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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血脉 1-45 作者:血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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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集


【內容簡介】
   利奇和翠絲麗成功說服一干眾人前往他的目的地進行「狩獵」,完成整個潛入計畫的最後一步……兩人順利帶回「灰羽毛」秘密,在與翠絲麗雙修的過程中,利奇的「金剛」到達第四重的功力,翠絲麗也得以突破瓶頸,並發現「天地絕」的另一奧妙之處……
    回到天之城的利奇馬上前往105小隊的駐地,沒想到遇上的卻是莉娜和維多利亞激烈爭吵的場面……


第一話§前夕,前戲
  有人說,夏天就像是嬰兒的臉,一會兒陽光燦爛,一會兒烏雲密佈,這話說得一點沒錯。
  之前在北方的時候還算好一些,僅遇到了幾場大雨。但是卡斯莫利納就完全不同了,這裡每天午後總是會來那麼一場暴雨,時間不長,雨量卻大得驚人。雨過之後又變成了大晴天,常常是天上連一片雲朵都沒有,烈日直接從頭頂之上照下來。暴雨剛過,大地完全濕透了。馬路上還好一些,只是有些水漬,但是在生長著植被的地方,土壤裡面早已吸飽了水分,很多地方甚至積起水塘。被烈日這麼曬,頓時水氣蒸騰。
  因為天天如此,空氣中總是散發著一股發黴腐爛的味道。
  所以一到夏日,瓦雷丁沒有人願意待在屋子裡面,哪怕這裡的屋子在設計的時候考慮到通風效果,門窗都是正對著的,風能夠從房間裡面筆直穿過,仍舊讓人感覺很難捱。
  房子裡面是這樣,那些密閉的暗哨裡面就更加用不著說了。
  暗哨裡面全都是水,地上像是一個小水塘。雖然有排水系統,但是剛下過雨之後,四周土壤裡面的水全都飽和了,所以這些積水根本排不出去。
  暗哨的牆壁上也都像是出汗一般,結滿了水珠。
  在這個如同蒸鍋一樣的地方,即便是騎士也受不了,他們只能把衣服全都脫掉,光著膀子至少要好受一些。
  一陣靴子踢踏的聲音,讓這些飽受煎熬的偵察騎士露出了一絲喜色。
  這代表換班的人來了,那叮叮噹當的飯盒碰撞聲,已經可以清清楚楚聽到。
  聽到這種聲音,暗哨裡面的騎士像是得到信號似的,迅速地打開衣箱,把衣服拿出來往身上穿。這樣等一會兒交接完畢之後,就可以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沒人願意多待一分鐘。
  腳步聲越來越近,暗哨裡面的那幾個人甚至有些急不可待了。
  突然,他們的身體同時一震,緊接著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同樣的一幕也在其他暗哨裡面發生。
  暗哨裡面的人剛剛倒下,原本不緊不慢地走著前來「換班」的人,立刻加快了腳步。
  這些人全都穿著瓦雷丁帝國騎士的制服,但是他們的樣子卻一點都不像瓦雷丁人,一個個黑髮、黑眼、顴骨高聳、眼窩深陷,標準的奧摩爾人長相。
  沖進暗哨,這些人從腰際拔出匕首,迅速地割斷了暗哨裡面的人的喉嚨。精神穿剌雖然厲害,卻不能把人殺死,說不定什麼時候這些人就會清醒過來,所以最穩妥的做法就是補上一刀。
  並不是所有的人全都要殺掉,附近地勢最高的一座暗哨裡面就有兩個人被留下來,他們倆是念者,負責附近這片區域的通訊聯絡。
  這兩個人被分別拖到旁邊的兩片林子裡面,留下他們的小命,是為了拷問一些東西。
  這幫突襲者裡面同樣也有念者,這個奧摩爾念者迅速地坐到了專門為念者準備的位置上。
  剛才那一瞬間停掉的掃瞄網重新恢復了工作。
  一切又恢復了寂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唯一和剛才不同的地方是旁邊的兩片樹林隱隱約約傳來一些聲音,似乎有人在嗚嗚低叫,但是因為嘴巴被封住了,所以聲音發不出來。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右側樹林裡的那幾個人走了出來,剛才被拖進去的念者此刻已經不成人樣。
  「這個傢伙全都招了。每隔半個小時,那邊會詢問口令,今天的口令是「太陽風」。還有一件事必須注意,所有的掃瞄網全都是相連的。」
  負責刑訊的那個人向隊長報告道。
  「幹!」
  隊長大聲咒駡著,這是一個滿臉落腮胡的中年男人,屬於那種髒話滿嘴飛的類型。
  他確實感覺挺鬱悶。
  掃瞄網完全相連,意味著他們停在掃瞄範圍之外的那幾輛車根本沒辦法開過來,同樣也意味著,用能量結晶製作的爆炸裝置不能使用。
  「幸好,我們事先準備了火藥。」
  旁邊的一個人歎道。
  這倒不是他們事先想到的,而是計畫上報到高層時,高層命令參謀部連夜推演出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所以多留一個備案。
  「還磨蹭什麼?」
  大鬍子隊長把眼一瞪:「還不快去做?」
  底下的那幫人不敢怠慢,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被突襲佔領的這片暗哨恰好在一條河的兩邊,這條河並不寬,也就二、三十尺左右,一條石橋橫臥於河面上。橋很寬,正中央鋪著鐵軌,兩邊供車輛通行。
  此刻每一個橋墩底下都有兩人一組在忙碌著。
  一包包的火藥被綁紮起來,塞進了橋墩和橋體之間的空隙裡面,所有的火藥包都用導爆管連著。這是一項危險而且技術性很強的工作。
  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所有的東西才佈置完畢,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了。
  高層得到了確切的情報,今天下午鐵血兵團將開始撤離。幾天來調派的列車,此刻全都在孟德爾高臺下的車站排成長隊。
  但是具體的開車時間卻沒有人知道,甚至連瓦雷丁高層對此都一無所知。
  「去盯著那邊的兵營。」
  大鬍子在攤開的地圖上點了一下。離鐵路十幾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兵營,當初選擇這段區域做為行動地點,除了因為這裡有橋,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座兵營。
  迅速無比地佈置完畢之後,大鬍子朝著卡斯莫利納那邊看了一眼,喃喃自語著:「不知道那兩個人準備得怎麼樣了?」
  午後的暴雨也讓公路變得異常難行。瓦雷丁的路況很差,這倒不是因為帝國的經費不足,而是因為不管怎麼修,公路都難以維持長久。暴雨會沖走路基底下的泥土,形成天然的凹陷,落進縫隙裡面的植物種子,發芽的時候同樣也會撐壞公路。所以這裡的公路永遠坑坑窪窪,雨後就變成了大大小小的水塘。
  幾輛車緩緩地行駛著,不是不想加速,而是開不快。公路上不但有許多水塘,還有沖刷上來的爛泥,車開得太快很容易翻車。
  利奇坐在最前面的那輛車上。
  他和那幫「狐朋狗友」在一起的時候,當然不可能什麼事都不幹。
  那輛車也是特製的,沒有座位,地板上直接鋪著一張厚厚的軟墊,上面覆蓋著一張竹席。除了前面開車的那個傢伙,其他人不管男女全都赤裸著。
  午後的氣溫原本就高,空氣又異常潮濕,車上的這些人又都做著極消耗體力的事,弄得渾身都是汗,香汗、臭汗、精液、淫液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裡面的氣味實在不怎麼好聞。
  利奇和翠絲麗被擠在正中央,這不是利奇的想法,完全是因為翠絲麗喜歡這種調調。所以此刻利奇躺在地上,任由翠絲麗在上面馳騁。
  或許是因為受到周遭氣氛的影響,翠絲麗比平常要瘋得多,她的屁股搖得比平時更起勁,身上的肉浪一陣接著一陣。
  說賞話,利奇一直都不怎麼明白,翠絲麗的身體為什麼不像其他女騎士那樣肌肉緊繃?她身上的肉很軟,甚至比普通女人都軟,但是她的力量卻不比任何一個女騎士差。
  這絕對是最完美的胴體。
  有這種認知的並不只有利奇一個人,車上除了女人就是一群色魔,這些傢伙怎麼可能放過如此與眾不同的尤物?
