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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三國 第二卷 崛起於黃巾之亂 (53-520) 作者:妖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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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七章 一片大好

連續狂奔了好幾個時辰,袁熙部上下已經疲累不堪,個個氣喘如牛腳步虛浮。

袁熙本來打算馬不停蹄地往汜水關方向逃去,但看見麾下將士已經筋疲力盡了,又確定征北軍沒有追來,於是下令全軍暫歇片刻。

全軍上下鬆了口氣,許多人當場便癱在地上,不願意爬起來了。袁熙從戰馬上跳下來,坐在一塊乾淨的草地上,立刻有部將送來清水,大口大口地灌著清水,袁熙只感到這清水特別的甘甜。

袁紹軍將士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低聲閒聊著,神情既疲倦又沮喪。袁紹軍在這黑夜中卻沒有點篝火,這是袁熙下的命令,袁熙下意識地感到,不點篝火要安全一些。

隨著時間的推移,疲憊不堪的袁紹軍將士感到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絕大部分袁紹軍將士都沉沉地睡去了。袁熙也在不知不覺中發出了沉重的鼾聲。

此刻的夜非常安靜,只有一大群人的鼾聲成為了主旋律。

四面的黑暗中彷彿有什麼在晃動,在夜梟偶爾的鳴叫聲中,顯得有些詭異。

突然彷彿驚雷在夜空中炸響,殺聲如山崩海嘯般突然出現。袁紹軍將士猛地從睡夢中驚醒,茫然四顧,袁熙更是如同火燒了屁股似的跳了起來。無數披著月色的黑色騎兵出現在睡眼惺忪的眼中,許多人竟然愣在了當場,更有些人還以為自己是在發夢。

鐵蹄引動雷鳴如旋風般捲進毫無防備的袁紹軍中,隨即銀白的月色蒙上了一層驚心動魄的血色,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在黑夜中格外使人毛骨悚然。

…………

太陽再一次爬了上來,陽光灑在陳楚的臉頰上。

陳楚緩緩睜開眼睛,感到有兩個物體壓在自己的身上,下意識地垂眼一看,只見張蕊和孫仁穿著整整齊齊的鎧甲趴伏在自己的左右兩側,美眸閉著,睡得正香甜;而自己的雙手正摟著兩女的腰肢。原來,昨夜陳楚一直在處理公務,兩女一直陪在左右,最後三人都在書房中睡著了,至於三人怎麼會摟在一起?這個問題就有點複雜了。

將目光投到左側孫仁的俏臉上,陳楚感到有些訝異,這幾個月來,陳楚雖然和孫仁的關係發展很快,但兩人之間從沒出現過任何親密的行為。

隨即陳楚有些興奮起來,對於孫仁這個渾身散發著野性魅力的大美女,他可是垂涎已久了。

似乎感到陳楚已經醒來了,兩女在陳楚的懷中動了動身子,醒轉過來。張蕊習慣性地抬起俏臉給了陳楚一個美麗的笑臉,而孫仁似乎已經醒來了,但她此刻卻沒有任何動靜。

張蕊突然感到身旁還有別人,看到近在咫尺的竟然是一向不對眼的孫仁,而且看到陳楚竟然還摟著孫仁的纖腰,頓時醋火中燒。咬牙切齒地瞪了陳楚一眼,隨即神情卻變得嫵媚起來,很撩人的模樣,不過此刻陳楚卻一臉的苦相了,只有他明白張蕊此刻在幹什麼。

陳楚猛地坐起來,兩女不由得驚叫一聲。張蕊露出甜甜的笑容,小模樣顯得很得意,陳楚真的很想當場就把這個小惡魔給叉叉圈圈了。孫仁順勢離開陳楚的懷抱,俏臉緋紅如火,竟然流露出少有的嫵媚之姿。

突然周瑜的稟報聲在門外響起,三人慌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穿戴。

「進來吧!」陳楚揚聲道。

隨即周瑜一臉喜色地竄了進來。

陳楚不禁笑道:「公瑾,看來你給我帶來了好消息啊!」

周瑜一笑,抱拳稟報道:「龐德將軍的快馬信使已經到了。昨夜,龐德將軍按照預定計劃伏擊了東逃的袁紹軍,十萬袁紹軍基本被全殲,其中斬殺近兩萬人,俘獲近八萬人,袁熙以下十幾人也在此列!」

陳楚哈哈一笑,「好!如此一來,洛陽境內所有的袁紹軍便已被基本肅清!」隨即看著周瑜道:「這雖然是好消息,但似乎並不足以令公瑾如此興奮吧?」

「主公英明!在獲得此消息之前約半個時辰,我們還收到了張遼將軍的傳訊!」

陳楚雙眼一亮,急聲道:「怎麼樣?」一旁的張蕊也流露出非常留心的神情,這也難怪,張遼可是她的哥哥啊!

「張遼將軍已於昨夜攻下虎牢關,殲敵近三萬人,目前殘敵已經逃去了汜水關!」

陳楚猛地站起來,顯得非常興奮。奪下虎牢關不僅意味著袁紹軍又失去一個據點,更意味著兗州與洛陽之間的通道被打通了,如此一來,洛陽方面的重兵便能迅速調往兗州,這對征北軍的整體態勢有至關重要的意義。

「太好了!如此一來,不管曹操耍什麼把戲,咱們都能應付了!」陳楚大笑道。周瑜笑著點了點頭。

張蕊也非常開心激動,因為她的哥哥又打了勝仗了。

陳楚高興了片刻,隨即問道:「公瑾,我覺得可以將南面監視張繡的奉先所部調回來?」

周瑜點頭道:「張繡確實往汝南去了,並且以目前的態勢而論,張繡絕不敢進軍洛陽!確實沒有必要讓奉先將軍率領三萬蒼狼營鐵騎在洛水以南!不過還是須要留下必要的警戒監視軍力!」

「那麼就下令奉先率領鐵騎立刻返回,同時命令副將曾剛率三千騎留下,繼續監視張繡的動靜!」

「主公英明!」

繼續談了片刻,周瑜離開了書房。

當天傍晚時分,龐德押著近八萬俘虜返回永寧縣。又過了一天,呂布率領近三萬蒼狼營鐵騎押著數萬俘虜也返回了永寧縣。

第二天,征北軍全軍開拔往洛陽而去。

長長的隊伍行進在往洛陽的官道上,除了征北軍將士之外,還有超過二十萬袁紹軍的俘虜。場面非常壯觀。絕大部分俘虜顯得非常沮喪,這是戰敗者當然的反應,他們背負著戰敗的恥辱,更加擔憂自己的命運;而有一部分俘虜卻顯得很開心似的,不須奇怪,這些被袁紹強抓進隊伍的士兵早就盼望著這一天了。

陳楚行進在中軍帥旗之下,十幾員戰將跟隨在身後,呂布、張飛、龐德三員猛將襯托出陳楚無與倫比的威勢。張蕊、孫仁在左右兩側,兩位紅粉將軍的颯爽英姿成為隊伍中一道靚麗的風景。

想到即將重返洛陽,陳楚不禁有些感慨,被迫離開洛陽時的情景彷彿就在昨日。

就在大軍往洛陽行進的時候,一隻從東邊飛來的信鴿飛進了隊伍。傳令官立刻來向陳楚稟報。

「主公,張遼將軍的飛鴿傳書!」,傳令官雙手捧著一根竹管。傳令官之所以知道這是張遼發來的飛鴿傳書,並不是瞎猜的,每一隻信鴿的身上都會用顏料標上特定的記號,這記號就代表著征北軍中的不同軍隊。

陳楚取出短箋一看,眉頭立刻一縮。旁邊的周瑜意識到了什麼,於是低聲問道:「主公,張遼將軍那邊出了什麼事?」張蕊聽到周瑜這麼問,不由得緊張起來,美眸非常擔憂的注視著陳楚。

陳楚朝張蕊展顏笑道:「蕊兒不須擔心,文遠沒有出任何問題,這是關於冀州方面的情報!」張蕊鬆了口氣,剛才她真的很擔心。

隨即陳楚對周瑜道:「文遠說,冀州方面的二十萬袁紹軍全部南下到了魏郡,此刻正在圍攻魏郡!」

周瑜皺起眉頭,思忖起來,片刻後猜測道:「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定然是曹操耍的手段!」看到陳楚疑惑地看著自己,周瑜解釋道:「我們原計劃是唆使孔融等原青州諸侯出兵攻打冀州,當時我們也猜測曹操定然不會放過這一機會,曹操有兩個選擇,一是趁機攻打兗州,但曹操肯定知道我們一定對他嚴加防備;二是索性和孔融等一道進軍冀州,這是沒有多少風險十拿九穩的事情。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曹操果然選擇了後者。」

頓了頓,繼續道:「我想曹操定然是用手段,或威逼或利誘又或者是詐術,使袁尚不得已率領大軍離開了冀州南下!」

陳楚點了點頭,「公瑾說得有道理。」隨即笑道:「不過這事並沒有超出我們先前的預料範圍!」

「主公,可按先前制定的應對方案,派張遼將軍率第一軍團及虎嘯營北上魏郡,殲滅袁尚部;高覽高順兩位將軍則率領第三軍團五萬眾在汜水關監視並纏住袁紹殘軍!」

陳楚點了點頭,隨即對正候命的傳令官下令道:「就照此給張遼將軍發回信!」「是!」傳令官應諾,立刻退了下去。

「奉先!」

「主公!」呂布打馬上前,抱拳行禮,臉上洋溢著興奮,這傢伙已經感到自己又要帶兵出征了。

「你率領麾下蒼狼營立刻東進至汜水關!」「是!」呂布吼道,眼角瞟了一眼張飛,張飛裝作沒看見。

陳楚想了一下,又叮囑道:「記住,你的主要任務是使汜水關的袁紹軍無法脫身!切不可強攻汜水關!」「是。」呂布顯得有些沮喪,旁邊的張飛張了張嘴,做了個大笑的模樣。

第四百四十八章 冀州爭奪

就在征北軍針對南下的袁尚部進行調動的時候,曹操的三十萬大軍已經悄無聲息地過了黃河,集結到冀州轄下的高唐縣。高唐屬於冀州轄下,在當初袁紹滅掉韓馥的戰爭中,曹操趁機拿下了靠近青州、兗州的數地,這其中就有高唐縣。高唐縣位於冀州城東南兩百餘里處,輕裝騎兵只須幾個時辰便能抵達冀州城下。

這天晚上,高唐治所內燈火通明,曹操坐在主位之上,麾下的武將謀臣到了一大半。

「主公,三十萬大軍已經準備就緒,只等主公一聲令下!」大將夏侯惇洪聲道。堂下眾將個個流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

曹操掃視了堂下一眼,意氣風發。「袁紹已經率領大軍離開了冀州,我決定明日便發動進攻!」眾將精神一振,目光炯炯地注視著曹操。

曹操隨即下令道:「夏侯惇、夏侯淵,你二人率領十萬大軍直撲冀州,務必要在孔融等人之前佔領冀州城!」「是!」夏侯惇、夏侯淵兩位雄偉的大將立到堂下應諾。

「曹洪、曹仁,你二人率領十萬大軍直撲渤海,等待孔融等人的人馬進入冀州範圍後,立刻揮兵北上攻佔任丘、河間兩縣,以切斷孔融等人北逃的通道,並阻止幽州劉虞渾水摸魚!」

曹洪、曹仁兩將立刻出列應諾。

「其餘諸將隨我左右,我將率十萬大軍直取廣平,切斷袁尚回援冀州的通道!」「是!」眾將一起出列應諾。

隨後,曹操將目光移到郭嘉的身上,和聲道:「奉孝就留在高唐,協調眾軍!」

郭嘉點了點頭。郭嘉的氣色不是很好,而且還不時地咳嗽,似乎舊病又復發了。對於這個情況,曹操擔憂得不得了。

下達完命令,曹操便讓便散帳了。眾將及謀士陸陸續續地離開,只有郭嘉一人留了下來。

「唉!」曹操突然歎了一口氣。

郭嘉看著曹操,問道:「主公為何事煩心?」

曹操搖了搖頭,語氣沉重的說道:「征北軍現在就如同一個龐然巨物,我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啊!」

