麼曬都不會變黑。”
  顧佳彤雙腿一緊,夾住他試圖繼續深入的大手,略帶嗔怪的坐了起來:“昨晚你明明看到我的車,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很矛盾!”
  “矛盾什麼?”
  “我當時從宋省長家裡出來,我害怕你會多想!”
  顧佳彤握住他的大手道:“我為什麼會多想?”
  “佳彤姐,你知道的,宋省長找我過去,是為了嫣然的事情。”在這件事上張揚並不想做任何的隱瞞。
  顧佳彤讓張揚轉過身去,幫他往身上擦著防曬霜,張揚的皮膚已經曬成了健康的古銅色,他的肌肉飽滿而勻稱,充滿了健康的活力,顧佳彤小聲道:“胡茵茹找過我!”
  張揚身體的肌肉明顯緊張了一下。
  顧佳彤道:“我知道她想為你解決目前的困擾。”
  張揚嗯了一聲,卻不知該如何回應顧佳彤,顧佳彤無疑是一個極其聰慧的女子,很多事情,她都看得很清楚,雖然沒有在張揚的面前提過,並不代表她的心中沒有考慮過。
  顧佳彤輕輕揉搓著張揚的雙肩,她小聲道:“我決定放手!”張揚身軀一震,他想要轉過身去,顧佳彤從身後緊緊抱住他的身軀:“我不會再要求你什麼。我相信你對我是真的就已經足夠!”
  張揚攬住顧佳彤的手臂,當他越來越瞭解和熟知這個時代的規則之後,他方才意識到自己與眾不同的感情觀,給這些紅顏知己帶來了怎樣的困擾,可當他明白之後,卻已經無法放手,顧佳彤她們一樣是深陷其中,和張揚相比,她們還要和心中固有的道德觀做鬥爭,這是怎樣的掙扎,顧佳彤所謂的放手,就是準備放棄對婚姻的希望,只要能夠和張揚在一起,名份已經無足輕重。
  張揚拉著顧佳彤來到自己的面前,讓她坐在自己的雙膝之上,他盯住顧佳彤的雙眼,目光鴛信而堅定:“我一定會對你好!”
  “我相信!”顧佳彤捧起張揚的面龐,光潔的額抵在張揚的前額之上。
  顧佳彤並非是第一個決定放棄的人,秦清在她和張揚的關係上一直都保持著冷靜而清醒的頭腦。她對目前的狀態已經很滿足,相愛不一定要日夜相守,有了常頌的關照,秦清在嵐山市的工作也開展的十分順利,根據可靠消息,國家商務部已經通過了在平海成立國家經濟開發區的決定,省內基本上也已經確定,這個名額將在嵐山市和江城之間產生,最終確定的一方將直接將市屬開發區升格為國家級。圍繞這個名額,江城和嵐山這兩個兄弟城市也開始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
  真正的決定權把握在省常委的手中,這就需要兩個城市的代表去做工作,嵐山經濟開發區的工作並非秦清管理,可常頌在常委會上提出讓秦清負責這件事,幾位市常委對此並不贊成,因為嵐山的經濟開發區不僅僅是嵐山的名片,也是整個平海蘭濟開發區中搞得最出色的一個秦清不過是個新來的副市長,而且連常委班子都沒進,這樣重要的事情怎麼會落在她的頭上?常頌卻力排眾議,他的理由也很充分,秦清是副市長中學歷最高的一個年輕頭腦靈活,而且秦清擁有成功舉辦江城伏羊飲食文化節的經驗,她在江城工作多年,對江城的情況十分熟悉,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於年輕有能力的幹部就該大膽啟用,這次和江城競爭國家級開發區,秦清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也可以把這次當成對她的考驗。
  常頌在嵐山市常委中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市委書記周武陽在綜合考慮之後,也認為常頌的建議有道理,當場拍板定案,讓秦清負責這次目家經濟開發區的事情,如果真的可以做成這件事秦清極才可能順利進入常委的。
  江城方面對這件事也是極其看重,專門成立了以左援朝為中心的團隊,他們也在第一時間前往東江,力求把國家經濟開發區的名額爭取到江城來。
  張揚還是從秦清那裡得知這件事的,嵐山方面只有秦清和秘書常海心過來,她們入住在省政府招待所,秦清和張揚之間從未斷過聯絡,所以在得知秦清來到東江之後,張揚第一時間前往省政府招待所拜會了她。
  張揚來到秦清房間的時候,秦清正在那裡打電話聯繫,常海心把張揚請入房內坐了,給他沖了一杯果汁,小聲道:“秦市長已經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了!”
  張揚笑了笑,看到常海心新剪短了頭髮,就像五四時代的女學生,顯得格外清爽,因為在政府部門工作的緣故,她的著裝也趨於莊重,稍嫌保守,不過像她這種美人胚子。穿什麼在身上都有一種高貴淡雅的風韻,這種氣質是在政府部門中培養出來的,和秦清相比,常海心稍嫌青澀,不過有著一種學生氣,讓人感到極其舒服。
  秦清總算打完了電話,把手機放在茶几上,向張揚笑了笑:“小張來了!”在人前她習慣於拿捏出居高臨下的領導氣質,張揚向她那雙修長的美腿上瞄了一眼,秦清下意識的把一雙美腿併攏,這廝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了。張揚心中暗道:“又給我擺領導架子,看我回頭怎麼收拾!”
  秦清從他的目光中已經讀懂了他的心思,芳心一陣加速跳動,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機掩飾自己的表情變化。
  常海心道:“秦市長,你們談,我去把需要的檔列印出來。”
  秦清點了點頭。
  常海心走後,張揚湊了過去。秦清的嬌軀向後撤了撤,還是被他在唇上吻了一下,秦清用手指抵住他的胸口道:“別胡鬧,我有正經事跟你說!”
  張揚這才老老實實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笑道:“我發現小常很有眼色啊!你說她是不是看出咱倆有什麼?”
  秦清白了他一眼:“你不在江城老老實實呆著,跑東江來幹什麼?
  張揚歎了口氣道:“一言難盡啊,現在市里把我弄到企改辦掛了起來,給了我一個副主任的虛名,到現在連個辦公地點都沒有,而且企改辦跟國資委的分工不明確,只是空有一個招牌罷了,我閑著也是閑著,就來東江了。”
  “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張揚笑道:“也順便辦點事兒,不過事情已經基本解決了,我懶得回去,打算再呆一周!”
  秦清有些奇怪的問道:“你來東江真不是為了經濟開發區的事情?”
  張揚充滿迷惑道:“啥?什麼經濟開發區?你跟我賣什麼關子?”
  秦清這才把嵐山和江城競爭國家經濟開發區的事情說了,張揚撓了撓頭道:“我還真沒聽說。我只是個小小的科級幹部,他們也沒義務告訴我啊!”
  秦清聽到張揚這樣說方才相信他真的對開發區的事情一無所知,她本以為張揚來東江,是為了開發區的事情,畢竟他和省委書記顧允知的關係擺在那裡,江城市領導派他過來活動一下也大有可能。

張揚道:“嵐山和江城競爭。江城那個開發區只是個空殼子,應該沒什麼競爭力。”
  秦清道:“也不儘然。江城是副省級城市,平海的經濟現狀是南強北弱,省領導對平海北部的經濟發展十分重視,顧書記已經多次提出要重點發展江城,打造以江城為中心的北部經濟圈,假如把國家級經濟開發區放在江城,對江城日後的發展也是很有好處的。”
  “聽你這意思,你打算放棄了?”
  秦清搖了搖頭道:“現在是各為其主,我身為嵐山市長當然要為嵐山人民謀福祉,這個國家經濟開發區,我會盡力爭取下來,爭取讓她落戶嵐山,如果嵐山能夠得到這個名額,經濟展會更上一個臺階。”
  張揚笑道:“假如你能把這件事搞定,是不是可以進入常委圈子。
  秦清有些詫異的看著張揚,這廝的政治悟性也越來越高了,從這些表像就能夠看出這件事有可能帶給自己的好處,看來這段時間他又有了進步,秦清並不否認,點了點頭道:“很有可能,常市長對我做過這方面的暗示。”
  張揚輕聲道:“我不管江城和嵐山是不是競爭對手,反正啊。這件事我站在你這邊!”
  秦清芳心一暖,小聲道:“站在我這邊就等於站在嵐山市一邊,別忘了你可是江城的幹部啊!”
  “我只記得自己是你男人!”
  秦清俏臉一紅,櫻唇翹起,輕聲啐道:“少瞎說八道,我跟你談公事,你最好有點正形!”
  張揚向她湊近了一些:“你說!”
  秦清剛想說話,電話又響了起來,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接通電話,卻是市委副書記吳明打來的,吳明在省黨校培訓班,聽說副市長秦清來東江了,所以特地邀請她吃飯,吳明是市委常委又是市委副書記,秦清是不好拒絕的,她點頭答應了下來。
  放下電話向張揚道:“市委吳書記請我去南國食府吃飯,你中午沒事就一起過去吧!”
