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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轉】 凡人修仙傳 0001章-10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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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應該說江某要不是身具冰靈根,宮中會收養我?憑我的異靈根,就是宮中不收養,遲早也會成為某大宗的弟子。至於娶妻生子,這些小恩小惠就想讓我賠上性命,宮裡的可真是打的好主意?”青年冷笑的說道,隨後毫不遲疑的一托手中雪白晶珠,一股白濛濛寒霧從珠上冒出,化為一團二十餘丈寒霧將他罩在了其中。
  “你心中早有叛逆念頭,怪不得連妻兒都不顧了。那只有就將你拿回去交給宮中發落了。你以為憑藉這顆雪晶珠,就可以對抗我們,真是癡心妄想。”女子面無表情的說道,一揮手,那六名築基期修士同時單手一揚,一杆紅濛濛的赤紅法旗出現在了手中,接著脫手射出,化為六團赤紅烈焰融為一體。一片畝許大小的火雲出現在了寒霧的上空,徐徐的壓了下來。
  從那青年一現身後,這些人就開始用大晉言語交談,其他突兀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了,一頭的霧水。韓立早就學過大晉言語,在一旁則聽的目瞪口呆了。
  “什麼宮中?統領?怎麼聽,好像也和一般的修仙宗門大不一樣,倒有些類似亂星海中那些大小勢力一般的存在,難道大晉修仙界也和亂星海一般的混亂複雜。
  雖然其餘突兀人聽不懂大晉的言語,但也知道情況不妙,那些凡人早就偷偷後退開來,紛紛躲避起來。倒是那些突兀人修仙者生怕引起什麼誤會,不敢冒然離開,只能紛紛給自己加持一些護罩,以防被誤傷了。
  火雲和下方寒霧碰撞起來,熱寒之氣交織流動,化為陣陣的冷然蒸汽,席捲八方,看起來好不驚人。
  那雪晶珠雖然神妙,但是彪悍青年區區一個築基期修士,連煉化此物能力都沒有,自然更無法做到驅使如意了,驀一交鋒之下,寒霧立刻大處下風。寒霧中的彪悍青年顯然也知道不妙,拼命的想駕馭寒霧沖出火雲,卻總被那六名修士聯手困在了火雲中。
  沒多久,寒霧一點點的縮小,彪悍青年拼命的往珠子中注入法力,仍然無法抵擋火雲的消磨,一頓飯時間後,終究變得只有數丈大小了。
  “顧統領,你出手一下,他還有些用處,必須要活捉才行。”見此情形,結丹女子忽然轉首對男子說道。
  “放心,此事交給顧某就是了。”男子冷漠的點點頭,縱身化為一道白虹,激射進了寒霧之中。
  那六名築基修士見此,同時施法,收了四周的火雲。
  寒霧中一陣翻滾不定,片刻後傳出砰的一聲巨響和一聲悶哼聲,接著寒霧漸漸退去,現出了裡面的情形。
  那男子傲然的站在原地,一手提著昏迷不醒的青年,一手抓著那枚雪晶珠。在對方修為大損之下,男子以結丹期修為出手,果然一擊就輕易得手了。
  結丹女子見此,臉上也露出了滿意之色。
  “看好他,這一次總算沒有白來。”男子一甩手,將青年扔給了一名手下,口中吩咐道。然後目光一轉,望向了一直觀戰的韓立等人,面露沉吟之色。
  “不要多事了,這裡是天瀾草原,不是我們九仙宮。我們雖然和天瀾聖殿打過招呼了,但還是別招惹麻煩,突兀族很護短的!”女子見此,眉頭一皺的說道。
  “知道了,那我們走吧。咦,這個是……”男子點點頭,就要騰空飛回巨蝠身上時,目光無意中一轉之下,驀然落在了地上散落的一樣東西上,發出一聲吃驚的輕咦。
  韓立見此,同樣隨之望去,只見一塊半透明的鵝卵狀石頭,擱置在那裡。
  此石頭有些奇特,外部晶瑩透明,但裡面隱有一火焰狀金光流轉不定,散發奇特的光芒。石頭表面大部分都是髒兮兮的,讓它先前毫不起眼,但是經過剛才的水熱蒸汽沖洗後,這才顯出了部分的原貌。
  “金焰石!竟然是金焰石!韓小子,你的機緣還真的非同一般。”韓立正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過此東西似的,腦中卻先大衍神君吃驚的稱奇聲。
  這時他才想起來,此物不正是煉製仿製七焰扇,所需要的最關鍵的一種材料!在天南早已滅跡多年,就是能否在大晉找到,連大衍神君也沒有十足把握的。
  這時那男子似乎也認出了此石來歷,目露狂喜之色的身形一閃,到了金焰石旁,一彎腰,就激動異常的去撿此物。


第八百九十四章 出手
  “嗖”的一聲,男子眼前金光一閃,金焰石毫無徵兆的騰空飛起,斜著激射而出。
  男子吃了一驚,不提防下反應自然慢了一拍,等大急的反手一把抓去時,但明顯遲了了一點,金岩石瞬間化為一道金芒,一閃即逝的落入了附近另一人手中。
  這一下,無論大晉修士,還是一旁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突兀人,都怔住了,而這人自然正是韓立無疑了。
  這時,韓立單手抓著手中的石頭,細仔細的看了看,根本對其他人視若無睹的樣子。
  結丹男子神色,瞬間鐵青起來,“把那東西交給我,再斬斷一條手臂,可以饒你一條性命。”他死死盯著韓立,一字字的陰森說道。
  韓立再次從大衍神君口中,確認了此石頭正是金焰石不假後,一翻手將石頭收進了儲物袋中,抬沖著男子輕笑一聲,不慌不忙的用說道:“我同樣看上此物了,既不想讓給閣下,也不想自殘,不如幾位道友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就此回去如何?”
  男子聽了此話,心中大怒,臉色一沉的兩手握拳,身上頓時冒出了尺許長的白色靈光來,一副就要動手的樣子。
  “顧統領,怎麼回事?那奇怪東西,到底是何物?若不是重要東西,就不要惹事了。”一旁的結丹女子,卻隱隱察覺到了韓立的不簡單,突然開口道。
  顧統領聽了這話,猶豫了一下後,嘴唇微動的傳音了過去。片刻後,那名白袍女子露出震驚之色,沉吟了起來。
  “真是此物?不會搞錯吧。”白女女子面容一凝,用大晉言語鄭重地問道。
  “絕對沒錯。你也知道,我原先是煉器部出身。那本‘天地奇石錄’早不知看了多少遍,絕對就是此物不假。若是得到此奇寶回去獻給宮主,擒獲叛徒追回雪晶珠的功勞與之相比,根本不算什麼了。”男子微露興奮地說道。
  女子聽了這話,目光在韓立身上略一轉,再次確認對方的確是築基期修為後,目中寒光閃動,眉宇間煞氣漸生。
  “動手!不光此人,所有突兀人全都一個不留。沒有人證,天瀾聖殿不會真為幾名低階仙師和數百凡人和我們仙宮翻臉。大不了這次交易的東西,價錢再降低一成。”白衣女子娥眉倒豎的說道,同時一張檀口,一道銀光從噴出,一閃之後就到了一名築基期的突兀人修仙身前。
  那名突兀人雖然身上頂著一個藍色護罩,但又怎會擋地了結丹修士的全力一擊,當即一聲慘叫後罩破人亡,被腰斬成了兩截。而那銀虹一個盤旋後,現出原形,竟是一口明晃晃飛刀,尺許來長。
  其餘築基期的大晉修士,一聽為的女子命令後,也立刻祭出了法器,紛紛撲向了剩餘的三名突兀人仙師。那些稍遠些的凡人,倒不急於一時滅殺,反正也無法跑到哪裡去的。
  一見這些大晉修士動手,那三名突兀人修仙,自然驚怒交加。但是他們一名是築基初期,兩名是煉氣期,又如何是那六名築基期修士合擊之手,雖然拼命反抗,但轉眼間就這些修士絞殺了。有兩名乾脆又撲向了楓嶽所在的馬車,準備將這位隱藏不出的人,也一齊解決掉。
  站在巨蝠上的結丹女子見此,心中無驚無喜,這種結果早在預料之中。不過她目光轉向男子這邊時,臉色大變起來。
  原來男子一聽到女子動手的吩咐後,立也噴出了自己本命飛劍,化為一道白虹直接斬向韓立。
  但是韓立歎了一口氣,手掌一翻,突然一面烏黑小幡出現在了手中。輕輕一晃後,此幡迎風便漲的化為一團光幕,護住了全身,銀虹一斬向此幕後,竟然直接被反彈了開來,根本無法傷及分毫。
  這一下男子自然一驚,情急之下,急忙催動自身劍訣,白虹一陣回繞後,竟化為一隻數丈長巨蟒,一盤後就將黑色光幕圍在了其中,血盆大口一張的拼命纏繞嘶咬起來。可那不起眼的黑色光幕仿若金金剛鑄成一般,巨蟒的緊纏還是撕咬,根本毫無用處。
  白衣女子瞅過來時,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了,不禁心中微微一沉。
  對方敢搶結丹修士的東西,果然是有所依仗的。心中如此想到,女子卻毫不遲疑的用手一點遠處飛刀,法寶一陣輕顫後,頓時化為銀虹的激射而出,下一刻也狠狠斬在了黑色光幕上。結果銀虹圍著光幕連斬數下後,光幕安然無恙,晃都不晃一下。
  白衣女子和男子互望一眼後,同時從對方目中看出了駭然之色。
  “你們不要管那車中的傢伙了,趕快布火炎陣來煉化此人!”白衣女子陡然一扭頭,尖聲的吩咐道。
  那幾名築基期修士,一聽此命令,不假思索的的紛紛祭出了火紅法旗,頓時一團畝許大火雲浮現在了光幕上空,並徐徐壓下。
  “好,很好,也省得韓某再多費手腳了。”光幕中,這時卻傳來韓立淡淡的一聲話語,隨後突然光幕頂部光芒閃動,一個黑綠色的嬰兒笑嘻嘻的出現在那裡,手中還拿著那杆烏黑小幡。
  “元嬰!你……你是元嬰期修士!且慢動手,我等馬上就走,絕不敢和前輩搶東西的。”一見嬰兒顯形而出,女子如大錘重擊心頭一般面無人色,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一件蠢事,急忙慌張的開口哀求道,同時神念一動,就要就要召回自己的飛刀法寶。
  但是這時韓立的第二元嬰卻出了細細的冷笑,一拋手中小幡。瞬間狂漲,化為了數丈高之巨。黑濛濛魔氣從上面狂湧而出,比火雲面積大得多的魔雲一下出現了光幕上空,無論飛刀,巨蟒,還是火雲都在魔雲翻滾高漲之下,被淹沒席捲進了其中。
  一男一女還有那幾名築基期修士,就在此時,同時失去了和自己法寶、法器的聯繫。
  “陰羅幡!你是陰羅宗執法長老!”早已目瞪口呆的男子,一見此幡模樣,頓時嚇得魂飛魄的大叫出聲,當即周身靈光閃動,立化為一團刺目白光騰空飛走,竟連自己本命法寶也不顧了!
