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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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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蘭嬌聲喚道:“問題是,你是頭野蠻粗魯的鐵牛……”說了一半,她又笑了起來:“不對……你是頭驢子!”
  張揚兇神惡煞般低吼道:“居然罵我,好,這就讓你嘗嘗我這頭驢子的厲害!”
  “不要……”女人說不要的時候傳達的意義極其複雜。張大官人在這方面已經頗有心得。就在他分開海蘭雪白柔嫩的美腿。準備再次劍履及第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海蘭努了努嘴示意張揚去接電話,張揚一手拿起電話,身體卻猛然一個前挺,海蘭可愛的鼻翼中噴出兩道灼熱的氣息,然後一雙美腿八爪魚般纏緊了了張揚的身軀。
  電話是安語晨打來的。因為忙於公司的事情,直到晚上十一點她才到家,發現張揚當晚並沒有回來,所以才打電話問候一下。
  “張揚,怎麼沒回來啊?”
  “哦,我在外面,陪朋友吃飯呢……”張大官人說話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海蘭嬌軀有節律的蠕動,一雙妙目充滿狡猾的看著自己,這廝當然明白美女主播正在考驗著自己的耐受力。
  “今晚還回來嗎?”
  “不回去了,約好去打球!”張揚的謊話張口就來。
  安語晨有些失望的嗯了一聲,然後道:“我爺爺找你有事,明天你有時間的話過來一趟。”
  張揚答應之後掛上電話,把手機扔在一旁,惡狠狠望著在身下輾轉的海蘭道:“看我怎麼收拾你!”
  海蘭嬌滴滴道:“我才不怕你,壞蛋,說謊話都不會說。你在打球嗎?”
  張揚笑眯眯點了點頭道:“是啊,桌球,一杆進洞!”

卷二 第185章 香港樂與怒
  久別重逢自然有許多的知心話要說,如張揚猜測的那樣,海蘭之所以選擇悄然離開,就是為了害怕許常德對他下手,談及往事,海蘭不禁美眸含淚,她顫聲道:“張揚,我是個不值得你愛的女人,當初我父親得了尿毒癥,需要一大筆錢換腎,而我剛剛走上工作崗位,根本沒能力支付這筆高昂的醫藥費,就在這時候許常德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他幫了我很多,最開始的時候。我很感激他,可我很快就明白,這世上的任何付出都需要回報的,他……”海蘭的嘴唇宛如寒風中的花瓣般顫抖了起來。
  張揚擁緊了她溫軟的嬌軀。柔聲道:“不要說,我明白……”
  海蘭附在張揚的懷中低聲啜泣起來:“他是一個惡魔,他要控制我的一舉一動,我害怕他,所以我才會躲到春陽,才會遇到你……”
  海蘭抱住張揚的身軀道:“我原以為自己的感情永遠將會是一潭死水,可是遇到你之後,我明白。我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不想因為我而影響到你的事業,你的未來,所以,我選擇並往東江,可是,我仍然無法忘記你……”說道動情之處,海蘭低聲嗚。
  張揚溫柔撫摸著她的後背幫助她把情緒穩定下來。
  海蘭道:“東江發生的事情是他所策劃,他無法容忍我的背叛,他說過要我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我們在爭吵中,他把我推倒在茶几上,當我醒來,就已經在醫院裡了……”海蘭握緊了張揚的大手:“我害怕你知道這件事後,會喪失理智。會不顧一切的尋找許常德復仇,所以……我才裝成失憶,等我恢復後,才會選擇離開。”
  “我明白!”
  海蘭將所有的秘密全部說出,籠罩在心頭多年的陰雲終於散去,她抬起頭,一雙美眸眼淚汪汪的看著張揚:“現在你還要我嗎?”
  張揚重重點了點頭:“我比過去更加愛你!”
  “張揚……”
  佛祖沈強將剛剛買來的報紙放在桌上,他充滿質詢的望著安志遠:“為什麼?”
  安志遠在報紙上掃了一眼,報紙的頭版上寫著世紀安泰高層墜樓事件層出不窮,這次死的是李偉信。他也是公司的元老之一,昨天旗幟鮮明的反對安達文擔任董事長一職,並簽署了股權轉讓書,想不到今天淩晨就從居處跳了下去。
  安志遠淡然笑道:“真巧,看來公司的股價要跌了!”
  沈強憤憤然道:“巧合?從昨天到今天,死了多少人?他們跟你的關係不用我說了吧?老大,巧合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你也剛剛好說話恢復了自如,大哥,我從二十歲就開始跟你,你想什麼做什麼?我多少能夠猜到一些。”
  安志遠的眼神古井不波:“是嗎?那你說說我現在想什麼?”
  沈強道:“那兩道暗花已經被買家取消了!一千萬買周興宇的人頭,一千萬買老四的人頭。江湖上能夠出得起這筆錢的人不多。”他凝望著安志遠。
  安志遠笑道:“阿強,你懷疑,出暗花的人是我?真是異想天開?天下間哪有老子花錢買自己兒子的腦袋?”
  “一千萬可是一個不小的數目,可是這筆錢對周興宇而言太少了一些。就算有人砍掉了他的腦袋。也沒有命去花,老四只要老老實實呆在臺灣,當然也不會有事。有人用暗花製造出風聲,而周興宇借此老老實實藏了起來,所有人都認為這筆暗花是他出得,他想要幹掉老四,而老四在目前的局勢下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臺灣,連員警都認為他在這種情況下不敢來香港。”
  安志遠沒有說話,端起桌上的涼茶飲了一口。
  佛祖沈強歎道:“我居然還信你話,去和周興宇談判。”
  安志遠低聲道:“過去大家都認為,跟我的人中,老謝是最聰明的一個可我卻知道,談到考慮事情之周全,談到眼光和抱負,你才是其中最為出色的一個。”
  佛祖沈強苦笑道:“我拍馬都比不上你!老大,你想什麼,想做什麼,輕鬆就甩出我十幾條街!”
  安志遠道:“我這樣的人,卻被人蒙蔽,被人設計,在我臨老還要遭受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這口氣我咽不下!”
  “我知道你咽不下,你在懷疑德恒,可是我沒想到一直以來你都在偽裝,連我都被蒙在鼓裡!”
  安志遠道:“經歷了那場血案之後,我還能相信誰?”
  “包括我嗎?”
  安志遠毫不否認,他低聲道:“凡事和這件事有關的人,我都不會相信,這大半年來,我一直都在留意著身邊的一舉一動,安家人的事情終究還是要安家人自己來解決,我這輩子犯得最大的一個錯誤就是不該撫養那個狼崽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雙目中陡然射出兩道寒光。
  佛祖沈強道:“你承認了!”
  安志遠微笑道:“我承認什麼了?阿強,你還是不瞭解我!”
  “相信我嗎?”
  安志遠望著東方天空冉冉升起的一輪紅日,輕聲道:“還好,這個世界上我還有三兩個值得信任的朋友,阿強,燒鵝的味道真的很好!”
  佛祖沈強的臉上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其實,我才是應該退出江湖的那一個!”他站起身道:“我險些忘了,今天答應了孫子,要陪他去騎馬我給他買了匹小馬!”
  安志遠微笑道:“其實這世上最幸福的就是天倫之樂,你早就應該明白了!”
  周興宇親自把安德淵送止碼頭,兩位黑道上的顯赫人物,彼此握了握手,周興宇道:“希望從今以後不要在香港見到你!”
  安德淵拉下墨鏡,射狼般陰森的目光注視著周興宇:“我本以為,通過這件事後,我們已經成了朋友。”
  周興宇搖了搖頭道:“我們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有句老話,一山不容二虎,你想報仇,我幫你,但是你想踩過界,我絕不會放過你。”
  安德淵用食指把墨鏡推了上去:“靠,有沒有搞錯,我也是香港人啊!”
  周興宇笑道:“為你好,香港的牢飯並不好吃!”
  安德淵仰天功夫笑起來,笑聲許久方住:“還好。臺灣夠大,我也習慣了那邊的天氣,有空去臺灣,我給你找最美最嫩的檳榔西施!”
  “謝了!”
  安德淵笑著跳上船,站在船頭,他忽然併攏手指,對周興宇做出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周興宇臉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然後大聲道:“走好!”
  對安老爺子表演功夫深表佩服的不僅僅是佛祖沈強,張揚也是其中一個他這次來安家的主要目的就走向安老告辭,安語晨的病情暫時得到控制,安家這兩天事情層出不窮,他也不想留在這裡給人家整天麻煩。當然這次抽空又給老爺子診了診脈,張揚的醫術可以治好許多的頑疾,卻無法治療衰老,從脈象中他已經覺察到安志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安志遠從張揚眼中淡淡的憂慮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微笑道:“是不是我的大限不久了?”
  張揚笑道:“安老是個豁達的人,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嗎?”
  安志遠搖了搖頭道:“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發現什麼都無所謂!”
  張揚才不相信,如果安志遠真像他所說的那樣無所謂,就不會表現出這麼久的隱忍,老爺子還是在乎,如果不是恩怨已了,他肯定做不到如此的豁達。
  安志遠道:“如果說我還有一樣放不下的,那就是小妖,德銘雖然愛她,可是他有自己新的家庭,小妖並不接受他,從小跟在我身邊長大,更何況這孩子天生絕脈,只怕也沒有多少時日好活。”
  張揚安慰他道:“安老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把她醫好!”
  安志遠道:“張揚,你還記不記得之前你來香港的事情,那次因為投資款涉及黑金,連累李副市長和秦縣長被雙規?
  張揚怎能忘記,他點了點頭。
  安志遠道:“我父親是馬賊,在解放前來到香港後,是憑著一雙拳頭打下了這片家業,外人說得不錯,這二十年我無論怎樣努力,怎樣去改變,我骨子裡還是黑的,我的底子洗不白!”
  張揚有些同情的看著安志遠:“其實您老做的已經很不錯了,家鄉人認為你是愛國商人!”
  安志遠露出苦澀的笑容:“安家的血案發生之後,我才意識到,我們安家人骨子裡流淌的都是野性,這是我無法改變得!我在二十年前金盆洗手,可是我的兒子卻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在臺灣把信義社經營起來,我做員警的兒子被關進了監獄,我做正行的兩個兒子先後死於非命。”安志遠痛苦的閉上雙目:“人命天註定。我當初退出江湖,就是害怕他們有一天會死於非命,可沒想到身在江湖的德淵卻是最為平安的一個!”他歇了一會兒方才道:“人命天註定,真的沒得選!”
  張揚第一次從安老的口中聽到這樣的宿命論。任何的雄心壯志在歲月面前,都會被磨礪的消失殆盡,昔日豪情萬丈的黑道巨擘如今也已經變成了一個垂暮老人,這次復仇之戰,可能是他有生之年的最後一戰。
  安志遠道:“在去年淺水灣血案之後,我就看出老五不對,但是我不敢輕舉妄動,假如他看出我有所覺察,他一定會破釜沉舟,放手一搏……”安志遠的雙目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我已經死了十三位親人,我不想再有人受到傷害!所以我只能忍耐,我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我恢復了清醒!”
  張揚笑道:“所以你就騙過了所有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老狐狸!”也只有張揚敢當著安老的面說出這樣的話。
  安志遠呵呵笑了起來,自從安家發生血案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笑得如此暢快。安志遠道:“我的五個兒子,如今只剩下了兩個德銘的性情不適合經商,我不能將生意交給他,他經歷了這次挫折之後,也無意經商。德淵的底子不乾淨,他更加不可能來香港掌管公司,總算上天待我不薄。他生出了阿文這個好兒子,我偷偷考察阿文很久了,我想讓他和達明成為接班人的念頭也由來已久,不過我以為他年齡還需要再等幾年。想不到……”安志遠想起死去的孫子安達文心頭一陣難過,他雖然和四兒子安德淵斷絕了父子關係長達二十年之久,可是心中卻從未放下對他的牽掛,一直通過種種途徑瞭解兒子的情況。而安德淵也是一樣。骨肉親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在安家血案發生之後,安德淵第一時間從臺灣返回了香港。
  安志遠道:“我將家族的一切交給了這些年輕人打理,國內的投資部分交給小妖負責,你放心,以後這將會是一個相對獨立的部分……”他望著張揚微笑道:“我投資家鄉的初衷雖然有獲取回報的因素在內,可主要的原因還是我想為家鄉做點事,真的!”
  “我相信!”
