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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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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ish reading again. I think I would change my tactics by postponing the reading by one day, so that I can have enough chapters to read without scratch my hair waiting the next day's chapters to come.

[ 本帖最後由 macauwong 於 2014-1-10 07:55 AM 編輯 ]

卷二 第111章 極品壯陽藥膳
  目送羅慧寧乘坐的紅旗車消失在遠方的街角,張揚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顧佳彤用手臂輕輕搗了他一下:“聽到沒有,有總理夫人關照,以後你升官發財的機會多了。”
  張揚笑道:“為人民服務,無論官職大小,無論地位高低,我說佳彤姐,你能不能別把我想得那麼世俗!”
  說話的時候,看到郭瑞陽陪著梁天正走了過來,他們也要離去,張揚和顧佳彤很禮貌的把他們送上了車。
  梁天正等到賓士車啟動,方才低聲道:“瑞陽啊,這個張揚和文副總理家是什麼關係?”
  郭瑞陽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張揚是文副總理的乾兒子。”
  梁天正皺了皺眉頭,他和文家的來往十分密切,可從未聽說過文國權有個乾兒子,不過今天看到羅慧寧對張揚的態度,的確像長輩一樣,就算張揚不是她的乾兒子,這關係也一定非同一般。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梁天正知道了這層關係,想起今天對張揚的冷淡不覺有些後悔,人的位置越高,眼光往往就會越高,習慣於往上看,就會忽略許多的關鍵之處。梁天正又想起一件和重要的事情:“顧書記的女兒好像跟張揚很熟?”
  “是!”郭瑞陽回答的很謹慎。
  梁天正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摸出香煙點燃,示意司機打開天窗,悠閒自得的抽了一口道:“顧佳彤的生意做得不錯啊!”
  王學海一直留到最後,原本他打算去給羅慧寧敬酒的,可到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等眾人離去,他單獨來到顧佳彤的經理室,顧佳彤正在那兒打電話,看到他,說了幾句把電話掛上,微笑道:“王總有事嗎?”
  王學海點了點頭,在她對面坐下:“東江的那塊地就快啟動了。”
  顧佳彤道:“那塊地的事情很複雜,涉及到東江紡織百貨商場近二百人的安置問題。”
  “這些我都考慮過,計畫書也已經做好了,現在最大的阻礙就是豐裕集團,梁成龍已經放出風來,那塊地他志在必得。”
  顧佳彤不屑道:“不是他嘴上說說就算的,最終誰能拿到那塊要依靠實力。”在平海做生意,顧佳彤還真沒把一般人看在眼裡。
  “梁成龍依靠的就是他叔叔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這個人好像有點關係。”王學海這句話說得很婉轉。不過顧佳彤仍然聽出了他在提醒自己什麼,不禁笑了笑道:“你把前期工作準備好,具體關係我來疏通。”這句話等於給王學海吃了一個定心丸,他一直都擔心顧佳彤中途撤出,單憑他自己的關係,恐怕在拿地的事情上很難競爭過身為東江地頭蛇的梁成龍,只有顧佳彤介入才能有機會擊敗對手,他和顧佳彤又閒聊了幾句,這才告辭離開。
  其實王學海的擔心是多餘的,顧佳彤身為一個商人,她對利益也有著相當的渴望,通過王學海計畫書中勾畫的藍圖,顧佳彤意識到這塊地皮的重要性,也預計到日後這一工程會帶來巨大收益,她更知道父親在位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自己自從踏入商界,雖然父親沒有具體給她任何的助力,在外面也是儘量撇開關係,可她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都是因為父親的影響。她深知這種影響帶給自己的便利,她想要通過這次和王學海的合作在生意上躍升一個臺階。在顧佳彤的內心深處,她想要擺脫父親對自己的影響,又想利用父親的影響力,這樣的想法折磨著她,讓她困擾。
  想起梁天正的不請自來,顧佳彤不禁顰起秀眉,作為省委書記的女兒,她對政治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敏銳嗅覺。梁天正在北京,想必已經聽說了酒店開業的事情,先前他沒有打算過來,證明他對父親並不十分買帳,可當他值得羅慧寧前來,馬上又巴巴的跑了過來裝腔作勢,這不僅僅是為了和羅慧寧套近乎,好像也是為了向自己傳遞某種信號,難道他想通過自己向父親傳遞信號?
  張揚走入顧佳彤的辦公室,這廝手腕上已經多出來一塊明晃晃的勞力士,他剛才已經仔細研究過,確信這塊表應該沒有什麼貓膩,這才戴上。
  顧佳彤放的筆,抓起張揚的手腕看了看,輕聲笑道:“這塊表是A貨!”
  “啥叫A貨?”
  “A貨就是假貨,不過仿製的工藝很好,足可以假亂真。”
  張大官人聽得怒髮衝冠,我靠,早就知道這狗日的邢朝暉沒那麼好心,居然弄塊假表來糊弄自己,他憤憤然把手錶給摘了下來,恨不能在地上摔他個粉碎,可想想還是收了回去,以後非用這塊表從邢朝暉那裡換一塊真的不可。
  顧佳彤道:“就算是真的,你也不適合戴,畢竟你國家幹部的身份擺在那裡,戴這種表實在太招搖了,別人看見一定又會說三道四。”
  張揚在她對面坐下道:“我就圖個新鮮,原本也沒有打算帶出去招搖,現在知道是假的了,我更不會戴了。”
  顧佳彤小聲道:“今天開業一共收了八十九萬的禮金,除了那些要在招商辦入帳的二十七萬以外,還剩下六十二萬,有一半算你的。”
  張揚愣了,他壓根沒有想到會收到這麼多錢,搖了搖頭道:“我不要,人家也不是沖我來的,我要那錢幹嗎?”
  顧佳彤嫣然笑道:“你怕什麼?這錢又不是來路不正?回頭我給你存上,把卡給你,你平時又不是沒有用錢的地方。”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真不用,你留著做生意吧,那房子我整天去住,也沒給過租金,這就算我的租金吧。”
  顧佳彤俏臉一紅,瞪了他一眼道:“你何止白住……”聲音突然小了下去。
  張揚明白她的意思,肯定是在說自己不但白住,連她也白睡了,這話顧佳彤自然不好說出口,張揚心中一蕩,握住她的纖手道:“我對錢這東西稀裡糊塗的,還是留在你那兒,以後我真缺錢就找你要,咱們之間不用算的那麼清楚。”
  顧佳彤咬了咬嘴唇,芳心中舒舒服服的十分受用,她抓緊了張揚的大手,低聲道:“最近我要返回東江,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酒店具體的事情有人在打理,你幫著掌掌舵就行。”
  張揚笑道:“那是當然,這裡畢竟有駐京辦的一半股份。”
  顧佳彤笑道:“放心吧,我有信心經營好這件酒店,我多賺點錢,你多撈點政績。”
  顧佳彤的願望是美好的,可事實上農家小院的經營狀況並沒有預想中那麼順利,開始的幾天,的確紅火了一陣子,每天都是賓客爆滿,其中有不少是顧佳彤面子過來應場地客飯,張揚將這邊交給了於小冬,於小冬每天都會喜滋滋的向他回報營業收入,可過了四五天,客流量就逐漸減少,於小冬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減少。
  等到了開業之後的第一個周日,大中午的時候竟然沒有一桌飯,服務員都閑著沒事做,站在太陽的裡曬起了太陽,幾名大廚則坐在大堂內無聊的打起了撲克。
  張揚中午在江城駐京辦開完會,並沒有留在那裡吃飯,這幾日幾乎每天都是宴會酒場,他也有些倦了,想早點回去休息,想不到回到春陽駐京辦,竟然看到這副情景,這廝不由得有些怒了,冷冷掃了一眼門外的那幫服務員,幾名服務員嚇的慌忙逃進酒店。
  她們前腳進去,張揚後腳就跟了進去,看到劉大柱帶著幾個廚子正在打牌,張揚頓時火冒三丈,怒道:“劉大柱,你他媽搞什麼?讓你到北京來是幹什麼的?打撲克嗎?”
  劉大柱嚇得一哆嗦,一把的好牌全都掉在了地上,其它幾個廚子看到勢頭不妙,一個個慌忙向廚房溜了進去。
  劉大柱打心底對張揚充滿了敬畏,過去張揚在黑山子鄉那會兒,威風八面的事蹟他都知道,還親眼目睹過張大官人爆發王霸之氣的情景,再加上他來北京前,老爺子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要聽張揚的話,好好混,混不出人樣來,回去就打斷他的腿。
  劉大柱嚇得結結巴巴:“張……張主任……沒……沒客人啊……”
  張揚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趕緊給我滾廚房幹活去!”
  於小冬篤篤的高跟鞋聲從後面響起,張揚轉過身去,看到於小冬板著俏臉跟了進來,一屁股在板凳上坐下:“張主任,斜對面那家福地酒店搞賓酬,客人都被他們吸引過去了。”
  張揚原不喜歡干涉經營上的事情,可顧佳彤不在,把這攤子撂給了他,人家走的時候飯店紅紅火火,還沒走兩天,就變得門可羅雀,讓他這張臉往哪兒擱,他走道於小冬面前道:“怎麼回事?”
  於小冬道:“他們分明是跟我們對著幹,我們的幾樣特色菜,他們也學著上了,而且價格比我們的便宜,打出特價,酒水還打特價,路邊還拉著優惠酬賓的條幅,這麼一搞,當然沒人願意上我們這兒來了。”
  張揚道:“他們能吸引的只是一些過路客,我估計還是咱們酒店自身有問題。”
  於小冬看了看廚房的方向,小聲道:“劉大柱雖然有點手藝,可畢竟是個野廚子,這駐京辦的人見多識廣,吃一次覺著新鮮,吃兩次還湊合,吃第三次就覺著膩味了,張主任,我看再這麼下去,農家小院要不了幾天就要倒閉了。”她停頓了一下又道:“開始紅火的原因也不是咱們的酒店有特色,能吸引人,而是許多單位看在顧小姐的面子上過來的應景飯局,人家每個城市,每個地區,身子每個單位都有自己的駐京辦,一頓兩頓的面子飯有,誰會長期在咱們這兒吃飯啊?”
  張揚皺了皺眉,經營酒店的確也是一門學問,剛開始的時候他以為把劉大柱弄過來,幾樣特色菜一搞,生意肯定火的一塌糊塗,誰成想事與願違,好像北京人對劉大柱的廚藝並不感冒。沒有起到預計的轟動性效應。不過張大官人也懶得把精力過多的投入到酒店的經營中來,他所關心的是撈取點政績,好儘快把副科給轉正了。他向於小冬道:“你去多做點社會調查,看看人家都時興吃什麼,咱們可以學嘛,慢慢做,能夠抓住固定的客源,以後就會好起來了。”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外面響起一個樂呵呵的聲音:“我說,你們這酒店連個迎賓都沒有啊?來了客人也不知道招待嗎?”
  張揚從聲音中已經聽出了是邢朝暉,自打那天開業他就把邢朝暉給記住了,麻痹的,拿一塊假表各應我,居然還好意思來見我。
  門外的的確是邢朝暉,不過這次他可不是一個人來的,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六名同伴,看年齡都跟他差不多大,邢朝暉站在門外正向他們介紹天池先生手書的匾額呢。
  張揚笑著迎了出去,虛情假意道:“邢主任啊,今兒吹什麼風又把你給吹來了,不知今天有什麼指教啊?”