  好幾隻手在翠絲麗的身上游走著,特別是那個小胖子,他就在兩個人身後的位置,他的手一直搭在翠絲麗的屁股上,手指更是在翠絲麗的肛門裡面進進出出。
  利奇雖然很「獨」,不過這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如果有人想要把老二塞進翠絲麗的體內,他可就不准了。
  突然一個刹車,車上的人一下子倒成一團。
  「怎麼回事?」
  「怎麼開車的?」
  這幫紈絝子弟一個個都是強橫霸道的人物,出了這麼一個大醜,他們當然不肯善罷甘休。
  飛快地穿上褲子,蹬上靴子,砰的一聲打開車門,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跳了下去。
  只見前面停著一支車隊,一輛車翻到路邊。那輛車旁站著一群女騎士,一個個看上去都挺狼狽,有的渾身都是泥,有的完全濕透了。
  這幫紈絝子弟輕佻地吹起了口哨。
  平時很難碰到這樣的事。
  雖然他們這些人在卡斯莫利納一個個都橫著走,但是有些事還是不敢做,比如對這些本國的女騎士他們就不敢用強。
  「小妹妹們,到哥哥這邊來怎麼樣?」
  小胖子攤著手,樣子看上去說不出的猥瑣和淫蕩。
  「你們的身上全都濕透了,為什麼不脫掉呢?那樣要舒服得多。」
  「脫掉衣服的話就太冷了,哥哥我幫你暖和暖和。」
  「……」
  這幫傢伙一邊說著葷話,一邊走了過去。雖然他們不敢用強硬的手段,但是調戲一下卻沒有什麼關係。更何況還有一些「合法」的手段可以把這些女騎士搞到手。他們以前沒機會是因為這些女騎士總是躲在軍營裡面不出來,他們想使手段也做不到。
  就在這幾個傢伙意亂情迷,快要忘記今天出來幹什麼的時候,遠遠傳來一聲冷哼。

  那聲音讓所有在場的人心頭都微微一顫,而且腦子裡面一陣迷糊,有幾個人腳下甚至踉踉蹌蹌,像是隨時會摔倒在地。
  這幫紈絝子弟是色魔,卻不是廢物,他們立刻知道這支隊伍有一個他們惹不起的人物。
  果然,一輛從車隊的後面緩緩駛來,待行駛到近前,一男一女分別從車上跳了下來。
  就在剛才哼聲響起的時候,利奇的心不由得加快跳動。
  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非常糟糕。
  瓦雷丁人裡面能夠讓他有這種感覺的,似乎只有一個。
  利奇朝著後面靠了靠,他有意無意地躲到了一個紈絝子弟的後面。
  那幫紈絝子弟看清對面來的這兩個人,他們的囂張和淫蕩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前這兩個人來頭太大,男的這個是帝國最年輕的准輝煌騎士,雖然這位大人此刻只是方面軍統帥(校案:方面軍是俄式編制,德式編制則稱為集團軍,由數個軍團或兵團臨時組成。愚意推敲方面軍是戰時才有的編制,所以組成者為戰場上臨時抽調的鄰近兵團,規模體系應該僅小於名義上的「陸軍」、「空軍」等三軍編制,所以擔任統帥者可能勳級只次於該兵種的總司令)但是誰都知道這個職務只是過渡性質,他遲早會是帝國最高層中的一員。
  安德森同樣也在對面,冷眼掃視著這些權貴子弟。
  「你們想必是來幫忙的吧,那麼就謝謝你們了。」
  他嘴上說得很客氣,臉色卻頗為輕蔑。
  他很厭惡眼前的這些傢伙,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是帝國的恥辱、是人渣。而這些恥辱和人渣的存在,完全是因為帝國的制度存在著某種缺陷。
  可惜他明知如此,卻沒有辦法改變,因為這些缺陷牽涉到帝國的根基,若想根除這些缺陷,就必須把帝國整個打爛重塑。
  這根本不可能。
  他能夠做的只有像老師那樣,盡自己的能力保證身邊的人不會受到侵害。
  安德森掃了兩眼,突然他的目光在利奇身上停了停。
  他並沒有認出利奇,現在的利奇比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看上去還年輕一些。
  騎士看上去總是比實際年齡要小,卻也不可能出現返老還童這種事,所以他當然不會對眼前這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和已經赫赫有名的利奇產生聯想。
  他只是覺得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偏偏想不起來曾在哪裡見過這樣一個小孩。
  突然一陣風迎面吹來,風中帶著一股男女交合的味道。
  不只是安德森聞到這股味道,那些女騎士們也都聞到了。特別是安德森身邊的女騎士,她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緊接著眼眉一豎,大有立刻發作的意思。
  安德森再也顧不上尋找那一絲熟悉感覺的源頭了,他連忙一拉女伴,然後朝著對面的這幫權貴子弟揮了揮手說道:「請快一些吧,大家還要趕路呢。」
  「是啊,快,我們幫一把,把車翻回來。」
  小胖子滿臉堆笑地跑到那輛翻了的車旁邊。不過等到他一背轉身來,臉上的微笑立刻變成忿恨,可惜他只能在心裡發怒。
  其他人看到小胖子已經動手了,只得上去幫忙。他們早已在心底恨死安德森了,但是表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
  那輛車大半翻倒在路邊,小胖子非常狡搰,他站在最靠近公路的那一側,那裡的地比較硬,其他人慢了一步,所以只得踩在軟泥裡面。
  車大概有五、六噸重,大半陷入了泥濘之中,被泥水緊緊地吸住了,只憑那幾個紈絝子弟想要讓這玩意兒移動半分,確實有些困難。
  好在旁邊的女騎士們並沒有袖手旁觀,一下子有十幾個人幫忙,大家一起用力,總算是把車輛從軟泥裡面抬出來,重新翻到公路上。
  車出來了,靴子卻深深地陷進了軟泥之中。利奇裝模作樣地和其他幾個紈絝子弟一起朝著旁邊的水塘跑去。
  車隊重新上路了。
  看到安德森乘坐的那輛車從視野中消失,那些紈絝子弟們一個個破口大駡,利奇卻暗自松了口氣。
  「拽什麼拽,總有一天要他好看。」
  生性陰狠的羅尼捏緊拳頭,像是在發誓似的。
  「有本事你就去勾引他身邊的那個女人,那是凱德內的女兒。」
  馬上有人在一旁提議道。
  「那妞確實不錯,可惜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帶刺的玫瑰又怎麼了?戴上「套子」照摘不誤。」
  這些傢伙的話說得越來越露骨,越來越難聽,不過利奇知道他們只是發洩一下罷了,瓦雷丁帝國是一個重視等級的國家,絕對不可能允許這類「以下犯上」的事發生。
  靴子洗乾淨,幾個人繼續上車。
  這都是一些沒心沒肺的傢伙,剛才那般義憤填膺,似乎不出這口氣就誓不甘休,但是上車之後轉眼間就把剛才的憤怒忘了。車門一關、褲子一脫,幾個人繼續玩起剛才被中斷的遊戲。
  車繼續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三點左右。
  瓦雷丁夏季的暴雨異常厲害,但是白天的氣溫也高,所以到了午後三點左右,地面大部分已經幹了,只有樹下和凹陷處的地面還有些潮濕和稀軟。
  他們選擇的地方是一片樹林,遠處就是利奇當初藏有滑翔翼的小鎮。
  這個地點是利奇選的。想要讓這些人同意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因為對他們來說,去哪裡「打獵」都一樣。
  樹林旁邊的一片緩坡上早已搭好了帳篷,僕役們上午就過來把帳篷支了起來,這有點像馬戲團的那種帳篷,只是四周都是敞開的,能夠通風。
  「你們真的把那座小鎮裡面的人全都遷走了?」
  利奇拿著望遠鏡朝著遠處眺望,他透過小鎮裡那些房子的窗戶,可以看到每一間房間都沒人。
  「人在裡面,只不過他們全都躲在地下室,不會出來干擾我們。」
  羅尼走了過來,他同樣也拿著一副望遠鏡朝著遠處眺望。
  看到這個傢伙靠近,利奇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他仍舊忍不住有些好奇:「你是怎麼做的?」
  「很簡單,向民政處打個招呼,就說要在這裡進行一場軍事演習,讓小鎮的人配合。」
  羅尼頗有些炫耀的味道。
  能夠用的辦法很多,以他們的身份就算強行讓鎮上的人遷走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他的辦法卻最省事省力。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利奇的心頭突然一動。
  當初他還沒有覺醒的時候,城外一開戰、警鐘聲一響,他和老媽就提心吊膽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在蒙斯托克同樣也有演習,不過所有的演習針對的全都是軍隊。
  如果那個時候把民眾組織起來,讓平民知道戰鬥開始的時候應該怎麼辦,或許無辜平民的傷亡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慘重了。
  他隨即又想到,曾經躲藏過的那個用下水道改成的隱蔽所,如果每座城市都有這樣的設施,或許莫瑞納的慘劇就不會發生。
  再聯想起兩次逃亡的慘像,如果當時就實行軍管,由軍隊來維持秩序,讓逃難者有序後撤,一切或許會好得多。
  「你在想什麼呢?突然間變得這麼嚴肅?」
  羅尼在一旁問道。就在剛才他感覺利奇的身上散發出一股異樣的氣勢,這股氣勢讓他不由自主地退開了半步。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和打仗有關的事。」
  利奇倒也不怕被身邊的這個傢伙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他不會詳細解釋。
  「我早就知道你和我們這些人不同。」
  羅尼少有的正經起來:「你還想著要建功立業,不像我們這些人完全混吃等死,有的時候想起來,我也感覺活得有些窩囊。」
  利奇吃驚地看著這個噁心的傢伙。他實在想不到,這個傢伙居然也有另外一面,而且從他的語氣之中聽來,這個圈子裡面的其他人並非完全沒心沒肺,向上的想法也是有的。
  「嗨——我真是傻了,說那些幹什麼?真的要走那條路就必須苦苦忍受煎熬,即便以安德森那樣超絕的資質,也得二、三十年的苦修……還是現在這樣快活。」
  這個傢伙哈哈大笑起來,他對現在的日子確實很滿足。
  「砰……」