郭嘉微皺眉頭,沉默了片刻,隨即直直地盯著曹操,「主公難道已經失去信心了嗎?」

曹操流露出茫然的神情,喃喃道:「信心?信心就能扭轉目前的局面嗎?」

郭嘉回答道:「信心當然不能使征北軍變得弱小,但卻能使我們變得強大。有信心雖然不能保證戰勝敵人,但若沒有信心我們將必敗無疑!」

曹操神情一震。

郭嘉轉頭望著窗外的夜色繼續道:「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寒暑,身為男兒若不能轟轟烈烈,豈不辜負了此生?」猛地轉頭注視著曹操,目光炯炯,「即便最後飲恨又如何?至少咱們曾經縱橫天下!」

曹操猛地一擊掌,「說得好!」

隨即疾步走出大堂,仰天長嘯,嘯聲直穿破九重天,無邊的豪邁之氣充盈其中。曹軍將士們都被這嘯聲驚動了,不由得熱血沸騰,心生敬畏。

最後大笑數聲,回到郭嘉面前,豪聲道:「就讓咱們同陳楚轟轟烈烈地鬥上一場!即便敗了,也不負此生!」郭嘉跪伏在地,激動地說道:「我當誓死追隨主公!」

隨即兩人相視大笑。

第二天,三十萬曹軍行動起來,分成三路分別撲向渤海、冀州城和廣平。與此同時,寄居在幽州的原青州眾諸侯盡起十萬大軍,以孔融為首,太史慈為先鋒,南下進入冀州。南北兩支大軍對進,袁紹丟掉冀州已經毫無懸念了。

袁尚只在冀州境內留下了幾萬老弱病殘,這樣的軍力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主敵人蓄謀已久的進攻。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內,冀州全境便告失守。

六月十二日,夏侯敦夏侯淵率領的十萬大軍在冀州城以北六十里的博陵縣展開鏖戰,雙方大軍大戰五天,最後以孔融為首的諸侯聯軍因為內部間協調配合問題被擊敗,殘兵退往河間。

然而,當聯軍退到河間時才發現,河間已經被曹軍攻佔了。聯軍頓時軍心大亂,因為河間失守意味著聯軍逃回幽州的通路被曹軍給卡死了。

所謂『屋漏又逢連夜雨,船破偏遇頂頭風』。正當聯軍因河間被佔而不知所措的時候,夏侯惇夏侯淵又率領十萬大軍銜尾追來。

幸好大將太史慈拚命擊退曹軍,聯軍暫時屯駐在河間以南十餘里的一處高崗上。這處高崗沒有名字,靠東面是約三十度的陡坡,其它幾面是懸崖峭壁。高崗的東、南兩面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區,西、北兩面是綿延的丘陵。這裡的地勢絕對是易守難攻,不過在曹軍重圍中的聯軍似乎只能困死在這裡。

臨時大帳內氣氛沉悶壓抑,過去意氣風發的這些諸侯們一個個眉頭緊鎖。

「不如就投降了曹操吧?」原泰山太守應勳說道。立時便有人附和起來。

孔融皺著眉頭,拿不定主意,目光看向一旁的太史慈,太史慈卻閉著雙眼做假寐狀,就好像眾人所言都與他無關似的。

孔融不由得心中不悅,但想到現在完全依仗著太史慈,於是沒有發作。轉頭看向太史慈對面的田楷,問道:「刺史,你有何高見?」這田楷原為青州刺史,所以孔融叫他做刺史,說來孔融的官階比田楷低一等,按道理聯軍應該以田楷為首,不過因為孔融的實力最強,又有太史慈這樣的猛將輔佐,所以眾人便推舉他做了聯軍的統帥。

田楷猶豫了片刻,回答道:「我,贊成應太守的提議!」

見聯軍中的二號人物也這麼說了,頓時絕大部分人一個勁地點頭說:「是啊是啊,此刻不向曹將軍請降,更待何時?」

掃視了眾人一眼,孔融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既如此,那咱們就請降吧!」

就在這時,孔融突然聽到一聲冷笑,這是太史慈發出的。

「子義,你有何高見?」孔融連忙問道,同時心中升起一絲希冀。眾人的目光隨即彙集到太史慈的身上。其實,這些個做慣了土皇帝的諸侯哪裡願意做別人麾下的一粒棋子。

太史慈看了一眼孔融,冷笑道:「太守和諸位大人都已經決定投降曹操了,還須要我多嘴嗎?」

「子義切莫說這樣的話!我們剛才決定投降曹操不也是迫不得已嗎?」孔融語帶埋怨地說道,眾諸侯立刻附和。

太史慈眼光一閃,道:「目前也不是完全沒有翻盤的可能!冀州與幽州唇齒相依,若冀州落入曹操的手中,他的下一個目標定是幽州無疑!劉虞雖然生性有些懦弱,但他定然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若我們派人回幽州對劉虞曉以利害,定能說服他派出大軍南下,到時,我們便有機會衝破曹軍的圍困,回到幽州!然後等待機會,或東進青州,或南下冀州!」

眾諸侯頓感眼前一亮。孔融更是擊掌叫好。

「可是應該派誰返回幽州呢?這暫且不說,最困難的是如何突破山下曹軍的封鎖?」田楷突然提問道。眾人頓時沉默起來,這確實是一個不能迴避而且非常困難的問題。

太史慈笑道:「我願率麾下八百精騎突破突破曹軍的封鎖!」隨即掃視了眾諸侯一眼,繼續道:「至於由誰回幽州說服劉虞,就不是我要考慮的問題了!」

眾諸侯隨即議論起來,最後決定由孔融返回幽州。因為孔融同劉虞之間的交情非常深厚。

當天夜裡,太史慈率領八百精騎護送著孔融悄悄地出了營寨。但由於山道上沒有多少隱蔽物,所以太史慈一行人還未下到山下便被發現了。曹軍的號角聲隨即劃破了夜空。

太史慈眉頭一皺,大吼道:「李昱,你率一半精騎護送太守往北而去!其餘人隨我殺入曹營!」「是!」八百人吼叫著應諾,面對十幾萬曹軍,他們竟然夷然不懼。而此刻的孔融已經有些腿腳發軟了。

騎兵隊在黑暗中分成兩撥。一撥由李昱率領護著孔融暫時隱藏在山腳邊的一座樹林中,他們正在等待一個機會,一旦曹軍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到太史慈的身上,他們便會立刻往北而去。另一撥由太史慈率領大張旗鼓地殺向曹軍營寨。不得不佩服太史慈的勇氣,竟然敢就率領四百騎突擊十幾萬的曹軍營寨!

第四百四十九章 百騎劫曹營

警鐘響起,曹營中登時人影憧憧嘈雜起來,有曹軍將領高喊著在組織軍士,弓弩手迅速上到轅門的巡廊上,一名曹軍將領率領一千曹軍輕騎兵飛馳出營,在哨樓上令旗的指引下往山腳下飛奔而去。曹軍的反應可謂迅速。

看到有曹軍騎兵迎面過來,太史慈高舉長槍,麾下四百精騎猛地大吼一聲,隨即奔馳的速度更快了,在月色下就如同暗夜流星一般。

曹軍騎兵有些緊張,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敵人究竟有多少人。這一千騎兵的任務是偵查敵情同時打亂敵人的進攻節奏,從另一個意義上說,他們就是去送死的。

兩支騎兵在月色下高速對進,轉眼間便迎面撞上了。

歇斯底里的殺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頓時響了起來,不斷騰起的血雨散發著地獄的氣息。太史慈揮舞長槍一馬當先,迅疾錐入曹軍縱深,所過之處,無人能擋他一合。

曹軍先鋒將揮舞大刀朝太史慈奔過來,口中吼叫著。太史慈急抖長槍將纏住自己的數名曹軍騎兵刺落下馬,突然瞥見刀光在側後方閃動,當即憑著感覺向一旁側身一閃,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間,曹軍先鋒將的刀鋒就貼著太史慈的面頰奔過。

心頭一驚,隨即怒火上湧,猛吼一聲,曹軍先鋒將大吃一驚,愣了一愣,就在這時,太史慈的長槍在右手中迴旋調轉,直朝曹軍先鋒將奔去,曹將發現了這一情況,然而猝不及防的他卻無法做出相應的反應,血光在月色下爆現,太史慈的長槍將曹將的胸膛洞穿。曹將難以置信地看著戳穿自己胸膛的長槍。太史慈冷笑一聲,猛地一挑,曹將慘叫一聲飛了起來,隨即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沒有半點反應。

發現自家將軍被對方挑殺,曹軍頓時慌亂起來,不過他們卻並沒有落荒而逃,仍然在同對方纏鬥。由此也可見曹軍比一般諸侯的軍隊要精銳得多,若是一般諸侯的軍隊,將領被殺,軍隊只怕立刻就會崩潰。

然而失去將軍的曹軍騎兵終究敵不過太史慈率領的精騎,朝大營潰退而去。

太史慈銜尾追至營寨邊,這時,一蓬箭雨迎面而來,這是巡廊上的弓弩手放箭了。

太史慈麾下的精騎立時被射翻數十人。太史慈趴伏在馬背上大吼道:「衝過去!!」隨即數百騎以更快的速度向曹軍大營衝去。

弓弩手只來得及再放出一波箭。

太史慈率領精騎衝到轅門處。這時,轅門已經緊閉,轅門後橫列著數排刀盾兵。

太史慈大吼一聲,竟然加速朝轅門撞去,眼見他就要直直地撞上去了,他突然拉住馬韁猛地一轉,幾乎同時揚起長槍猛擊在轅門上。隨即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應該很堅固的轅門竟然猛地轟然倒下。太史慈用戰馬的衝擊力加上他本身的勇力將曹營轅門一擊摧垮。

列陣在轅門後的曹軍刀盾兵大吃一驚。還不等他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太史慈已經率領數百精騎殺入曹營。登時鐵蹄奔踏,刀光捲起血光,曹軍刀盾兵陣線被打得節節拜退。

此刻在距離轅門不遠的一處哨崗上,夏侯惇、曹仁二將正在觀戰。率領十幾萬大軍圍困諸侯聯軍的主將就是他二人,夏侯惇是主帥,曹仁是副帥。

「想不到孔融這幫人手下竟然還有如此驍勇之將!」曹仁頗為感慨的說道。

夏侯惇點了點頭,臉上浮現興奮之色。

看到夏侯惇的神情,曹仁笑道:「怎麼?元讓想要同那將較量較量嗎?」

夏侯惇哈哈一笑,「正是如此!」隨即對曹仁道:「子考就留在這指揮全局,我去會會這個人!」

語罷,不待曹仁反應便下了崗樓。提起狼牙棒率領一眾親兵往轅門處奔去。

站在剛樓上的曹仁看了一眼夏侯惇的背影,笑了笑,隨即對身邊的傳令官下令道:「命令左右兩營騎兵進到山腳下,對山上形成壓迫之勢;命令前營步兵將轅門給我圍起來;命令中軍主力候命出戰!」「是!」

再回頭將關注的目光投降夏侯惇,此刻夏侯惇已經奔到轅門處了。

夏侯惇來到轅門處時,太史慈的騎兵已經在曹軍刀盾兵及長槍兵前仆後繼的反擊下失去了之前的優勢,陷入了比較危險的境地,太史慈率領的四百精騎只剩下不到兩百人了。

太史慈挑飛一名逼近身的小校,抬頭掃視了一下現場的情況,只見曹軍步卒正洶湧澎湃的圍攏過來,還有一員氣勢威猛的大將正率領一支騎兵隊急奔過來。

意識到已經不可能在曹軍身上撈到什麼便宜了,太史慈果斷地下令撤退。

數百騎兵且戰且退,曹軍將士憋著的一股氣似乎在這一刻突然爆發了,只見曹軍步卒吼叫著瘋狂向前衝。雙方將士捨命搏殺,太史慈的騎兵揮刀猛斬逼近的曹軍步卒,刀刀濺血,曹軍步卒則前仆後繼,瘋狂地圍攻太史慈麾下的騎兵,往往騎兵剛一斬翻左面的一名步卒,還來不及回手就被右面的曹軍步卒撲下戰馬,隨即在曹軍步卒的亂刀下慘死。

當太史慈的精騎退出轅門時,只剩下五十幾人了,可見戰事是如何的慘烈!