  張揚點了點頭,秦清又給常海心打了個電話,常海心並沒有走遠,就在省政府招待所內地商務中心打檔,聽到秦清的召喚就回到房內。
  南國食廚位於東江南郊,風景秀麗,食府新建不久,是一位新加坡商人投資興建,食府位於南園山莊內,山莊本身就是AAA級旅遊區,集餐飲娛樂住宿休閒為一體,這位新加坡商人叫黃越祥,在嵐山市開發區有不少投資,和嵐山市的不少市領導都很熟,所以嵐山市領導來東江的時候不少人選擇下榻在這裡,而不是省政府招待所。張揚把車停在南國食府門前停車場,看到有三名男子站在門口,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笑著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那男子就是嵐山市委副書記吳明,今年三十九歲。也是幹部年輕化的受益者之一。秦清下車跟他微笑握手,兩人一邊說話一邊並肩向南園食府中走去。
  張揚和常海心一起下了車,常海心小聲將剛才那幾個人的身份向張揚介紹了,其中官最大的是吳明,另外兩個一個是嵐山稅務局局長何立武,一個是嵐山市教育局局長張貴生,常海心還透露給張揚一個資訊,市委副書記吳明妻子病故多年,現在一直是獨身,正在追求秦清。
  張揚對其它的資訊並不感興趣,對這件事卻留了個心眼,我靠,居然是我情故啊!敢追我女人?你狗日的倒楣了,無形之中,張揚已經把吳明到為了自己的對立面。
  當日出席午宴的還有吳明的同學,東江水利廳廳長付道強,南園食府的老闆黃越樣也出席相陪,在場的人中,張揚和常海心無疑是小字輩,常海心還好,畢竟都知道她父親是嵐山市市長常頌,看在常頌的面子上,別人怎麼都的跟她聊上幾句,張揚這個小小的科級幹部就沒人能看上眼了,秦清介紹過他之後,幾個人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各聊各的,除了常海心以外根本沒有人樂於搭理他。
  這種官方性質很濃的宴會,地位身份分得很清楚,幾個人聊了一會兒政治,隨著幾杯酒下肚,話題也變得隨意起來,付道強的級別是在場人中最高的,他坐在首位,說話也很隨便,這個人很喜歡賣弄幽默,他端起酒杯道:“都是朋友聚會,氣氛不要太嚴肅了,我給大家講個笑話聽!”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付道強笑著向秦清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曾經有一次。一位女市長和男書記共同赴宴,席間高興之余,男書記說:“書記一般都幹過市長!女市長很機靈的回答:“是的,書記一般都是市長發生(升)的!”他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這個笑話很應景,在場的吳明就是書記,秦清就是市長,付道強的笑話顯然暗藏機鋒。秦清俏臉微微有些發紅,心裡暗責付道強說話沒輕沒重,可當著這麼多人也不能發作。
  吳明哈哈大笑。
  付道強意擾未盡的問道:“吳書記有沒有幹過市長?”
  吳明向秦清瞥了一眼,這目光充滿了曖昧的舍義,他笑著答道:“我是副書記,幹過副市長!”
  周圍不少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張揚望著付道強。忽然道:“王八!”
  笑聲同時中斷,付道強愣了,這廝的一雙眼睛分明在看著自己,也就是說,他這聲王八是在罵自己!
  早在付道強說出這個笑話的時候,秦清就知道壞事了,以張揚對自己的看重,他是絕對不容許別人當中侮辱自己的,他肯定要發作,而且誰也阻止不了。
  常海心雖然對秦清和張揚之間的關係有點朦朧的認識,可她並不知道張揚的性情,付道強是個廳級幹部,張揚當眾罵他,顯然是不明智的,她笑著給張揚打圓場道:“說得真難聽,是甲魚!”
  張揚雙目一動不動的看著付道強道:“以為自己很幽默啊?狗屁,下流玩意兒!”
  付道強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假如剛才那句王八還能解釋的通,這句話直接罵到了他的臉上,一個小年輕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罵自己,什麼東西啊!他冷冷道:“年輕人,開不起玩笑,你可以走啊!”畢竟是廳級幹部,咱還是有涵養的。
  秦清小聲道:“小張,你喝多了!”她有些後悔讓張揚來了。
  張揚笑道:“喝多了?我會喝多啊?你以為我像某些傻逼一樣,喝兩杯酒,就借著酒意調戲女性,什麼東西啊!流氓!”他厄起雙眼看著吳明道:“聽你的意思,你是市長生的,你他媽是哪兒的市長?”
  吳明氣得滿臉通紅:“你……”
  看到上司被當場羞辱,嵐山稅務局局長何立武率先坐不住了,他要表現一下,起身指著張揚的鼻子道:“年輕人不要這麼沒教養,信不信我抽你!”
  張揚歎了一口氣,常海心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對不起,對不起,張揚,你喝多了!”她挽著張揚的手臂想把他給拉出去,依著張揚的脾氣,連付道強這個廳級幹部都不會放在眼裡,別說何立武這種處級了,秦清向張揚悄然遞了一個眼色,她起身道:“不好意思,我還是先告辭了!”
  常海心拉著張揚向門外走去,張揚走到門前回過頭:“付道強是吧!你幹不長了!”
  他這句話說的實在太過囂張,在場的很多人都覺著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常海心把張揚拽走之後,秦清也要告辭,吳明笑道:“秦清,別忙著走嗎,年輕人喝多兩杯,說些混話也沒什麼,副廳長也沒有計較。”
  付道強氣得臉色鐵青,他低戶道:“這個張揚什麼人啊?是小常的男朋友嗎?以為自己榜上了市長女兒就了不起啊!”
  秦清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他是江城的企改辦副主任,他和小常的關係我不知道,不過他有個乾媽我倒知道,文副總理夫人!”說完她便起身離去。
  一桌人目瞪口呆的坐在那裡,付道強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是他?我覺著這名字這麼熟悉……”他忽然想起張揚臨走前的那句話,心中不免忐忑起來。禍從口出,自己剛才的那句笑話會不會真的給自己帶來麻煩?
  秦清也有些生氣。雖然張揚的出發點是為了維護自己,可在這種場合搞得這麼多人都下不來台,並不是明智的做法,她讓張揚把常海心送回招待所,自己則打車去了省政府。望著秦清乘坐計程車遠去,常海心不禁歎了口氣:“我說張揚,你怎麼這麼衝動,官場上他們拉黃腔說葷段子已經習慣了!”
  張揚眯起雙目,忽然笑了起來,剛才他的確是有些衝動,過去他在酒場上還喜歡聊葷段子呢,不過這幫混蛋調笑的物件是秦清,他要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受辱,那不是成了縮頭烏龜。
  常海心不解的看著他:“你笑什麼?”
  “我笑得時候就是想害人怕時候,我在想,怎麼才能把付道強的官給弄掉。”
  常海心原本以為他剛才只是說說罷了,沒想到他要來真格的,輕聲道:“算了吧,人家是廳級,哪有那麼容易被拿掉!”
  “你到底站哪邊啊?”
  “我站在秦市長那邊!”
  “那就是站我這邊,咱倆是朋友啊,等我把吳明弄掉,讓秦清升副書記,你升副市長!”
  原本很正常的話,可在張揚嘴裡說出來卻透著一股曖昧,常海心還是一個女孩子。聽到這話聯想起剛才付道強的笑話。臉不由得紅了起來,啐道:“你說人家流氓,你自己才流氓!”
  “我哪兒流氓了?你不想升副市長啊?”
  “滾!”常海心沒來由罵了他一句。
  秦清前往省政府的目的是拜會省長宋懷明,把準備的嵐山經濟開發區的資料親手遞給他。原本宋懷明約定見她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半,因為張揚在席間的插曲,秦清提早離開了南國山莊,在省政府等了一個小時,腦子裡想著剛才的事情,想起張揚拍案怒起維護自己尊嚴的樣子,她又不覺笑了起來,心中對張揚的那點兒怒氣完全煙消雲散。歸根結底這件事的真正原因還是自己,如果她不讓張揚一起去吃飯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想想自己的初衷,顯然是對吳明的追求抱有一種反感,所以才讓張揚同去。

她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快到和宋省長約定的時間,於是吸了一口氣,將剛才那紛擾的念頭扔到一邊,起身向省長辦公室走去。
  宋懷明正在辦公室內敲擊著電腦,秦清在秘書鐘培元的引領下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宋懷明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皺著眉頭道:“小鐘,去把電腦房的耿工喊過來,我這windows進不去了!”
  秦清道:“宋省長,我可以幫您看看嗎?”
  宋懷明抬起頭,這才留意到秦清,他笑道:“嵐山市副市長秦清,平海最年輕的女市長!”他起身和秦清握了握手。笑道:“久聞大名!”
  秦清微笑道:“希望宋省長聽到的都是關於我好的一面!”
