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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三國 第二卷 崛起於黃巾之亂 (53-520) 作者:妖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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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以百破千

土匪們揮舞著雜七雜八的武器,怪叫著從樹林中湧出,就好像一群野獸一般;奔湧如潮,氣勢很驚人。「斬下一人的頭顱,賞銀十兩!!」一個粗豪的聲音在這一片嘈雜中顯得格外刺耳,土匪們的嚎叫聲更加響亮興奮了,有點像放情的狼群。

隊長冷笑一聲,一揮手中的橫刀,大喝道:「衝!!」,猛地催動戰馬當先衝了出去,百餘名部下隨即猛發一聲喊,催動戰馬迎上洶湧的土匪兵潮。

鐵蹄如雷,鐵騎如風,百餘名征北軍騎兵披著磅礡的大雨崩蹄向前,高舉的橫刀在雨中顯得份外森寒逼人。

面對氣勢攝人的征北軍騎兵,衝在前面的土匪下意識地感到了恐懼,奔跑的腳步不由得頓了一頓,後面的土匪仍然嚎叫著向前衝擠,場面頓時顯得有些混亂。

征北軍黑色的身影迅速接近,雷鳴般的鐵蹄聲越來越讓人心顫。有膽小的土匪不敢再向前了,更有的轉身逃跑,場面更亂了。在匪群中間的絡腮鬍子舉著環首刀,聲嘶力竭地吼叫著,一臉凶狠憤怒的神情,不過眼神中卻偶然會閃過恐懼之色。在絡腮鬍子身後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山羊鬍子縮著瘦小的身軀,探著頭向這邊張望著。

眼看著殺氣騰騰的征北軍就要衝到,而麾下人多勢眾的嘍囉們竟然開始亂了起來。絡腮鬍子心中焦急,逮住一個慌亂向後逃竄的小嘍囉,一臉猙獰地舉起環首刀,便想來個殺雞儆猴!小嘍囉極度恐懼地看著絡腮鬍子,嘴唇直打著顫。

突然,一陣慘叫聲打斷了絡腮鬍子的動作,嚇了一跳的絡腮鬍子連忙抬頭,只見百餘騎黑色的騎兵已經撞入了嘍囉群中,橫刀在雨中急電般地揮舞,這空中飄舞的已經不完全是雨水了,還有血水;戰馬嘶鳴著向前猛衝,偶爾前蹄揚起將擋在前路的土匪踹飛出去;嘍囉們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接二連三地被斬翻在地,沒被斬殺的連滾帶爬地向四周逃竄!

絡腮鬍子面色大變,心中震驚得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猛地醒過神來,一把甩開手中的小嘍囉,舉起環首刀吼叫道:「給老子頂住!」

話音還未落,幾個黑色的騎兵直朝他衝來,已經近在咫尺了。這幾個騎兵馬不停蹄地向前衝,一路上連斬擋路的匪徒,衝到絡腮鬍子的眼前。幾個騎兵都顯得很興奮,他們都猜到面前這個絡腮鬍子定然就是匪首。

在這一刻,絡腮鬍子皺起眉頭,臉上迸出凶悍之色。怪叫一聲,雙手握著環首刀飛身躍起,猛地朝最靠近自己的那個騎兵斬去。

正在衝刺的騎兵大吃一驚,舉起橫刀。緊接著,只聽見『卡』的一聲,兩刀相交迸出一團火花。騎兵只感到右手發麻,被一股大力將整個人往另一邊帶去,騎兵連忙加緊雙腿,左手緊握住馬韁,才使自己沒有從戰馬上掉落。

騎兵從絡腮鬍子身邊衝了過去。絡腮鬍子落回地面,一臉詫異地看著手中的環首刀。這時,另兩名騎兵已經衝到了,橫刀在雨中閃過,走神的絡腮鬍子登時慘叫一聲,背上出現了一道長約一尺的恐怖血口。絡腮鬍子憤怒地轉過身,只感到眼前黑影一閃,剛才攻擊他的那名騎兵已經從他的身邊衝了過去。

絡腮鬍子還沒反應過來,又一名騎兵與他錯身而過,幾乎同時,絡腮鬍子的頭顱沖天而起,血水如噴泉般噴湧而出,壯觀又讓人發怵。

周圍的土匪們看到這一幕登時愣住了,本來在逃跑的也沒逃跑了。躲在大樹後面的山羊鬍子面無人色一臉煞白。

一名騎兵調轉馬頭來到絡腮鬍子橫屍的地方,從馬上彎下腰將絡腮鬍子的頭顱提了起來,高高舉起。

土匪們終於反應了過來,不知是誰牽頭,土匪們紛紛雙腿打著顫跪了下去。隨即只看見數千號人跪在地上叩頭求饒,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

百餘名征北軍騎兵圍在四周,一臉戒備的神情,看他們的樣子,他們隨時都會重新催馬奔殺。

隊長催動戰馬下到場中,對跪在地上的眾俘虜揚聲道:「放下兵器!聚在一起!不得妄動!」

土匪們猶豫了一下,但內心中絲毫興不起反抗之心。紛紛放下武器聚到一起,然後被十幾名騎兵引到樹林中一處較空曠的地方。

數千名土匪聚在一起,蹲在地上,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忐忑。百餘名征北軍騎兵分成五隊,其中四隊守在四個方位上,另一隊則負責接應。此刻,雖然土匪們已經放下了武器,但他們的數量卻是征北軍的幾十倍,征北軍士兵絲毫都不敢大意。

場面顯得有些怪異,幾千號人竟然就被百來騎圍住而不敢有絲毫異動。

時間漸漸地過去,百餘名黑色的騎兵一直靜靜地立在雨中,不言不動,偶然他們胯下的戰馬會扭動一下脖子,打一個響鼻。雨水打在他們的身上,匯聚成一道道的細流,然後順著他們的身體流淌到地面上;黑色的他們就如同一座座黑色的石頭屹立在雨中,那頭盔下的雙眸偶然間會迸射出讓人心驚的寒芒。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樹林外傳來了急驟的腳步聲和鏗鏘之聲。百餘名征北軍騎兵不由得循聲望去,土匪們也跟著騎兵的目光看過去。

片刻後,無數黑色的影子湧入樹林,打頭一人跨著神駿戰馬,手持分水大刀,很張揚剽悍的模樣。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此次負責剿匪的大將甘寧。

甘寧一眼便看到不遠處的人叢。由於雨水影響了視線,甘寧沒看清楚現在的狀況,當即舉起分水大刀,下令道:「全軍準備進攻!!」

數千名騎兵吼著應諾,控制著戰馬調整了一下位置。甘寧立馬在軍陣之前,看了一眼麾下已經準備衝鋒的騎兵,一勒戰馬,準備下令進攻。

就在這時,從對面奔過來一騎。甘寧看到對方是征北軍的裝束,當即打了個手勢,示意麾下眾軍稍安勿躁。

那一騎來到甘寧馬前,翻身下馬稟報道:「拜見甘將軍!」

甘寧提著分水大刀指著對方問道:「你是什麼人?」

「在下是第七巡邏隊士兵。甘將軍,躲在這樹林中的土匪已經被我們制住了!」這名士兵的神情顯得有些興奮。

甘寧愣了一下,隨即嘲諷地大笑起來,收回分水大刀,語帶譏誚地問道:「你認為甘大爺是三歲小孩嗎?」

士兵完全不明白甘寧在說什麼,「將軍,你,你這是何意?」

甘寧沒有理會士兵,轉頭對麾下下令道:「分出兩個千人隊從左右兩翼包抄過去!其餘人隨時準備出戰!」

「是!」眾將士大聲應諾,隨即兩個千人隊從大隊中分出,從左右兩翼朝前方不遠處的一大叢人影包抄過去!

那名士兵立刻明白過來,甘寧根本就把他當成了使詐的土匪。

明白過來的士兵連忙道:「將軍誤會了!」

甘寧打了個哈哈,吊兒郎當地說道:「你這個小土匪還真他娘的可惡!」

士兵見甘寧仍然不信自己,不由得焦急起來。猛然想起一事,連忙道:「今夜花好月圓!」

甘寧登時愣住了,猛地醒過神來,一臉詫異地問道:「你這個小土匪,不,你,……」

士兵連忙又道:「這是我軍今天的口令,甘將軍應該知道吧!」

甘寧催馬來到士兵面前,打量了對方一眼,心中的疑惑又消了一成,這名士兵渾身散發著一種征北軍特有的沉穩彪悍之氣。

甘寧皺了皺眉頭,對那個士兵道:「前面帶路!」

「是!」士兵抱拳應諾。隨即跨上戰馬,然後朝甘寧抱拳道:「將軍請隨我來!」

甘寧只帶著十幾名親兵跟在士兵身後,甘寧仍然不敢掉以輕心,他實在是不敢相信百餘騎能將幾千號土匪給制服咯!

片刻後,十幾人來到場邊,只見數千人一臉沮喪地蹲在一起,百餘名熟悉的黑色騎兵提著橫刀立馬在四周。

甘寧不由得張開嘴巴,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將軍!」隊長過來,翻身下馬朝甘寧行禮。

甘寧回過神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著這個貌不驚人的隊長。指了指那幾千號正蹲貓貓的俘虜,又指了指隊長,「你,你小子,真不簡單啊!」

隊長心頭一喜,抱拳道:「將軍過獎了!」

甘寧對身旁的一名親兵吩咐了一句,親兵朝甘寧一抱拳,立刻離開了。甘寧跳下戰馬,來到隊長面前。使勁拍了拍隊長的肩膀,看著隊長的雙眼冒著讓人心驚肉跳的綠光。

「不錯!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劉塔!」

甘寧猛地一拍隊長的肩膀,「好!從今天起,你就跟在我的身邊做副將吧!」

劉塔咂吧了一下嘴巴,沒有回答。

甘寧一瞪眼,「怎麼?難道你不願意嗎?」

劉塔連忙回稟道:「能得將軍青睞是在下的扶起,可是在下隸屬於第五軍團,這只怕不合規矩!」

第五百零四章 東西二崤

甘寧翻了翻眼皮,流露出疑惑的神情,才加入征北軍不久的他對征北軍的一些軍規根本就不瞭解。

甘寧一拍胸脯道:「這好辦!我去求主公不就得了!」

劉塔還能說什麼呢?面帶感動地朝甘寧抱拳道:「多謝將軍抬愛!」

甘寧哈哈一笑,又拍了拍劉塔的肩膀。

這時,大地微微地顫動起來,數千征北軍騎兵圍攏過來。數千黑色的騎兵在雨中顯得份外殺氣騰騰。

俘虜們有些騷動起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安,驚慌失措地四下張望。

甘寧跨上戰馬,看到現場越來越騷動的局面,皺了皺眉頭。甘寧策馬來到俘虜們的前面,劉塔緊隨在他身側。「都給爺爺安靜下來!誰再亂動就宰了誰!」甘寧露著獠牙吼道。

俘虜們感受到甘寧的殺氣,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現場很快便又恢復了平靜。

甘寧的目光在土匪群中搜索了一遍,問劉塔:「匪首在哪裡?」

劉塔稟報道:「匪首已經被我軍斬殺。」隨即對一名手下道:「去把打鐵的叫來!」那名士兵應諾,當即下去了。

不一會兒,一名身形魁梧的騎兵來到兩人面前,抱拳道:「將軍,隊長!」

劉塔指著面前這名騎兵對甘寧道:「就是他在亂軍之中一刀斬下了匪首的頭顱!」隨即轉頭對那名騎兵道:「把匪首的頭顱取出來,給將軍一看!」

「是。」騎兵應諾,隨即取下掛在馬鞍邊的一個鼓囊囊的黑色布囊,雙手呈給甘寧。

甘寧接過,打開布囊,一顆滿臉血污留著絡腮鬍子的人頭呈現在眼前,這雖然只是一顆人頭了,但遠勝普通土匪的凶悍之氣還在!