太史慈讓麾下全部退出轅門,自己則橫槍堵在轅門處,急舞的長槍在月光下就如同不停翻捲的銀色匹練,吼叫聲直衝雲霄。此刻太史慈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一隻面對狼群昂首長嘯的猛虎,氣勢懾人,勇烈非常!

曹軍步卒就如同向絞肉機衝去的一群雞仔,不停地在那絢爛的鋒芒下血濺五步。

不過曹軍的氣勢似乎越來越盛了,殺紅了眼的曹軍步卒不顧生死地向前猛進,就彷彿一個個都急著投胎似的。

太史慈越戰越心驚,他沒有想到曹軍將士竟然如此悍不畏死。太史慈的一身甲衣已經被曹軍將士的鮮血染成了血紅色,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猙獰。

終於,在曹軍將士山崩海嘯般的衝擊下,太史慈退出了轅門。這一刻,曹軍將士發出一聲驚天的吶喊聲。太史慈不由得心生感觸:曹軍如此悍勇,只怕就是劉虞派出援軍也無法扭轉目前的局面!

曹軍湧出軍營迅速將太史慈和他的數十名騎兵圍了起來。這幾十名騎兵本來是有機會逃走的,但是他們如何能丟下將軍不管呢?

太史慈掃視了周圍殺氣騰騰的曹軍一眼,苦笑道:「看來,咱們今天都要死在這了!」回頭看了一眼麾下的士卒,只見每一個人的神情都異常堅定。太史慈不由得朝麾下騎兵重重地點了點頭,騎兵們也都重重地一點頭。

曹軍圍著太史慈幾十人,並沒有即刻就發起進攻,他們似乎在等待命令。片刻後,正面曹軍向兩邊分開,先前太史慈看到過的那個威勢驚人的曹軍大將提著狼牙棒策馬走進圈中。

曹軍大將在太史慈戰馬前十餘步處立定,打量了太史慈片刻,抱拳道:「我乃主公麾下大將夏侯惇!將軍如何稱呼?」夏侯惇這樣同太史慈說話,表現了他對太史慈非常敬重,他將對方看成能與自己相提並論的人物。

聽到對方自報家門,太史慈不由得一驚,他知道曹操帳下大將中,夏侯惇的無疑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太史慈抱拳回禮道:「我是東萊太史慈!不過是無名小卒罷了!」

夏侯惇哈哈一笑,「在我眼裡,名氣不過是狗屁!」隨即盯著太史慈揚聲道:「你可敢與我一戰?」

「如何不敢?就算我今天死在夏侯將軍的狼牙棒下,也今生無憾了!」

「好!痛快!」隨即舉起狼牙棒揚聲道:「全軍將士聽令,若我死在太史慈將軍的槍下,誰也不能為難太史慈將軍!」「是!」全軍將士齊聲應諾。

太史慈不由得感慨道:「常聽孔太守說曹軍是如何的凶殘成性,今日一見似乎名不副實啊!」

夏侯惇淡淡一笑。

隨即兩人的神情突然變得肅穆起來,驚人的氣勢從兩人身上澎湃而出。太史慈身邊的騎兵連忙退到一邊。

太史慈、夏侯惇相互注視了片刻,太史慈率先大吼一聲,挺槍衝上。在氣勢的對決中,太史慈似乎落了下風。

夏侯惇興奮地一笑,隨即催馬迎上,手中的狼牙棒斜拖在馬側。這時,曹軍營寨中的戰鼓聲擂響了,轟隆隆如雷鳴翻捲。

轉眼間,雙方戰馬載著兩人相遇了。夏侯惇舉起狼牙棒當頭就是一記重擊,太史慈原本打算一槍直取夏侯惇的胸腹,卻只能臨時臨時換招朝疾劈過來的狼牙棒撥去。隨著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吱呀聲,夏侯惇的狼牙棒從太史慈身側滑過。

雙方戰馬交錯而過,奔出十幾步立定,調轉馬頭。

夏侯惇注視著太史慈,顯得一臉輕鬆;而太史慈則微皺眉頭,此刻他的右手正在輕微地發抖,顯然剛才那一回合太史慈吃了一點虧。

周圍的將士吶喊著,戰鼓聲擂得越來越急驟。

第四百五十章 太史慈歸曹

曹軍的大動靜驚動了山上的眾位諸侯。眾位諸侯登時惶恐起來,他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曹軍會不會趁著夜色攻上山來!

眾諸侯連忙下令寨中將士準備迎戰,自己也登上瞭望台向山下張望。山下火光憧憧,似乎曹軍大隊都已經出營了,在曹軍營寨前不遠的地方,上萬名曹軍步卒手持火把圍成一個大圈,在大圈中,兩人正在激烈鏖戰,即便是在山上也能聽到兩人兵器碰撞時發出的大響聲。

「那不是子義將軍嗎?」一名諸侯的部將驚聲道。眾人仔細一看,雖然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體形氣質確實是太史慈無疑。稍一思忖,眾人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想來定是太史慈護送孔融突出重圍時被曹軍給圍困住了!

「刺史大人,我們是否立刻出擊去搭救太史慈將軍?」一名部將急聲問道。眾人立刻將目光彙集到田楷的身上。孔融離開後,田楷暫時做為聯軍的最高統帥。

幾名部將都流露出焦急的神情,顯然他們想立刻率軍出擊搭救太史慈。不過太守們的神情卻非常猶豫。

田楷猶豫了片刻後,將目光投向應勳,問道:「應太守,你有何看法?」眾人隨即將目光移到應勳身上。

應勳不由得暗罵道:你田楷既不願意做惡人,又不願意出兵!倒想讓我背這個黑鍋!

應勳一臉鄭重地說道:「刺史大人現在是我們聯軍的最高統帥!我怎能越俎代庖?」隨即一拍胸脯豪聲道:「應某一切以刺史大人馬首是瞻!刺史大人若決定出擊,應某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皮球又這麼被應勳給踢了回去。

田楷的眼角跳了跳,恨得牙癢癢。見沒辦法耍小聰明了,田楷只得一臉惋惜地說道:「我恨不得立刻率軍殺下山營救太史慈將軍!可是,誰能保證這不是曹軍的一個陰謀呢?」

田楷雖然很混蛋,但他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這話一出,不僅本就沒有救援意思的太守們立刻附和,就連幾位急切想出擊的部將也都流露出思忖疑慮之色。

默默地看著山下在曹軍重圍之中奮戰的太史慈,眾人的心情各有不同。有慚愧的,有無奈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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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同夏侯惇鏖戰三十回合,夏侯惇越戰越勇,手中的狼牙棒運轉得越來越快,力道一下重似一下,那呼嘯的風聲既讓人毛骨悚然,又令人熱血沸騰;而太史慈卻漸漸流露出不支之相了。

周圍的曹軍將士不停地舉起兵器吶喊著,聲浪如同海浪翻滾,真是驚心動魄啊!

戰至三十五回合時,夏侯惇猛地挺起狼牙棒中宮直入,太史慈奮力回槍格擋,棒槍相擊發出一聲難聽的響聲,隨即只見太史慈的長槍被崩飛了出去。緊接著夏侯惇大吼一聲,狼牙棒挾雷霆萬鈞之勢朝太史慈天頂砸落。此刻已經精疲力竭的太史慈根本無法應對。

眼看太史慈就要死在對方的狼牙棒下了,聯軍將士不由得心頭一緊。

恐怖的狼牙棒帶著呼嘯的風聲朝太史慈砸落,而身處其中的太史慈卻心中平靜,輕歎了口氣。

然而狼牙棒卻突然頓住了,呼嘯的風聲嘎然而止。狼牙棒就停在太史慈頭頂數寸的地方。隨即夏侯惇收回了狼牙棒。

曹軍將士大吼一聲,看向夏侯惇的目光充滿了敬畏。聯軍方面則一臉的詫異。

太史慈緊皺眉頭,沉聲道:「為什麼不殺我?你難道想侮辱我嗎?

夏侯惇斜提著狼牙棒大笑道:「我此刻若殺了你,實在是勝之不武!我夏侯惇不屑做那種乘人之危的事情!」

太史慈微訝,「什麼意思?」

「你先前已經與我軍鏖戰多時,已經消耗了不少的體力,所以我才能贏你!」

太史慈盯著夏侯惇,「沙場之上只有勝負!難道夏侯將軍連這都不明白嗎?」

夏侯惇哈哈大笑,隨即一字一句地說道:「不錯!不過那是別人,不是我夏侯惇!」

太史慈注視著一臉豪邁的夏侯惇,心中不由得升起敬佩之情。朝夏侯惇抱拳道:「夏侯將軍打算如何處置我?」

夏侯惇微笑道:「今日之戰,我佔了你莫大的便宜,所以今日之戰的勝負不能作數!我希望下次在戰場上,我們能公平地較量一次!」

太史慈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夏侯將軍的意思是放了我?」

夏侯惇點頭笑道:「將軍請回去好生修養,我們來日再戰!」

太史慈注視著夏侯惇。片刻後鄭重地抱拳道:「我欠將軍一條命,來日將軍若落在我的手中,定會也放將軍一回!」

夏侯惇大笑起來。豪邁之氣在夜空中迴盪。

兩人抱拳辭別,太史慈拾起自己的長槍,率領殘存的數十名精騎回山上而去。沿路,沒有曹軍將士阻攔他們。此刻,聯軍的營寨中議論紛紛,應勳疑惑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曹軍大將為何會放了太史慈?」田楷憂慮地說道:「太史慈會不會已經被對方給收買了?」眾人頓時一驚,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這些自命不凡的諸侯忘了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太史慈就是再蠢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去被曹軍收買吧!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太史慈腦袋進水了,曹軍總不至於也跟著腦袋進水吧!

太史慈率領殘存的數十名精騎走上山崗的斜坡,這時,數名被太史慈留在孔融身邊的精騎藉著夜色的掩護從樹叢中出來與太史慈匯合了。

「怎麼樣?」太史慈急聲問道。

「將軍,太守大人已經順利地出了曹軍的封鎖線!李昱將軍命我等特來稟報將軍!」一名精騎輕聲稟報道。太史慈點了點頭,同時鬆了一口氣。

幾十人沿著山道快速返回營寨。

當太史慈率領筋疲力盡又傷痕纍纍的數十名精騎回到營寨大門口時,迎接他的卻是如林的刀槍和引弦待發的弓弩。

太史慈眉頭一皺,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寨門處的將士流露出為難的神情,沒有人出來說話。

太史慈又喝問了一遍。終於有一名將領排眾而出。太史慈認識這個人,這個人是田楷身邊的一名親信部將,姓王。

「王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太史慈冷顏問道。

王將軍冷笑道:「將軍已經另謀高枝了,何必還要回來?」

太史慈抬槍指著王將軍喝道:「王將軍,你把話說明白!否則我手中的長槍定不饒你!」

王將軍被太史慈的氣勢嚇了一跳,臉色白了白,但看到周圍密佈的弓弩手,頓時平靜了下來。冷笑一聲,毫不退讓地喝問道:「太史慈,你剛才和曹軍謀劃的陰謀我們都已經看見了!你真把我們都當成了瞎子嗎?」

太史慈愣了一下,隨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頓時又氣又好笑同時又無法解釋。這種事情,太史慈根本就沒辦法解釋!