  此時安語晨和安達文兩人也走了過來,兩人湊到安志遠身邊,分別親吻了他的臉頰一下,安達文向張揚打了個招呼:“張先生早!”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
  安語晨好奇的拿起了桌上的報紙,充滿詫異道:“怎麼了?李偉信死了?”
  安達文皺了皺眉頭,他從安語晨手中接過報紙看了看:“這麼巧,也是跳樓!”
  安語晨歎了口氣道:“不知道公司的股價會因為這件事下跌多!”
  安達文道:“他跟公司沒有什麼關係,昨天已經簽署了股權轉讓書,周興旺也沒有關係,爺爺早就已經炒了他!”他轉向爺爺道:“爺爺,這件事您有什麼看法?”
  安志遠笑道:“我既然把公司交給了你們,就已經確定徹底退休,想怎麼做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不會過問!”
  安達文道:“我馬上去公司開一個記者會澄清這件事!”
  安志遠笑著向後移開了輪椅:“張揚,走!我送你一件禮物!”
  張揚推著安志遠向電梯走去,為了上下方便,安志遠的這套豪宅安裝了兩部電梯,安志遠讓張揚推著他來到自己的書房內,書房的陳設古色古香,是中國傳統的裝修風格。安志遠轉動輪椅來到保險櫃前,張揚為了避嫌,目光落在牆上的條幅上,發現安志遠居然收藏著顧愷之的畫作。
  安志遠從保險櫃中拿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檀木盒,招呼張揚過去,打開檀木盒。裡面是一個用黑色墨玉雕成的盒子,安老將之取出,張揚見多識廣。愕然道:“北海寒玉?”
  安志遠也感到驚奇,這盒子的確是北海寒玉雕成,追溯淵源這盒子源于漢朝,通過絲綢之路傳入東方,當世乃是供奉給皇家的貢品,神奇之處在於此玉冰冷異常,用來儲物,可保持質地百年不變!現今流傳在世上的北海寒玉已經不多,安志遠所知也就只有他這一個張揚年紀輕輕怎會一口就叫出它的名字。

  張揚過去在大隋朝皇宮內見過北海寒玉匣,此物珍貴,價值連城,可比此物更為貴重的應該是裡面盛放的東西。
  安志遠道:“這裡面是一顆逆天丹,乃是明朝神醫李時珍所制,聽說可以延年續命起死回生,乃是萬曆皇帝讓他製成。製成之後不久,李時珍便辭世,萬曆皇帝將逆天丹封存在北海寒玉匣中以為以後服用,可他不慎將這個消息走漏給他的一位妃子。這妃子將北海寒玉匣偷走,從此以後這東西就失去了下落。”
  張揚對這種傳說並不相信,先不說這裡面的逆天丹是真是假,如果真的是李時珍製成的,到現在已經有了四百多年,什麼靈丹妙藥恐怕藥效也散的差不多了,北海寒玉匣就算再神奇,也只能將藥物保存百年。
  安志遠道:“這個匣子當初是我父親當馬賊的時候搶劫所得,後來傳到了我的手中,我輾轉將它帶到了香港,幾次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都想將它變賣了。可在最後關頭終究還是將它保留下來,知道小妖天生絕脈之後,我想到了這件東西,可我詢問過相關專家,任何藥物恐怕都不能保存這麼久的時間,我擔心小妖服用後,對她有害無益,豈不是讓我抱憾終生。”他將北海寒玉匣推到張揚的面前:“你既然答應了我要幫助小妖,這件東西我就交給你了!”
  張揚也不客氣。將北海寒玉匣收好。
  安志遠又遞給他一張支票:“這裡是兩千萬港幣,作為你日後幫助小妖的報答!”
  張揚搖了搖頭。將支票推了回去:“我不缺錢。還有小妖的生命也不是兩千萬可以買來的!”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很多事總需要用錢!”
  張揚笑道:“其實你這個北海寒玉匣已經是無價之寶了,等我治好小妖的病,就把這東西給賣了,我想應該能賣得一個很好的價錢。”
  安志遠也笑了起來。
  張揚道:“有件事我想問你,安德恒是死是活?”
  安志遠微微愣了一下,然後聲音低沉道:“德恒因為攜帶毒品在東江入境地時候被拘捕,前往警察局的路上,他試圖逃走。被員警當場擊斃!”說起這件事,他的心中仍然感覺到隱隱作痛。三十多年的父子之情畢竟無法徹底抹去。
  佛祖沈強笑著將孫子扶上了小馬,拍了拍他的頭盔道:“勇敢點,爺爺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在西貢打漁了!”
  望著孫子騎著小馬圍著馬場開始慢慢前行,沈強的一雙眼眯成了一條小縫,身邊保鏢。把手機遞給他:“沈爺!電話!”
  沈強拿起電話。電話中傳來嘟嘟的忙音,沈強有些詫異的抬起頭,遠處樹叢中反射出一道刺目的閃光,沈強意識到了什麼,他拼命向遠處騎著小馬正向自己奔來的孫子叫道:“不要過……”
  一顆子彈準確無誤的射中了他的額頭,沈強肥胖的身軀凝滯了一下,他的雙目睜的很大,口段頭髮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老大……”又一顆子彈射中了他的心口,沈強慢慢向地上倒去。
  “爸!”安德淵迎風站在船頭,他對著手機低聲道。
  安志遠歎了口氣:“德淵,為什麼?”
  “一個是我爸,一個是我兒子,我不在香港,我要幫你們掃清所有的障礙!”
  安志遠沉默了下去:“可以掃清嗎?”
  “當然可以。有些地盤本來就是我們安家的!”
  “我老了!”
  “爸,您來臺灣吧!”
  “哪兒都不想去,死在香港,埋在清臺山!”
  張揚應邀王准的邀請在中午前往九龍城啟德道的潮州菜館吃飯,王准打著盡地主之誼為張揚接風洗塵的旗號,其主要的目的還是代表龍盛電影公司和張揚磋商影視外景出的的二期開發問題,所以吃飯的時候他把方盛電影公司經理詹福明也叫上了,兩人的準備也算充分,這次將外景基地建設的計畫書和效果圖都帶來了。
  張揚看了看計畫書。不禁笑道:“我說王導,這事兒是安家在投資,你們就算談也應該先找安家,怎麼找到我頭上了?”
  王准道:“安家生意很大,我們龍盛只是他們投資的一全部分,清臺山影視外景基地所用的資金也不僅僅是安家的,二期工程涉及到八大電影公司聯合投資的問題。建成之後,我們這八大電影公司的外景都會在那裡拍攝,對春陽經濟會有很大的促進作用,而且我們可以利用獨有的宣傳優勢把清臺山旅遊向外界推廣出去。”
  張揚道:“這件事具體由春陽縣旅遊局負責,我回去後會把你們的計畫書跟春陽方面磋商一下,看著二期工程對景區的總體規劃有無影響。”
  詹福明道:“我們實地考察過,也看過清臺山的總體規劃,應該不會有什麼衝突。”
  “那樣最好不過!”張揚來香港之後對工作顯然沒有太大的興趣,說完這句話,便專心致志品起杯中的劍南春。
  詹福明並沒有意識到張揚的心思,仍然在喋喋不休的介紹著未來的規劃,張揚聽得有些不耐煩。正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目光無意中看到窗外,馬路對面停著的一輛敞篷跑車內,一男一女正在親熱的攀談,那男子一邊說一邊還對謝麗珍動手動腳的,謝麗珍的樣子欲拒還迎,終於還是倒入了那男子的懷中,看情形兩人的關係有些曖昧,這樣的事情原本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香港是個國際化大都市,什麼事情都可以見到,可是張揚認出了那女的是謝麗珍,心中這個鬱悶,早在江城拍戲的時候,郭志強就在追求謝麗珍,把謝麗珍想得跟純潔無暇的天使似的,雖然張揚再三向他強調謝麗珍只是一個三級片女星,可這小子就是執迷不悔,因為把郭志強當成了哥們,所以張揚對他的事情也是格外上。
  王准順著張揚的目光望去,他對這樣的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了,笑道:“那小子是鄭偉霆,歌美唱片董事長鄭唯高的兒子,典型的富家子,最近迷上了謝麗珍,每天都來片場接她。”
  可張揚的臉色卻突然變了,他霍然站起身來,因為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身穿藍色牛仔褲。白色恤的郭志強宛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幾步就穿過了馬路。一把抓住鄭偉霆的領子,把那小子從敞篷車內給揪了出來,揚起拳頭照著他的臉上就是一拳,打的鄭偉霆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不等他從地上站起,又是一腳踹在他胸口,將鄭偉霆蹬得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面上。
  張揚第一個沖了出去。王准也認識這位元出手傷人的狠角色,也跟著跑了出去。
  郭志強還想出手的時候。謝麗珍已經攔在鄭偉霆身前:“郭志強!你瘋了?”
  郭志強怒吼道:“讓開!”這廝風塵僕僕從江城來到香港,原本滿懷欣喜準備和謝麗珍敘敘舊情,卻想不到一來到就看到這種場面,心頭地震怒實在難以遏制,他向來都不是什麼好脾氣,加之他對謝麗珍一往情深,在他心中謝麗珍如同不可褻讀的女神仁般,如今親眼看到謝麗珍跟人家當街調情,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
  郭志強正準備再出手的時候,張揚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給拖到了一邊,王准和詹福明也先後趕到,看到滿臉是血的鄭偉霆,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鄭偉霆是一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兒,被郭志強一拳一腳打得魂飛魄散,可當他回過神來,馬上就拿出電話報警。
  謝麗珍慌忙阻止道:“偉霆算了,他是我朋友,這件事是誤會!”
  鄭偉霆那裡肯聽,平白無故被人揍了一頓,這口氣他怎能咽下,他指著郭志強的鼻子道:“你等著坐牢吧!”
  郭志強抬腳欲踢,被張揚抱著給推到一邊,郭志強憤憤然道:“我抽死你這孫子!”
  王准硬著頭皮上來說和,這邊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巡警。張揚不由得責怪郭志強魯莽,出手傷人,這件事肯定惹麻煩了,香港這個地方比較特殊,現在還是英屬,有些事很不好辦,不過張揚和郭志強都是強橫慣了的人物,也沒感到怎麼害怕。
  鄭偉霆咬牙切齒道:“大陸仔,你們倒楣了!”他狠狠豎起中指,這次他連張揚也罵進去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你他媽找抽啊!我得罪你了?”他走了過去,兩名巡警攔住他的去路:“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
  郭志強也上來了:“我們言辭怎麼了?炎黃子孫說中國話有什麼不對?”
  一名巡警瞪著張揚怒吼道:“香港是個法治社會,你們不要放肆,把身份證拿出來!”
  張揚冷笑道:“他們兩個打架,我來勸架,你沖我吼什麼?不就披了身制服嗎?你牛逼什麼?”
  “我們是香港皇家員警!”
  郭志強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去你媽的皇家,香港是中國的,中國早沒皇帝了,瞧你們奴顏婢膝的膿包樣!”這會兒他氣不順,逮誰跟誰掐。
  王准一個勁給這倆小子使眼色,他也知道張揚和郭志強在內地的能量,可這裡是香港,他們的那些關係根本不頂用,更何況今天分明就是他們理虧,真要是鬧起來。搞不好要法庭上見。
  鄭偉霆一邊用紙巾擦著流血的鼻子,一邊道:“流氓,大陸仔素質就是低劣,一看就是偷渡來的!”他如果用粵語說就算了,可這廝非要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
  張揚和郭志強聽得明明白白,兩人對望了一眼,郭志強率先沖了出去,被兩名香港員警攔住,可人家是軍事學院畢業,他出擊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兩名員警的注意力,這叫聲東擊西,聲東由郭志強負責,擊西則是張揚承包,張揚趁機沖了過去,以驚人的速度來到鄭偉霆面前,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現場聽到一聲脆響,打得鄭偉霍個踉蹌重新坐到在地上。
  張大官人沒事一樣雙手已經插進了褲兜裡,笑眯眯道:“大陸仔怎麼了?在中國的土地上,只有我們欺負別人,這就叫主人翁精神!”
  兩名員警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敢於在員警面前當街打人的角色,他們還真的很少見到。其中一人拔出了點三八:“舉起手來!”
  張揚斜睨兩人道:“在你們拿槍對著我之前最好要搞清楚一件事。”
  兩名員警對望了一眼,終於忍不住問道:“什麼事?”
  “老子是共產黨員!”