  遠處傳來一聲槍響。
  隨著槍聲響起,十幾條人影飛竄而出。
  利奇迅速從飛竄出去的身影中找到了翠絲麗。
  翠絲麗並沒有拿出所有的實力,她保持著不前不後的位置。
  這些全是專門挑選出來的獵物,都是俘虜來的女騎士。她們的雙手被反銬著,所以奔跑之中保持平衡顯得有些困難。
  那些權貴子弟倒不是因為擔心獵物全都逃跑才這麼做,這點損失他們還承擔得起,他們真正擔心的是,這些獵物一旦沒有束縛,被她們反撲一把,可就不是什麼好玩的事了。
  「喝點東西怎麼樣?」
  小胖子在那邊打著招呼,現在還沒有輪到他們追捕。
  因為那些女騎士的手全都被反銬著,根本逃不快,所以他們樂得大方,乾脆讓「獵物」先跑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當然不可能虛耗,所以這幫人準備了食物和飲料。
  瓦雷丁盛產各種熱帶瓜果,可以說終年不斷,國土又靠海,河鮮、海鮮有的是,利奇甚至有些樂不思蜀了。可惜這是敵國。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看誰的收穫最多,誰就得到第一名,他獵獲的那些獵物全都歸他,贖身的錢由其他人出。」
  一個人提議道。
  他的提議立刻得到眾人的回應。對於這幫人來說,錢根本算不了什麼,能夠玩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有點吃虧。」
  利奇嘴裡塞著東西,嘟嚷著說道。
  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吃虧,以他的實力,這些廢物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不這麼說的話就顯得不真實了,畢竟他現身份只是一個見習騎士,而身邊的這些傢伙,就算再差也是騎士中期。
  「那倒也是。」
  羅尼對利奇一向有「好感」,他當然在旁邊幫腔。
  「難說,難說,實力差未必身法差,這個世界上什麼功法沒有?」
  頓時有人在旁邊提出反對意見。

  「我練的是硬功。」
  利奇抓起一隻盤子,用力一撚,那個盤子「卡嚓」一聲裂成碎片,然後在一陣「嘎吱」的輕響中變成細碎的白色粉末。
  眾人面面相覷,硬功一向被認為是粗笨功夫,沒什麼前途,偏偏還異常難修。
  「你怎麼會修煉這種東西?」
  小胖子問道,這同樣也是其他人想要問的問題。
  「是我的父親讓我練的,我的資質不算很好,很難憑實力出人頭地,所以只能走「積累軍功」這條路。積累軍功最好的辦法就是上前線,軍功才會升得快,在前線不一定會很危險,只要別傻傻地沖上去拼命就可以了。所以別的不重要,保命的本事第一……」
  還沒等利奇說完,有人插了進來:「應該是逃命第一吧。」
  羅尼連忙幫利奇說話:「上了前線,如果我們這樣的人都要逃命的話,局勢肯定糟糕到了極點,這時候還逃得了嗎?」
  「這倒也是。」
  提出質疑的那個人點了點頭。
  「高明,高明。」
  小胖子連聲說道:「你們一家都絕頂聰明。」
  「我剛剛發現,練硬功還有一個好處。」
  利奇繼續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
  小胖子眼睛眯成一條線,滿臉淫蕩地說道:「怪不得你操起女人來這麼厲害,和年齡一點都不符合。」
  轉眼間他又變得一臉喪氣:「可惜,現在悔恨也已經晚了。」
  「也不晚。」
  利奇拋出了誘餌:「如果你們想和我一樣靠硬功來保命,我就沒什麼辦法了,但是想要玩女人時顯得威風,倒是很容易。」
  「快說。」
  這群紈絝子弟一下子湊了過來。
  「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等一會兒讓我早走一刻鐘。」
  利奇等著魚兒上鉤。
  「沒問題。」
  「一言為定。」
  眾人連聲答應了下來。
  「硬功和普通功法修煉的時候差不多,但是多一個步驟,那就是練體。練體的方法各有不同,有的靠外力拍打,有的靠泡藥澡。你們可以捨棄功法的修煉,直接練體。」
  利奇說道。
  「有道理,有道理。」
  小胖子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外力拍打還是免了吧,泡藥澡倒是可以試試。」
  旁邊一個人已經打算這麼做了。
  「那也未必。」
  利奇嘻嘻一笑:「前者的效果更好呦!」
  那幫紈絝子弟哪裡會願意吃苦?紛紛在那裡搖頭。
  利奇用充滿誘惑的口吻說道:「這要看你們怎麼做了。如果讓一個漂亮女人幫你們練功,讓她用皮鞭抽打你們,等到修煉完之後,你們再幹回來,這是不是就變得有趣多了?」
  話音落下,周圍的這幫人一個個兩眼放光。
  「操,還有這樣的玩法,腦子聰明的傢伙就是不一樣,我們怎麼沒有想到呢?」
  「我決定了,回去之後就開始苦修,絕對要讓老頭子感動一下。」
  山坡上響起了一陣狼嚎之聲。
  就在這幫權貴子弟熱血沸騰的時候,安德森已經回到了城裡。送未婚妻回營地之後他前去軍部。他擔任的是一些閒職,所以只要早晚向軍部報到就可以了。
  以他的本性,他絕對不想這樣「懶怠」,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做,因為很多人都希望他這樣。
  高層現在希望消除老師在軍隊裡面的影響力,新的前線總指揮也在組建自己的班底,所以他這個做弟子的人必須被暫時冷藏。
  這就是政治。
  以前的他用不著考慮這些,他只要知道怎麼打仗就可以了,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剛上了二樓,安德森就看到一群人急匆匆地從他身邊跑過。
  他對軍部的人並不怎麼熟悉,但是認得為首者是軍事情報處的主管。
  他立刻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因為這些情報官去的正是最高統帥科爾薩克的辦公室。
  安德森立時止住步伐等候。
  過了片刻,科爾薩克的辦公室大門就打開了,科爾薩克從裡面走了出來,朝著會議室而去。他的身後跟著那些情報主管,他的那些副官則分頭行動,顯然是奉命召集各個部門的主管軍官。
  「有什麼是我可以做的?」
  安德森遠遠地打了個招呼,此刻只有他敢打擾科爾薩克。
  那位最高統帥愣了愣,他稍微思索了一下,一招手:「你也一起來吧。」
  片刻之後,十幾位主管聚集在會議室裡面。
  科爾薩克臉板得像是一塊石碑,他一指情報主管:「你把剛才的事複述一遍。」
  「事情是這樣的,四點十七分的時候,有人報告FN189區有異常情況,聯盟的特別軍列恰好要通過那片區域。我們已經向聯盟高層發出警報,讓他們推遲撤退,但是鐵血兵團拒絕了我們的提議。」
  情報主管把情況說了一遍,他說得很簡單,但是重要的部分全都說了出來。
  「軍列已經開出了嗎?」
  底下有人問道。
  這同樣也是科爾薩克想要問的問題。
  從聽到消息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裡就很不痛快。他知道鐵血兵團拒絕他們的提議,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提防他們。
  「已經有兩部軍列開出去了,它們本來是五點出發,但是出了事之後,反倒提前了。」
  那個情報處主管答道。
  「已經查詢過沿線的情況了嗎?」
  這一次提問的是科爾薩克本人。
  「查詢過了,沒有任何發現,我們也檢查了今天一整天的情況,FN189地區和附近的區域並沒有發生過意外。」
  情報主管連忙說道。
  因為之前拔掉沿線的暗哨所選擇的恰好是換班時間,所以當中的短暫停頓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聽到什麼都沒有發生,科爾薩克有些確信是同盟故布疑陣了。他甚至為此找到合適的理由。
  同盟希望知道鐵血兵團換裝的情況,所以派出了翠絲麗和另外一個神秘人物。
  但是同盟啟用的那條暗線卻在幾年前就已經暴露了,所以還沒等行動開始,同盟的企圖就失敗了。
  但是這同樣也導致鐵血兵團的撤離。而同盟肯定不希望鐵血兵團離開,所以他們故布疑陣,逼鐵血兵團留下。
  「參謀處有什麼建議嗎?」
  這位最高統帥問道。
  「213兵團就在那附近,參謀處建議從213兵團抽調至少一個中隊,對那個區域進行搜索。」
  情報主管在開會之前已經做好所有的功課。
  科爾薩克遲疑片刻,他感覺這裡面有點問題,但是到底是什麼問題,一時半刻他想不出來。
  「就這麼辦吧。」
  科爾薩克揮了揮手。
  「我可以跑一趟。」
  安德森在一旁毛遂自薦,身為准輝煌騎士的他能夠感知到別人的視線,所以他去搜索的話,絕對比偵察騎士更加有用。
  科爾薩克正準備答應,但是不知道怎的,突然改變了主意。
  「用不著,你……就留在這裡。」
  等到其他人全都離開辦公室,科爾薩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皺著眉頭思考剛才的事。
  如果說這是打草驚蛇,想要讓鐵血兵團不敢動,但是拖延一天、兩天也沒什麼意義,難道同盟那邊在這一、兩天裡面就可以完成部署?
  拉開旁邊的地圖架,科爾薩克把那個區域的地圖翻了出來。
  這是一比一萬的大比例地圖,就連稍微大一些的岩石都會被標記出來。科爾薩克一手拿著放大鏡,研究了起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光線漸漸變得暗淡下來,不過夏季的天黑得晚,所以快六點了,天仍舊半亮半暗。
  科爾薩克一直在辦公室裡面等著,一直到最前面的那兩輛列車已經通過的消息傳來,他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那兩輛軍列,一輛繼續前進在前方開道,另外一輛就停在那片出現意外的區域。

  科爾薩克知道,鐵血兵團這麼做,擺明瞭是不信任他們。
  前兩輛軍列平安無事的消息同樣也傳回了車站,後面的那幾輛軍列也徐徐開動起來,不過弗蘭薩人仍舊保持足夠的警覺,車速比原來放慢了三分之一,而且車與車之間的距離也拉大了。
  在暗哨裡面,大鬍子站在月光下麵虔誠祈禱著。
  不只是他一個人這麼做。
  這些騎士並不是虔誠的信徒,他們的祈禱只不過是為了求得心的安寧,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一次的行動對他們來說,恐怕是最後的戰鬥了。