見太史慈沒有說話,王將軍以為對方理虧詞窮了,登時得理不饒人,喝罵道:「都說東萊太史慈是信義之輩,我看不過是沽名釣譽之徒罷了!」

太史慈豈是好惹的主,一聽到對方這麼說,登時火了,大吼一聲,催馬衝了上去。守在轅門處的眾將士嚇了一跳,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反應。

太史慈單騎衝進轅門,守在轅門處的將士紛紛後退。

太史慈一把將那王將軍提了起來,雙目冷冷地注視著掉在半空中不停掙扎的王將軍,殺氣森森地說道:「就憑你這麼個跳樑小丑,竟然敢侮辱我太史慈!簡直活的不耐煩了!」王將軍心中恐懼,他做夢也沒想到,對方能在眾軍之中像擒拿小雞一樣將自己擒下。

看到對方窩囊的樣子,太史慈輕蔑一笑,一把將王將軍向遠處擲去,王將軍重重地摔在地上,慘呼不已。眾將士看著太史慈,臉上全是敬畏之色。

太史慈回頭掃視了一眼由自己主持修建的營寨,不由得歎了口氣,低喃道:「看來所有人都認為我已經投靠了曹軍!」露出一個悲哀的笑容,吼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如你們所願!」

語罷調轉馬頭對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精騎說道:「你們若不願意跟隨我,我不會怪你們!」

「將軍,我們誓死追隨左右!」數十名精騎想都沒想便齊聲道。太史慈不由得心生感觸。

「走,我們下山!」太史慈揚聲道,數十名精騎齊聲應諾。

隨即太史慈便率領這數十名精騎急馳下山。望著那漸漸隱沒在黑暗中的身影,所有聯軍將士不由得升起失落的情緒。一臉污漬的王將軍一臉猙獰地吼道:「放箭!快放箭!」,不過卻沒有人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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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剛一奔下斜坡,夏侯惇便一臉笑容地出現在太史慈的面前。

太史慈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道:「夏侯將軍為何會在這裡?」

夏侯惇笑著回答道:「我特在此等候將軍!」隨即一臉鄭重地說道:「將軍英雄了得,何必為孔融等迂腐無能之輩效命!不如與我等一道縱橫沙場,豈不痛快?」

太史慈早就下了投奔曹軍的決心,此刻夏侯惇又來遊說,於是當即下馬抱拳道:「太史慈願追隨曹將軍!」太史慈口中的曹將軍指的當然是曹操。

夏侯惇大喜,立刻跳下戰馬來到太史慈面前,重重地拍了拍太史慈的雙臂,大笑道:「主公若得知太史慈將軍效命我軍,定會非常高興!」

隨即一把拉住太史慈的手臂往大營行去。

當天夜裡,夏侯惇在大帳中設宴為太史慈接風。席間曹軍眾將都不敢小看太史慈,畢竟能跟夏侯惇放對三十多回合的人屈指可數,何況太史慈在同夏侯惇決戰前還在千軍萬馬中廝殺了那麼久。

酒席散後,夏侯惇就把太史慈安排在自己帥帳的旁邊,這使太史慈不禁心生感動。其實夏侯惇並不是刻意為之,他只是本能地對驍勇的太史慈非常尊敬罷了!夏侯惇的無心之為倒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這只怕是夏侯惇始料不及的。

第四百五十一章 爾虞我詐

在曹操大舉進攻冀州後不久,率領大軍離開冀州的袁尚、文丑就得知了這一緊急情況。兩人大吃一驚,但卻無法採取相應的行動,因為此刻他們已被張遼率領的十四萬征北軍主力給纏住了。

「曹軍攻入冀州,這可如何是好?」袁尚一臉焦慮地問道。此刻袁尚正在大軍帥帳之中,麾下眾將及謀士分左右立在帳下,大將文丑就立在左首處。

「三公子,曹操進攻冀州定是蓄謀已久的,憑我們留在冀州的幾萬老弱病殘,根本不可能守得住,此刻冀州說不定已經全被曹軍佔據了!而洛陽正受征北軍猛攻,主公正危在旦夕!我軍只可一力向前,以期盡快到達汜水關同主公匯合!」說話的是崔琰,他是袁紹麾下少有的智謀之士,正是由於他在冀州輔佐袁尚,所以冀州才成為袁紹治下唯一還算安定的地方。

崔琰這番話可以說是相當有道理的,在情況緊急的時候,就應當有所取捨。不過袁尚卻非常放不下冀州,因為冀州在袁紹心中的位置非常重要,袁尚擔心自己如果就這樣放棄冀州的話,在父親那裡討不到好。

「就這麼放棄冀州只怕不妥吧?」袁尚猶豫道。

崔琰歎了口氣,「其實現在咱們說這些都是無用的!征北軍大將張遼已經將咱們包圍了,我們能不能應付眼前的情況還是一個問題!」

文丑冷哼一聲,不悅地說道:「季珪先生太長他人志氣了吧!我軍有二十萬之眾,而張遼不過十四萬,我軍數量遠多於張遼,擊破張遼軍可謂易如反掌!」

袁尚深以為然地點頭道:「文丑將軍所言極是!」

崔琰苦笑了一下,解釋道:「軍隊的戰鬥力可不單單反映在數量上!征北軍雖然數量遠不及我們,但其訓練、士氣、戰鬥意志及裝備都遠強於我軍!若正面對決,我軍根本就不是張遼軍的對手!」

袁尚不由得有些惱火,他感到崔琰簡直就是征北軍派來的說客。

看到袁尚不悅的神情,崔琰繼續道:「三公子可別忘了,當日我軍和征北軍一同奔襲被曹軍放棄的濟陰郡,結果顏良將軍率領的十幾萬大軍竟然只同征北軍數萬精銳打了個旗鼓相當,最後還險些被擊潰!」

袁尚、文丑頓時啞然,這件事他們當然是知道的,當時當他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大帳內沉靜下來,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壓抑。

好半晌過後,袁尚問崔琰:「季珪先生認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崔琰緊皺眉頭,思忖片刻後回答道:「只能想辦法擺脫當面的張遼部,然後趕往汜水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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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部的駐地在魏郡東北十餘里處。袁尚部本來在圍攻魏郡,袁尚部當初之所以會進攻魏郡,是因為魏郡位於冀州和洛陽連接的關鍵點上,只有拿下了魏郡,才能使冀州洛陽之間暢通無阻,才能使冀州的物資運往洛陽。在袁尚部進攻魏郡的第七天,張遼率領的大軍趕到了,袁尚部並未同征北軍進行接觸,便撤到了地形對自己較有利的地方。

張遼部的駐地就在魏郡城下。張遼部的到來使魏郡守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當張遼部趕到魏郡時,僅有一萬守軍的魏郡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換句話說,若是張遼部再萬一兩天到達的話,魏郡的城頭上飄揚的一定不再是征北軍的戰旗了。

征北軍的騎兵巡哨正在密切地監視著袁紹軍的一舉一動,征北軍各部正在抓緊時間休息。

張遼正在帥帳中仔細地觀察沙盤,思考著。副將曾廣突然走了進來,抱拳道:「將軍,袁紹軍有動靜了!」

張遼抬起頭,問道:「什麼情況?」

曾廣指著沙盤上袁紹軍的位置說道:「剛才斥候來報,袁紹軍突然行動起來,大隊往北面開去!」

「北面?」張遼不禁略感詫異。

思忖片刻後,張遼問道:「能肯定袁紹軍大隊往北面去了嗎?」

曾廣回答道:「斥候根據對方火把的數量判斷,有將近二十萬袁紹軍在運動!所以這應該是袁紹軍的主力!」

張遼瞇了瞇眼睛,低喃道:「火把?」,臉上露出思忖之色。曾廣注視著張遼,沒敢說話,因為他知道張遼此刻正在思考問題。

片刻後,張遼猛地一睜雙眼,「袁紹軍只怕在玩把戲!」

曾廣不由得微感訝異。

張遼看了一眼曾廣,說道:「斥候探到的袁紹軍只怕並不是主力,而是對方為了迷惑我們的障眼法!」

曾廣不解地問道:「可是,明明有那麼多的火把啊?」按照增廣的想法,一個火把就是代表一個人。

張遼笑道:「當初我軍在兗州同曹軍做戰時,曹軍做過類似的事情,就是用少數部隊多打火把來佯裝大隊!要在黑夜中偽裝成二十萬之眾,有個三五萬人就足夠了!」

曾廣也曾參與了兗州之戰,因而他也知道這個情況。所以聽了張遼的分析,便恍然地點了點頭。

「曾廣,立刻傳令第一軍團輕騎兵跟蹤並對這支袁紹軍發動進攻!命令斥候繼續嚴密監視袁紹軍大營的動靜!另外傳令第一軍團步卒及虎嘯營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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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軍在北進的同時,派出了大量的輕騎兵部隊對方圓數里的範圍進行搜索掃蕩,旨在消滅征北軍斥候,或者壓縮征北軍斥候的活動範圍。在袁紹軍輕騎兵不遺餘力地努力下,征北軍斥候被迫退出了袁紹軍大營方圓數里的範圍。

袁尚及文丑、崔琰等人在大帳中焦急地等待著,大帳內的火把似乎也感受到了眾人焦急的心情,不停地跳蕩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名軍官一臉喜色地跑進了大帳。

袁尚疾步走上去,急聲問道:「怎麼樣?」

「征北軍已經上鉤了!」

袁尚不禁大喜,興奮的情緒翻騰起來。

「征北軍有多少人出現?」最冷靜的崔琰問道。

軍官回答道:「大約有六萬騎兵!」

崔琰低喃道:「六萬,這是張遼部所有騎兵的數量!」

「季珪先生,可以命令全軍按原計劃出擊了!」袁尚興奮地說道。

然而崔琰卻猶豫了起來。隱隱有一個問題出現在崔琰的腦海中。

「季珪先生,你還在猶豫什麼?」袁尚微感詫異地問道。

崔琰深吸一口氣,將腦海中的思緒拋開,對袁尚道:「那就請三公子發號施令吧!」

袁尚當即下令道:「文丑將軍,你率八萬將士攻擊征北軍的左翼!」「是!」文丑扯著破鑼般的嗓子應諾道。

袁尚目光炯炯地望著大賬外的夜色,興奮地說道:「我則親率八萬將士攻擊征北軍的右翼!」隨即掃視了一眼帳下諸將,揚聲道:「此戰定要全殲張遼部的騎兵!」「是!」眾將一起應諾。

崔琰為袁尚制定的做戰計劃便是全殲張遼部的騎兵部隊。因為袁軍打算擺脫征北軍直奔汜水關,而征北軍的騎兵部隊將是他們無法擺脫的一個問題,征北軍騎兵可以沿路對他們進行襲擾,拖住他們的前進步伐,打擊他們的士氣,甚至還有可能趁機發動強襲。所以袁軍若想實現既定計劃,就必須先解決掉征北軍的騎兵部隊。

數刻鐘後,早已整裝待發的袁紹軍主力在夜色下魚貫出營,隨即分兩路往西北方向而去,一路的領軍主將是袁紹麾下最強的大將之一文丑,另一路的主將是袁尚,崔琰隨在袁尚身邊。

與此同時,正在征北軍大營中的張遼顯得有點焦慮,因為從不久前就一直有消息傳來,說袁紹軍的輕騎兵正在對袁紹軍大營方圓數里的範圍內進行掃蕩,斥候無法再獲得袁紹方面的準確行動情報。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曾廣顯得非常焦急。

第四百五十二章 將計就計

袁紹軍約有一萬輕騎兵在對征北軍的斥候隊進行驅趕掃蕩。征北軍的斥候隊損失不小。

張遼當然可以派出虎嘯營將正掃蕩斥候隊的袁紹軍輕騎兵滅掉,但是這樣一來就打亂了他自己的計劃了!