  宋懷明指了指電腦:“幫我看看!”他起身把位置讓給秦清,秦清也沒有客氣坐在省長的位置上,很熟練的敲擊了幾下鍵盤,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已經搞定。從dos內啟動了windows3.1,宋懷明欣賞的點了點頭道:“不愧是哈佛的高材生,電腦水準不錯!”
  秦清笑著站起身,宋懷明道:“沒事,你接著坐。我剛好有幾個電腦上的問題要請教你!”
  秦清道:“省長大人的位置我可不敢隨便坐!”
  宋懷明哈哈大笑:“不可能沒有想法啊!不想當元帥的士兵絕不是一個好士兵!”他拉了一張椅子在秦清旁邊坐下,詢問了她幾個關於電腦的問題。
  秦清的電腦水準很高,她耐心解答了宋懷明的問題。
  宋懷明不無感慨道:“知識的發展真是日新月異,我有感覺,辦公自動化勢在必行。美國在這方面已經走在了世界前列,以後誰掌握了高科技,誰就掌握了世界經濟發展的脈搏。”他想起秦清來見自己的目的,笑道:“好了。現在跟我談談,你約見我的目的!”
  秦清把他的椅子讓給了他,微笑道:“坐在這個位置上我可不敢說!”
  宋懷明笑著坐了回去,秦清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鐘培元給她泡了一杯龍井,秦清道:“宋省長,我這次過來是為了國家經濟開發區的事情,這兒有關於嵐山經濟開發區的全部資料,我們嵐山訌領導層希望省領導能夠做出決定。把國家經濟開發區落戶嵐山。”
  宋懷明笑道:“消息很靈通嘛!商務部已經定下來了一個名額,不過我們還沒有正式對省內宣佈,你們這就找來了!”
  秦清道:“做任何事都要積極主動,如果嵐山經濟開發區可以升格成為國家經濟開發區,我們所能夠獲得的政策扶植會更多,而且會吸引更多的國內外投資:“對於嵐山未來的經濟發展擁有不可估量的好處,所以我們極其重視這件事。”
  宋懷明道:“省裡消息封鎖的很嚴,不過你們還是得到了消息,這就證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看來是商務部方面透露的消息。”
  秦清把帶來的資料放在他辦公桌上,宋懷明掃了一眼,並沒有現在看的意思,他對嵐山和江城兩大省級開發區都做過充分的瞭解,可以說他無需看什麼資料,兩者的優缺點已經了然于胸,宋懷明道:“小秦啊!既然你找上門來,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省裡已經初步定下來,要在嵐山和江城之間選擇,兩者各有各的優勢,而且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無論把國家經濟開發區的名額最終給誰,對平海的發展都有長遠的戰略意義。”
  秦清道:“嵐山是改革開放之後發展起來的城市。我想省領導應該可以看到這十多年來嵐山的發展,嵐山經濟開發區是省內所有開發區中搞得最成功的一個現在開發區無論規模還是投資額,還是入駐的廠商都已經排在平海首位,各方面的條件都已經成熟,在平海省內選拔,沒有任何城市可以比得上嵐山。”
  “很有自信啊!”宋懷明笑道,他把手中的筆放在桌面上:“我們做領導的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大局觀,對你們嵐山市的幹部來說,大局觀就是為嵐山整個城市考慮,而我們這些省裡的幹部卻要從整個平海省的利益出發。我承認,嵐山在經濟開發區的工作上很成功,可江城也才江城的優勢。省裡既然把你們兩個城市選定為最終考慮的對象,也正是看到了你們這兩座城市的優勢,你放心,省委省政府一定會考慮到未來經濟發展的方方面面,在兩座城市中選定一個最合適的,這個決定將會給平海帶來長期穩定的發展。”
  宋懷明的話滴水不漏,從他現在的口風中聽不出他究竟傾向于哪一方。
  秦清道:“宋省長,問句不該問怕話,您心中究竟傾向於哪一個城市?”
  宋懷明道:“很難取捨,嵐山有著多年發展經濟開發區的經驗,而且經營的十分成功,經濟環境,開發區的狀況已經具備了國家級的條件,江城也有特殊的意義,平海北部發展是最近這幾年的重中之重,假如國家級經濟開發區落戶江城,對帶動平海北部經濟擁有戰略性的意義。”他笑道:“所以想要做出最終的抉擇,必須要在兩者之間進行綜合評判。”秦清在向代省長宋懷明闡述嵐山各方面優勢的時候,江城代市長左援朝正在省委書記顧允知的辦公室中,他所抱有的目的和秦清相同,也是力爭把國家級經濟開發區落戶江城。在左援朝的心中,這件事極其重要,開發區屬於他的直管範圍內,江城開發區如果能成為國家經濟開發區,將會為他的政績書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他把代字去掉,成為江城市市長將邁出最堅實的一步。
  顧允知對左援朝的來訪並不意外,國家經濟開發區對每個城市都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省裡初步定下來在江城和嵐山之間產生,這讓其它城市已經提前放棄,從現在開始江城和嵐小都將為了這個名額而不斷努力,其中最為關鍵的一環就是做好各位省常委的工作,力求用自身的優勢打動省常委,在最終表決的時候將手中的那一票投給自己的城市。
  顧允知聽左援朝說完,他並沒有任何的表示。而是將話題指向江城教育系統新近發生的集資事件。
  左援朝來東江之前就已經聽說,因為記者梁東平的緣故,江城教育系統的事情已經成為全省矚目的焦點,教育雖然是常務副市長李長宇分管的範疇。可是這件事無疑也影響到了江城市領導的整體形象。作為江城領導的一員,左援朝還是要維護這個全體形象的,他低聲道:“顧書記,現在這件事已經基本得到了解決。教育局當初所挪用的集資款已經全部被追回,現在也已經分批發放到教師的手中,拖欠的教師工資也已經由財政局特殊拔款,全部補發,至於教育局長鄭先泰因為非法集資,挪用公款構成了犯罪,已經被紀委雙規,相關人員都會得到應有的處理。”
  顧允知點了點頭,對江城市政府的反應速度還算滿意,他低聲道:“教育系統的問題不僅僅存在于江城,也是我們國內普遍存在的現象,現在的教育什麼都由政府包著,在深化改革的時代,政府的職能正在一步步轉換,不可能再像計求甘經濟時期那樣大包大攬,教育也要改革,我這樣說並不是說政府要一腳把教育踢開,而是要開拓思路,想出一條更適合教育發展的道路。”
  “顧書記說得對,我們江城市的幹部也被這件事震動很大,通過這件事,我們認清了自身工作的不足,正在嘗試改變著一點。”
  顧允知道:“追回集資款,補發拖欠的工資只能改變目前的狀況,並不能從根本上改變教育所面臨的困境,援朝啊!你們這些年輕幹部的腦筋活,應該開拓思路,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特色道路。”
  左援朝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來談國家經濟開發區的事情,可談著談著就發現顧允知的興趣反而在教育問題上,心中不覺有些失望,可他也不敢貿然改變話題,只能耐心的順著顧允知的話題說。
  顧允知談完了教育,總算把問題回到了經濟上:“江城開發區的面積是省內最大的吧?”
  左援朝雙口一亮,這是江城經濟開發區最突出的特點之一,他們開發區規劃用的在整個平海省第一,建成後面積會是嵐山經濟開發區的兩倍,他點點頭,把幾大優勢又說了一遍。
  顧允知顯然沒有多少耐性聽他說完優勢,打斷左援朝的話道:“面積越大,全面啟動的難度越大,現在你們經濟開發區的入住企業還不到嵐山的五分之一,年經濟產值還不到嵐山的十分之一,作為副省級城市,江城的經濟在整個平海才排在第八位,這和你們城市的級別不符合!”
  左援朝臉上一熱,顧允知的這番話可沒怎麼給他面子。單從這句話來看,省委書記好像並不看好把國家經濟開發區落戶江城,左援朝道:“江城是老工業基地,國企眾多,想要推行改蘆的難度也要比其它城市要大。正因為這個原因,如果國家經濟開發區能夠落戶江城,那麼起到的帶動作用和促進作用不可估量,從長遠來看。對發動平海北部經濟也有著重大的意義。”左援朝很誠懇的說道:“顧書記,其實說穿了國家經濟開發區對於江城和嵐山這兩個地方。一個是雪中送炭,一個是錦上添花!”
  顧允知笑了起來,左援朝的比喻雖然算不上恰當,不過也有幾分靠譜,他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我一個人說了不算,要看其它常委的意見。”
  左援朝心想,你是平海的掌門人,你說了不算誰說了算?可這種話是無論如何不能當再說出來的。
  顧允知道:“看來這兩天我們這些省常委的耳根也別想素淨了,你們這兩個城市的領導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做工作。”
  左援朝笑了,他的確已經做好了準備,這兩天要抓緊時間拜會各位省常委。爭取盡可能得到更多的支持,把國家經濟開發區的事情落實在江城,他老老實實回答道:“我這次來東江的目的就是為了做工作,目的就是為了把國家經濟開發區帶到江城去,我聽說嵐山也來了位副市長,現在正在宋省長辦公室裡做工作呢?”
