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期當許
覆蓋洛都的大雪已然融盡,街市上雖然還沒有完全恢複往日的繁華和喧鬧,
但也已經車來人往,生機漸複。尤其是通往碼頭的長津門一帶,成群的車馬滿載
著剛剛從洛水運來的貨物,川流不息地運往城中,人喧馬嘶,更顯熱鬧。
程宗揚隨著人流策馬而行,卻絲毫無心留意周遭的景致。雲丹琉一聲喝斥,
他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大事--按照約定,自己本來應該在月初就趕赴舞都,與
雲如瑤完婚。事實上自己也是這麼安排的,那時自己已經著手撤離,可沒想到臨
行之前,自己為了滿足趙合德的心願,帶她入宮一行,卻撞上宮中劇變。天子遇
弑,群魔亂舞,局勢就此急轉直下,洛都一片大亂,自己陷身城中,連日來在生
死之際搏命,稍有不慎就有覆亡之危,早把婚事拋到腦後。
雲如瑤在舞都左等右等不見新郎官,派人到洛都打聽,正趕上封城,內外音
信斷絕,傳出的消息只說城內打得厲害,一會兒說呂氏殺了天子,一會兒說諸侯
興兵屠滅呂氏,一會兒說昭儀弑君,大司馬殺了皇后,一會兒又說邊軍入京,與
大將軍打得不可開交。總之各方勢力殺來殺去,直殺得血流成河,連武庫和皇宮
都給燒了。
雲如瑤在舞都一日三驚,直到王孟趕來,眾人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得知自
家相公安然無恙,雲如瑤憂心稍解。她原本想與延香等人同行,但小郭靖為父奔
喪耽誤不得,她又一向體弱多病,經受不住途中的顛簸,於是雙方分做兩路,延
香等人晝夜兼行,雲如瑤則與哈米蚩等人隨後趕來。
雲丹琉與城外的族人聯繫上之後,聽說姑姑正為婚事擔心,立即起身前往舞
都。幸好雙方未曾錯過,在途中相遇,雲丹琉一直把姑姑護送到伊闕,借口打理
住處,匆忙返回洛都,提醒程小人別忘了正事。
「姑姑的婚事是我們雲家的頭等大事,若讓叔叔們知道,你把婚事都拋到腦
後,哼哼!」
「開什麼玩笑!」程宗揚肅然道:「這種事情能忘嗎?洛都的事情你也看到
了,但凡我能脫開身,婚事早就辦了。」
雲丹琉沒好氣地說道:「那邊的新房本來都布置停當了,因為你的事,張掛
好的喜縵全拆了,發出的喜帖也收了回來。這次是三叔親自來送,除了小姑姑,
還帶了五車的嫁妝。」
程宗揚幹笑兩聲,抽空向秦檜使了個眼色。秦檜心下會意,策騎上前,略略
落後半個馬位。
「趕緊準備房子!」程宗揚焦急地壓低聲音道:「越快越好!」
「朝廷準備將襄邑侯府賜給主公,作為舞陽侯邸。」
呂冀的襄邑侯府是洛都一等一的豪宅,可用來當婚房……
「會不會不太吉利?」
秦檜應聲道:「襄城君府亦可。」
這主意不錯。呂冀與孫壽各有宅邸,隔街相望。呂冀剛剛死於非命,用他的
故宅辦婚事嫌不吉利,孫壽的襄城君府倒沒有太多忌諱。
呂劉之亂,給洛都的權貴來了次大洗牌,空出的宅院著實不少,但宅院的主
人大都像呂冀一樣橫死,說起來全是凶宅。可倉促之間也沒有更多可以選擇的餘
地,襄城君府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就這麼辦!時間耽誤不得。你組織洛都的商家,來一次大采購,把能包的
全包出去,花錢不要緊,只要能配上如瑤的身份,花多少都好說。還有,把賬目
給我一份。」
秦檜拿出記賬的簿冊遞了過來,然後領命而去。程宗揚在馬上信手翻看,正
好幾名短打扮的洛幫幫眾趕著一群肥豬入城,行人紛紛避讓。程宗揚策馬退開,
險些撞到一名行人,連忙勒住馬匹。
等洛幫的幫眾趕著肥豬走遠,一隊胡人從側巷出來,他們牽著馬匹,背著行
囊,簇擁著幾輛大車,其中三輛載的全是草秣,像是要趕遠路的樣子。
出城時,守門的隸徒登車搜撿,掀開車簾時,程宗揚看到車上坐的全是披髮
的胡巫,連那位瞽目的琴師也在其中。
這些胡巫本是受呂巨君邀請而來,但在永安宮對峙時,他們主動退出,表示
不插手漢國的內部紛爭。因此亂事平定之後,霍子孟也沒有多作追究,放他們自