張遼思忖片刻後,突然下令道:「傳令第一軍團步卒立刻進攻袁紹軍大營!虎嘯營隨我北上!」

曾廣愣了一下,隨即抱拳應諾。

一刻鐘後,征北軍也行動了起來,八萬第一軍團步卒由曾廣率領殺奔十幾里外的袁紹軍大營,而張遼則親率四萬虎嘯營鐵騎迅疾北上。

張遼有一種預感,袁紹軍定然在北面設下了圈套。

月色下,十幾萬征北軍在快速行軍,如兩條巨龍游向兩個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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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軍輕騎兵還在搜索掃蕩征北軍斥候隊。在這場不對稱的較量中,雖然袁紹軍輕騎兵的數量十倍於征北軍的斥候隊,但戰鬥打得並不輕鬆,袁紹軍將士切身感受到了人們口耳相傳的天下精銳是何等的驍勇善戰。

一支約八百人的袁紹軍輕騎兵隊從一座按山腳下繞出來,走上了官道。這支輕騎兵隊原本是一千人,不過在之前連續幾場激烈的遭遇戰中折損了近兩百人。

袁軍輕騎兵在官道上遊蕩著,繼續搜索著征北軍的斥候隊。

突然兩名袁軍斥候騎兵急速從前方奔了回來。

「是否又發現了征北軍的斥候隊?」領隊的袁軍將佐頗有些興奮地問道。

斥候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顯得有些慌張。

袁軍將佐眉頭一皺,正準備喝罵,突然無數的人影出現在前方。將佐大吃一驚,這數百名袁軍輕騎兵頓時混亂起來。這時,斥候才一臉驚惶地稟報道:「不,不好了!征北軍!好多征北軍!」

袁軍將領恨不得狠狠地踹斥候一腳。

前方突然大亮起來,原來是征北軍打亮了火把,隨即袁軍看見數千征北軍的鋼弩手出現在前方。袁軍將領大駭,調轉馬頭吼道:「快逃!!」,語還未落,便當先朝北面逃去。袁軍騎兵隨即有樣學樣,紛紛朝北面狂奔而去。

就在這時,嗚嗚聲響起,隨即袁軍接二連三地慘叫著栽下戰馬,還有的戰馬中箭栽倒在地,將背上的騎兵狠狠地甩了下去。袁軍騎兵亂成了一鍋粥。

征北軍鋼弩手不停地放箭,袁軍騎兵拚命地抽打著馬臀,向北面狂奔。不時地有人中箭栽落。

最後袁軍騎兵終於奔出了征北軍鋼弩手的射程,不過這時袁軍騎兵只剩下不到百騎了,就連這支騎兵的袁軍將領也在剛才被鋼弩射殺,他死得比較慘,一支利箭洞穿了他的脖子,他栽下了戰馬,隨即緊跟在後的騎兵的鐵蹄將他的頭顱給踩爆了,就如同踩在西瓜上一般!殘存的袁軍騎兵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像北面狂奔。

征北軍鋼弩手停止了射擊,在領軍將軍曾廣的命令下回到隊伍中。隨即八萬大軍繼續向北挺進。此刻,他們距離袁紹軍的大營只有不到五里路了。

僥倖逃脫的袁軍騎兵在奔出數百步後分成兩隊,一隊奔往大營,另一隊奔往袁尚處。

在征北軍主力步兵向袁軍大營挺進的時候,張遼正率領四萬虎嘯營鐵騎藉著夜色的掩護急速北進。

大約半個時辰後,探路斥候回來稟報說,斥候隊在前方的樹林中同袁紹軍的斥候隊遭遇,基本殲滅了袁紹軍的斥候隊,不過有數人逃脫!

張遼隨即命令虎嘯營鐵騎加快速度前進。

與此同時,在張遼所部以北約五里的地方,近二十萬袁紹軍已經將一支征北軍部隊團團圍住,被圍住的征北軍全是騎兵,大概有兩萬人左右。這個地方的西面是一條湍急的小河;東面是一條和緩的山脈,綿延向南,轉了一個九十度的角,在小河邊不遠處陡然截斷,這使得從南面進來只有一條狹窄的通道;北面的地形不像南面,顯得很開闊,有一片稀疏的樹林,樹林邊就是從魏郡通往冀州的官道。這片地區的地勢還是比較平坦的。

此刻,袁軍一部已經將南面的通道堵死,大部隊正列陣在山脈旁的草地上,另有一支部隊正卡在北面的出口,他們用事先準備好的沙袋和大車在北面構築了一道簡易的防禦工事,這工事雖然絕對算不上堅固,但是用來抵擋征北軍騎兵幾個時辰還是做得到的。在袁軍主力的正面便是征北軍的兩萬輕騎兵。

「崔琰,你的計謀果然不錯,征北軍已經落入了我們的圈套!」立在帥旗下的袁尚意氣風發,他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對面的征北軍其實只有兩萬人馬,這也難怪,在夜晚中,他只能通過對方打出的火把數估算對方的兵力,若是光看火把的話,征北軍確實有差不多六萬之數。

崔琰卻緊皺眉頭,他感到事情進展得太順利了。

「傳令下去,全軍按原計劃進攻!」袁尚洪聲下令道。傳令官應諾。

隨即袁軍戰鼓聲響起,袁紹軍主力行動起來,將近六萬袁紹軍排成六個大方陣,朝兩百步開外的征北軍壓去,最前面的數排是長槍手,其後分別是弓弩手和刀盾兵;另外還有數百架床弩隨著方陣向前運動,這些床弩是用來壓制征北軍騎兵衝擊力的;在這六萬袁紹軍步卒行動的同時,兩翼各一萬的輕騎兵部隊也在緩緩前進,他們的目的有兩個,一是配合床弩卸掉征北軍騎兵的衝擊力,二是在可能的情況下對征北軍的側翼展開突襲;另外,做為預備的十幾萬袁紹軍分成了兩個波次,每一個波次都已經排成相互配合的數個大方陣,他們將在關鍵時候加入對征北軍的進攻,以給征北軍以致命打擊。

面對袁紹軍方面咄咄逼人的態勢,征北軍騎兵卻顯得非常平靜。這使得密切關注征北軍的崔琰不由得佩服不已。若換作袁紹軍處在征北軍現在的位置,只怕早已驚慌失措了!

袁紹軍緩緩朝征北軍壓過來,大約一刻鐘後,袁紹軍的前鋒陣線距離征北軍只有大概一百步的距離了。袁紹軍暫時停頓下來,隨即數百部床弩被推到了前面,顯然袁紹軍打算用床弩的恐怖威力掃蕩一番征北軍。而此刻,崔琰不由得疑惑起來,他不明白征北軍騎兵為何還沒有行動。

崔琰的念頭還沒轉完,征北軍動了。

隨即只見夜色下星火湧動,征北軍的鐵蹄如雷鳴般響了起來。

袁紹軍猛吃了一驚,操作床弩的士兵加快速度準備起來。這個時代的床弩算是一種強大的攻擊武器,但是他有一個比較大的缺點,就是笨重和準備時間較長。

為了遲滯征北軍騎兵的衝擊步伐,兩翼袁紹軍吶喊著殺了過來。兩萬袁紹軍騎兵表現出的氣勢還是非常不會錯的。

征北軍奔到半途時分成兩隊,分別迎向袁紹軍的輕騎兵隊。

當負責操作床弩的袁紹軍士兵準備好時,卻不能立刻發射。因為此刻征北軍騎兵已經同袁紹軍騎兵攪在了一起。慘叫聲吶喊聲響成一片,不時地有火把猛晃了一下後熄掉,這代表一個士兵死了。

雙方騎兵交鋒片刻後,征北軍便佔據了明顯的上風,但是征北軍似乎無法在短時間內將面前的袁紹軍輕騎兵擊潰。

崔琰緊皺眉頭,他有些疑惑,傳說中的征北軍虎嘯營乃天下無雙精銳,可為什麼以三倍的兵力還無法在短時間內擊潰己方的兩萬輕騎?崔琰可不認為己方的騎兵真的如同表現出的那麼強大!

這時袁尚興奮地下令道:「傳令床弩進行盲射,同時命令方陣步兵壓過去!」「是!」傳令官興奮地應諾。

隨即袁尚又下令中軍主力向征北軍壓過去。

近二十萬袁紹軍全部行動起來,征北軍的形勢顯得非常不妙。

就在袁尚隨中軍帥旗向前移動的時候,一名騎兵慌慌張張地跑來稟報道:「三公子,同我們交鋒的征北軍只有兩萬人左右!」

「什麼?!」袁尚、崔琰大吃一驚。

第四百五十三章 夜色鏖戰

「你為何說面前的征北軍騎兵只有兩萬人?」袁尚難以置信地吼道。

旁邊的崔琰緊皺雙眉道:「這還用問嗎?定然是這支征北軍騎兵同我們的誘餌部隊一樣,多打火把,從而造成了主力騎兵都在這裡的假象!好個征北軍!竟然給我們來了個將計就計!」

袁尚面色一變,對斥候吼道:「只這樣的嗎?」

斥候連忙點頭回稟道:「確實如崔琰先生所言!」

「不管那麼多了!先將眼前這兩萬征北軍殲滅了再說!」袁尚很果決地吼道。

就在這時,袁紹軍的兩萬輕騎兵在兩萬征北軍第一軍團的猛攻下崩潰了。床弩隨即開始射擊,床弩絃線巨大的震響聲響成一片,『崩崩崩……』,長超過兩米的巨大槍箭在月光下如魔影般向征北軍騎兵撲去。血光乍現,巨大的槍箭在征北軍騎兵群中掀起一片血色。一支槍箭從一匹戰馬的頸項出穿過,隨即刺穿了騎兵的胸膛,騎兵連人帶馬被槍箭巨大的衝擊力掀翻在地,鮮血四下流淌;一支槍箭打在地上,反彈而起,在空中急速迴旋前進,待著呼嘯的風聲,隨即如同棒擊沙包的聲音連響三下,三名征北軍輕騎兵被接連擊中墜馬。

袁紹軍床弩的第一波攻擊過後,征北軍損失近兩百人,這個損失是非常大的!征北軍的騎兵將領舉著橫刀高聲吼道:「重整隊形!」這位騎兵將領諸位應該不會感到陌生,他就是原本在陳楚身邊擔任鐵衛副將,後來自請到第一軍團去的樂陽,他現在是第一軍團騎兵師將軍。

征北軍的騎兵是非常精銳的,令人恐懼的床弩攻擊並沒有對他們的士氣造成多少影響,處在兩翼方向的兩支征北軍騎兵開始重整隊形。騎兵的威力體現在衝擊力上,而要發揮出這種衝擊力,隊形是非常重要的,所以騎兵在衝擊一輪過後,只要條件允許,便會重整隊形!就在征北軍重整隊形的時候,袁紹軍床弩兵正在急忙準備第二輪進攻,袁紹軍的第一個攻擊波六個方陣排成整齊的戰線吶喊著向征北軍壓去。

「三公子,須立刻分出一部分兵力增援南面的入口!」崔琰突然對袁尚道。袁尚不解,問道:「為何?」崔琰解釋道:「征北軍將計就計定然有所圖謀!我推測征北軍的虎嘯營騎兵定然正在趕來的路上!」袁尚一驚,急聲道:「那就依先生所言!」隨即號令傳下,袁紹軍後軍六萬眾一百八十度調頭往南面的入口運動。

征北軍片刻後便重整好隊形,隨即兩支征北軍騎兵在運動中匯合,樂陽打算集中力量攻擊袁紹軍的方陣。

征北軍騎兵朝袁紹軍方陣迎頭衝上去,在此過程中,袁紹軍的床弩又發起了一輪攻擊,巨大的槍箭給征北軍造成了很大的傷亡,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征北軍騎兵的衝鋒腳步。

越來越近了,征北軍騎兵忍不住吶喊起來,熱血已經沸騰。袁紹軍彷彿也被挑起了心中的獸性,也吼叫起來,腳步更快了,陣線卻顯得有些亂了。

轉眼間,雙方僅相距不到二十步的距離了。突然衝在前面的征北軍騎兵從馬鞍邊的皮囊中取出一個小酒罈般大小的黑色球體,在固定在馬鞍處的火把點燃,隨即猛擲了出去。

隨即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這是黑色球體砸在袁紹軍盾牌上發出的響聲,其中還夾雜著悶響的聲音。袁紹軍頓時大感困惑,難道征北軍想用這種東西將自己砸死?這也太可笑了吧?