甘寧點了點頭,將頭顱重新放入布囊中裝好,交還給那名騎兵,笑道:「你的功績還是你自己拿著吧!」

騎兵接過布囊,憨笑著摳了摳頭盔。

甘寧率領著數千騎兵圍著這伙倒霉的土匪,看樣子,甘寧並沒有打算立刻率軍押著這群土匪返回。

大約一刻鐘後,副將孫江策馬找到甘寧,稟報道:「將軍,周圍沒有任何異常!」原來,甘寧在率軍進入樹林之前,派了孫江率領另一支人馬到四下搜索。

甘寧點了點頭,當即下令道:「返回軍營!」

隨即數千征北軍便押著幾千俘虜往大營而去。征北軍騎著馬,而倒霉的土匪們則只能徒步前進,在大雨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不時有人滑倒在地,土匪們叫苦不迭,但卻不敢提出任何要求;對於這些平時燒殺搶掠的土匪,征北軍將士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甘寧他們才押著這幾千俘虜回到大營。這時,大雨終於稍停了,奉化率領將士出營迎接。

看押俘虜的事情自然有其他人處理,甘寧等徑直回到大帳中。

甘寧迫不及待地卸下濕漉漉的鎧袍,嘴裡罵罵咧咧的。跟隨甘寧一同來到大帳的除了孫江、奉化兩人外,還有就是那個一戰成名的第五軍團的騎兵隊長劉塔。

幾人坐好,甘寧首先將劉塔大加稱讚了一番。劉塔原本只是一個騎兵隊隊長,哪裡被如此稱讚過,顯得有些侷促。

隨即話入正題。

甘寧對奉化道:「奉統領,這審問俘虜的事就交給你了!」奉化抱拳應道:「將軍放心!」

甘寧點了點頭,摸著下巴面露思忖之色,突然抬頭對三人道:「我們可以利用一下這幾千俘虜!」

三人面露疑惑之色,孫江抱拳問道:「將軍打算如何做呢?」

甘寧打了個手勢,示意三人圍攏過來。

甘寧看了三人一眼,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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崤山或稱三崤山、二崤山。《水經注》記載:"崤有盤崤、石崤、千崤之山,故名'三崤',又分東崤山、西崤山,故名'二崤'"。主峰為青崗峰,海拔1903米。崤山高山絕谷,峻阪迂迴,形勢險要,自古以險峻聞名,是陝西關中至河南中原的天然屏障。崤山又是黃河與其支流洛河的分水嶺。登崤山北眺,黃河谷深流急,蔚為壯觀。

被甘寧圍困在崤山上的土匪有兩伙,共三萬餘人,其中名叫『綠眉』的一夥實力最大,有將近兩萬人,『綠眉』的大當家有一個怪癖,就是喜歡把眉毛染成綠色,因此他的綽號就是『綠眉』,而他這伙土匪之所以被稱為『綠眉』,是跟他的綽號相關的。這伙土匪的老巢就在東崤山中一處兩山夾一谷的谷地中。這處谷地有兩處出入口,西面經過一線天可到達一處險峻的隘口,過了這個隘口便能到達西崤,西崤山中靠五指峰有一座高山湖,另一夥土匪的老巢便在這座湖邊。東面的谷口連著盤繞山間險峻非常的羊腸小道,在這羊腸小道上的特別險峻之處,『綠眉』佈置了十幾處隘口,每一處隘口有數百不等的嘍囉把守。征北軍若要對東崤發動攻擊,就必須先攻下這蜿蜒險峻的羊腸小道。由於這裡的地勢太過險要,並且山道狹窄,所以即便以征北軍的戰鬥力要想在短時間內攻下崤山,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更何況現在天氣惡劣,雨勢如瀑!甘寧率領大軍圍住崤山而不進攻也是迫不得已。

這天晚上,東崤山上的土匪窩亂成了一團。趁著大雨間歇,嘍囉們在大小頭目的率領下在山中穿來穿去。

山谷中一座頗有氣勢的木屋中燈火通明,數十名袒胸露背面貌兇惡大漢吵吵嚷嚷的。主位上坐著一個眉毛青綠,相貌猙獰的中年大漢,右手邊靠著一把鬼頭大刀,緊皺著眉頭,一臉憤怒的樣子。這個相貌猙獰的中年大漢不是別人,正是『綠眉』的大當家,綽號『綠眉』的匪首。

「都給我閉嘴!」『綠眉』猛地一拍案幾,大吼道。

屋中登時安靜下來。

『綠眉』帶著怒氣掃視了一眼現場眾頭目,「李鬍子和他手下那幫人究竟哪裡去了?」

下首一人立刻回答道:「可以肯定李鬍子帶人下山了!」

『綠眉』眉頭一皺,「這混蛋難道下山投降去了?」

另一人回答道:「應該不會!征北軍說的話,他也清楚!他不可能傻乎乎地跑到山下去送死!」

『綠眉』怒聲道:「那他幹嘛要趁著大雨天偷跑下山?」『綠眉』感到份外惱火,他感到自己的權威被挑戰了,他很想殺人!

「李鬍子這個人向來好色,又貪圖美酒財貨!我看他八成是帶著人手到山下去打秋風去了!」

眾頭目紛紛點頭,扭著脖子議論紛紛,臉孔上還帶著這樣或那樣的齷齪神色。

『綠眉』冷哼一聲,罵道:「征北軍就守在山下,他難道想找死嗎?」

這時,一個頭目出來道:「大當家,李鬍子此舉不管是成是敗,都有可能招之征北軍的報復!咱們不得不預作準備啊!」

『綠眉』點了點頭,對左首處的一個獨眼大漢道:「獨眼龍,你帶一票兄弟到各關卡去巡視一遍,並傳令下去,嚴加防備!」

獨眼龍站起來朝『綠眉』抱拳道:「我這就去。」隨即轉身出了木屋。

『綠眉』掃視了眾頭目一眼,沉聲道:「現在正值非常時期,望各位與我同舟共濟!若有人三心二意,就莫怪我不講兄弟情面!」聲音很冷很有殺氣。

眾頭目心頭一凜,同時又有些無可奈何。一起站起來朝『綠眉』宣誓道:「我等定當誓死追隨大當家左右!」

『綠眉』哈哈一笑,洪聲道:「好!都是我的好兄弟!天色已晚了,各位兄弟都下去休息吧!」

眾頭目朝『綠眉』行了一禮,退出了木屋。

待眾人一離開木屋,『綠眉』突然皺起眉頭,臉上浮現出暴虐的神情。

一個小嘍囉突然跑進木屋稟報道:「西崤的大當家派來了使者問我們究竟在幹什麼?」

『綠眉』雙眼一亮,神情很明顯地流露出溫柔之色,這種神色出現在『綠眉』的身上實在是顯得非常詭異。

「快將『小辣椒』的使者請來!」『綠眉』急不可耐地吩咐道。對於『綠眉』這樣的的神情,那名小嘍囉絲毫不感到驚訝。小嘍囉應諾一聲,快步離開了。

片刻後,一個梳著馬尾辮,身著緊身皮甲,體態婀娜,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來到木屋之中。在土匪窩中出現這樣一個人物,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想像。

『綠眉』連忙站起來,走到堂下,非常熱情地抱拳道:「原來是李姑娘!不知你家當家有何事相詢?」

那被稱為李姑娘的女子神情冷冰冰的,也不回禮,問道:「我家大姐吩咐我來問你,你們東崤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若是你們自己解決不了,我們西崤可以幫忙!」

『綠眉』哈哈一笑,「『小辣椒』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若是我們東崤也解決不了的事情,只怕你們西崤也沒有辦法!」

女子雙眉一皺,面露不悅之色。

『綠眉』回到主位上坐下,露出曖昧之色,非常慇勤地對女子道:「李姑娘不若今晚就留在這裡吧!」

女子面泛怒色,右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劍柄,冷冷地道:「大姐的話我已帶到!告辭!」隨即轉身便往木屋外走去。

「等等!」

女子轉過身來,冷聲問道:「你還有何事?」

『綠眉』呵呵一笑,「不知前幾天我提的那件事,小辣椒考慮得怎麼樣了?」

女子冷冷一笑道:「大姐說,『等你能安然躲過征北軍的刀鋒再說吧!』」

女子的話戳到了『綠眉』的痛處,臉上頓時迸出暴虐之色,女子心頭一驚,雙眉一皺,拉開了架勢。

『綠眉』身上的暴虐之氣突然消失不見,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女子皺眉問道,心頭隱隱有一絲不安。

『綠眉』笑罷,放肆地瞪著女子的前胸,「你家大姐弄錯了!不是我要躲過征北軍的兵鋒,而是我們要躲過征北軍的兵鋒!」

女子面色一變,冷哼一聲,離開了木屋。

第五百零五章 江湖紅顏

在西崤的山湖邊座落著另一座土匪營寨,這座營寨同『綠眉』的營寨很有不同,整座營寨佈局嚴謹,根本就不像是土匪營寨,倒像是軍隊的寨壘。營寨中很安靜,絲毫不像土匪窩那樣嘈雜。

在靠近湖邊的位置有一座兩層的木樓,造型很精緻,與湖光山色相互配合顯出一種令人賞心悅目的景致。

此刻,雖已是深夜,但木樓的燈火仍然亮著,不過不像『綠眉』那裡的燈火那麼張揚猙獰,倒顯出一份婉約。

有兩個婀娜的身影出現在二樓臨湖的窗戶邊,其中一個就是方才出現在『綠眉』寨中的那個所謂的李姑娘,另一個身著火紅色宮裝,梳著精緻的盤雲流髻,神態從容,氣質高雅又散發著成熟嫵媚的風韻,嘴角邊的一顆美人志為其風韻更增一分誘惑,身材豐盈惹火至極。

那李姑娘朝宮裝美女恭敬地抱拳一禮,「大姐,我回來了!」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火氣。

宮裝美女優雅一笑,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那個『綠眉』又風言風語了?」

聽到這話,李姑娘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氣鼓鼓地將剛才『綠眉』所說的言語一股腦地倒了出來,末了,還將『綠眉』祖宗十八代的男人女人都詛咒了一遍。

宮裝美女露出思忖的神情,隨即苦笑一下,流露出一種滄桑的意味。扭頭望著窗外夜色迷濛的湖面,感慨道:「綠眉說的也沒錯,征北軍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征北軍也是混蛋!」李姑娘憤憤不平地罵道。

宮裝美女回過頭來看著李姑娘,笑道:「征北軍至出道以來,縱橫天下無人能攖其鋒芒,更難得的是軍紀嚴明,與百姓秋毫無犯,聽說并州、關中的百姓過得相當好,征北軍治下就如同文景時期一般!」說著說著,她的眼眸中流露出嚮往之色。

李姑娘的眼珠子一轉,在宮裝美女的對面跪坐下來,眨著八卦的大眼睛輕聲問道:「大姐,是不是很想見一見那位傳說中的大將軍!」

宮裝美女看了一眼李姑娘,毫不羞澀地點了點頭,幽雅地說道:「我確實有這樣的願望!」隨即神色一暗,望著窗外悠然道:「不過我們聲名狼藉,只怕大將軍根本就不屑於見我們!」

李姑娘皺了皺鼻子,輕蔑地說道:「他不屑於見我們,我還懶得看他呢!」想到己方的處境,李姑娘怒聲怒氣地繼續道:「他實在是太混蛋了!我們『紅巾軍』的成員多是活不下去的百姓,其中相當一部分還是這亂世中無依無靠的女子!我們什麼時候對百姓下過黑手了?我們從來都是救助百姓,就是對那些為富不仁的士族鄉紳也沒有濫殺!他竟然毫不理會我們,還下了絕殺令!」李姑娘越說越氣,到最後,揮舞著拳頭,一副想揍人的模樣。

宮裝美女微蹙眉頭,「想來,應該是『綠眉』為首的那幾伙土匪的所作所為惹怒了征北軍!所以大將軍才會下令對司隸境內所有的匪幫殺無赦!」

見宮裝美女這麼說,李姑娘登時不樂意了,「大姐,到這時,你還在幫那個大將軍說話!」

宮裝美女沒好氣地鼓樂李姑娘一眼,「說什麼呢?」

兩女沉默下來,各自想著心事,偶爾端起茶杯抿上一口茶。

「大姐,咱們何必要困守在這崤山之中?想辦法衝出去吧!」李姑娘突然說道。

宮裝美女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李姑娘,搖頭道:「不可!征北軍大將甘寧正率領著四萬大軍圍在崤山下,我軍的戰鬥力同征北軍相比就如同黃羊比猛虎,若失去山勢依托,瞬間便會灰飛煙滅!」