行離開。車上備了這麼多糧草,看來他們是準備返回故鄉了。
到了長津門外,程宗揚下馬等候。半個時辰之後,一隊打著雲氏旗號的車馬
風塵僕僕地趕來。
雲蒼峰騎在馬上,滿面風霜,看到程宗揚便遠遠招手,倒沒有因為他的失期
擺什麼臉色。
雲三哥不追究,是他分得清輕重,不代表自己就可以視為理所當然。程宗揚
迎上前去,施禮告罪,卻被雲蒼峰打斷。
「局勢如何?」
「比預想中還要好。」
「誰繼位?」
「定陶王。皇后垂簾。」
皇后垂簾四字足矣,雲蒼峰捋著鬍鬚頻頻點頭,「好!好!」
程宗揚笑道:「今後可是要跟雲老哥做鄰居了。」
「哦?」
「托雲老哥的福,我在平叛時立了點小功,朝廷準備封我為舞陽侯。」程宗
揚微笑道:「實封的列侯。」
雲蒼峰大喜,「所封何地?」
「大致在首陽山到舞都之間。地方倒也不大,估計一二百里的樣子。」
雲蒼峰大笑道:「好個百里侯!老朽是不是該給程侯爺行禮了?」
「雲老哥,你可別折殺我了。」
兩人說笑幾句,程宗揚道:「我已經準備好譜牒,完婚之後,便奏請朝廷,
封如瑤為舞陽侯妃。」他著重說道:「正妃。」
雲蒼峰老懷大慰,「好!好!好!」
雲家幾位兄長為了撫養這位自小多災多難的幼妹,也是費盡心血,如今終於
有個上好的歸宿,雲蒼峰心情激蕩之下,不禁紅了眼圈。
他掩飾地抹了抹眼角,笑道:「如瑤在後面,你去見見她吧。」
車隊中間是一輛四輪大車,一名禦手坐在車前,後面哈米蚩穿著一身破舊的
皮袍,盤腿坐在車門外,仿佛一頭掉光毛的老狼。
「哈大叔!」程宗揚遠遠便問道:「你的腰怎麼樣了?」
哈米蚩獨目露出一絲暖色,「好了。」
他被送到舞都之後,雲氏傾其所有,各種名貴藥物不要錢的狂潑猛灑,總算
把他救了過來。投桃報李,這一路哈米蚩不顧嚴寒,寸步不離地守在車上,直到
把雲如瑤送進洛都。
「進去吧。」哈米蚩側身讓開。
車外張著紗帷,薄得根本擋不了風霜。然而掀開紗帷,進入車內,程宗揚才
發現雲老哥竟然把那隻蛋屋拿給妹妹。那隻蛋屋材質奇異,輕如鴻毛,卻堅如鋼
鐵,又是柔性材質,張開之後緊貼著車廂四壁,周遭沒有一絲縫隙,禦寒效果極
佳。
一別數月,雲如瑤容顏猶勝往昔,她優雅地起身福了一福,帶著一絲淺笑柔
聲道:「公子一路辛苦,請入內用茶。」
放下紗帷,合上屋門,雲如瑤美目立刻紅了,叫了聲:「郎君!」便撲到程
宗揚懷中,抽泣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嚇死我了……」
程宗揚攬住她的腰肢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瞧,我不是好端端的
嗎?傻丫頭,別哭了。」
雲如瑤在他身上四處摸著,「他們說你受了傷,傷在哪兒了?」
程宗揚斷裂的掌骨已經愈合,手腕輸血時切開的傷口也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疤
痕。卻是雲如瑤摸索時,無意之中碰到他胯下一柱擎天,被嚇了一跳。等反應過
來,雲如瑤啐了一口,「果然是個沒良心的……」
一邊說卻又一邊張開纖手握住,半嗔半惱地橫了他一眼,眉眼間流露出無窮
的風情。
雲如瑤眼淚還在,那種含羞帶怨的俏態惹得程宗揚心頭一團火熱,他摟住雲
如瑤的纖腰,俯首吻住她的唇瓣,雙手在她身上熟稔地來回遊走,不多時,便把
她摸得渾身發軟。
雲如瑤玉臉越來越紅,一邊唇舌相接,一邊下意識地挺起下腹,在他腿上柔
柔摩擦著。程宗揚按捺不住,一把抱起雲如瑤嬌弱的身子放在床上,把她擺了個
伏榻挺臀的嬌態,然後不顧她的掙紮,一手掀起她的裙子,扯下她的小衣,便挺
起怒漲多時的陽具,對著她白生生的嫩臀捅了進去。
雲如瑤蜜穴早已濕透,火熱的肉棒沿著濕濘的蜜腔長驅直入,輕車熟路,一
捅到底,直抵花心,干得雲如瑤花枝亂顫,險些叫出聲來。
這是在自家車上,外面就是兄長和家中的僕從,自己一個未曾出嫁的閨中小
姐,若被人聽出動靜,可要顏面無存。雲如瑤緊張得心髒都快跳出腔子,她一手
掩住紅唇,一手想推開這個壞透了的情郎。可惜她那點力氣,落在程宗揚身上直
如蜻蜓撼石柱一樣,哪裏能推動分毫?