不過,袁紹軍很快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一團團橘紅的火焰突然在黑夜中出現,震人心魄的巨響極大地刺激著人們的神經。許多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在黑夜中翻捲的如同地獄般的火焰吞噬了,慘叫聲都是稀稀拉拉的,袁紹軍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懵了。袁尚、崔琰瞪著雙眼張著嘴巴,所有的神情都在表示他們有多麼的震驚!

袁紹軍終於反應了過來,不過這時征北軍騎兵已經殺入他們的步兵陣中。鐵蹄在人叢中猛烈衝撞,橫刀在月光下散發出無邊的殺氣,慘叫聲層層疊疊的響起,不停升騰起的血花正漸漸改變月光的顏色,還有驚心動魄的爆炸聲不時地響起,袁紹軍不知道那可怕的火焰會在什麼時候從自己的腳下竄出。原本肅殺的氣勢在這一刻完全消失不見,袁紹軍徹底大亂,有些袁紹軍不知所措茫然四顧,更多的則丟下兵器拚命地向後逃跑。沒有被征北軍攻擊的另外三個方陣也出現了不穩的跡象,士卒的臉上掛著明顯的懼意,有些士卒不由自主地向遠離征北軍騎兵的方向後退著,這導致陣線變得凌亂。

在征北軍騎兵兇猛的攻擊下,在那無法理解的火焰巨響的刺激下,被征北軍直接攻擊的三個方陣完全崩潰了。崩潰的袁紹軍將士漫無目的地四下亂跑。

潰兵帶著驚恐的氣氛衝亂了旁邊的兩個方陣,征北軍趁機掩殺將其擊破。

漫山遍野都是潰兵奔跑的身影,征北軍分成數隊在潰兵潮中縱橫奔殺。這根本就不是戰鬥,只能算得上是屠殺。征北軍並沒有理會第六個方陣,因為這一萬袁紹軍仍然保持著良好的陣勢,征北軍雖然有能力在短時間內正面擊潰這一萬袁紹軍,但勢必會付出不小的代價,所以與其強攻這個方陣,還不如追殺已潰敗的敵軍以擴大戰果。

「三公子,必須立刻命令騎兵出擊,纏住對方,同時命令第二攻擊波不要管隊形,全力衝鋒!」崔琰一臉急迫地說道。袁尚還未從征北軍帶給他的震撼中完全醒過神來,現在又大吃了一驚,「這怎麼行?」也難怪袁尚如此反應,因為在此之前,還未有步兵在對抗騎兵時不排戰陣的,除了那些個烏合之眾以外,騎兵由於強大的衝擊力和居高臨下的優勢在戰鬥中綜合戰鬥力要遠強於步卒,步卒只有結成嚴謹有序的陣線才能夠對抗強大的騎兵。

崔琰急得直跳腳,「三公子,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你若相信我,就依我之言行動吧!」

袁尚此刻根本就沒有主意,稍作猶豫後便點頭道:「就依你吧!」

正當征北軍騎兵追殺潰兵的時候,袁紹中軍中的戰鼓聲突然大響了起來,隨即吶喊聲如山崩海嘯般響起,近六萬袁紹軍步卒挺槍舉刀正全速朝征北軍衝來。袁紹軍沒有排任何陣型,這衝鋒的景象就如同後世衝鋒號響起後,軍隊端起刺刀吼叫著衝鋒的情景。另外,不久前敗下陣來的近萬名袁紹軍騎兵從兩翼朝征北軍包夾過去。

看到這一幕,樂陽微微吃了一驚,隨即傳令:「不要再管那些潰兵,重整隊形!」

一支騎兵是否精銳,除了要看其戰鬥意志、裝備、士氣之外,還要看其在緊急情況下重整隊形的速度,其實這一點就包括了戰鬥意志、士氣等多種因素在內。一支在緊急情況下反應迅速的騎兵無疑是一支精銳騎兵。樂陽率領的這支征北軍騎兵絕對當得上精銳二字,袁紹騎兵只奔出三分之二的路程,征北軍便從完全散開追殺的狀態完成了重整隊形,這種速度在袁紹軍看來,絕對是奇跡!

樂陽看了一眼身後微微喘息,但卻士氣高昂的騎兵將士,舉起橫刀吼道:「騎兵突擊!有進無退!」萬餘騎兵將士隨即大吼起來,吼聲幾乎將袁紹軍的吶喊聲給壓下去了。此刻,樂陽和他麾下的騎兵確實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們只能捨命拚殺到張遼率軍趕到!

萬餘鐵騎如崩堤洪水奔湧而出,黑衣黑甲的征北軍鐵騎在月光下更加顯得殺氣騰騰。他們迎著袁紹軍騎兵衝了上去,樂陽舉著橫刀一馬當先。

袁紹軍騎兵顯得非常緊張,他們畢竟才被征北軍騎兵擊敗過。

緊隨在袁紹軍騎兵後面衝鋒的是六萬袁紹軍步卒,他們吼叫著,臉上的神情既興奮又緊張。

立在帥旗下的袁尚也非常緊張,他就擔心面前的戰事,又擔心崔琰預料的事真的會發生。袁尚身旁的崔琰緊皺雙眉,對於今天的結果,他一點都不樂觀。文丑非常鬱悶地呆在袁尚的身邊,本來崔琰建議文丑率領騎兵去衝擊,因為文醜的武勇是值得讓人信賴的,但是袁尚考慮到自身的安全,沒有同意崔琰的建議。

就在袁尚幾人緊張地注視著戰場的時候,在南面負責警戒的斥候隊突然回來了,原本百來人的斥候隊僅剩下五人。他們帶來了袁尚幾人最不願聽到的消息,「三公子,征,征北軍大隊騎兵正朝這邊趕來!」斥候氣喘吁吁地稟報道。

「崔琰,現在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趕緊撤退?」袁尚有些不知所措。崔琰搖頭道:「不可!此刻若退卻,我軍就只有全軍覆沒這一條路了!」

「若不撤退,我軍就能獲勝嗎?」袁尚有些失態地吼道,可以看的出征北軍的火藥炸彈帶給他的震撼還在繼續。

第四百五十四章 血戰爭鋒

崔琰毫不奇怪此刻袁尚的反應,他早就知道袁尚是什麼樣的人。

崔琰肯定地點頭道:「我們若退卻,那麼一定會全軍覆沒!但若我們拚死一搏,則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袁尚恨得牙癢癢,在他想來,己方落得今日這種進不得進退不得退的局面,完全是崔琰的錯誤計謀導致的。

崔琰繼續道:「南面的入口雖然不險要,但只有十來丈寬,我軍步卒完全可以用密集陣勢將那裡堵住,同時配合床弩和弓弩手,我軍不僅有可能將張遼的騎兵堵在外面,還可以大量殺傷征北軍!待我們將面前這支征北軍騎兵解決後,回過頭來全力進攻張遼部,定可將張遼部擊潰!」

其實就算能順利將面前這支征北軍騎兵消滅,崔琰也沒有把握能在隨後的戰鬥中擊潰張遼的軍隊,因為他現在已經知道,面前的這支騎兵並不是傳說中最天下無敵的虎嘯營鐵騎,然而這支騎兵表現出的戰鬥力就已經遠遠超出了崔琰的想像了,他實在無法想像更精銳的虎嘯營鐵騎會是什麼模樣!對同虎嘯營鐵騎的交鋒,他根本就沒有一點把握,即便己方的兵力肯定比對方要多得多。

崔琰雖然面對虎嘯營沒有絲毫把握,但卻表現得非常信心滿滿,因為他知道,若是此刻連他也喪失了信心的話,這支大軍根本就沒有半點機會了!

袁尚被崔琰說得心動,急聲問道:「你真的有把握擊敗征北軍?」

崔琰肯定地點了點頭。隨即道:「還要請三公子派文丑將軍到南面坐鎮,只有文丑將軍能在危急的時候穩住局面!」

袁尚猶豫了片刻,隨即頗不情願地點頭道:「就依你吧!文丑將軍,就由你到南邊坐鎮!」「是!」文丑抱拳應諾。這一刻,文丑恢復了神采,做為猛將的他可不願意傻乎乎地呆在袁尚身旁。

「文丑將軍,為了抵禦征北軍再使用那種莫名的武器,你要將防禦陣線相互拉開距離,同時將塔盾頂在最前面!」崔琰叮囑道。塔盾是一種防禦裝備,就是高近兩米的巨型盾牌。

文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崔琰又道:「若是有軍士害怕逃跑,將軍可當機立斷!」崔琰做了個殺的手勢。「崔琰先生,你就放心吧!」文丑大咧咧地應道。隨即跨上戰馬提起大刀往南面而去。

望著文丑快速離開的背影,崔琰不禁歎了口氣。

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眼前的戰場。這時,征北軍早已經同袁紹軍騎兵攪在了一起,殺聲震天,不斷有騎兵被斬落下馬,其中大多數是袁紹軍騎兵。征北軍佔據明顯的上風。然而袁紹軍雖然被征北軍壓著打,但他們仍然在堅持著,這支袁紹軍騎兵在這一刻表現出了難得的戰鬥毅力,也許是他們感到,只有將眼前的征北軍擊潰才會有生的希望。

在同袁紹軍輕騎兵的較量中,征北軍騎兵雖然佔據明顯上風,但征北軍的優勢似乎無法轉變成勝勢了。因為袁紹軍的步卒正急速圍攏過去,一旦袁紹軍的步卒加入戰鬥,征北軍的處境將非常艱難。

在雙方騎兵混戰的同時,有袁紹軍將領在戰場上收攏之前被征北軍擊破的袁紹軍。在將領嚴厲的呵斥和殘酷的手段下,這些已經被征北軍打得喪膽的士兵組建被收攏起來。

樂陽在兵叢中奮力拚殺,不斷鼓勵著麾下將士,他希望能在袁紹軍步卒加入戰場前再一次將面前的袁紹軍輕騎兵擊潰。隨著時間的推移,眼見就要將袁紹軍輕騎兵擊潰了!

然而就在這時,袁紹軍六萬步卒帶著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從到了眼前,樂陽和他麾下的騎兵最終還是沒能如願在袁紹軍步卒加入戰場前將袁紹軍輕騎兵擊潰。

袁紹軍步卒像無孔不入的潮水般捲了進來。征北軍頓時被無邊無盡的兵潮圍困住了。

失去機動力的征北軍第一軍團騎兵只能在頗為難受非常不利的情況下同袁紹軍展開血戰。這將是一場真正的,只有一方完全倒下的血戰。

一直非常緊張的崔琰不禁暗鬆了口氣,因為己方的騎兵終於堅持到了最後,挺過了最關鍵的一段時間,接下來雖然會非常慘烈,但被步兵兵潮包裹住的征北軍騎兵基本上已經沒有翻盤的可能了!