  邢朝暉笑道:“我可不是找你的,這幾位都是我香港的朋友,我特地帶他們來嘗嘗鄉村風味。”
  人家既然是帶客飯來得,張揚當然要以禮相待,安排邢朝暉坐下後,把於小冬悄悄拽到一邊,壓低聲音道:“給我狠宰他一頓,好好幫他放放血!”
  於小冬不明白張揚何以會對邢朝暉如此痛恨,愕然看著他,心說人家沖著你來得不是你朋友嗎?
  張揚生怕她領會不了自己的意思,低聲解釋道:“我最恨這幫公款吃喝的蛀蟲,來一個就宰一個!”
  張大官人抽空去廚房走了一趟,看到劉天柱正擺弄著羊球羊鞭,估計這廝又要搞他的拿手菜鞭打繡球,這廝今天是存心想整治一下邢朝暉,恨不能下點瀉藥讓邢朝暉吃點苦頭,可這樣幹豈不是連酒店的招牌都砸了,他晃悠了一圈,忽然生出一計,出門到斜對面的中藥店抓了枸杞子、鎖陽、肉蓯蓉、杜仲……等幾味中藥,這些藥物雖然都很尋常,可是一經張大神醫的妙手搭配,馬上就成為擁有壯陽奇效的良藥。
  張揚把配好的料包悄悄交給劉大柱,吩咐道:“回頭給我放到那鞭打繡球裡面去!”
  “這是啥?”劉大柱有些詫異的問道。
  張大官人笑道:“好東西,你權當不知道。”
  給邢朝暉那幫人上鞭打繡球的時候,張揚還是禮貌的去敬了一圈酒,特地隆重介紹這道菜:“這道菜是我們本店的特色,過去乾隆爺最愛吃,他每天要應付後宮佳麗三千,還要操勞國家大事,全都靠這道菜頂著,壯陽效果絕佳。”
  好在一桌都是男士,聽到張揚的介紹同時笑了起來。
  邢朝暉笑道:“張主任,這道菜我吃過,不過是普通的羊鞭羊球,鄉里的土菜而已,你說是宮廷秘制菜也太誇張了一些。”
  “邢主任不信可以嘗嘗啊,不過我事先提醒各位啊,吃這道菜之前最好馬上打電話讓老婆在家裡等著,不然回頭憋出了啥毛病可不是小店的責任。”

  那幫香港人聽到張揚這樣說笑得越發開心,看來壯陽是男人永不厭倦的話題。
  張揚心懷叵測的陪著他們喝了幾杯,然後告辭離去,離去之前看著邢朝暉夾了一根羊鞭塞入口中,張揚心中暗樂,讓你狗日的吃,回頭讓你嘗嘗春情勃發的滋味。
  這頓飯於小冬一共收了邢朝暉一千八百多,邢朝暉也明白人家是故意宰他,肯定是張揚在背後唆使,走出農家小院和張揚握手道別的時候,他晃了晃張揚的手臂,趁著四下無人,壓低聲音道:“你小子可真不仗義,不見熟人不發財,這頓飯少說黑了我一千多。”
  張揚咧著嘴笑道:“邢主任英明,你送的那塊表真棒,橫看豎看都跟真的差不多。”
  邢朝暉笑道:“你啊你,居然還記仇!這可不是大老爺們的胸懷。”
  “哪裡哪裡,比起邢主任的胸懷,我是自愧弗如。”
  邢朝暉笑道:“咱們共產黨員哪有那麼多錢去買正品的勞力士,別看是A貨,也花去了我大半個月的工資,禮輕情意重,你不要這麼市儈嘛!”
  兩人笑著握手道別,張揚意味深長的提醒道:“那啥,嫂子在家嗎?”
  邢朝暉笑著指了指張揚,轉身和那幫香港朋友離去。
  張揚得意非常的看著他們遠去,這次宰了邢朝暉一道,而且他也沒有給自己分派什麼任務,最重要的,這幫傢伙都吃下了自己秘制的壯陽藥,還有後續反應讓他們折騰呢。
  張大官人的初衷只是一個惡作劇,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惡作劇引起了一系列的後果。
  後續之一,當晚邢朝暉和那幫香港客人離去之後,邢朝暉回去後就感到有些不對,跟長期兩地分居的老婆連番鏖戰,詳情不表。
  後續之二,當天晚上,幾名香港客人因為欲火難耐,做出了某些有傷風化,違反治安條例的事情,當場被抓了個現行,這次的事件影響極壞,到最後因涉及到國家安全,由國安介入。
  第二天一早張揚就接到了邢朝暉興師問罪的電話:“張揚,你到底在菜裡下了什麼東西?”
  張揚沒心沒肺的對著電話大笑著,然後低聲道:“怎麼樣?厲害吧?嫂子滿意吧?”
  邢朝暉這麼好的脾氣也不禁火大:“你這個混小子,下春藥了?我那幫香港朋友都被弄進去了,都是你害得!”
  “別誣陷好人,幹我屁事啊,都勸你們別吃這麼多羊鞭羊球了,沒見過那麼饞嘴的。”
  邢朝暉真是哭笑不得,他猜到那道菜肯定有問題,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張揚,我看你小子壓根不適合在駐京辦,你應該去醫院坐診開個包治陽痿專科!專賣你的鞭打繡球肯定門庭若市,供不應求。”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邢朝暉發牢的一句話,在張揚聽來卻宛如醍醐灌頂,他馬上叫來了於小冬,讓她給酒店做一條幅……吃宮廷秘制壯陽藥膳,壯男人赳赳雄風!
  於小冬對這位上司的異想天開是無可奈何的,張揚是什麼人她早就瞭解,這廝是個想什麼就要做什麼的人,她所能做的只有服從。
  條幅很快就掛了起來,張揚花了一點時間配製了幾百個料包交給了劉大柱,通過邢朝暉那幫人的實驗,張揚對尺度的把握上有了回數,現在的用量比過去少了一半,有道是過猶不及,他可不想每天都有客人因為衝動而違反國家法律法規。
  囑咐劉大柱一定要保密,物以稀為貴,這羊鞭燒羊球加上宮廷秘制這四個字就沾染上了皇家氣質,必須要有一個襯得起皇家氣派的身價,沒加料的普通版58一份,加料的極品版588元一份,而且還限量供應,每天極品藥膳只供應十份。
  包括於小冬在內的所有人都認為小張主任是利用職權胡作非為,他壓根不懂飯店的經營,現在這麼搞,就是小孩子過家家,再這麼折騰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農家小院就會關門停業。可事情的發展是令人大跌眼鏡的,剛開始的時候,客人還是稀稀落落的,不過大概一周以後,客人開始漸漸增加,而且讓所有人驚奇的是,只要來到這裡的,幾乎必點那道宮廷秘制壯陽藥膳,而且多數客人都是奔著極品藥膳來得,很快每天十份已經供不應求。
  於小冬現在是對小張主任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小張主任簡直是無所不能,要知道每天單單是十份極品壯陽藥膳就已經有了5880元的保底營業額,加上其它的菜肴酒水,農家小院的日營業額輕鬆過萬,對他們這種規模的酒店來說,生意已經可以用火爆來形容。
  於小冬看到形勢大好,於是提議張揚再增加極品壯陽藥膳的供應,張揚想都不想就給否決了,物以稀為貴,如果點一份就供應一份,這極品二字就顯現不出來,皇家的氣派也就沒了,賣這個價錢要的就是神秘感,要的就是檔次,能夠吃到極品壯陽藥膳的人就會感到面子有光顯示出他們的身份高人一等。于小冬學過一點市場學,明白小張主任是在搞饑餓行銷,又深深佩服了他一把。
  其實張揚懂個屁的饑餓行銷,他只是懂得物以稀為貴的道理。
  顧佳彤和他通電話的時候,聽到張揚利用壯陽藥膳盤活酒店的事情,樂得上氣不接下氣,嬌聲啐道:“這麼陰損的主意也只有你能夠想出來。”
  張揚笑道:“陰損嗎?我這是造福人類,你想想啊,這幫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大都人到中年,那啥……方面自然有所減退,吃了我的秘製藥膳,他們重振雄風,找回昔日年輕時候的激情和快感,別說是588,就是5888他們也樂意花,在我們這吃過極品藥膳的,就沒有一個表示不滿意的。”
  顧佳彤的聲音忽然變得嬌媚起來:“張揚,你過去有沒有吃過那啥……”
  張揚嘿嘿一笑,不無得意道:“就我這身板兒還用得上那玩意兒?我是純天然!”
  “呸!”
  “佳彤姐,我想你了!”這廝的聲音低沉而感。
  顧佳彤沉默了下去,過了許久方才在電話那頭道:“我也想你!”她雖然很想飛回北京去見張揚,可是現在東江這邊的確走不開,東江紡織百貨商場那塊地就要開始競拍,這種關鍵時刻她不能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兒女私情上。她輕聲道:“等我忙完東江的事情,我馬上就飛過去找你!”
  張揚體諒顧佳彤現在的繁忙,微笑道:“事業要緊,反正這邊也沒什麼要緊事,酒店的生意也已經步入正軌,每天營業額都有兩萬左右。”
  “都是你的功勞,等我回去算清楚帳目,把屬於你的那份留出來。”
  “有病啊,什麼你的我的?連你都是我的,別跟我算那麼清楚!”