  此刻最緊張的就是一隊潛伏在河道旁邊的騎士,他們執行的是最危險的任務,不過他們真正緊張的並不是任務的危險性,而是一旦失敗就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價值。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遠處突然傳來了貓頭鷹的叫聲,那聲音聽上去很嘈雜,但是仔細聽,卻會發現聲音有著固定的節奏。
  原本在祈禱的人立刻結束了祈播,其他人也振作起精神,各自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過了大概七、八分鐘,鐵軌發出了極其細微的聲音,漸漸地這種「可朗朗——可朗朗——」
  的聲音越來越響。
  一輛列車如同長蛇般地朝著這邊遊動而來,遠遠看去,列車的速度似乎不算太快,但是近了之後卻會發現,它的速度絕對快過在公路上飛馳的車輛。車輪碾壓鐵軌的聲音越來越響,漸漸變得如同雷鳴一般隆隆震耳。那隆隆的聲音掩蓋了導火索燃燒時發出的嗤嗤聲響。很快地列車駛上了大橋。
  就在列車的大部分處於河面之上的時候,第一個橋墩上的火藥包炸開了,隨著一團火焰升騰而起,濃煙翻卷著將列車吞沒。
  緊接著第二個橋墩也爆炸了、然後是第三個橋墩、第四個橋墩……導爆管有片刻的延遲,所以這些橋墩是一個接著一個爆炸。
  橋轟然垮塌下來,那輛列車比橋更慘,它扭曲著朝前飛去,然後一下子砸落在河裡。
  列車上有一個中隊的鐵血騎士在裡面,這些人都已經穿上了戰甲,處於隨時待命的狀態,所以爆炸聲一起,他們立刻飛躍而出。
  可惜他們的腳下是湍急的河流。
  就像是下餃子一樣,沉重的戰甲連同裡面的騎士劈哩啪啦地掉進了河裡。
  鐵血兵團這一次換裝之後,每一個成員都擁有兩部戰甲。一部是魔方,另外一部是那種神秘的戰甲,而此刻他們所穿的是魔方。
  魔方在中型戰甲裡面偏重一些,這條湍急的河流簡直就是它的剋星,河底的激流和厚厚的淤泥讓那些騎士們連穩住身體都做不到。
  就在他們慌亂的時候,在河邊潛伏已久的那些奧摩爾騎士順著河水朝著列車遊去。
  車門全都開著,一個奧摩爾騎士徑直游了進去。
  他進去的這節車廂裡面果然有那種神秘戰甲。
  利奇猜測這種戰甲只是一個空殼,所以奧摩爾帝國的參謀們制訂計畫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暴力直接破開那層外殼。
  那個奧摩爾騎士將背後的背包取了下來,掛在那部神秘戰甲的正面,隨手一抽,從背包上拖出了一根細線,赫然是根引爆線。
  他連忙一個翻身遊了出去,然後躲在旁邊的一節車廂裡面。
  隨著猛地一拉,車廂裡面火光一閃,緊接著響起一陣沉悶的爆炸聲。
  這完全在預料之中,但是緊接著預料之外的事發生了。
  又是一聲爆炸,這一次的爆炸非常驚人,那節車廂眨眼間變成了碎片,連同旁邊的兩節車廂也炸碎了一大半。
  躲在旁邊車廂裡面的那個騎士,當場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這還沒有結束。
  那節車廂裡面並不是只有這一部神秘戰甲,另外幾部也緊隨其後爆炸開來,劇烈的爆炸撕碎其他的車廂,也撕碎裡面的其他神秘戰甲。
  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河底響起了一連串爆炸聲,整段河道都被翻了起來,河面的浪花頓時被震碎開來,沖天的水柱連成了一片,看上去簡直就是一道水牆。
  潛下水去的奧摩爾騎士並非只有一個,而是一組人。
  這一組人都沒能活下來,他們的血肉之軀在如此驚人的連環爆炸面前,就像是紙片一樣孱弱。
  不只是他們,掉落水中的鐵血騎士,只要在爆炸區裡同樣不可能活下來,爆炸的衝擊波在水中的速度和威力,遠遠超過在空氣中。魔方的防禦性能雖然極好,卻也擋不住這樣威力驚人的連環爆炸。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同樣出乎雙方的預料。大鬍子的反應比較快,他猛地一揮手喝道:「快,再下去一組人。」
  負責下水的並不是只有一組,前後總共準備了三組人馬。原本是擔憂湍急的河流會為水下作業帶來難度,所以留了一些餘地,沒有想到現在卻派上了用場。
  連續不斷的爆炸讓河的這一段變得渾濁一片,即便那麼湍急的河水,也無法讓翻卷的污泥消散開去。
  第二組人一下水,立時感覺自己像是闖進了一頭巨型烏賊噴出的墨汁之中,幸好當時安排人手的時候,負責下水的這三組人挑的全都是榮譽騎士。他們展開「場」之後,即便目不視物,還是能夠找到要找的東西。
  原計劃沒有打算把整部戰甲弄回去,那不切實際,能夠找到一些殘骸回去已經足夠了。
  漆黑一片的水裡面有很多金屬碎片,體積比較大的掉落得近一些,被炸碎的殘骸則順著激流朝著下游漂去。
  過了五、六分鐘,兩個騎士從水裡面竄了出來,他們的手裡各拎著一個口袋。
  「果然是空殼,不過我們只找到了一些手和腿的零件。」
  其中的一個人朝著大鬍子這邊高聲喊道。
  用不著吩咐,一直守在旁邊的軍務官立刻將這個消息發往了後方。
  利奇的猜測被證實了。
  與此同時,在遠處也響起了一陣零落的爆炸聲。在這個路段的兩端相隔十幾公里的地方,同樣也埋設有火藥包,那是炸毀鐵軌用的。
  鐵路和公路比起來,有好處也有壞處,最大的壞處就是容易被破壞。
  偏偏瓦雷丁帝國植被茂密、叢林密佈,很多地方難以通行,所以把兩邊的鐵軌一炸掉,他們就有了足夠的時間用來逃跑。
  在下游十五公里處,幾輛裝備車也拼命往這邊趕來,車上裝著戰甲。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在逃亡,軍務官就沒逃走,因為他知道自己逃不了,更何況他還有其他的使命。
  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把小刀,他在頭頂的圓盤上撥弄了兩下。
  掃瞄網和整條鐵道其他路段的聯絡,一下子就被切斷了。他沒打算關閉掃瞄網,因為這東西還有用。
  此刻掃瞄網的邊緣滿是紅色的亮點,這些亮點迅速分散開來,一部分朝著河邊趕來,另外一部分則朝著下游奔去。
  這些紅色的亮點就是聯盟的騎士,其中大部分是鐵血兵團的成員,還有一部分是瓦雷丁帝國213兵團的人。
  對於邊緣的這些紅點,軍務官並不是特別擔心。這些人距離還有些遠,沿著鐵道朝著河邊而來的那路人馬速度要快一些,另外一路朝著下游而去的人必須先穿越茂密的樹林,那可就快不起來了。
  他真正擔心的是河裡面的一些亮點。
  整部列車都撞進河裡,車上的鐵血騎士也毫無例外沉入了水底,現在就看他們需要多少時間從河裡出來了。一旦脫身的話,以魔方在短途上的速度,絕對可以追上自己這邊的人。
  突然掃瞄網邊緣的那些紅點,有一些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軍務官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這說明那邊已經打了起來。在河對面,瓦雷丁帝國213兵團的騎士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偏偏他們不能還手,因為進攻他們的是鐵血兵團。
  他們被打得很冤枉。剛才他們聽到了爆炸聲,所以趕過來想查探出了什麼事?
  沒想到鐵血兵團不分青紅皂白,對著他們就是一頓猛打。
  「快報告軍部,我們正遭到鐵血兵團的襲擊,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打我們?
  「我更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此刻213兵團在現場的最高長官是一位大隊長,他有些手足無措。
  瓦雷丁人的效率不錯,這份報告兩分鐘之後就到了科爾薩克的面前,同時到這位最高統帥手裡的還有另外一份東西,那是一封充滿斥責味道的外交公函。
  科爾薩克臉色鐵青地將兩份東西看完,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下午會感覺不對頭了。
  同盟顯然把鐵血兵團對他們的不信任也一起計算了進去。
  對這種算無遺漏的計畫,雖然處於敵對的立場,他也不得不讚歎。與此同時,弗蘭薩帝國對他們的不信任就讓人非常惱火了。
  「撤退計畫是他們制訂的,沿線的那些暗哨也全都是他們的人,我們的人剛才警告過他們可能有潛伏者,他們卻一意孤行,硬是要今天晚上走,現在出了事,反倒怪在我們的頭上。」
  科爾薩克的胸中充滿鬱悶。
  此刻辦公室裡面和剛才一樣全都是人,不但那些情報官員都到了,衛戍部隊和警備隊的長官也都擠在這裡。
  「要不要回函,讓他們解釋為什麼攻擊我們的人?」
  副官在一旁問道,他倒不是特別膽大,只不過這是他的職責。
  科爾薩克捏緊拳頭,但是片刻之後他頹然地搖了搖頭:「沒用,原因我很清楚,他們不相信我們,之前只是把我們當敵人防範,現在出了事,他們乾脆連最後的那層偽裝都撕掉了,直接把我們當做敵人對待。」
  科爾薩克很無奈,這是一個弱國對強國的無奈。
  突然他朝著地圖上看了一眼,他想起當初陛下對他說的那件事。
  當初陛下要他想辦法弄到鐵血兵團的秘密,這多少有點負氣的因素在裡面,一直以來他沒打算認真執行,但是此刻他卻看到了一個機會。
  「我要向陛下報告這件事,你們都回到各自的部門,讓213兵團也回駐地。」
  科爾薩克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猶豫了一下。科爾薩克很清楚,如果真的那麼做了,就意味著徹底得罪聯盟的盟主。一旦事情暴露,弗蘭薩帝國絕對不會饒過他們。
  科爾薩克猶豫不決的那一瞬間,安德森同樣也在想事情,他在想剛才半路上遇到的那些人。
  同樣是大雨瓢潑的天氣,同樣和那個淫穢墮落的地方有關,同樣是一車的美女,同樣裡面有一個少年。
  安德森的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他知道那一絲熟悉的感覺是怎麼來的了。
  「你們有誰是「銀道私家會所」的成員?」
  安德森神情凝重地問道。
  這間私人會所很有名,在場的人裡面有不少都是那裡的常客,但是此時此刻安德森突然間提到這個地方,在場的人全都傻了。