  聽到這句話。郭志強也馬上挺起了胸膛,心說老子也是,可看了看張揚,總感覺到自己身上比他少了點什麼味道,麻痹的,這王霸之氣也不是想散發就能隨便散發出來的。
  “怎麼回事?”身後一個清脆的女聲道。
  幾個人同時轉身望擊,卻見一位身材窈窕的警花走了過來,這女警也就是二十多歲年紀。相貌清麗,皮膚極其白皙,秀眉彎彎,眼窩微深,一雙明眸極其清澈,嘴唇稍嫌豐厚,不過五官搭配在一起卻說不出的和諧好看。
  兩名巡警慌忙向她敬禮道:“Madam!他們當街打人。我們正在調查。”
  女警剛好是負責這個街區的高級警員徐美妮,她初步瞭解了一下情況,表示讓他們都去警署錄口供。
  一群人來到了警署,鄭偉霆決定要追究到底,謝麗珍毫不意外的站在了他的一邊,詳細把郭志強和張揚當街打人的事情講了一遍。
  郭志強對自己打人的行為供認不諱,他也是旅遊簽證,大不了也就是被遣送回國。
  負責給他錄口供的徐美妮道:“郭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觸犯了香港法律?”
  郭志強不屑笑道:“我只知道憲法是我國的基本大法。還不知道有個香港法律!”
  “郭先生,拒絕配合是很不明智的,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出身軍人家庭,應該懂法!”
  “懂法並不代表我可以容忍別人對我的侮辱,那個公子哥騷擾我女朋友。我教訓他有錯嗎?”
  徐美妮笑了起來:“郭先生,我有必要糾正一下。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謝小姐和你並不熟,她跟你只是一面之緣。”
  郭志強愣了:“她真的這麼說?”
  徐美妮點了點頭。
  郭志強憤然站起身來:“我這就去當面問她!”
  “你給我坐下!”徐美妮厲聲道。
  郭志強理都不理就向外面走去,徐美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乾脆利索的把手拷給他鋅上。方才銬上了一個郭志強手腕一擰把另外一邊從她手裡奪過來,然後把她的手腕也拷在裡面了。
  徐美妮伸手去摸槍,卻被郭志強摁住手腕向前一堆,擠在牆壁上。
  徐美妮又羞又急。她是同屆警校畢業生中的搏擊冠軍,在擒拿格鬥上擁有著很強的自信,所以今天才會不循常規,獨自給郭志強錄口供,而且考慮到郭志強也不是什麼大案,他的資料又很清白,問清楚之後,最多是個遣返的結果,誰知道這傢伙這麼強橫。
  徐美妮怒道:“你敢襲警!”
  “你先動手的!”郭志強毫不示弱。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了,張揚、安語晨和大律師劉國文一起走了進來,當然還有警署署長,幾人看到裡面的情景都是吃了一驚。
  張揚也懵了。這郭志強搞什麼?想要在警察局強暴女警嗎?我靠,哥們膽兒夠肥的!

  警署署長愕然道:“怎麼回事?”
  劉國文到底是經驗老到,及時道:“事情已經解決了,是誤會,鄭公子已經撤訴了!”
  郭志強聽到問題解決了,也放開了徐美妮,訕訕笑道:“徐警官說要跟我切磋格鬥技巧!”
  徐美妮居然也笑著點了點頭,拿出鑰匙打開了手拷,郭志強轉身向張揚走去,冷不防徐美妮在他後腦處給了一掌,然後抓住他的胳膊一個漂亮的背摔。
  郭達亮被摔倒在長椅之上,把椅子砸得四分五裂,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一個女的摔的七葷八素,郭達亮窘迫到了極點。恨不能找個地縫鑽。
  徐美妮拍了拍手掌,昂起下巴,邁著驕傲的步伐走出門去,背在身後的食指輕輕搖動了一下,意思是你不行!
  張揚率先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他這一笑郭志強的那張臉更掛不住,紅的跟個猴屁股似的。
  劉國文也不禁莞爾,輕聲道:“去簽個字,沒事了!”
  張揚和郭志強並肩走出警局的時候,看到鄭偉霆開著他的保時捷跑車,帶著謝麗珍從他們身邊駛過,鄭偉霆惡狠狠豎起中指罵道:“FUCKYOU!”
  張揚善意的提醒郭志強道:“那罵你呢。要發科你,就是操!”
  郭志強的英語顯然要比張揚強得多,他歎了口氣。很同情的看著張揚:“沒文化,知道單複數嗎?他是罵我們呢,YOU是複數,連你也罵裡面了,他要發科我們!”
  張大官人瞪大了雙眼,望著遠去的跑車,狠狠豎起了兩根中指:“我發科你全家!”
  從身後走過來的安語晨不禁皺了皺眉頭:“喂,你們兩個有完沒完?我說張揚,你真是能耐啊,到香港來就是為了跟別人爭風吃醋的。”
  張揚道:“你這孩子怎麼越來越沒禮貌,我是你師父!你多少拿出發點尊師重道的精神。”吃醋的不是我!”他望著郭志強。
  郭志強跟安語晨也有過一面之緣,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安語晨出面解決,他肯定要有些麻煩,郭志強首先向安語晨道謝,然後道:“今天的事情跟張揚沒關係,都是我引起來的!”
  安語晨望著這倆活寶,歎了口氣道:“懶得管你們。我公司還有一堆的事兒,你們自己看著辦,千萬別再惹事了!”
  張揚和郭志強同時點了點頭。
  安語晨上了公司的賓利房車,落下車窗道:“要不要我送你們?”
  郭志強擺了擺手道:“我們自己玩兒,安小姐忙吧!”
  安語晨搖了搖頭。讓司機開車走了,走出一段距離又停了下來:“張揚!你晚上回去嗎?”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有住處,在你家畢竟不方便!”
  望著遠去的賓利車,郭志強一臉壞笑的用胳膊搗了張揚一下:“行啊!來香港沒幾天,把女徒弟給睡了吧?”
  張揚虎視眈耽的瞪著他:“你少給我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啊!”
  郭志強挺起胸膛:“誰怕誰啊?”
  這時候看到徐美妮開著警車從裡面出來,路過兩人身邊的時候,看了看郭志強,唇角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郭志強一張臉紅到了脖子根。
  張揚哈哈大笑:“真是丟人啊!”
  兩人在天空衛視附近找了間酒館,點了幾個小菜就喝了起來,郭志強很鬱悶,兩杯酒下肚。就痛不欲生道:“我他媽就是想不通,怎麼看我也得比那個公子哥強多了,她怎麼就不喜歡我呢?”
  張揚吱的一聲把杯中酒幹了,砸吧砸吧嘴唇道:“志強,感情這玩意兒誰都搞不明白。有些話我都不想說你,一直以來都是你一相情願,人家謝麗珍啥時候說過喜歡你?你巴巴的從江城跑過來幹什麼?根本就是自找難看!”
  郭志強幹了一杯。然後又倒滿:“張揚,我不是一相情願。我……”他的臉憋得通紅,這廝平時雖然放得很開,可遇到男女情愛這種事上就不如張揚這般灑脫。
  “怎麼個情況?是不是你跟她那啥了……?”
  “我說你思想怎麼那麼齷齪,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啊?我是軍人!”
  張揚從鼻孔裡發出兩聲冷笑。
  郭志強鼓足勇氣,很小聲的向張揚吐露了這個埋藏在心底的秘密:“我……親過她,我還摸過她……”這話說完,臉紅的已經發紫了,就像一個茄子。
  張揚大聲笑了起來。
  郭志強罵道:“就知道你會取笑我,我真不該對你說!”
  張揚低聲道:“你親她哪兒,摸她哪兒?”這廝頗有點當狗仔的潛力。
  郭志強道:“老子就不告訴你,誰讓你取笑我來著!”
  張揚也沒勉強他。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道:“志強,這幫女明星都勢利的很,千萬不能當真。當初你追她的時候我就反對。你也不想想,你老爸是江城軍分區司令,你也是前途無量的軍人,你們家多少也算得上是名門望族,如果你真的把謝麗珍追上了那才叫悲劇。我看你爸保不准掏槍把你給閹了!”
  “可我就是喜歡她,哥們,我心裡難受,她明明說對我有感情,可一轉眼就這樣了,一定是那個鄭偉霆逼她!”
  張揚歎了口氣道:“你小子是不是傻了,我他媽看得清清楚楚,兩人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還真當謝麗珍是什麼貞潔烈女?醒醒吧!她就是一三級片女星!”
  張揚一說這話。郭志強頓時急了:“你說什麼?再當著我的面侮辱她,咱們連兄弟都沒得做!”
  張揚搖了搖頭,郭志強這小子看來中毒不輕,他擔心郭志強留在香港再生出什麼事端,低聲道:“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什麼時候回國?”
  郭志強呆呆看著酒杯:“我想當面跟她說清楚!”
  張揚真是無可奈何。看到海蘭從遠處走了過來,笑著招了招手,海蘭甜甜一笑,留意到張揚並非一個人,來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下,輕聲道:“遇到朋友了?”
  海蘭並不認識郭志強,郭志強卻認得這位江城家喻戶曉的美女主播,他驚奇道:“海蘭!真是你啊!你怎麼也在香港?我說怎麼電視上老看不到你呢!”他伸出手去:“你好,忘了自我介紹,郭志強,張揚的鐵哥們!”
  海蘭矜持的笑了笑。原本想禮節性的跟他握握手,張揚搶先伸出手去,在郭志強的手背上搧了一巴掌:“滾一邊去,少想趁機占人便宜!”
  “什麼人啊!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海蘭笑道:“你好,郭先生也是剛來香港,這樣,中午這頓算我的。”
  郭志強也沒有客氣。笑道:“謝謝你了,你跟張揚很熟啊?”
  海蘭眼角兒瞥了瞥張揚,脈脈溫情仍然不經意流露出來,常說的眉眼含春不外如是,郭志強雖然在感情方面沒什麼造詣,可眼力還是有的,旁觀者清,看別人的事情他明明白白,就是輪到自己犯糊塗,心中不由得羡慕張揚,人比人起死人,張揚這小子也不見得比自己帥多少,輪到家庭出身,自己更是甩開他十幾條街,可在談情說愛方面,自己就算坐著噴氣式也趕不上人家。
  張揚的手機響了,他接通電話,沒想到是謝麗珍打來的,謝麗珍聲道:“張先生嗎?請問你和志強在一起嗎?”
  張揚皺了皺眉頭,他也有些奇怪謝麗珍怎麼知道自己的電話,可想到王准馬上就明白了,把手機遞給了郭志強:“找你的!”

卷二 第186章 香港咋就那麼香
  郭志強接過電話,當他聽清是謝麗珍之後,整個人頓時激動了起來,站起身向一旁走了兩步,聲音竭盡溫柔道:“小麗……”
  張揚耳力超強,這麼點的距離當然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我靠,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海蘭笑著在他腿上捏了一記,柔聲道:“他來找女朋友?”
  “屁的女朋友,回頭跟你說!”
  不一會兒看到郭志強眉開眼笑的向他們揮了揮手,然後頭也不回的向酒店外跑去。
  張揚叫道:“我手機!”
  “我先用用!回頭還你啊……”郭志強風風火火的沖出門去,攔了輛的士瞬間遠去。
  張揚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忍不住罵道:“賤人啊!”然後將郭志強如何來到香港的原因說了一遍。
  海蘭聽得瞠目結舌,想不到這郭志強居然是個癡情種子,咯咯笑道:“人家癡心一片,你就別冷嘲熱諷了,能幫他還是幫幫他!”
  “我看丫的就是一追星族,沒出息到了極點!”
  海蘭小聲道:“換成是你,你會放棄嗎?”
  張揚望著海蘭道:“你說我會放棄嗎?”
  海蘭搖了搖頭,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目光纏綿,過了許久,海蘭方才道:“你什麼時候離開香港?”
  “後天,總不能老呆在這裡無所事事!”
  海蘭道:“台裡讓我做一個內地的旅遊專輯,我考慮了一下,準備這次選定清臺山,一共製作三集,過幾天會去內地出外景!”
  張揚欣喜道:“好事啊,你放心,回去我一定做好全程接待!”
  海蘭笑道:“不用接待,我的這些同事都很務實,吃喝什麼的都不喜歡!”
  張揚微笑道:“我得陪好你,怎麼也得讓你滿意!”
  海蘭讀懂了這廝目光中的曖昧,小聲嗔怪道:“壞蛋!”她喝了口茶整理了一下被張揚擾亂的心神道:“別打岔,正事還沒跟你談完呢!台裡打算對你做個專訪,插在專輯中播出!”
  “沒問題!”