  顧佳彤聽得心頭一陣酥軟,柔聲道:“張揚,我恨不能現在就到你身邊。”內心中對張揚的深愛已經無法隱藏。
  張揚笑道:“好了,等我忙完最近的接待工作,說不定哪天我會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
  張揚平時的工作並不忙,這和他們駐京辦的級別有關,一個縣級駐京辦,和中央部委發生聯繫的機會較少,所以張揚這個駐京辦主任平日裡也清閒得很,秦清在中央黨校結業後已經返回了春陽,在北京期間她也很少和張揚聯繫,張揚瞭解她的性情,關於他們之間的流言蜚語原本已經很多,他也不想增加秦清的麻煩,為她以後的仕途製造障礙。
  在張揚擔任駐京辦主任之後,春陽縣委書記楊守義倒是來過幾次北京,不過他對張揚這廝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每次來寧願住在外面的酒店也不願前來駐京辦和張揚碰面。楊守義雖然不願意來,其它的縣局級幹部倒也不斷,張揚將駐京辦的接待任務都交給了於小東,除非是縣裡主要領導前來他會親自接待,其它人,他才懶得面。過來的這些幹部雖然打著辦公事出差的名目,可很少有人真的是為了公事前來,有前來跑關係送禮的,有尋親訪友的,還有趁機出來旅遊的。
  副縣長徐兆斌兩口子就屬於最後那種,徐兆斌是來北京參加一個鄉鎮企業先進經驗推廣會的,他順道把老婆于秋玲給帶上,兩人在北京沒什麼親戚,落腳點自然就選在了春陽駐京辦。
  於秋玲是張揚在黑山子鄉時候的老領導,徐兆斌現在分管張揚這一塊兒,他們兩人到來,張揚自然要親自接待。

卷二 第112章 老子有底線的
  張揚當晚在農家小院安排了一桌飯,為兩人接風洗塵,當然那道宮廷密制壯陽藥膳是必不可少的。平心而論,張揚對這對擅長打小報告。善於投機專營的夫妻是不喜歡的。可他現在已經學會了官場上的應酬之道,心裡雖然不喜歡,表面上的客氣還是做得十足。
  張揚雖然只是一個副科級幹部,可是身為副處級幹部的徐兆斌,正科級幹部的于秋玲誰都不敢輕視他。甚至說在他們的眼中從來就沒有把張揚當成下屬看待,兩人都清楚張揚的背景,明白人家小張雖然級別不高。可是論能力連春陽縣委書記楊守義都要避其鋒芒。
  他們的話題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清臺山的旅遊上面,於秋玲身為黑山子鄉鄉長,對眼前旅遊開發的進展情況還是十分憂心的,現在鄉財政已經出現了很大的問題,於秋玲歎道:“安家雖然出具了那份出資證明,可他們的陸續投資仍然沒有到位。現在鄉里的百姓整天都去鄉政府鬧事。我都不知該怎麼向他們解釋。”
  徐兆斌笑道:“還是張揚在黑山子的時候能震住場面,談不攏,就用拳頭說話。”
  張揚和於秋玲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張揚道:“我過去的那點丟人事。徐縣長就別拿出來說了,挺不好意思的。”看他的神情哪裡是不好意思,壓根是沾沾自喜,得瑟的不的了。
  於秋玲道:“現在鄉政府裡的那幫老鄉門一個個比娘們還要娘們,遇到事情全都裝成了縮頭烏龜。”
  張揚道:“據我所知,祝書記也是一位武功高手,過去還念叨著要跟我切磋呢,真出了啥事兒,他應該能頂上。”
  於秋玲道:“縮頭烏龜的代表就是他,整天窩在辦公室裡,不是看報就是喝茶,正事兒一件都不做,整一個老好好,什麼事情都推倒了我的身上。
  張揚笑道:“這也證明于鄉長的能力強嘛。”
  徐兆斌道:“說道能力,你才是年輕有為,現在我們縣裡的幹部都看好你,過去我聽說你在駐京辦搞的有聲有色,今天親眼看到才相信,張揚,你真的很厲害,這飯店賺了不少錢吧?”
  張揚瞭解這兩口子,他們可沒有多少好心眼,不過他也相信徐兆斌兩口子就算再精明也不敢主動招惹他,他淡淡笑了笑:“錢肯定賺了不少,因為這裡是我們駐京辦和顧小姐合夥開起來的,所以利益平分。錢倒是公家的,我一分都不會拿。”張大官人這可沒有說謊,他的眼光放的很遠,這點兒錢壓根不會放在心上,檢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事情他才不會幹呢。
  於秋玲笑道:“這飯店生意這麼好。小張,給我們透個底兒,每月駐京辦能有多少收益?”
  “十多萬吧!”張揚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驚得徐兆斌兩口子目瞪口呆。每月十多萬就意味著每年一百多萬。徐兆斌是清楚的,現在秦清給駐京辦下放的權力很大,他們的經濟獨立核算,加上縣裡每年都給駐京辦撥款,駐京辦在張揚的經營下無疑已經是富得留油。
  張揚笑道:“這兩天,我會讓于副主任陪著你們在北京到處轉轉,一切開銷都不用你們過問,只管好好玩就是了。”
  徐兆斌暗自讚歎,張揚舉手抬足之間越來越透著一股大氣,這廝在京城修煉的時間不長,可是成熟的卻很快。對張揚表現出的好意,他們是坦然接受的,過去駐京辦也是這樣安排,讓領導吃好玩好是駐京辦最基本的職責,是考驗一個駐京辦主任是否稱職的標準之一。
  當晚徐兆斌兩口子就親身感受到了祭品宮廷密製藥膳的威力,這個夜晚,駐京辦的貴賓房內不時傳來騷媚入骨的尖叫,讓隔壁的於小冬當晚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張揚對此早有準備,所以這廝當晚去了皇家花園居住。
  洗完澡躺在屬於他和顧佳彤的大床上,張揚正準備入睡的時候,卻收到了一個來自江城的電話,電話是李長宇打來的,自從他解除雙規之後。還是第一次主動和張揚聯繫。
  李長宇的聲音淡定自信一如往常:“張揚,打這個電話是想跟你說聲謝謝!”李長宇這聲謝謝發自肺腑,在他落難的時候,只有張揚在為他奔走,也只有張揚還記得他的那為老嫂子,讓他的母親徐立華陪著蘇老太開解蘇老太,陪她渡過這最困難的時候,李長輿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張揚的這份情,他牢牢記在心裡。他和張揚的相識從尷尬開始。甚至可以說,從張揚要脅他開始。而以後的發展,他們之間已經漸漸形成了亦師亦友的感情,事實證明張揚是個重情重乙義的年輕人。張揚笑道:“李叔,別跟我見外。怎麼樣,最近身體還好嗎?”他知道李長宇雖然被解除雙規,可組織上仍然沒有對他進行具體的工作安排。現在應該屬於政治上不得志的時期。
  李長宇笑了一聲道:“人生多一些起伏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自在過,張揚,我離婚了。”
  張揚有些詫異的恩了一聲,他實在想不到李長宇會真的離婚,這對一個幹部來講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李長宇道:“幾十年的夫妻。原來她對我沒有任何感情,在她眼中我始終都是一個鄉巴佬,以為是我高攀了她。”李長宇的語氣透著一股輕鬆和解脫。
  張揚對李長宇的情況很清楚。知道他與其和朱紅梅這樣貌合神離的湊合下去,還不如早早離婚,他們聊了一會兒,大都是生活上的一些瑣事。並沒有涉及任何的政治。
  李長宇掛上電話的時候,時鐘已經指向晚上十一點,他摸出煙盒點燃一支煙,坐在黑暗中靜靜抽吸著。葛春麗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撫住他的臂膀,把臉貼在他的肩頭,輕聲道:“長守,是不是心裡不好受?”
  李長宇搖了搖頭,他沒有說話,可是心裡的的確確是不好受的,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考慮離婚,可朱紅梅的堅決是他所沒想到的,在朱紅梅的眼中,李長宇始終是個農民出身的小子,他沒有背叛自己的資格。這種背叛是絕對無法容忍的。雖然李長宇的背叛已經讓他在仕途上的到了懲罰,她覺得這還遠遠不夠。她要在生活上繼續給他懲罰。
  李長宇把家裡的所有財產都留給了朱紅梅,一個人走出了家門,他沒有去嫂子那裡,在外面晃蕩了一圈。最終又回到了葛春麗的家裡。葛春麗的這套房子屬於江城市公安局。她辭職之後已經沒有資格住在這裡,現在公安局已經向她發出了搬遷通知,這兩天她就要離開這裡,正在尋找合適的租房地點。
  葛春麗用俏臉輕輕摩擦著李長宇的臂膀:“長宇!你這樣做是在拿自己的仕途做賭注,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葛春麗預感到李長宇的離婚會將他原本處於低潮的仕途推向毀滅的邊緣。
  李長宇展開臂膀,摟住葛春麗溫軟的身軀,他低聲道:“這二十多年。我一直都帶著假面在生活,在工作上,我力求八面玲瓏,面面俱到。想要做一個好父親,好丈夫,可到頭來,我終究還是沒有逃過這樣的下場,我好像從未真真正正的為自己活過,我這四十多年始終都是為了別人而活,為別人而操勞,我一無所有。”
  葛春麗飽緊了他的手臂,緊緊靠著他,柔聲道:“別忘了,你還有我。無論你怎樣,我都會在你身邊,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李長宇重重點了點頭,目光卻專注的盯住煙頭的亮光。
  樹大招風,農家小院越來越火爆的生意很快就引來了別人的注意,稅務來了,工商來了,食品衛生監督部門也來了,到最後物價局也來了。
  於小冬每天迎來這個送走那個忙得不亦樂乎,稅務和工商還算好打發,可防疫站和物價局就沒有這麼好打發了。防疫站食品衛生科在飯店衛生上做文章,只要他們想挑毛病,肯定能找到無數不合格的地方。於小冬又是請客又是送禮,好不容易才把他們打發走。
  物價局的兩名微服私訪的工作人員又找到了她,他們已經把飯店的菜價摸了個清清楚楚,物價局認為問題就出在這極品宮廷密制壯陽藥膳上,普普通通的羊鞭燒羊球,換了個名字,用銅盆端上來,馬上價格就翻了無數倍,588元,這樣的價格已經足可以買來五六隻整羊,這農家小院的定價的確太黑了。
  於小冬的解釋也很簡單:“藥膳。顧名思義,那是有藥理作用的皇家善事,一分錢,一分貨,我們的價格已經算很便宜了。”
  “許多顧客反映你們有欺詐消費者的現象,經過我們實際調查,你們飯店的確存在許多問題,這是罰款通知書,這是限令整改通知書!”物價局的兩位工作人員早有準備,顯然是要來真格的了。
  既然開飯店,事先就已經跟管理部門打過了招呼,這營業執照是國土資源部的徐自達幫忙辦理的,春陽駐京辦並沒有插手,於小冬所承擔的也就是個管理責任,其它的事情她一概不知,遇到麻煩,她首先想到的是向上級領導彙報。
  張揚就在駐京辦擺弄電腦呢。這抬QBM386是顧佳彤帶過來的,裡面裝了一個飯店經營管理系統,張揚對管理系統沒啥興趣,他玩的是裡面的打飛機的小遊戲,一向自認為是武功高手,槍法高手的他,現在忙得不亦樂乎,把鍵盤敲得劈里啪啦的,可最後還是難以避免被擊落地命運,張揚氣得恨不能把鍵盤給砸了。罵道:“老子非幹掉你們不可!”
  於小東就在這當兒把電話打了過來,張揚聽說有人找麻煩,馬上明白。人怕出名豬怕壯,他們酒店的生意一好,自然招來了人家的注意。不過顧佳彤走的時候曾經說過,這些管理部門都已經打點過了,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又過來惹麻煩。于小冬既然應付不了,證明這次有點難纏,否則也不用勞動他的大駕。
  張揚來到前臺的時候,物價局兩人中膚色較黑的那個正擺出威嚴的面孔批評著於小冬。
  “怎麼回事這是?”
  那黑臉轉過臉來,煞氣十足的盯住張揚:“怎麼回事?你們飯店的經營存在很大問題,我限你們今天五點之前必須關門整改,你是老闆嗎?把罰款教了!”
  張揚看了看那罰款通知書,上面金額寫著七千,這廝不由得有些火大了,這幫傢伙真是獅子大開口,挺敢要啊,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張揚也不想當場跟這幫人翻臉,他微笑道:“這樣吧,你們多寬限兩天,我們飯店的經營情況也不好,一時間也拿不出這麼多錢。”
  “你份菜賣到588還說沒錢?你們這開得是黑店吧?”
  張揚皺了皺眉頭,他忍住怒火沒有發作道:“同志,我們是春陽駐京辦開的三產,我也是國家幹部。國家的法律法規我也懂得,非法經營的事情我們不會幹,再說了,我們飯店之所以能夠開業也是通過正規手續批下來的。”
  那黑臉看到張揚寸步不讓,雙眼一瞪,大聲道:“我讓你關門整頓,你就給我關門,哪有那麼多廢話!”