  「你怎在這時問起這件事?」
  科爾薩克對安德森很瞭解,所以他絕對不會認為安德森發瘋了。
  「剛才進城的時候,我遇上了幾個人,他們是那裡的常客,其中有一個小孩看起來十三、四歲,當時我沒有太注意,但是事後總感覺他有些熟悉。」
  安德森把來時看到的事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小孩?」
  科爾薩克的臉頰微微抽動了兩下:「你指的難道是他……」
  雖然沒有說出名字,甚至剛才的話有些沒頭沒尾,但是此刻辦公室裡面的這幫人全都有著非凡的頭腦,半數以上的人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去查,我馬上去查。」
  那個情報主管連聲說道。他知道翠絲麗的身後有一個人,那是一條大魚。
  就是為了逮這條大魚,他才遲遲沒有收網,以至於讓翠絲麗溜了,此刻他已經明白一切。
  在瓦雷丁裡恐怕沒有一個人比他更瞭解利奇了,只是短短的片刻間,他已經把許多細碎的線索串聯起來。
  從當初那個被利奇殺掉的胖子,到利奇喜好女色和濫交的名聲,再到翠絲麗居然會出現,答案已經出來了。
  「現在去查肯定已經晚了。」
  科爾薩克大喝起來,雖然沒有情報主管想得那樣明白,科爾薩克也已經猜到一些事。
  「你跟我來。」
  他一指安德森,此刻他只能祈求上帝給他一些好運氣了。

  「瓦雷丁人似乎懷疑翠絲麗一直都躲在那裡面,和她在一起的就是那條一直沒人知道的「大魚」。從一些蛛絲馬跡來看,這條「大魚」很可能就是利奇·羅伯特。」
  老將軍說道。
  「利奇·羅伯特?那個天才少年?」
  喬治五世對於這個名字異常敏感。
  「現在才知道這件事還有什麼用?」
  這位陛下怒駡起來。
  如果早兩天知道,就算把整個卡斯莫利納翻過來,他也要把這個少年找出來。
  「瓦雷丁人會不會故意隱瞞他們的發現?就像前兩次那樣?」
  他的心頭突然升起了對瓦雷丁人強烈的懷疑。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同盟掌握了飛行技術這個情報,第二次是「明王」的存在。前一次是故意的,後面那次是不小心,但是同樣無法原諒。
  「應該不是故意的。」
  老將軍這一次不得不說一句良心話。他不介意讓瓦雷丁人背個不大不小的黑鍋,但是這種懷疑很可能導致聯盟的分裂,他不能不謹慎對待:「我相信,不管是胖子巴尼還是科爾薩克,都比任何人更希望抓到那個小子。」
  喬治五世默然地點了點頭,他承認這一點。「你認為抓到那個小子的機率有多大?」
  他多少有些不死心。「他長著翅膀,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
  老將軍顯得很無奈:「我更擔心的是落到同盟手裡的那些殘骸。如果瓦雷丁人肯花點力氣的話,還是有辦法把那些潛伏者攔截下來,畢竟弄一個大一些的包圍網並不是很困難。但是堵得住地面,卻堵不住天上。」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追捕仍舊持續進行。
  雖然瓦雷丁帝國和弗蘭薩帝國私底下有些紛爭,但在大事上依然保持一致。
  就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裡,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已經將事發地點圍了起來。想做出一個包圍圈其實非常簡單,並不需要真的派軍隊圍成一圈,只要每隔十幾公里放一個念者就足夠了,那一個個巨大的掃瞄網相互連接,讓人無所遁形。到了這個時候,弗蘭薩人也不再堅持將瓦雷丁人排斥在外,特別是當他們發現,有一部戰甲正以讓人吃驚的速度朝著邊境方向逃竄。
  鐵血騎士同樣以速度見長,不過他們是短距離的速度之王,二、三十尺的距離眨眼就到,但是讓他們長距離奔跑就不行了。
  而奧摩爾帝國那種怪異的戰甲原本就是為了逃跑而設計,在平坦的公路上,時速可以達到一百六十公里以上,此刻在樹林裡面並沒有道路,所以速度有所減緩,即使如此,時速也在八十到一百公里之間。
  那些追兵只能幹瞪眼。
  現在唯一的對策就是在前面堵截。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越來越多的念者被派出去、越來越多的區域被掃瞄網籠罩,奧摩爾帝國的另外幾部快速戰甲也被找了出來。
  鐵血兵團和弗蘭薩帝國高層更加沒話可說,現在不依靠瓦雷丁人不行了。在夜色中,一張大網漸漸地散佈開來。
  對於這一切,那幾個奧摩爾騎士早有預料。特別是當他們發現頭頂上突然出現了掃瞄網的時候,他們立刻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
  他們不打算繞路,因為那沒用,再快也不可能快得過掃瞄網鋪開的速度,一旦掃瞄網完全鋪開,他們根本就無路可逃。
  那幾個奧摩爾騎士全都把心一橫,往前直沖過去。
  直沖並不意味著筆直前進,一路上他們始終在改變方向,一會兒朝左,一會兒朝右,為的是給攔截者一些麻煩。他們改變方向,那些攔截者同樣要改變方向,他們只要稍微動一點,那些攔截者就要來回移動很長的一段距離。
  第—道攔截線很快就在眼前。
  瓦雷丁人這一次真是下了血本,遠遠地就可以看到無數道光柱交織成一片光網。
  第一個碰上攔截網的奧摩爾騎士剛飛馳過一片林間空地,數十道光柱就同時打在他的身上,他也是第一個被發現的。
  比這些平行射來的大燈,更可怕的是一道從空中射來的光柱。那是臨時設置的一個偵察氣球。
  從偵察氣球上射下來的這道光柱有十幾尺寬,很大一塊區域被照得如同白畫。
  有這樣一道光柱照射,所有負責攔截的瓦雷丁騎士都知道目標的位置。
  那個被盯住的奧摩爾騎士在樹木之間繞來繞去,不停地改變著前進的方向。
  與此同時,他的前方突然間彈出了兩面盾牌,這兩面盾牌構成一個箭頭般的尖銳交角。
  一道劍光突然從對面橫切而至,緊隨其後的是——片刀光劍影。縱橫交錯的鬥氣刃在眨眼間就將大片的樹木砍倒在地。
  這一幕和剛才狙擊小隊對付緊追不捨的鐵血騎士是如此相似,只是沒有那麼密集。
  畢竟狙擊小隊只要守住一點,那些鐵血騎士可以說是自投羅網。而此刻為了不讓這個奧摩爾騎士強行突破,負責攔截的瓦雷丁兵團將人馬鋪得很廣,而且設置了厚重的縱深,所以密度顯得更高。
  隨著一連串叮噹作響,那兩面盾牌被打得火星亂竄。那部怪異的戰甲速度雖然夠快,但是靈活性顯然不怎麼樣,所以駕駛的騎士只能做出有限的閃避,大部分攻擊都是靠那兩面盾牌硬扛。
  一開始奧摩爾騎士還勉強可以找到一些縫隙,從攔截兵團比較稀疏的部位鑽過去,但是漸漸地這張攔截網變得越來越密。
  突然一片槍影襲來,這片槍影來得如此迅疾,讓那個奧摩爾騎士根本來不及反應。
  只聽到一陣刺耳的聲音響過,左側的那面盾牌一下子裂開了。
  下一瞬間,那個奧摩爾騎士被縱橫交錯的攻擊撕扯成碎片,然後在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中,化為了一團飛散的火球。同樣的—幕也在其他地方上演。
  只有兩個人逃脫了第一層攔截網。其中的一個人完全是僥倖,他突破的地方恰好是攔截他的那支兵團的邊緣地帶。另外一個人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他的腦子比其他人要好,看到自己被發現了,他並沒有急著往前沖,而是掉轉頭和攔截網平行飛馳。
  瓦雷丁人當然追不上他,而一支兵團也才多少人,不可能無限制地展開,所以被他繞了過去。
  雖然突破了第一道攔截網,那個人也沒感到高興,因為他知道邊境還遠著呢。
  他現在有兩條路可走。
  一條路就是拋棄戰甲,這樣的話就用不著擔心頭頂上的掃瞄網了。這個念頭剛剛生起,立刻被他掐滅了。
  一路徒步回國這種事他連想都不敢想,就算能夠成功,時間上的耽誤也會讓這次行動變得一點意義都沒有。所以他只有第二條路可走。
  他在座艙前面的一個按鈕上輕輕按了一下。
  就在他按下按鈕的同時,方圓兩百公里之內的所有掃瞄裝置全都捕捉到了——個強烈的信號。
  因為目標並不在自己的掃瞄範圍之內,所以大部分念者只能夠感知到那個信號傅來的方向。
  唯一知道確切位置的只有那個騎士所在區域的念者,這個念者當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氣急敗壞讓傳令兵趕快把負責這片區域攔截的兵團長叫來。
  「目標正發信號召喚同伴!同盟那邊還有援兵,絕對不能讓那個傢伙再這樣下去了,必須阻止他的行動。」
  看到兵團長過來,念者大叫著。
  「你的意思是讓我主動逼近?」
  兵團長有些謹慎,他唯恐出錯:「這可不行,除非軍部給我命令。」
  「你要命令?那好吧。」
  念者氣鼓鼓地說道,他負責掃瞄網,同樣也負責和軍部的聯絡。
  這一來—去就是一刻鐘,一刻鐘後,念者對那個兵圓長吼道:「你可以行動了。」
  說完他將一張紙扔到兵團長的臉上。
  收到命令的並不是只有這個兵團,附近幾個區域的兵團也接到同樣的命令。
  事實上,此刻瓦雷丁高層已經知道同盟的援兵是什麼了。
  負責調查那間會所的正是安德森,他一到那裡稍微詢問了一下,立刻肯定翠絲麗背後的那條大魚就是利奇。他也從會所的那些人嘴裡知道了利奇的去向。
  等到安德森帶著大隊人馬追到那座小鎮,利奇和翠絲麗早已消失很久,那幾個紈絝子弟根本不知道利奇的去向。
  帶來的狼犬在小鎮外的墓地嗅出了利奇和翠絲麗曾經停留過的味道,這下子連那座墳墓也被找了出來。
  當初用來包裹滑翔翼的油布就扔在墳墓裡面,看到這東西,誰都能夠猜到這裡面藏過些什麼。
  就像那位弗蘭薩帝國的老將軍所說的,擁有翅膀的利奇,想怎麼飛就可以怎麼飛。聯盟暫時還沒有絕對克制他的辦法。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聯盟高層只能寄望他們能夠比利奇快,能夠在利奇到達之前,捕獲漏網之魚。
  此刻對於兩邊來說,全都在和時間賽跑。
  在包圍圈裡面,瓦雷丁人的兵團正漸漸圍攏過來,遠處已經可以看到交織成一片的光柱,更有四個偵察氣球笨拙地往著這邊移動,這些偵察氣球只能靠車子在地面上拖曳前進。
  被包圍的奧摩爾騎士苦笑著把車發動起來,他朝著兩支兵團中間的空檔沖去。
  快要衝到那個空檔的位置,他看到數百尺外還有一片交織的光網。一看到這番景象,他連忙掉轉頭。多層的攔截網,想要衝過去根本不可能。