  白衣女子一聽男子叫出了對方幡旗是陰羅宗鎮宗之寶時,也倒吸一口涼氣,不及多想的數道法訣打入了巨蝠體內,同時玉足猛然一點巨蝠。巨蝠身形驟然大了三分,身上綠光大放,一聲怪鳴後,化為一道綠虹破空遁走。正好和結丹男子相反方向。
  魔宗瑕疵必報的習慣下,此女可不寄希望這位陰羅宗老怪物真會住手,同時心中也大恨那男子為何多事,否則剛才回去的話,不就一切無事了。
  那幾名築基期的男女修士,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同樣一哄而散的禦器飛逃。
  魔雲中青光一閃,韓立身形浮現在了其上,看著這些大晉修士四散奔逃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寒意。
  一拍腰間儲物袋,十幾道白光從袋中飛出,化為半尺來長的雪白蜈蚣激射而去,兩兩一組的追向那六名築基期修士。
  與此同時,巨幡上黑芒閃動,現出一個數尺大的幽黑孔洞出來,一隻身上帶著黑氣的巨大噬金蟲從中飛射而出,雙目中血色閃動幾下後,猛然一展雙翅,化為一道金光直奔結丹男子急追而去。
  而黑綠色元嬰一等噬金蟲飛出後,一下縱身躍入了陰羅幡中,驅動它一頭紮進了下方魔雲中。
  魔雲驟然翻滾不定,忽然出一陣刺鳴聲的沖空而起,一晃之後出現在百餘丈的高空處,直奔逃走的巨蝠滾滾追去,黑濛濛的遮天蔽日情形,猶如魔神降世一般。
  韓立卻漂浮在空中動也不動,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遠處的那些突兀族凡人,何曾見過這種等級的大戰,再加上見到幾位仙師竟也都斃命了,更是嚇的遠遠跑開了。偶爾有幾個膽大的留在附近,但見韓立這般威勢,也根本不敢過來近身了。
  幾乎刹那間的功夫,那六名逃跑的築基期修士,就被雪白蜈蚣先後追上了。
  這些築基期修士,又怎會是六翼霜蚣的敵手,雖然只是幼蟲,但在那連結丹修士都畏懼的寒氣之下,根本毫無幻術之力的被化為巨大冰塊,然後連人帶元神都被鑽入了冰中的蜈蚣撕成了的粉碎。
  那名化為白光逃遁的男子,因為沒了本命法寶,遁速也不比幾名築基期手下快到哪裡去,片刻後同樣被巨蟲追上了,結果在滿面絕望之色下,魔化噬金蟲輕易咬破了男子數層護罩,並鑽入了體內。當即男子就從空中直接墜落地面,抱頭痛苦的亂地打滾,一會兒工夫也就斃命了。
  倒是那位白衣女子的巨蝠雖然等階不高,但似乎擅長飛遁之術,又在法訣刺激之下竟然遁速奇快之極,但和韓立第二元嬰驅使的魔雲一前一後的飛出了數十裡後,終究被鋪天蓋地的魔雲毫無憐香之意的罩住了。從此,此女就無聲無息的在世間消失了。
  但等第二元嬰驅使魔雲重新返回時,韓立手中把玩著那顆雪晶珠,正看著被大晉修士丟在地上的某具東西,臉上全是納悶無語之色。

第八百九十五章 天瀾聖女
  所謂的“東西”,正是那位被大晉修士擒下不久的彪悍青年,不過,一具屍體被稱之為東西,倒也沒有什麼不妥了。
  看著地上的氣息全無的青年屍體,韓立喃喃低語了幾句什麼。這可不是他下的毒手,而是當他想將青年救醒,問一下這些大晉修士來歷時,此人已經一臉烏紫,服毒自盡的樣子。
  看來這青年也夠狠得,知道此次在劫難逃,竟然事先服下了劇毒,才出來應戰的。這樣一旦被擒後,倒也不用怕受煉魂之類的痛苦了。不過精魂消散的如此之快,看來還另給自己動了什麼手腳。
  韓立搖搖頭,心中頗有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位若是地下知道,原本可以被人救下的,但竟然因為自殺緣故錯過了生機,真不知道會露出何種表情出來。不過,韓立和此人素不相識,自然也不會另有什麼特別感覺,沒有多想的一個小火球射出,頓時將青年屍體化為了一團灰燼。
  片刻後,魔雲飛遁而回,第二元嬰手持黑幡的現形而出,輕輕一揮中幡旗,一陣狂風過後,所有魔氣都被收入了幡中,一個盤旋後射向了韓立天靈蓋,一閃即逝的沒入其中不見了蹤影。
  韓立這才朝四周看了一眼,見那些突兀族凡人全都站在極遠之處,有些畏懼的瞅向這邊。
  “好了,這裡無法再待下去了,跟我走吧。在你毒死前,還要將密窟地址告訴本人呢。”韓立對某輛馬車淡淡地說道。
  “原來你是陰羅宗長老!怪不得能輕易滅殺了馮枕老賊,還有昊元丹這種珍稀丹藥。”車簾被緩緩掀開,楓嶽頭帶斗篷從裡面走了出來。聲音有些異樣起來。隱隱帶著一絲激動。
  “嘿嘿!陰羅宗長老。此事以後再說了,走吧。”韓立冷笑一聲後,就二話不說地放出一把飛劍,禦器飛騰空而起。
  楓嶽略猶豫一下,也就不再遲疑地跟了上去。頓時二人所化遁光,一前一後地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了天際之邊。
  這時,遠處的突兀族凡人才大膽的重新回到了車隊,幾名領一照面後,個個面面相覷地苦笑起來。如今他們雇傭的仙師,死的死,走的走,而到底生了什麼事情,他們還一頭霧水,根本弄不清楚。
  幾日後,此事終於傳了開來,一下死了數名仙師,即使都是低階仙師,也不是一件小事了,特別裡面還牽扯到了來突兀族和聖殿做生意的大晉修士,更不能等閒視之了。
  一些聖殿的仙師聞風而動的趕了過來,經過一番盤問分析後,終於認出了兇手,竟是前些日子一連斬殺了數名元嬰級仙師的外族人。通過目睹此事的凡人之口,這位外族人的身份,似乎也水落石出了,竟是大晉十大魔宗中的陰羅宗長老。
  說出此話的既然是被滅的九仙宮修士,大概不會錯的。況且突兀人又怎會不知道陰羅宗鎮宗之寶鬼羅幡的威名,這讓參加過堵截之戰的那部分仙師,心中一凜。
  原來上次大戰,這位陰羅宗長老還未盡出全力,有這種至寶都未使用。不過擁有這般神通和身懷鬼羅幡,恐怕這位在陰羅宗長老中也是排名前幾的重要人物。
  至於此人為何會出現在了草原,並對他們大大出手,倒讓另外一部分突兀人仙師有些恍然大悟。
  畢竟數十年前的聖戰,死對頭慕蘭人背後就有陰羅宗的影子。難道這位陰羅宗長老因為慕蘭人的失敗,這次故意潛入草原深處來殺人報復或另有什麼圖謀不成?似乎也只有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通了。
  得到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理由後,突兀人總算安心了許多。畢竟敵人再厲害,知道了來歷目的後,可就好對付多了。
  一方面天瀾聖殿立刻派出了大批修士前往大晉和草原交界巡視,以防陰羅宗的人前來接應他們的長老。另一方面,則集中了一批遁速極快的元嬰級仙師,隨時待命絞殺這位陰羅宗長老。不管對方身份有何厲害之處,都不可能讓對方活著離開天瀾草原,否則此事一旦傳來。以天瀾聖殿為的天瀾草原修仙界,可就真的顏面無存了。
  於是,這一次的開靈日,某處聖殿由聖女親自主持的開靈儀式,非常匆忙的僅花了兩日就結束了。
  而再過一日,在這聖殿后面一處防備嚴密的禁地中,百餘名突兀人高階仙師經過沐浴戒後,逐漸出現在了此地。
  這是一片面積近千丈的巨型廣場,中心處畫有一副巨型陣圖,光是鑲嵌陣圖上各處的中品靈石,就足有百餘塊之多了。
  在法陣中間的陣眼處,還建有一座五六丈高的灰白色長方祭壇,古樸簡陋,就是用普通的白石製成,而四壁刻著幾道不知名的符文標誌,沒有其他任何的銘印了。
  此刻法陣四周,光是元嬰期的上階仙師就有十幾位之多,這些人全都神情肅然的靜靜站立著,似乎再等什麼人似的。
  一頓飯的寂靜後,有兩女一男,從禁制外並肩走了進來。走到最中間的是一名體形修長的銀袍女子,白紗蒙面,罩住了大半玉容,但秀烏雲般垂落肩頭,肌膚如酥如雪,一雙美目清澈夢幻,讓人心醉窒息。
  一側的男子,是一名面容俊秀的青年,看起來只有三十餘歲的模樣,但卻目光閃動間,卻給人一種滄桑異常的感覺。
  另一邊的女子,卻是一名身材豐滿誘人的妖嬈美婦,一身黃色衣衫,留有一頭紫緞般的詭異長髮,赤裸外露的雙臂,各有一個拳頭大烏黑鬼頭死死咬在其上,而這美婦卻秋波流轉間,絲毫不見痛楚。
  “參見聖女,大仙師!”四周的眾突兀人仙師,一見這三人進來,全都微躬了下身子,表示了敬意。
  三人也向四周之人點頭致意,走到了祭壇前三四丈處,才停下了腳步回轉過來。
  “諸位仙師,不必多禮了。這一次召喚儀式,不光是為了追殺那外族人,還是讓聖獸分身永久停留在聖殿的一次嘗試,希望諸位道友一定盡力協助本宮。而為了這一次儀式增加成功率,兩位大仙師特意花費了十年餘功夫,才尋了兩隻合適的祭品,用來這次施法。兩位大仙師,先把祭品奉上吧。”銀袍女子優雅的一轉身後,如同天籟之音的悅耳話語聲徐徐傳出,清晰異常的傳進了在場眾人的耳中。
  其餘的突兀人仙師,一聽此言,臉上大都露出了興奮之色。
  俊秀青年和紫發美婦互看了一眼後,微微一笑,同時輕拍了下手掌,頓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廣場外傳來,甚至連地面都有些輕顫了起來。
  這一下,一些人不禁大感驚訝,急忙隨聲望去。
  只見從廣場的兩側,各走進來一隊兩丈高的巨大銅人,每隊銅人共有八隻,渾身金光閃閃,抬著一個巨大木架緩緩走向了廣場中心,而木架上隱隱擱置著什麼龐然大物。
  當木架一步步的被銅人抬至了祭壇前,並穩穩的放下了,即使再沉穩的人看清楚了上面之物後,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隻渾身青光的野牛般妖獸,一隻盤旋數圈的雪白巨蟒,體積均都如同小山般的巨大,但全都在木架上昏昏沉沉,神智不醒的樣子。
  不光如此,僅憑這兩隻身上散的妖氣,在場人之人就判斷出來,這還是兩隻七級頂階,即將邁入八級妖獸的可怕存在,怪不得即使兩位大仙師也要花費如此長時間才能生擒活捉。
  “這一隻青風牛和冰甲蟒,也算是蠻荒異種了,正好符合祭祀之用。但能否真將聖獸分身借此留在人界,還要看天瀾一族的機緣了。下面祭祀開始吧。”銀袍女子目光秋水清冷的一掃在場之人後,口中不慌不忙的說道,隨後起一玉手沖木架上的某只巨獸輕輕一揮。
  一蓬銀絲玉手中激射而出,瞬間化為上百道銀索,一下將此妖獸困困的結結實實,然後銀光閃動下,巨牛龐大的身軀輕輕浮起,往祭壇處慢慢移去。
  此刻,原本昏迷不醒的青牛卻蘇醒了過來,一見此景,頓時心知不妙的渾身顫抖,想要掙扎而起,但是身上早被下了數種極其厲害的禁制,外加那上百道銀鏈困束,又怎能動彈分毫,只能驚怒之極的目睹自己被懸浮移至了祭壇之上。它張口想要大吼什麼,但在是口中卻無聲無息,任何嘶鳴之音都無法傳出。
  銀袍女子腰肢一扭,驀然轉身面對祭壇,銀袖一甩,一團拳頭大青光從中飛射而出,一個盤旋後停留在了青牛龐大身軀之上,竟是一隻被淡青色火焰包裹的迷你小鼎,滴溜溜轉動不停,顯得神秘莫測。
  此女兩手掐訣,悅耳的咒語聲從檀口中緩緩吐出,青焰高漲,小鼎漸漸開始變大,化為一隻丈許高的古鼎。
  若是韓立在此,見到此幕,恐怕立刻會驚得目瞪口呆。除了鼎上附帶的火焰外,此古鼎竟然看起來和虛天鼎有八九分相似,同樣的造型,同樣的花鳥蟲獸等圖案,實在不可思議之極!