  海蘭又道:“有可能的話聯繫下王准,最好能找幾位夠大牌的明星過來,香港人都信這個只要大明星幫你敲敲邊鼓,這檔節目想不火都難!”
  張揚做事情雷厲風行說辦就辦,他想打電話才記起電話被郭志強給拿走了。
  海蘭把手機遞給他,張揚考慮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想起王准的電話,撥通之後,將採訪的事情一說,王准愣都沒打就答應了下來,他正想著和江城方面合作影視外景基地二期建設,所以答應的格外痛快,並答應由他出面請劉德政、席若琳這兩位大明星前往捧場,連車馬費都省了,可謂是給足了張揚面子,張揚滿意的點了點頭掛上電話,向海蘭道:“全部搞定!”
  飯後,海蘭帶著張揚一起前往維多利亞港,這裡是香港最具代表性的地標之一,兩人沿著海岸線漫步,視野中一幢幢充滿現代感的高樓大廈,夜幕降臨,放眼望去,璀璨宛如繁星點點,締造出東方之珠的壯麗夜景。
  入夜的海灣微微有些涼意,張揚展開臂膀將海蘭擁入懷中,海風吹拂著海蘭絲緞般的黑髮輕柔的拂在張揚的臉上,海蘭輕聲道:“有生以來,我從未像現在這般輕鬆自由過,張揚,謝謝你!”張揚輕吻她的俏臉:“怎麼謝我?”
  海蘭緊握他的大手:“我能夠活多久,我就會愛你多久,我的愛有多少,我就會給你多少……”
  張揚擁緊了海蘭,目光隨著遠方的閃動著。
  海蘭小聲道:“你別害怕,我又不會纏著你,只要你想我的時候,過來看看我,我就已經滿足……”
  郭志強望著謝麗珍也很滿足,謝麗珍跟他約定五點半見面,他足足等了半個小時才看到謝麗珍露面,不過戀愛的人往往是盲目的,向來脾氣急躁的郭志強居然表現出少有的耐性和好脾氣,他笑著迎了上去:“小麗!”
  謝麗珍的表情很冷:“郭志強,我已經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小麗小麗的,好土啊!”
  “喔,好,好,那我叫你的英文名字……”
  “拜託,你不要再纏著我好不好,今天我來見你就是為了要跟你說清楚,我對你真的沒有感覺,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感情都是靠培養的!”
  “你別發夢了好不好!我根本就不愛你!”
  郭志強內心無比沉重。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來:“你既然不愛我,為什麼要親我?”
  謝麗珍臉兒紅了紅道:“你有沒有搞錯,我在拍戲的時候親的人多了,難道我都愛他們?我不想跟你談了,以後你最好別再纏著我,我也不會再見你!”謝麗珍轉身欲走。
  郭志強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你騙我,是不是那個姓鄭的小子威脅你?”
  謝麗珍想要摔開他的手臂,可惜不及他力量大,她尖聲道:“你放開我,不然我叫員警了!”
  郭志強大聲道:“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當初跟我說的那些話,究竟有沒有一句真話!”
  “沒有!”謝麗珍毫不留情道。
  郭志強的胸口宛如被重錘擊中,連呼吸都變得窘迫了起來。遠處兩名員警看到情況不對走了過來:“小姐!有事情嗎?”
  謝麗珍終於擺脫了郭志強的大手,搖了搖頭:“沒事……”
  然後快步向遠方走去。
  郭志強望著謝麗珍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蹲了下去,過了一會兒方才慢慢站起身,漫無目的的向遠方走去。
  站在天橋上,郭志強望著夜色籠罩的香港,整個人忽然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他抓起手機遠遠扔了出去。
  手機在夜幕中劃出一道抛物線,然後重重摔落在馬路中心,摔得四分五裂。
  郭志強忽然捂住面孔,他感到兩行熱乎乎的東西流出了自己的眼眶,心中責駡著自己,我他媽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丟人,讓張揚看到又不知要笑成什麼樣子,他拿起地上的酒瓶,仰起脖子一口氣將瓶中剩下的半瓶白酒喝了下去,感到心裡好像舒服了一些。
  一群染髮少年說笑著從他的身邊走過,忽然他們抄起藏在身後的鐵棍鋼管沖了上去,鋼管鐵棍雨點般落在了郭志強的身上,假如在平時郭志強對付這幫小痞子自然沒有任何問題,可是他喝了太多的酒,連站都站不穩,哪裡還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抱住腦袋蜷曲在地上,護住身體的要害。
  一個憤怒的女聲在遠處響起:“幹什麼!全都給我住手!我是員警!”
  聽到員警來了,這幫小痞子一哄而散。
  郭志強聽到篤篤的高跟鞋聲,然後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你沒事吧?要不要我給你叫救護車?”
  郭志強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怎麼是你?”原來這名在危急關頭幫助了郭志強的女警是徐美妮。
  郭志強咧開嘴笑子笑,他想離開。
  徐美妮追上他道:“你頭上流血了,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你別管我!小心我揍你啊!”郭志強大吼道。
  徐美妮還從沒遇到過這麼恩將仇報的傢伙,如果自己不是員警肯定一腳把這蠻不講理的傢伙踢到天橋下麵。她耐著性子道:“你這樣很危險!你把朋友的電話給我,我幫你聯繫一下!”
  郭志強轉過頭,右手閃電般扼住徐美妮的咽喉,徐美妮壓根沒想到他會向自己出手,被他扼得直翻白眼,雙手抓住郭志強的手腕,一聲厲喝,又給了這廝狠狠一個背摔。
  郭志強被摔得好半天沒爬起身來,徐美妮也被他掐的不停咳嗽,彎著腰指著他的鼻子:“你居然襲警,我要告你!”
  郭志強兩隻眼睛向上翻著,他認出了徐美妮,不過她現在並沒有穿警服,他呵呵笑了起來:“有種你銬我啊……我他媽什麼都不在乎……”說著說著這廝竟然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朦朧中,感覺到一桶冷水兜頭蓋臉的潑在了他的身上,郭志強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卻見徐美妮將一個紅色的塑膠桶丟到一邊,柳眉倒豎道:“給我起來,一個大男人,丟不丟人啊?你白天的威風煞氣呢?共產黨員,軍人?就你也配?”
  郭志強被她一桶水澆得清醒了許多,這會兒方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這麼巧?”
  徐美妮指著自己的脖子道:“少給我裝糊塗,剛才你差點沒把我給掐死!現在就跟我去警局。我要給你錄口供!”
  郭志強笑道:“算了,咱白天不是錄過了,你潑我這事兒我不跟你計較!”他起身想溜。
  徐美妮怒道:“給我站住!”
  郭志強硬生生頓住腳步:“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跟我去醫院,否則我告你襲警!”
  張揚在酒店接到通知趕到醫院的時候,郭志強已經包紮好了,鼻青臉腫的坐在休息區,徐美妮繳費出來,看到張揚,把醫藥單據全都遞給了他:“一千一百港幣!”
  張揚向徐美妮道了謝,從皮夾裡拿出錢給人家,這才來到郭志強身邊,看著他這幅模樣又好氣又好笑,搖了搖頭道:“成,知道香港大熊貓金貴,你跑這兒來免費發展出,風格真高!”
  郭志強此時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好在張揚沒有繼續說下去,低聲提醒他道:“你也有點紳士風度!”
  經他提醒,郭志強這才紅著臉向徐美妮走去,費了好大勁方才道:“徐警官,多謝你了……”
  徐美妮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冷道:“謝我什麼?用冰水澆你嗎?”
  郭志強道:“你還別說,我還真有點上癮了,要不您再澆我一次。”
  徐美妮看了他一眼,郭志強頭上帶著個紗布罩,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狼狽到了極點,徐美妮原想揶揄他兩句,可看到他的尊榮卻忍不住想笑,強忍住笑道:“追星追成你這麼慘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張揚樂呵呵湊了上來。在郭志強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徐警官,我這哥們特軸,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徐美妮不懂特軸是什麼意思,眨了眨眼睛道:“軸?”
  張揚道:“就是一根筋,一條路走到黑那種!”
  “不糟踐我你能憋死?”郭志強憤憤然道。
  張揚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我手機呢?”
  郭志強訕訕道:“我心情剛才很不好,加上喝了點酒,就讓它在天橋上自由落體了!”
  “我靠,你最好給我記著,回江城你連本帶利一起還給我,還有……上次你在老街的酒錢還沒還我呢!”
  郭志強一臉的不屑:“還他媽說是朋友呢,這點兒錢都計較,我是那種欠錢不還得人嗎?什麼人啊你,我都不想搭理你!”
  “欠我錢你還硬氣了?”
  “那是,現在欠錢的是大爺,我就不還你能怎麼著?”
  “小心我揍你啊!”
  徐美妮不知兩人是口頭上鬧著玩玩,只當他們要紅臉,慌忙勸道:“幹什麼?你們都是朋友,至於為這麼點錢翻臉啊!”
  郭志強點了點頭道:“徐警官說得對,我最討厭這種把錢看得這麼重的人!”
  海蘭開著她的那輛寶馬駛了過來,在他們三人面前停下,走出汽車,在郭志強的臉上看了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美女笑靨如花,可郭志強心裡不是滋味兒,自己有生以來還沒這麼狼狽過,要是回江城讓人知道自己在香港被人揍了,這張臉往哪兒擱。
  海蘭提議道:“去對面吃宵夜吧,給志強增加點營養!”
  張揚當然沒什麼意見,郭志強向徐美妮道:“徐警官一起去吧,忙活了半天,吃完宵夜再走!”徐美妮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接受他們的邀請。
  張揚對徐美妮能夠找到自己很奇怪,徐美妮笑道:“其實很簡單,我按照你的身份證號查出你入住的酒店。”
  張揚和海蘭對望了一眼,幸虧今晚張揚考慮到跟郭志強一起住,沒去海蘭那裡,不然員警就算再有本事,也聯繫不上他。
  郭志強道:“下次讓我遇到那幫小混混,一定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徐美妮道:“郭先生,我必須提醒你,這麼晚一個人喝這麼多酒在大街上是很不安全的事情,上個月就有一名旅客因為醉酒被人搶劫一空,在搏鬥時被劫匪捅了一刀,送往醫院的途中就已經死亡。”
  這件事海蘭也聽說過,輕聲道:“香港的治安雖然不錯,可任何地方都會有不安全的因素,志強,你還是小心些。”
  張揚道:“志強在香港也沒有什麼仇人,聽你剛才說,那幫小子也不是為了劫財的。他們是不是專門沖著志強來的?”
  郭志強道:“是不是那個姓鄭的混蛋陰我?”
  徐美妮修長的眉毛揚起:“任何事情都是要有證據的,沒有證據千萬不可以亂說話,讓人聽到會告你們誹謗的!”
  郭志強咬牙切齒道:“我看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張揚笑道:“算了吧,事情過去就算了,你放心,咱們返回江城我什麼都不說!”

  淩晨兩點半,張揚和郭志強坐在酒店的陽臺上,兩人手中各自拿著一罐啤酒,郭志強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交待了:“這次香港的事情,你回去千萬別說啊!”
  張揚知道這廝愛面子,忍不住笑道:“你他媽煩不煩,都叨嘮十幾遍了,我發誓,我一定不說出去!”
  郭志強這才又灌了口啤酒:“我覺著還是那個鄭偉霆找人幹的!”
  張揚道:“我覺著也像,不過你又沒什麼證據,香港不是江城,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以後他到內地咱哥折騰他,這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郭志強捏扁了啤酒罐,扔到一邊:“可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大老爺們。肚量放大一點!”
  “那是,你當然能想得開,事情又沒落你頭上,要是你女朋友被人給搶了,你能咽下這口氣?”
  張揚瞪了他一眼:“屁的女朋友,謝麗珍啥時候成你女朋友了,我見過賤的,可沒見過你這麼賤的,你當人家是女朋友。可人家只當你是追星族,哥們,醒醒吧!”
  郭志強又開了一聽啤酒,猛灌了一口,然後道:“行,我跟你一起回去!”
  張揚打了個哈欠道:“不陪你聊了,我明天還得去天空衛視做訪談,得保持一個良好的精神風貌出鏡!”