李姑娘仍不死心,繼續勸道:「大姐,甘寧的大營在東面,而在我們西崤山下的三個必經通道上,只分別駐守著五百人,我們一鼓作氣定能衝破征北軍的藩籬!」

宮裝美女抬眼看著李姑娘,淡淡地問道:「難道你認為我們萬餘人就能衝破他們五百人的防守?」

李姑娘揚了揚眉頭,「那當然!這可是幾十個人打一個人啊!」

宮裝美女拿起茶杯優雅地抿了一口,「楓妹,行軍打仗可不這麼簡單!戰爭的勝負在很多時候並不取決於兵力的多和寡!」宮裝美女和這個李姑娘是結拜姐妹,有點像桃園結義的情況,宮裝美女只比李姑娘大一個月,為大姐,李姑娘則為小妹。宮裝美女名叫楊月嬌,本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自幼聰穎,一身所學不遜於一般謀士,黃巾之亂時流落江湖,輾轉在司隸安頓下來,並且拉起了一支人稱『紅巾軍』的隊伍,有點和黃巾軍針鋒相對的味道。李姑娘名叫李寧楓,司隸人,出身貧寒,打小學得一身武藝,在司隸同楊月嬌偶遇,被楊月嬌的智慧折服,主動提議同楊月嬌結拜為金蘭姐妹,隨後幫助楊月嬌拉起了這支『紅巾軍』。這兩個女子都可算是女中豪傑。

李寧楓聽了楊月嬌的話,不禁流露出茫然的神情。

楊月嬌淡然一笑,解釋道:「以征北軍的戰鬥力,我們想要攻破寨壘起碼也要一天的時間,而征北軍主營中的騎兵部隊從接到消息到趕到戰場只須要半天時間!楓妹,你認為我們的勝算是多少?」

李寧楓登時傻眼了。鼓了鼓腮幫子,沮喪地說道:「那看來咱們是不能亂來啊!可是,就這麼困守在崤山上也不是辦法啊!」

楊月嬌淡淡地歎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那個叫甘寧的將軍能夠聽一聽我們的聲音!否則……」,楊月嬌的神情突然一寒,竟然流露出壯士末路的悲壯神情,這神情隨即消失,她淡淡地說道:「否則,大不了咱們同征北軍拚個魚死網破!」一雙白皙的柔荑優雅地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李寧楓看著平靜的大姐,心中的憂鬱突然都消失不見了,呵呵一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哪有一點女子的模樣。楊月嬌微感好笑地搖了搖頭。

待李寧楓放下茶杯,楊月嬌正色吩咐道:「立刻傳令下去,加強一線天的防備!萬不可大意!」

「是,大姐!」李寧楓站起來應諾,隨即風風火火地跑下了木樓。看著李寧楓消失的樓梯口,楊玉嬌露出一絲由衷的微笑,她感到了一種溫暖。

片刻後,楊月嬌聽到從小樓外傳來的李寧楓的聲音,「都打起精神來!好好保護大姐!」「是!」一群女子齊聲應諾的聲音。

『嘩啦啦』的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楊月嬌往窗外望去,只見滂沱的大雨又下來了。楊月嬌微皺眉頭,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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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眉』從上到下折騰了一晚上,誰都沒有睡好。

一大早,一個小嘍嘍急匆匆地跑到『綠眉』的大廳中,匪首『綠眉』正斜靠在矮榻上假寐。

「大當家,大當家!!……」

『綠眉』驚醒過來,一把提起手邊的大刀倏地站了起來,雙眼急驟地東張西望,一臉慌張又兇惡的模樣。

小嘍囉嚇了一跳,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綠眉』見沒有什麼情況,神情緩和下來,看到堂下一臉害怕的小嘍嘍,『綠眉』很不高興地罵道:「冒冒失失地跑進來幹什麼?」說著,坐了回去。

小嘍嘍連忙稟告道:「大當家,李鬍子派手下回來了!」

『綠眉』愣了一下,倏地又站了起來,「現在人在哪?」

「就在外面!」

「把他帶進來。」

「是。」嘍囉應諾,隨即出了木屋。

『綠眉』微皺著眉頭,他似乎在思忖著什麼。

小嘍囉很快就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另外一個人,瘦小的身形,山羊鬍子,一臉恭敬的神情。

「大當家。」山羊鬍子恭聲拜道。

『綠眉』打量了對方一眼,「是你啊。李鬍子呢?」

「五當家正帶著大隊奔赴朝陽縣。」

『綠眉』猛地一拍案幾,霍地站起來,怒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違抗我的命令!」

山羊鬍子連忙跪了下去,語帶驚恐地道:「大當家請息怒!請聽我一言!」

『綠眉』冷哼一聲,坐了回去。

山羊鬍子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大當家,請過目。」

『綠眉』看了一眼大氣都不敢出的山羊鬍子一眼,一把抄過小冊子,打開看了一眼,微微愣了一下,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山羊鬍子連忙回稟道:「大當家,這是五當家送回來的戰利品!」

『綠眉』吃了一驚,「這麼多!?」

山羊鬍子笑了笑,恭敬地說道:「這些東西已經運進了寨中,大當家可以去查看。」

『綠眉』倏地站起來,疾步朝外面走去,邊走邊興奮地說道:「我倒要看看,老五究竟有什麼本事!」

第五百零六章 引蛇出洞

當『綠眉』來到大寨中的較場時,校場上已經圍了上千人,其中有許多輛大車。

「大當家來了!」不知是誰叫道。

『綠眉』排開眾匪來到中央。打量著堆積如山的財貨物資,滿臉驚詫的神情。山羊鬍子一臉恭敬地立在『綠眉』身側,臉上帶著笑意,還有一點得色。周圍的土匪們人人眼冒綠光,很是蠢蠢欲動,不過卻沒有人敢造次。

『綠眉』從中拿起一把銀壺,微笑著點了點頭,放回去,來到那一大堆裝著糧食的麻包邊,拍了一拍,抽出隨身匕首,『格拉』快開一個麻包,白花花的糧食登時流了出來。周圍響起一聲驚歎聲,這些個土匪雖然常年打家劫舍,但卻很少見過這麼好的糧食!

『綠眉』愣了一愣,連忙抓起一把白米,揉了一揉,又聞了一聞,嘖嘖讚歎了一聲,看了一眼眼前這堆積如山的麻包,起碼有五千擔糧食,心裡頓時痛快起來,哈哈大笑一聲。隨即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扭頭問一旁的山羊鬍子,「老五是怎麼弄到這些糧食的?」周圍的匪首也都好奇地看向山羊鬍子。

山羊鬍子立刻朝『綠眉』一抱拳,又朝眾匪首抱了抱拳,「大當家,眾位當家,五當家能弄到這些其實也是偶然!昨天,五當家帶領我們五千弟兄趁著大雨下山,繞過征北軍的衛堡,往曹陽縣趕去,在路上正好碰到了一隊往朝陽運糧的糧隊,五當家立刻率領我們衝上去,殺散了護軍,奪下了這五千擔糧食!」

周圍的土匪們登時議論紛紛起來。『綠眉』卻流露出疑竇之色。

『綠眉』瞇著眼睛看著山羊鬍子,不陰不陽地道:「老五的運氣可真好啊!」

山羊鬍子心頭一驚,連忙強制鎮靜回稟道:「大當家有所不知!那征北軍的戰力確實讓人心驚!護軍只有一百人,竟然殺死殺傷我們千餘人,他們沒有一個人逃跑,一直戰鬥到全部陣亡!」

現場登時安靜下來,眾土匪的臉上流露出驚駭的神情,他們原本對大當家一開始便帶領大家龜縮進這崤山中頗有微詞,對傳聞中征北軍的戰力抱以懷疑的態度,然而現在他們卻感到大當家實在是遠見卓識!

『綠眉』看了山羊鬍子一眼,不悅地說道:「征北軍也沒你說得那麼神!他們不是被你們給消滅了嗎?」

看到『綠眉』有些惱火的神情,山羊鬍子反倒鬆了一口氣。恭敬地抱拳應諾,末了還拍馬屁道:「大當家英武蓋世!征北軍也難與大當家爭鋒!」

『綠眉』很受用的哈哈大笑。

獨眼龍看了一眼一臉諂媚的山羊鬍子,低喃著罵道:「馬屁精!」

『綠眉』又掃視了一眼眼前的戰利品,大讚道:「老五幹得不錯!」隨即對身邊的一名小頭目吩咐道:「去把各位頭領叫來議事!」小頭目應諾一聲,連忙跑了下去。

『綠眉』的目光落回到正恭立著的山羊鬍子身上,伸出蒲扇般的手掌在山羊鬍子的肩膀上大力地拍了兩下,「跟我到大堂中議事!」

山羊鬍子立刻流露出受寵若驚的神情,「謝大當家!」

『綠眉』哈哈一笑,對一旁的獨眼龍道:「你帶些兄弟將老五送來的戰利品運進大倉!」「是。」獨眼龍應諾。

『綠眉』抬腳朝他的木屋走去。才走出兩步,突然想起一事,回過頭來對獨眼龍道:「給老五的兄弟送些酒水去,犒勞犒勞!」

人叢中幾百號人立刻拜謝。這些人就是隨同山羊鬍子送戰利品回來的那些土匪。

『綠眉』掃視了一眼那幾百號人,這幾百號人站在其他人中間顯得鶴立雞群一般,一種異樣在『綠眉』的心頭升起,不過隨即消失無蹤。『綠眉』很豪氣地揚聲道:「眾位兄弟辛苦了!今天定要好生休息,大醉一番!」

「謝大當家!」幾百號人一起拜道。

『綠眉』往木屋走去,山羊鬍子緊隨在後。獨眼龍吆喝了幾聲,數百名小嘍嘍上來將堆在較場中的一大堆物資往較場邊的倉庫運去。同時,有人將送這些物資上山的那幾百號土匪引領了下去。

片刻後,眾匪首聚集到綠眉的木屋中。『綠眉』先將五當家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自然又引起一陣讚歎。隨即有人問正垂首站在『綠眉』身側的山羊鬍子,「這些天,總有征北軍巡邏隊在山下巡邏!李鬍子是怎麼避開他們的?」山羊鬍子恭聲回答道:「昨天雨大,征北軍巡邏隊並未像往常一樣出來巡邏,五當家才能率領我們跳出征北軍的藩籬!」

山羊鬍子這話一出,便有一滿臉橫肉的匪首一拍大腿惋惜道:「早知如此,我們昨天便也應該下山去!」

這時,另一個身形較小的匪首譏笑道:「昨天,也不知是誰將老天咒罵了一天!還喝得爛醉如泥!」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倏地站了起來,臉上的橫肉一跳一跳的。

「沒什麼意思!就是笑一些人時常馬後炮罷了!」,眼角看都不看對方,很吊的樣子。

『啪!』一聲大響響起,『綠眉』瞪眼罵道:「都給老子閉嘴!**!」剛才還在針鋒相對的兩人登時唯唯諾諾,不敢再相互抬槓了!

