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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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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群眾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這時候邢朝輝和趙軍走了過來,邢朝輝掏出他的警官證向那名偷窺者亮了亮:“我們是公安局的,盯你很久了,現在要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這種偽造的警官證,國安人員隨身攜帶,就是為了處理一些小麻煩。
  張揚押著那名偷拍者上了吉普車,邢朝輝這笑道:“下手夠狠啊!小心構成傷害罪!”
  張揚咬牙切齒道:“那罪名太輕,我不出手則以,一出手至少也要混個過失殺人。”
  偷拍者聽到這裡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哀求道:“幾位大爺,我就住在西二環,我帶你們去,你們要啥我都拿出來,我要是敢騙你們,讓我下輩子不得好死。”
  張揚在他腦袋上拍了一記:“你還是先擔心你這輩子吧!”
  邢朝輝按照偷拍者說說的路線開了過去,這次偷拍者沒有說謊,帶著張揚走入西二環的一座破破爛爛的小樓,從房間的陳設來看,這廝應高是單身,打開燈光,發現房間內到處都掛著照片,看來這傢伙是個職業偷拍人員。
  他把拍有張揚和顧佳彤的照片全都收集起來,放在桌上供張揚看,張揚不看則已,一看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這小子盯了自己已經很長時間了,上次顧佳彤來北京時候,他們一起出入皇家花園的情景也被拍下,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可是在客廳擁抱親吻的鏡頭很多,大概清點了一下,已經有近一百張。
  張揚拿起照片照著偷拍者的頭上砸了一記:“你他媽變態啊?沒事拍我幹嗎?說,到底是誰讓你幹的?”
  偷拍者老老實實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反正他給我五千塊定金,只要我拍到有價值的照片,普通照片每張一百,上床照片每張一千,有多少他要多少。”
  張揚恨得牙癢癢,要是讓他找到幕後主使人,他非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偷拍者叫劉明,是個攝影愛好者,後來手受到外國新聞的啟發,就幹起了偷拍賺錢的勾當,這工作嚴格上說,也算得上狗仔隊,不過這廝沒有記者證罷了,既能賺錢,又能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何樂而不為。
  張揚道:“你不是說有他的照片嗎?”
  劉明經他提醒,這才想起自己曾經偷拍過委託人的照片,他今天被張揚徹底嚇破了膽子,來到寫字臺前,拉開抽屜,從中拿出幾張照片交給了張揚,張揚拿起照片對著燈光一看,王學海果然是個卑鄙的傢伙,從他和顧佳彤合作開始,這廝就想著找顧佳彤的把柄,好利用這些事來要脅顧佳彤,張揚對王學海的人品真是鄙視到了極點。
  下幾張照片居然是王學海和一個女人的合影,其中有兩張尺度放得很開,在車中摟在一起,不過並沒有啥實質上的舉動,張揚本以為那女人是王學海的老婆田玲,可仔細看了看才發現要比田玲年輕得多,想不到王學海背著田玲也有女人,張揚樂了,王學海啊王學海,你像打獵,肯定想不到會被鷹給啄了眼睛。