  顧允知有些詫異道:“誰?”
  “秦清!過去我們春陽縣的縣委書記!”
  左援朝在省委省政府的大堂處和秦清不期而遇。秦清率先微笑著向左援朝走了過來:“左市長,這麼巧,您也到東江來了!”
  左援朝笑著向秦清伸出手,跟她握了握:“小秦啊,聽說你在嵐山幹得不錯,這次來省裡開會嗎?”左援朝這個人說話習慣于繞彎子,其實他心知肚明秦清來這裡的主要目的,可還得兜個圈子。
  秦清可不像左援朝這樣說話,她直言道:“我來省裡是為了爭取國家經濟開發區的事情的!”她對左援朝的為人還是有些瞭解的,你越是想兜,我越是直來直去,就是要看看你對這件事的反應。
  左援朝看到秦清直接把話題挑明瞭,也不再兜,笑道:“這麼說咱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了!”
  秦清點點頭:“國家經濟開發區落戶哪裡,哪裡就把握到了一次重大的發展機遇。這樣的事情誰也不願意錯過!”

左援朝哈哈笑道:“小秦啊,是不是很為難,你是嵐山市的副市長,可你的家鄉是江城,到底傾向於哪一個心裡很難決斷吧?”
  秦清溫婉笑道:“左市長放心,我一向把工作和感情分得很清楚,對家鄉的熱愛和對工作的熱情不一樣,我身為嵐山市副市長,首先要對嵐山三百七十萬老百姓負責。”
  左援朝感歎道:“你倒是放得下啊,可到哪兒也別忘了咱們江城九百七十萬的鄉親啊!”
  秦清心中暗自好笑,左援朝什麼時候也學會打感情牌了,她和左援朝現在屬於競爭對手,也沒什麼話好談,現在想想好像自己一直都在跟左援朝作對。當初左援朝搞伏羊飲食文化節的時候。自己在張揚的幫助下喧賓奪主,搞得左援朝灰頭土臉,現在她已經去嵐山做副甲長,想不到這麼快就又要和左援朝唱對臺戲了。
  秦清禮貌的笑了笑道:“左市長,其實無論國家經濟開發區最終落戶哪裡,對平海的經濟發展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我相信省裡一定會權衡各方面的利弊,做出最適合平海的選擇。”
  左援朝點了點頭,兩人在省委省政府大門口分手,秦清出門攔了輛出租離去,左援朝則上了自己的紅旗車,他的司機小謝和江城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嗚都在車裡等著,看到左援朝上車,肖嗚殷勤的遞上一瓶水,左援朝喝了一口,拿起毛中擦了把汗:“這秋老虎真是熱的讓人受不了。”
  “左市長,剛才那個是秦清吧?”
  左援朝歎了口氣:“是她,跟我們競爭來了,各為其主,各為其主嘛!”
  肖嗚道:“去哪裡?”
  “一個個拜會唄,晚上的飯局安排好了沒有?”
  “左市長放心。全部安排好了,常務副省長趙季廷晚上確定會來。”
  “東西準備好了嗎?”
  “一定會讓他滿意!”
  這時候江城市委書記洪偉基打來了電話,左援朝拿起電話:“洪書記,有什麼指示?”
  洪偉基先是詢問了事情的進展情況,聽說嵐山方面也開始做工作,他也感覺到一些壓力,國家經濟開發區,這可是極其重要的事情,在左援朝來省裡之前的常委會上,所有常委就達成了一致的意見,這次一定要把國家經濟開發區的名額拿下,絕不可以落空,洪偉基道:“援朝啊,這次難度不小,嵐山經濟開發區是我一手搞起來的,很多方面都有著我們無法超越的優勢,你一定要在發展北部經濟上做文章,力求打動每一位常委。還有張揚正在東江,他和省委顧書記的關係不錯,你可以聯繫一下他。”
  左援朝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對張揚充滿了反感,從他的觀點是不想用這種人的。
  洪偉基雖然隔著電話,仍然能夠猜到左援朝現在的心情,他笑道:“這小子雖然是個刺兒頭,可的確有些本事,教育局的集資款也是他給追回來的,只要他想做事,還是能夠做些實事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和秦清的關係!”左援朝的這句話充滿了暗示性,不過一個市長說出這種話,未免顯得有失風度。
  洪偉基笑的更加大聲:“有些傳言,大可不信,再說了工作和感情是兩碼事,重賞之下必有勇功夫,你跟他聯繫一下,動員工作我讓李長宇去做,一定讓這小子盡心盡力的去給江城辦事!”
  在爭取國家級經濟開發區的任務面前,江城領導空前團結,李長宇給張揚打了電話。這個電話是代表江城市領導的。
  張揚接到李長宇的電話還是有些詫異的,當李長宇把想讓他去做的事情說清楚,張揚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幫市領導又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了,真是現實啊!
  李長宇也知道最近這廝心氣兒不順,沒有足夠的利誘是不會讓他老老實實辦事的,所以他還是首先拋出了誘餌:“只要你能夠幫助江城拿下國家級經濟開發區,你的副處級就定下來了!”
  張揚嘿嘿笑了起來,不是得意,而是冷笑。
  李長宇一聽就煩了,你小子什麼態度啊!
  “經濟開發區跟我沒啥關係吧?現在我是江城企改辦的,連辦公室都沒有呢!”
  “給你解決!”
  “我只是個副主任,上頭還有正的呢!”
  “可以考慮讓你主持實際工作!”李長宇步步退讓。
  張揚知道過了這村沒這店,現在是市里幾個領導一心想把國家經濟開發區落戶江城。他們看中自己什麼?無非是看中他和顧允知有點關係,以為自己在他面前能夠說得上話,否則誰會對自己這麼好啊!張揚道:“我說李副市長,開發區的工作好像一直都是左市長負責吧,這件事跟你沒多大關係啊!”按照張揚的想法,就算把國家級經濟開發區的事情搞定,那政績也是人家左援朝的,跟你李長宇沒啥關係,現在你們兩個正競爭江城市長,左援朝有了政績,對你不利啊,你應該巳不得這件事黃了才對。
  李長宇道:“我是江城副市長,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江城的經濟能夠得到發展,張揚,我說這話不是矯情,也不是擺出高姿態,真的,我們江城每一個常委都希望國家經濟開發區落戶江城,這是關係到江城九百七十萬老百姓的未來利益,你也是江城市幹部的一員,你這次一定要盡力幫忙。”
  張揚笑道:“現在什麼事都講究大局觀,從大的方面來說,國家經濟開發區無論落戶江城還是嵐山,都是在平海,對平海的經濟發展都有好處,省裡應該會綜合考慮。也不是我們想爭就能夠爭回來的。”
  李長宇道:“你小子也懂得全域觀了?不錯,對平海意義一樣,可對江城和嵐山的意義不一樣。你的家鄉在江城,你又是江城的幹部,難道你不想國家經濟開發區落戶江城?”
  “我無所謂,反正弄下來也不會讓我當開發區管委會主任!”
  “喲呵,胃口越來越大了,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這件事你到底想不想做?”
  張揚想了想道:“這事兒我不能接活,秦清是我的老領導,江城是我的家鄉,我兩不相幫,再說了,我就算想幫也幫不上忙,最近顧書記沒啥用得上我的地方。估計連見都不願意見我,我是有心無力。”
  李長宇沒想到他拒絕的這麼乾脆,也有些生氣了,他大聲道:“張揚,你要把個人感情和工作分清楚!”
  張揚一聽這話就有些煩了:“我說李副市長,您什麼意思?我個人感情礙你哪兒了?我一未婚青年,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愛誰就愛誰,你管不著!”他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李長宇這個怒啊,混小子你居然掛我電話,他原本想打回去,可手放在重拔鍵上卻沒有按下去,沒人比他更清楚張揚的脾氣,這廝是個愛江山更愛美人的資色,這件事涉及到秦清,他肯定會維護秦清的利益,不巧的是秦清是嵐山副市長,能夠兩不相幫已經很不容易了,李長宇不由得有些感慨,假如秦清還在江城多好,張揚肯定會為江城經濟開發區的事情不遺餘力。
  張揚掛上電話後不久。就接到了顧佳彤的電話,顧佳彤說得也是國家經濟開發區的事情,左援朝和秦清都找到了她,左援朝委婉提出了一些優惠條件,包括她收購江城製藥廠的事情上都可以有所鬆動,其目的就是為了通過她影響顧允知。秦清找到顧佳彤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晚上去顧佳彤的家裡拜訪,其目的是和省委書記顧允知見面。
  顧佳彤小聲道:“張揚,你究竟站在哪邊?”她的意思也很明顯了,只要張揚站在哪邊,她就站在哪邊。
  “佳彤姐,這事兒別問我,我也不想跟著摻和,嵐山跟江城公平競爭,省裡願意選誰就選誰。我說了不算!”