第八百九十六章 聖獸鑄身
  天瀾聖女口中咒語聲漸急,忽然伸出一根玉指沖此鼎一點,鼎蓋化為一道青光騰空而起。隨後靈光刺眼奪目,一片亮晶晶青沙從鼎中飛射而出,幻化為了點點星光,罩住了祭壇上空,讓人凝望之後,不覺陷入如夢如幻之中。
  銀袍女子見此,咒語聲一頓,沖祭壇上綁縛妖獸的細鏈一點指,靈光一閃,銀鏈還原為了細絲,往妖獸身體中一勒,如同上百把刀刃同時切割而下,青風牛竟活生生被分解成了上百分,血腥之氣瞬間充斥了整個廣場。
  就在這時,青沙如同銀河落下,往祭壇上密密麻麻的一落。頓時妖獸屍體上覆蓋了一層青光,所有沙礫忽暗忽明,仿佛在吸食的血肉一般。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一團碧綠光團,從妖獸屍體中出其不意的飛遁逃出,直往空中激射而去,正是青風牛的苦修多年的元神。但無數青芒從祭壇上激射而起,如同強弓硬弩一般,眨眼間將光團從空中擊落,然後青沙一湧而上,就將妖獸元神淹沒在了其下。
  偌大的妖獸血肉,僅僅一頓飯功夫後就底化為了烏有,連一根殘骨都沒有剩下。而吸食了血肉的青沙,每一粒都隱隱泛出了血色。
  見到這一幕,銀袍女子面色不驚,又沖那只白色巨蟒一揮手,銀絲化鏈的同樣將此獸捆縛個結實,無聲無息的移到了祭壇之上……
  經過一般無二的血祭後,青沙在一連吸食了兩隻七級妖獸的精魂血肉,徹底化為一團血雲,懸浮在祭壇上空一動不動。
  銀袍女子此刻又用法訣一催巨鼎,一陣嗡鳴後,此鼎緩緩落在了祭壇之上。
  “開始召喚聖獸,兩位助我一臂之力吧。”銀袍女子扭對身邊的青年美婦,帶著一分恭謹說道。“這個自然,我等會盡全力的。”那名清秀青年微然一笑,從容地說道。
  紫發衣美婦也抿嘴一笑。
  銀袍女子點點頭,兩手一抬,十指連彈,一道接一道法訣連串向四周法陣中飛射而去。瞬間各處同時亮起了靈光,法陣運轉起來。
  祭壇上巨鼎在和下方法陣在呼應一般,同樣一暗一明的閃動著青色靈光,鼎上所帶的火焰,此刻卻顯得有些微弱起來。
  女子走上半步,微揚玉頸,口中響起了晦澀的咒語聲。這一次,一側的兩名大仙師,同時伸出一隻手掌搭在了此女香肩之上,精純的靈力,緩緩注入此女體中。
  此女渾身銀光閃動,額上頭上,一個牛蛟身的古怪圖案慢慢浮現。兩手一合再一分,兩道精純靈力所化光柱從手心處噴出,擊在了鼎上。
  此鼎滴溜溜的旋轉不停,將這些白光盡吸其內,接著,突然從中噴出一片青色光霞,刹那間彙聚成一顆頭顱大小的光球,不斷往中間擠壓凝聚,刺目之極。
  銀袍女子見此情形,臉色凝重起來,手中噴出的光柱開始忽細忽粗起來,似乎在操縱這鼎中的霞光。
  身旁的清秀青年和紫發衣美婦,同樣不敢怠慢,灌注在天瀾聖女身上的靈力,一刻不敢停下。
  時間一點點過去,光球越奪目耀眼,並開始出了刺鳴之聲。此時,法陣四周也共鳴的射出五色靈光,不停的飛入光球之中。
  銀袍女子目中神色更加謹慎,咒語卻越來越低起來。
  一頓飯的功夫後,“轟隆隆”的一聲巨響,光球一縮一漲間爆裂開來,一輪青色驕陽瞬間升起,但又一閃即逝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雞蛋大小的青濛濛光洞浮現在了原處,但此孔洞也只出現了片刻,就潰散消失了。
  而就在這片刻功夫,一道赤芒就從中激射而出,一頭紮進了空中的那一片血雲之中。
  懸浮的血沙如同見到磁石一般,馬上一撲而上,將赤芒死死包裹在其中,一個直徑尺許大的血繭立刻成形,並可清楚的看到血繭內部有東西在蠕動。
  四周的那些突兀人仙師,此時個個看得目瞪口呆,而銀袍女子卻默不做聲的一點巨鼎,大片青絲席捲而出,一下將血繭從空中拉入了其內,接著一道光虹天外飛來,將巨鼎蓋的嚴嚴實實。
  青色火焰高漲兩三丈,將巨鼎淹沒在了其中。祭壇下的法陣,靈光閃爍下也開始聚集起驚人靈氣,往青焰中緩緩注入。
  天瀾聖女這時,才真正大松了一口氣。

  “儀式還比較順利,但是否真能將聖獸分身留下,還要等一個月才見分曉。但毫無疑問,即使聖獸分身還無法久待人界,但這次滯留七八日時間對沒有問題的。這些時間足以借助聖獸神通,找出那名外族人。下面大家可用回去休息了,一等聖獸重鑄靈身完畢,我和兩位大仙師就會親自帶隊,去捉拿那位外族人。”銀袍女子明眸略一轉動後,對在場眾人清冷的說道。
  廣場中的突兀人仙師,自然沒有其他意見,當即紛紛躬身離去。不過,有些心中好奇的,還是不進多瞅了巨鼎兩眼。
  不久之後,整個禁地就只剩仙此女和兩名大仙師了。
  “徐道友,孫仙師!還要麻煩二位護法兩日了,以防聖獸在鼎中重鑄靈體時有意外生。”天瀾聖女扭對美婦二人緩緩說道。
  “這個自然,我二人也不想十餘年心血,最後功敗垂成。”美婦不加思索的一口答應下來。
  清秀青年則沒有說什麼,但也點了點頭。
  銀袍女子這才心中一松,而這時,鼎中隱隱傳來了一陣雷鳴般的低吼聲,銀袍女子神色一凝,隨即和這二人互望了一眼後,當即肅然的在祭壇四周盤膝坐下。
  ……
  兩日後,這座天瀾分殿響起了一聲接一聲的悠揚鐘聲。附近許多還未離去的各部落和低階修仙者,全都詫異的齊向聖殿望去。
  結果只見從聖殿后方,有十幾餘道遁光破空射出,化為一串絢麗驚虹,向南面天空揚長飛去。雖然遁光速度太快,無法辨認出到底是何人在其中,但如此驚人遁光自然不可能是低階仙師了,引起了不少人一陣的驚歎。
  而這些遁光,沒有任何停留之意,一路向南飛馳。
  ……
  三日後,天瀾草原第一大河,天水河南端的一截水面上,一道青虹飛射而來,圍著河面兜了一大圈後,竟現出一隻牛蛟身的赤紅妖獸。
  此妖獸不斷太大,只有三四丈而已,但是通體卻罩在一層青濛濛霞光之中模樣,有些模糊不清,而妖獸牛之上,天瀾聖女衣衫飄飄的站在那裡,眼波流動的打量這此處水面。
  片刻後,天空陸續亮光閃動,眾遁光飛射而來,為的正是兩名大仙師。
  “林道友,聖獸找到那人了?”開口的正是紫發美婦。
  “應該不會錯的,那人既然隨身帶著如此多的噬金蟲,即使放在了靈獸袋中,也瞞不過聖獸靈覺,應該在面不遠處的。這人也真夠狡詐的,竟然潛入河下遁走,我說如此多人為何都無法現其蹤跡。我們過去吧。”銀袍女子胸有成竹的說道。
  “好,我倒也想看看此人是否真是陰羅宗長老。中了呼兄的大五行擒仙手,還能這般安然無事,徐某也想會會其神通。”清秀青年冷冷的說道。
  “聽說這人外表不太大,很年輕的樣子,本夫人也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厲害角色。”紫發美婦悠然的說道。
  “既然兩位道友都如此心急,那我們走吧。”銀袍女子輕笑一聲,額上銀紋浮現,用某種上古語言,和身下的牛蛟身怪獸恭聲交談了幾句。然後那怪獸鼻中哼了一聲,就化為一團青光,自顧自的激射而去。
  其餘修士見此,急忙跟上。
  這一次沿著河面僅僅飛出了四五百里地,前方出現一段狹窄許多的河道。接著從遙遠之極的地方,隱隱一道血影從水下沖出,隨後遠處血芒連閃,那個人驟然在原地消失不見。
  “不好,那外族人竟然察覺到什麼,先施展秘術跑了,現在出現在數百里之外的地方。這人神識好強大,恐怕真有些棘手了。其他道友動作太慢,我們三人先走一步,將對方堵住。否則對方一有了小心,下一次就不好追蹤。”稍等青年和美婦跟上,這位天瀾聖女,果斷異常的說道。
  另外兩人自然沒有什麼意見,當即隨手給落後一些距離的那些人了一道傳音符稍微叮囑了一下,三人就飛快的全力追去。
  雖然在如此遠的地方,誰也無法用神識鎖定外族人,但依仗著聖獸分身的高深莫測神通,三人仍然死死的咬著韓立的尾巴,一路追了下去。
  這一跑一追,就是一日一夜的時間,他三人雖然一連幾次都被韓立用血影遁甩出了千里之遠,但不久後就會再次調整方向,重新追了上來。
  而被迫一連使用了三次解封之法的韓立,現還無法甩開這三人時,心驀然沉了下去。


第八百九十七章 誘敵
  “前輩,這些突兀人數次被晚輩甩開了千里之外,但每次都能追蹤上來,難道世間真有什麼強化神識功法比大衍訣還要厲害,竟然可以探測千里之外嗎?”韓立臉上蒼白無血的問道。
  此刻他正處於解封之中,化為一道青虹,正在空中風馳電掣。一連三次解封,並同時使用血影遁數次次,這讓韓立身體岌岌可危。
  若不是用數種高階秘術強行壓制下功法反噬,並不惜連服十餘滴萬年靈乳,來彌補精血的部分虧損,恐怕早無法堅持下去了。就是這樣,等其收功後解除封印後,沒有兩三年功夫法力是無法回復到巔峰了。當然這還是他丹藥眾多的情況,換了其他修士,就此被打落一層境界都是大有可能的。
  在這種糟糕情形下,他還被元嬰後期修仙者追殺,其中的危機可想而知了。而在無法弄明白對方準確跟蹤的原因之前,血影遁也不能輕易動用了,否則人未甩掉,自就先被毀了大半。
  “哼!老夫雖然對大衍訣強化神識上信心十足,但也絕不敢誇口整個修仙界第一。比老夫資質好的修士,從古至今就算不多,但也不不會太少的,有比此法訣更厲害的功法,有何奇的!不過,這次你被緊追不放,不是真有人在千里之外就用神識鎖定你了,而是你被非人的東西盯上了。”大衍神君冷哼一聲,客氣的說道。
  “非人的東西,你說的是那只妖獸?”韓立一經點醒,有些醒悟過來。
  “不錯,你不覺的後面的那只妖獸模樣很熟悉嗎?簡直和突兀凡人口中描述的天瀾聖獸一般無二。多半就是聖殿的那些老傢伙,實在抹不開被你擊殺如此多上階仙師的顏面,特意從上界召喚下來的東西。像這種並非人界的存在能有神通鎖定你,並非稀奇之事。”大衍神君提點的講道。
  “天瀾聖獸?我當然注意到了此獸,只是這東西身上的法力波動並不強,只有七級左右的水準而已,和慕蘭人的聖禽差的也太多了,它能有這種神通?”韓眉頭一皺,有些懷疑的樣子。