  張揚比預定訪談時間提前半個小時來到天空衛視,畢竟來的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王准、劉德政、席若琳三個演藝界大牌,雖然張揚打心底不怎麼待見這幫演藝界明星,可今天人家是專程為自己捧場,于情於理自己都得早點到達表示禮貌。
  跟著海蘭來到化妝間,專業化妝師幫助張揚裝扮了一下,他忽然想起當初在春陽接受海蘭專訪的時候,兩人在化妝間火熱激烈的一幕,雙目笑意盈盈的看著海蘭,海蘭剛巧也在看著他,兩人都覺察到對方眼中的曖昧,猜到對方此時心裡在想什麼。
  張揚笑眯眯道:“這化妝間不如春陽!”
  在場人只有海蘭知道這廝話裡的含義,俏臉微微紅了紅,輕聲道:“張先生,您的臺詞準備好了嗎?”
  “以我的口才還要準備嗎?”張大官人對自己的口才頗為自信。
  大牌就是大牌,其它三位嘉賓直到上午十一點才姍姍來遲,席若琳這還不斷的抱怨說打擾了她的好夢。依著張揚過去的脾氣,早就抓著她的小胳膊,拎小雞一樣把她給扔出去了,不過現在他已經有了大局觀,孰輕孰重他是知道的。
  訪談進行的很順利,先是張揚對著鏡頭侃侃而談,然後三位嘉賓輪番出馬,原本張揚還有些擔心席若琳胡說八道,可人家出鏡之後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對清臺山極盡溢美之辭,說得跟真的一樣,表現出的感情比張揚這個春陽人還要熾熱濃烈,張大官人不得不深感佩服,專業就是專業。上了鏡頭是一個人。在生活中又是一個人,他不由得聯想起郭志強沉迷不已的那個三級女星謝麗珍,這幫影星的感情觀的確不好琢磨。
  採訪結束之後,王准對氣質優雅,落落大方的海蘭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忙不迭的邀請海蘭參加他的下一部電影,被張揚冷冷看了一眼:“我說你好歹也是一知名大導演,咱可不能見到美女就色迷迷的,這樣不好!”王准哭笑不得。
  海蘭對影視方面的發展也沒有任何興趣,婉言謝絕了王准的邀請,王准這次還專門帶來了他過去拍攝的清臺山和江城老街的風光素材,提供給天空衛視免費使用。他這樣慷慨的目的就是為了清臺山影視外景基地二期工程。張揚雖然不是什麼高官,可王准卻充分認識到張揚在江城所擁有的實權。只要張揚點頭這件事也等於成功了一半,所以採訪結束之後劉德政和席若琳早早離去,王准卻專門留下來陪張揚聊天。
  張揚也意識到這次王准對影視外景基地超乎尋常的熱心,笑眯眯道:“王導,你是不是在這裡面有股份啊?不然怎麼會這麼熱心?”
  王准被張揚道破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也沒有隱瞞。低聲道:“龍盛股權重組,我已經進入公司董事會!”
  在張揚的印象中龍盛電影公司的大股東好像是安家,他皺了皺眉頭道:“安家不管這件事了?”
  王准道:“你還不知道啊,安德恒在兩月前已經將龍盛的股份轉讓出去,歌美也是一樣,否則鄭唯高也不會成為董事長!”他所說的鄭唯高就是那個紈絝子鄭偉霆的父親。
  張揚點了點頭,看來安德恒雖然被安志遠成功清除,可是他給安家帶來的損失也是很大的。
  王准低聲道:“最近古裝武俠片市場回暖,對於外景的要求也相對提高,所以影視外景基地變得十分重要,我們綜合考察了內地的很多影視基地,成本最低的還是春陽。希望張處長多多費心。”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本以為你們這幫搞藝術的都對錢看得很輕,想不到你表現的就像個商人。”
  王准笑道:“我是商業片導演!”
  張揚在天空衛視接受專訪的時候,郭志強也沒有閑著,這廝將特種兵潛伏的本領發揮的淋漓盡致。守在電影公司門口,當鄭偉霆不出所料的出現在電影公司門外接謝麗珍的時候,他把新買的克林頓面具套在頭上,然後閃電般沖了出去。鄭偉霆那身子骨在郭志強的面前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被他拖出敞篷跑車狠揍了一頓,打完之後,郭志強拔腿就跑。
  不是冤家不聚頭,郭志強又遇到了正在當值得徐美妮,性情倔強的徐美妮緊追不捨,兩人你追我趕的跑了三條街,在清醒的狀態下徐美妮當然不是郭志強的對手,眼睜睜看著他從自己的面前跑掉,不過她從身形體態上已經認出了是郭志強無疑。
  郭志強兜了一圈,氣喘吁吁的返回酒店,張揚已經回來了,手裡正拿著電話,有些古怪的看著郭志強。
  郭志強道:“誰?”他畢竟有點做賊心虛。
  “徐警官,你認識!”張揚把電話遞給他。
  郭志強本想讓張揚說自己不在的。”可沒想到他這麼乾脆俐落的把自己給賣了,只能硬著頭皮拿起了電話。
  徐美妮憤怒的聲音從電話那端響起:“郭志強,你別以為帶著個克林頓面具就能夠瞞過我的眼睛……你……我認出你了……”她也累的夠嗆,扶著公用電話喘個不停。
  “你說什麼?什麼克林頓?還他媽布希呢?我堂堂一個共產黨員,至於幹這樣的事情嗎?”
  “無恥!你給我等著,我抓到你看你怎麼說!”徐美妮掛上電話。
  郭志強覺著有些不對,跑到陽臺上探頭看了看,現身穿警服的徐美妮正向酒店大門走來,他慌忙返回屋內,將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拿著鑽入了洗澡間。
  張揚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廝,被香港女警追到要脫衣服的地步,這哥們也忒慘了一點。沒過多久,就響起了敲門聲,張揚起身打開房門。徐美妮俏臉通紅氣喘吁吁的出現在門外,連追了三條街,跟跑長跑的滋味也差不多,她向室內張望了一眼:“郭志強呢?”
  張揚向洗澡間努了努嘴,然後拉開房門:“洗澡呢,要不要等他出來?”
  想不到徐美妮當真走了進來,搬了張椅子對著洗手間的房門坐下:“郭志強,你想躲是不是?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郭志強在裡面裝腔作勢道:“哪位啊?我洗澡呢!”
  “你不是戴面具嗎?行,有本事,你把你手臂上的胎記也給蓋住。”
  裡面脫得光溜溜的郭志強愣了,他揚起自己的左臂,看著自己肘部的胎記,心中這個懊惱啊,我他媽怎麼這麼大意啊。這麼明顯的標記怎麼忘了掩蓋了?
  張揚賠著笑湊了過來:“徐警官,怎麼回事兒?”
  徐美妮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有人在大街上把鄭偉霆給打了,以為帶著克林頓的面具人家就認不出他來!”
  張揚一聽就知道是郭志強幹得,這混小子比自己還不省心,昨天已經鬧了這麼大的動靜。如果不是安語晨出面協調,恐怕他早已經被驅逐出境了,想不到他今天還敢這麼幹。張揚故意道:“志強,你不是上午都在房間內睡覺嗎?
  “出去就出去。誰怕誰,我可沒穿衣服再!”
  徐美妮雙目盯住浴室房門一動不動道:“有種你就光著屁股給我滾出來,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德行!”
  張揚心中暗贊,這徐美妮的彪悍性情比起何歆顏不遑多讓,他低聲道:“我說徐警官,有胎記的人多了,咱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郭志強幹的,明天我們就離開香港了,你放心我片刻不離的看著他,一定不會再出事!”他這麼說等於替郭志強認帳了,徐美妮咬了咬嘴唇,她堅持道:“不行,今天他必須給我出來,我就是要親眼看看他的胎記!”
  郭志強被逼無奈。終於還是圍著浴巾走了出來。他來到徐美妮的面前伸出兩條手臂道:“你想抓就抓,看著辦吧!”
  徐美妮看了看他胳膊上的青色胎記,冷冷點了點頭,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拿出手拷,轉身向門外走去,來到門前丟下一句話道:“從現在開始,不要讓我看到你在香港出現!”
  張揚和郭志強都沒有想到徐美妮會這麼輕鬆放過了他,兩人詫異的對望著,過了好半天,張揚方才道:“不對啊,她不是秉公執法嗎?怎麼把你給放了?”
  “我也納悶啊!可能是她沒證據吧!”郭志強所說的倒是實情,單憑一塊胎記無法斷定他就是打人的兇犯。
  張揚笑道:“我怎麼覺著她好像對你有意思啊!行啊哥們,這警花不錯!”
  郭志強到沒往這方面想,他摸了摸濕漉漉的後腦勺道:“就我這樣也有女人喜歡我?”
  “我看十有八九是她看你可憐,同情心氾濫一不小心就變成愛心了!”
  郭志強笑道:“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這邊剛剛揮起拳頭,浴巾卻被張揚一把給扯掉,嚇得郭志強雙手慌忙將要害捂住,張大官人笑著搖了搖頭道:“比起我,還是差了一點點!”
  徐美妮之所以放過郭志強一是因為缺乏確實的證據。還有一個原因鄭偉霆這個人的口碑並不好,平日裡仗著有幾個臭錢,玩弄女性,流連歡場,聲明狼藉。郭志強下手揍他也有分寸,並沒有造成重傷害。
  加上徐美妮昨晚親眼目睹郭志強被圍毆,今晨已經抓住了兩個參與圍毆郭志強的小混混,初步審問表明他們的確是受了鄭偉霆的指使,不過徐美妮向上司彙報之後,上司處於種種考慮,將這件事押了下來,所以徐美妮在心理上還是很同情郭志強的。不然向來恪守原則的她,不會對郭志強剛開一面。
  張揚去香港的時候是孤身一人,回來的時候有郭志強相陪,郭志強也是皮糙的之輩,經過兩天的恢復。臉上的淤青已經消褪了七七八八,因為江城並沒有直飛香港的航班,兩人還是選擇東江下機。
  張揚的吉普車就停在東江機場停車場,這次回來,還通過國安的關係開了張特殊通行證,不然安老送給他的北海寒玉匣也不能順利入。
  回到吉普車內,就收接到了胡茵茹的電話,她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張揚,你怎麼回事兒,這麼多天去了哪裡?”
  張揚樂呵呵道:“怎麼?想我了?咱倆是純潔的革命友誼,啥時候又開始昇華了?危險啊!”
  胡茵茹怒道:“你少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問你,你們江城市政府怎麼那麼不講信義。當初你們大張旗鼓的搞伏羊飲食文化節,搞招商大會,我專門給組織商團過去,意向也簽了,怎麼說變就變?
  張揚被她的一通火給弄懵了:“我說你慢點說。我剛從香港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呢,反應不過來!”
  胡茵茹氣呼呼道:“屁的時差?你當是去了美國啊?我告訴你張揚,我這次為了你的招商活動用盡了人情,生意場上最講究的就是信義,市政府怎麼著?市政府也得守信!”
  張揚苦笑道:“我說胡茵茹同志。我親姐姐,您先別急著生氣,咱們見面再說。我剛下飛機,你讓我明白了再發火好不好?”
  胡茵茹發洩了一通氣好像順了一點:“你請我吃飯!”
  “成!去哪兒啊?我這就開車過去!”
  “甲魚王。那兒的甲魚泡飯不錯!一個小時後見!”胡茵茹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張揚愣了愣,怎麼現在的女孩子都跟甲魚過不去。
  郭志強這會兒倒是老實了,等張揚打完電話,笑眯眯去拿他的電話:“給我用用!”
  張揚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開車向甲魚王而去。
  郭志強這個電話居然是撥到了香港,直接打到了徐美妮的手機上:“你好!徐小姐。能記起我是誰嗎?”
  張揚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卻見郭志強眉開眼笑的一臉風騷樣,心頭這個詫異啊。這廝變心還真快啊,在謝麗珍那兒碰了壁,馬上又轉向了徐美妮,過去他還以為郭志強一根筋呢,看來這廝也不是一棵樹上吊死的人物。張揚真有些懷疑,郭志強之前對謝麗珍的癡情都是偽裝出來的,其實郭志強喜歡謝麗珍就是一種追星族似的迷戀,這會兒夢醒了,整個人頓時明白了過來。

  那邊徐美妮早就聽出了郭志強的聲音,沒好氣道:“是不是想投案自首讓我抓你?”
  “不麻煩你了。我到江城了,你要是真想抓我。你飛過來,我保證好酒好菜地招待你!”
  徐美妮聽到他離開了香港,口氣也緩和了許多:“我說郭志強,你這麼大人了。別跟個小孩子似的,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考慮後果,不可以這麼衝動!”
  “你還挺關心我?”
  “還有事嗎?我還要值勤!”
  “再聊一會嗎?”