『綠眉』思忖片刻,看著手下這一幫匪首,問道:「你們看,我們要不要也趁雨天下山去?」自從得知五當家的情況後,『綠眉』便開始蠢蠢欲動了。

眾匪首聽到這問題,都不由得流露出意動的神情。一個匪首出來迫不及待地說道:「大當家,咱們何必困守在這裡?不如也像李鬍子一樣衝下山去!殺人、喝酒、玩女人,豈不痛快!」

眾匪首紛紛附和,場面登時亂了起來,一個個就像是見到了血腥的餓狼一般。

『綠眉』皺著眉頭,他雖然也蠢蠢欲動,但是心中卻隱隱有一絲不安。

「大當家,就這麼幹吧!」獨眼龍一臉急切地說道。『綠眉』身側的山羊鬍子看著眼前的『綠眉』,眼中閃過莫名的神色。

『綠眉』看了一眼群情激昂的眾首領,心意大動起來。轉頭朝山羊鬍子看去,只看見山羊鬍子一臉恭順的樣子。

這時,山羊鬍子在『綠眉』的耳邊輕聲道:「大當家,若是要下山便要趁早!否則一旦對五當家的行動驚動了山下的征北軍,只怕就會出現變數了!」

『綠眉』心頭一震,回頭看了一眼眾匪首,雙眉猛地一皺,霍地站起來,「好!咱們就這麼辦!」

眾匪首興奮得嗷嗷直叫,他們每一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山羊鬍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興奮之色。

『綠眉』的命令很快便傳遍了山寨,眾匪都非常興奮,每一個人都摩拳擦掌的。

天色越來越暗了,雲層翻捲著越來越低,眼看大雨又要來了。山寨中的土匪們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表現得非常煩躁,反而一個個興奮異常,一隊隊的土匪在山寨中來回穿梭著,顯得忙忙碌碌的樣子。

山羊鬍子從『綠眉』的木屋中出來,走進一座簡陋的大屋,五六百名土匪正在大屋內喝酒扯蛋,顯得非常嘈雜,這些土匪就是不久前隨同山羊鬍子送戰利品上山的那群土匪。

眾匪看到山羊鬍子進來,稍稍頓了一下,隨即繼續喝酒扯蛋。

一個身形不算魁梧,但隱隱透著精悍之氣的土匪頭目來到山羊鬍子的面前,眼角挑了一眼屋外,看見屋外人影一閃。土匪頭目恭敬地朝山羊鬍子抱拳道:「先生,你回來了!」

山羊鬍子很高傲地點了點頭,然後揚聲道:「大當家有命,所有人坐好出發的準備!」

頭目一臉痛苦地說道:「先生,可兄弟們才歇下來呢!」

山羊鬍子一瞪眼,罵道:「沒用的東西!大當家的命令,你難道想違抗嗎?」

頭目連忙抱拳道:「小的不敢!」

山羊鬍子很威風地點了點頭,繼續道:「大當家說了,我們山上所有的人都要下山,要趁大雨之時衝出去!」

頭目雙眼一亮,隨即抱拳應諾。

山羊鬍子看了眾人一眼,吩咐道:「做好準備!出發的命令隨時都會下來!」

「是!」頭目應道,一臉恭敬的神情。

「你們在此休息。大當家那還有事相詢。」

「小的送先生!」頭目連忙道。

山羊鬍子擺了擺手,「不必了!」,隨即轉身出了大屋。一出大屋,山羊鬍子便看見一個背影往『綠眉』的木屋疾步而去。山羊鬍子冷冷一笑。

頭目轉過身來,對兩個手下打了個眼色,兩人立刻提著一罈酒勾肩搭背地朝屋外晃去。

頭目回到座位,端起酒碗豪聲道:「兄弟們,咱們乾一碗!」幾百號人嚎叫著應諾,隨即全都一飲而盡。大屋內更加嘈雜了。

這時,剛才晃出大屋的那兩個人又晃回來了,其中一人朝正看向他們的頭目搖了搖頭。頭目的神情立刻一變,輕聲對身旁的兩人說道:「『綠眉』打算帶所有人下山,我們得立刻將這個消息通知給甘將軍!」

左側的那人提議道:「孫將軍,立刻放信鴿吧!」

孫江皺眉搖了搖頭,「此刻放信鴿只怕會被土匪們發現,再等等!」

第五百零七章 捕捉戰機

與吵吵嚷嚷的東崤相比,西崤就顯得安靜得多了。

臨湖的小木樓內,楊月嬌斜靠在二樓臨窗的矮榻上,纖纖玉指間捧著一本從陳楚那裡流行出來的線裝書,書皮淡藍色,上面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西遊記』。每當看到會心處時,楊月嬌就會露出一絲微笑。

突然李寧楓跑上了樓,楊月嬌放下手中的書,朝風風火火的李寧楓看去,笑問道:「楓妹這樣焦急,可是東崤那裡出現了情況?」

李寧楓點了點頭,朝楊月嬌豎起一個大拇指,一臉佩服地說道:「大姐,你真厲害!」隨即繼續道:「剛才探子回報,『綠眉』的人正在收拾行裝,整個寨子忙的是熱火朝天!他們似乎有大的行動!」

楊月嬌微蹙秀眉,站起來走到窗邊,望著窗外平靜的湖水和越來越沉地雲層,心頭那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知道『綠眉』為何會突然決定在此時採取行動嗎?」楊月嬌問道。

李寧楓回答道:「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得等我們內線的情報!」

楊月嬌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對李寧楓吩咐道:「命令一線天的關隘加強戒備,同時命令我們的人整裝備戰!」

李寧楓抱拳應諾,隨即疑惑地問道:「大姐,你是懷疑『綠眉』想要對我們不利?」

楊月嬌微皺秀眉,「不!我是擔心會被殃及池魚!」

李寧楓不是很明白大姐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她並沒有再問什麼了,朝楊月嬌行了一禮,轉身下樓了。

楊月嬌回到窗邊,看著雲霧繚繞的山色,心道:『綠眉』只怕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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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喇』!天空中畫過一道粗大的閃電,緊接著滂沱大雨傾瀉而下,辟里啪啦的響聲將整個天地間充塞。

在東崤『綠眉』的木屋外,眾頭目已經整裝待發,數萬土匪擁擠在校場上。雖然身處在狂暴的雨幕中,但是每一個人都顯得非常興奮的樣子。

唯一身著鎧甲的『綠眉』站在木屋外的雨簷下,聲嘶力竭地吼叫著,不過其他人都只看得見他的嘴巴在動和一臉狂躁的神情,卻聽不到他的聲音。

『綠眉』看了看空中的雨幕,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隨即朝手下眾匪猛地一揮手。眾匪會意,齊聲大叫,終於將天地間的雄渾聲音壓下去了一點,然而隨即就被自然之聲打得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一隻信鴿在雨中飛起,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情況。信鴿奮力扇動著翅膀朝山下飛去,然而它沒飛出多遠,便扑打著翅膀朝陡峭山道邊的一叢樹林鑽了進去。

數萬匪徒擁擠著雜亂無章地朝山道行去,過了第一重關隘,走上盤山的羊腸小道,每一個人都流露出異常謹慎的神情,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在這樣的大雨中走這樣的山道,實在是一件非常凶險的事情。

數萬人緩慢的在山道上行進著。偶有倒霉的失足滑落萬丈深淵,淒厲的慘叫聲即便在這滂沱的大雨中也份外刺耳,眾匪心中忐忑,神情緊張,腳下更加謹慎了。

與此同時,在山下征北軍的大營中,數萬征北軍呆在各自的帳篷中,不過每個人都披堅執銳,已經做好了隨時出征的準備。從昨天開始,征北軍將士便枕戈備戰。大帳內,甘寧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左首站著的是奉化,站在右首的是之前立下戰功的騎兵隊隊長劉塔,他現在已經不是騎兵隊隊長了,他已經被甘寧拉到身邊做了一名執戟將,不過劉塔是第五軍團的人,甘寧無權任免他的職位,所以現在劉塔還只是名義上的執戟將,正式調令還未下來。

甘寧停下腳步,看著帳下兩人問道:「都已經走了大半天了,怎麼還未有一點消息?」

奉化抱拳道:「將軍稍安勿躁,孫副將機敏過人,定然不會辜負了將軍的重托!」

「屁話!」甘寧不耐煩地罵道。奉化的神色依舊如常,因為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早已知道甘寧的為人了,知道甘寧平時就是這樣罵罵咧咧的樣子。

甘寧煩躁地一屁股坐下,對帳下揚聲道:「拿酒來!」

「且慢!」奉化連忙阻止。隨即朝甘寧抱拳道:「將軍,有軍規嚴令不得在軍營之中飲酒,除非凱旋慶功之時!」

甘寧鬱悶地翻了翻眼睛,不悅道:「不喝酒不喝吧!」

大帳內沉默下來,幾人的神情都非常焦急。而此刻他們還不知道,孫江放出的信鴿已經在半路上落跑了!

過了中午,數萬土匪已經出了最險峻的盤山羊腸小道,再往前走大約半個時辰便可走下崤山。

在這數萬土匪中,有數百人同其他人既興奮又緊張的神情不一樣,他們的神情顯得有些焦慮。其中那個小頭目裝束的人雙眉緊鎖,邊走邊在思忖著什麼。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甘寧的副將孫江;之前他率領精選的五百精銳化裝跟隨山羊鬍子上了崤山。

孫江看了看周圍,低聲對身旁的一名部下吩咐道:「等會兒找機會離開大隊,去通知甘將軍!」孫江實在是擔心信鴿在這樣的天氣中能否如期飛到軍營中。部下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

隊伍不久之後行到一處緩坡上。緩坡往東向下,左側是怪石嶙峋,右側是一片灌木叢生的斜坡。突然,孫江身邊的一人慘叫一聲,隨即整個人便朝山下滑去,瞬間便消失在了灌木叢中。眾人看到這一幕,並不感到絲毫意外,只是更加留意著自己的腳下。孫江瞥了一眼斜坡下的灌木叢,心中的憂慮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加焦急了。

半個時辰後,雨勢小多了。『綠眉』率領的數萬土匪已經下了崤山,來到一片茂密的樹林中。

『綠眉』命令隊伍停下來,同時派出斥候四下搜索。孫江四下張望著,心中更加焦慮了!按道理說,這片樹林是最好的設伏地點,但是此刻卻沒有絲毫動靜!『難道,信鴿果然沒有飛到大營!』

土匪們在樹林中停歇下來。片刻後,斥候回報『綠眉』:「大當家,周圍很正常,沒有任何情況!」

『綠眉』心中的擔憂登時消失不見,興奮地下令道:「傳令下去,全隊即刻向北直奔繩池縣!」(繩池位於洛陽以東百餘里處,在黃河南岸,規模不大,是一座縣城)

「大當家,為何要去繩池縣?」一旁的獨眼龍問道。

『綠眉』的眼眸中閃過陰騭之色,「聽說陳楚的夫人此刻就在繩池施放糧食!我們去繩池可一舉兩得,一來搶掠那些糧食;二來俘虜陳楚的夫人!」

獨眼龍獨眼一亮,迸出淫蕩的神色,「大當家,聽說陳楚的這位蕊夫人可是一位絕色呢!」周圍的匪首們聞言,全都流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綠眉』瞪了眾人一眼,喝道:「都***想什麼呢?告訴你們,到時誰敢動這位蕊夫人,可別怪我不講兄弟情面!」

眾匪首連忙應諾,獨眼龍重重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大當家放心!大當家看上的人,兄弟們絕不會失禮!」眾匪首立刻連聲附和。

『綠眉』原本並不是這個意思,不過聽了獨眼龍的話,『綠眉』也不禁有些期待起來。

『綠眉』的命令傳下,近兩萬土匪隨即重新上路,轉到向北面而去。

山羊鬍子逮著一個機會找到孫江,一臉焦急地問道:「孫將軍,怎麼還未見到大軍的身影啊?」

孫江神色如常地對山羊鬍子道:「甘將軍已經佈置好了!待會兒一旦打起來,你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

聽到孫江如此說,又看到孫江平靜的神情,山羊鬍子的心登時有底了,連聲應諾。

孫江又道:「你現在回去,不可露出馬腳!」

山羊鬍子連忙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將軍儘管放心!」。隨即從孫江身邊離開。

山羊鬍子一走,孫江便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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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地流逝,甘寧等仍在大帳中焦急地等候著,甘寧簡直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名親兵送來飯食,卻被心情煩躁的甘寧給斥退了。