  張揚把照片收好了,讓劉明把他的和顧佳彤照片的所有底片都交出來,劉明相當配合。
  張揚臨走的時候從錢包裡掏出一千塊作為劉明的醫藥費,他威脅道:“你給我記住,今天的事情你只當沒有發生過,這些照片絕不能讓委託人知道,以後我有需要隨時會來找你!”
  劉明連連點頭,送瘟神一樣將張揚送到門外。
  邢朝輝和趙軍一直在樓下等著,看到張揚出來,邢朝輝不禁笑道:“事情辦的還順利嗎?”
  張揚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把手中的照片拍了拍,很真誠的向邢朝輝道:“頭兒,多謝了啊!”
  邢朝輝笑著搖了搖頭道:“別這麼叫我啊,我現在已經回北京了,以後還是四處,你們認識一下,這位元是四處香港辦事處新任主任趙軍,以後他就是你的直接領導!”
  張揚看了看趙軍,然後目光又落在邢朝輝身上:“我說邢朝輝當初怎麼答應我的?我只是一編外,我只對你負責,你現在又給我弄一領導,幹嘛啊?”他向趙軍道:“趙處,我不是對你有意見啊,就事論事。”
  趙軍冷眼旁觀。
  邢朝輝始終都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我這不是來北京了嘛,過去的工作交給了趙軍,所以連帶把你也交了過去,我雖然不在香港了,可我還在四處,你們都歸我統管,趙軍是你的直接領導,就這麼簡單。”
  張揚算是聽明白了,合著邢朝輝是升職了,想起自己在香港和夜鶯出生入死,邢朝輝只是指手畫腳,到頭來獲得最大利益的人居然是邢朝輝張揚心裡開始不平衡了,麻痹的,老子到現在還是個內聘副處,你現在成了國安四處的處長,應該是廳級了吧?張揚搞不清國安內部的具體級別,反正覺著這四處的處長至少也是一個廳級幹部,真正的權利只怕比起廳級還要大一些。
  邢朝輝似乎猜到張揚心中所想,用上級對下屬常用的鼓勵語氣道:“張揚,好好幹,你還年輕,有的是大好前途。”
  張揚皺了皺眉頭:“有事說事,別想各應我,兩位領導,說吧,到底又想讓我幹啥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邢朝輝向趙軍點了點頭。
  趙軍道:“你和安家的關係很熟,據我得到的情報,今年安家會返回春陽過年,我想你幫我留意一下安德恒這個人!”張揚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任務,對安德恒他向來鬥都沒有好感,對付安德恒他根本不用動員,不過他很不爽邢朝輝又給他找了個上司,自己憑什麼要被人管?他淡淡道:“你們到底懷疑安德恒什麼?”
  趙軍道:“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該告訴你的時候,我們自然會告訴你!”
  張揚頗為不屑的看了趙軍一眼,這位新上司的架子蠻大,比起邢朝輝譜兒要大多了。
  邢朝輝察覺到張揚的不滿,咳嗽了一聲道:“也沒什麼複雜的,反正你過陣子也要回春陽述職,借著這個機會,跟安家好好聯絡聯絡,說不定能夠發現什麼。”
  張揚打了個哈欠道:“我困了,送我回去!”
  邢朝輝開車把張揚送回了皇家花園,臨分別之時好意提醒張陽道:“這地方也不隱秘,想要金屋藏嬌還是走遠點。”
  張揚惡狠狠瞪了邢朝輝一眼,想不到這廝這麼八卦。邢朝輝笑眯眯交給他一本書:“內部資料,反跟蹤的,教你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諜報人員,好好看看,對你很有用處!”