  “電話費好貴的!”
  “沒事,我公款報銷!”
  徐美妮顯然沒有閒情逸致跟他廢話,毫不客氣的掛上了電話。郭志強有些失落的聽著都嘟的忙音,感歎道:“有性格,我喜歡,張揚,我這次可能真的戀愛了!”
  張揚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一把搶過自己的手機:“想發騷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解決,少他媽浪費我的電話費,還有。回到江城馬上還我錢!”
  “俗,俗不可耐,我都不樂意搭理你!”
  “你要是蹭我車回江城,過路費油費算你一半!”
  “人情冷暖啊!這些道,已經沒有友情可言了!”郭志強抱怨道,其實他壓根沒打算最近返回江城。怎麼也得混到這張臉恢復差不多才回去。
  因為塞車張揚和郭志強來到甲魚王的時候比預定時間晚了十多分鐘,胡茵茹已經在那裡挑選甲魚了,她本以為只有張揚一個人過來,看到郭志強也跟來了。慌忙向那小夥計道:“喂!換一隻,那只,大的,對,對!正伸脖子的那個!”
  張揚和郭志強湊了過去,張揚笑道:“龜頭好大!”
  胡茵茹可不像其它女孩子那麼忸怩,瞪了張揚一眼:“你還是國家幹部呢,耍流氓是不是?小心我檢舉你啊!”
  郭志強趁機打擊報復道:“真是,現在流氓都混入幹部隊伍了,這種人該進培訓班了!”
  張揚笑道:“我正在黨校培訓呢!”

卷二 第187章 暗潮湧動
  張揚還是一臉沒心沒肺的笑:“事情是在不斷發展變化的,今天是純潔的革命同志友誼,以後保不准發展成啥樣呢!”
  “我跟你不來電!”胡茵茹還是微笑著把表拿出來戴在雪白的皓腕上。
  郭志強插口道:“胡小姐,小心糖衣炮彈!”
  胡茵茹輕笑道:“糖衣我會扒下來。炮彈給他打回去!”
  甲魚王又有了新鮮的做法,整只甲魚端上來之後,老鱉殼分離開來。周邊還點綴著一圈鴿子蛋,美其名曰霸王卸甲,郭志強用筷子夾起了一個:“王八蛋!這玩意兒我還沒吃過呢!”
  張揚笑道:“我就搞不懂,這甲魚王也沒什麼特色,怎麼人們都爭先恐後的往這裡拱?”
  胡茵茹道:“這就是消費心理,盲從!”她話鋒一轉,提到江城伏羊飲食文化節的招商大會:“你們搞伏羊飲食文化節,我找了一群朋友去給你捧場,結果就是盲從,好心投資江城。可到最後,卻被你們市政府給擺了一道。”
  張揚剛才已經被胡茵茹罵了一頓。正納悶著這件事,按理說江城市政府正在忙於招商引資,對於外來商人應該抱著歡迎的態度,怎麼會出爾反爾,推翻過去的意向,讓這些商人產生這麼大的怨念呢?
  胡茵茹將杯中的東江春一口喝幹了,她喝酒極其豪爽,看得郭志強有些發呆,郭志強對生意沒什麼興趣,也不知道張揚和胡茵茹說什麼,端起酒杯道:“別一個人喝悶酒,我陪你!”他也幹了一杯。
  胡茵茹的目光卻望著張揚,這讓郭志強多少有些尷尬,今天自己好像有些多餘,充當了電燈泡的角色。
  胡茵茹道:“我朋友飛捷公司的蔣奇偉和江城開發區簽署了七十畝土地使用權的意向,準備上光碟生產線,原本在會上跟江城市政府,江城開發區都已經談好了,只差最後簽合同了,誰成想三天前江城方面出爾反爾,說蔣奇偉看中的這塊土地另有其它用途,不可以出讓。”
  張揚這才明白胡茵茹為什麼會如此憤怒,他抿了口酒道:“江城開發區土地多得是,既然市政府有其它用途,可以讓他再挑選一塊。”
  胡茵茹怒道:“何止如此,不但是說好的土地變了卦,他們還通知蔣奇偉,光碟生產廠不可以興建!”
  張揚愣了,這就有些奇怪了,人家帶著錢去江城投資,市里把答應人家的土地給徵用了還不算,居然還不讓人家開光碟廠,這事兒是不是有些霸道啊?他低聲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回去幫你問問,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什麼叫幫我問啊?你們江城市政府招商的時候怎麼說的,可事情過去沒兩天。就翻臉不認人了,張揚!咱們平海又不是只有江城一個開發區。手裡有錢,在哪兒投資不是一樣。可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既然是已經達成的意向,怎麼可以不講究誠信呢?而且他們代表政府。有這麼出爾反爾的嗎?”
  郭志強幫襯道:“是啊,這幫市領導不能說話不算話,當初答應的條件。就得兌現,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人家誰還敢到江城投資啊?”
  胡茵茹點點頭道:“別的我不敢說,這件事江城市政府如果不給我們一個明確的說法,我敢保證那些沒簽合同的協議,全都一筆勾銷!”
  張揚笑道:“威脅啊!你這是拆我台!”
  “誰讓你們先不講究的?”
  張揚做事十分講究效率,他一個電話打給了江城常務副市長李長宇。
  李長宇對張揚的來電錶現出相當的高興,他也知道張揚這段時間的消失和許常德事件有關,先避重就輕的詢問了張揚的學習情況,張揚跟他寒暄了兩句,直接切入了正題。
  李長宇聽張揚反應完情況,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張揚,這件事有些麻煩,這塊地是上面定下來的。我們也沒有辦法。”
  張揚愣了:“什麼意思?”
  “匯通科技要在開發區拿下二百畝地。從事電腦和光碟生產,投資金額和投資規模都將是江城前所未有的。所以市里決定要給他們提供最優惠的條件!”
  “那也得講究信譽啊,凡事得有個先來後到。人家先簽下了合作意向。作為江城市政府也不能出爾反爾吧?如果連最基本的誠信都做不到。以後誰還願意來江城投資啊?”張揚把胡茵茹和郭志強剛才的話綜合綜合說了出去。
  李長宇道:“市里也會做出相關補償!”
  “補償?”張揚忍不住笑了起來:“李副市長,人家投資的初衷是想從事光碟生產,現在市里不許人家投資這一項目,你以為人家還願意繼續在江城投資嗎?”
  李長宇道:“張揚,這件事很複雜。我會重點關注,對了!什麼時候返回江城?”
  張揚想了想道:“下周吧,我這邊還有點事要解決!”
  李長宇的聲音忽然變小了,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過了一會兒方才道:“下周日,我和你葛姨打算辦個小型婚禮,只有自家人,你過來吧!”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
  李長宇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補充道:“就一家人吃吃飯!簡簡單單的。
  “結婚是人生大事,還是應該隆重點,這樣啊,我提前回去幾天,幫你操辦操辦!”
  “不用,不用!”李長宇慌忙道,縱然是沉穩如他,面對這種事情也有一些抹不開面子。
  張揚掛上電話。
  胡茵茹小聲道:“怎麼回事?”
  張揚道:“說是那塊地被什麼匯通科技給拿下了,從事電腦和光碟生產!”
  胡茵茹驚聲道:“匯通?”
  張揚和郭志強都因為她的反應而感到詫異,充滿問詢的看著她。
  胡茵茹道:“匯通是喬夢媛的公司!”
  張揚和郭志強對生意場上的事情都不甚瞭解,仍然不解的看著她。
  胡茵茹解釋道:“喬夢媛是喬老的孫女,她爸爸是雲安省省委書記。”
  張揚和郭志強雖然不知道喬夢媛是何許人物,可喬振梁和喬老的大名對他們而言卻是如雷貫耳。喬老雖然隱退,可是在國內政壇的地位母庸置疑,喬振梁在雲安省擔任省委書記一職,四十八歲,屬於年富力強的領導人,比起平海的顧允知,他在年齡上占盡優勢,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的背景深厚,潛力無限。
  喬家在國內政壇的影響力即便是文副總理也無法企及,喬夢媛身為喬老的寶貝孫女在江城投資,江城市領導又怎敢不給她大開綠燈?
  張揚看了郭志強一眼道:“你們這幫就是難伺候,沒事兒到處添亂!”
  郭志強倒是有自知之明,他老爺子那官位跟人家根本沒辦法相比,苦笑道:“人家那才叫,我跟人家比就是窮人家的孩子!”
  張揚道:“我才是根正苗紅的窮人家的孩子!”
  胡茵茹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你也算出息了,二十一歲就是正科級幹部了。”
  說起自己的級別,張大官人心理又有些不平衡了,許常德的倒臺自己居功至偉,可自己到現在只落了個帶薪休假,不知道回到江城會不會給自己提個半級,在體制中混長了。張揚也漸漸變得理智起來,知道一步登天那是不現實的事情,還是先混個副處再說。
  郭志強有些奇怪道:“這個喬夢媛也真是奇怪,她爸爸是雲安省委書記,她跑到平海來做什麼?雲安這麼大還不夠她折騰的?”
  張揚到底沒在體制中白混,他分析道:“避嫌唄!”
  胡茵茹卻搖了搖頭道:“用得著避嫌嗎?他們只要守法經營,什麼麻煩都不會有,而且就算有些小小不然的違規,誰又敢去查他們,誰又查得了他們?”她等於一竿子把這幫經商的都打進去了。
  張揚想了想,的確如此,顧允知做官已經算得上清廉了,他在女兒經商的問題上也沒有避嫌的意思。只是沒有主動關照罷了,既然不是避嫌,難道江城開發區的確有得天獨厚的便利條件,能夠吸引喬夢媛過來投資?
  胡茵茹道:“不是猛龍不過江。喬夢媛既然選定了江城開發區,必然經過了一番周密的調查,電腦和光碟生產在國際上都是新興產業。正處於高度發展的時候,飛捷想做光碟生產線,跟他們會有競爭,肯定是這個原因,喬夢媛利用她的影響力讓江城市政府撕毀和飛捷的協議。
  張揚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她喬夢媛再有能量,在江城這一畝三分地上也不能任意胡為!”
  胡茵茹已經打起了退堂鼓:“算了,既然是喬夢媛,我還是勸蔣奇偉撤吧,這渾水誰想趟誰趟!”
  張揚和郭志強都看出胡茵茹對齊夢援的忌憚,張揚在心中對喬夢媛發生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她為什麼要選江城呢?
  知道喬夢媛的事情之後,胡茵茹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張揚對胡茵茹還是充滿歉疚的,畢竟當初人家組織商團去春陽,是為了給他掙面子。投資江城也是沖著他,可到最後弄成這個結局,擱誰心裡也不會舒服。
  吃晚飯,張揚搶著把飯錢給結了。胡茵茹也看出他這是在彌補對自己的歉疚,也沒有跟他爭。三人來到門外停車場,張揚指了指自己的吉普車道:“我送你!”
  胡茵茹搖了搖頭,她自己開車來的。向張揚道:“我回頭去趟飛捷,有些事必須要當面向人家交代一下,都是朋友,最好解釋清楚。”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們暫時不回江城,等住下來再和你聯繫!”
  “好!”胡茵茹上了遠處的紅色奧迪。
  郭志強提議去他叔叔家住,他叔叔在省軍分區分管後勤,張揚沒有去陌生人家做客的習慣,將郭志強送到了地方。然後自己驅車去了秋霞湖別墅。
  途中給顧佳彤打了個電話,這才知道顧佳彤人在江城,正在考察江城製藥廠的發現況,張揚從香港回來多少有些疲憊,回到別墅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來到客廳拿起手機,發現上面已經有了七八個未接電話,他按照上面的號碼逐一打了回去,有三個是郭志強的,他喊張揚晚上一起喝酒,張揚對此沒什麼興趣,毫不客氣的拒絕了,郭志強就像一個大孩子,比他更加貪玩,張揚可不想跟他一起渾渾噩噩的混日子。
  還有電話是秦清的,她一是問張揚有沒有從香港回來,二是告訴張揚,她明天中午回來東江參加省裡的一個重要會議,張揚和她約定明天電話聯絡之後,方才依依不捨得掛上電話。
  香港回來之後張揚忽然特別喜歡這種家居的溫馨感,顧佳彤雖然不常來這裡居住,可是冰箱裡還放著不少的食物,張揚準備自己動手,弄一頓豐盛的晚餐,今晚就不出去參加社交活動了。
  可張揚剛剛把爐灶打開,胡茵茹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也是喊張揚喝酒的,張揚愣都沒打就答應了。這並不是因為他重色輕友,而是他沒有拒絕女性邀請的習慣。
  胡茵茹並非一個人赴宴,而是帶著飛捷的蔣奇偉一起,蔣奇偉今年三十一歲,中等身材,為人樂觀健談,從他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並沒有受到江城開發區事件的影響,仍然談笑風生。反倒是張揚有些不太自在,畢竟他還掛著江城招商辦副主任一職,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自己沒辦好,他舉杯向蔣奇偉歉然道:“這次蔣總投資的事情我沒有辦好,先以這杯酒表示歉意。”
  蔣奇偉笑道:“張主任太客氣了,做生意這種事情須得合作雙方達成一致,雖然談不攏,也沒必要因此而傷了和氣,我相信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他說話十分的圓滑,看得出這個人做任何事都喜歡留有三分餘地。給人家留餘地,就等於給自己留餘地。
  張揚道:“是啊,雖然這次合作不成功。我相信通過這件事我們會成為朋友,以後還是有很多的合作機會。”
  蔣奇偉道:“實不相瞞,我已經和嵐山方面進行了接觸,光碟生產線仍然會投!”