征北軍在兵潮中浴血拚殺,手臂下意識地左右揮斬,袁紹軍步卒不斷倒下,鮮血在這一刻顯得那麼的不值一提,也不時地有征北軍騎兵被對方的長槍兵挑落下馬,或者被對方撲下戰馬,隨即死在亂刀之下。

一個征北軍騎兵躺在地上,渾身多處傷口都在向外咕咕地冒著鮮血,他還沒有死,他還有一口氣,在他的周圍全是袁紹軍的步卒,不時地有人踩在他的身上,但沒有人注意他,大概所有人都當他已經死了。在他右手邊不遠處躺著一支火把,在他左側躺著跟隨他南征北戰的戰馬,此刻他的戰馬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了。他艱難地伸出左手,伸到馬鞍處的皮囊內,取出一個火藥炸彈,顫抖著手掌緩緩地收回,交到右手上,隨即向火把移去,此刻他的臉上沒有恐懼,只有一種執著。在將火藥炸彈放到火把上的時候,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袁紹軍的士卒已經殺紅了眼,這是由恐懼而生的瘋狂,也是由鮮血和死亡誘發的心底深處的獸性。如潮水般向征北軍湧去,沒有人考慮死的問題。征北軍苦苦支撐,不少征北軍士卒因為戰馬戰死,已經在徒步做戰了,他們的處境更加危急。

突然,一團橘紅的火焰猛地升騰而起,恐怖的雷鳴之聲再一次炸響。

所有人都愣了一愣,隨即征北軍將士突然變得瘋狂了。嘶吼著捨命反擊,不顧攻向自己的刀兵,手中的橫刀只有一個目的,收割敵人的生命;以血換血以命換命。

突然,橘紅的火焰再一次升騰而起,將十幾名袁紹軍步卒一同捲了進去。原來是一名征北軍騎兵在拚命衝入敵軍兵叢中後,點燃了火藥炸彈。

隨後,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橘紅的火焰不停地升騰而起,在夜色下就如同一朵朵絢爛的花朵,美麗而又充滿了慘烈的氣息。爆炸聲中夾雜著怒吼聲和生命最後一刻的慘叫聲。

袁紹軍有些慌亂了,不過他們並沒有崩潰,他們的戰鬥意志還在,他們仍在發瘋般的進攻征北軍。

這是一場以命搏命的戰爭,其殘酷慘烈讓人側目,同時也讓人歎息!畢竟交戰的雙方都是漢人,流的都是漢家的鮮血!

見戰場的局面在征北軍捨命反擊下被一分分地扳回去,崔琰非常震驚,連忙命令被收攏的潰兵加入戰鬥。

在嚴酷軍法的逼迫下,近兩萬被收攏的潰兵從征北軍的側後方向發起了進攻。這兩萬步卒也許是受戰場氣氛的影響,神情變得非常瘋狂,歇斯底里地吼叫著,豎著眼眸,眼眶中佈滿了血絲。

兩萬步卒加入到對征北軍的進攻之中,隨即征北軍捨命奪得的優勢又開始逐步喪失,並且他們的處境越來越危厄。

袁尚、崔琰緊張地注視著戰場,兩人的額頭上都溢出了冷汗。突然身後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兩人猛吃了一驚。

猛地轉身,只見南面入口處火焰升騰,並且能清晰地聽見殺伐之聲。

袁尚嚥了口口水,頗為緊張地說道:「他們來了!」

崔琰點了點頭,一臉凝重地說道:「希望文丑將軍能將張遼率領的虎嘯營擋住!」隨即對袁尚道:「將所有兵力都投出戰鬥吧!盡快解決眼前的這股征北軍!」

袁尚當即應允,下令候命的兩萬人馬全部出擊。這一次,袁尚倒沒有猶豫。

隨著袁尚將最後兩萬人馬投入戰場,樂陽和他麾下的第一軍團輕騎迎來了最危急的時刻。

同時張遼已經率領四萬最精銳的蒼狼營鐵騎在南面入口發起猛攻了。氣勢萬鈞的鐵蹄不停地衝擊著袁紹軍的防線,在虎嘯營鐵騎狂野的衝鋒下,袁紹軍防禦陣線搖搖欲墜。不時地有火藥炸彈落在袁紹軍兵叢中,恐怖的火焰不斷升騰而起,在爆炸的衝擊波中,不少袁紹軍士卒很榮幸地變成了飛人。

立在軍陣後督戰的文丑不由得非常震驚,他不是吃驚於征北軍的火藥炸彈,而是為虎嘯營表現出的強悍戰力而震驚。在這之前,他根本就無法想像,會有一支騎兵能一口氣連破三道由塔盾組成的堅固步兵防線。

袁紹軍的弓弩手和床弩不停地向征北軍發射箭雨。虎嘯營極為精銳兼且裝備精良,前胸是鑌鐵打造的胸甲,戰馬的額頭和脖頸及腹部也都裝備上了護甲,所以一般的箭矢對他們的傷害非常有限!只有那床弩發射的恐怖槍箭才能對虎嘯營造成傷害!

虎嘯營以連續的攻擊波不停地攻擊著袁紹軍的防線,他們要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衝破袁紹軍的防線與正在苦戰的樂陽部匯合。袁紹軍苦苦支撐,文丑下令執法隊在戰場上來回巡邏,敢有後退一步者,一縷殺無赦!袁紹軍在文醜的嚴令下也拚命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虎嘯破陣

虎嘯營不斷發起的狂暴衝擊一浪高過一浪,如海浪咆哮一般,袁紹軍步卒組成的步兵防線苦苦支撐著。

隨著又一道防線的崩潰,虎嘯營鐵騎已經攻破五道防線了。虎嘯營鐵騎從發起進攻到攻破袁紹軍的第五道防線,只用了短短一刻鐘的時間。這是非常驚人的!

崩潰的袁紹軍步卒慌忙向後奔逃,立在第七道防線後督戰的文丑震驚不已。「所有長槍手給我頂上去!所有弓弩手不間斷射擊!」文丑吼道。

灑向虎嘯營的箭雨更加猛烈急驟了,隱隱彷彿能夠聽見一種暴風雨的嘯聲。所有做為預備力量的袁紹軍吼叫著朝征北軍衝去,衝在最前面的是長槍手,緊隨其後的是刀盾兵。與此同時,爆炸的火焰在袁紹軍第六道防線上不斷升騰而起,不斷有袁紹軍步卒被火焰吞沒,被衝擊波掀飛,整個場面透出一種淒慘的壯觀。面對又出現的恐怖火焰,袁紹軍步卒雖然仍感到有些恐懼,但已經不像之前那般慌亂了,他們已經習慣了,或者說已經麻木了。

征北軍攻破袁紹軍第五道防線後,只是用火藥炸彈攻擊第六道防線上的袁紹軍,並沒有立刻就對第六道防線發起衝擊。雨點般的箭矢打在盔甲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不過由於虎嘯營騎兵分得很散再加上鎧甲堅固,所以袁紹軍的箭矢並沒有對征北軍造成大的傷害,當然還是有虎嘯營軍士被箭矢射落下馬,特別是當床弩巨大的槍箭擊中虎嘯營騎兵時,即便以虎嘯營軍士極其精良的裝備,也無法抵擋這種超過兩米長的槍箭帶來的恐怖殺傷力,在這一刻,笨重的床弩成為了袁紹軍極為依賴的一種武器。

攻擊了片刻後,虎嘯營後方的號角聲突然響了起來,虎嘯營立刻停止攻擊,緊接著全隊隨著戰旗的指示迅速退到袁紹軍弓弩手打擊距離之外,因為虎嘯營一口氣破了敵人五道防線,就便虎嘯營是天下無雙的精銳,此刻也已經耗盡了衝擊力了,他們須要稍作調整,然後再發起進攻。

袁紹軍出擊的軍隊衝過第六道防線朝征北軍衝去,然而卻發現虎嘯營竟然如潮水般地退了下去,登時有些不知所措,既不知道是該繼續朝虎嘯營衝去,還是該退回去,於是只得傻愣愣地立在第六道防線之前。

突然,虎嘯營約千餘人的騎兵調轉方向又朝袁紹軍衝去。正不知如何是好的袁紹軍出擊部隊登時來了精神,挺起長槍準備迎戰。

轉眼間,這千餘虎嘯營騎兵便奔到原紹軍前十餘步處,卻沒有直朝袁紹軍撞去,而是來了個九十度的轉,隨即袁紹軍已經熟悉的那種黑球從虎嘯營騎兵的手中飛出,落入正嚴陣以待的袁紹軍兵叢中,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袁紹軍登時損失不小。遭受攻擊的袁紹軍步卒做出了兩種反應,一部分步卒吼叫著一臉瘋狂地朝虎嘯營衝去,另一部分則慌忙地四下奔逃。原本還算嚴謹的陣線登時混亂起來。

看見這情景,文丑急得直跳腳,扯著嗓子吼道:「弓弩手射擊!誰叫你們停下的!」原來剛才弓弩手見虎嘯營已經退了下去,於是停止了射擊,疲憊不堪的弓弩手一個個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只感到兩隻手臂彷彿都失去了知覺。

這時聽見文醜的吼叫聲,弓弩手們慌忙站起來,稍稍重整了一下隊形,隨即開始放箭。箭矢稀稀拉拉地朝征北軍飛去,完全沒有之前那急風暴雨般的氣勢了。

虎嘯營鐵騎一邊往袁紹軍中扔炸彈,一邊與衝上來的袁紹軍步卒廝殺。炸彈不停地在袁紹軍中爆炸,一部分袁紹軍步卒已經同虎嘯營混戰在了一起,虎嘯營騎兵雖然被袁紹軍步卒包圍著,但虎嘯營騎兵應付得並不是如何得吃力,橫刀迅疾揮斬,格擋閃避效率很高,戰馬的腳步並不顯得如何凌亂,臉上的神情相比較敵人的瘋狂要沉凝得多,然而這份沉凝卻透顯出令人心顫恐懼的氣勢。通過這樣的混戰可以看出虎嘯營的戰鬥力要高出第一軍團的輕騎兵很多。

向袁紹軍扔了一輪炸彈後,虎嘯營鐵騎從袁紹軍兵叢中殺出奔回大隊。

出擊的袁紹軍又不知所措起來,不知道是該繼續追擊,還是停下來,又或者乾脆退回到出發位置。

文丑對傳令官吼叫道:「傳令他們退回到第六道防線之後!」傳令官應諾,隨即親自上馬奔到前方去傳令。袁紹軍沒有像征北軍那樣完備的旗號戰鼓傳令方式,在傳達一些比較精細的指令時,必須由傳令兵帶著主將的指令親自去傳令。

「將軍有令,所有人馬退回到第六道防線之後!」傳令官在不知所措的軍隊中來回奔跑,同時高聲傳達著文醜的命令。

張遼看著顯得有些混亂的袁紹軍,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即抬頭望了望遠處一眼,爆炸的火光仍然在此起彼伏的升起,沖天的殺聲仍然能清晰地聽見。張遼不由得感到焦急。

「將軍,全軍已經重整完畢,可以立刻發動進攻了!」一名副將來向張遼稟報道。

張遼微一點頭,舉起大刀。全軍頓時肅穆,目光匯聚到張遼的大刀上,士兵們一臉沉靜,不過眼神中卻閃現著興奮之色,戰馬不停地刨著前蹄,顯得非常焦躁。

「全軍突擊!」張遼猛地放下大刀。必須一鼓作氣突破敵人的防線!

近四萬虎嘯營大吼一聲,聲震雲霄,就如同群虎咆哮一般。

正在焦急關注眼前戰事發展的袁尚和崔琰被這身後傳來的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大跳。一臉驚惶地轉頭望向身後,袁尚嚥了口口水,問道:「文丑能擋得住張遼嗎?」崔琰緊皺著眉頭,沒有回答袁尚的問題。

這一刻袁尚感到格外心力交瘁,他從來沒有想過,打仗原來這麼辛苦。心中不由得說道:以後可不要再跟征北軍打了,這實在是太難受了!