  就在這時候,一道光柱遠遠地罩住了他。光柱來自頭頂,不過因為距離太遠,所以射來的光顯得有些幽暗。
  之前見識過這東西的厲害,他不敢怠慢,連忙往反方向逃去。
  從偵察氣球上照射下來的光柱,最大的作用就是指明目標。一盯住目標,原本緩緩推進的那幾支擱截兵團,立刻擴散開來朝著這邊狂奔。突然,許多光柱同時朝著空中照去。那個奧摩爾騎士一陣狂喜,他知道自己等的人到了。他猛地從坐墊底下抽出了一根尺長的管子,管子被高高地舉起,一道紅色的火焰從管子口噴吐而出。
  那絢爛的火焰在漆的夜色裡異常顯眼,它對於兩邊來說都是一種信號。原本井然有序推進而來的攔截兵團,在焰火冒起的那一瞬間變得紊亂,他們已經顧不上隊形是否緊密,更顧不上擱截網夠不夠厚實,只想儘快往前推進。與此同時,天空中也突然間多了一道光柱,這道光柱筆直射在火焰窟起的那個地方。
  光柱的盡頭是一個形如鷹隼的黑影。
  那個奧摩爾騎士舉起了另外一隻手,手上托著他帶的袋子。
  天空中的黑影突然間一分為二,一半仍舊在天空飛翔,另外一半傾斜著往地面掉落。
  漸漸地,下面那個黑影變得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個人。
  如同飛鷹搏兔一般,這個從天而降的人精准地落在那個騎士的上方,她一把抓住那個包裹。
  看到翠絲麗已經抓住物品,利奇一邊拔起高度,一邊往回收繩子。他和翠絲麗之間用一根繩索系著。翠絲麗同樣也拼命地往上爬。
  眼看著快要飛到攔截兵團的頭頂上,利奇猛地掉轉頭來。翠絲麗還在下麵,他可不敢冒險。
  雖然可以肯定在匆忙之間瓦雷丁人不可能帶著專門對付他的武器,不過這種事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繩子收回的速度極快,因為靠的不是人力。繩子的另一頭連在一個輪盤上,輪盤和動力裝置相連,所以只用了五、六分鐘,翠絲麗就回到了上面。底下的那個奧摩爾騎士顯得異常安詳,他已經完成自己的使命。
  重新掉轉了——個方向,他朝著瓦雷丁人沖了過去。
  兩千多尺的空中異常寒冷,此時正是晚上,寒冷的程度比白天更甚。利奇還好一些,翠絲麗就慘了。她身上只有一件異常單薄的衣服,衣服是從那間私人會所拿的,展現了那裡的風格。

  由於帶著翠絲麗,利奇不敢將槳葉的秘密顯露出來,只能禦風飛行。讓他感覺討厭的是,下方掃瞄網連成了一片。
  幸好他的飛行速度夠快,瓦雷丁人的速度比他慢得多,所以半個小時之後,他總算是從這連成一片的掃瞄網中飛了出去。一逃離掃瞄網的籠罩,他立刻改變方向。又往前飛了四十幾分鐘,利奇漸漸感覺有些後力不濟了。滑翔翼的前端有一塊蓋板,他伸手把蓋板掀了起來,蓋板裡面是動力核心。以前滑翔翼就是一個空殼,推進力來自于戰甲,但是經過重新設計後,這個部分移到滑翔翼上。
  小心翼翼地把那幾顆能量結晶樞了出來,利奇打開底部的艙板,把它們全都扔了出去。
  滑翔翼頓時失去動力,這下子真的只能滑翔前進了。
  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躲避掃瞄網。能量晶體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波動,掃瞄網就是靠捕捉這種波動而工作。
  這也是為什麼科爾薩克能夠逼近那個車站,在鐵血兵團的眼下擄走兩個鐵血騎士而不被發現的原因。
  讓利奇感覺鬱悶的是,重新設計之後的滑翔翼在飛行速度和靈活性全都大大提升,但是滑翔性能卻差了很多,他明顯感覺到高度不停地往下掉。
  突然底下閃起了幾道電光,在漆黑的夜色之中,這幾道電光顯得如此耀眼。
  利奇不敢肯定這會不會把瓦雷丁人引來,但是不這麼做又不行,那幾塊能量結晶必須毀掉,不然瓦雷丁人發現它們,肯定就能猜到些什麼。利奇稍稍掉轉了方向,朝著遠處的一座山飛去。
  飛到那座山的時候,高度也已經掉得差不多了,他在半山腰上找了一塊空地。
  之所以找——座山降落,是因為山上的樹木要比地面上的樹木低矮,畢竟山上的土坡比較少,營養成分也留不住。
  想得雖然不錯,但是著陸的時候仍舊出了一點不大不小的問題——一片尾翼板被撞折了。
  「能修好嗎?」
  翠絲麗有些擔憂地問道。
  「只能試試看,不過就算修不好也沒關係,把另外一半尾翼弄掉就可以了,反正以前也沒這東西。」
  利奇故作輕鬆地說道。
  從背包裡面取出了一張偽裝網,將滑翔翼蓋在底下,利奇鑽了進去,翠絲麗緊隨其後。
  利奇感覺到翠絲麗在瑟瑟發抖,他摸了一下翠絲麗的身體,真的像冰—樣冷。
  他有些心疼地抱住翠絲麗。
  翠絲麗的身體猛地一震。雖然她整個身體都已經給了利奇,什麼羞恥的事都已經做過了,但是那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她的心裡很矛盾,不知道要不要繼續下去?
  繼續下去的話,她的心裡有點不甘願,因為她仍舊會是這個小傢伙的玩物。
  翠絲麗的身體往後一縮。
  可惜還沒等她掙脫,利奇的手指就在她底下的那條縫上輕輕一劃,一股酸癢從她的底下直竄了上來,她的身體一下子軟了,而且一股欲火迅速從腹部升騰而起,就像連鎖反應一般,下面立刻變得濕滑泥濘。
  這一連串變化讓翠絲麗又羞又怒,同時又無地自容。還沒等她做出進一步的反應,利奇已經強行進入她的身體。不過進去之後,利奇反倒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現在的他算得上是閱女無數,當然知道什麼樣的女人要如何對待。像翠絲鹿這樣的天才型女人,一直享受著別人的奉承,所以想要得到她就必須溫柔一些。
  當然在溫柔之外,還要用一些別的手段。當初在那家會所裡面的時候,他經常給她打針,差不多每隔三個小時就是一針,她的那些誘人之處幾乎遍佈針眼。
  他這麼狠心就是為了能夠真正得到翠絲麗,免得這個女人過河拆橋。
  翠絲麗當然能夠猜到利奇的心思,她輕歎了一聲,俯在利奇的身上,她的嘴緊貼著利奇的耳朵:「我和你約法三章,第一,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你很清楚我和羅賓是一對愛侶,我以前愛著她,現在愛著她,將來也會愛著她。」
  「我沒意見。」
  利奇答應得很爽快。
  「謝謝你的理解,做為交換條件,我會讓你得到羅賓。」
  翠絲麗輕聲說道。
  這一次利奇不知道是拒絕為好?還是答應為好?
  「第二,我是奧摩爾人,我要為我的袓國多考慮一些……」
  翠絲麗繼續說道。
  「沒問題、沒問題,我從來沒有藏過私。」
  對利奇來說,和誰合作都一樣,而且三大帝國已經和平相處了七、八個世紀之久,彼此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紛爭,用不著擔心對一家太親近,就會得罪另一家。
  「第三,幫我把實力提升。我指的不只是合修,我還要你幫我練成「金剛」翠絲麗用力收縮了一下花徑。
  利奇立刻感覺一種異樣的舒暢,但是他心裡卻在叫苦。「金剛」可不是那麼容易練成的,更何況,在翠絲麗之前已經有另外一個人預訂同樣一件事。
  「放心,我不會逼著你馬上兌現。」
  翠絲麗突然變得溫柔起來:「現在先幫我突破瓶頸再說。」
  她成為王牌已經很久了,當初和利奇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已經是王牌中期,曾經有一度她被莉娜趕超,她表面上不在乎,暗中拼命苦修,所以來瓦雷丁之前她已經是王牌後期的境界了。
  在會所裡面的那段日子,她和利奇每天至少有十八個小時是在做愛,就算睡著了,利奇那根可惡的東西也仍舊插在她的身體裡面,理所當然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他們倆也會偷偷地合修。那段日子裡面,她完全可以突破瓶頸,進入更高的層次,但是突破瓶頸會有動靜,所以她暫時沒這麼做。
  現在同樣有一些危險,畢竟這裡仍舊是險地。不過考慮到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之後,實力會突飛猛漲,對逃脫很有好處,因此這個險值得冒。兩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修了,早已經輕車熟路。
  利奇感覺到翠絲麗花徑深處的那張小嘴漸漸地張開,而且越張越大,從裡面透出一股強勁的吸力,將他的性器吸入更深的地方。
  很少有哪個女人這麼主動地迎合他,這也是利奇對翠絲麗特別喜歡的原因。
  和莉娜不一樣,翠絲麗絕對不會限制不能用什麼禁招,所以每一次她都被幹得死去活來,有時候他甚至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和薇利亞一樣有受虐傾向。
  利奇用手指扣住翠絲麗的尾椎,聚氣成針一下子刺了進去。這樣做能夠暫時破掉翠絲麗的防禦,要不然她的身體會自動反擊。一開始的時候不懂這些,那麼多對付女人的招數都不敢用在翠絲麗的身上。
  翠絲麗的雙手被反扣到背後,用一條皮帶緊緊扣住,兩條腿同樣也彎折起來以皮帶鎖住,這一切都是為了防止她動彈。
  利奇開始動了,他把最厲害的招數全都用在翠絲麗的身上。翠絲麗立刻就受不了,她扭動起來,滿臉苦痛的樣子,如果不是被牢牢地綁著,動靜肯定會很大。
  隨著合修越來越深入,翠絲麗的樣子看上去越來越淒慘,她的身體漸漸染上了一層玫瑰紅,渾身上下的肌肉完全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她的身上早已濕透,汗珠不停地從毛孔之中滲透出來,那迷人之處更是氾濫成災,一股股淡白色的半透明黏液從那交合之處流淌出來,順著美妙的臀部滑到地上。
  突然一陣劇烈的抽搐,翠絲麗的身體急速地掙動著,似乎要繃開綁著她的皮帶,底下湧出的黏液量也一下子增加了許多,那迷人的妙處一張一吸。這種劇烈的反應整整持續了將近十分鐘,之後她突然間松緩下來,整個人像是沒了氣息一樣。好半天之後,她才重新有了一絲生機,然後漸漸地又扭動起來……一次次的高潮,一次次的虛脫,每一次達到巔峰的時候,翠絲麗都感覺自己下一刻肯定會沒命,每一次從那巔峰上滑落下來,她又希望別再來下一次了。但是一切都不受她的控制。
  同樣不受控制的還有那奔騰不息的鬥氣。
  鬥氣正沿著「天聽」的路線迴圈著,這種偵察騎士的功法讓她的身體變得異常靈敏,感知也比往日強烈百倍,受的罪也更大。