  張揚離開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顧佳彤卻陷入深深的不安中,前些日子在東江發生的事情對她的傷害很大,因為魏志成的散佈,坊間已經有了許多對她不利的留言,她並不害怕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她始終認為自己和張揚之間的感情無可指責,她和魏志成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夫妻,可畢竟要為她父親著想,她不可以因為自己的事情讓父親蒙羞。
  張揚把得來的照片教導顧佳彤的手上,顧佳彤坐在等下默默看著,她的表情很凝重,這些照片如果被散步出去,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會公諸於眾,而且證據確鑿,顧佳彤咬了咬嘴唇:“誰幹的?”
  “王學海!”
  顧佳彤一雙明眸迸射出憤怒的目光:“真是一個卑鄙小人!”
  張揚道:“他早在跟你合作的時候就對我們的關係產生了懷疑,開始雇傭劉明跟蹤我們,偷拍下這些照片,不過好在前一陣子他在東江忙著競拍的事情,這些照片才沒有落在他的手中,由此可見,他跟你的合作根本沒有任何的誠意,他想找到你的把柄,利用這些照片要脅你!”
  顧佳彤有些擔心的問道:“會不會還有其它的照片?”
  張揚笑道:“放心吧,那個劉明被我嚇得要死,諒他也不敢再留照片,底片我也拿來了,你想怎麼處理都行。”
  顧佳彤這才放下心來,目光重新落在那些照片上唇角忽然露出一絲笑意道:“平心而論,這個傢伙攝影的技術還真是不錯!”
  “我也是這麼覺得!”張大官人呵呵笑了起來。
  顧佳彤在笑聲中輕鬆了許多,柔聲道:“還沒吃飯吧,我去熱菜,不管怎樣,今晚都要好好喝一場。”
  當晚顧佳彤喝了許多,張揚看出她是想接著酒精麻醉自己,一把握住酒瓶道:“不許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顧佳彤臉兒紅紅的看著他,忽然道:“張揚,我好怕!”
  張揚握住她的纖手,抱起她的嬌軀,讓她坐在自己的懷中,柔聲道:“不用怕,有我在你身邊,任何事都能夠挺過去!”
  顧佳彤用額頭抵住張揚的前額,黑廠的睫毛微微顫抖著:“我不想給爸爸帶來困擾,我不想因為我的生活而讓人心煩……她依然記得父親怒斥魏志成滾出家門的一幕,她終於明白,父親一直深愛著她,只是他將這種感情藏的很深很深。
  張揚低聲道:“我向你保證,我們的事情絕不會造成你的困擾,不會造成你父親的困擾,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女人!”
  顧佳彤美眸如水的看著張揚,她的手臂勾住張揚的脖子,從喉頭深處低吟道:“要我……”
  張揚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欺負他的女人,王學海無疑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劉明的那幾張照片,讓張揚發現了這廝的專長,通過瞭解,張揚知道,劉明過去曾經做過員警,後來因為違紀而被清除出員警隊伍,他很嚮往偵探的職業,所以被開除公職之後,就改行做起了私家偵探,在現在這種時代,私家偵探的業務量真是少之又少,所以劉明逐漸墮落到以偷拍男女偷情來維持生活的境況。因為他的攝影水準不錯,而且有做員警的經驗,所以在京城還算是小有名氣。
  其實劉明的隱蔽工作一直做得都很好,如果不是那天晚上遇見了國安的兩名老鳥,估計這會兒已經把照片拿去找王學海換錢花了。跟蹤張揚和顧佳彤的這次是劉明偵探生涯中最慘痛的一次,不但被痛揍了一頓,還損失了他最心愛的照相機,加上那些價值上萬的照片,這損失對劉明而言無異於天文數字,可劉明真的被張揚嚇怕了,心疼歸心疼,身子連抱怨的念頭都不敢有,他壓根沒有想到張揚會再度找上自己。