  張揚笑道:“恭喜你了!”
  胡茵茹道:“匯通科技過去一直都是做通信工程的,怎麼喬夢媛忽然想起涉足這一全新的領域?而且一上來投資就這麼大,還偏偏選中了江城?”
  蔣奇偉道:“我聽說這筆投資她只占一部分,很大部分的資金來自於國際風險投資,我想她一定有一位合作者。”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喬夢媛是個商場奇材,再加上她深厚的家庭背景,這樣的人到哪兒都會掀起風浪。”
  晚飯之後,蔣奇偉開車先走了。胡茵茹因為中午晚上都喝了不少,乾脆把車扔在停車場,上了張揚的吉普車。張揚笑道:“我送你回家?”
  胡茵茹搖了搖頭:“帶我去西郊風帆汽修廠!”
  張揚看到她有幾分酒意,也就沒多問,驅車向西郊汽修廠駛去,胡茵茹開始的時候,還能指路,過了一會兒居然朦朦朧朧睡了過去,螓首歪在張揚的肩頭,張揚望著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著對胡茵茹的瞭解加深,他發現胡茵茹是個骨子裡極其倔強的女孩子,表面雖然世故圓滑,可做任何事都有分寸和底線,在商場中打拼多年仍然能夠保持這樣的準則,的確難能可貴。
  胡茵茹睡得很淺,吉普車駛過一個四坑的時候,她被顛醒了,發覺自己靠在張揚肩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兩天有些累了!”

  張揚笑道:“沒事兒,咱倆這關係,借個肩膀用用不算什麼!”
  胡茵茹指了指右前方的小路。
  張揚皺了皺眉頭,有些奇怪道:“這汽修廠這麼偏啊?”
  胡茵茹道:“周叔新進了一些車,讓我選一輛當我的生日禮物,你閑著也沒事幫我挑一輛!”
  張揚這才明白她為什麼要到這裡來,驅車來到風帆汽修廠門前,大門緊鎖著,保衛看到是胡茵茹過來。這才開了大門,風帆汽修廠的門臉雖然很破,可裡面的院子卻很大。後院中停著十多輛汽車,五名小工正在燈光下連夜趕工。
  張揚現在開得這輛車就是周雲帆賠給他的,當初他並沒有想過太多。今天跟胡茵茹過來,方才想起這些車的來路可能都有問題,應該都是走私車,周雲帆通過關係給走私車上牌,然後再高價賣出,從中牟取暴利。
  胡茵茹看中了一輛深藍色保時捷敞篷跑車,因為車輛還沒有組裝完成。所以只能打消了試車的念頭,她向汽修廠的負責人說了一聲,讓他們把這輛車給留下。
  張揚從車載冰箱中拿出兩瓶水,其中一瓶遞給了胡茵茹,他喝了一口道:“這些車全都是走私來的吧?”
  胡茵茹點了點頭,她並沒有隱瞞張揚的意思:“周叔做這種生意已經有很多年了,現在關稅太高,做黑車生意的大有人在。”
  張揚向周圍看了看,低聲道:“這可都是違法亂紀的事兒,萬一上面查下來,恐怕麻煩大了。”
  胡茵茹笑道:“你放心吧,我跟這些事沒關係,而且也不可能查,能做這種生意的都要有相當的關係,上上下下每一個環節都需要打通,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會有麻煩。”她指了指張揚的那輛指揮官:“只要上了牌子就有了身份證。誰還去問你的出身啊!”
  張揚卻存了一個小心,過去顧佳彤就告訴他周雲帆並非正正經經的生意人,讓他和周雲帆的相處要保持適當的距離,看來她所說的果然沒錯。
  胡茵茹道:“我所管理的都是周叔能夠看得到的生意,也是最不賺錢的那部分!”
  張揚道:“他做什麼我不管,你還是小心一些,違法的事情儘量別沾。”
  胡茵茹美眸掠過一絲奇異的神采。小聲道:“我沒聽錯的話,你在關心我?”
  “咱倆是好朋友,我關心你也是應該的。”
  胡茵茹咯咯笑道:“你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
  這時候又有小工開著剛剛組裝完成的一輛紅色寶馬停在一旁。在香港的時候,海蘭就開著一輛這樣的小車,張揚對這小車還是有些感情的,走過去試了一圈,笑道:“這車還不錯,多少錢啊!”
  胡茵茹聽他問價就猜到了他的心思:“怎麼?動心了,想買回去送給你女朋友?”
  張揚道:“沒那意思,我要是真想送,一輛也不夠啊!”他這倒是實話。
  胡茵茹白了他一眼道:“大言不慚,整一個花心大蘿蔔,真不知道她們怎麼會看上你的!”
  張揚歎了口氣道:“其實男人有魅力也是件煩心事兒,你在城外面。看著我逍遙自在,其實我心裡別提有多苦!”
  “自找的!”胡茵茹說了他一句,然後向汽修廠的負責人招了招手道:“這車也留著!”
  張揚笑道:“我只是隨口說說。你還當真啊,老要你送我東西多不好意思!”
  “美得你!顧佳彤讓我幫她留意一輛合適的汽車,說是要送給她妹妹當入學禮物!”
  “顧養養上大學了?”
  胡茵茹笑道:“我也不清楚,他們老顧家的事兒也不歸我管。”
  張揚琢磨著,可不是嗎,這都八月份了,眼看大學就要開學了,既然顧養養入學,自己這個事實上的姐夫,怎麼也得意思意思,好在這次從香港帶來了不少禮物,回頭選一件給她送過。”
  秦清在第二天中午來到東江,下午開會之後,抽時間給張揚打了電話,她這次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秘書常海心也跟著她過來。張揚當晚就在望江樓安排了一桌飯,因為就要離開東江,所以這次把胡茵茹、郭志強都叫上了,胡茵茹聽說晚上請的是嵐山副市長秦清,順便就把蔣奇偉叫上,目的是借著這次機會介紹蔣奇偉給秦清認識。以後蔣奇偉去嵐山投資也方便一些。
  張揚看到蔣奇偉不請自來,馬上就猜到了胡茵茹的目的,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畢竟他在心底對蔣奇偉還是有些歉疚的,利用這次機會讓他認識一下秦清,無論秦清是否分管這一塊。作為副市長在嵐山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
  當晚秦清身穿黑色長裙,剛剪了短髮,清爽之中透出幹練,秀眉彎彎,美眸明澈,舉止間高雅的氣質自然流露。這種高貴的感覺是她自身的修養和地位決定的,尋常女孩子就算是想裝扮也裝扮不出來的。
  胡茵茹一進門就留意到秦清手腕上帶著一塊歐米茄女表,這款女表跟張揚送給自己的是一模一樣,幸虧她今天沒戴出來,否則見到豈不是尷尬,心中暗責張揚混蛋,挑選禮物都這麼省事兒,估計這廝在香港是批發拿貨,她早就聽說秦清和張揚之間的緋聞,張揚送她禮物再正常不過可是張揚也送給自己一塊,其中究竟有怎樣的含義?
  常海心靜靜坐在秦清身邊,給人的感覺很文靜很懂事,就像個鄰家女孩兒,在這種場合。她很好的扮演了秘書的角色,少說多動,必要時還充當了服務員的角色。
  張揚一杯酒喝完,常海心過去給他倒上了,張揚不禁笑道:“我說常海心,別這麼客氣好不好,你這樣我都坐不住了!”
  秦清笑道:“小常,這裡又不是單位,隨意點。別這麼客氣!”
  常海心點了點頭,還是給每人添滿酒,這才回到秦清身邊坐下。
  席間蔣奇偉提起到嵐山開廠的事情,秦清道:“說起來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當初蔣總談合作的時候我也在場,當時還想讓你把廠址設在春陽開發區,可後來因為條件不允許才選擇了江城。”
  蔣奇偉笑道:“是啊。如果當時定在春陽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張揚道:“秦副市長以後要多多關照啊!”
  秦清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淡淡的嗔怪,心想,這還要你說啊,什麼事情過猶不及。你越是跟我打官腔,別人越覺著咱們倆不正常。她並不想在這種場合跟張揚多做交流,向蔣奇偉笑道:“蔣總的投資專案屬於新興的高科技產業,江城市政府于情於理都不應該拒絕啊!”
  蔣奇偉坦然道:“喬夢媛的匯通公司也看中了這塊的前景,她的投資和我有所重複。所以才出現了這種情況。”
  常海心聽到喬夢媛的名字,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微妙的表情變化並沒有逃過張揚的眼睛。
  這種場合郭志強並沒有太多的發言機會,他一不是體制中人,二不懂經商,只懂得陪著喝酒,人只有在相比較的時候才能夠找到差距,望著侃侃而談的張揚。郭志強發現了自己的差距,難怪人家能夠吸引這麼多女性的注意。長相是天生的,口才卻是後天培養的,郭志強原本對張揚並不怎麼服氣,可經過香港的事情之後,開始佩服起他來了,看來張揚的長處不僅僅是武功方面。
  晚宴過後,張揚親自開車把秦清和常海心送回酒店,行到中途,張揚故意道:“那個喬夢媛是喬老的孫女!”
  秦清微微一怔:“喬老?”這次明白為什麼江城市領導會出爾反爾,推翻和蔣奇偉當初的合作意向。
  常海心道:“喬夢媛我知道,我在北大讀書的時候,她在哲學系讀研究生,為人十分的強勢,而且很有能力。我二年級的時候,她去美國留學,後來才聽說她在美國只呆了一年,回國後做起了生意,開了匯通科技。
  張揚道:“哲學系怎麼沒從政,反而選擇經商?”
  秦清道:“大概她以為經商更能證明自己的能力。而且經商也是一個歷練的過程,商而優則仕的例子也並不少見,以她的背景,作幾年生意之後再從政,起點還是要超出普通人許多。”
  張揚眯起雙眼道:“我就是感到納悶,你說她老子是雲安省省委書,她不在雲安做生意,跑到平海來添什麼亂啊?”
  秦清微笑道:“她既然能夠經營一家這麼大的高科技公司,想必不會頭腦發熱就做出盲目投資的舉動,事前一定做過一番周密細緻的市場調查。如果不對江城的投資前景充滿信心,她是不會做出這種選擇的。”
  張揚歎了口氣道:“官大一級壓死人!”
  秦清笑了笑卻沒有說話,心中暗道,喬老的官位可不是大一級的問題,雖然已經隱退,可他在政壇上的影響力任何人都不敢忽視。

卷二 第188章 戒心頓生
  張揚把兩人送到省政府招待所。停車的時候悄悄向秦清。兩人都看到對方目光中的不舍,可常海心就在一旁。他們雖然渴望和對方在一起,卻不敢有任何的表露。
  秦清和常海心下車走了兩步,忽然。”啊!”的叫了一聲。
  常海心和張揚都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同時望向她。
  秦清道:“壞了,我把公事包忘在酒店了!”
  常海心這才想起,去酒店的時候秦清的確拿著一個公事包,她本來想幫秦清拿著的,可秦清說不用,常海心就沒引起太多的注意,誰曾想終究還是忘了東西。她主動請纓道:“秦副市長,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拿!”
  秦清搖了搖頭道:“不用,裡面有些重要的文件,還是我自己去,小張,要辛苦你一趟了!”
  常海心到也沒有產生任何的疑心,體制內有保密原則,有些檔是不可能讓秘書接觸到的,秦清的做法合情合理,她輕聲道:“我跟你過去!”