「這樣等下去終究不是辦法!」甘寧皺眉道。

奉化抱拳問道:「將軍打算如何做?」

「派出巡邏隊!」甘寧為了成功將『綠眉』這伙土匪引下山,已經命令原在山下巡邏的三支巡邏隊暫時撤回。

「可是一旦我軍暴露,只怕會前功盡棄啊!」,奉化有些擔心

甘寧決然道:「管不了那麼多了!萬一出現不可測的變故,我等沒法向主公交待!」隨即下令道:「奉統領,立刻派出五支巡邏隊趕到山下各處!」

「是!」奉化應諾,轉身便往帳外走去。才一走出大帳,迎面便本來三人,兩名軍士夾著一名狼狽不堪的人。

第五百零八章 有點失控

奉化愣了一下,疾步走上前攔下三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名士兵連忙回稟道:「統領,他是孫將軍派來的!」

「什麼!?」奉化吃了一驚,隨即急聲道:「快送進大帳!」「是!」士兵應諾,隨即協同另一名士兵夾著那人疾步往大帳中走去。奉化稍一思忖,也返回大帳去了。

奉化一走進大帳,便看見甘寧將那名來報汛的士兵托起來,急聲問道:「山上的情況怎麼樣了?」

「將,將軍,孫,孫副將……」,士兵又嚥了一口口水,上氣不接下氣地樣子。大帳中的人不由得急得不行。

甘寧看到士兵痛苦的模樣,於是強壓下急迫的心情,對帳下命令道:「快去取罐水來!」親兵應諾跑了下去,隨即取來了一罐水遞到報訊士兵的手中。士兵捧起水罐鯨吞牛飲起來。甘寧等人焦急地看著。

片刻後,士兵放下水罐,眾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士兵朝甘寧抱拳道:「將軍,『綠眉』已經率領人馬下山了!」

眾人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是聽到士兵言之鑿鑿地說出來,眾人仍不大不小地興奮了起來。

「綠眉帶了多少人馬下山?」甘寧急切地問道。

「綠眉率領所有人馬下山了!山上只留下不到千人的老弱殘兵!」

「他們行動的方向是哪裡?」

「不清楚!在下是在下山的路上離開大隊的!」

甘寧不禁眉頭一皺,抬頭看到奉化竟然還在大帳之中,「你怎麼還在這!快去派出巡邏隊!」

奉化愣了一下,隨即應諾一聲,轉身朝賬外跑去。

「等等!」甘寧突然叫住了他。奉化轉過身來,抱拳問道:「將軍,還有何吩咐?」

甘寧對在帳下候命的親兵下令道:「你去傳令,命令第一至第五巡邏隊立刻出發!」「是!」親兵應諾,立刻出了大帳。

甘寧回頭對奉化道:「奉統領,立刻集合所有將士準備出發!」「是!」奉化抱拳應諾,隨即也出了大帳。

這時,劉塔一臉急切地朝甘寧抱拳道:「將軍,那我呢?」

甘寧一翻眼,沒好氣地說道:「急什麼!甘大爺當然不會忘了你!」劉塔憨笑了一下,仍然一臉急切地注視著甘寧。

甘寧思忖片刻,對劉塔道:「我命你率領三千步卒化裝成土匪直取東崤『綠眉』的山寨!」

劉塔登時雙眼一亮,洪聲應諾:「是!」

甘寧呵呵一笑,笑罵道:「你小子別高興的太早!若是你不能漂漂亮亮的完成這個人物,無功有過!」

劉塔一臉鄭重地抱拳道:「將軍,你就放心吧!」隨即往大帳外走去。「等等!」甘寧突然叫住了他。劉塔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一臉疑惑的神情。甘寧一拍他的肩膀,笑罵道:「你小子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

劉塔又露出招牌似的憨笑。甘寧不禁在劉塔的胸膛上輕打了一拳,隨即一臉嚴肅地叮囑道:「佔領『綠眉』的山寨後,第一件事便是守住一線天!明白嗎?」

劉塔立刻點頭道:「末將記下了!」

甘寧點了點頭,一拍劉塔的手臂,笑道:「去吧!」劉塔朝甘寧行了一禮,隨即出了大帳。

甘寧整了整身上的鎧甲,走到兵器架前,取下他的成名兵刃分水大刀,大步走出大帳。一名親兵立刻迎了上來,稟報道:「將軍,兄弟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甘寧朝一側看去,只見數百名親兵正跨坐在戰馬之上立在雨中,殺氣騰騰的模樣,甘寧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時,一名親兵牽著甘寧的戰馬來到甘寧的面前,抱拳道:「將軍!」

甘寧點了點頭,走上前去跨上戰馬。看了一眼手下的親兵,揚聲道:「走!」

數百人隨即來到較場,此刻,數萬名將士已經立在校場之中整裝待發了。甘寧沒有說廢話,只用他慣常的語氣揚聲道:「跟老子去操那幫龜孫子的奶奶!」眾將士不禁哄笑一聲。

「出發!」甘寧舉起馬鞭喝道。

數萬將士排成四縱列從大營中魚貫而出,沒入迷茫的雨幕之中。在此之前,已經有五百騎兵離開了大營,先一步往崤山下奔去。他們的任務是偵查『綠眉』這伙土匪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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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綠眉』這近兩萬土匪已經出了樹林走上了北去的官道。

孫江一行人默默地隨在土匪大隊中,每一個人的心中都非常焦急。雨勢又大了起來,孫江不禁感到分外煩躁,這種情緒在心頭一閃即逝。這時,山羊鬍子又來到孫江的身邊。

「孫將軍,甘將軍的部隊怎麼還未出現啊?」山羊鬍子輕聲道,神情顯得有些焦急。

孫江淡淡地道:「想是雨勢太大!在路上耽擱了!」突然靈機一動,對山羊鬍子道:「你立刻回到『綠眉』的身邊,想辦法讓他暫停潛進!」

山羊鬍子嚇了一跳,「孫將軍,這,這只怕……」,山羊鬍子心中忐忑不安。

孫江冷冷地看著山羊鬍子,警告道:「就算這一次『綠眉』僥倖逃脫,也不過是多蹦達幾日罷了!你要想清楚了!」

山羊鬍子心頭一凜,連忙道:「在下明白,在下明白!我這便照將軍的吩咐去辦!」隨即便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孫江扭頭對身邊一名部下道:「叫我們的兄弟準備。」「是。」部下抱拳應諾,下去了。孫江抬頭看了看迎面打下來的雨箭,心中難以平靜。

山羊鬍子回到『綠眉』身旁。這時,『綠眉』正在找他,看到山羊鬍子,不悅地問道:「你跑了去了?」隨即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了一眼漫天的雨幕,咒罵道:「這鬼天氣!」,『綠眉』的眉毛已經不像之前那種濃綠的顏色了,斑斑駁駁的綠色顯得非常彆扭。

山羊鬍子恭恭敬敬地操『綠眉』一拜,回答道:「在下到隊伍中去看了看!」

『綠眉』打量了山羊鬍子一眼,笑道:「想不到你還挺上心的嘛!」

山羊鬍子連忙道:「大當家過獎了!」隨即小心翼翼地說道:「大當家,雨勢如此之大,弟兄們都走得非常辛苦!不如暫歇片刻,待雨勢稍停再上路不遲!」山羊鬍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頭低低地垂著,看都不敢看『綠眉』一眼。

『綠眉』倒沒感到有異,其實,山羊鬍子的話讓他頗為心動。『綠眉』看了身旁的幾名匪首一眼,問道:「你們覺得呢?」

這幾名匪首早就被這大雨折騰得苦不堪言了!如果山羊鬍子不出來提議,他們也會如此提議!幾名匪首紛紛道:「大當家,就歇息片刻吧!」

『綠眉』見眾人都如此說,也正好和他的心意,於是點頭道:「那好吧!就讓兄弟們休息休息!」

命令隨即傳下,眾匪頓時歡呼起來。近兩萬土匪就近到官道邊的樹林中避雨,同時,數十名倒霉的土匪騎著苦力馬沒入雨中,他們的任務是警戒。『綠眉』這個人雖然只是一個土匪頭子,並且為人暴虐,但在行軍的時候還是非常謹慎的。

土匪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抖著身上的雨水,口裡咒罵著老天。孫江和他手下的幾百精銳聚在一起,孫江不時地出朝南邊張望著,神情非常焦急。孫江的一個部下來到孫江的身邊,輕聲道:「將軍,我們的人已經混進了斥候中!」孫江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開,點了點頭。

數十名匪軍斥候在雨幕中艱難地穿行著。一人遮著眼簷,扯著嗓子道:「這鬼天氣,征北軍只怕都縮在帳篷裡喝酒吃肉呢!不如我們找一個能避雨的地方歇一歇腳吧!」眾人紛紛附和,隨即四下張望起來,看見不遠處有一座草棚,眾人登時策馬奔了過去。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朝草棚奔了過去,有一名斥候催動著胯下的癩子馬繼續往南邊奔去。有人看到了那名與眾不同的斥候,揚聲問道:「你到哪去?」。那人的聲音隱隱傳來,「你們去避雨吧!我到前面去看看!」這時另一個匪軍斥候對同伴道:「別去管他!我們自去避雨!」

幾十名匪軍斥候湧入草棚,都不由得吁了一口氣。這間草棚已經塌了一半,顯然早就已經沒人照料了,不過用來避雨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一名離開大隊的斥候一臉焦急的模樣,手中的馬鞭抽得飛快,癩子馬在雨中奮起四蹄沒命地奔跑著,馬蹄踏在水坑中濺起一朵朵水花。他直朝征北軍軍營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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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北軍主力在雨中急行軍,充滿了肅殺之氣。甘寧騎馬行進在隊伍一側,不時地揚聲大喝。

大約一個時辰後,先期出發的五支巡邏騎兵隊陸陸續續地派回了人,他們帶回的情報讓甘寧非常惱火

第五百零九章 匪性難改

大雨又持續下了半個時辰,隨即天空開始放亮,投射出幾縷久違的陽光。

『綠眉』看了看天色,不由得露出喜色,隨即臉上閃過憂色,他擔心天氣好了,征北軍也會出動。想到這裡,心中更加急迫,立刻傳下全軍開拔的命令。

近兩萬匪軍熙熙攘攘地集合起來,然後隊形散漫地繼續往北邊行進,匪軍行進的速度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大約半個時辰後,匪軍來到一座小鎮甸。鎮甸中的百姓一看見是匪軍來了,頓時驚慌混亂起來,街上的行人連忙往家裡竄,小攤販連自己的貨物也不要了,拔腿就跑,家家戶戶連忙關緊門窗,一個個男女老幼縮在家中瑟瑟發抖面色慘白。

匪軍衝入鎮甸中,頓時盡顯匪軍本色,如蝗蟲般四下散開去。強闖入民居掠奪財物,百姓若稍有反抗,便會被當場殘殺;家有女兒的人家更是如同野地裡的一塊香肉一般,大小匪軍如同餓極的虎狼一般一擁而上,女人淒厲的哭喊聲讓人頭皮發麻,男人淫邪至極的笑聲讓人遍體森寒,在這些聲音中還偶爾夾雜著慘叫聲,那是反抗的家人被匪徒斬殺在家中。

眾匪首一臉心動的神情,不約而同地看向『綠眉』。而『綠眉』卻緊皺著眉頭,一臉焦急的神情。這時,山羊鬍子來到『綠眉』跟前,帶著一臉詭異的笑容建議道:「大當家,不如就讓兄弟們在這裡樂和樂和吧!兄弟們這些天在山上可是都憋出病來了!」

山羊鬍子這話一出,立刻迎來一片響應聲。獨眼龍第一次感到這個山羊鬍子還是挺招人喜歡的!