  顧佳彤笑了起來:“你倒是想,可惜官太小!”
  “那你問我幹啥?”
  “你是我男人啊!”顧佳彤的聲音低柔而撩人。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起來:“你在哪裡?我想見你!”
  顧佳彤小聲道:“現在不行,我和秦清約好了,待會兒去接她,估計她要來和我爸談開發區的事情!”
  “真是一工作狂啊,為什麼要去你家裡?”
  “我也不清楚,可能她認為和我爸爸談這件事,在家裡更好吧!”
  顧佳彤嘴裡說不清楚。心裡卻明白,秦清和她都屬於頭腦極其清醒理智的人,秦清一定認為前往嵐山擔任副市長,是爸爸有意做出的安排,秦清和張揚之間的緋聞盛傳許久,女性對這種事十分敏感,在和秦清幾次接觸中,顧佳彤已經覺察到她和張揚之間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這種關係絕不遜色於自己,不過秦清隱藏的很好。
  如果能夠找出一個和秦清相處的理由,那個理由就是張揚,和胡茵茹一席深談之後,顧佳彤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是她還是其它人都無法約束住張揚,既然如此,該放手的時候還是放手。

卷二 第198章 尋死找竅門
  顧佳彤開車去省政府招待所接了秦清,秦清送給顧佳彤一套嵐山生產的瓷器,她笑道:“顧小姐,我去你們家拜訪多少有些冒昧,謝謝你能夠答應。”
  顧佳彤微笑道:“你是張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秦清微微一怔,顧佳彤這句話說得何其直白,難道她已經知悉了自己和張揚的關係?
  顧佳彤道:“過去我去春陽的時候,也得到你的照顧,我早就把你當成好朋友了!”
  秦清笑了笑,心中卻生出一絲迷惑,顧佳彤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秦清之所以想去顧允知家裡拜訪,是因為,她明白顧允知把她調往嵐山擔任副市長極有可能是因為張揚的緣故,她和張揚的緋聞,在江城乃至平海政界傳的很盛,在前往嵐山上任之後,因為天各一方的緣故,這些緋聞才慢慢變淡,可秦清內心中仍然忐忑,她想要從顧允知那裡得到答案,提升自己,是顧允知奔著扶植年輕幹部的原則,還是他因為私人緣故的一種變相放逐?
  她和顧佳彤之間的關係,雖然不是仇人,可想要成為好朋友卻很難,秦清曾經單獨面對過楚嫣然,在面對楚嫣然的時候,她曾經短時間內產生了一些負疚感,她以為自己像個竊賊,竊取了別人的感情,可後來她卻又坦然起來,她愛張揚,而且她從未想過從張揚那裡得到什麼回報,張揚給她的已經夠多。秦清的感情世界已經容不下他人的存在,無論能不能和張揚最終走到一起,她對張揚的愛是不會改變得,任何人都無權改變她愛的權力。
  “我爸很晚回來,我們吃晚飯再過去!”
  秦清笑道:“我請你,咱們去吃涮鍋!”
  顧佳彤道:“吃西餐吧,好說話!”
  秦清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顧佳彤和秦清都屬於那種聰穎過人的女性,她們目光接觸在一起,馬上就明白,她們今晚的話題只可能是張揚了。
  顧佳彤端起紅酒跟秦清碰了碰杯道:“秦清,對待感情上,你比我的頭腦要清醒得多。”
  秦清淡然笑道:“我的精力過多的關注在事業上,感情的事情不會去多想,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顧佳彤道:“過去我都感到奇怪,你今年二十八歲,居然就當上了副市長,看來想在官場上有一番作為,必須要有過人的控制力。”
  秦清道:“談到自我控制,很少有人能夠比得上顧書記,我想你作為他的女兒。身上一定秉承了他這方面的基因。”
  顧佳彤笑了起來:“我在感情上一向很糊塗,所以我過去才會稀裡糊塗的嫁給了魏志誠,現在想想我的那段婚姻沒給我留下任何美好的回憶。”她咬了咬櫻唇:“到現在,我還幫助他照顧著他的情人,我是不是很可笑?”
  秦清搖了搖頭道:“那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愛他,所以對他做任何事你都不會去介意。無論他做什麼都傷害不到你,他對你根本就不重要。”
  顧佳彤並不否認,她點了點頭:“如果真的愛上了一個人,我就會在乎,就會因此而痛苦!”
  “不但你會,每個人都會,誰都不想把愛和別人分享!”秦清抿了口紅酒優雅的放下了酒杯。
  顧佳彤望著秦清風波不驚的俏臉,秦清的心態無疑比自己更勝一籌,從表面上看不出她現在的心理變化。顧佳彤輕聲道:“你也不想?”
  “愛一個人是沒有選擇的,既然無法改變,又無法放棄,只能接受現實,其實……”秦清搖曳著杯中的紅酒:“他是個與眾不同的人,假如你讓他改變。也許,他就已經不是他,也許,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愛他!”她口中的那個他就是張揚。
  顧佳彤笑了,笑得如此開心,她端起酒杯跟秦清碰了碰:“女人是不是都很傻?”
  “傻女孩才有福氣!”
  “裝傻也算嗎?”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顧允知並沒有料到秦清會到家裡來拜訪自己,當然秦清今晚是以顧佳彤朋友的身份出現的,無論她打著什麼旗號,顧允知還是猜到了她前來的目的。還是國家級經濟開發區給鬧的,秦清是代表嵐山給自己做工作來了。
  秦清給顧允知帶來了一套紫砂茶具,出自當代紫砂大師周雲生的手筆,顧允知對此也沒有拒絕,還饒有興致的讓顧佳彤清洗後,當即泡茶。
  面對省委書記,秦清的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她和顧佳彤今晚的談話已經解開了她們之間的心結,她們都是極其理智的女人,無論她還是顧佳彤都不適合成為公開站在張揚身邊的那個在這一點上,她無疑要比顧佳彤認識的早,作為女人,她更能理解顧佳彤此刻的感受,她看得出顧佳彤在猶豫,秦清瞭解自己對張揚的那份感覺,她放不下,她相信顧佳彤一樣放不下。愛一個男人卻要默默站在他的背後,這對任何人都是一個艱難的決定。還好,顧佳彤不但聰穎過人而且擁有著幾乎可以媲美于她的理智。
  無論顧佳彤最後做出怎樣的決定,她和張揚的那份感情無疑都不會被顧允知接受的。一直以來,秦清都在懷疑一件事,顧允知提升她為嵐山市副市長。其中包含著流放的意義,她認為自己和張揚的緋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顧允知撚起紫砂茶盞抿了一口烏龍茶,微笑道:“好像有些不同嗎。”
  一旁顧佳彤笑道:“茶還是那個茶,水還是那些水。有什麼不同?”
  顧允知笑道:“茶具不同!”
  他拿起茶壺道:“一壺茶就這麼多,想把每一個杯子都倒滿,顯然是不可能的。”
  秦清意識到顧允知的這句話另有所指,難道他在暗示國家經濟開發區的事情?秦清道:“顧書記,我今天下午去見了宋省長!”
  顧允知笑道:“懷明是個有魄力的領導,以後的平海就要靠你們這些年輕幹部了。”
  秦清小聲道:“顧書記,您應該知道,我來您家裡拜訪,不僅僅是來找佳彤玩這麼簡單。”
  顧允知微笑道:“還是簡單點好,你們女孩子之間總有一些私房話要說,要是嫌我這個老頭子礙事,我可以去書房。”顧允知何等的老道,他一早就看出了秦清的目的,之所以這樣說是逼迫秦清直說。
  秦清道:“顧書記,其實我來這裡是為了國家經濟開發區的事。”
  顧允知笑道:“在家裡我一向很少談工作!”
  秦清碰了一個軟釘子,多少有些尷尬。
  顧佳彤為她解圍道:“爸,您是省委書記,對你來說一天沒有退休一天就沒有休息時間。”
  顧允知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丫頭,這是要把我給累死啊!”他向秦清道:“下午的時候,江城左援朝來見我,跟你的目的一樣,看來國家級經濟開發區的事情一天沒有定下來,你們這兩個城市的市領導就一天不會安心。”
  顧佳彤道:“左援朝也找過我,許給我一些優惠條件,讓我做做顧書記的工作。顧書記,江城和嵐山,您到底傾向於哪一個啊?”
  顧允知笑眯眯望著秦清道:“秦清,這兩座城市你都工作過,具體的情況,你瞭解的比我還要清楚,假如你站在我的角度,你會選擇哪座城市呢?”
  秦清笑道:“顧書記,我不可能站在您這樣的高度,以我目前的觀點來看,我肯定會選擇嵐山!”
  顧允知笑道:“夠坦白!”