程宗揚一口氣連干十餘下,干得雲如瑤渾身癱軟,再沒有一絲力氣,然後扭
頭笑道:「雁兒,過來讓老爺親一個。」
雁兒咬著唇瓣立在車廂一角,俏臉滿是紅霞,聞言拼命搖頭。
程宗揚失望地歎了口氣,「算了,算了,你給我倒杯茶吧。」
雁兒如蒙大赦,連忙倒好茶水,遞了過來。
程宗揚抓住雁兒的手腕,把她橫拖過來,埋頭吻住她花瓣般的紅唇。茶盞掉
在地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溫熱的茶水像珍珠一樣四處亂滾,最後彙成一灘。
雲如瑤緊緊咬住唇瓣,絲毫不敢作聲,下面的交合卻是如火如荼。兩人乾柴
遇到烈火,哪裏還能分得開?在車內抵死纏綿,魚水交歡,以解相思之苦,雖然
不敢放聲,卻別有一番偷情的趣味。
雲如瑤久曠之軀,被情郎強行進入,強烈的刺激使她不多時便泄了身子。感
覺到情郎的陽具依舊硬梆梆的,雲如瑤不忍讓他這麼憋著,顧不得自己高潮餘韻
未消,勉強抬起腰肢,用濕膩的蜜穴套弄著他的陽具。中間由於再次泄身,蜜穴
難以消受,雲如瑤還主動獻出後庭,好讓情郎用她的菊肛來爽。
雲如瑤渾身發燙,眉眼間猶如含著蜜汁,她一邊賣力地挺動雪臀,一邊聽著
外面的動靜,一顆心緊張得仿佛要跳出腔子。前後兩穴輪流侍弄,終於讓情郎射
了出來。雲如瑤嬌喘著停下微微發顫的身體,剛想放鬆一下,但緊接著又發出一
聲驚呼。那根肉棒剛剛射完精,卻赫然還在硬著,昂然挺立,絲毫沒有軟化的跡
象。
雲如瑤香軟的身子讓程宗揚舍不得放手,戀戀不舍地說道:「再來一回。」
雲如瑤一手掩住雪臀,一邊嗔怪地橫了他一眼,一邊喚道:「雁兒,你快過
來。」
雁兒紅著臉道:「不行,不行。」
「有什麼不行的?你是我的通房丫頭,快來服侍相公。」
「已經快到主子家了。小姐,婢子趕緊幫你打理,免得被人看到。」
程宗揚吃了一驚,「怎麼這麼快?」
他撩起車簾一角,果然已經到了通商里,自己的住處已然在望。
兩人匆忙整理好衣物,趕在車馬停下之前收拾停當。
程宗揚把賬簿交給雲如瑤,「這是近來的賬目,頭緒很多。你閑暇時翻看便
是,可別累著了。」
雲如瑤卻道:「它還在硬著嗎?什麼時候才會軟?」
「這個……還不好說。」
雲如瑤忍俊不住,「好有骨氣的小東西。若是一直硬著也好……」
程宗揚在她臀上拍了一記,「一會兒再讓你嚐嚐厲害。」
下了車,雲丹琉的白眼幾乎翻到天上。程宗揚只當沒看見,打著哈哈說道:
「一跟瑤小姐談起賬目,就忘了時辰。雲老哥,這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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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檜辦事周到,一邊派人接管襄城君府,一邊搶先一步,將通商里的宅院騰
出來,供雲氏諸人暫時落腳。
雲蒼峰略做洗沐,便到廳中與程宗揚商談。
京師之變已經傳遍四方,舞都也收到劉建用天子名義所發的詔書,命他們起
兵勤王。幸好霍子孟等重臣素孚人望,沒有眾人附署,各地大都靜觀其變,戰亂
才沒有波及開來。
得知朝廷已經允諾廢止算緡令,且將逐步取消抑商政策,將商賈列入良家,
雲蒼峰撫掌道:「新君尚未繼位,恩澤便惠及天下,此政善莫大焉!」
程宗揚笑道:「洛都的商賈十分配合,紛紛出錢出力,不然市面也不會這麼
快就恢複太平。」
「這便是人心!」程鄭雖然面帶倦意,精神卻十分亢奮。長秋宮能撐過多日
來的戰亂,全靠他在外面籌措錢糧物資。尤其是武庫被大火焚毀之後,長秋宮所
用的軍械補給,一多半都是他發動商賈同行,從市井間搜集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