虎嘯營再一次發動進攻,這一次與之前完全不同,近四萬虎嘯營一起發動進攻,那氣勢簡直可稱得上『驚天動地』。十幾萬隻鐵騎如同一支龐大的鼓槌,整個大地就如同鼓面般顫抖著。看著黑色的洪流迎面而來,所有袁紹軍將士的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種無力感。文丑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大刀,腦海中什麼都沒想,他明白決定勝負的時刻到了,他在等待著。

虎嘯營以橫列衝擊陣向袁紹軍防禦陣線衝去。橫列衝擊陣與騎兵平常使用的錐形衝擊陣迥然不同,簡單地說,橫列衝擊陣將衝擊力散佈在一條橫列線上,而錐形衝擊陣則將攻擊力集中在一點上。橫列衝擊陣對騎兵的要求更加苛刻,若是騎兵戰鬥能力不足,使用橫列衝擊陣的話,不僅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有可能使自身陷入困境之中。因而虎嘯營敢使用橫列衝擊陣對敵軍發動衝擊就說明,虎嘯營對自身戰鬥力擁有足夠的自信。

雙方間的距離被迅速拉近,袁紹軍的弓弩手早已經開始射擊了,箭矢朝奔騰的虎嘯營飛去,像之前一樣,普通的箭矢並沒有對虎嘯營造成多少傷害;操作床弩的軍士忙忙碌碌,一支支恐怖的槍箭不時地飛射而出,突然一座床弩的弓臂由於經受不住高強度的使用而繃斷,匡的一聲大響響起,正在操作床弩的一名士卒被繃斷的弓臂猛地擊在胸膛上,發出一聲悶響,這名士兵隨即被打翻在地,口鼻噴血,眼見是活不成了。第六道防線上的袁紹軍步卒躲在塔盾之後,緊握著長槍,神情顯得非常緊張。在第六道防線後等候出擊的數萬袁紹軍步卒顯得焦躁不安。

虎嘯營頂著箭雨先前猛衝,速度越來越快,急驟的馬蹄聲已經完全連成了一片。橫刀高舉過頂,在月光下閃耀出一片寒光,驚心動魄。虎嘯營並沒有像剛才進攻時那樣擲出火藥炸彈,因為火藥炸彈雖然威力強大,但是若使用火藥炸彈攻擊的話,虎嘯營自身的衝擊速度也將受到極大地限制,為了以最強的衝擊力一鼓作氣擊破袁紹軍的防線,張遼決定在這一輪攻擊中不使用火藥炸彈。

終於,鐵騎猛地撞在塔盾上,沉悶的撞擊聲爆響起來。許多塔盾極其後面的袁紹軍士兵被撞飛了出去,不少戰馬被強大的撞擊力震得口鼻噴血翻倒在地。

虎嘯營幾乎是一口氣就衝破了第六道塔盾防線。防線上的袁紹軍將士瞬間被殺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

文丑大吃一驚,拚命地嘶吼著。第六道防線後的數萬袁紹軍將士看到虎嘯營突破第六道防線後,自然而然地衝了上去,當然只是一部分衝了上去,另一部分留在原地,滿臉都是茫然恐懼。

虎嘯營擊潰第六道防線上的袁紹軍後,立刻朝面前的數萬袁紹軍步卒殺去。鐵騎捲起滿天塵土,殺聲震天。

第四百五十六章 大獲全勝

在張遼率領虎嘯營向文丑部發起最後攻擊的時候,樂陽及其麾下的第一軍團輕騎兵已經陷入了極度危機之中。樂陽的軍隊損失相當慘重,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失去主人的戰馬;雖然樂陽的軍隊在拚死反擊中給袁紹軍造成了極大的損失,但已經殺紅了眼的袁紹軍已經將第一軍團輕騎兵給分割成了數塊,重重包圍起來。

陷入袁紹軍兵潮中的征北軍騎兵根本無法發揮出騎兵的優勢,只能在如同泥潭般的戰場上同對手戰至流盡最後一滴血。在交戰之前,受陳楚思想長期影響的征北軍對待同是漢人的袁紹軍抱有一份憐憫不忍之心,然而,此刻所有征北軍將士的心中就只剩下將對手全部殺死的念頭。殺死他們!為同袍弟兄報仇!

手中的橫刀拚命地揮斬著,由於高強度的做戰,許多士兵手中的橫刀都已經崩口了,但士兵揮斬的動作不僅沒有絲毫遲疑,反而更加急驟了。征北軍將士吼叫著,戰刀不停地在周邊掀起血水,突然會有長槍從照顧不到的角度攻來,洞穿征北軍將士的身體,在最後一刻,他奮力一擊,與敵同歸於盡。

樂陽和所有將士一樣,已經渾身浴血,捨命搏殺已經變成了下意識的行為。鮮血不停地在空中揮灑,濃重的血腥味使所有人的嗅覺都麻木了。

近十萬袁紹軍步卒將血戰殘存的征北軍殘兵重重圍住,嘶聲裂肺地吶喊著,血紅著雙眼拚命往征北軍湧去。衝在前面的士卒的吶喊聲嘎然而之,在鮮血飛舞及燦爛的刀光中中紛紛倒下,後面的士卒立刻踩著同伴的屍體衝上前去,征北軍士卒在袁紹軍前仆後繼的攻擊下最終倒下了。

戰場上呈現的是一副極其原始野蠻而又毫無技術含量的廝殺場景。

隨著戰事的發展,樂陽及其麾下將士的處境越來越不妙了。他們雖然毫不膽怯,悍勇之氣驚天動地,但是絕對的數量差距使得他們毫無獲勝的可能。在一片血色中,在征北軍將士戰至最後一口氣的慘烈中,他們的結局似乎已經注定了。

「征北軍萬歲!!」一個渾身傷痕的士兵用最後一口氣喊道,隨即橘紅的火焰升騰而起,伴隨著雷鳴般的巨響,圍攻他的十幾個袁紹軍士卒和他一起化為灰燼。樂陽的部隊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

袁尚和崔琰心情複雜地注視著戰場上的情景,臉上的神情是一種揉合了恐懼和敬佩的複雜之色。兩人的手都不約而同地緊握成拳,他們絲毫不比正在沙場上廝殺的將士們輕鬆。

突然,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吶喊聲,伴隨著的還有翻滾的雷鳴之聲。袁尚、崔琰嚇了一大跳,猛地轉過頭。只見月光下,無數的黑影正急速奔來,氣勢萬鈞,隱隱還能看見衝在最前面獵獵飄揚的戰旗,彷彿有一頭氣勢巍峨的白色老虎在奔騰咆哮!虎嘯戰旗,這是征北軍虎嘯營的標誌。

「怎麼回事?難道張遼已經突破文醜的防線了?!」袁尚的臉色瞬間變成死灰一片。一旁的崔琰也是極度震驚的神情,他完全沒有想到張遼率領的虎嘯營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文丑率領的共計八萬大軍擊破了!

「三公子,咱們已經敗了!你快逃吧!」崔琰急聲道。袁尚愣了一下,隨即歇斯底里地吼道:「逃?!我能往哪裡逃?」

數騎跌跌撞撞地跑到袁尚跟前,其中一人就是大將文丑,此刻文丑哪裡還有之前那意氣風發的豪勇模樣,整個人都變成了驚弓之鳥,身上帶著斑駁的血跡,左肩的鎧甲裂開掛在前胸後背,左肩上有血漬,很明顯文醜的左肩在之前的戰鬥中挨了一刀。「三公子,征北軍太可怕了!我們敗了!快逃吧!」

袁尚神情呆呆的,似乎沒有聽見文醜的說話。

崔琰眉頭一皺,對文丑道:「你快護送三公子往北面逃去!」

「是!」文丑應諾,隨即命人將還在喃喃自語發愣的袁尚扯上戰馬。數十人在夜色下往北面倉惶而去。

南面的變故也驚動了樂陽部及正同樂陽部鏖戰的袁紹軍。血戰殘存的征北軍放聲大喊起來,憤怒、激動等一系列的情緒都包含在這喊聲之中。原本在同征北軍血戰爭鋒的袁紹軍突然亂了,失敗恐慌的情緒瞬間瀰漫到每一個將士的心頭。

樂陽舉起橫刀吼道:「殺!!殲滅敵軍!!」

隨即殘存的數千第一軍團輕騎兵怒吼著發起反擊。渾身浴血的鐵騎在兵叢中瘋狂前突,而這時,袁紹軍卻沒有了之前的勇氣,每一個人的臉上都佈滿了驚恐茫然,面對樂陽部殘軍的突擊,他們沒有想到戰鬥,拚命地向所有可能的方向逃跑。

樂陽率領數千殘兵在兵叢中衝殺,直殺得袁紹軍人仰馬翻哀鴻遍野。

袁紹軍已經完全亂了,到處是逃跑的潰兵,惶惶如喪家之犬。

虎嘯營分數路朝潰散的袁紹軍圍攏過去。接下來的將不再是戰鬥。

喧囂的戰場漸漸平息下來,除少數逃脫的之外,袁尚這一部主力基本上被全殲了。數以萬計的袁紹軍俘虜被集中起來,這些俘虜顯得非常不安,他們在擔心接下來自己將面臨的命運。

張遼提著大刀立馬在一處較高的地方,雙眼掃視著一片慘烈的戰場,忍不住歎了口氣。這時,一隊騎兵朝張遼過來了,他們的裝束與虎嘯營不同,渾身浴血的他們就是樂陽麾下的第一軍團輕騎兵部隊,領頭的那位將軍正是岳陽本人。

看到樂陽及其麾下的騎兵,張遼身後的虎嘯營鐵騎都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高傲的虎嘯營鐵騎只會對真正的勇士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樂陽拜見將軍!」樂陽來到張遼馬前,翻身下馬行禮道。

張遼連忙扶起樂陽,神情激動地感慨道:「此戰能勝全賴將軍及麾下將士之功!」

「將軍過獎了!」樂陽一臉淡定地自謙道,此刻的樂陽已經完全沒有剛才在萬軍中那瘋狂的模樣。

張遼讚賞地點了點頭,拍了拍樂陽的肩膀,「主公對你抱有很高的期望!你沒有辜負主公的期望!」

聽到張遼提到陳楚,樂陽原本平靜的神情變得激動起來。在樂陽的心中,陳楚就是那群山中最巍峨的高峰,樂陽一生的夢想就是仰望這座高峰。只是不知道若是陳楚得知自己竟然在樂陽的心中這麼偉大,究竟會作何敢想?其實有類似樂陽這種想法的人大有人在,可以說征北軍絕大部分將士都如他一樣,在『先生們』不斷的教導下,在陳楚超前軍政思想的影響下,陳楚已經成為了征北軍上下所有人心中至高無上的存在,可以說在征北軍的心中,陳楚就是皇帝。這種情況同其他諸侯的情況是不一樣的,雖說其他諸侯的軍隊也是不知皇帝只知主公,但是他們的這種忠誠更多的是建立在一種盲目的功利的基礎上的,是一種分層似的,既士兵忠於將軍,將軍忠於主公,一旦將軍反叛,則他麾下的士兵往往會跟著反;而征北軍絕不會存在這種情況,從上到下每一個將軍士兵只會忠於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陳楚。因為他們忠心的基礎是建立在信仰的基礎上的,他們的信仰可以概括為『血統』三個字,而陳楚就是這種信仰的代表。當然陳楚並不是只靠信仰來將軍隊牢牢結合成一個堅不可摧的整體,他還依靠許多其他的手段,比如:於百姓有利的內政,公平的獎罰制度,使將士們後顧無憂的社會保障等等。簡單的說,支撐起征北軍強大戰鬥力的東西就是兩樣,一是信仰;二是利益。這兩樣東西相輔相成,使征北軍擁有了遠超這個時代的戰鬥意志。

扯遠了,話歸正題。

虎嘯營打掃著戰場,樂陽及其第一軍團的輕騎兵則躺在草地上沉沉地睡去了,他們實在是太累了。

到天快亮時,副將曾廣率領五萬第一軍團步卒趕到了戰場,隨即他們加入到打掃戰場的行列中。第一軍團步卒在趕來戰場前,已經掃蕩了袁紹軍的大營,留守大營的一萬袁紹軍除少數被殺或逃脫外,絕大部分被俘。

臨近中午時,一騎快馬奔入魏郡城中,沿路高喊:「捷報!!我軍大破袁尚!!……」,這一刻,馬蹄聲顯得格外的輕快。

駐守魏郡的征北軍的反應自然是興高采烈,而魏郡中的百姓絕大部分也是跟征北軍一樣的反應,畢竟他們當初在袁紹的統治下受苦受夠了,而在征北軍將近一年的統治中,他們的生活與過去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過午後,張遼率領的征北軍出現在城北的官道上。騎兵走在最前面,緊隨在後的是步兵,步兵押送著長長的俘虜隊伍。俘虜們聳拉著腦袋,顯得非常沮喪。

首先看到這一幕的哨兵立刻高喊起來,隨即魏郡北城門被打開了,負責防守魏郡的守將率領千餘名士兵奔出了魏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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