  “嘿嘿,你們和慕蘭人的那場大戰,我也聽你說過了,慕蘭人召喚的聖禽,顯然是一種類似投影的召喚,是將上界靈禽的部分力量借助寶物之力,憑空在此界化形而出罷了,本身就是個幻影而已。而現在跟在後面的那只妖獸,我感應了一下,的確確是實體不假。若是如此的話,很可能是天瀾獸使用了和古魔魔化借體類似的神通,借助其他妖獸或者媒介,讓自己分神降臨此界了。不要小看這種手段,說起來,這種召喚才是真正的分身降臨,神通境界都非同小可,只要給它足夠的時間,不久就會成為這一界最可怕的存在。據我所知,類似這般降臨的存在,這一界早就有了數起了,只不過,這些存在似乎都在懼怕什麼,平時低調得很,修仙界的普通修士很難找到它們。”大衍神君聲音凝重了起來。
  “我們人界還有這種鬼東西?不過,晚輩可沒時間細討論此事,不管那是妖獸還是聖獸,前輩可有辦法助我擺脫它的追蹤?否則解封時間一到,那可真麻煩大了。”韓立神識向後再一次遠遠掃過,後面的三人一獸又出現在了感應範圍內,不禁有些焦慮起來。
  “上界的異獸靈禽數不勝數,誰知道這種東西是用何種神通找到你的。你的斂氣收息之術,在我看來已很完善了,看來除非滅殺了此獸,沒有其它好辦法。不過,我倒以臨時教授你一種簡單的假死之法,讓你身體徹底消除生氣,但能否管用我沒有多大把握,畢竟那妖獸也許並非靠氣息追蹤你的。”衍神君給了韓立一個冰涼的回答。
  韓立沉默了下來,目中寒光閃動半晌後,突然狠狠開口道:“好,那就殺了此獸。”
  “你想先殺天瀾聖獸,恐怕沒有機會吧。這東西可同時有兩位突兀人大仙師陪著的。最後那位蒙面女子有元嬰中期修為,應該是天瀾聖女,神通也小不到哪裡去的。”大衍君有些驚訝起來。
  “不花費些代價,自然沒有機會了。但我若拼著第二元嬰不要了,也並非沒有機會的。”韓立聲音冰寒極,陰森的說道。
  “主人,你打算如何做,小婢也來幫忙一下吧。”銀月這時也驀然開口了。
  “你的傷勢如何,如果僅以器靈體引敵,能堅持下來嗎?”韓立聞言一怔,但仍舊緩緩的問道。
  “我是主人本命法寶的器靈,就是受傷再重,只要在主人飛劍不毀,我也是不滅之身,主人無須替我多慮,頂多此次後,在主人的法寶中多沉眠一些年月就是了。”銀輕輕一笑的說道。
  “好吧,現在的情形真的不太妙,也就再苦你一次了。”韓立只考慮了片刻,只能歎了口氣的說道。
  隨後,韓立先從大衍神君那裡問來了假死法訣後,心中略一參悟,真的沒有任何問題,這才伸手一摸自己的天靈蓋。
  黑光閃動,第二元嬰浮現在了頭頂之上,一張口,吐出了那面鬼羅幡來。它收手持此幡搖晃不已,縱身往空中一跳,眨眼間烏運彙聚,風起雲湧,百余丈黑雲鋪天蓋地,魔氣萬千。
  “這東西你也拿著,要是那位天聖女帶著聖獸去追你的話,你就用此劍滅殺了它。”韓立森然說道,一揚手,一把血色小劍飛射入了魔雲中不見了蹤影,正是那把血魔劍。
  接著魔運發出一聲刺耳的尖鳴,滾滾的向一側飛遁而去,聲勢實在驚人之極。
  韓立看著遠去的魔雲,臉色陰沉之極,手掌一翻,一個小瓶出現在了手中,往口中一倒,一滴靈氣盎然的乳液滴入了口中。
  隨後他周身靈光大盛,青虹以比先前遁光還快一分的速度,破空遠去。
  ……
  “這怎麼回事?我沒有看錯吧,那人元嬰竟然單獨出竅遁走了!”後面追趕的人用神識同樣感應到了這一幕,不禁驚疑起來,紫發美婦更是娥眉一挑,直接詫異起來。
  “不對,要是普通的元嬰出竅,其軀體應當無法行動才對,但現在那人仍然方向不變的逃遁著,難道此人修煉了類似三屍元神術的神通?”清秀青年搖搖頭,面色凝重的道。
  “若是使用化身之法而逃的話,根本無法瞞過我等感應的,只要盯住元嬰所在,無法混淆我等的耳目。但現在是一個完整元嬰飛走,也並非桂道友修煉的六魂分元訣這樣的元嬰分裂之術。這倒有些怪異了,難道真是傳說中的第二元嬰?”紫發美婦露出沉吟之色。
  銀袍女子同樣也秀眉緊鎖,心中暗驚。
  “聖獸能否感應到其中的蹊蹺?”青年一轉首,沖天瀾聖女說道。
  “不行,聖獸只是一縷分神降世,想徹底開啟靈智還需要上百年修煉才可,現在修為更是只有七級獸的水準,無法施展過多神通的。”銀袍女子歎了口氣的說道。
  “這倒有些麻煩了。這樣吧,既然無法分辨元嬰真假,也不可能讓這元嬰就此溜走,不如我獨自前去此元嬰,孫仙師繼續陪同聖獸和孫道友去追原來那人。以我的神通,是對付區區一個元嬰不會花費太多時間的。”清秀青年想了想後,議的說道。
  “也只有此法較穩妥點了。由我陪著聖女決不會有事的,徐兄快去快回。但那元嬰說不定是對方的主元嬰,先別下死手,找出噬金蟲的培育之法再說。”發美婦笑吟吟的說道。
  “這個自然,我心中有數的。”
  而銀袍女子想了想,也覺的沒有問題,同樣點頭同意了下來。
  當即徐姓青年和這二人分手,化為一道十餘丈長碧虹,追向了韓立的第二元嬰,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而天瀾聖女和美婦則方向不變,仍然追著韓立不放的跟了下去。
  一前一後,韓立兩撥人之間,轉眼又追出了上百里,並漸漸拉近了和韓立的距離。
  “只有五六十裡遠了,也差不多了,銀月,你也動身吧。”韓立心中略一估算後,袖袍一抖之下,一頭銀色小狼從袖中飛射而出,身形一滾後,竟然變化成了另一個韓立出來。
  韓立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但時間緊迫也沒多說什麼,一揚手,一隻靈獸袋和一枚拇指大青珠扔給了對方。
  “你是器靈之體,沒有肉軀,別的法寶也不好驅使,就帶著這袋噬金蟲和這枚雷珠吧。同樣若是那妖獸你的話,你不用考慮其他人,只要滅殺此獸或者暫時重創它就可以了。”韓立仔細的叮囑著道。
  “主人放心,若是天瀾聖獸追我,我一定不會讓它輕易逃脫的。”對面的“韓立”口中發出銀月的聲音,然後將兩物收好後,化為一道銀光斜著破空飛去。

第八百九十八章 錦帕銀蠶
  韓立望了下遠去的身影,感覺變幻成自己模樣的銀月,氣息也變得和自己一般無二起來,不禁輕歎了口氣,看來此女的幻術似乎又大進一步了。
  “前輩覺得,銀月的幻術造詣能瞞過後面兩人的耳目嗎?反正在下不是近在咫尺確認的話,十有八九無法看穿的。”韓立忽然間問道。
  “你的這位器靈來歷不同一般啊!豈止是你,她的幻術變幻,連老夫都有些看不透的感覺,頗有些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樣子。憑後面兩個小輩,沒有那聖獸作怪的話,短時間內肯定沒辦法分辨其中真偽的。”大衍神君給了韓立一個模糊兩可的答案。
  韓立一陣無語,這句話可沒有讓他安心分毫。方向一變,他朝銀月相反方向急遁而走。
  韓立自然不知道,他讓銀月攜帶部分噬金蟲而走,巧合之極的用對了手段。
  見到前方之人突然以一化二的分頭遁走,數十裡外的紫發美婦和銀袍女子不禁面面相覷的互望了一眼,停下了遁光。
  “這是什麼,化身之術嗎?連氣息和靈氣強弱,都一般無二,這小子的手段,還真的不少。”紫發美婦一拂額前秀髮,嘖嘖稱奇起來。
  “隔著太遠,無法用神識辨認其中的真偽,我讓聖獸查看一下吧。”天瀾聖女也大感頭痛的說道。
  隨後,此女用古語和身下天瀾獸低低說了兩句,頓時身下的天瀾獸,青色靈光閃爍不定,一對牛角漸漸變得透明剔透起來,仿佛水晶一般奪目。但是過了片刻後,數聲嘶鳴傳來,神識中得到了答案的銀袍女子,神色微變起來。
  “真有麻煩了,對方可能知道,我們按噬金蟲氣息追蹤的,竟然兩個人身上都有噬金蟲存在。這人肯定將靈蟲分成了兩部分,聖獸也無法區分不同了。”
  “就是說,這兩人一個也不能漏掉了。”紫發美婦娥眉一挑的說道。
  “沒關係,我們一人追一個。現在離他如此之近了,這種分化我們的小手段,下面再用也沒有什麼用了。既然對方存心打著分化我們力量的主意,我們不好好領教一下,也太對不起對方的苦心了。”銀袍女子忽然間間冷笑的說道。
  “這麼說也對。不過,聽說這人修為只有元嬰中期,神通卻並不比我們元嬰後期弱哪裡去,但對方有傷在身,你就是碰到真身,料想也無礙的。我追另一名,只要對方不再用那鬼遁術,料想片刻之間,就會和你匯合的。”紫發美婦還有些擔心,叮囑了幾句。
  “孫仙師儘管放心。那種血色遁術雖然詭異,但顯然使用代價不小,否則對方只要接連使出此遁術,早就把我們甩的無影無蹤了,哪還會和我們拖延至今,估計對方也到了山窮水盡了。況且我還有聖鼎護身,絕沒有問題的。”銀袍女子嫣然一笑後,傲然的說道。
  “這般說倒也不錯,那我先走一步了。”美婦報以一聲輕笑後,人就化為一道紫光,追向了一名“韓立”。
  而天瀾聖女,看了看另一名韓立,目中寒光一閃,同樣驅動聖獸追了過去。
  “他們果然分開了。韓小子,你的分化之策還挺有效的。看來那只聖獸真的只是分神降臨此界,現在還不足畏懼。但你若不能在極短時間內擊殺那只天瀾獸,等解封時間一到,再加上那二位大仙師回返,那可真是走投無路了。而且,那名天瀾聖女恐怕並不好惹。”大衍神君難得用關心的語氣說道。
  “我心裡有數的。我又不是想擊殺此女,只想滅殺那只聖獸而已,不會花費太多時間的。”韓立一邊用神識監視著身後追來的銀袍女子,一邊口中沉聲的回道。
  “哦!那老夫拭目以待了。”大衍神君的聲音又變的淡然起來。
  韓立沒有再說什麼,心裡暗暗估算著時機差不多時,遁光一個盤旋後,猛然回過身來,一拍腰間靈獸袋。頓時剩餘的數千金色噬金蟲,從袋口中蜂擁而出,嗡鳴的著化為一朵金雲盤旋升空。
  與此同時,數十口金燦燦飛劍,也從袖袍中激射而出,在法訣一催之下,化為上百道驚人劍光,圍繞他身前盤旋不定。
  “合!”兩手掐訣後,一聲輕叱生髮出,眾劍光一陣微顫的沖天而起,空中金芒奪目,轉眼間一隻六七丈長巨劍赫然成形。
  韓立又一張口,一團拳頭大紫焰朝上噴出,迎風化為一隻尺許長火鳥,一頭紮到了巨劍上。
  “噗”的一聲輕響,紫色火鳥爆裂開來,巨劍瞬間被一層紫焰包囊在了其中,接著無數拇指粗細的電弧,在雷鳴聲中浮現在了紫焰之中,聲勢驚人之極!