  秦清道:“不僅僅是坦白,嵐山經濟開發區已經發展多年,在各個方面前已經很成熟,而江城開發區只是剛剛起步。如果談到日後發展,兩者各有各的優勢,可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嵐山無疑更具有成為國家級經濟開發區的資格。”
  顧允知沒有說話,把茶盞慢慢放在茶几上,顧佳彤為他蓄滿茶水。
  秦清繼續道:“國家級開發區不僅代表了城市形象,也代表了整個平海省的形象。在平海所有城市中,嵐山無疑是改革開放之後最有代表性的一個。嵐山經濟開發區也是最有活力的一個。今年嵐山市政府已經將嵐山港正式立項,等到港口建成之後,嵐山的發展前景將更加廣闊。”
  顧允知微笑道:“江城也有江城的優勢,如果國家級經濟開發區落戶江城,可以大幅度的帶動平海北部經濟,也許可以解決平海南北經濟發展的差距問題。”
  秦清道:“實事求是的說,現在的江城並不具備擁有國家級經濟開發區的條件。”
  顧允知道:“喝茶。秦清,咱們不談公事了!”
  秦清點了點頭。
  顧允知又道:“在嵐山工作還習慣嗎?”
  “市里幾位領導都很照顧我,工作上存在一個熟悉的過程,現在已經適應的差不多了。”
  “好!年輕幹部就該好好的磨練一下!”顧允知道:“秦清,你還年輕,很有能力,以後的平海需要你這種幹部!”
  秦清道:“多謝顧書記的重視!”
  顧允知笑道:“有人說我提升你的幅度過大,有人說我明著提升你,其實暗地裡是把你給放逐到嵐山孤立起來。”
  秦清的表情顯得不自然起來,一旁的顧佳彤也顯得有些尷尬,她們都沒有想到顧允知會當面說出這樣的話。
  顧允知道:“我是個不在乎別人說法的人,我也不會聽所謂的流言蜚語,我選擇幹部的標準就是看他的能力,一個有能力的幹部理應得到提拔。我們整天口口聲聲說著幹部要年輕化,可並沒有任何實際的舉動,我就快離休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力,我要用自己的經驗和眼力給平海留下一批年富力強的幹部,這才是一筆真正的財富。”顧允知凝望秦清道:“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記住,是人民賜予我們權力。我們要為老百姓的利益服務!”
  秦清表情鄭重的點了點頭,她看到了顧允知目光深處的真摯和凝重,她相信顧允知絕不是公報私仇的人,過去的那些顧慮瞬間煙消雲散。
  張揚也在喝茶,胡茵茹學過茶道,一雙白嫩的纖手姿態曼妙,望著她泡茶是一種藝術的享受。
  胡茵茹倒茶的時候不禁笑道:“我和顧佳彤見面了!”
  張揚眯起雙目道:“沒胡說什麼吧?”
  胡茵茹道:“佳彤比你想像中更加理智,其實我想說的話,她已經想到了。”
  張揚也覺察到顧佳彤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比如她今晚能夠去接秦清到家裡,表面上看好像沒有什麼,可其中卻是一個觀念的轉變,難道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多情?
  胡茵茹道:“張揚,有沒有想過你總有一天會結婚生子?”
  張揚笑道:“想過,不過我的心很大!”
  “心再大,法律上也只允許你娶一個!”

胡茵茹端起茶盞送到張揚面前,張揚撚起茶盞,抿了一口,很享受的閉上雙目:“任何事都有可能!”
  胡茵茹道:“總有一個女人要站在你的身邊!”她在張揚的身邊坐下,趴在張揚的大腿上:“那個人不會是我!”
  張揚睜開雙目看了她一眼道:“茵茹,你難道真的就一點不介意?”
  “介意有用嗎?既然不能改變,我只有接受,我只有適應你,而且,在我心裡,沒人比的上你!”胡茵茹的聲音嬌柔而充滿了魅惑,在張揚把她變成真正女人之後,胡茵茹成熟的味道越發撩人了。
  張揚笑道:“真的願意永遠站在我身後?”
  “不要名分,但是愛不可以少給我一分!”胡茵茹仰起頭,讓張揚在她熟透的櫻唇上吻了一記。
  張揚輕聲道:“我已經很滿足!”
  “只怕你嘴上這樣說,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男人都是這樣,沒有滿足的時候!”
  張揚笑道:“不信我?”
  胡茵茹道:“不是不信,你的性情使然,我原本還以為你對我真的可以有純潔的革命友情。可到最後才知道你根本就是拿革命友情做幌子,你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張揚哈哈大笑:“那啥……”我承認我看到你的那一眼就有些不純潔了。”
  “怎麼不純潔?”
  “當晚,我夢到你了!”
  “真的?”
  “嗯,而且我硬了!”
  胡茵茹俏臉漲得通紅:“流氓!”
  張揚一把將她摟在懷中,正要恣意溫存的時候,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了電話,電話是左援朝打來的,問張揚有沒有空,一起去海德爾保齡殊場玩保齡球。張揚心中不免有些納悶,左援朝吃飯不喊自己,怎麼飯後節目想起把自己叫上了。他本想直接拒絕,可轉念一想左援朝畢竟是江城代市長。人家能夠主動打電話邀請自己就已經是給足了自己面子,閑著也是閑著。乾脆去那裡轉轉,也好看看左援朝究竟打的什麼主意?於是他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胡茵茹等到他掛上電話方才問道:“什麼事情啊?”
  張揚笑道:“江城代市長喊我去打保齡球!我還沒玩過呢!跟我一起去吧?”
  胡茵茹搖了搖頭道:“不去了,我被關怕了。一聽到官員就頭大!”
  張揚在她胸前抓了兩手,胡茵茹紅著俏臉啐道:“幹什麼?”
  “找找手感!”
  “去,信不信我把你從樓上扔出去!”
  張揚驅車來到海德爾保齡球場的時候,左援朝一群人已經先行抵達了那裡,保齡球在九十年代初期的內地還是個新鮮玩意兒,海德爾保齡球場開得時間並不久,平時生意也並不算好,前來玩的除了政府工作人員就是一些生意場上的商人,保齡球場的老闆還是有些門路的,他叫丁兆勇,是平海政法委書記丁巍峰的二兒子,因為他的身份,所以很少有人敢來他的保齡球場鬧事。
  張揚在停車場就看到了那輛捷豹,他曾經看丁斌開過,所以對這輛車的印象很深。心裡有些奇怪,難道丁斌那小子也湊巧在這裡玩兒?走入保齡球場的大門,卻被兩名保安攔住,原來這裡已經被包場了,外人謝絕入內。張揚又給左援朝打了個電話。不多時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鳴出來接他,肖鳴和張揚過去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不過他們兩人談不上什麼交情。彼此笑了笑,肖鳴低聲道:“趙副省長來了。”
  現任副省長中只有常務副省長趙季廷一個人姓趙。張揚心中暗自好奇,卻不知趙季廷和左援朝何時勾搭在一起的。
  上了二樓。張揚在服務生的引領下來到換鞋區,他從沒玩過保齡,一邊換鞋一邊看著殊道區,趙季廷正在那兒拋球,旁邊地球道還有一位身材嬌小的女郎。張揚也認識,那女郎是東江電視臺的歐陽如夏,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趙季廷和歐陽如夏一起出來,心中暗笑,趙季廷倒是高調啊。走哪兒都要把相好的帶著。
  趙季廷打了個全中,全場一片喝彩之聲,左援朝鼓掌鼓得格外起勁。歐陽如夏的保齡球水準也不錯,也打出了一個全中,左援朝又是大聲叫好。
  張揚看著他,過去怎麼沒發現這廝這麼活躍?
  左援朝也看到了張揚,向他點了點頭,張揚很禮貌的走了過去,叫了聲左市長。左援朝今晚的態度也十分和藹,笑道:“張揚來了,去玩吧!”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玩過,不會!”
  歐陽如夏走了過來,主動向張揚打了個招呼道:“張揚,你好,我是東江電視臺的歐陽如夏!”
  張揚笑道:“大明星啊,我幾乎每天都看你節目!”
  歐陽如夏咯咯笑了起來:“撒謊,我節目只有週六才有!”
  張大官人就是臉皮夠厚:“節目太好看,我錄下來了,每天複習一下!”
  歐陽如夏笑得花枝亂顫,她點了點頭道:“你在天空衛視的訪談我看了,最近電視臺節目交流,我們東江從天空拿了那檔節目,下周正式播出,你要成名人了!”
  張揚愣了愣。這才想起在香港的時候,曾經在海蘭的邀請下去天空衛視做了個訪談。想不到這麼快節目就交流到了東江。
  歐陽如夏道:“訪談做得不錯,有沒有興趣去東江電視臺做個訪談?”
  張揚笑道:“我其實挺害怕面對鏡頭的,還是免了,對了,我在天空衛視做訪談不算違規吧?”