  張揚點了點頭道:“咱們中國是禮儀之邦,向來都是打了不罰,罰了不打,我說同志,要不這麼著,我們先把罰款繳了,停業整頓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商量下?”張揚是想暫時緩和一下再找人協調。
  黑臉冷笑道:“對於你們這種無良奸商就該打罰並重,否則你們還會掙昧心錢,還會坑害老百姓。”
  張揚真的有些怒了,麻痹的什麼人啊,老子在這裡耐著性子給你說好話,你狗日的連一點面子都不給,物價局怎麼著,我張大官人配製的壯陽藥膳賣588還便宜了呢,張大官人對於這種不知好歹的傢伙是及其反感的,他馬上翻臉道:“滾蛋,給臉不要臉,別他媽影響我做生意。”
  兩名物價局的工作人員被氣得直翻白眼:“你……”
  “你什麼你?麻痹的,老子好言好語跟你們費了半天唾沫,合著你們倆就是不要臉的,滾蛋,老子現在明白的告訴你們,罰款沒有,誰他媽敢關我的門,我絕對把他給從這裡扔到對面馬路上去。”
  “你這是流氓作風……還……國家幹部呢!”
  “你們是國家幹部,跟解放前的白匪有什麼區別?”張揚揚聲道:“大柱!”
  劉大柱穿著背心,手握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走了出來:“啥事兒?”
  張揚看了看他手中刀,忍不住笑道:“殺雞何用宰牛刀,你也換把小點的……”
  話沒說完,兩名物價局的工作人員已經嚇得逃出飯店。劉大柱瞪圓了兩隻眼睛:“狗日的,誰他媽敢惹我們張主任!”

  於小冬知道北京不比春陽,做任何事都要考慮到後果,輕聲提醒張揚道:“張主任,還是趕快協調這件事,別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張揚不屑笑道:“兩個小嘍羅而已!”他給顧佳彤打了個電話,想讓她聯繫下徐自達,卻想不到顧佳彤的電話處於關機狀態中,這在平時是很少有的現象,顧佳彤一般從不關機。
  張揚在北京雖然有不少的關係,可是他認為今天只是一件小事,為了這件小事不值得開口求人,想來想去,他想到了一個人……邢朝暉,自己怎麼說都是國安的編外人員,在國安局還是個內聘的副處,邢朝暉身為自己的上司,總不能眼睜睜看自己的人受欺負不是,再說了上次邢朝暉連那幫香港人集體嫖娼都能夠搞定,這件小事對他來說應該沒有什麼難度,於是張揚就給邢朝暉打了一個電話。
  邢朝暉恰巧還在北京,聽到張揚是為這事兒找他,不由得叫苦不迭道:“張揚,你是真的還是假的,這種事情跟我們有關係嗎?”
  張揚笑道:“這事兒跟你們沒關係,可跟我有關係,現在物價局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算你們的人不?你說不算,我以後再也不麻煩你。”
  邢朝暉算是明白了,這廝是硬賴上自己了,只能苦笑著點頭道:“算!”
  “現在物價局的把國安局給欺負了,你天天給我吹牛逼,說國安局如何如何,現在連物價局的這幫孫子都想騎到我頭上,你說我憋屈不憋屈?好歹我也是一副處級幹部,讓物價局的小科員追著要罰款,你說我丟人不丟人?我丟人不要緊,害怕這事兒傳出去,尋得整個國安都抬不起頭來,給咱們系統抹黑。”
  邢朝暉這個鬱悶呐,麻痹的。你狗日的現在想起來國安了,還他媽副處,狗屁副處,那是老子各應你的。可現在人家就是利用這個副處來倒打一耙,邢朝暉頗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他哼哼道:“那啥……你們飯店也的確黑了一點。上次宰了我一千多……”
  “打住啊,那還是友情價,現在你來吃,花錢都吃不到!”
  邢朝暉雖然對上次被宰耿耿於懷,可還是答應為張揚解決這件事。國安局搞不過物價局,媽的,這他媽也太侮辱人了。
  張揚得意洋洋的掛上電話,邢朝暉既然答應,這件事肯定能夠擺平。對國安的能力,張大官人還是充滿信心的,放下電話忽然想起國安給他的那張工資卡,用電話查了下,這月的三百多塊工資居然到帳了。按照當前的工資標準的確是副處級待遇,看來混國安也有些好處,平時不用做事,白拿一份工資。
  處理完這件事,張揚又給顧佳彤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仍然處於關機中。張揚就納悶了,顧佳彤過去不這樣啊,該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他本想給顧明健打個電話,可想了想。顧明健說不定還因為上次江城的事情對他耿耿於懷呢。考慮再三,還是先往顧家打了一個電話,曲線救國。想打聽顧佳彤最好的辦法還是從小姨子顧養養著手。
  張大官人找顧養養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詢問下她的恢復情況。
  顧養養沒想到張揚會主動打來電話。聲音中透著驚喜。“張哥,真的是你啊!你好久沒來了!”
  張揚先是詢問了顧養養最近的恢復情況,然後不著痕跡的把話題引向顧佳彤。
  顧養養顯得有些猶豫,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道:“我姐今天受了點驚嚇,在省人民醫院觀察呢?”
  張揚微微一怔,脫口道:“怎麼回事?”
  顧養養有些憤怒道:“她今天在出席一個商業活動的時候,一個人突然沖出來,把一杯血水潑了她!”
  “什麼?”張揚瞪圓了雙眼。霍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馬上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強行控制內心的憤怒和擔憂,壓低聲音道:“她……有沒有事……”連張揚自己都聽到了聲音中的顫抖。
  “沒事,只是受了些驚嚇!”
  張揚默默掛上了電話,他走出門去,向隔壁大聲道:“於小冬,馬上給我訂機票,我要去東江!”
  顧佳彤躺在省人民醫院的高幹病房中,臉色很蒼白,她仍然處於震驚和恐懼中,今天上午她和王學海一起去參加關於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皮拍賣的推介會,可就在她走到紡織局禮堂大門的臺階時,發生了一件意外。一個女人突然從人群中沖了出來,將一杯東西潑在了她的臉上,顧佳彤當時整個人都被嚇傻了,她以為自己會被毀容,腦海中變得一片空白,內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她的青春,她的美麗,她的未來全都完了,事後才知道那女人潑出來的只是血水。
  這件事對顧佳彤的打擊是巨大的,身體雖然沒有受到傷害,可是精神上的打擊讓她垮了下來,當時的場面十分混亂,那女人居然趁著混亂逃跑了,顧佳彤被人送到了醫院。一直到現在,她的腦子裡全是亂糟糟的。
  省委書記的女兒被人在公開場合潑了一身血水,性質顯然是及其惡劣的,這件事驚動了省公安廳,公安廳嚴令東江公安局在24小時內破案。東江公安局局長方德言又把這件事下達到白沙區公安分局,白沙區公安局局長曾武行把事情交給了副局長欒勝文,讓他成立考察組儘快破案。
  顧佳彤被潑後沒多久,這件事就傳到了省委書記顧允知那裡,以顧允知的鎮定功夫,也不禁動容,當他聽夏伯達證實女兒並沒有受傷,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夏伯達信發誓旦旦道:“顧書記,你放心,我已經和東江公安局聯繫過,勒令他們儘快偵破此案。”
  顧允知雙目垂落在桌面上,兩隻手握在一起,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佳彤今天出席的活動跟東江紡織百貨大樓的地皮有關?”
  夏伯達點了點頭:“我懷疑這件事可能跟這件事有著直接的關係。”
  顧允知淡淡笑了笑:“小夏,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沒有證據的事情千萬不要亂說!身為一個共產黨員,始終要記住實事求是的處事方針,這樣才能公平公正的處理問題。”
  夏伯達連連稱是,心中卻明白顧書記的怒火已經被某些人徹底點燃了。跟隨顧允知多年,夏伯達知道顧允知雖然不輕易表露感情,可他在心底深處對三個子女是極其維護的。在她的妻子病逝之後,顧允知更擔負起子女庇護者的責任,現在有人公然向他的女兒潑血水,這等於是公然向省委書記發起了挑戰。無論幕後策劃者的目的何在,他的這一舉動都是愚蠢的。
  顧允知輕聲囑咐道:“小夏,這件事不要張揚了,搞得太大,影響不好,反正佳彤也沒有什麼事情,別弄得公安系統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一件小事,千萬不要讓有心人給利用了。”
  夏伯達嘴上答應著,可心裡知道,自己要是不能儘快查清這件事的真相,恐怕是要遭到埋怨的,顧書記嘴上越是不在乎,表情越是風輕雲淡,可心裡說不定已經掀起了滔天怒火。
  夏伯達走出省委書記的辦公室後,又給方德言打了一個電話,東江公安局局長方德言現在也是坐立不安,顧家大小姐被當眾潑血水,如今這件事已經在東江傳的沸沸揚揚。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已經有無數電話打到了他這裡,省廳也給了他很大的壓力,雖然省委顧書記沒有打過電話,可方德言也知道,作為當事人的父親,顧允知現在的心情肯定是憤怒而擔憂,他必須要儘快處理好這件事,時間拖得越久,承受的壓力也就越大。
  夏伯達很善於領會顧允知的意思。他和方德言的私交很好,作為朋友,他給方德言一個建議,處理這件事,要儘快,在處理方式上儘量不要搞大動作,控制住社會輿論,不要讓這一事造成更惡劣的影響。
  方德言和夏伯達交流之後,確信顧書記目前很平靜,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憤怒,心裡多少安定了一些,他給負責這件事的欒勝文打了個電話。
  沒想到從欒勝文那裡得到了一個好消息,潑顧佳彤血水的女人已經抓到了,她是紡織百貨商場的一名普通售貨員,在百貨商場平日裡並不顯眼,家裡十分困難,丈夫前年出了車禍,如今還躺在家裡,兒子又是個傻子,她之所以用血水潑顧佳彤,是因為聽說顧佳彤要把紡織百貨商場給買下,她會就此失業,家裡唯一的經濟收入就要斷了,這女人哭著叫,顧佳彤想把她一家往絕路上逼,她恨不能用硫酸潑她。
  無論欒勝文怎麼問,這女人都一口咬定潑血水是她自己的注意,和其它人沒有任何關係。
  作為公安系統工作多年的老同志,欒勝文一眼就看出著女人在撒謊。不過這女人意志堅定得很。對欒勝文他們來說,找到這女人對上面就有了交代,至少不用擔心領導的埋怨了。

卷二 第113章 打的就是你
  晚上八點的時候,省委書記顧允知在校女兒顧養養、兒子顧明健的陪同下來到高幹病房,不用問,這一定是醫院方面看在他的面子上給顧佳彤的特殊照顧,顧允知皺了皺眉頭,他最不喜歡子女因為他的緣故而搞特殊化,不過這次他卻沒有說話。畢竟女兒受了驚嚇,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恢復一下心情。
  走入病房內,顧佳彤靠在枕頭上坐著,雙眼盯著電視畫面,目光卻沒有神采,顯然腦子裡在想著別的事情。
  直到顧養養的聲音響起,顧佳彤才回過神來,看到父親,她勉強笑了笑。
  顧允知來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顧明健憤憤然道:“姐,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出氣,查出到底是誰幹的,我弄死他!”
  顧允知兩道濃眉擰起,從鼻孔裡發出沉悶的哼聲,顧明健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演太過,吐了吐舌頭,退到了一邊。顧養養咯咯笑了起來,她把果籃放在一旁:“姐,我給你削個蘋果?”