Thanks

Thanks the same. It is 25 minutes  to mid night. Unfortunately, there is to be no posting on Sunday, have to wait until Monday.

Thanks again.

very good!

Thanks!

thanks

好文。照文筆和用語,作者無疑是大陸作家。不過好像在內地当官大都是這樣的心態。假若很不幸地大陸當官都以鬥爭為上,難怪視民主為洪水猛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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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yuklchanyl 於 2014-1-12 12:27 AM 發表 查看引用來源
好文。照文筆和用語,作者無疑是大陸作家。不過好像在內地当官大都是這樣的心態。假若很不幸地大陸當官都以鬥爭為上,難怪視民主為洪水猛獸了。



Totally agree.

I've been working/running around China for tens of year.

That's why I found this novel so real & enjoyable.

Certainly, it is still a novel therefore it may be more (or less) dramatic than reality.

It goes without saying, the "time travel", medical & Kung Fu aspects should not be taken too seriously.

Regarding the "sex" scene, 內地当官的心態 & 鬥爭 ... is very real, may even be a lot less dramatic than reality in some cases.

卷二 第121章 愛之深痛之切
  劉明臉上的青紫還沒有褪去呢。看到門外的張揚,嚇得他腿都哆嗦了起來。
  張揚笑得很友善,不過這笑容看在劉明眼裡卻是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他顫聲道:“哥……我啥都交代過了!”
  張揚拍了拍他的肩頭,不等他邀請就走入房內,找了張乾淨的椅子坐下,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擊著:“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筆生意。”
  “哥……我現在決定痛改前非。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已經不幹了!”
  “蓬!”張揚重重在桌面上拍了一記,嚇得劉明差點沒跪倒在地上。
  張揚冷笑道:“狗能改了吃屎?你小子給我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從兜裡掏出兩千塊放在桌上:“這是定金,你給我盯好了照片上這對男女,能拍多少就拍多少,我虧不了你!”
  劉明苦著臉道:“可是……”這廝的偷拍利器已經被張揚給砸了。就算他想接招,這兩千塊哪夠買照相機的。
  張揚嘿嘿笑了一聲,然後把手中的皮包放在桌上:“看看這相機咋樣?”
  “不錯!真是不錯!”劉明打開皮包看到相機不由得眼睛一亮,張揚帶來的相機比他那架強多了,市場價至少在一萬五千塊。
  這是顧佳彤提供的,這相機是別人送給她的,顧佳彤對攝影沒興趣。一直扔在櫃子裡,如果不是這次偷拍事件,她幾乎忘了還有這架照相機。
  張揚是有備而來,他知道,想讓一個人為自己辦事僅僅是威逼還不行。威逼只能讓人家屈服,必須要利誘,利誘才能讓對方死心塌地。
  劉明對於攝影器材有種近乎狂熱的喜好,看到照相機已經忘記了害怕。對張揚的恐懼心理不知不覺減輕了許多。
  張揚道:“跟你說的那事兒……”
  劉明看著相機,終於下定決心,用力點了點頭。
  張揚道:“放心,只要你拍到有用的照片,我一定虧不了你!”
  “哥,你這人爽快,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劉明這句話充滿了獻媚的意思。
  張大官人嘿嘿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劉啊,好好幹,我看好你!”
  知道他走出門外,劉明海沒有回過神來,我靠,他這句話是啥意思?怎麼聽著好像領導對下級說話?
  這段時間,張揚抽空去過康復中心兩次,主要是看看文玲的恢復情況。讓他驚奇的是,文玲的恢復速度超出他的預期,現在竟然可以拄拐下地行走了。
  不過她仍然還是過去那般瘦弱,讓人禁不住擔心,一陣微風都有可能把她吹倒。
  張揚來到康復中心的時候,文玲正在母親羅慧甯的陪伴下在病房前的草地上慢慢走著,清晨的陽光籠罩著她單薄的身軀,看到張揚,文玲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太多的笑意,或許是睡眠的時間太久,已經讓她對表達感情變得生疏。