『綠眉』心中猶豫不決,他既擔心征北軍會突然出現,又對山羊鬍子的提議非常心動。就在這時,一名小頭目扛著一個少女來到『綠眉』跟前,這名少女身著一襲碧綠長裙,看樣式和材料,應該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身段似乎很美,她正在小頭目的肩膀上拚命地掙扎著,一頭烏絲隱隱將臉龐遮蓋住,看不清樣貌,嘴裡不停地痛罵著,不過所罵的詞卻很文氣,一點都不顯得粗鄙,顯然這個少女的家教很好。

眾匪首一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得眼直了,一個個眼冒綠光,份外飢渴的樣子。每一個人都感到被撩得慌,但由於『綠眉』在場,卻不能不暫時強自忍著。『綠眉』這個匪中老大哪裡是善良之輩,只見他也是一副餓狼般的神情,雙眼死死地頂著小頭目肩上的那位美嬌娘,氣息都顯得有些粗了。

小頭目將那少女放到『綠眉』的面前,趁機捏了一把少女的臀部。少女的罵聲更加憤怒了。一陣讓人心寒的哄笑聲頓時在周圍響起。

少女心中一驚,怒罵聲登時哽住了。抬眼看了看四周,只見無數綠油油的眼光正看著自己,她感到自己就彷彿處在狼群中的一隻小羊羔一般,心中害怕極了。

小頭目一臉諂媚地朝『綠眉』抱拳道:「大當家,這是小的們獻給大當家的禮物!絕對是新鮮貨色!」

『綠眉』雙目一亮,眼中閃過興奮之色,大笑道:「好!非常好!你叫什麼名字?」小頭目心中一喜,連忙回答道:「小的叫王二寶!」『綠眉』點了點頭,「王二寶,我記下你的名字了!從今天起,你便是千人隊隊長!」王二寶登時大喜,連忙拜道:「多謝大當家!」

『綠眉』的眼光隨即回到那蜷縮著瑟瑟發抖的少女的身上,眼中的火焰幾乎都要噴出來了。這時,山羊鬍子不失時機地在『綠眉』的耳邊建議道:「大當家,不如就在此小鎮暫歇片刻吧!征北軍的軍營離這已經很遠了,他們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發現這裡的情況的!」

『綠眉』盯著那少女,心癢難耐,點頭道:「那就在此歇半個,嗯,歇一個時辰吧!」聽到這話,山羊鬍子心頭一喜,連忙叫來『綠眉』的親兵,將『綠眉』的命令傳達了下去。隨即整個小鎮內歡聲雷動,狼嚎般的聲音在半空中翻捲著。

早就迫不及待的眾匪首立刻竄了下去,匪軍們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綠眉』迫不及待地挾持著那名少女就近朝一家酒館奔去,只有十幾名親兵跟在身邊,這十幾名親兵心癢難耐地盯著被『綠眉』強摟在懷中的少女,他們知道,等他們的主子爽過後,就輪到他們發洩了。在土匪這個群體中自古就有這樣的傳統,老大吃肉,嘍囉喝湯。

酒館中的老闆夥計被驅趕到了酒窖中。『綠眉』樓上一間客房的房門,急步走到床榻邊。

少女似乎已經預感到了自己即將面臨的命運,嬌美的臉頰已經完全失去了顏色,整個人似乎已經愣住了。

心如火燎的『綠眉』一把將少女放倒在床榻上,順勢就壓了上去。腥臭的大舌頭在少女的臉龐上添來添去。突然,少女醒過神來,原本已經煞白的臉龐猛地泛起潮紅,雙眸圓瞪,神情中充滿了羞憤。身軀劇烈地扭動起來,手腳使勁地拍打著。受到這樣的突然襲擊,『綠眉』不僅沒有惱火,反而更加興奮了。『綠眉』昂起上半身,雙眼中放射出赤裸裸的光芒,哈哈大笑道:「小娘子,還沒被男人疼過吧!今天,我就讓你樂上天!」語落,一把按住少女的一雙纖手,另一支手準備撕扯少女的裙裳。

然而,世間不如意的事通常十之八九。就在『綠眉』準備大快朵頤之時,急驟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綠眉』心頭一驚,停下手中的動作,隨即怒火上湧。舍下少女,疾步來到門前,一把打開房門,怒氣沖沖地吼道:「這個時候跑來,莫不是想找死!」

門外的親兵嚇了一跳,連忙跪拜下去,稟報道:「大當家,打起來了!」

『綠眉』的心臟猛地一縮,臉色大變,驚聲問道:「什麼?難道征北軍來了?!」

那親兵反倒愣了一下,隨即連忙道:「不不不不!是我們的人自己打起來了!」

『綠眉』頓時心頭一鬆,隨即一腳踹翻面前的親兵,怒罵道:「不懂事的東西!這麼點小事竟然也來打擾我!」『綠眉』的這個反應倒是正常的,因為土匪間相互打架那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特別是在洗劫村鎮的時候。

那親兵連忙解釋道:「不,不,……!他們,他們都打起來了!」

『綠眉』愣了一下,問道「什麼叫都打起來了?」

「二當家、三當家、四當家及眾位頭領帶著人馬相互打起來了!」

『綠眉』眉頭一皺,「怎麼會這樣?」

「不,不太清楚!據說,最開始是二當家和四當家為了一個女子而大打出手!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各位當家及頭領也都互相打了起來!現在城裡已經完全亂套了!」

『綠眉』不由得罵道:「***!這幫混蛋真是不給我清閒啊!」這時,一陣吶喊聲及兵器碰撞的聲音傳進『綠眉』的耳朵。綠眉登時怒火上湧,抬腳便往屋外走去。才走出房門,『綠眉』突然想起一事,連忙返回房間,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繩子,將那驚恐萬分的少女給綁在了床沿上,還用布團塞住了她的嘴巴!『綠眉』這麼做當然不是害怕少女喊救命,而是擔心這性烈的少女會趁他不在時尋短見。

『綠眉』捏了捏少女滑嫩的臉蛋,淫笑道:「小寶貝兒,哥哥我去去就回來。」少女怒視著面前這個醜惡的男人,她現在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綠眉』從房間裡出來,疾步下樓走出了酒館,幾名親兵跟在他的身旁,另有幾名親兵仍守在酒館中。

綠眉一走出酒館,便看見街道上亂糟糟的,一大群人正在械鬥,人頭攢動,足有上千人,地上已經躺下了數十具屍體,眾匪吼叫著,就如同一大群相鬥的野獸。

『綠眉』眉頭一皺,怒火上湧,疾步走了過去。幾名親兵護在『綠眉』周圍,顯得非常緊張。殺紅眼的土匪就如同一群失去控制的野獸,很有可能會殃及池魚。

『綠眉』在距離相鬥的人群十幾步距離時停下腳步,揚聲大喝,但是他的聲音在上千人的怒吼吶喊中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

『綠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抬腳往相鬥的人群中走去。一把抓住一個小頭目,一巴掌扇了過去,那小頭目被扇得原地打了個轉,心頭怒火上湧,便要找人算帳,一看見面前的人竟然是大當家,嚇得雙腿一軟,兵刃掉落下去。「大,大,大當家!」

『綠眉』冷哼一聲,抬起眼光在人群中找引起這場械鬥的頭目,看見獨眼龍和另外一個頭目正針鋒相對地瞪著眼。「**!這兩個混蛋真有能耐啊!」『綠眉』怒氣沖沖地罵道,排開擁擠混亂的人群,往獨眼龍走去。發現大當家的土匪一個個噤若寒蟬。

就在這時,一大群激烈打鬥的人群突然朝大當家撞了過去,看到這一幕的都不由得心頭一驚。

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大當家被捲進了打鬥的人群,『綠眉』憤怒的吼聲傳了出來,隨即眾人聽見一聲慘叫。接著那群激烈打鬥的土匪相互分開,沒入雙方的人群中,大當家橫躺在街道中央,渾身染血的樣子讓每一個人心頭一驚。激烈的打鬥隨即停歇下來,獨眼龍和那個頭目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獨眼龍和那個頭目連忙上前查看『綠眉』的傷勢,赫然發現『綠眉』竟然已經死了!

驚慌失措的兩人隨即相互自責起來,兩邊的人馬也加入進來。這兩伙人眼看又要打起來了。

獨眼龍和那個頭目雖然在相互自責,但其實都沒有動手的意思。然而不知是誰的手下控制不住自己,一刀朝對方斬過去,當場便將對方的一名手下斬翻在地,本來就緊繃著弦的雙方人馬頓時控制不住自己,紛紛不由自主地朝對方攻去,局勢又混亂起來。

第五百一十章 螳螂捕蟬

守在酒館中的幾名親兵還不知道他們的大當家已經莫名其妙地死掉了。那個被擄來的少女就被綁在床沿上,眼眸中既有憤怒也有惶恐。房門大大地開著,守在門口的兩個土匪不時地向裡張望著,這兩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飢渴的神情。「我說,趁著大當家不在,咱們先爽一爽?」一個土匪心癢難耐地提議道,另一人立刻流露出興奮的神情,不過隨即眉頭一皺,罵道:「你不要命了?!」那人一洩氣,悻悻然道:「睡了這麼個美嬌娘,被大當家的宰了也值得!」話雖如此說,但是他卻沒敢真的付諸實行。

這個時候,整個鎮子都已經亂了。各大頭目帶著各自的人馬在大街小巷裡相互械鬥,許多人都已經殺紅了眼。而能夠制止這一切的大當家『綠眉』卻莫名其妙地已經死了。不過,這鎮子裡的絕大部分百姓卻暫時安全了,土匪們忙著自相殘殺,沒人再顧及他們。百姓們看著聽著這大街小巷中的一切,心中充滿了驚恐,惶惶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土匪們打得熱鬧的時候,五百來土匪裝束的人悄悄地聚集在了鎮子中間的一座大院內。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孫江及其他麾下五百精銳。

「將軍,這鎮子裡已經完全亂套了!」一個隊長一臉興奮地對孫江道。

孫江哈哈一笑,「幹得好!」隨即對身邊的另一名隊長道:「你趁機除掉了匪首『綠眉』,當記首功!」

那名隊長的臉上洋溢著喜悅激動之色,抱拳道:「謝將軍!」

這時,先前說話的那名隊長問道:「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孫江稍作思忖,道:「現在什麼也不用做!就等甘將軍率領大隊趕到,徹底剿滅這伙土匪!」

「將軍,甘將軍能及時趕到嗎?」

孫江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一定能及時趕到!」隨即吩咐道:「把兄弟們分成十隊,分散下去,千萬不能讓匪軍們停歇下來!」「是!」眾隊長應諾。

隨即孫江麾下的五百名精銳出了院子,分成十隊分別前往鎮中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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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甘寧正率領三千騎兵直朝土匪所處的小鎮趕來,為他們引路的就是不久前離開土匪斥候隊的那名斥候,他其實根本就不是土匪,而是孫江手下的一名隊長。

三千鐵騎在官道上狂奔急進,馬蹄聲響徹雲霄,其中還夾雜著將士們的催馬聲,濺起的泥水漫天飛舞,蔚為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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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徒的內鬥越來越激烈,如火如荼,小鎮內處處處處殺聲震天。每當相鬥的匪徒出現緩和的跡象時,便會突然湧出一群相鬥的人將局面再一次攪亂。

山羊鬍子抱著腦袋在小鎮中穿梭著,他正在焦急地尋找孫江他們,他認為只有同孫江他們呆在一起,才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躥到一處巷口時,迎面碰到了孫江率領的五十幾人,孫江他們剛從一場大亂鬥中抽身而出,在大亂鬥中,他們起了什麼作用,不言自明。山羊鬍子一看見孫江一行人,神情頓時一喜,連忙迎了上去,「將軍,將軍,………」看到孫江一行人急匆匆地往街邊的一個小巷跑去,頓時急了,急聲道:「將軍,我,我怎麼辦?」孫江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身邊的民房,不耐煩地說道:「你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語落便不再理會還想說話的山羊鬍子,率領無十幾名精銳鑽進了巷子。山羊鬍子望著已經跑遠的孫江等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由得低聲罵了一句,四周飛快地看了一眼,急匆匆地竄進了街邊的一所民居。緊接著,民居內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人的慘叫聲,隨即沉靜下來。

在鎮南口,數千匪徒正在大亂鬥,地上已經躺下了近百具屍體,鮮血已經將黃土街面染成了斑駁的紅色。相鬥的人有三伙,分別屬於三個匪首,每一個人都已經殺紅了眼,此刻,在他們的眼裡,面前的不再是一起扛刀殺人的兄弟,而是你死我活的死對頭,每一個人都恨不得將面前的人碎屍萬段。