  韓立見此情形,卻眉頭一皺,略想下後,突然一團青氣從口中噴出,擊在了劍上,頓時巨劍表面金弧亂彈,但雷聲卻刹那間銷聲匿跡。
  韓立這才滿意的一點頭,神識一催之下,金劍往高空中破空射去,轉眼間就遁入了一朵烏雲中,無聲無息起來。
  這時,那天邊經隱有光點閃動,那位天瀾聖女已經追了上來。
  韓立瞳孔微縮屍下,一抖袍袖,一套青色飛劍魚遊飛出,另一隻袍袖則飛出一面藍色小盾,擋在了身前。
  同時兩隻手掌翻轉間,一隻握住了那面從墜魔穀中得到後,就從未動用過的紫色古鏡,另一隻手則捏住了還有餘有一次的降靈符。以他現在的解封後修為再使用此符的話,修為應該比前兩次時增長的多才對。心中思量著,他靜靜的停在原地,靜等對方的到來。
  別看那牛首蛟首的聖獸別看修為不高,但遁速還真是非同一般的快。從剛開始顯出蹤跡,到飛至了韓立前百餘丈處停下來,幾乎只是輕呼吸幾下的時間。
  韓立冷冷打量了對方一眼,目光閃動幾下。這天瀾聖獸看起來,除了模樣古怪些外,實在無法看出有多厲害,並且那只碩大的牛首還隱隱給人一種呆呆的模樣。
  與此獸比,站在其上的天瀾聖女惹眼之極,無論其過人的絕世風姿,還是一身不可小瞧的高深修為,都讓韓立不敢大意分毫。
  此女現形而出後同樣掃了一眼韓立,對韓立的年輕模樣露出一絲驚訝,但馬上目光就被空中的巨大蟲雲所吸引,明眸中現出驚喜交加的神色。
  “你……”銀袍女子猶豫一下,就開口想問些什麼的樣子。
  但韓立生怕對方發覺了暗藏空中的巨劍,並且身上解封時間也有限,怎會和此女多囉嗦什麼。當即二話不說的沖蟲雲一點指,蟲雲“嗡”的一聲,直接飛向了對面。同時身前盤旋飛舞的青色飛劍,也馬上化為片片劍影,向此女席捲而去。
  “你找死!”韓立一點沒有憐香惜玉的舉動,自然讓天瀾聖女心中大怒,口中一聲嬌叱後,玉手一抬,一隻碧綠手鐲從手腕上激射飛出,瞬間狂漲變大,化為一胳膊粗細的巨環迎向了劍影。
  而此女另一隻手同樣一把摘下腰間靈獸袋,反手祭到了空中。袋口金光閃動,一連飛出十余朵巨大金花,正是十餘隻成熟體的金色巨蟲,激射向了蟲雲。
  此女沒有注意的是,在高空中,一朵烏雲悄然的向其頭頂處漂浮而來,越來越近。
  那只玉環顯然是一件威力不小的古寶,青色劍影方一和其接觸,就被圓環一陣急轉後,被全入了其內。韓立頓感飛劍大有輾轉不靈之勢,心中為之一凜。
  至於那十餘隻成熟體金蟲一沖進韓立的蟲雲中,一番撕咬後,也同樣大處在了上風。
  韓立看的清楚,他的飛蟲雖然數量眾多,但是根本無法咬動這些巨蟲身體分毫,反一口一個的,被這些巨蟲吞噬的不亦樂乎。
  臉色一沉,韓立二話不說的猛然將手中降靈符往身上一拍,頓時一條血色蛟影幻化而出,接著附身其上,周身血光閃爍,浮現出了一塊塊血色鱗片,頭上鑽出了蛟角,變成了半蛟半人之軀。一股驚人氣勢,隨之從韓立身上躥出。
  “咦!這是什麼功法!”銀袍女子遠遠目睹此目,心中一陣詫異。
  但卻絲毫不懼,一張口,一件手帕般的法寶從口中激射而出,滴溜溜的在身前一陣盤旋後,一下漲至了數丈般巨大,並直直的豎立而起。只見巨帕上面,竟繡著一條銀色巨蠶的圖像。
  見到此畫像韓立一怔,正在思量此寶有何神通時,巨帕上的銀蠶畫像靈光大放,突然活過來般的一張口,一蓬銀光激射而出,隨之迎風變長的化為纖細銀絲,根根發出嗤嗤之聲,激射向韓立這邊而來。
  兩人之間的百餘丈廣空間,瞬間全都被這種銀絲充斥的密密麻麻,好不驚人。
  韓立嚇了一大跳,不禁多想的一點指身前藍光盾,此盾立刻化為高大光幕,將其護的嚴嚴實實。同時再張口一噴,一團紫焰飛出了光幕爆裂了開來。
  詭異的紫色寒氣光瞬間遍佈身前數丈之處,“茲啦”一聲脆響,高約十丈的一面紫色冰牆,晶瑩豔麗的屹立在了身前。


第八百九十九章 雙鼎
  “劈啪”之聲大響,銀絲紮在了冰牆之上,上面頓時浮現了蜂巢般的細孔,密密麻麻。一時間冰牆被射的千瘡百孔,眼看就將被摧毀的樣子。
  韓立見此,卻默不做聲的一揚手,一道法訣打向了前方。
  冰壁上紫光流轉不停,放出了驚人的寒氣,不但受損的地方馬上恢復如初,而且拿些原本正肆虐的銀絲,凝結了一層厚厚的紫冰在其上,刹那間被凍結的無法動彈分毫了。
  不僅如此,寒氣還眨眼間化為了紫色冰焰,順著銀絲飛快往那件錦帕狀法寶蔓延而去,如同無數條纖細紫蛇惡狠狠撲去一般。
  銀袍女子臉色一變:“這是什麼功法,竟如此厲害?”
  此女心中有些驚訝,但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兩手一掐訣,玉指優雅的一點身前懸浮的錦帕,上面的銀蠶畫像再一張口,一股炙白色火焰噴射而出,順著口中銀絲,同樣化為無數火蛇直接迎向了紫焰。
  冰火兩種火焰在銀絲中間撞擊到了一起,方一接觸,紫白兩種顏色交織在了一起,但是片刻後紫焰明顯大占上風,將白焰逼得節節後退。
  銀袍女子見此,眉頭不由的微皺,口中用古語低語了幾句,頓時身下的天瀾聖獸一聲低吼,青濛濛火焰從口中噴出,加入白焰之中。青白火焰糅合彙聚,竟一時抵擋住了冰焰的攻擊。
  銀袍女子接著玉手一抬,一個八角形的鐵牌出現在了手指間,往天空一拋,鐵牌驀然間化為一塊巨大八卦圖,憑空生出赤紅色烈焰熾焰,往韓立這邊砸來。
  韓立嘴角微一抽蓄,臉上毫無表情,但背後霹靂聲一起,一對銀翅浮現而出。眼見那八卦圖落下時,身形微微一晃,驟然間在銀色電弧閃動下,從原地消失不見,八卦圖自然落到了空處。
  下一刻,韓立出現在了三十餘丈外的地方,背後雙翅再一扇動下,人又驀然消失不見了。
  “雷遁術!”天瀾聖女看見韓立向自己逼近,喃喃低語一聲,美目中閃過一絲凝重之色,兩手捏出一個古怪的法訣。足下天瀾獸再一張口,噴出的卻是白茫茫的霧氣,將一人一獸迅速掩沒在了其中,原地瞬間化為了數十丈光的大片霧海。
  在一聲雷鳴後,韓立出現在了霧海的邊緣處,臉上露出了意外之色。
  這白霧有些古怪,他的神識竟無法侵入其中,一時間無法鎖定對方的蹤影。不過,他可沒時間和這二人捉什麼迷藏。
  韓立臉色一寒,一揮手,一面紫色古鏡浮現在了胸前,兩手將此鏡一舉,全身靈力往鏡中注入,隨後靈光閃動,一道紫濛濛光柱從鏡面中噴湧而出,一閃即逝的射入了霧氣中。
  紫光所過之處,白霧翻滾,片刻功夫,大半霧氣就被擊散的七零八落,眼看對方就無處藏身了。但在這時,霧氣中一股青焰噴出,一下抵擋住了紫色光柱。
  韓立忙凝望過去,才隱約看見竟是那只天瀾獸獨自躲在霧氣深處,大股往外噴吐著青色妖火,而其上面的銀袍女子竟然蹤影全無。
  這個現讓韓立又驚又喜,原本他還想入如何才能分開此女和聖獸,如今對方竟然主動捨棄此獸,這真是千載難逢的良機。雖然不知道這位天瀾聖女藏在何處,準備施展什麼手段,但這種機會韓立自然絕不會放過的。
  想到這裡,韓立絲毫猶豫都沒有,神念一催之下,早就藏在高空雲中的巨劍,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鳴,一道驚電閃過,分開雲霧急斬而下,速度之快,眨眼間就到了天瀾獸頭頂。
  劍上紫焰金弧,轟隆隆的響個不停,天瀾獸連躲閃的動作都沒有來及作出,就從到尾的被一劍劈成了兩半。
  韓立先是一喜,但接著面色大變。天瀾獸的屍體竟化為了股股白霧,不見了蹤影。此獸竟是是用幻化之術變幻的一個虛影,而一時情急之下,他顧不上分辨,竟還真的上了大當。
  “不好!”韓立暗叫一聲,顧不得再在霧氣中尋找天瀾獸真身,就要抽身向後射去,但突然大片青濛濛光芒從頭頂照射而下,身影立刻一凝,動作變得呆滯遲緩起來,同時空中傳來悅耳的咒語聲。
  他一驚的急忙抬看去,只見在一團銀光中,銀袍女子浮現在數十丈的高空處,額上浮現出古怪銀紋,口中念念有詞,正將一隻眼熟之極的小鼎倒在祭空中,而從此鼎內噴出大片的青光,將方圓三十丈的範圍都籠罩在此寶之下。
  “虛天鼎!”韓立一聲驚呼的脫口叫道,臉色“刷”的一下蒼白無比,一眼就認出了小鼎來。
  他驚駭的急忙內視體內一看,自己的“虛天鼎”正好好的呆在體內。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世上竟有兩個虛天鼎?

  韓立驚疑的尚未明白其中的奧妙,頭頂上的小鼎就在靈光閃動下,狂漲巨大起來,轉眼間化為了直徑三四丈的巨鼎。同時此鼎被銀袍女子法訣一催,鼎口開始刺目耀眼,連綿不絕的青沙,亮晶晶的從鼎中飛卷而出,化為大團沙雲,迎頭向韓立罩下。
  韓立見此,想也不想的背後銀翅一動,就要立刻化為電弧遁出青光籠罩範圍。
  但就在這時,從白霧中傳來陣陣的滾雷般低吼,聲音不大,但一股無形波動瞬間從韓立身上掃過,背後銀翅上銀光閃動幾下後,電弧竟無聲無息的滅掉了,雷遁術一時間失去了效用。
  這是什麼神通?韓立驚駭的朝霧氣中匆忙瞅了一眼。只見瀾獸的影子若隱若現的浮現在霧氣邊緣處,就是不知是真是假了!
  而這時沙雲落已到了洞頂十餘丈出,韓立無奈之下,只能一點擋在身前的藍光盾,此盾化為一大片藍色光幕,迎頭兜向了空中。
  沙雲與藍光方一接觸,青沙靈光大放,前端的沙粒同時狂漲巨大起來,磨盤般大小的巨大沙粒源源不斷的直墜而下,狠狠砸在了光幕之上。
  轟隆隆的巨響接連不斷,藍光盾雖然神妙,但怎能接得住如此多巨力的撞擊,眨眼間光幕一陣亂晃,藍光黯淡無比。不僅如此,部分沙雲突然一分為二的化為兩條沙蛟,靈活異常的繞過光幕,從兩側向韓立撲來。
  韓立不及多想的一張嘴,一口小鼎噴出了口中,手指往鼎上一彈,一層藍色冰焰在小鼎表面浮現而出。正是他修煉過了第一層通寶決的虛天鼎!
  雖然只能借助此鼎極小部分的威能,但現在到了這種地步,韓立自然也顧不得其它了。伸手往鼎蓋上一拂,一片藍霞從鼎上飛卷而出,瞬間將他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
  而韓立兩手再左右一分,對準兩隻沙蛟十指連彈,十餘道青色劍氣縱橫交叉,狠狠擊在了沙蛟之上。“噗噗”之聲接連響起,沙蛟頭部只被射出了十餘個拇指粗細的孔洞,毫無效果。
  韓立心中一緊,身形一動的想避開此擊,但是身上沉重如山,動作遲緩無比,根本無法快速行動。
  結果兩隻沙蛟一下撲到了身前,“砰”“砰”兩聲悶哼後,重新化為了沙雲,將韓立帶霞光都包裹在了其中,化為一隻巨大沙繭,風雨不透。
  空中的銀袍女子見到韓立拿出一個和其手中聖鼎模樣相似的小鼎時,先是吃了一驚,但隨後見韓立輕易被靈沙困住,紗巾下的絕色玉容又露出一絲輕笑。
  聖鼎中靈沙威力有多大,她可一清二楚,只要被此沙困住,就是幾位大仙師都無法一時半刻脫身,現在對方的生死可就在她一念之間了。
  “轟”一聲巨響後,藍光盾所化光幕也被擊碎潰散開來,其餘沙雲同樣墜下,罩在了韓立身上,沙繭立刻又大一圈。
  這一下,此女更是心中大安,身形一動,腳踩巨鼎的輕飄飄墜下,但只落下十余丈,下方就異變突起。
  原本應該凝結如鐵的沙繭,突然間有無數道藍芒從表面透出,接著未在此女催動法訣之下,沙礫就呼哧一下的自行滾落崩潰,重新化為了鬆散狀態的沙雲,輕輕的漂浮在空中不動。而在沙雲的中心處,一團藍霞奪目閃爍,韓立手托小鼎的站在其中,抬凝望向此女。
  銀袍女子的身形戛然而止,明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臉色也一下變得難看之極。
  一聲冷哼韓立口中傳出,他單手一拍虛天鼎鼎蓋,一圈圈的波紋狀的藍光清晰之極的浮現在四周,隨之四下的擴散而去。藍紋所過之處,青沙驀然消失不見,仿佛被吞噬掉的一般。
  女子目睹此景,心中大駭,急忙兩手掐訣,就要再次催動這些靈沙攻向韓立,但是它們靜靜的待在原地,絲毫反應都沒有,竟一下和此女失去了神識上的聯繫。
  銀袍女子頓時情急了起來,猛然玉足一點腳下巨鼎,巨鼎滴溜溜的一陣旋轉後,噴出了一股更加耀目的青光,直接向韓立頭頂罩去。


第九百章 驚轉
  韓立兩眼一眯,通寶訣第一層功法運轉流動,將小鼎一舉過頂。
  一聲龍吟之音傳出,鼎蓋一下化為藍芒一飛沖天,接著鼎中五色靈光萬道,天瀾聖女發出的青光如同萬川歸海一般,化為一束的青霞,一閃即逝的被收入了鼎中。
  銀袍女子大吃一驚,韓立也怔了一怔。
  就在這時,天瀾聖女足下巨鼎也發出了怪異的嗡鳴,接著在青光中忽化為了一道青虹,朝下方激射而去。
  銀袍女子花容失色,急忙雙手掐訣的想要召回巨鼎,但是法訣失靈,青光根本不加理會的直接投射入了下方的小鼎中,不見了蹤影。
  天瀾聖女心中驚怒交加,可事情並未結束。
  韓立手中虛天鼎,忽然自行脫手飛出,滴溜溜一轉後,鼎口自行對準了一旁的白霧,隱有霞光閃動。白霧中頓時傳來一聲驚懼獸吼,一道黑影從霧氣中激射而出,往高空遁走,正是那牛首蛟身的天瀾聖獸。
  但是一匹絢麗藍霞從鼎中噴出,以讓人難以置信速度的追上了天瀾獸,瞬間將其席捲包裹在了其內。天瀾獸口中拼命的狂吼,掙扎,但藍霞似乎正好是其剋星,根本毫不效果,反而一個盤旋後,霞光中的此獸體形急劇縮小,被直接帶著飛入了鼎中。鼎蓋一個盤旋後從空中落回,重新蓋上鼎口,將天瀾獸就此關在了鼎中。
  這些異變發生得極快,全都是一眨眼功夫而已。
  銀袍女子玉容“唰”地一下蒼白無比,她實在難以接受,明明自己大占上風的,怎麼一轉眼功夫就跌入了深淵。不但對方破困而出,而且連聖鼎和聖獸分身竟同時被收了去。
  不過,此女也並非一般之人,目中冷光一轉之下,頓時落在了韓立手中的虛天鼎上。
  她很清楚,造這一切巨變的緣由,就在這和聖鼎差不多的東西。而由聖鼎失控來看,此鼎和聖鼎大有淵源才是,否則不會出現這種驚人轉變,此鼎一定要奪下來!