  歐陽如夏笑道:“那算什麼違規?不過這麼好的新聞素材都被香港同行挖走了,我們的動作實在太慢了。”
  常務副省長趙季廷也走了過來休息,他一邊擦汗。一邊道:“張揚來了,打兩局玩玩!”
  “不會!”
  “學嘛!誰一開始就會啊!”
  歐陽如夏主動請纓道:“我教你!”
  保齡球原本也沒多少難度,幾個簡單的動作,張揚一學就會,他選了一個瞄地球,按照那幾個步驟扔了出去,不過看來平整的球道卻是四凸不平,明明直直扔出去的保齡球中途變線就溜下了球道,接連投了三球,張揚方才找到了一些規律,他勝在力量大,眼頭准,雖然掌握不了球在球道上的運行規律,可是他單憑力量可以直接將球扔到球瓶上。
  “咣!”的一聲,張揚居然砸出了一個全中,之所以說他是砸,那是因為他從拋球到擊中殊瓶,球體全程都在空中運行。連軌道都沒沾到,接下來他又是一個全中。
  左援朝笑道:“力量很足嘛!到底是年輕人!”他說話的時候悄悄向張揚使了個眼色,張揚馬上明白了,左援朝這是讓自己手下留情,假日自己越打越順手,連打出幾個全中,常務副省長趙季廷的面子恐怕要不好看,張揚心中暗罵,麻痹的,這官場上忌諱真多,早知道這個鳥樣,自己根本就不會來。張揚也沒想怎麼出風頭,裝腔作勢的扔了兩球,然後去了休息區。
  其實今晚提議張揚過來的是歐陽如夏,休息的時候,歐陽如夏告訴張揚,她和海蘭是朋友,前些日子去香港節目交流的時候,海蘭對她盛情接待。而且提起過張揚,張揚這才明白她怎麼會想起自己。
  左援朝這次來東江的主要任務就是落實國家級經濟開發區的事情,看到趙季廷心情不錯,他趁機提起了這件事。趙季廷道:“這件事我知道,省裡已經確定國家級開發區要在江城和嵐山之間產生,至於最後花落誰家,還要通過常委會討論決定。
  左援朝道:“趙省長,你是我們的老領導了,對江城的情況十分瞭解,我們江城在各方面前已經具備容納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的條件,而且如果這件事最終能夠定在江城,對平海北部的經濟發展有著巨大的推動作用。”
  趙季廷笑了起來,他喝了口水道:“援朝同志,其實江城和嵐山的優缺點我們都清楚,為什麼會在這兩座城市中猶豫,就是因為江城和嵐山各有各的優勢,所以才會很難取捨,我看這件事你也不必心急,我們這些省常委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結果。”
  左援朝還想說什麼,趙季廷已經起身去打保齡了。
  張揚那邊和歐陽如夏看來談得很投機,左援朝不無顧慮的看了他一眼,畢竟歐陽如夏和趙季廷的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混小子不會公然挖常務副省長的牆角吧?
  這一點上,左援朝把張揚的品味想低了,張大官人也不是撿到籃子裡都是菜的角色,對歐陽如夏這種女人他是沒有興趣的,歐陽如夏很會說話,兩人聊的話題也是圍繞著電視臺的事情,這時候服務生過來送果盤,海德爾保齡球場的老闆丁兆勇也跟著過來了,他老子是政法委書記,和趙季廷也是很熟,很親切的過去打了個招呼,他和左援朝並不熟悉,今晚這些人到這裡來都是歐陽如夏提議的。
  丁兆勇來到歐陽如夏身邊坐下,笑道:“老同學,你每次來我都要清場。真不知我是該謝謝你照顧我生意呢?還是應該要抱怨兩句?”
  歐陽如夏笑道:“你少滿肚子牢騷,我幫你聯繫過了,下周我們台裡的職工保齡球大賽就在你這兒,你等著數錢吧!”她把張揚介紹給丁兆勇。
  丁兆勇笑著伸出手道:“久仰!”這句話並沒有半點誇張,張揚當初闖入他家裡。把弟弟丁斌嚇得跳樓而逃的事情他仍然記憶猶新,當時他並不在家,後來才聽說丁斌和張揚妹妹的一段情事,丁兆勇對張揚沒多少好印象,不過他是生意人,處外表現出生意人的圓滑,很禮貌的和張揚握了握手。
  張揚也猜到他就是丁斌的二哥,因為妹妹趙靜的緣故,他對老丁家也沒什麼好印象,所以握了握手,並沒有主動說話。
  丁兆勇向歐陽如夏道:“趙副省長越來越老當益壯了!”
  歐陽如夏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瞪了他一眼:“有沒有搞錯,人家可是年輕幹部!”
  丁兆勇笑了笑。有些話不好繼續說下去,他起身道:“我還有哥們要過來,你們先聊著啊。”這時候遠處幾個人走了過來,為首的居然是省工行信貸部主任陳紹斌,他看到張揚在這裡也是十分欣喜,一介紹才知道,他和丁兆勇、歐陽如夏全都是東江一中的同班同學。
  陳紹斌雖然人長的文質彬彬,可說話卻是口無遮攔。他主動提起記者梁東平的事情,笑道:“那小子被拘留了,他可真不是東西。居然搞到要去省委省政府對面去跳樓,整一個神經病。”
  歐陽如夏對這件事很感興趣:“他很有膽子啊,居然敢在記者招待會上向宋省長問那麼多大膽的問題,已經很多同行尊稱為新聞界的鬥士!”
  陳紹斌不屑道:“傻瓜才對!做事情不考慮後果,這種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如果不是陳紹斌主動提起,張揚幾乎忘了這個人,梁東平在他的心中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不過正是這個小角色鬧得江城教育系統集資案人盡皆知,難怪會有這樣的說法,即使是一顆小小的圖釘也會紮傷你的腳掌。
  陳紹斌提起了浪淘沙,他對當晚張揚神勇的表現記憶猶新,還琢磨著想和張揚一起再去玩一把,張揚自從知道浪淘沙的真正東家是國安局之後,就失去了興趣。章碧君肯定還要找上自己。
  常務副省長趙季廷在晚上十點半的時候離開保齡球場,左援朝把他送到停車場,回來後單獨把張揚叫到一邊,他看出張揚和陳紹斌的關係不錯,想通過張揚和陳紹斌的老爺子陳平潮見見面。這對張揚算不上什麼難事,他當即就把陳紹斌和左援朝做了引薦。
  趙季廷是坐著歐陽如夏的車離開的,臨走之前左援朝還專門送了他一本精裝書,趙季廷在車內打開,發現精裝書裡面是挖空的,放著一塊溫潤的和田美玉,趙季廷不禁笑了起來:“這個左援朝!”

歐陽如夏向那塊和田玉瞥了一眼,她對玉的行情不懂,可既然是江城市市長送的禮物,想必價值不菲。
  趙季廷合上書本道:“你幫我還給他!”
  歐陽如夏道:“為什麼?”
  趙季廷合上雙目道:“我不喜歡!”
  “可我記得你很喜歡搜集和田玉啊!”
  趙季廷道:“有些東西不能拿,太燙手!國家級經濟開發區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其它常委也做不了主!”
  歐陽如夏道:“那豈不是說左援朝見廟燒香的做法有些盲目?”
  趙季廷道:“誰都知道這是一個重大的發展契機,都想讓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落戶自己的城市,可惜名額只有一個。”
  歐陽如夏小聲道:“照你看,平海和嵐山明一個希望更大一些?”
  趙季廷道:“倘若在過去,我相信嵐山一定會勝出,可現在……”
  歐陽如夏輕聲道:“是不是江城的希望更大一些?”
  趙季廷沒有說話。閉目靠在座椅上,最近大老闆顧允知時常提出平衡南北經濟的問題。提倡大力發展平海北部經濟,在短時間內縮短南北差距,而且他在政策上也明顯對平海北都有所偏重,這和他過去重點發展南方,利用南部經濟帶動全省發展的政策已經有了很大改變。單從這一點來看,顧允知選擇江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常委的意見或許有些作用。可最終拍板定案的那個人仍舊應該是顧允知,想到這裡趙季廷內心中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哀,曾幾時起,他已經以顧允知的接班人自居,可宋懷明的突然殺出粉碎了他的全部夢想,宋懷明比他更加年輕,靠山更硬,趙季廷已經看到了自己未來黯淡的仕途,他現在對平海已經失去了留戀,許常德的先例就在眼前,他決不願永遠活在宋懷明的陰影。
  顧允知把國家級經濟開發區的事情提前放在常委會上討論,之所以如此。是他意識到江城和嵐山都在圍繞著件事做著多方的努力,一天沒有定論,他們的工作還會繼續做下去。
  顧允知是在常委會的最後提出這件事的,開始並沒有徵兆,他忽然就提到了這件事:“我想大家都知道上級部門已經批准了在平海成立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的事情,根據平海的現實條件,初步擬訂的兩個城市是嵐山和江城。我本不想這件事過早的傳出去,可畢竟還是被兩個城市知道了,我們不說,上面會有人說,既然這件事已經公開化,咱們索性就提前討論一下這個問題,省得江城和嵐山兩地的幹部賴在省城不走,我想在場的常委多數都跟他們私下溝通過吧?