  羅慧寧扶著她在長椅上坐下,微笑著向張揚道:“張揚,怎麼今天有空過來啊?”
  張揚笑道:“前兩天聽杜哥說玲姐身體恢復不錯,所以過來看看。”
  羅慧寧看了看身邊的女兒欣慰的點了點頭。
  文玲靠在長椅上顯得有些疲憊,她輕聲道:“你們聊,我先回去休息!”她向遠處的護士招了招手,小護士慌忙過來攙扶她向病房走去。
  羅慧甯望著女兒遠去的身影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張揚道:“羅阿姨,有什麼心事?”
  羅慧寧道:“也沒什麼心事,就是感覺小玲自從蘇醒,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過去她愛笑愛鬧,性情外向。可如今和任何人都很少說話,我問她十幾句,她往往才能回答一句。”
  張揚笑道:“她睡得時間太長,十多年了,跟外界一直沒用溝通,生疏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羅慧寧秀眉顰起,她低聲道:“我擔心的不僅僅是這些,這孩子現在跟我們生疏倒也罷了,可是我發現她對天野也如同陌生人一樣,我看得出……”
  張揚沉默了下去,他瞭解杜天野對文玲的事情,等候十年,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做得到,假如文玲沉睡十年之後真的忘卻了那段感情,對杜天野來說不啻於天下最殘忍的打擊。羅慧寧顯然在擔心這件事。
  張揚對這件事的前景還是抱著比較樂觀的態度,他笑道:“我看。玲姐會慢慢想起來許多事,隨著她記憶的蘇醒,她肯定會做回過去那個她。”
  羅慧寧感慨道:“希望能夠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和杜家一直交好,不想因為兒女間的事情傷了感情。”她望著張揚頗有感觸道:“我越來越發現兒女大了,身邊反倒連個說話的人都沒用了。”
  “羅阿姨想找人說話只管叫我!”
  羅慧寧點了點頭,她忽然笑道:“知不知道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
  羅慧寧道:“有人問我你是不是我的乾兒子!”
  張揚也不禁笑了起來,這件事情也聽說過,還是顧佳彤告訴他的,不過他馬上想到羅慧寧之所以說起這件事,會不會是誤會了,誤會他故意向外人散播這個假消息,好借他們文家的勢力?想到這裡張揚慌忙解釋道:“羅阿姨,你不要誤會,向來是有人亂說。”
  羅慧寧呵呵笑了起來:“我可沒覺著是你故意傳出去的,你連救小玲這件事都對外守口如瓶,這種事又怎會亂說。”
  張揚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他可不想羅慧寧誤會自己。
  羅慧寧道:“知不知道他們問起我的時候,我是怎樣回答的?”
  張揚搖了搖頭。
  羅慧寧慈和笑道:“我就告訴他們是!你就是我乾兒子,從你小時候我就認了你!”張揚的腦子何其聰明,從羅慧寧的這句話中他頓時悟到了什麼,認羅慧甯當乾媽,這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這意味著他政治上增添了一個無比光彩奪目的身份,這意味著檔從此成為他堅硬的靠山。以張揚的心態此時心中也不禁有些激動,他低聲道:“乾媽……”
  羅慧寧笑了起來,她對張揚這個年輕人是發自內心的欣賞和喜歡,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救了自己的女兒。也是因為隨著兒女長大,他們距離自己越來越遠,文國權政務纏身,平時也很少跟她交流,羅慧寧心底深處產生了一種孤獨感,這種孤獨感不為外人所知的,而張揚的健談和風趣給她帶來了不少的歡樂,羅慧寧不知不覺中已經將張揚當成了子侄般對待。
  張大官人屬於那種敢想敢幹的人物,既然人家願意認自己這個乾兒子,自己就得有所表示,他當即就雙膝跪倒在羅慧寧面前,畢恭畢敬的給她磕了三個響頭,全然不顧遠處幾名護士詫異的目光。
  羅慧寧笑得合不攏嘴,她從手腕上取下一個玉墜:“這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算不上珍貴,給我乾兒子當個見面禮。”
  張揚喜孜孜的接了過去。
  羅慧寧笑道:“快起來吧,讓人看到影響不好。”
  張揚笑道:“我給乾媽磕頭又沒違法亂紀,文副總理都管不著吧?”
  羅慧甯笑得越發開心。
  張揚收了她的禮物,想想自己也得有所表示,回到車裡把過去在香港買的歐米茄手錶拿了一塊出來。幸好有備無患,沒有失了禮數,反正這幾塊表一時間也送不出去,先緊著乾媽送吧。
  羅慧寧也沒有拒絕,收乾兒子的東西算不上行賄受賄,再說了,張揚也沒求撈取什麼政治上的好處。
  張揚卻心知肚明,羅慧寧認他當乾兒子等於送他一份受用不盡的大禮。以後他這個身份要是廣為人知。政治上勢必一路坦途。
  例行為文玲診脈之後,張揚卻感到異常的奇怪,文玲的脈象看似細弱。可似乎又蘊含延綿不絕的後力。這種脈息原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從未修行過武功的女子身上,難道是上次自己利用內力幫助她打通經脈導致的後果?張揚百思不得其解。
  文玲輕聲道:“最近我感覺身體恢復了許多,再有一陣子應該可以完全康復了,以後就不用麻煩你了。”
  一旁羅慧寧笑道:“都是自家人。沒什麼麻煩的,忘了告訴你,我認張揚當乾兒子了,以後他就是你弟弟!”