  此女刹那間,心中下了訣心!
  韓立自然驚喜交加,但見此女目中寒光閃動,又怎會不知對方打什麼主意,當即一聲大笑後,背後銀翅輕輕一扇,人就化為一道銀弧,出現在了數十丈外的地方。
  毫不遲疑的沖巨劍招了招收,接著十指幻影般快速晃動,結出了一連串古怪手印,周身青光閃動,一股驚人靈氣從身上冒出。一張口,數團精血噴出後迎風而散,化為絲絲血霧,靈光瞬間變成了青紅的妖異之色。同時裸露出來的雙手、臉孔,開始異常殷紅起來,轉眼間鮮紅似血,嚇人之極。而在血霧中,韓立身影若無的模糊起來。
  “不好!”一見韓立此舉動,銀袍女子當即想起了什麼,心大急的一聲叫叱,兩手齊揚,兩蓬銀光射出,化為了密密麻麻的無數銀絲,鋪天蓋地的向韓立罩來。方圓數十丈的範圍,一時間銀全部光閃閃,好不驚人。
  但韓立一等巨劍飛射而回,身影就在血霧中晃了幾晃,一道血影激射而出,驀然在空中消失不見。下一刻,天邊處仿佛有血光閃動兩下,韓立就此蹤跡全無了。
  天瀾聖女心中一沉,急忙將神識放出,但剛剛找到百里之外的目標,韓立再一次血影遁後,就逃出了其神識的極限了。此女面色鐵青,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起來。
  ……
  與此同時,在千里之外的另一處地方,清秀青年身前盤旋飛舞著九隻嗡嗡作響的碧綠飛輪,望著地面上一望無際的草原,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之色。
  “木遁術嗎?被擊傷到了這種地步,還可以借助草木之力潛藏遁走?那件魔器,威力也不小,剛才拼死的反噬,還真有些棘手。不過,它連奪舍之力也沒有了吧,區區一個元嬰,受傷如此之重,這一會兒工夫,元嬰之體也該消散崩潰了。倒是從剛才開始,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難道其他人出什麼事情了?”青年目光閃動幾下,喃喃低語了幾句,抬首朝反方向瞅了一眼,略躊躇一下後,驀然九輪合一,化為一道碧虹朝回遁去。
  而在某一片不起眼低矮灌木從中,一面烏黑發亮的小幡插在在地上,幡面閃動著黑光,上面一個半尺大孔洞若隱若現,一個寸許大小的黑綠元嬰,昏迷不醒的躺在其中,身上黑氣滾滾,正靜靜吸引著幡中暗藏的精純魔氣,自行療傷著。
  ……
  另一方向上,紫發美婦花了一番手腳,用一件玉制古寶困住了數千噬金蟲,再擋下讓她嚇了一挑的雷珠後,就輕易的一劍洞穿了對面青年的身體。但結果對方身上光芒一閃,忽然化為了一名嫵媚的女子,白光閃動,身體化為了點點光點,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美婦不禁怔在了原地。
  ……
  數個時辰後,清秀青年、紫發美婦還有天瀾聖女,再次聚集到了一起,將各自情形互相講述一番後,全都面面相覷起來了。
  “這麼說,我們這次非但沒有從對方手中得到噬金蟲的培育之法,反而丟掉了聖鼎和聖獸。”青年眉頭一皺,聲音低沉的說道。
  “聖鼎也就算了,族內還另有一隻備用的,還可以召喚聖獸,但是聖獸分身被那人收去了,這個恐怕會招惹上界聖獸的震怒,一定要奪回來才行。”紫發美女同樣臉色不太好看的說道。
  “這一次,是我太大意了,沒想到此人竟然有辦法克制聖鼎,才導致此事發生。那就由我去一趟大晉,將聖獸分身救回吧。而且對方那只小鼎如此古怪,竟能控制我們的聖鼎,這可是一件非同小可事情。我懷疑此物正是聖鼎所仿製的那件通靈之寶正體,否則,無法解釋此事的。”銀袍女子卻顯得鎮定異常,緩緩說道。
  “通靈之寶?不太可能吧。這等寶物根本不是這一界應出現之物,應該全都被上古修士,帶到了上界才對。聖鼎也是我們突兀族某一代有絕世之才的大能仙師,利用秘術溝通聖獸,才從對方口中得到的仿製之法,怎麼可能作為正體的通靈之寶,反遺留在人界。”紫發美婦臉露不信之色。
  “這個可說不定的。既然連古魔都能夠出現在人間,通靈之寶偶爾有數件也留在人界,也並非不可能之事。”清秀青年卻搖搖頭的淡然道。
  一聽“古魔”兩字,紫發美婦和天瀾聖女臉色均都一變。
  “哼!人人都說古魔如可可怕,可惜我們幾人沒有機會和對方交手測試一下。但此魔的遁術真的是神妙之極,竟然根本不和我們照面,就從容的橫穿草原,去了大晉。”紫發美婦有些不太服氣的樣子。
  “那是因為此魔已經身負重傷,再加上一入草原,就被我們幾人恰好碰見了,一路緊追不放,逼得其沒有時間滯留養傷,否則還不知會在草原上惹出多大亂子來呢!”青年歎了口氣,露出了一絲苦笑。
  “不管那人寶物是否真是通靈之寶,他殺了我等這麼多仙師,又收走了聖獸,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的。我身為聖女,聖鼎也是從我中丟失的,我一定要親自將其找回來才行。否則下次召喚聖獸時,我們可不好回應聖獸的質問。”銀袍女子面色陰沉的說道。
  聽了這話,青年和美婦互望了一眼,似乎交流了下看法。
  “既然聖女如此執著此事,去一趟大晉倒也無妨。但是大晉不少門派對我們突兀族仙師有些偏見,聖女最好還是不要暴露了身份。畢竟以那人的神通,在大晉的勢力應該不小才對。可以先去陰羅宗看看,看對方是否真是陰羅宗長老,摸清楚了身份後,再返回草原通知我等幾人即可,我們幾位都可助你一臂之力。”青年點了點頭後,如此的說道。
  “我知道了。那人神通並不在我之下,我不會冒然行動的。”銀袍女子臉帶凝重之色的說道。
  於是,三人當即往回而行,天瀾聖女準備處理完一些事情後,就立刻動身去大晉尋找韓立。
  ……
  大晉遼州,是大晉一百零八州中,面積足可排進前十的大州,但可惜地域大部分處於嚴寒之地,常年積雪籠罩,故而人口稀少,富裕程度在所有州郡中只能排名中下而已。
  而遼州境內的舜江則是次州排名第二的大江,也是少有幾條在汛期不會結冰的江流,故而每年到了此時,無論是販賣貨物的商人,還是另有急事的路人,都會沿江坐船順流之下,這可比什麼騎馬坐車,可省事的多了。而每隔一段水道,此江都會有大晉的官船沿江巡視。
  不過儘管如此,客船如此之多,此江由如此之長,自然有眾多亡命之徒,不惜冒殺頭滅家的風險,而鋌而走險打劫過往船隻。故而有一些大些的船隻,少不了要雇一些手腳利索,懂些武藝的鏢師駐船保護。
  王鐵槍就是這麼一名護船的普通鏢師,從其名字上就可看出,他自然在槍法上頗有些功夫。但是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做護船鏢師的經驗實在太豐富了,從年輕時就開始入這行以來,一干就是二十餘年,從一個虎頭虎腦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江湖老手。
  現如今他穩穩的站在一隻大船的船頭上,單手按著船邊的木欄杆,打量著附近過往的船隻,臉上木無表情。
  這次的隨船而行,對他來說只是非常的普通的一種護送,唯一有些特殊的,就是據說船主人是某一官府要員的家眷,頗有些來歷的樣子。
  一般來說,這樣的半官船性質的船隻,就是那些江匪也不願輕易招惹的,算是較輕鬆的一種護送了。而此行也像預料的那樣,大船走了大半的路程,都一帆風順,毫無波瀾。

  現在他正在思量著,這次船主人也大放的很,給的銀子看樣子足可以給家中妻兒買上幾匹好布,做上幾件好衣衫了。想到這些,王鐵槍腦中不禁浮現出了七八歲大幼子模樣,嘴角不禁微展露出一絲笑容。
  但就在這時,突然大船一側傳來女子的驚訝叫聲:“快來看,這裡有一個好大的冰塊,裡面……裡面好像還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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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一章 船上
  王鐵槍一聽此話,微微一怔,聽聲音好像是船上那名叫黃鶯的小丫鬟叫聲。但舜江在其他時候或許會在江面凝結成冰,但是在汛期卻絕不會有冰塊的,更何況今日的天氣……
  王鐵槍忍不住抬看了下天空,只見火紅太陽正當中午,即使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皮祅,仍然覺得微微熱,有些想出汗的樣子,何況那冰中竟然還有人?即使走江湖這麼多年,如此稀奇的事情他也是頭一次聽說,伸手摸了摸背後背著的兩杆鑌鐵短槍後,鬼使神差般的抬腿向聲音出處走了過去。
  一走到大船的一側,他一眼就看到在那裡聚集了七八名人,有男有女,有丫鬟、男僕、船工,正簇擁成一團,對著河中的某樣東西,指指點點,口中稱奇不已的樣子。
  目光略一斜撇,果然在船側四五丈遠的東,有個白乎乎東西在河面上一漂一浮的,非常的惹眼。凝神細望一下,果然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冰塊,裡面也真有一道人影困在其中的樣子。
  “真奇怪了,難道是以前的什麼人掉到河中,現如今在化冰的從水底漂浮上來了。”王鐵槍不禁露出吃驚之色的喃喃自語道“王兄,出了何事?”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句低啞的話語聲傳來。
  “高兄弟,你也來了。”沒有回頭,王鐵槍就知道背後來的是和他多年的老搭擋,一名修煉了幾年硬功,並且拳腳功夫也小有名氣的的鏢師。
  “哦,冰中還真有人啊。這可是稀罕之事啊。”一名絡腮鬍子的大漢,漫不經心的走到了旁邊,嘖嘖的稱奇道。
  “一個死人,就算再奇怪,也無所謂的。”王鐵槍冷笑一聲,淡漠的說道。
  “這倒也是!死人最起碼不可能來劫船的。”大漢摸了摸粗硬的鬍子,嘿嘿一笑地說道。
  “你們吵嚷什麼呢?不知道夫人剛安息了嗎?”一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走出了船艙,見到這種情形臉色微沉,對那些丫鬟僕人訓斥道。
  這位是周師爺據說是那位官家大員地心腹之人,正是他雇傭的王鐵槍二人,並和那些官眷一齊上船同行的。
  “師爺,河裡……”那名叫黃鶯的小丫頭,有些怯生生地伸出白嫩的手指,指了指河面。
  周師爺見到王鐵槍二人也站在此處,原本就有些奇怪,見小丫頭如此一說,不禁看了一眼過去,結果見到那冰塊和冰中的人影,自然也滿臉詫異之色,但隨即眉頭一皺地說道:“只是個死人罷了,多看也無意,都散去做事去吧。難道非要我去叫王管家來嗎?”說道最後時,儒生的口氣嚴厲了幾分。
  一聽‘王管家’三個字,這些丫鬟僕人立刻臉色大變,馬上一嗡而散,剩下的兩三名船員,也偷偷摸摸的溜走了。
  王鐵槍和大漢互望了一眼,覺得呆在這裡也不太好,就要一同走開。但是叫高大峰的大漢在臨邁動腳步前,禁不住的再看了一眼河面,卻頓時身形一滯,口中出一聲驚呼:“怎麼可能,這個人還活著。”
  一聽此話,王鐵槍和周師爺均都嚇了一跳,同樣看去,卻並未現什麼異常,那人影仍在冰中一動不動的樣子。
  儒生用懷疑的目光看了大漢一眼。“不會有錯,冰中納那人剛才動了下眼皮,我真的看到了。”大漢肯定的說道。
  “高兄弟不會騙我們的,看來那人真的未死。”王鐵槍毫不不猶豫的選擇相信同伴的言辭。
  周師爺見此,有些將信將疑,但是他想了一會兒後,還是搖搖頭說道:“就算那人真未死,也不管我等之事。不用給夫人小姐惹什麼麻煩,其他的船隻既然未曾多事,我們也無須過問。”
  王鐵槍聽了這話,心中並未有什麼氣憤和不平,那冰中之人看起來實在有些詭異,不讓其上船正中他心意。畢竟久跑江湖,他對這些怪異之事的提防可遠比一般人強多了。
  倒是高大峰面上露出一絲躊躇。
  “周師爺且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家母也一向慈悲為懷,這人既然未死,就先救上來再說吧。”一個甜甜的聲音,忽然從船艙中傳來,接著走出了一名身著錦衫的秀麗少女。其背後跟著剛剛離去的丫鬟黃鶯,此刻正低眉垂眼的跟在後面,看來正是她告訴了少女此事。
  “二小姐!這不太好吧。讓一個陌生人上船……”周師爺一見此女,恭敬的施了一禮,但臉現遲疑之色。“沒什麼不好的。這個人既然在冰中大難未死,還遇見我們,也算是我們家的功德。反正船上空房甚多,安排一下就是了。難道我們這麼多人,害怕他一個垂死之人不成。”此女輕聲的說道,眉宇間現出不容質疑的神色。
  “好吧。既然小姐如此吩咐了,那我這就叫人下去救人。”儒生略思量一下,只好抱拳答應了。錦衫少女微微一笑,就不再說什麼,帶著小丫鬟走回了客艙。
  而周師爺卻望著船艙,眉頭緊鎖起來。“兩位也聽到了,這人看來還真要救下了。不過這冰塊如此巨大,恐怕還要麻煩二位一趟了。”周師爺苦笑一聲的說道。
  “沒關係,在下別的沒有,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高大峰不以為意的說道。王鐵槍卻重新打量了巨冰兩眼,然後才緩緩的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
  不知在黑暗中呆了多久,一陣的頭痛欲裂後,讓韓立終於從昏昏沉沉中蘇醒過來了。但他尚未睜眼,耳中就先聽到了稚嫩的女孩聲音。
  “老夫子,這人到底什麼時候能醒來啊,都已經兩天兩夜了,真的沒有事嗎?小姐可還一直等我的回話呢!”