打著打著,其中兩伙匪徒似乎達成了默契,相互聯合起來,一道向另一夥匪徒發動進攻。現場的局勢立時發生了變化,那伙落單的匪徒呈現出頹像,被對方壓制著慢慢地向鎮外退去。

這伙匪徒終於抵擋不住,崩潰了,紛紛倉惶逃往鎮外。取勝的那兩伙土匪還來不及慶祝勝利,其中一夥土匪中湧出一群人猛地朝另一夥土匪攻去,登時將猝不及防的對方殺得鬼哭狼嚎。

兩邊的統領都大吃了一驚,但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他們手下的人已經混戰了起來。兩人都不由得感到事情似乎有些蹊蹺。其中一個匪首朝另一個匪首喊道:「麻臉,咱們各自約束手下,不要再打了!」麻臉也有此打算,揚聲應道:「好!」

隨即兩個匪首各派親信去制止手下的行為。局面很快便平靜了下來,雙方人馬相互分開,不過地上又已經多了好幾十具屍體。

兩個匪首看到現場的情形,不由得緊皺眉頭。已經冷靜下來的眾匪都不禁感到今天的事情處處透著詭異。

剛才被這兩伙土匪擊潰的那一夥土匪倉惶逃到鎮外,數百人擁著匪首停在距離南鎮口不遠的官道邊。一群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氣,不時地向後張望著,吃了虧的匪首憤怒地罵道:「麻子和老六這兩個王八蛋,為了個娘們竟然一點情面都不講!」他完全忘了自己剛才也是那樣一點不講情面。

「當家的,我們怎麼辦?」一個小頭目問道。

「還能怎麼辦?咱們吃了虧,先回山寨再說!」

稍作休息,匪首站了起來,衝著手下這一幫一臉晦氣的大小嘍囉罵道:「都他倆的給老子起來!」

眾匪陸陸續續一臉痛苦地爬了起來,隨即在匪首的喝罵聲中順著官道往南面行去。數百人懶懶散散的樣子,一個個灰頭土臉。心情不好的匪首不停地喝罵著自己的這一班手下。

行出沒多遠,此時,這一夥土匪來到了一座小丘前,官道翻丘而過,在丘陵下、官道邊有一叢稀疏的松樹林。眾人突然感到大地輕微地顫抖起來,不由得停下腳步,人人面露詫異之色,東張西望。

隨即隱隱有雷鳴之聲傳到耳中,並且震動似乎更明顯了。

「怎麼回事?」匪首問道。手下頭目都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匪首皺了皺眉頭,吩咐一名頭目道:「到上面去看看。」,匪首指著丘陵上。

頭目應諾,隨即率領十幾個手下朝上面跑去。

十幾人一到丘陵上,其中幾人轉身便跑,而那個頭目語帶驚慌地叫道:「不,不好了!是……」

頭目的話還沒說完,丘陵下的眾匪便看見無數飛快的身影突然出現,緊接著,便聽見山丘上傳來一陣慘叫聲。

「騎,騎兵!快跑啊!」一個土匪驚慌地叫道,眾匪頓時大亂起來。匪首的神情有些發愣,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無數的騎兵如山洪瀉下,黑衣黑甲,氣勢凜然,讓人喘不過氣來。他們面前的眾匪就如同在山洪面前倉惶逃跑的黃羊一般。

轉眼間,騎兵洪流將這數百名匪徒捲入其中,慘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血水在半空中飛舞,橫刀閃耀著讓人心悸的刀光。這些匪徒面對著這殺氣直透雲霄的騎兵洪流,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

只片刻時間,這數百匪徒便被斬殺乾淨,沒有人逃脫,也沒有一個活口,那位之前還非常凶悍的匪首在萬千鐵蹄下化作了一團肉泥。斬盡殺絕,毫不留情。

領頭的那位手持分水大刀的大將只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揚聲道:「繼續前進!」

數千騎兵稍稍調整了一下,便繼續往不遠處的小鎮奔去。

此刻,在小鎮中扮演無間道角色的孫江及其部下終於暴露了!醒過神來的匪徒們紛紛停止內鬥,往孫江他們圍攏過去,每一個人都顯得怒不可遏的樣子。

孫江沒有選擇在街道上同人數佔據絕對優勢的土匪做戰,而是迅速退往這鎮中黃姓首富的那座大宅院中。

隨即戰鬥圍繞著這所大宅院展開。土匪們四面進攻,孫江及其麾下五百精銳雖然驍勇異常,但卻寡不敵眾,孫江他們的處境越來越危急了。

交戰片刻,五百精銳損失了將近三分之一,土匪死傷的人數更是這個數字的十倍。大院各處橫屍如麻。

孫江率領剩餘的精銳退入後院的閣樓中,意圖依靠閣樓據守。匪眾們跟進到閣樓外,展開猛攻,但一時間卻無法再進展一步了,反而呈現出不利的情況。原來閣樓周圍的地形不利大隊人馬展開,土匪人數雖眾,但每次能同征北軍交鋒的人數卻不比征北軍多,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當然不是征北軍的對手。

匪軍進攻受挫,孫江不由得稍稍鬆了口氣,但隨即他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原來有匪軍捧來了一捆捆的柴草,並且還有手持火把的土匪,土匪們的意圖非常明顯,他們是想放火燒樓。

第五百一十一章 黃雀在後

突然出現數排土匪弓箭手,隨即箭如雨下。閣樓外的征北軍精銳一邊格擋箭矢,一邊迅速往閣樓中退去,不時有征北軍士卒招架不住,被射倒在地。

征北軍退入閣樓中,迅速關閉門窗。箭雨追蹤而至,雨打芭蕉葉的聲音急響起來。

就在此時,那些抱著柴草的土匪順著兩條廊道朝閣樓衝去,將一捆捆的柴草堆放在閣樓四周,隨即退了下去。

立在眾匪之中的獨眼龍看了一眼被圍的水洩不通的閣樓,獨眼中流露出一絲殘忍的冷笑。「放火!!」獨眼龍抬起手臂下令道。

那些手執火把的土匪立刻上前,將火把朝閣樓擲去。火把劃過天空,如同流星雨一般。辟里啪啦地墜在閣樓四周的柴草上,濺起一蓬蓬的火星。

獨眼龍感到彷彿看見了征北軍在烈火中掙扎的情景,異常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而此時身處閣樓中的孫江等人則非常焦急,又感到束手無策。

「將軍,咱們衝出去拼了!」一個沉不住氣的隊長扯著嗓子吼道。眾人紛紛附和,一個個都表現出拚命的架勢。

孫江卻搖了搖頭,平靜地笑道:「不用擔心,這火是起不來的!」

獨眼龍一臉急迫地渴望著大火升騰的情景,可是除了幾處冒出一點煙外,根本就沒有起火,而且看現場的情景,這火只怕是燒不起來了!

獨眼龍不由得心中惱怒,急聲問那名負責放火的頭目,「我叫你放火!你在搞什麼名堂?」

那頭目心中一驚,連忙解釋道:「二當家,只因連續多天的大雨,柴草早就已經浸潤了,所以才會難以點燃!」

獨眼龍登時恍然,隨即神情更加憤怒了,他認為自己丟了面子。

「衝!給老子衝!!斬下一名征北軍的頭顱,賞銀五十兩!!」獨眼龍揚聲道,聲音充滿了誘惑。

眾匪聽到獨眼龍的話,俱都流露出興奮的神情。怪叫一聲,上千號人擁擠上兩道並不寬敞的廊道,急不可耐地朝閣樓衝去。

閣樓底層的門突然大開,孫江親率百餘名精銳衝了出來,分兩隊分別迎上從兩條廊道上衝過來的匪軍。二、三樓的窗戶在同一時間被打開,留守在閣樓中的征北軍士卒探出身子彎弓搭箭。

弓弦震響,一蓬箭矢在空中一閃即逝。正向前湧動的匪兵潮登時頓了一頓,數十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栽倒,隨即還絆倒了緊隨在後的不少匪兵,衝鋒的匪兵登時顯得混亂了。

緊接著,孫江率領精銳殺到,立時便將被打亂了陣腳的土匪殺得鬼哭狼嚎,橫屍如割。征北軍士氣大振,強攻向前,硬是將人數遠勝自己的匪眾殺得不斷後退,有土匪在倉惶後退的過程中,腳下不穩,摔倒在地,還來不及爬起來,便被無數只腳踐踏而過,死的冤枉至極。

在後方觀戰的獨眼龍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異常惱怒,大罵手下廢物的同時,命令弓箭手對閣樓的二三層進行壓制射擊。

隨即箭雨朝閣樓上撲來,幾名征北軍士兵中箭,從閣樓上摔了下來。征北軍弓箭手連忙避到窗後,征北軍的弓箭火力登時止歇住了。

獨眼龍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大吼道:「射!給老子繼續射!」土匪的弓箭火力不停地朝閣樓上傾瀉,將閣樓上的征北軍弓箭手打得抬不起頭。

獨眼龍又命令一名頭目率領一千匪眾加入到正面的進攻當中。此刻的獨眼龍儼然已經取代了『綠眉』的位置!

孫江雖然沒有了閣樓上弓箭手的支援,但是他們的反擊勢頭卻沒有因此而停歇。百餘征北軍精銳壓制著匪眾先前突進,士兵們狂呼怒吼,手中的環首刀變得異常瘋狂,血水飛舞而起,連在一起,仿若一片血浪。首當其衝的匪眾們就感到面前的簡直就是一群恐怖的風暴,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又交戰了片刻,地上已經增加了兩百餘具屍體,小小的兩條廊道上真可謂橫屍枕藉,血水和著地上的水漬,呈現出一種異樣的顏色。

征北軍的反攻勢頭沒能再繼續下去,及時加入戰團的一千匪眾穩住了陣腳。

孫江見已經難以再取得進展,當即下令退回閣樓。孫江率領麾下衝出去時,是百人左右,回來時,少了將近二十人,不過,土匪的損失卻是將近三百人。

見征北軍退回了閣樓,眾匪下意識地沒有追擊。獨眼龍在後面蹦達著,一臉憤怒不滿的神情。

獨眼龍大聲吼叫著,催促著手下繼續進攻。土匪們在獨眼龍的嚴令下,發動了一波又一波的猛攻。孫江率領數百精銳依靠閣樓固守,同數十倍於己的匪軍展開血戰。戰事越來越慘烈,土匪們攻得越來越凶。

然而,兵力佔據絕對優勢的匪軍終究沒能攻下閣樓。閣樓上下處處橫屍,鮮血將這一片地方染得亂七八糟,整座閣樓已經破損得不像樣子了。孫江以下還殘存著百五六十人,人人帶傷,疲憊不堪的樣子,不過神情依然彪悍。

正當獨眼龍紅著獨眼,準備發動不知道第幾次攻擊時。一名頭目驚惶至極地跑進後院,跑到獨眼龍面前。

「二當家,不好了!征,征北軍!大,大部隊!」

頭目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但是獨眼龍卻聽明白了。愣了一下,臉色驟然一變。「什麼!?你說什麼?!」獨眼龍難以置信地吼道。

那頭目嚥了一口口水,急聲道:「征北軍的騎兵殺進了鎮子!我們在外面的兄弟全完了!!」

這話一出,不僅是獨眼龍震驚色變,他周圍的眾頭目及匪眾全都躁動起來,每一個人的臉色都變得煞白,一顆心彷彿飄了起來,不知道該落到哪裡。

「二,二當家,咱們該怎麼辦?」一個頭目急聲問道,臉上充滿了驚恐。

獨眼龍吼道:「還能怎麼辦?衝出去!!」隨即一臉狠色地吼道:「兄弟們!要想活命,就跟我衝出去!!」

眾匪聞言,驚惶的神情猛然一變,透露出狠色,一副拚命的架勢。

「走!!」獨眼龍跨在戰馬上,舉起大刀吼道。隨即眾匪叫嚷著朝院外湧去,獨眼龍走在眾匪的中間。

閣樓內。眾匪的言行都被孫江他們看進了眼中。「將軍,是不是甘將軍的人馬趕到了?」一名隊長興奮地問道。孫江強自按捺住心中的激動,重重地點了點頭,「一定是甘將軍來了!」殘存的征北軍士兵們都不由得流露出激動之色。