  文玲點了點頭,沒有驚喜也沒有不悅,一雙深邃的眼眸打量了一下張揚:“那我以後就叫你小弟吧!”
  張揚雖然怎麼聽這個稱呼怎麼彆扭,可仍然還是點了點頭。
  文玲道:“我現在也沒什麼東西送你,等以後我好了,送你件禮物!”從這句話可以聽出,她對張揚還是不錯了。
  張揚受寵若驚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姐,我啥都不缺!”
  門外想起杜天野的聲音:“呵呵,一會兒沒來這都叫起姐來了,怎麼回事兒?”
  羅慧寧笑著把剛才的事情說了。杜天野也樂呵呵道:“我早就聽說羅阿姨人張揚當乾兒子了,搞了半天,過去都是謠言,今天才是真的。”
  杜天野把帶來的水果放在床頭櫃上,卻發現文玲已經睡著了,杜天野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文玲前一分鐘還在說話,轉眼間已經睡了,不用問肯定是裝的,她不想見自己。
  羅慧寧有些無奈的看著杜天野。她起身向外走去,張揚也退了出去。畢竟這種時候打擾人家不好。
  杜天野低聲叫道:“小玲!”
  文玲沒有理會他。
  杜天野的嘴唇動了動,心中暗自歎息,轉身向門外走去。
  羅慧寧和張揚都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跟了出來,杜天野向羅慧寧告辭道:“羅阿姨,我還有事情做,先走了!”
  羅慧寧點了點頭,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張揚也告辭離開,他追上杜天野,來到那兩甲殼蟲裡找到了楚鎮南送給杜山魁的那套茶具:“杜哥,這是楚司令讓我給您家老爺子捎過來的。”
  杜天野沒精打采的點了點頭,把茶具放回自己的吉普車內:“楚伯伯還好嗎?”
  “身體健壯著呢,我看尋常兩三個年輕的小夥子都未必能夠靠近他。”
  杜天野歎了口氣,張揚能夠覺察到他心中的鬱悶,低聲道:“都中午了,你也沒什麼要緊事,咱哥倆去附近的酒館喝兩杯。”
  杜天野也是滿懷的心事想找一個人傾訴,和張揚來到附近的小酒館。點了幾道小菜,杜天野和張揚的車上都是不缺酒的,杜天野從車裡拿了兩瓶內部招待用的茅臺,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一籌莫發展。
  張揚也經歷過杜天野同樣的事情。想當初海蘭在失去記憶的時候,對他抱有莫名的恐懼心理,表現出異常的抗拒,現在隨著海蘭的突然離去已經證明,當初她只是在偽裝,既是為了保護她自己,也是為了保護張揚,張揚以為文玲對杜天野現在的態度和海蘭過去類似,低聲道:“杜哥,我看她十有八九已經想起了過去的一切,只是不想面對罷了!”
  杜天野喝了一杯酒,聲音低沉道:“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文玲,我看的出,她變了!”
  張揚並沒有領會杜天野的意思,微笑道:“在床上躺了十年,任何人都會有些改變。”
  杜天野搖了搖頭道:“一個人再變,很難改變自己的眼神,文玲現在看我的目光完全像一個陌生人。”
  張揚深表同情的看著他,輕聲勸道:“也許只是一個階段,過了這段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杜天野又倒了杯酒,酒杯湊到唇邊,由衷道:“張揚,有時候我甚至想,她還不如一直沉睡下去,至少我的心中還有一份期盼和希望,我為她的蘇醒感到開心,可是我卻沒有想到她的蘇醒對我意味著絕望……”杜天野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他能夠用上絕望這個詞,足見文玲讓他傷心到怎樣的地步。
  張揚早就看出杜天野對文玲用情極深,假如文玲和他成為陌路,對杜天野的打擊肯定很大。一時間張揚也不知如何勸說他,其實就算他說也起不到作用,杜天野可以用十年去等待文玲,這份執著絕非別人的三兩句話可以改變,杜天野需要的並不是一個開解者,只是一個傾聽者,他需要一個朋友傾訴心中的苦悶。
  張揚不喜歡這壓抑的氣氛,他岔開話題道:“杜哥,前兩天邢朝暉過來找我了,他是不是升官了?”
  杜天野淡然道:“他們的事情都很保密,我不在他們的系統中,也無從得知這些消息。不過我和老邢是很好的朋友,他這個人可交,很不錯!”
  “我怎麼覺著他是一隻老狐狸呢?”
  杜天野笑道:“官場之中每個人都要給自己披上一層保護色,你有這種感覺並不奇怪。”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江城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想不到最後出事的人竟然是黎國正。”
  張揚道:“我早就告訴你李長宇和秦清沒有問題,你們中紀委還非要查!”
  杜天野道:“程式上的事情必須按部就班的來,一個人有沒有問題,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必須要有證據,要讓事實說話,你在京城混了這麼多天,這點應該早就悟到了。”
  張揚道:“我來了一陣子了,可在這裡始終找不到歸屬感,駐京辦這種地方,壓根就是拉皮條的,迎來送走,與其說我是個國家幹部,還不如說我是個下海經商的商人。”
  杜天野哈哈大笑道:“做商人有什麼不好?賺大把大把的錢,也不用擔心別人說你貪污受賄。”