  用「天聽」而不是用她一直修煉的功法進行突破,是她考慮很久之後做出的決定。
  她一直修煉的功法很強,如果用它進行突破的話,她在榮譽騎士裡面會是絕對的強者。她的出手將會由心而動,不再拘泥於招式,可以在瞬間找到對手的破綻,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好處。
  現在這個選擇,則能夠讓她走得更遠。
  她的目標是成為劍聖,以前這個目標顯得有些虛無縹緲,她只是將之當做激勵自己的口號,但是現在她卻看到了希望。月亮升到了天頂,又漸漸朝著西方偏斜。
  夏天,霧起得早,天還黑著,大霧已經籠罩大地。這下子就算沒有那張偽裝網,也用不著擔心會暴露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張掃瞄網已經籠罩在頭頂上,不過掃瞄網只是打開一刻鐘左右就關閉了。瓦雷丁人調動了大量的念者,卻沒辦法把所有的地方都覆蓋一遍,只能盡可能地運用有限的人力。
  而這片區域被搜索過之後,也就意味著利奇和翠絲麗徹底安全了。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偽裝網突然劇烈波動起來,四周的霧氣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迅速逼開。
  在偽裝網底下,翠絲麗痛苦不堪地顫抖著,她的身體泛起了一層濛濛的亮光,那亮光似乎是從她的毛孔之中噴發而出。
  突然「嘶啦」一聲,偽裝網撕開了一道口子。月光一下子從那道口子照了進來,投射在翠絲麗的身上。幾乎同時,利奇和翠絲麗都有了一個感覺:月光似乎從翠絲麗的毛孔之中鑽了進去,迅速融入每一個細胞裡面。
  利奇立刻翻了個身,讓翠絲麗在上面。
  清冽的月光徑直投射在翠絲麗赤裸的背脊上,投射在她充滿肉感的嬌臀上,那景象實在太美了。
  不過更美的是此刻的感覺,兩個人都覺得自己的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湧動著。
  原本已經疲憊的身體一下子充滿了力量,除了力量之外,還有無窮的精力。
  利奇覺得他可以一晚都這麼幹下去,而且是真幹,不是以往那種克制欲望的做愛方式。

第三話§突破異狀
  艙門緩緩地打開了,迎面而來的血腥味讓利奇感覺到陣陣作嘔。雖然他已經殺了不少人,但是面對面看到屍體的機會並不是很多,更何況被翠絲麗殺掉的傢伙死得很難看。利奇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翠絲麗將殺人的工作搶了過去,卻讓他負責撿取戰利品,因為這實在是一件讓人噁心的事。
  對於翠絲麗的厲害,他現在有了新的認知。能夠隔著戰甲殺掉裡面的人,那是輝煌騎士才有的能力,就算她是偷襲得手,也非常了不起。
  座艙裡面全是血,利奇掂起手指把前艙蓋打開,雖然他已經夠小心了,手上仍舊免不了沾上一些血跡。艙蓋底下是能量結晶,他很小心的把這東西挖了出來。
  他這邊剛做完,旁邊的樹林傳來一陣亂響,翠絲麗抬著滑翔翼從樹林裡面跑了出來。
  「小心,別把尾翼碰掉了。」
  利奇警告道。為了修這玩意兒,從清晨到下午二點,他一直沒有停下來休息過。
  「它如果一定要掉下來的話,我情願它現在就掉落,而不是等到我們飛到兩千尺的高空上才掉落下來。」
  翠絲麗毫不客氣地回答道。
  對於翠絲麗再起的強勢,利奇沒有任何話好說,在會所裡面那段天堂般的日子,以後不會再有了。
  把能量結晶裝在滑翔翼上,利奇將滑翔翼高高舉起,他朝著翠絲麗努了努嘴,示意她先上去。
  「我的上半身倒是擠得進去,但是屁股怎麼辦?」
  翠絲麗用手粗略地測量了一下滑翔翼的機身,皺著眉頭問道。
  這玩意兒的外形如同一個琵琶,前段粗大,後端細長,所以翠絲麗才有這樣的疑問。
  「用不著擔心,底下的艙門不關上就可以了,只是你的屁股會露在外面,可能會有點冷。」
  利奇並不怎麼在意。
  翠絲麗瞪了利奇一眼,她知道利奇在玩花樣,她也知道利奇想玩什麼花樣。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順從地鑽了進去。緊接著她感覺到一根粗長的東西進入她的體內。翠絲麗早就猜到會是這麼回事,對於利奇的荒淫,她已經無話可說。讓翠絲麗躺好,利奇開始跑動起來。隨著他的奔跑,翠絲麗感覺那根可惡的東西在她的陰道裡面滑來滑去,那滋味難受極了。不過比這強烈得多的刺激她都承受過,所以她還忍得住。
  過了片刻,她感覺到利奇跳了一下,緊接著身體放平。滑翔翼飛了起來。
  原本容納一個人的空間現在擠了兩個人進來,確實讓人感覺有些難受,不過在難受之外,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美妙。
  「你怎麼肯定這樣也能飛得起來?」
  翠絲麗忍不住問道。
  「你忘了嗎?我以前這麼幹過。」
  利奇說道。
  翠絲麗立刻想起來了,當初在泊爾摩的時候,利奇帶著蘭蒂飛過一次。
  「昨天晚上是怎麼一回事?」
  利奇憋了很久,因為擔心被瓦雷丁人的偵察小隊發現,所以他一直不敢問。現在已經飛到天上,他沒有那些擔憂了。
  「我也不知道。」
  翠絲麗同樣希望能夠知道答案:「或許和我修煉「天地絕」有關吧?傳說這門神技修煉到絕頂境界,可以引天地萬物之力為己用,月亮也應該算是天地萬物之一。」
  「修煉「天地絕」的不止你一個。」
  利奇自己修煉的也是神技,當然對這些東西瞭解得很清楚。
  「或許和合修有關,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研究。」
  翠絲麗表現得異常淡然,昨天突破瓶頸成為榮譽騎士,讓她又找回了以前那種古井不波的心態。
  滑翔翼越飛越高,寒風從敞開的艙門灌了進來。利奇感覺很冷,別的地方還能夠忍一下,他那兩顆蛋蛋裸露在外面,翠絲麗花徑裡面流出來的東西又沾在那上面,被寒風一吹,冷得就像是刀子在割一樣。
  「呵呵,自作自受了吧?」
  翠絲麗能夠感覺到利奇的痛苦,嘲笑兩聲之後,她將手伸到下面輕輕地一按。
  利奇那兩顆被凍得不輕的蛋蛋,立刻擠進翠絲麗嬌嫩的後竅之中。原本正挨著凍,一下子進入一個異常溫暖的環境,這種美妙的感覺讓利奇忍不住一陣顫抖,他那粗碩的性器一陣抽搐,居然射了出來。翠絲麗當然知道利奇做了些什麼,這讓她想起那天在偵察氣球上的情景。現在和那天也差不了多少。一想到這些,她的呼吸就忍不住粗重了起來。
  兩個人擠在裡面雖然有些不堪,風的阻力卻小了許多,而且有翠絲麗在,鬥氣的總量一下子增加了許多。只靠利奇—個人的話,飛個五、六百公里就必須降落下來休息,但是現在有翠絲麗源源不斷的接濟,當翠絲麗也即將耗盡鬥氣的時候,他們已經飛出聯盟控制的區域。
  就在邊境上,聯盟和同盟兩邊各有一道警戒線,這條警戒線由連成一片的掃瞄網組成。這麼長的警戒線,想要繞過去可不容易,所以利奇乾脆直接穿越。
  他的心裡本來還提心吊膽,唯恐聯盟早有準備,沒想到一路暢通無阻,根本沒遭到攻擊。雖然到了自己人控制的地盤,利奇仍舊沒有隨意降落,他所攜帶的東西實在太重要了,絕對不能有失。
  和昨天晚上一樣,利奇找了一片無人的山區降落下來。降落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一輪圓月掛在枝頭。
  「昨晚的月亮好像比這更圓。」
  利奇意有所指地說道。翠絲麗瞪了利奇一眼,她知道利奇是什麼意思。
  這個季節的植被生長得最為迅速,山坡上的草長得有半尺多高,在上面鋪一張油布,簡直就和鵝絨大床沒有什麼兩樣。
  利奇一向都喜歡在上面,但是這一次,為了讓翠絲麗盡可能多照月光,他只能躺在地上。不過,能看翠絲麗這樣高傲的女人採取主動,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利奇鋪好「床」,翠絲麗還沒有回來。他突然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做。
  從滑翔翼裡面的工具箱中取出了扳手和老虎鉗,利奇迅速無比地將那對槳葉拆了下來。現在已經成功退回同盟的控制區,這東西再也用不著了。利奇雙手一合,鬥氣一吐,用樺木製成的槳葉立刻變成一堆木屑。他挖了個坑把木屑埋掉。
  這邊剛剛收拾好,翠絲麗就回來了。她的頭上濕漉漉的,身上也沾著水珠,顯然剛剛洗過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美,莉娜的狂放、玫琳的溫柔、嘉利的冷豔、黛娜的俊朗,都是別的女人所沒有的,而翠絲麗的美則在於含蓄。此刻裸著身子站在月光下的翠絲麗,絕對是最美的。
  利奇走了過去環抱住翠絲麗,他有種衝動,想要好好吻一下這個女人。
  「別,接吻是愛的表現,我和你之間沒有愛存在,所以除了合修的時候,你不能吻我。」
  翠絲麗煞風景地拒絕了利奇。
  「那麼做愛呢?」
  利奇微微有些氣惱。他有那麼多女人,但是很少有這麼難搞定的。為了顯示自己對這身體的擁有權,利奇將手探到了她的下面,很不老實地撥弄起來。
  「交配是一種自然行為,沒有愛也能進行交配,更別說還有強姦呢。」
  翠絲麗說道,她並不是強詞奪理,事實上她就是如此認知的。
  利奇翻了翻白眼,他突然感覺自己很傻,明明知道這個女人是同性戀,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毫無疑問,這個傢伙已經把愛給了羅賓那個同樣古怪的女人,而擁為高貴血統的她肯定要留下後代,也就是說,她遲早要和男人上床,這就不難理解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利奇感覺到自己很失敗,他暗自決定要這個女人好看。在翠絲麗的臀縫上劃過,利奇的手指最終停在翠絲麗的後竅上,他的指尖頂著一顆銀色的圓球,圓球嗡嗡地振動著。
  這東西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死去活來。
  利奇的手指慢慢地用力,將圓球一點一點地頂了進去,這招是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女人。
  翠絲麗的腿頓時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的嘴緊緊地咬著,拼命不發出聲音。