「將軍,咱們要不要發動反擊?」一名隊長躍躍欲試地問道。其他人也都流露出意動的神情。

孫江思忖片刻,點頭道:「好!不過還要稍等片刻!」抬頭掃視了一眼手下的兄弟,其中有不少人傷勢頗為不輕,孫江皺起眉頭,吩咐道:「傷勢較重的兄弟就留下!」那些身上帶著可怖血口的士兵一聽這話,登時急了,紛紛上前請戰,不過都被孫江不講情面地駁回了。

甘寧率領三千先鋒騎兵趕到小鎮,隨即分出一千騎留在鎮外,以截擊從鎮中逃出的匪軍,甘寧自己則率領其餘兩千騎殺入鎮中。

鐵騎殺到,氣勢萬鈞,如洪流破堤席捲原野。猝不及防的匪軍在勢若浪湧的鐵騎面前就如同大浪面前的沙堤般,瞬間便完全崩潰了。

甘寧率領鐵騎在小鎮中央一舉擊潰近萬匪軍後,立刻分兵十隊分路剿殺。直殺得匪軍抱頭鼠竄血肉橫飛。

躲在民居中關注著鎮中局勢的百姓們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隨即狂喜湧上心頭,他們認出了這些黑衣黑甲騎兵的身份。「娘,是征北軍來了!我們有救了!」一個少年握著母親的手掌興奮地說道,母親眼涵著淚水重重地點了點頭。

甘寧率領兩百騎沿著小鎮唯一的主街一路殺下去。這一路上躺滿了匪軍的屍體,死不瞑目的頭顱沿著陰溝往下面滾動著,還有許多驚恐萬分的匪徒丟掉兵器跪在街道兩旁,不敢稍有異動,生怕迎來征北軍的殺戮。

當甘寧率領二百鐵騎殺奔到距離一座大宅院約二十幾步距離時,突然看見人流從那大宅院的大門處湧了出來。甘寧立刻舉起手臂,兩百騎隨即勒停下來。

數千匪徒從大院中湧了出來,擁擠在並不寬敞的街道上。每一個土匪都顯得非常緊張,東張西望的,似乎在找逃跑的路徑。

獨眼龍舉起大刀吼道:「兄弟們不要害怕!他們只有幾百人而已!!殺了他們,然後出城!!」

數千匪徒的臉上登時迸出狠戾之色,吶喊著朝甘寧及其手下的兩百騎衝去。

甘寧揚起眉角,流露出興奮之色,下令道:「你們不要動!!」隨即提起分水大刀獨騎迎上數千匪眾。甘寧這麼做可不是要逞英雄,因為街道狹窄,敵人有非常多,騎兵大隊衝擊不開,無法發揮應有的優勢,同時甘寧也是對自己的武藝非常自信。

第五百一十二章 不堪一擊

匪眾見竟然只有一騎奔過來,登時更加興奮了,叫得更大聲起來,兵器高高地舉起。

甘寧斜提著分水大刀,臉上掛著一抹甘寧似的微笑,胯下的戰馬飛速朝眾匪馳去。

臨到近前時,甘寧猛地大喝一聲,聲若旱天驚雷,眾匪大吃一驚,不覺愣了一愣。

甘寧馬不停蹄繼續向前,手中的分水大刀迅疾畫出兩道弧線,左近的十幾名匪軍登時慘叫一聲濺血倒地。

匪軍還沒反應過來時,甘寧催動戰馬撞入匪群中,當頭的兩名倒霉的匪軍被甘寧的戰馬直撞了出去。分水大刀左斬右劈,刀光赫赫,氣勢懾人,漫天的鮮血和慘叫聲成為了它的註腳。

這些慣常欺凌弱小的土匪哪裡見過這樣悍勇的戰將,心中的驚恐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無人敢擋甘寧,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後急退。立馬在後方的獨眼龍面色煞白,獨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恐神情,口中還不停地喃喃道:「時間怎會有如此驍勇的戰將?!」其實只是他少見多怪罷了!不要說世間,單就征北軍麾下,如甘寧這般驍勇的戰將就還有好幾個,其中的呂布更是甘寧無法望其項背的。如果呂布在此,獨眼龍不知會不會大叫『見鬼了!!』

甘寧繼續狂猛地向前衝殺,刀光血雨將他渲染得更加勇猛駭人。數千匪軍竟然被他一人一騎殺得陣腳大亂。

立在甘寧背後的那兩百鐵騎高聲吶喊起來,聲震雲霄,戰意熊熊。

獨眼龍不由得嚥了口口水,左右看了看,隨即帶著數十名親兵悄悄地往鎮外逃去。

甘寧躍馬飛蹄,刀刀奪命,在他面前的土匪簡直就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眾匪圍著甘寧,眼中充滿了恐懼,心膽俱裂。

甘寧又一刀斬飛了一名匪首,眾匪不由得驚叫一聲。匪首那噴血的無頭屍體讓他們震撼到了極點。

甘寧一勒馬韁,戰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龍吟。甘寧高舉滴血的分水大刀,揚聲喝道:「放下武器者,不殺!!」,氣勢巍峨,殺氣凜然。

眾匪心驚不已,惶惶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匪眾的後方突然傳來殺伐之聲。原來是孫江率領近百名精銳從大院中殺出。本已驚慌到極點的土匪們心防登時崩潰了,紛紛丟下兵器跪下,叩頭祈饒。

甘寧扛起分水大刀,露出一個招牌式的微笑,點頭道:「珍惜生命多好啊!」

甘寧命令麾下騎兵將這幾千放下武器的土匪趕進大院。自己並沒有離開,把這大幾千俘虜交給兩百騎看守,他實在不放心。

孫江來到甘寧馬前,一臉激動地拜道:「將軍!」

甘寧跳下戰馬,很親熱地拍了拍孫江的手臂,大笑道:「好!你總算沒給老子丟臉!!」孫江呵呵一笑。

甘寧抬頭看了一眼孫江身後傷痕纍纍的士卒,不由得點頭道:「都是好樣的!不愧是甘爺爺帶出來的兵!!」這次孫江率領的五百精銳全都是跟隨甘寧投靠到征北軍麾下的士卒。本來,當初奉化建議用他手下的士卒,但卻被甘寧否決了,一向自傲的甘寧決定派他的直系部下去完成這一艱巨而又危險的任務,他認為他的手下是最優秀的。

眾士卒聽到甘寧的誇讚,都不由得流露出激動的笑容。

各處剿殺匪軍的征北軍鐵騎也斬獲頗豐,一隊隊的俘虜垂頭喪氣地被征北軍鐵騎押往鎮子中央的小廣場上,大街小巷內到處是匪軍的屍體,景象非常淒慘。殘餘的匪徒如喪家之犬般四處逃竄,更有甚者,竟然丟掉兵器化裝成百姓就近鑽進了民居中,不過隨即那民居中便傳出怒吼暴打聲,那土匪只能自求多福了!


鎮中酒館。

留在這酒館中的匪徒驚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戰戰兢兢地關注著外面的情況。

「這麼多的征北軍!咱們完了!」匪兵甲一臉沮喪地說道,臉上充滿了絕望。匪兵乙倒是一臉蠻不在乎的神情,道:「怕什麼!咱們裝成這酒館的夥計不就得了!」

「對啊!」匪兵甲雙眼一亮。隨即看了一眼仍被綁在床榻上的少女,擔憂道:「可是她知道我們的身份啊!」

匪兵乙看著那美眸圓睜的少女,臉上迸出殺氣,冷冷地道:「把她宰了不就得了!」說著,提著刀就朝那少女走了過去。

匪兵甲連忙拉住匪兵乙,面露不忍之色地說道:「這麼漂亮的小娘子,就這麼殺了,豈不可惜!」

匪兵乙冷笑道:「這個時候你倒憐香惜玉起來了!讓征北軍發現了你我的身份,你我必死無疑!」

匪兵甲一臉不捨地看了一眼那少女,歎了口氣,道:「隨你吧!我先到外邊去!」語落,便轉身出去了。

匪兵乙看了一眼匪兵甲的背影,冷笑一下,低罵了一句,「窩囊廢!」隨即朝那少女走去,手中的鋼刀緊了緊,臉上帶著獰笑。

少女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開始劇烈地掙扎,臉上流露出驚惶之色。

匪兵乙來到少女面前,少女掙扎得更加劇烈了,床榻都被她推搖得咯咯作響。匪兵乙看了一眼驚慌失措地少女,嘿嘿一笑,嘖嘖道:「真是個讓人心慌的美人!只可惜馬上就要死了!」

語落,匪兵乙將刀舉起。少女美眸圓睜,各種各樣的思緒瞬間充塞心間。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響動,有人揚聲道:「給爺爺四下搜一搜!」

匪兵乙大吃一驚,少女的眼眸中登時升起希望的火焰。

一人突然闖進了房屋,匪兵乙和少女都不由得嚇了一跳。待看清楚來的是剛才出去的匪兵甲,匪兵乙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而少女則流露出濃濃的失望之色。

匪兵甲一進房間,便連忙轉身將房門關上。疾步來到榻前。

「下面是怎麼回事?」匪兵乙急聲問道。

匪兵甲一臉惶急地說道:「征北軍進來了!怎麼辦?」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幾聲刀兵聲,隨即響起幾聲慘叫。

匪兵甲面色一白,「樓下的兄弟被殺了!!」看著匪兵乙,希望他能想出應對的策略來。

匪兵乙皺了皺眉頭,目光隨即移到床榻上那少女的身上,眼神一動。匪兵乙俯下身子惡狠狠地對少女道:「要想活命,就給我老實點!」

幾名征北軍徑直上樓,領頭的正是此次率軍剿匪的大將,甘寧。甘寧扛著分水大刀,閒庭信步一般。身邊的幾名士兵則顯得要謹慎得多了。

一到二樓,甘寧便挨個踹開房門,這幅德行實在是匪氣十足。

來到第三間房間時,甘寧聽見房間內隱隱有響動。雙眉一揚,興奮之色登時溢於臉上。抬起腳猛地朝房門踹去,使上了十足的力道。『匡當』一聲大響,整扇房門被踹飛了出去。打在房中的圓桌上,彈起來,打了個轉,掉到地上,又發出一聲大響。

甘寧慢條斯理的走進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三個已經嚇傻了的老百姓,兩男一女,男的很猥瑣的樣子,少女倒顯得很清秀美麗。

「***!報出身份!」甘寧氣勢洶洶地吼道。

三人登時回過神來,心中疑竇頓起,『這,這是征北軍嗎?』也難怪他們會有此疑問,甘寧現在的樣子實在是比土匪更像土匪,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甘寧本來就是水匪出生。

少女面露猶豫之色,其中一個男子連忙道:「小人本是關中人士,和弟妹一道要去洛陽省親,不想卻在這裡遇到這樣異常禍事!」

另一個男子連忙點頭附和,而少女卻神情古怪地看著甘寧。

甘寧扛著大刀走到三人面前,打量了那少女一眼,又打量了那說話的男子幾眼,嘴角一挑,流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你這麼個尖嘴猴腮的東西竟然會有這麼個標緻的妹子?」

兩男子心頭一驚,少女的眼中流露出驚喜之色。

甘寧盯面前的男子片刻,突然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男子連忙道:「小的是種地的!」

「你妹子叫什麼名字?」

男子一愣,流露出一絲慌亂之色,隨即道:「我妹子叫,叫李菊花。」

甘寧突然哈哈大笑,兩男子登時感到極度的不安。

甘寧笑罷,指著面前的男子喝道:「好個土匪,竟然敢在甘爺爺的面前耍花樣!」

兩男子大吃一驚,離甘寧較遠的那個男子一把從床榻上抽出一柄鋼刀,吼叫著向甘寧撲去。站在門口的兩名征北軍士兵嚇了一跳,急聲叫道:「將軍!」

鋼刀帶著風聲斬向甘寧。那少女驚叫了起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突襲甘寧的土匪只感到小腹處傳來一陣劇痛,隨即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床榻上,登時將床榻砸垮下去。

另一名匪徒一把將少女拉到身前,右手持匕首擱在少女滑嫩的頸項間,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放我走!否則我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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