  張揚搖了搖頭道:“你不懂,當官和做生意是兩種感覺,手中掌握權力的那種滿足感是多少錢都換不來的,在過去商人是沒有地位的,現如今商人雖說地位提高了,可仍然無法跟官員相提並論。”
  杜天野皺著眉頭道:“你腦子裡哪有那麼多的尊卑思想啊?”
  張揚笑道:“不是我有,而是整個社會到處都存在這種思想,李嘉誠夠牛逼吧,他見了咱們中央領導一樣不得點頭哈腰的。”
  杜天野呵呵笑了起來,忽然留意到時間,起身道:“我靠,光顧著跟你窮聊,我下午還要回單位辦事呢?”
  張揚叫人過來買單,當著杜天野的面又開了張發票。
  杜天野忍不住提醒他道:“公款吃喝要不得!”
  張揚笑道:“放心吧,這票我不找駐京辦報銷!”他是沒打駐京辦的譜兒,心中早就惦記上了國安,你們不是讓我出任務嗎?下次先把這些發票報了再說。
  兩人分別的時候,張揚不忘開導杜天野一句:“我說杜哥,其實這天涯何處無芳草,咱不能一棵樹上吊死,萬一我那幹姐姐真的不甩你,憑你的條件,想排隊追你的女孩子多了。”
  杜天野笑著搖了搖頭:“你小子,當所有人都跟你一個熊樣,我可警告你,別玩火,我一直當嫣然自己親妹妹看,你將來要是對不起她,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張揚瞪大眼睛:“我靠,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你想多管閒事也得先把那根東西切了!”杜天野抬腳想要踢他,這廝一溜煙鑽入綠色甲殼蟲中,笑眯眯跟杜天野揮了揮手道:“那啥……過兩天我得回春陽述職,老爺子那裡我就不去磕頭了,不過我會打電話的。”
  原本張揚打算春節前再返回春陽,可秦清專門給他打了電話,讓他提前一周返回春陽述職,張揚也不想留在北京應付那些來來往往的縣裡幹部,他把事情都交代給於小冬,抽空買了一些北京特產,在年二十二這天就早早的踏上了返鄉的歸程。
  選擇乘坐飛機還是比較明智的,現在火車站是人滿為患,到處擠滿了準備返鄉過年的老百姓,張大官人可不想遭那份洋罪,這廝現在已經接受飛機這個新鮮事物了,坐的次數多了發現也沒那麼可怕。
  在江城下飛機之後,方文南已經讓司機把一輛皇冠開了過來,張揚在回江城之前預先給他打了電話,畢竟他要在春陽過年,沒有汽車代步很不方便,通過幾件事的接觸,方文南現在對這位小張主任早已奉若神明,張揚這個簡單的要求,他當然會做好。
  張揚拿了皇冠車的鑰匙,那司機直接打車就回去了,原本方文南想設宴給張揚洗塵,張揚剛從北京回來,對這種禮節上的宴請沒有任何興趣,很客氣的推掉了。方文南也是個做事爽快的人,既然張揚不想,也沒有勉強,只是讓司機把車送來交給張揚。
  張揚這次從北京帶來的東西不少,他先是去了蘇老太家裡,給老太太送了點年貨。原本還想順道看看李長宇,到了才知道李長宇去了東江學習,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老太太來得久了跟周圍的街坊鄰居熟悉了不少,已經不像開始的時候那樣寂寞,她給張揚拿了一些熏雞香腸,讓他帶回春陽,讓母親徐立華嘗嘗。
  張揚和老太太告別之後,又去了秦清家,他知道秦清並不在家,這次過來是專門給秦傳良送禮來了。
  秦傳良和兒子秦白都在家,兩人正在院子裡擺弄著一個大樹樁,秦白對此顯然沒有太大的興趣,正低聲抱怨著,聽到敲門聲,他放下樹樁,去開門,看到張揚拎著一大摞禮盒站在門外,一張臉頓時耷拉下來,很不客氣的問道:“你來幹什麼?”
  秦傳良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誰啊!哦!張揚啊!快!快請進來!”
  秦白聽到父親這樣說,不得不拉開了大門,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他對張揚的反感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張揚並沒有因為秦白對自己的冷遇而生氣,笑著招呼道:“秦叔叔,你好,我從北京來,剛下飛機,給您帶了點特產!”
  秦傳良笑道:“這樣不好吧,小清要是知道一定會不高興的。”
  張揚甜甜道:“秦叔叔,我也沒買什麼值錢的東西,再說了我來看您是出於晚輩探望長輩,裡面沒摻雜別的目的,我可不是為了巴結秦縣長!”
  秦傳良眉開眼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來,裡面喝茶!”
  他洗了手,把張揚請到客廳中,張揚把禮物放在桌上,秦傳良的右手殘疾,所以泡茶只能用左手操作,張揚起身道:“秦叔叔,我來吧!”
  秦傳良笑道:“不用,我手腳雖然有殘疾,這點小事還是能做的!”
  他把泡好的一杯茶遞給張揚,在張揚的身邊坐下,微笑道:“怎麼樣?在北京工作還順利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還成!對了,我還給您帶來了一份禮物!”