  顧佳彤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吃……”她看了看父親,然後向顧明健道:“明健,你和養養去外面幫我買份麻辣粉回來,我忽然很想吃。”
  顧明健莫名其妙的看著姐姐,顧養養卻意識到大姐一定有話想和父親單獨說,連拉帶扯得把哥哥拽了出去。
  病房內只剩下父女兩人,顧允知靜靜看著女兒,深邃的雙目中少有的流露出慈祥和愛戀。
  他的目光讓顧佳彤感到一陣心酸,顧佳彤的眼圈兒紅了,她咬了咬嘴唇,強忍住眼淚沒有掉下來:“爸,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顧允知笑著拍了拍女兒的手背,他低聲道:“一個人想做出一番事業,總會遇到挫折,總會遇到風風雨雨,佳彤,在你們姐弟三個中,你是老大,也是最堅強的一個我相信這件事不會影響到你。”
  顧佳彤抿起嘴唇用力點了點頭。
  顧允知道:“回家吧,去家裡住,有弟弟妹妹陪著你,你們說說話,會好一些。”
  顧佳彤輕聲道:“爸,我明天回去!”
  顧允知也沒有勉強她,低聲道:“鬧事的人已經被抓住了,聽說是商場的一名售貨員,她以為你要把商場拆了,砸爛她的飯碗,斷了她的經濟來源。”顧允知停頓了一下又道:“無論是做官還是做生意,都要考慮到老百姓的感受,佳彤,以後處理事情一定要慎重。”
  顧佳彤點了點頭,她小聲道:“爸,這件事我不想追究了,算了,反正我也沒有什麼損失,那女人也不是真心想害我。”
  顧允知欣賞的看著女兒,他感覺到女兒的身上有著太多自己的影子。低聲道:“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情不用多想。”他一直都不是個感情外露的人,縱使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很擔心女兒,可他還是把這種關心收藏在內心深處,顧允知雖然沒有看到當時發生的具體情況,有件事情卻可以斷定,那個向女兒潑血水的女人肯定是受人指使,否則她不會將矛頭直接指向佳彤。東江紡織百貨商場那塊地的拍賣程式只不過剛剛啟動,就有人用這種方式向他的權威進行挑戰,顧允知覺得這件事開始變得有意思了,他倒是要看看在平海這塊土地上,到底是誰覺著有向自己叫板的實力?顧允知並沒有停留太久的時間,等顧明健和養養買來麻辣粉絲之後,他就起身離開,原本顧養養想留在醫院陪姐姐,卻被顧佳彤以想清靜為理由勸了回去。
  顧允知一家離去沒多長時間,身在東江的王學海也過來探望顧佳彤。白天顧佳彤被潑血水的時候,他也在現場,目睹了發生的一切,把顧佳彤送到醫院後,王學海還是參加了那個動員會,現在過來,一是看看顧佳彤的情緒怎麼樣,還想把白天的開會情況向顧佳彤通報一下。
  顧佳彤望著王學海手中的幾盒高檔營養品,不禁笑道:“真把我當成病號了?”
  王學海道:“習慣了,來醫院探望,不買點東西心裡總覺得缺了點什麼,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就放心了!”
  顧佳彤道:“今天會上怎麼說?”
  王學海淡淡笑了笑:“都是些毫無實質內容的空話套話,說是公平競拍,到最後還不得靠關係?真正的競爭還是我們兩家。”他所說的另外一家自然指的是梁成龍的豐裕集團。
  顧佳彤輕聲歎了口氣道:“梁成龍準備的是不是很充分啊?”
  王學海道:“他準備好了,我們也不差啊。論資金論實力,我們都超過他,對了,今天開會的時候,那幫紡織商場的職工不知怎麼聽到了消息,全都跑到紡織會堂去鬧事。反對紡織局把商場拍賣。”
  顧佳彤不覺想起今天被人潑血的一幕,心有餘悸的閉上眼睛,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
  王學海直到現在並不適合談論生意,識趣的站起身來:“那你早點休息,競拍的事情我會跟進,有了進展會及時通知你。”
  顧佳彤點了點頭,目光卻忽然凝滯在房門處。
  張揚不知何時出現在病房的門口,他的表情充滿了關切和焦慮。王學海站在兩人之間,卻沒有擋住他們的目光交流,這讓身處其中的王學海感到有些尷尬,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顧佳彤咬了咬嘴唇,不知為何,感到鼻子有些發顫,鼻翼輕輕翕動著,她慌忙把頭轉向窗外,晶瑩的淚水已經在美眸中蕩漾,芳心中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和感動。
  現在的張揚控制感情的能力已經有了很大提升,他首先意識到王學海的存在,微笑著向王學海點了點頭道:“王總也在啊!”
  王學海這才反應了過來,笑著跟張揚打了個招呼:“張主任,這麼巧啊,你也來看顧總?”心中卻明白,這廝十有八九是從北京飛過來的,王學海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人絕不是表面上那種單純的合作關係,剛才那一刹那的目光交匯,已經讓王學海感覺到自己是這房間中最多餘的一個那感覺叫啥……曖昧,對,他們之間透著那麼骨子曖昧。
  張揚還是欲蓋彌彰的把王學海送到了門外,他並不是真的想送王學海。一來他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掩蓋他和顧佳彤的私情,二來他是想通過王學海嘴裡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學海簡明扼要的把白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和張揚握手告別道:“顧總受了驚嚇,應該沒多大事!你多開導開導她。”
  張揚返回顧佳彤身邊的時候,顧佳彤的情緒已經恢復了平靜,她看著張揚,張揚慢慢坐了下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美眸,有些情不用表達,有些話不用說,顧佳彤感受到了張揚的那份溫情,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對望良久,顧佳彤方才輕聲道:“我沒事,一切都好了。”
  張揚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然後又放開,低聲道:“我饒不了他們!”
  “不要,張揚,這件事我不想追究了!”顧佳彤知道張揚的性子,他既然說得出,一定就做得到。
  這時候又有人過來探望顧佳彤。這次來的是省委辦公室主任夏伯達和他的妻子,顧佳彤開始有些後悔了,自己原本想躲在醫院裡落得清淨。卻想不到事與願違,唯一欣慰的是在這裡見到了張揚。
  張揚也感覺到自己不適合在這裡待下去,起身向顧佳彤告辭,顧佳彤在人前很客氣的說:“張主任慢走,有事我給你打電話聯繫!”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在給張揚遞暗語。
  夏伯達雖然沒見過張揚,可是他的腦筋十分靈活,對顧家的事情又特別留心,向張揚多看了兩眼。心中大概猜到了幾分,可也不能完全對上號。
  張揚走出高幹病房樓,轉身向樓上看了看,遠處有三名男子向這邊走了過來,其中一人罵罵咧咧道:“真他媽麻煩,這女人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他的聲音很低,似乎害怕別人聽到。
  一旁一個人歎了口氣道:“少說兩句,人家老爹是顧允知,牛逼啊!”
  “活該有人潑她髒水,麻痹的,怎麼沒弄硫酸潑她!”其實那幾個人說話聲音都不大,普通人在這樣的距離肯定聽不到。可是張大官人耳力非同尋常,將他們的這些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張揚原本就一肚子火,一聽這話火氣騰的就上來了。
  那幾個人也看到了遠處的張揚,頓時沉默了下去,他們也知道這些話不應該被外人聽到。
  張揚冷冷盯住中間的那名男子,那男子被張揚看得有些發毛,怒道:“看什麼看?”
  張揚微笑著點了點頭,忽然毫無徵兆的沖了出去。那名男子眼前一花,已經被張揚一個打耳光結結實實搧在了臉上,張大官人重生之後,對打耳光的功夫重點修煉,水準可不是一般,一個耳光打得那男子跟踉蹌蹌向後連退了數步,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那束鮮花也掉在了地上,被打的面頰上又痛又熱,瞬間已經腫起老高。
  他的兩名同伴也愣了,誰都沒想到這廝是從哪裡殺出來的,上來就動手打人,不過這兩人反應也是極快,他們幾乎同時向張揚沖了上去。
  以張揚的身手,豈能讓他們夾擊成功,一拳一腳又把他們打倒在地,惡狠狠罵道:“麻痹的,你們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這三名男子這才知道張揚為什麼沖上來打他們,最先被打的那名男子怒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張揚上去照著他肚子上又是一腳:“管他媽你是誰,揍得就是你!”
  這時候又有四道黑影朝這邊跑了過來,他們是聽到動靜過來看看的。其中一人竟然認得張揚,是上次在李四龍蝦城被張揚教訓過的大奔。
  大奔看到是張揚在打人,嘴角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大爺的,老子今天出門忘看黃曆了。
  張揚咧開嘴巴笑道:“看著眼熟,想我了?”
  張揚打耳光的那名男子正是豐裕集團的董事長梁成龍,他本不想過來探望顧佳彤的,可他叔叔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打了個電話,詢問顧佳彤被潑血水的事件跟他有沒有關係。在他堅決否認之後,梁天正又讓他前來探望顧佳彤,所以梁成龍才不得不過來,他對這件事是很窩火的。在他看來,這件事極有可能是顧佳彤自導自演的一場戲,顧佳彤想利用這件事把他的豐裕集團搞臭,想讓他來背這個黑鍋。
  梁成龍也是高傲慣了的人,顧佳彤被潑事件的的確確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白天發生的事情,已經有了很多傳言,有人已經將矛頭指向了他,說那女人是他唆使的。為此梁成龍被叔叔狠狠罵了一頓,他窩了一肚子火,在自己人面前發兩句牢騷也是正常的,不過他沒有想到這麼遠都會被人聽到。
  省委辦公室主任夏伯達和妻子剛巧也從樓上下來,看到張揚打人的彪悍一幕,夏伯達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廝真是囂張啊,問都不問就把梁成龍給打了,而且是以一打三,這下有熱鬧看了。
  醫院保衛科的兩名值夜班人員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其中一人已經報了警,省人民醫院旁邊就有派出所,一會兒功夫員警也來了。梁成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耳光。簡直是奇恥大辱,他捂著臉指著張揚道:“小子,你有種,今天我不讓你坐牢,我就跟你姓!”
  夏伯達遠遠站著,他並沒有急於走上前去,唇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這是從顧允知那兒學來的,這樣的笑容會給人沉穩鎮定,莫測高深的感覺。妻子輕聲催促他道:“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夏伯達點了點頭,這才走了過去。
  前來處理糾紛的員警走到張揚面前:“說說,怎麼回事兒?”
  張揚笑道:“沒啥事兒,他們三個罵我,還想打我,所以就發生了點糾紛!”這廝說謊話已經修煉到一定的境界,面不改色心不跳。
  梁成龍怒道:“我來探望病人,他沖出來就給了我一……一巴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梁成龍感到簡直是奇恥大辱,他的兩位同伴也是連忙作證。
  大奔幾個已經混到人群中了,這件事情們不適合繼續跟著摻和了。
  梁成龍是他主子,張揚的厲害他確實親身體會過,那次的印象太深刻了,人家這種層次的爭鬥根本輪不到他插手,話說,他想插也沒那個能力啊。
  梁成龍看到了夏伯達,仿佛看到救星一樣迎了過去:“夏主任,你來的正好,剛才的事情你看到了嗎?”
  夏伯達一臉錯愕的看了看梁成龍:“小梁啊,怎麼回事?你臉怎麼了?”