  “哼!你這小丫頭知道什麼,老夫只是略懂醫道而已,怎知道他什麼時候醒來?但此人病症也著實古怪,明明臉色蒼白嚇人,氣血大失的跡象,但把過脈後,偏偏脈象強勁異常似乎身體比普通人都強壯的多,這實在讓老夫百思不解!”一個蒼老的聲音,有些鬱悶的說道。
  “嘻嘻!我看是老夫子多半把脈把錯了!”那個女孩似乎和老夫子非常熟悉,竟開口取笑起來。
  “胡說,以前你們這些人誰有個頭疼腦熱,不都是老夫看好的,何曾出過差錯?也許這人得的是從未有人見過的怪症,老夫又不是大夫,看不出來又有何奇怪的。“那老似乎有些尷尬,但仍硬著頭皮說道。
  聽到這裡,韓立才感覺到自己正躺處在一個舒適之極的床榻上,身下鋪著厚厚褥子,身上蓋著光滑的棉被,身體溫暖異常。
  聽著這一老一少用大晉的言語交談,韓立心中稍安。看來他不但被一些凡人給救了,而且終於到了大晉的境內。不過,他現在的處境可著實不妙啊!
  他在醒來的瞬間,就用神識就將體內的情況探測了一遍,結果倒吸了一口涼氣,滿心的苦。
  在逃離了天瀾聖女的追蹤後,遁出了萬里之外後,他解封時間就到了。當即跳入河中,採用了大衍神君所教的假死之術,將自己封在寒冰中,然後任由冰塊順流漂浮,這才逃過了突兀人的追殺。
  但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糟糕透頂。甚至比他預料的情況,還要壞上三分。不但因為血影遁過度使用,而讓渾身精血大失而,身體虛弱無比,而且真元的虧損更是嚴重異常,讓其修為再次狂跌數層,竟然掉到了煉氣期的水準。如此一來,不經過五六年好好的靜養恢復,真別想再次回復當初的修為了。
  韓立暗歎了口氣,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急忙查看了下自己的體內的眾飛劍。結果在一口飛劍中找到了元神同樣虛弱之極的沉沉昏迷的銀月,這才心中微松了一口氣。
  但是第二元嬰的未歸,也讓他大感頭痛。雖然距離相隔太遠,無法準確感應什麼,但顯然第二元嬰分明並未像其預料的那樣,被突兀人大仙師滅殺了,仍然有一絲似斷非斷的微妙聯繫,讓他知道此元嬰仍然存在。但若是無法在一定年限內召回此元嬰,對方一旦獨立後,對自己的反噬可就預想而之了。
  唯一讓他不慌的是,一但恢復了原本修為,第二元嬰的初期修為絕不可能是他對手,找到對方將其再次收服,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
  心中如此想道,他忽然在神識海中傳音了起來:“前輩,我在冰中昏迷了多久,才來到大晉?附近可有什麼大晉修士出現?”
  “嗯!你總算醒了。你在河底飄流了一年多,最後冰上附著的法力耗盡,冰塊才自動浮上水面的。不過,韓小子,你的情況實在不怎麼好啊。”大衍神君應了一聲,有些懶洋洋的回道。
  “我自己的身體,如何不知道情形不妙。但這一次總算能僥倖逃脫,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也沒什麼可抱怨的了。畢竟在那種情況下,也不是人人都能在元嬰後期修仙手中溜走的。”韓立笑了笑,反而有些自得的說道。
  “哼,你倒想得開!不過老夫還沒問你,你有通靈之寶的事情,為何從未向老夫講過?怪不得,有幾次閉關練功,都是將老夫放在了閉關室外。老夫可是早就想親自研究下真正的通靈之寶,廢話別說了,等會兒抽空將那小鼎拿給老夫仔細看看。”大衍神君口氣一變,有些鬱悶的說道。


第九百零二章 曹夢容
  “拿給前輩研究下,當然沒有問題,不過這也得等我恢復後,才能將鼎從體內取出。”韓立平靜的說道。
  “好!既然答應了,這事也就算了。不過船上還真有一位修仙者,但只是個煉氣期兩三層的小丫頭,根本不值一提,你留意點就是了。”大衍神君口氣緩和了下來,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煉氣期兩三層?”韓立心中一怔,但還是睜開了雙目。
  “咦,老夫子,這人醒了!”韓立一眼就看到,在自己床前處,一名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女,一見自己睜開雙目,頓時大喜的叫道。此女皮膚白嫩,圓臉大眼,頗為的可愛。
  “嗯,老夫自然看到了。”而在少女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則坐著一名灰袍老者,六十余歲的樣子,慈眉善目,正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
  “老夫子,你先陪著他,我去通知小姐了!”未等韓立想開口問些什麼,圓臉少女就對老者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句,人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韓立不禁為之一怔。
  “呵呵!這丫頭就是這般性子,公子不要見怪啊!”老者輕搖了搖頭,沖韓立和善的一笑。
  “不敢,是兩位救了在下嗎,這裡是何處?閣下是……”韓立同樣報以一笑,坐起身來後,緩緩問道。
  “這裡是舜江江面上。你在河中生死未蔔,被我家二小姐叫人救起的。而老夫何文,是夫人聘請的一位西席。”老者撫摸了下短須,頷者說道。
  “原來如此。在下姓韓,一定要向這位小姐,多謝救命之恩。”韓立輕吐了口氣,拱手說道。
  “我家小姐的確是菩薩心腸,但會不會見你,可就不好說了。不過韓公子能否說下,為何會出現在冰中,而且竟然還未身死?老夫很感興趣。”老者面帶笑,但目中滿是感興趣之色。
  “這個……韓某不想虛話欺騙夫子,但的確有些難言之苦不便相告。”韓立躊躇了一下,還是坦言相告。
  “這沒什麼,誰都有些不便的時候。”老者卻大度的很,擺擺手後,毫不在意的樣子。
  就在這時,那名圓臉少女又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夫子,小姐讓這位公子靜靜修養,其他事情都等以後再說。”少女一邊口中說著,一邊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韓立。
  韓立察覺後,沖其笑了笑。結果小丫鬟立刻臉色微紅的低下了頭,並且心念轉動暗思量道:“這人看起來一點不起眼,和小姐以前的一些朋友相比,差的很遠啊,但不知小姐為什麼如此留心這人?”
  “既然小姐吩咐了,公子剛醒來,還是好好休息吧。老夫就先告辭了。”老者起身告辭起來。
  韓立自然口中又一番感謝之言,目睹老者帶著少女走出了屋子。獨自一人的韓立,立刻看著木制屋頂默然下來,半晌後,才輕歎了口氣。
  接下來的兩日裡,除了有個粗手粗腳的僕婦送來一日三餐外,並沒有其他人前來打攪,這讓韓立比較滿意,自然抓緊時間服用丹藥打坐修煉。
  至於大衍神君口中那個煉氣期兩三層的小丫頭,韓立神識稍微外放一些,也就發現了那名女子,是一名容顏秀麗,小家碧玉般的年輕女子,從旁人對他稱呼來看,正是那位救自己上來的“二小姐”。這韓立沒有過於意外,看來此女應該者現了他的修士身份。
  而通過偷窺了船上其他人的閒聊,韓立也知道了此船的大概情形。
  船上之人似乎是遼州某地一位曹姓縣尉的家眷,因為調任走的匆忙,所以自己先走一步上任去了,而讓家眷慢慢後行。但真正的官眷也只不過有數人而已,一位原配夫人,兩個妾室,還有三名公子小姐。
  這位二小姐則是原配夫人所生,據說從小體弱多病,曾經在幼年是寄養在某女觀中一段時間,近些年才返回家中的。另外兩人都是妾室所生,一位是大小姐已經到了嫁娶的年紀,早已定親完畢,馬上就要許配他人的樣子。還有一位的三公子,年僅十一二歲。
  其他的有點身份的人,則就是那位何夫子、周師爺等人。還有一位面目冰冷的王管家,專門負責管理所有的丫鬟僕人的。而船上的鏢師,就是王鐵槍二人。

  不過,韓立稍一留心就者現了,不說那位二小姐是一名低階修仙者,就是那位王管家身上也有不弱的真氣流動著,遠非兩名鏢師那種粗淺江湖功夫可比的。而那些下人中,也有數人動作矯健,身上隱含煞氣,似乎也不是一般之人。
  心中雖然有些奇怪,但一弄清楚船上情形後,韓立就將神識收回,不再理會的的自行修煉起來。
  兩日後,那位二小姐果然派小丫鬟請韓立過去一趟。韓立自然不會拒絕,終於在船上的某間大些的屋子內,見到了那位二小姐。
  此女一見韓立,就揮手摒退了其他之人,然後才沖韓立笑了一笑。
  “韓兄也是道門中人吧!小妹曹夢容,玄玉道門下弟子。不知韓兄是那派門下?”此女客氣異常的說道。在她看來,韓立身上既沒有魔氣佛光,也沒有儒門浩然之氣,自然只能是道門中人了。
  “玄玉道?”韓立眉梢動了動,並沒有聽說過此名字。不過這也很正常,除了十大正門,十大魔宗外,大晉的其他門派,他知道的少之又少。
  “本門只是遼州的無名小派,韓道友不知道,並不稀奇。”曹夢容見韓立有些遲疑的樣子,輕笑的解釋道。
  “曹道友過謙了。韓某一介散修,剛進入大晉修仙界不久,原本就對各宗門不熟悉,倒讓道友笑話了。”韓立抱了抱拳,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原來韓兄剛出山。小妹也同樣才離開師門不久,不過本門的確只是一個小派而已。倒是韓兄如此年輕,修為就如此精湛了,真是可喜可賀啊!”曹夢容明眸一亮,嫣然的說道。
  “沒什麼,在下也是僥倖而已,曾經有過一點機緣,否則也走不到這一步的。”韓立只能模棱兩可的回道。
  女子見韓立不想細說的樣子,理解的微微一笑,沒再追問此事,而是話題的一轉的又說道:“韓兄怎麼會在江中被寒冰封體?莫非遭遇強敵?”