  常委們都笑了起來。
  省委宣傳部部長陳平潮道:“現在做什麼都實行推銷宣傳,酒香也怕巷子深,他們推銷自己的城市並沒有什麼錯!”
  顧允知笑著點了點頭道:“其實,嵐山江城這兩座城市。大家都很瞭解,他們的優缺點。咱們心裡都有個標準,國家經濟開發區最終落戶哪座城市,我們要奔著能讓平海獲得更大機遇更大發展的原則,公平公正的來決定這件事。”他的目光望向陳平潮道:“平潮同志,你是搞宣傳的,你先說!”
  陳平潮道:“我的觀點只代表我自己啊,大家權且聽聽,如果讓我選擇。我會選擇江城,平海蘭濟南強北弱,這種不均衡勢必影響到全省的協調發展,成立國家經濟開發區是一次良好的契機,設立在江城,能夠有效的帶動北部地方的經濟,以江城為中心,向周邊輻射,在短時間內改變南強北弱的局面。而且江城最近幾年的變化大家也有目共睹。”
  顧允知的目的是看代省長宋懷明,真正關心的是宋懷明的看法是什麼。
  宋懷明道:“我贊同陳部長的看法,平海省想要獲得全面的發展,必須要做到協調一致。這如同一個團隊,前面走得再快。後面如果有人掉隊,那麼團隊的戰鬥力將大打折扣,國家經濟開發區可以帶來大量的投資,可以帶來無法想像的機會,落戶江城,可以在短期內大幅度的提升江城的知名度。增加江城的投資吸引力。”
  常務副省長趙季廷道:“我倒有不同的看法,我承認宋省長和陳部長的構想很吸引人。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有件事我想有必要提醒一下大家,咱們共產黨人做任何事情都要講究實事求是,江城和嵐山都擁有各自的開發區,我們可以拿著他們開發區的現狀相比,不用我說,大家都應該可以看出現有的差距。我知道大家都有同情弱者的心態,可是嵐山和江城都是平海的親生孩子,我們必須要一視同仁,不能因為江城落後就在政策上過多的傾向於他,這對嵐山也是不公平的,嵐山經濟開發區一樣有發展的需要,誰又能保證,國家經濟開發區落戶嵐山所起到的領導作用帶頭作用會小於江城呢?”
  常委們開始逐一發言,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除了常務副省長趙季廷和紀委書記曾來州支持嵐山以外,其它常委幾乎都贊同江城。畢竟平海的南北差距是現實擺在眼前的,這次國家經濟開發區是一個最好的拉近南北差距的機會。
  宋懷明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常委支持江城,他之所以選擇江城是經過綜合比較,集慮到日後發展的結果,看來今天這件事已經基本有了定論。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顧允知,大老闆還沒有發話,他沒說話之前,這件事仍然沒有定論,顧允知微笑道:“討論的很激烈啊!這樣吧,投票吧!”
  投票應該是最公正最平等的方式,可唱票的時候如果不是在監督下,這種公平公正就無從談起,十三名常委投完票之後,省委書記顧允知逐一唱票,他笑道:“六票嵐山,六票江城!”
  所有常委都心知肚明,這事兒貓膩大了,根據剛才的討論情況來看,贊同開發區落戶江城的占絕大多數,怎麼一投票就變成了六比六的局面,顧書記究竟是想借此顯示出他的那一票至關重要。還是他從心底根本就已經傾向於嵐山?總之,所有常委都明白了,討論投票全都是做戲,顧書記開會之前就已經有了決定,而且他也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干擾。
  顧牙知笑著拿起自己的那張票道:“我的一票投給……”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宋懷明的臉上掃了一眼,然後方才道:“嵐山!”
  宋懷明內心一沉,他意識到顧允知不僅僅是在做出最終的決斷,他還是借著這件事向所有人示威,他顧允知才是平海的老大,無論你們的意見是什麼?我仍然可以無視你們,我就是要選擇嵐山,拍板定案的人只能是我!
  顧允知道:“七比六,少數服從多數,嵐山被選定為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的落戶地。”他微笑道:“我知道那六位把票投給江城的一定不會心服,所以我還是闡述一下我把票投給嵐山的理由。”顧允知道:“很簡單,作為一個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首先要具備客觀條件,嵐山在這方面的確走在了全省的前面,甚至走在了全國的前面,具有相當的代表性。在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認為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放在江城更有長遠的意義,可後來仔細一想,就目前江城開發區的狀況,想要達到嵐山開發區的發展水準還需要不短的時間,我們做領導的,既要有全域觀。更要考慮到現實情況,國家經濟開發區不是救濟,江城和嵐山相比,同情分不應該在其中起到任何的作用,看來多數人還是和我持有相同的觀點。”
  宋懷明想要說話。可最終還是控制住了內心中的情緒,就算他現在說也改變不了事情的結果,他不可能讓顧允知公開唱票,儘管他相信常委那一票投給江城的居多。顧允知在告訴他一個現實,他才是平海省委書記,他的決定不可改變。
  趙季廷望著表情凝重的宋懷明,心中有些幸災樂禍,和老謀深算的大老闆相比,宋懷明顯然還嫩了一些,不過顧允知的抉擇連趙季廷也沒有想到,這段時間一直大張旗鼓的要發展北部經濟的顧允知。居然在最關鍵的時候把這一票投給了南方,顧允知的思想是別人無法猜測到的。
  左援朝第一時間就得到了這個消息,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拋開政績不論,作為江城代市長,他這次前來肩負著全體江城常委的期望,也肩負著江城九百七十萬老百姓的期望,所有人都把這次拿下國家經濟開發區的事情當成了江城二次騰飛的契機,江城也為此做出了精心的準備,左援朝認為自己已經竭盡全力,在東江逗留的幾天中,他馬不停蹄的拜訪了省常委。還根據每個人的喜好做了一番切實的工作,事情最後搞成了這個結果是他沒想到的。
  左援朝也弄明白了這件事最終敗在誰的手裡,起到關鍵作用的是顧允知,這讓左援朝感到越發忐忑起來,他意識到自己在顧允知眼中已經變得越來越無足輕重。這可是一個不好的現象,一天沒有召開人代會,自己的這個代字就無法正式去掉,也就意味著江城市市長存在著相當的變數。當了這麼久的代市長,他可不想最後關頭被拿下。
  幾家歡樂幾家愁。在江城市領導愁雲慘澹的時候,嵐山市領導層卻是喜氣洋洋,秦清爭取到國家經濟開發區落戶嵐山,這件事可謂是她政治生涯上的一個亮點。她在嵐山的仕途正式翻開了嶄新的一頁,秦清從這件事也認識到,當初顧允知把她提升為嵐山副市長,並非是一種變相的流放,而是真正奔著提升年輕幹部的原則。顧允知的胸懷很廣闊,公私分得很清楚。
  離開東江的前夜。秦清謝絕了市委副書記吳明的邀請,吳明聽說國家經濟開發區的事情落實,提出要為秦清慶功,秦清因為上次南國食府事情,對這位市委副書記產生了反感,她沒有忘記顧佳彤給自己幫助,在水上人家訂了位子請顧佳彤吃飯。
  張揚也在被邀請之列。事實上當晚吃飯的只有他們三個對於秦清這次取得的勝利,顧佳彤和張揚都表示恭賀。
  張揚喝了杯酒笑道:“現在江城方面前覺著我吃裡扒外,以為我胳膊肘向外拐,幫助嵐山爭取到了國家經濟開發區的名額,其實我冤枉得很,整件事我壓根沒有幫忙,說到幫忙,我還幫助左援朝和陳平潮見面呢?”
  秦清笑道:“有些事就算你不做別人也一樣以為你做過,解釋不清就乾脆不去解釋。”
  顧佳彤故意歎了口氣道:“看來我江城的優惠條件已經沒有!”
  張揚笑道:“放心吧。沒人敢打壓你顧大小姐,損失最大的其實是我,假如國家經濟開發區的事情能夠落戶江城,我的副處就搞定了。”
  秦清不禁莞爾:“你該知足了,這麼年輕已經享受副處級待遇,有些事情是要順其自然,急不來的。”
  顧佳彤向窗外望去,明溪的夜景很美,水面上星星點點的漁火閃爍宛如空中星辰。清涼濕潤的微風輕輕吹拂,讓人心曠神怡。
  這時候水上人家的經理彭軍祥過來敬酒,他和顧佳彤是老朋友,張揚也和他見過幾次。笑著把彭軍祥迎入其中,彭軍祥讓人給添了一道明溪魚圓,他笑道:“我這裡的菜味道怎麼樣?”
  張揚點了點頭道:“改進了不少,不過你們服務員穿得也是越來越輕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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