  梁成龍一肚子的鬱悶和委屈,他以為夏伯達並沒有看到剛才的情況。歎了口氣道:“遇到了一個神經病。”他拿起電話,迅速撥打了白沙區公安局局長曾武行的電話,他已經下定決心,今晚一定要在張揚身上找回面子。
  夏伯達向妻子使了個眼色,兩人向停車場走去。
  前來處理糾紛的員警開始詢問張揚:“姓名!”

  “張揚!”
  梁成龍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他只是覺著這個名字很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白沙區公安局長曾武行從梁成龍的嘴裡知道打他的是張揚,馬上就感覺到麻煩來了,他真是想不通,張揚這廝是不是跟白沙區過不去,每次在東江鬧事都要跑到自己的轄區,不過這次他打的是梁成龍,東江市委書記的親侄子,這事情他就是想敷衍也無法敷衍過去。話說就算出了什麼事還有梁書記在那裡撐著,想到這裡曾武行也就有了主意。
  張揚很配合的提供了資料之後,向那名員警道:“我可以走了吧,有事情以後再聯繫,我手機隨時都保持暢通!”那小員警看到現場情況並不嚴重,雖然有糾紛,但是並沒有傷害事件發生,總不能把他們全部拘留,正想勸解他們私下調解的時候。
  梁成龍把電話交給了他:“你們曾局的電話!”
  那員警接完電話,態度馬上就變了,指著張揚道:“你跟我回派出所協助調查!”
  張揚從他突然改變得態度就知道梁成龍找人了,冷笑道:“憑什麼我跟你去調查,糾紛是雙方的事情,就算去派出所也應該一起去!”
  “你打人還有理了?”小員警接到局長的電話腰杆自然硬了許多,他的聲音也大了以來。
  梁成龍不無得意的看著張揚道:“你他媽死定了!”
  啪,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誰都沒有想到張大官人會在這種時候出手,當著員警的面,當著這麼多圍觀者的面結結實實給了梁成龍一個耳光,這次打的是右臉,打得梁成龍原地轉了一個圈,捂著臉懵在那裡,然後就像一頭暴怒的雄獅一樣沖了上去,成功人士也是人,這一刻什麼風度,什麼儀錶都顧不上了。麻痹的,我跟你拼了。
  只可惜這種近身搏鬥實力決定一切,梁成龍的實力和張揚相差太遠,張揚抬起一腳又把梁成龍踹倒在地上。
  負責處理這件事的員警一看急了。他抽出電棍照著張揚的後腰就捅了過去,張揚身手何等的敏捷,躲過他的襲擊,一拳就把員警給擊倒在地。
  那員警捂著嘴巴,含糊不清道:“你敢襲警……”
  最後還是白沙區公安局副局長欒勝文親自來到現場才平息了這場鬧劇。欒勝文原本不想過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可考慮到這件事鬧大了倒楣的不僅僅是局長曾武行,甚至整個白沙區分局都要被牽連進去,所以他最後還是過來了,處理這件事情也是最合適的人選,畢竟他和張揚打過幾次交道。
  梁成龍的態度很強硬,他一定要告張揚,欒勝文在沒有弄清事實真相的前提下,還是找雙方詢問了一下情況,梁成龍所說的一切應該是屬實的,從瞭解情況來看,張揚挑起了這場爭端,這廝的性情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並不意外。
  欒勝文對張揚的態度很友善,因為他清楚張揚的背景,這兩個人他誰也得罪不了,他歎了口氣道:“小張主任,為什麼打人啊,有矛盾可以說出來嘛,看看能不能解決。”
  這話的時候,梁成龍也把目光投向這邊。
  張揚大聲道:“他侮辱顧佳彤,他說怎麼沒用硫酸潑她,你說這種人該不該打?”
  欒勝文內心咯噔一下,梁成龍的目光顯然有些慌張,他並沒有想到張揚真的聽清了他們剛才的對話。這種話,他說什麼都不會承認的。
  欒勝文是多年的老刑警,他的目光何等老辣,從梁成龍稍縱即逝的驚慌已經猜到,梁成龍十有八九說過這番話,心中暗罵梁成龍缺德,說這種話,活該他挨打。
  梁成龍是鐵了心要追究張揚的責任,可他沒有想到,這種時候又接到了叔叔的電話,梁天正這次沒有罵他,只是低沉的說了一句:“別鬧了!”
  顧允知還是從夏伯達的口中知道了發生在醫院內的這場糾紛,夏伯達並不清楚當時梁成龍說了什麼讓張揚表現的如此憤怒,不過他知道梁成龍肯定說了對顧佳彤不敬的話,張揚是為顧佳彤出頭的。
  夏伯達原原本本的將自己瞭解的一切告訴了顧允知,顧允知的反應卻有些出乎夏伯達的預料之外,他低聲道:“張揚打了梁成龍耳光啊!梁成龍的嘴巴很壞嗎?年輕人真是衝動,呵呵……”他居然笑了兩聲,然後道:“東江的員警是不是閑著沒事做?該查的事情不查,整天都把精力集中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年輕人發生點摩擦很正常啊。”顧允知這番話中偏袒的含義已經很明顯了,別說是夏伯達,就是外人也能夠聽出他已經表達出要回護張揚的意思。
  夏伯達低聲道:“要不我給方德言打個電話?”
  顧允知忽然有些生氣:“打電話,打電話,打什麼電話?不明白你們都是怎麼做事的!”說完他就狠狠掛上了電話。
  夏伯達愣了足有一分鐘,他才醒悟過來,老闆這次是真生氣了,他可不是因為張揚的事情生氣,他氣的是女兒被人潑血水,女兒受了委屈。表面上顧書記寬宏大度,可他骨子裡是個極護犢子的人,他嘴裡說不追究,可這件事要是沒有一個滿意的交代,只怕很多人都要倒楣。
  夏伯達這才給方德言打了一個電話,他和方德言之間私交很好,用不著太多的廢話,直截了當的說:“張揚是顧書記的人,這件事你督促白沙區分局公平處理。”
  方德言今天已經被顧佳彤的事情折騰的夠嗆,想不到晚上張揚又來這麼一出,他的悟性也不差,張揚把梁成龍打了,顧書記明確表示要罩著張揚,也就是說,他們只要追究張揚的責任就是跟顧書記作對,這件事曾武行已經向他彙報了,理虧的是張揚,被打的是梁成龍,不追究張揚的責任就是袒護張揚,袒護張揚就意味著得罪梁成龍,得罪梁成龍就等於得罪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方德言這個糾結啊,不過他分得清你東江市委書記再大也打不過平海省委書記,今天不是我想欺負你。是咱們大老闆要欺負你,你他媽別怨我。為了謹慎起見,方德言還是給梁天正打了一個電話。
  梁天正接到方德言電話之後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侄子梁成龍和顧允知的女兒股價在競爭東江紡織百貨大樓那塊地皮他是知道的,不用問他是站在侄子這一邊的,不單單因為他們是親叔侄,更因為梁成龍的豐裕集團一直都在從事房地產生意。而顧佳彤過去都是在做辦公用品,忽然間對地皮感起了興趣,手伸得太長,直接伸到了他的地盤上,這事情幹得有些欺負人。聽說顧佳彤被潑的時候,他也懷疑到了侄子,可梁成龍矢口否認這件事跟他有關,梁天正對這個自己一手撫養成人的侄子還是信任的,他相信梁成龍不會對自己撒謊。
  讓梁成龍去探望顧佳彤是梁天正的意思,他只是不想侄子被誤會,卻沒想到這探望的途中又發生了這件意外。真正讓梁天正感到鬱悶的是顧允知的態度,從方德言無奈的語氣中他理解到,顧允知要罩著張揚,這意味著,顧允知對他和他的侄子有了看法,搞不好顧書記甚至將女兒被人潑髒水的事情算在了他們爺倆頭上。梁天正在心底深處以為顧允知已經老了,再有不到兩年,這個縱橫平海政壇多年的老將就要徹底退出,身為東江市委書記,平海省常委之一的梁天正無疑是這個位置有力的競爭者,在平海省十三位常委中,他是呼聲僅次於許常德的二號繼任者。和許常德想必,他所欠缺的只是資歷,論政績,論年齡,論背景。任何一方面他都不會比許常德差。在顧允知利用清臺山旅遊開發事件把江城搞得風聲鶴唳的時候,明眼人都看出這場政治運動所指的目標就是許常德。
  梁天正作為一個旁觀者,內心中是喜悅不已的,大老闆搞許常德,等於為他掃清了前進高路上的障礙,自己就多了一份入主平海的把握,雖然他和顧允知的關係一般,可他始終堅信自己上位與否,連顧允知都無法掌握。但是顧允知身為現在的平海省委書記還是擁有相當影響力的,梁天正雖然不怕他,可是也不想過早的和他發生正面衝突,事情的發展往往會出乎意料,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和顧允知之間會因為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地皮事件聯繫到一起。
  梁天正讓梁成龍當場示弱的原因很複雜,一是在大老闆的強勢面前退避三舍,表示忍讓和尊重,二,在北京他已經聽說了張揚的一些事情。假如張揚真的是羅慧甯的乾兒子,那麼侄子和張揚鬧翻顯然是不明智的事情,看在文家的面子上,他也要忍下這口氣。

卷二 第114章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梁成龍從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被人打了,最後還要忍氣吞聲的不了了之,可是他向來都聽叔叔的話。叔叔讓他這樣做,就一定有這樣做的道理,他充滿怨毒的看了張揚一眼,帶著一幫手下離開。
  張揚笑眯眯看著梁成龍的背影,耳邊卻響起欒勝文的歎息聲:“小張主任,下次在鬧事麻煩你去別的區,我算怕你了。”
  張揚笑道:“欒局長是東江公安系統的明星,除了你別人我都信不過,我在你這區鬧事都鬧出感情了。”
  欒勝文心中暗道:“誰遇到你誰倒楣。”他示意周圍的員警收隊走人,向張揚低聲道:“梁成龍是梁書記的侄子。”
  “梁書記蠻會做人的,怎麼他侄子那麼混蛋,麻痹的,一點口德都沒有。”張揚想起剛才他說顧佳彤的話,恨得還牙癢癢的。
  欒勝文道:“顧佳彤的事情查清了,是紡織百貨商場的一名女工幹的,這件事跟其它人都沒有關係。”他知道張揚和顧佳彤的關係很好,這次張揚出手打人也是因為聽到梁成龍背後詆毀顧佳彤的緣故,所以特地向張揚解釋。
  張揚這才知道欒勝文負責顧佳彤的案子,摟著欒勝文的肩膀打聽了一些具體的情況。從欒勝文的口中知道,警方已經暫時把肇事的女人給放了,顧佳彤也表示不會繼續追究這件事。
  關心這件案子的不僅僅是張揚,顧明健身為顧佳彤的弟弟,對這件事也是異常關心,他想獲知情況的途徑就是他的表哥保和縣公安局長張德放。
  張德放在平海公安系統內人脈極廣。他已經打聽到潑顧佳彤血水的女人叫李愛玲,連家裡的門牌號碼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張揚在醫院打梁成龍的這會兒,張德放和顧明健找到了李愛玲的家門口。
  因為顧佳彤明確表示不再追究這件事,李愛玲已經暫時被放回家了。現在正在家裡做飯呢,她的傻兒子在門前擺弄著磚頭,嘴裡還哼著兒歌。李愛玲想起白日裡的事情,心中仍然一陣陣的害怕,她一邊做飯一邊抹淚,門外忽然傳來傻兒子的慘叫聲。
  李愛玲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沖了出來,卻見門外站著一名員警還有一個年輕人,那個年輕人整抬腳踢著她的傻兒子,李愛玲發瘋的撲了上去,用身體擋住兒子,尖叫道:“你們幹什麼?他是個傻子!你們怎麼能這樣欺負他……”
  打人的正是顧明健,顧明健望著眼前的女人,冷笑道:“欺負他?你他媽往我姐身上潑髒水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後果?”顧明健抬腳照著李愛玲狠狠踢了過去,娘倆緊抱在一起,李愛玲一聲不吭,默默承受著。這件事原本就是她貪錢做錯了,受懲罰的應該是她。
  張德放知道顧明健雖然看起來文弱,可下手卻是極狠,生怕他掌握不住尺度,真的鬧出什麼事情。上前拉住他,低聲道:“別忘了咱們來的目的!”