  秦傳良指了指桌上道:“已經太多了,你再送禮,我真要覺得你動機不良了。”
  張揚笑眯眯從手包中拿出一幅字,這是他找天池先生寫的幾個字,還沒有來得及裝裱。
  秦傳良看到上面的那行字,雙目不由得一亮,再看落款,整個人頓時激動起來:“天池先生的墨寶!”
  張揚笑道:“我還請他在上面寫下贈給您呢!所以您不收也不成!”
  秦傳良激動的點了點頭,卻見上面寫著:雪壓竹頭低,低下欲沾泥,一輪紅日起,依舊與天齊。他馬上意會到了張揚的用心之處,這首詩來自于方志敏的詠竹,字裡行間洋溢著濃郁革命樂觀主義精神。秦傳良受過挫折,可是他卻從未低過頭,落下這身的殘疾和他的秉性不無關係,他低聲吟誦著這首詩,內心中不禁感歎,他和天池先生素未謀面,想必天池先生寫這首詩給他全都是因為張揚的緣故。張揚顯然瞭解過自己,所以對自己剛烈的性情有所耳聞,歷經磨難之後,秦傳良方才明白,一個人的性情太過剛烈,寧折不彎未必是一件好事。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和兒子,秦清和秦白,他們兩人都秉承了自己的性情,女兒還稍稍含蓄一些,可兒子的剛烈過於外露,這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好事。
  秦傳良的目光望著自己手書的石灰吟,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難道時代變了,做人的原則也要改變嗎?對秦傳良而言,張揚送的這份禮物是彌足珍貴的,他小心把這幅字收藏好了,微笑道:“等我有時間,自己裱起來!張揚,替我謝謝天池先生。”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和秦傳良聊了一會兒,就告辭離去,他還要趁著天黑前返回春陽。
  張揚回到皇冠車前,聽到身後秦白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張揚停下腳步,從秦白的表情已經看出這廝來者不善,不過張揚還是笑眯眯道:“秦白啊,找我有事兒?”
  秦白冷冷看著他:“張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你能夠騙過我姐,騙過我爸,可你騙不過我!”
  張揚笑道:“我什麼時候騙人了?你對我好像有成見啊!”
  秦白瞪著他道:“我警告你,以後離我姐遠點兒,你什麼人自己清楚,敢欺負我姐,我拼著不幹這個員警,也要跟你鬥到底!”
  張揚不禁笑了起來:“我說秦白,你這麼大人,有沒有腦子,你是不是妄想狂,非得要給自己樹立一個敵人才高興?我告訴你,我對你爸那是尊敬,我對你姐那是愛,什麼欺負啊?我可能欺負他們嗎?你對我有偏見,沒事,我看在你姐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你想跟我鬥,我沒興趣,就是你不幹這個員警了,跟我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他說完這番話,拉開車門走了上去。
  秦白怒氣衝衝的等著他,張揚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說自己命裡是不是跟小舅子相克?秦白秦白這樣,顧明健原本跟自己不錯,可一變成自己的小舅子,馬上就跟他漸行漸遠,現在兩人的疙瘩也是越結越深。
  這次返回春陽,張揚並沒有提前通知牛文強那幫人,他想先靜一靜,這麼久沒回家,也該去農機廠的家裡看了,雖然他在心裡看不起趙鐵生一家,可畢竟徐立華是他的母親,現在他和趙鐵生生活在一起。張揚既然接受了這個母親,就必須要接受她身邊的一切,現在的張揚和剛剛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大不同,他開始學會為他人考慮,如果讓徐立華脫離現在的家庭,脫離現在生活,張揚有把握可以讓她衣食無憂,可是他卻不敢肯定徐立華會過得比現在更快樂,所以最現實的還是幫助她改變她生活的現狀,改變她在趙家的地位。
  張揚開著皇冠來到農機廠宿舍的時候,馬上引起了一陣轟動,一群在宿舍院子裡曬太陽的老頭老太太把目光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張揚身穿義大利皮衣,風度翩翩氣派非凡,剛剛下了汽車,就聽到後面有人再喊:“喲!這不是張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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