  秦清溫婉笑道:“你都跟我跑了一天了,累了,這麼點小事我自己能做好,快回去睡吧!讓小張送我就行。”她轉身回到了張揚的吉普車上,張揚開著吉普車遠去,從後視鏡看到常海心已經進入了招待所的大門,這才和秦清相視而笑。
  “公事包真丟了?”
  “空的!”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美人兒市長的頭腦可真不是蓋得,對於今晚的一切早有策劃,輕聲道:“今晚還回去嗎?”
  秦清柔聲道:“我只是想你,陪你說說話!”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一個小時後送我回去。”
  張大官人愁眉苦臉道:“這事兒還要掐表啊?”
  秦清啐道:“瞎說八道什麼?你和我在一起,除了那件事,就沒有話好說了?”
  張揚將吉普車駛向不遠處的濱江公園,在一處土坡上停下,從他們的位置剛好可以看清月光下湧動的長江。張揚將座椅向後滑到盡頭,讓秦清來到他懷中,傾聽著外面的江風,凝望著江上船隻星星點點的渣火一切如此靜謐,夜色如此美好,秦清夢囈般道:“這裡好美!”
  張揚微笑道:“因為你的存在,所以這兒才顯得美麗。”
  秦清撅起櫻唇道:“我發現你這張嘴巴越來越甜了,真的要迷死人不償命?”
  “嘗過才知道!”張揚微微仰起頭,秦清轉身壓在他身上,櫻唇印在他的大嘴上。柔嫩的舌尖主動送了過去,張揚吸吮著她的香舌,右手一邊撫摸著她的玉臀,一邊將她的長裙撩起。
  秦清慌忙抓住他的手道:“別胡鬧,這是在外面!”
  張揚小聲道:“外面有沒有人?”
  秦清紅著臉兒向車窗外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卻聽到嗤!的一聲,這可惡的傢伙竟然將她的底褲給撕開了。
  “胡鬧!不許動!”
  “好,我不動,你動!”
  秦清緊緊抱著張揚,嬌軀不由自主的連續戰慄了幾下,看到張揚一臉的壞笑,芳心中羞到了極點,低下頭在張揚的頸部狠狠親了一口,留下一個深深的唇印,小聲道:“你這壞蛋!每次見面前要胡鬧!”
  張揚笑道:“自從上次嵐山之後,秦副市長的特殊服務讓我念念不忘!”
  “別說了,羞死人了!”秦清從他身上爬起來,去整理衣服。順便抽出紙巾幫助張揚清理擦了兩下,卻看到這廝又有重振雄風之勢,有些害怕的縮到副駕坐好了:“別胡鬧,送我回去,再晚小常會起疑心的!”
  張揚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坐起身來,把座椅調節好,打開車窗,清涼的江風從外面吹進來,將車廂內曖昧的氣息很快就吹得乾乾淨淨。
  秦清舒了口氣。美眸有些羞澀的看著外面,江邊很靜,張揚停車的土丘是這一帶的最高點,從他們所在的地方可以把周圍的情況一覽無遺,看來他對挑選地形方面,頗有心得,秦清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道:“說!是不是帶其它女人來過這個地方?”
  張揚舉手討饒道:“沒有,從來都沒有!”
  “信你才怪!”秦清放開他的耳朵:“對了,你好像在外面混了好長一段時間了,怎麼?不打算回江城上班了?”
  張揚歎了口氣,啟動吉普車緩緩開下土坡:“你當我不想上班?整天在外面飄。雖然工資不少我一分,可總覺著無聊透頂。許常德死後,省裡就安排我在省黨校學習,現在還沒到時間呢!”
  “你也沒去上過課啊!”
  “我只是走過場,還不是老許那件事給鬧的!我就不明白,搞到最後弄了這個收場!合著他做過的壞事全都一筆勾消了!我辛辛苦苦找來的那些東西,全都被抹殺了?”
  秦清拍了拍他的手臂,柔聲道:“既然不明白就不要去想,有些事情不可以站在個人的角度去考慮,要考慮到社會影響。要考慮到大局。”
  張揚點了點頭:“我明天就回江城!”
  “這麼快?”秦清感到有些詫異。
  張揚這才把李長宇要結婚的事情跟她說了,秦清不禁笑了起來,想不到李長宇和葛春麗之間終究還是走到了一起,她輕聲道:“我嵐山的工作剛剛接手,估計過不去了,你幫我帶禮物過去!”
  張揚道:“你別管了,我這次從香港帶了不少東西過來,挑一份給他,算你送的!”
  因為黨校方面還要辦些手續,直到第二天中午,張揚才從東江動身出發,郭志強被他的幾個堂兄弟盛情挽留,並沒有和張揚一起回去,他害怕張揚多想。還專門強調自己不是為了那幾個小錢,等他回江城,馬上把錢還給張揚。
  張揚當然不是真的在乎錢,他把友情看得比金錢重要得多。一個人行駛東江前往江城的省級公路上,多少有些寂寞。午後的陽光很熱,透過車窗直曬進來,雖然車內空調開的很大,仍然感覺到燥熱,張揚把音樂聲音調到最大,望著前面白晃晃的路面,感覺有些犯困了。張揚正準備把車靠邊,找個有涼影的地方休息一會兒的時候,一輛黑色凱迫拉克從右側疾馳而過,把張揚嚇了一大跳,這車開得也太野了,而且不講規矩,從右側超車,如果張揚的反應在慢一點,少不得要撞上。更可氣的是,車內的人不講道德,把一個空礦泉水瓶子扔了出來,咣!的一下砸在張揚的車窗上。張揚被這一嚇。居然困意全消,整個人又恢復了清醒。張揚也不是什麼好脾氣,忍不住罵道:“靠!你他媽找死啊!”他一腳踩下油門向前方的凱迪拉克追了上去。
  張揚的吉普車雖然排量很大。可是長處在越野,平直的公路上並沒有太大的優勢,很快那輛凱迫拉克就跑得不見影兒了,張揚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那車的速度至少要在一百八,跟人家比超車那根本是自取其辱,這輛吉普車在後面只有吃灰的份兒,張揚只能望洋興嘆,又往前開了十多公里,發現那輛凱迪拉克停在一旁,張揚樂了,這下可讓我逮住你了,抓住司機,我非揍你一頓不可。
  可開到近前一看,開車的竟然是兩個女孩子,兩人都是藍色牛仔褲。白色,恤衫,臉上都戴著墨鏡,一個紮著馬尾,一個留著短的不能再短的短髮,紮馬尾的那個身材嬌小玲瓏。短髮的那個身材要高一些,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她看到張揚,向他招了招手。
  張揚幸災樂禍的探出頭去:“喲!爆胎了!車技不錯啊,開這麼快都沒翻車!”
  短髮少女一聽這話就有些急了:“我說你這人怎麼說話這麼缺德?”
  張揚嘿嘿笑了一聲,繼續開車向前駛去,可剛剛開出沒多遠,看到後面來了輛拖拉機,也停到那凱迪拉克旁停下,從拖拉機上跳下來五六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張揚雖然很反感那兩名女孩野蠻駕駛隨便拋物的行徑,可看到後面的情況也覺著有些不妙,現在車匪路霸橫行,畢竟兩個單身女孩子,別出什麼事情。他又把車倒了回去,聽到那幫農民正在就換輪胎的事情討價還價呢。
  張揚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其中一個農民伸出五根手指道:“五十塊,少一分都不行!”
  張揚道:“得了吧,我一分錢不要。趕緊給我走人小心我報警抓你們啊!”
  幾名農民看到他盛氣淩人高高在上的樣子,再看到他的車牌,都感覺此人不善,也就沒敢糾纏下去。雖然恨張揚擋了他們的財路,可是也不敢生事,上了拖拉機低聲罵咧咧的離去。
  張揚望著兩個女郎不由得搖了搖頭:“連車胎都不會換,還出來跑什麼長途?”
  身材嬌小的那個女郎求助似的看著張揚:“這位先生,幫幫忙吧,我們可以付你報酬。”
  張揚笑道:“報酬我不要了,只要你們別拿礦泉水瓶子丟我就行!”
  剛才扔礦泉水瓶的是那個短髮女孩,她被張揚說的臉上有些發燒:“不好意思啊,我喝了點酒,所以……”
  張揚這才聞到她身上果然有股子酒氣,酒後開車,難怪膽子這麼大,他從後背箱拿了千斤頂,又把凱迪拉克的備胎取了出來,很利索的將爆裂的輪胎換下。
  不到五分鐘,已經完成了換胎的全過程。
  短髮女孩從車載冰箱中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張揚,張揚誇張的向後一讓:“不是說好了不砸人的嗎?”
  兩名女孩同時笑了起來。
  張揚這才樂呵呵接過了礦泉水,灌了幾口道:“你們車速太快,省道上車多,不安全!”
  短髮女孩點了點頭,向張揚伸出手去,主動跟他握了握:“剛才真是對不起,我就喝了一杯冰鎮啤酒,本來覺著沒事,可一開車就有些管不住自己,我叫時維,這是我表姐!”
  身材嬌小的女郎淡淡笑了笑,比起時維的外向,她顯然矜持內斂許多,向張揚點了點頭道:“喬夢媛!”
  張揚愣了,我靠!不會這麼巧吧。這女的居然是喬夢媛,喬老的孫女兒,雲安省省委書記喬振梁的寶貝女兒,不過看她的氣質應該不是普通出身,張揚心中雖然驚奇,可表面上並沒有任何流露,微笑道:“我叫張揚,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時維道:“江城!”
  “這麼巧啊!咱們一路!”
  時維的性情相當直爽,她歡快笑道:“好啊,那就一起走!”
  張揚笑道:“我給你們帶路,順便幫你壓著點速度,酒後駕駛,被抓住可是要拘留的!”
  看著張揚的吉普車開動,喬夢媛和時維才上了車,喬夢媛除下墨鏡。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精緻白嫩的俏臉,輕聲道:“這年輕人好像有些來頭!”她的目光盯在前面的車牌上。
  時維笑道:“人倒是挺帥的,跟許嘉勇能有一拼!”
  提起許嘉勇的名字,喬夢媛的俏臉上蕩落起甜蜜的微笑:“嘉勇可沒有他的嘴巴這麼貧!”她向時維笑道:“怎麼?小妮子又發花癡了?”
  “表姐,哪有啊!”
  兩輛車一前一後來到江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張揚十分熱情,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知道車內有一人是喬夢媛,親自把她們兩個護送到雅雲湖畔的藍寶大酒店。
  兩輛車在藍寶大酒店停車場停下的時候,張揚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向這邊走來,當他看清那個人竟然是許嘉勇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喬夢媛下了汽車,便投入許嘉勇的懷抱中,兩人的關係不言自明。
  許嘉勇也看到了張揚的吉普車,他輕輕拍了拍喬夢媛的香肩,熱心微笑著向張揚介紹。臉上的鬍鬚已經刮的乾乾淨淨,頭髮也剛剛剪過,整個人雖然消瘦了一些,可是顯得更加的精明強悍,他的雙目中已經找不到任何的痛楚,目光平靜而淡定,主動向張揚伸出手去,很友善的說道:“張揚,我們又見面了!”
  張揚上次在寧靜路遇到許嘉勇的時候,許嘉勇整個人充滿了悲傷和痛苦,他對張揚所說的那番話充滿了敵意和威脅,可是現在的許嘉勇顯得溫和而友善。他似乎已經從失去父親的悲傷中解脫出來,他的表情平和,而這種平和卻讓張揚從心底生出一種警覺,許嘉勇在經過這場變故之後,仿佛接受了一場洗禮,讓人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張揚無法形容此時的感受,鎮定的和許嘉勇握了握手:“真是巧啊!”
  喬夢媛有些詫異的走了過來:“嘉勇,原來你們認識?”
  並嘉勇點了點頭,微笑道:“張揚,我忘了給你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妻喬夢媛!”
  時維也驚喜的走了過來:“嘉勇哥,你和張揚是朋友啊!”
  許嘉勇淡淡笑道:“好朋友!很好的朋友!”他主動邀請張揚道:“我在藍寶訂好了餐台,一起吃飯?”
  張揚搖了搖頭道:“今兒就不麻煩了,我家裡一堆事兒,這樣吧,明天我聯繫你!”
  許嘉勇也沒有勉強,點了點頭道:“好,我等你電話!”他掏出名片夾,從中抽出一張製作精美的名片遞給張揚:“上面有我電話,有時間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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