  顧明健經他提醒這才冷靜下一些,手指李愛玲罵道:“你他媽今天給我老老實實交代,到底是誰指使你的,不然我每天都來揍你的傻兒子一頓。”
  “媽……他……他要打我……”
  李愛玲抱著兒子,眼淚無聲留下,她能做的只有用力抱緊了兒子。
  顧明健罵道:“操你媽的,不說,行,今天我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明健,住手!”
  顧明健和張德放都是微微一怔,他們抬起頭,看到張揚舉步走了進來。顧明健皺了皺眉頭,上次在江城發生的事情讓他一直耿耿於懷,把那件事都歸咎到張揚的身上,認為是張揚告密,才會被老爺子知道。姐姐上午發生的事情,這廝當天就從北京趕了過來,證明兩人之間的關係肯定不簡單,顧明健別的事情糊塗,一點精氣神全都用在研究男女關係上了。他對張揚自然沒有多少好臉色,象徵性的點了點頭,反倒是張德放顯得更熱情一些,笑著迎了上去:“張揚,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張揚友善的笑了笑:“恰巧路過這兒,順便看看!”這話說得實在太虛偽,任誰也不會相信他恰巧從這兒經過。張德放低聲解釋道:“這女人就是潑佳彤姐的那個。”
  張揚點了點頭,他蹲下身去。掏出手絹為李愛玲的傻兒子擦去唇角的血跡,低聲歎了口氣道:“你是李愛玲,看你的家庭情況很困難吧,兒子傻,丈夫又癱瘓在床,很需要錢吧?”
  李愛玲不知他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咬著嘴唇,誠惶誠恐的看著他。
  張揚道:“雖然錢能夠解決一些事情,可有些錢是不能收的,拿了這些錢,麻煩會源源不斷的找上你。說不準你的家人會因為這筆不義之財而遭到不幸,我知道你是為了家裡好,可無論怎麼昧心錢都不能拿,你不怕遭報應,可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兒子和丈夫?”他的這番話軟中帶硬,字字句句都擊中了李愛玲的內心深處,李愛玲剛剛目睹兒子被打。現在又聽到這番話,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潰了,她哭喊著道:“我……我……錯了……那兩萬塊,我不要了,都是他們讓我幹的,我……我根本就不認識顧小姐……”
  張揚和張德放對望一眼,張揚低聲道:“知不知道是什麼人讓你幹的?”
  李愛玲抹幹眼淚道:“我聽他們談話,好像是提到梁總,梁總的……”
  顧明健咬牙切齒道:“果然是他!”他馬上把這筆帳算在了梁成龍的身上。
  張揚站起身來,他冷冷向李愛玲道:“錢你留著花吧,我們過來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說,那種事情不可以再做,否則你一定會家破人亡!”這句話充滿了逼人的殺氣,嚇得李愛玲面孔頓時失去了血色。
  三人返回張德放的警車上,顧明健怒道:“我絕繞不了梁成龍那個癟三!”
  張揚卻笑了一聲道:“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顧明健不滿的看著他,他越來越過厭張揚這種故作高深的樣子,好像他凡事都比自己強,明明年齡比自己還要小,非要裝出一幅沉穩老道的樣子。
  張德放低聲道:“張揚,你怎麼看?”
  張揚道:“李愛玲的背後有人指使肯定是真的,不過你們想想,假如這件事是你們自己去做,誰會傻到把自己的姓名給透露出來?除非這個人根本是故意所為。”
  顧明健聽到張揚這樣說也覺著有些不對,皺了皺眉頭道:“難道有人想故意挑起我們兩家的矛盾?”
  張揚道:“很有可能,不過我敢斷定,這件事肯定不是梁成龍幹的。”
  顧佳彤第二天一早就返回了寧靜路9號的家中,因為是周日,顧允知也沒有上班,陪著小女兒顧養養在院落中打著羽毛球,顧養養雖然雙腿還沒有完全恢復,可小幅度的運動已經很自然協調,她一邊回球一邊發出歡快的笑聲。
  看到顧佳彤走了進來,父女二人停下運動,顧允知用毛巾擦了把臉上的汗水道:“佳彤,要不要陪我打一會兒?”
  顧佳彤笑了笑,接過妹妹手中的球拍,和父親在晨暉下打起了羽毛球。
  顧養養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一瓶水,一邊喝一邊看著他們的對練。
  顧允知看到女兒今天的精神已經恢復了許多,心中暗暗高興,一個有力的扣殺,羽毛球劃出一道銀亮的軌跡向對面飛去。
  顧佳彤驚呼一聲,搶步想要救球,卻已經晚了,她氣喘吁吁道:“爸,你球打得還是那麼好!”
  顧允知一邊擦汗,一邊走到顧養養的身邊從女兒手中接過一瓶水,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家裡來了客人。這種時候來登門的往往都是老熟人,老朋友。梁天正和妻子一起走了進來,他們穿著運動服,梁天正的手中還拿著一把劍,好像是晨練剛剛回來,他笑容可掬道:“顧書記,這麼早打擾您不算冒昧吧!”
  顧允知對他的出現並沒有感到意外,笑著點了點頭道:“在和女兒打羽毛球呢,你來得剛好,很久沒和你下棋了,回頭陪我殺兩盤!”
  梁天正笑著點頭,他不忘解釋道:“我本想一早去看佳彤,想不到剛才經過門前的時候看到佳彤的汽車,所以就趕過來了。”
  顧允知從脖子上取下毛巾,向小樓內走去:“你們先聊著,我去沖個澡!”
  梁天正笑得還是一如往常般真誠。可心中卻咯噔一下,人家這是在晾他啊。他悄悄使了一個眼色,他妻子走到顧養養身邊,陪著顧養養聊起了家常。
  梁天正向顧佳彤道:“佳彤,要不叔叔陪你打幾球?”
  顧佳彤笑著搖了搖頭道:“不了,剛陪爸打完,累了!”
  梁天正吃了個軟釘子,心裡開始感到憋屈了,這父女倆也太他媽欺負人了,老子誠心誠意的上門探望,我雖然是你顧允知的下級,可我好歹也是個副省級,你怎麼都應該給我留幾分顏面,不過梁天正的修為也非同一般,雖然受挫,可臉上卻沒有任何不悅的表露,微笑道:“佳彤啊,沒事吧?”
  顧佳彤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場面頓時顯得有些尷尬,梁天正越是想跟她聊上兩句,幾次主動引起話題,可顧佳彤要麼不說,要麼就是一句話,讓梁天正的話題很難進行下去。就這樣熬了半個小時,總算等到顧允知沖澡出來,顧允知也沒有招呼他們兩口子進屋做的意思。來到外面的梁天正的身邊坐下,微笑道:“大清早的,你登門來該不是為了公事吧?”
  梁天正恭敬道:“顧書記,我就是順路過來看看佳彤,聽說她昨天受了點驚嚇。”
  顧允知笑道:“沒什麼事,謝謝你的關心了!”他話鋒一轉,忽然道:“你侄子沒事吧?我聽說他昨晚在醫院被人打了?”
  梁天正暗罵顧允知明知故問,心說,沒有你在背後撐腰,他張揚一個小小的副科敢這麼放肆啊?他心裡雖然不舒服,可臉上卻還要堆著笑:“年輕人脾氣都衝動了點,說開了就沒事了。”
  這時候顧明健從小樓上下來了,看到梁天正,他點了點頭,然後向父親說了聲要出門。
  梁天正笑道:“這麼早就出門啊,明健很上進啊。”
  顧明健因為姐姐的事情對梁天正一家都產生了反感,他陰陽怪氣道:“現在不流行上進,流行的是要手腕,不懂得點手腕還做不成什麼大生意。”
  梁天正哈哈大笑:“明健的話很有哲理嘛!”
  顧明健道:“我看豐裕集團的梁成龍就很聰明,很懂手腕。”
  梁天正這會兒真的有些坐不住了。他咳嗽一聲。
  顧允知瞪了兒子一眼:“還不出去,留在這兒耍什麼貧嘴?”
  梁天正笑道:“我就喜歡年輕人身上的這股子闖勁,佳彤,說你也對東江紡織百貨的地皮感興趣,有機會把計畫書給我看看。”
  顧佳彤直言不諱道:“我的確曾經想開發那塊地,不過現在有些打退堂鼓了。”
  連顧允知都有些奇怪的看著女兒。顧佳彤道:“我感覺自己並不適合房地產這個行業,打算退出去!”
  顧佳彤說出這番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從張揚那裡她知道有人在背後指使李愛玲向自己潑血水,李愛玲在他們的威逼利誘下,指出幕後的指使人姓梁。和張揚的觀點相同,顧佳彤也認為這栽贓十分的蹙腳。極有可能是有人在從中挑唆,想用利用這件事引起她和梁成龍的矛盾。讓她和梁成龍在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皮的競爭白熱化。顧佳彤在心底考慮過這個幕後的指使人究竟是誰?她甚至想到了王學海的頭上,為了堅定自己拿地的信念,徹底和梁成龍對立,王學海也有可能做出。
  梁天正走後,顧允知滿懷深意的看弄女兒,低聲道:“真的打算放棄了?”

  顧佳彤笑了笑:“爸爸不是常跟我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嗎?我退出不代表放棄!”