  “差不多如此吧。韓某還要多謝道友出手相救呢!”韓立苦笑一聲,不願細提的樣子。
  “這等小事不算什麼,其實小妹也看的出來,韓兄即使不用出手相救,過不了多久,也會冰化脫身的。只是這樣漂浮在江面上,可實在有些驚世絕俗,故而小妹也就多事了。而且我等小派和散修,原本就應該互相扶持的。”此女神色一正的說道。
  聽了這話,韓立心中有些意外,仔細打量了此女兩眼後,就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對了,不知韓兄恢復的如何,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在船上多待幾日,小女子正想在修煉上請道友多指點一二!”
  “在下一時也沒有要事,多待幾日倒也無妨。但是指點就談不上,可以互相交流下修煉經驗。”韓立沉吟一下,不知出於什麼考慮,竟沒有一口拒絕的答應下來。
  曹夢容聞言大喜,當年此女因為資質有限,離開師門較早,並沒有得到什麼高深法術的傳授,現在能得到明顯修為遠勝她的韓立指點,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於是約好了時間後,韓立和此女再交談一會兒後,也就客氣的告辭離去了。
  “韓小子,你怎麼會答應留下來?不想趕緊找塊靈脈之地,恢復法力了?”大衍神君一等韓立回到了屋子後,就忍不住的詢問起來。
  “靈脈之地自然要去尋找的,但這些靈地肯定被大晉大小宗門佔據了去,而且大晉修仙者似乎也比我預料的多得多,以我現在的修為出去亂闖,實在冒險了些。我可不想在沒有自保之力前,在路上稀裡糊塗的就送了命。”韓立冷靜的說道。
  “哦!那你的打算是……”
  “我身上帶的丹藥足夠多,而且還有數種靈眼之物,足可以讓我一年內就恢復築基期的修為,那時候再去找解除煞氣方法也不遲。至於此女雖然看起來有些心機,但是修為尚淺,也沒有什麼惡意,正好借先瞭解一些如今的大晉修仙界,再謀後行動。都已經到了大晉,也不差這一兩年的等候了。”韓立徐徐的說道。
  “隨便你。但是我的時間不多了,再拖幾年,我怕都等不到看到自己的心血了。畢竟收集那些材料,也需要不少時間的。”大衍神君似乎有些擔心。
  “前輩放心,在尋找解除煞氣之法的同時,我就開始留心這些材料了。不過,最好的方法還是借助某一派的力量幫我們收集,這樣,才可省去不少時間。”韓立似乎心中有數,緩緩的解釋道。
  “怎麼借助?這可不是天南,你這韓長老的名頭,在這裡恐怕不好使啊。大些宗門不會理睬你,小宗小派又沒有這等實力去做此事。畢竟我們需要的材料,無一不是世間難尋之物。”大衍神君似乎不太看好此法。
  “具體的方法還沒想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也許不用我們找,機會就自己送上門。”韓立自嘲的回道。
  接著他不再和大衍神君說下去了,隨手從儲物袋中拿一套陣旗,在四周布下了一個簡單的禁制。人就上床,服下一枚丹藥,盤膝打坐起來。


第九百零三章 惡客
  遼州五原府下,一座叫信安的小城西邊,有兩名身著青衫道袍的苗條女子,並肩走在一座偏僻的小山上。
  她們足部白光閃閃,腳尖一點地下,人就向前毫不受力的飄出丈許遠去。因為道袍夠長,動作幅度又極小,遠遠看去二女就猶如貼地低空飛行一般,姿勢優美之極。
  “魯師姐,這次師傅真的不出手幫忙嗎?僅憑我們即使再加上曹師妹,恐怕還對付不了犀靈宗的那人。那可是煉氣期七層的修士了,據說深得犀靈宗掌門的器重。而我們一個是六,一個是七層,合力倒也能一戰,但若是對方再帶其他幫手來,我們就不是對手了。而若是輸了,曹師妹就不得插手那人救人之事了。而他要救之人可是官府要犯,恐怕要禍及曹師妹之父的。”兩人中一名年約十七八的清秀女子,正有些鬱悶的向另一名年紀大些女子說道。
  “這也沒辦法的,我們修仙宗門原本不應該輕易摻和官府之事。曹師妹只是我們玄玉道記名弟子,師傅只是傳授了她一點點粗淺的法術,所以在這方面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官府本身也供奉有不少低階散修的,好處理一些和修仙相關的事件。但這次犀靈宗那人要救之人和他大有淵源,並且知道了曹師妹和本門的關係,親自找上門來,我們玄玉道的人自然不好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師傅也以記名弟子為藉口,推辭掉了責罰曹師妹的事情,讓那人自己來處理。那人走後,師傅立即叫我們二人過來,點明那人十有八九會用挑戰方式來逼曹師妹退出。師傅明知我們和師妹關係非淺,讓我們捎此口信,何嘗不是存心讓我二人助師妹一臂之力。否則,明明已用靈鳥送過此消息給師妹了,又何必讓我二人再跑一趟。余師姐她們雖然修為高深,但和我們不是一個師傅,與曹曹師妹關係也一般,不會為此出手得罪他人的。師傅也算盡力了,畢竟犀靈宗和我們玄玉道也有些交情,作為長輩,她實在不好直接出手偏幫的。”另一名相貌溫婉女子,也歎了口氣說道。
  “我記得曹縣尉當初我們道觀附近任職時,似乎是個蠻不錯的人,對師傅她們也很恭敬的。若真因此事受到牽連,實在是無妄之災啊!”年輕些的女子,還有些不忍的樣子。
  “萬一真的如此,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好在失去犯人之罪,他身為縣尉並非是直接負責的官員,頂多丟去官職,罪不至死。不過曹師妹好雅興,知道了此消息,竟然還在這種地方約見我們,難道已有對策了。”年長女子沉吟了一下,有些遲疑起來。
  “師姐何必費神。一會兒到了峰頂,問上一問,不就清楚了。”年幼女子輕笑起來。“師妹說的也是!”年長女子點了點頭。
  於是二女加快了腳步,一頓飯功夫後,二人總算到了峰頂,結果不約而同的輕咦一聲此處不大,只有百餘丈而已,但在峰頂上卻多出一間茅屋來。而在茅屋前,還有一座簡陋的石亭,裡面正有一男一女圍著一張青石桌,坐在石墩上交談什麼。男的面容普通,並且有些蒼白無血,女的則相貌秀麗,卻恭敬的凝神聽著什麼。
  二女剛一出現在峰頂上,那男子就立刻察覺到了,停止了口中的話語,扭首望了過來“曹道友,看來你約的人到了。”男子微笑地說道,並且站起了身來。
  “兩位師姐到了,真是太好了!”那女子一望過來,立刻面露喜色地起身迎了過來。
  “師妹氣色不錯嘛。咦!你修為好像精進了一層,真是可喜之事!”年長女子一臉笑盈盈之色,但仔細打量過這位師妹後,卻不禁有些意外了。
  “我也是前些日子剛剛突破的,比起兩位師姐來,還差得遠呢!”曹師妹抿嘴含笑,同樣非常高興地說道。
  “曹師妹,這位是哪個宗門的道友,修為竟如此之高,好像有十層境界了。”另一位年輕些女子好奇地打量過儒衫男子後,卻忽然大吃一驚地問道一聽此言,年長女子心理震驚,用神識一掃後,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駭色。
  “在下韓立,一介散修,正在曹姑娘家做客而已。”韓立從容的說道。
  “原來如此,我說師妹如此鎮定呢,原來有韓兄這位高人在此坐陣。那位吳曉雨來了,自然是自找沒趣了。”年長女子露出喜色的說道。
  “兩位師姐請坐,我們慢慢再談吧。韓兄雖然是散修,但在修煉之道上卻經驗豐富,小妹如此短時間就能突破瓶頸,實在是受韓兄指點頗多的緣故。”曹夢容請兩位女子入亭後,才笑吟吟的如此說道。
  “哦,那我二人也要和韓道友多……”剛一坐下,年長女子正想說些客套的言語時,突然山下一陣長嘯聲傳來,聲音渾厚而洪亮。
  “那人來了!”“他怎麼知道此地的?來的這般快!”兩名道裝女子一驚的又同時站起來,扭首望去。
  “兩位師姐,不用驚慌,是我約此人來的。這位吳道友早在數日前就找到小妹了,我在得到韓兄同意後,特意約他到此一會的。”曹玉容卻面色不驚,胸有成竹的說道。
  “原來如此,我二人雖然兼程趕路,還是來晚了一步。”年長女子有些意外起來,但心中卻為之一安。畢竟一位煉氣期十層的修士,足以應付一位八層修士的挑戰了。
  就在這時,從峰下沖上來一道團白光來,隱隱有兩個人影並排而立的在裡面。
  “飛行法器!他會有此種法器,另一人是誰?”年輕女子見到此幕,失聲起來。曹夢容和另一女子互望一眼後,同時從對方目中看出了擔心之色來。
  相比其它類型法器而言,飛行法器的確是稀少的多了,即使低階的飛行法器價格也遠在普通的中階法器之上。像她們這種低階修仙,哪有靈石去購置中階法器,能有一件低階法器,也大都是師門賞賜之物。若是無法進階的話,估計終生也就只能有此一件法器了。
  故而能被賜予飛行法器的低階修士,肯定都是大有來歷之人,對她們這樣的小宗門來說,更是如此。
  那兩人來勢洶洶出現在峰頂,韓立卻淡淡望了一眼後,神色絲毫沒變。
  現在距他被曹夢容救起,已經是八九個月後的事情了。不知是傷勢並沒有那麼嚴重,還是服用的丹藥效力遠在預料之上,僅僅花了大半年時間,韓立就將部分元氣補充了回去,讓修為悄然的回到了築基期的境界。雖然他元氣仍然虧損嚴重,精血也大半未補充完全,但總算在修仙界有了自保之力了。
  當然以這位曹夢容的修為,自然無法看出他掩飾下的驚人變化。而此女在他暫住附近的這段時間,經常來找他詢問些修煉上的不解和困惑之處。
  以韓立的元嬰中期修煉經驗,指對方煉氣期的修煉心得,自然是大材小用,往往幾句話,就讓此女茅塞頓開,恍然大悟。讓曹夢容大喜之余,對韓立越發的恭敬。特別等在韓立指點下,此女竟從煉氣期三層進階到了四層後,竟隱隱執起弟子之禮來。
  韓立見此情形,表面上絲毫異樣沒有,但心裡已經準備好,等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離開這裡了。畢竟這幾個月,他也從此女口中對大晉修仙界有了大概瞭解,總算不是睜眼瞎了。
  至於煉氣期的丹藥,他雖然有些,但卻不會在如此虛弱下,輕易亂送人的。畢竟殺人多寶的事情,在大晉修仙界同樣數不勝數,甚至比天南還亂幾分的樣子。
  但就在前幾日,曹夢容卻接到了師門傳來的警信,此女一驚,自然找上了韓立。一聽只是的煉氣期八九層的對手,並且還並非那種生死仇殺,韓立就漫不經心的答應替她出手了。做完此事後,就正好可以借機離開了。
  而眼前沖上峰頂來的兩名男子,雖然法器光芒耀眼,韓立眼中看得清清楚楚,只不過一名煉器八層和一名十一層的修仙而已,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於是其餘三女都露驚疑之恩,他卻緩步走出了亭子,抬望瞭望空中後,從容的說道:“在下是替曹道友助拳的,兩位誰打算出手切磋一下,總不會想來混戰一場吧?”
  “哼!幸虧在下來了,否則吳師弟還真要吃個悶虧呢。閣下面孔陌生的很,修為也不錯,但黃某一人就足以對付了。一齊上吧,省的到時候輸了另找藉口。”空中光團降落地面上,光芒一閃,現出了兩人出來,其中一名雙目細小的中年人,手持一件木板狀法器,不客氣的說道。
  而另外一名三十余歲的大漢,則冷冷盯著韓立等人,看來就是那位吳曉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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