  顧允知仿佛重新認識女兒一樣:“你長大了!”顧佳彤之所以決定退出是因為張揚的建議,張揚認為顧佳彤之所以被推到風口浪尖全都是王學海的原因,王學海一心想借用顧允知的影響力,他和顧佳彤之所以能夠合作。全都是看在利益上,可隨著合作的加深,顧佳彤發現王學海對利益的渴求過於強烈,他想要獲得顧佳彤的助力,卻又缺乏誠意,昨天的事件發生之後,顧佳彤開始懷疑到王學海。對他開始產生了警惕的心理。
  張揚一直都不喜歡王學海這個人。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分析問題。認為王學海是最可能策劃這件事的人,他想利用這件事將顧佳彤套牢在自己的這條船上。
  張揚之所以建議顧佳彤退出來。是因為他不想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顧佳彤身上。如果一切都是王學海在幕後策劃,那麼證明王學海不是一個好的合作物件,在這種時候,恰恰有一個人找到了張揚,這個人就是盛世集團的方文南,方文南經營的生意很廣,東江紡織百貨商場拍賣事件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雖然有心參與,可是聽說內情之後,就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以他的人脈想要從豐裕集團手中搶的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他也是在顧佳彤被潑事件後,知道顧佳彤也參與了這塊地的競爭,顧佳彤的背景和生意範圍他很清楚,知道顧佳彤從未涉足過房地產業。於是想到顧佳彤的合作者,最終查到了王學海的身上,因為過去曾經和王學海發生過一些生意上的來往,方文南對此人的資料掌握了不少。知道王學海是個靠融資起家的人物,王學海的每一筆投資都是經過多方籌集得來,他習慣于空手套白狼的經營,說白了就是一個大的皮包公司,這次王學海參與競拍是打著港資公司的名義,他的資金來路很複雜。
  方文南通過和王學海的對比。他開始動了參與這件事的心思,和王學海不同的是,他今日的財富是靠著自己的雙手一點點打拼出來的。他擁有相當的財力,假如這次的地皮位於在江城,他會有很大的把握拿下,可在東江,他雖然有些省城的關係,畢竟無法和梁成龍顧佳彤這些有背景的官宦子弟相提並論。唯一可行的就是合作,既然王學海能夠找到顧佳彤合作,他一樣也可以。
  方文南想到了張揚,讓方文南驚喜的是,張揚居然身在東江,而且張揚聽說方文南的動機之後,馬上促成了他和顧佳彤的見面。
  方文南在水上人家訂了位子。邀請張揚和顧佳彤共進午餐。
  當顧佳彤的賓士車出現在水上人家停車場,方文南不覺露出一抹複雜的笑容,他想起了和張揚相識的經歷,正是張揚一手把顧明健引導了那場衝突之中,讓他的帝豪盛世經歷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停業整頓,而他最後也付出了一輛賓士和二十萬的醫藥費,顧佳彤現在開得這輛賓士車就是他賠償的那輛。
  不過今天是張揚開車,他體諒到顧佳彤剛剛經歷了被潑事件,心靈上的創傷還沒有完全癒合,所以處處都體現出關愛,這種小事也不讓顧佳彤去做。
  方文南主動走向賓士車,為顧佳彤拉開了車門,顧佳彤笑道:“方總太客氣了!來東江我是主人,今天應該是我做東才對。”
  方文南笑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實不相瞞,今天我是有事情求顧總。”他說話直截了當,毫不隱瞞今天和顧佳彤見面的目的。張揚一旁道:“別總啊,總啊的,合著你們都是財主就我一貧下中農。眼裡沒我是不是?”
  方文南哈哈大笑,走上來和張揚熱情的握了握手:“你張主任到那裡都是出類拔萃光彩奪目,不過可惜今天顧總的光輝更加耀眼,所以我有些怠慢了。”
  張揚歎了口氣:“方總生意做的好。想不到拍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這種恭維話我就說不出口。”
  顧佳彤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廝的嘴巴真是可惡。
  方文南將兩人請入訂好的包間。張揚又見到了老熟人蘇小紅,發現方文南和蘇小紅的關係真是不錯。到哪兒都把這個情人兼秘書帶著,工作生活兩不誤。工作他是看在眼裡了,至於生活啥的,他還沒有見識過。
  蘇小紅知道今天的場合很正式。所以表現出少有的矜持,幾人坐下後。方文南讓人上菜,他點的是最高標準的套餐,顧佳彤搖了搖頭示意不用那麼隆重,讓人拿來功能表自己選了幾個可口的小菜,酒選的是窖藏三十年的茅臺,這主要是為張大官人準備的,方文南和顧佳彤都很少喝酒,蘇小紅自從上次見識過張大官人的酒量後,也是斷然不敢向他挑戰了,今天喝酒也格外文雅。
  因為張揚之前已經和顧佳彤說過方文南的動機,所以方文南也沒有繞彎子的打算,酒過三巡,輕聲道:“據我子解,這次顧總和王學海合作拿地,合作開發,我想冒昧的問一句顧總對王學海其人瞭解嗎?”
  顧佳彤微笑道:“他給我看過公司的資料,可以證明他的資金很充裕。擁有拿下這塊地皮的實力。”
  方文南毫不留情的揭穿王學海道:“我過去跟他合作過,王學海此人關係很廣,但是他的實力只能是一般,此人做生意喜歡投機冒險,如果你瞭解他的商業歷程和過去的經商手法就會發現,他從不做長線投資。喜歡短期獲利,在投資地皮方面有過多次的先例,每次都是利用優秀甚至完美的計畫書打動地皮的擁有者,獲得地皮後,會炒賣地皮進行全部或者分割出售。”
  顧佳彤皺了皺眉頭,她並不瞭解這些事。
  方文南向蘇小紅使了個眼色,蘇小紅將事先準備好的一份文件放在顧佳彤的面前,這上面記錄著過去王學海炒賣地皮的案例,顧佳彤越看心異越是沉重。
  方文南道:“他這次用來投拍地皮的嘉德公司也只是一個空殼,王學海最擅長的就是融資,嘉德在香港註冊,他可以利用優秀計畫書獲得多方投資,這些錢的來源很複雜。我不相信他會突然轉變性情改做長線。咱們經商者的手法都有定式,如果習慣了某種方式,很難改變,這就是行事風格。”
  顧佳彤笑了笑,合上那份文件道:“方總今天請我來就是為了要告訴我這些事情?”
  方文南道:“既然是合作,肯安是建立在雙方都能夠獲得利益的基礎上,我不知道王學海承諾給顧總的條件怎樣,這裡有我做好的開發計畫書,還有一份合作方案,顧總可以看看!”
  蘇小紅將開發計畫書和合作方案送了過去。
  顧佳彤很仔細的看,足足看了十五分鐘方才抬起頭來,輕聲歎了口氣道:“我不否認方總的計畫書做得很好,而且你的條件真的很有誘惑力。”方文南的開發計畫中已經將顧佳彤算在其中,而且他提供給顧佳彤的份額是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只要顧佳彤假如他的計畫。”以後的利益將會平分,當然前提是顧佳彤也要投資,投資額必須占總投資的百分之三十。這是為了確保顧佳彤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這件事中,也是雙方獲得信任的保障。
  顧佳彤道:“讓我考慮一下,三天之內,我會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顧佳彤說這番話的時候其實心裡已經考慮好了,在回去的路上,她向張揚道:“王學海的資金來路的確有些問題,我調查過他,像方文南所說的那樣,王學海習慣于做投機生意。”
  張揚低聲道:“你是不是懷疑他策劃了那件事?”他所指的就是顧佳彤被潑血水的事件。
  顧佳彤溫婉笑道:“我沒有證據,這件事我也不想追究,不過這事情倒是有個好處,讓我意識到我並不適合站在台前。”
  張揚道:“方文南有實力,你不妨考慮一下。”
  顧佳彤笑道:“你是不是收了方文南的好處?怎麼老替他說話?”
  張揚道:“我不喜歡王學海那人,感覺太精明太狡猾,跟這種人合作有點與虎謀皮的味道,稍不小心,你就會被他給坑進去。”
  顧佳彤陷入沉思之中,她也在擔心王學海的資金來路問題,上次清臺山旅遊開發事件已經給她提了一個醒,雖然父親並沒有明確介入她的事情,可她真想拿下紡織百貨商場的地皮還是要靠老爺子的影響力,如果資金方面出了類似的麻煩,或者王學海沒有長期投資的打算,以後都會對老爺子的官聲造成巨大的影響,為人子女不可以給父親惹下這麼大的麻煩,讓顧佳彤動心的不僅僅是方文南的實力,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方文南的盛世集團是平海本地企業。他出來競拍地皮理應獲得政府的支持。而方文南的計畫書也充分表達出了他的誠意,顧佳彤投資百分之三十,可以獲得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這種利益對等劃小分是公平的,比起王學海,方文南也慷慨了許多。
  張揚微笑道:“我有種感覺,你一定會和方文南合作!”
  顧佳彤風情萬種地瞥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好像越來越瞭解我,在你面前,人家就跟沒穿衣服一樣……”
  張大官人的定力在顧佳彤嬌滴滴的風情下頓時土崩瓦解,他的手探到顧佳彤的秀腿之上,顧佳彤啐道:“小心駕駛!”
  這時候張揚的手機鈴聲響起,這廝想去拿手機,卻被顧佳彤一雙筆挺的玉腿緊緊夾住,費了好大力氣方才把手拔出來,可拿起電話對方已經掛斷了,張揚看了看號碼,居然是楚嫣然的,他回撥過去,又處於占線之中,連續幾次總算打通了電話。
  聽筒中傳來楚嫣然焦急的聲音:“張揚!”張揚嗯了一聲,有些心虛的看了看身邊的顧佳彤,方才輕聲道:“嫣然!”
  楚嫣然的哭聲在電話中傳來,張揚頓時緊張了起來:“丫頭,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快說,誰欺負你了?”
  楚嫣然抽抽噎噎道:“我……我外公他突然中風了,你快來,你快來幫幫我……”說完她就掛上了電話。
  張揚的表情顯得極其沉重,他瞭解楚嫣然對外公的感情,楚鎮南這次肯定病得不輕,否則楚嫣然也不會這麼多天不跟自己聯繫,突然放下矜持找上了自己。
  張揚轉身看了看顧佳彤,顧佳彤表面上雖然平靜自如,可內心中還是有些隱隱的不舒服,她知道自己是在吃醋,可顧佳彤又提醒自己,不該過多的給張揚壓力,想和張揚繼續走下去,永遠的走下去,就不該干涉他的感情,想起自己是個有夫之婦。她也沒有資格干涉,可失落之中隱隱又有些傷心,她還是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感情,顧佳彤柔聲道:“有事?”
  張揚點了點頭,從顧佳彤的美眸深處他還是察覺到她內心的感觸,張揚的大手輕輕握住顧佳彤的纖手。輕聲道:“嫣然的外公突然中風了。她讓我過去幫忙!”
  顧佳彤的嘴唇完成一個溫婉的弧形,輕聲道:“快去吧,開我車過去,千萬不要耽擱了。”她越是表現的如此溫婉大度,張揚的內心中反倒更感覺有些歉疚,顧佳彤這兩天也是需要她安慰的時候,可他卻又無法在她身邊陪她。
  顧佳彤從張揚複雜的表情已經猜到他的心中所想,搖了搖他的手腕道:“去吧,我沒事,在家裡有這麼多人陪我,嫣然是個好女孩……”
  從平海省城東江到北原省城靜安。直線距離大概在五百公里左右,張揚把顧佳彤送到了寧靜路9號的家中。顧不上休息就回到酒店取了行李,直奔靜安而去。
  楚鎮南是參加部隊的一場酒會後突然發病的,他的性情豪爽,平日裡很少喝酒,這次因為看到老部下。一時高興就多喝了兩杯,誰成想回來得路上就發生了中風,現在正在北原軍區總院接受治療。
  張揚在當晚九點抵達了靜安。在和楚嫣然聯繫後,他直接來到了軍區總院。
  楚鎮南的警衛員小陳站在門口等著他,看到東江牌號的賓士車開過來。慌忙伸手揮舞著,張揚在他面前停下,落下車窗,上次他前往夢仙湖拜訪楚鎮南的時候曾經見過小陳。所以還是有印象的,他笑道:“你好,楚嫣然呢?”
  警衛員一臉嚴肅道:“她在陪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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