  利奇抬著蜷曲成一團的翠絲麗來到「床」邊,他先躺了下去,然後將翠絲麗一點點地放下來。有意要讓翠絲麗受罪,利奇毫不客氣地將這個女人「貫穿」。
  前面和後面的雙重刺激讓翠絲麗幾乎要昏厥過去,她有心想要掙脫,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雙手和雙腿已經被皮帶扣死了。
  一上來就被推到了高潮的邊緣,這種滋味是以前所沒有嘗到過的,不過接下來就顯得有些熟悉了,她感覺刺激的強度慢慢增加,每一次都是達到她承受的極限,卻又不讓她發洩出來,這種堆積快感的手法讓她深惡痛絕,卻又深深沉溺。
  突然一股鬥氣從底下湧了上來,和以往不同的是,這股鬥氣的外面包裹著一層東西。翠絲麗當然知道利奇最有名的本事,在會所的時候,因為怕露出破綻,所以沒敢這麼做,現在沒有什麼需要顧慮。
  只是迴圈一圈,她就感覺到其中的好處,怪不得那麼多女人拼命要貼上這個小子。僅僅一圈,她感覺鬥氣的量實實在在地增加了。
  吞吐吸吮,那股鬥氣在兩個人的體內來來回回,一開始這股鬥氣還只是一根纖細的「線」,漸漸地變成了「繩」。利奇並不是第一次和榮譽騎士合修,但是這一次,他感覺完全不同。以往合修的時候,另一個人的境界只要有差距,境界低的那個人就會拖累境界高的那個人。所以合修的效率完全由境界低的那個人決定。但是此刻,他卻感覺合修的效率變成由翠絲麗決定。
  這似乎和「場」有關,翠絲麗的「場」將這裡完全籠罩了起來,同樣也把他給籠罩在裡面,此刻在他體內流轉的鬥氣同樣也受到「場」的控制。如果說「合修」在以前是「聯合修煉」的意思,那麼現在就成了「融合修煉」。
  急劇增加的鬥氣甚至讓他感覺有些吃不消。
  出發前羅拉莉絲曾幫他把「金剛」強行推進到第四重境界,完成了練體的過程,他的骨骼、臟腑、血氣都遠勝於其他騎士,能夠容納鬥氣的量比相同境界的其他人要多好幾倍,能夠讓他感覺到吃不消,可見此刻在兩個人體內迴圈著的這股鬥氣有多麼可怕。
  不知不覺中,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又出現了。這一次不但翠絲麗的身上噴吐著朦隴的白光,利奇也是一樣。翠絲麗背對著月亮,清冷的月光灑落在她的背上、腰上、和臀上,勾勒出一個美妙絕倫的輪廓,她身上散發出的白光比月光要暗淡一些,所以顯得有些如虛如幻。
  此刻的她就像是降落凡塵的女神,一個正在忍受淩辱的女神。月亮越升越高,兩個人身上的光芒也越來越亮,漸漸地,光芒朝著一些特定的部位聚攏起來。聚攏的光芒顯露出了一幅奇妙的圖案。
  利奇的身上如同繁星點點,這些繁星也和天空中的星辰一樣有亮有暗,最亮的是額頭正中的那一點,這些光點和光點之間還互相連接著,看上去就像是鋪著一張漁網。翠絲麗身上的光點沒有那麼多,卻完全連成一線,所以看上去像是一種漂亮的紋身。
  進入下半夜,開始起霧了。
  離過夜的地方不遠有一條小河,之前翠絲麗就是在那條河裡面清洗身子。所以這裡的霧氣顯得異常厚密,連月光都被擋住了。沒有月光,兩個人漸漸恢復原來的狀態。利奇停了下來。
  體驗過剛才那種超高效率的合修之後,現在再讓他回到以前的速度,他有些難以接受了。
  「好像真的和月亮有關。」
  利奇說道,他想聽聽翠絲麗的意見。翠絲麗軟軟地趴在利奇的胸口,正大聲地喘息著,她的身體仍舊在微微地顗抖,整個人像是剛剛從水裡撈上來的,完全濕透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她才暈眩中恢復過來,體力透支加上大量失水,讓她顯得有氣無力。
  「幾千年前的人就已經發現月亮有著特殊的魔力,你沒聽說過狼人的傳說嗎?」
  翠絲麗輕聲說道。
  她提到狼人完全是故意的,所謂的狼人其實就是和利奇—樣的覺醒者,當初利奇覺醒的時候,樣子看上去很恐怖,還殺了好幾個人。
  古往今來很多覺醒者和他的經歷差不多,這就怪不得幾千年前的人把這些覺醒者當做妖魔鬼怪來看待了。
  「我倒是知道,女人的月經和月亮有關。」
  利奇一邊罵著,一邊將震動球的震動幅度開到最大。
  翠絲麗立刻蜷縮成一團,難受得扭動起來。過了一刻鐘,利奇覺得這個女人已經吃夠苦頭,這才將旋鈕轉回來。
  「你很喜歡撩撥我?」
  利奇問道。
  翠絲麗並不回答,而是反問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勢了?」?
  「很簡單,得到你的那一刻起。」
  利奇的回答非常乾脆。
  「男人全都不是東西。」
  翠絲麗啐了一口。
  利奇隨手又把那個旋鈕調到了最大,他一邊欣賞著翠絲麗難受的模樣,一邊說道:「我對其他的男人知道得不多,這只是從我的老爸身上吸取的教訓:對女人要寵,但是一定要讓她知道誰才是一家之主。」
  又是—刻鐘,利奇越來越感覺翠絲麗有受虐傾向,要不然明明知道要吃苦頭,還老是撩撥他?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或許可能是智力有問題,翠絲麗卻是絕頂聰明的人物。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翠絲麗緩過一口氣來之後問道。
  「大概還沒到三點。」
  利奇懶得看表,他從天色大致猜測了一下時間。
  「你還睡得著嗎?」
  翠絲麗問道。

  利奇當然睡不著,昨天他也沒睡著,這確實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一般來說,做愛的時候精神異常興奮,還消耗大量的體力和精力,所以做愛之後應該非常勞累才對。但是這兩次完全相反,結束之後不僅不累,還異常亢奮,渾身上下好像有著發洩不盡的精力。
  「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利奇問道,以前他向翠絲麗請教總是畢恭畢敬,現在就用不著了。
  「我也不知道。」
  翠絲麗難得也有不懂的東西。
  「要是大叔在這裡就好了。」
  利奇歎息了一聲。
  「他也未必清楚,有一個地方倒是有可能找到答案。」
  翠絲麗從學的就是那位大叔,她手上同樣也有大叔發的借書證,她曾經把那裡的藏書粗略地看過一遍。
  「是什麼地方?」
  利奇立刻感興趣起來。
  「帕金頓皇宮。」
  翠絲麗答道:「那裡藏著力量之書的真本。」
  「力量之書?大叔給過我一本。」
  利奇對那本書當然有印象,那本書全都是外文,而且是不同國家的文字,偏偏沒有蒙斯托克語。
  「那是複本,和真本完全不能比。真本裡面的內容是複本的一百倍。」
  翠絲麗眼睛裡面全都是憧憬的神情。
  她其實有些私心,真正想看力量之書的是她,但是她也明白,只有成為天階騎士她才有機會看到這套書,能夠不受這個限制的,除了帕金頓皇室就只有四禦的直系。
  這一次的行動異常危險,相對的獎勵應該很不錯,所以她打起力量之書的主意,當然她並不認為自己有這個分量,但是利奇就說不定了。
  播下這顆種子,翠絲麗不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知道利奇同樣很聰明,說得多了會讓他感覺出不對。
  「離天亮還很久,現在又睡不著,你想做點什麼嗎?」
  翠絲麗問道。
  利奇的老二微微挑了挑:「你還沒夠嗎?」
  翠絲麗的臉頓時紅了,她含俏帶怒地瞪了利奇——眼,這才說道:「快放我起來,你以前不是一直和黛娜晨練嗎?」?
  「你想找機會揍我?」
  利奇對晨練異常敏感,和這有關的大部分記憶都不那麼美妙,再加上翠絲麗有過前科,以前她就用這個藉口揍過他。
  「你像不像男人?我只是想趁著現在的大霧試試新的能力。」
  翠絲麗的話多少有點挑釁的意思。利奇的手已經伸向那個旋鈕,不過最後還是停住了。
  在床上讓女人屈服算不上本事,只有真正靠實力讓女人屈服,那才是本事。
  他不是一個很有氣概的人,如果是以前的話,他或許不會這麼做,但是現在他有這個把握了。雖然翠絲麗現在確實比他強,再過兩年就很難說。利奇雙手往下一探,解開了綁住翠絲麗的皮帶扣。
  霧氣濃重,再加上夜色昏沉,連月光都被濃霧遮擋,真正是伸手不見五指。
  但是濃霧中卻不時響起辟啪聲。
  利奇和翠絲麗上一次見面是在最後一次回裴內斯的時候,那一次他也曾和翠絲麗交手,不過當時的他完全是被蹂躪,兩個人實力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才隔了半年再一次交手,利奇雖然仍舊處於下風,卻已經互有攻守。濃霧對兩個人來說都沒有意義,翠絲麗以「天聽」突破瓶頸,正如她預料的那樣,突破之後的她不但擁有了「場」,而且她的「場」還擁有「域」的特性。
  利奇就更用不著說了,他早已經習慣用全身心感知,而不是只依靠眼睛和耳朵。
  在這方面利奇占了大便宜。
  翠絲麗的馭力極為厲害,利奇當初曾經在這上面吃過虧,這半年裡面一直在研究破解的辦法。他的「鏡·反射」是和馭力同類型的戰技,研究破招自然比別人容易許多。
  馭力其實就是更高明的「借力打力」,破這招的辦法很多,最簡單的就是蠻力破解,只要攻擊強到無法撼動的程度,馭力就拿它沒辦法。同樣的,速度如果快到翠絲麗反應不過來,馭力也會失去作用。
  不過利奇還沒有狂妄到和翠絲麗硬碰硬的地步,翠絲麗的實力比他強得多,而且根基也紮得更深,所以他只能在技巧上想辦法。他的辦法就是「黏」和「纏」。
  在兵器上,利奇比較佔便宜,他用的是一對爪套,手臂上系著一對臂盾,翠絲麗用的卻是隨意摘下的一根樹枝。
  雖然只是樹枝,但是灌注了鬥氣之後,並不比金屬差到哪裡去。翠絲麗的戰法本來就偏重于技巧,從來不和人硬碰硬,這根樹枝被她使得神出鬼沒。
  兩個人都沒有刻意留手,翠絲麗握著的樹枝上噴吐著一道淡藍色的劍芒,利奇一出手則是數道清冷的劃痕。
  劍芒吞吐不定,最長的可以吐出十尺,最短的卻不到—寸。劃痕看上去暗淡,劃到樹木,樹木就折斷,劃到岩石,岩石就崩裂。
  突然翠絲麗手中的樹枝一顫,劍芒一下子散了開來,原本那劍芒凝練鋒利,形狀確賞如同一把利劍,這一散開只剩下一道劍的影子,而且幾乎透明。利奇感覺到有機可乘,猛地貼了過去。
  翠絲麗完全下意識地將劍尖一轉,那幾乎透明的劍芒朝著利奇掃來。利奇舉盾相迎。劍芒被盾牌擋了下來。
  那面臂盾非常單薄,只是一片薄薄的鋼片,鋼片的外表面被拋光如同鏡面。
  劍芒並非第一次掃在臂盾上面,之前都是直接被彈開,但是這一次卻不同了。
  剛一接觸,利奇就感覺不對,那道劍芒之中帶著一絲微微的波動。
  這種感覺實在太熟悉了,簡直和他的出手一模一樣。
  他的爪法是從「光輪斬」演化而來,其中的奧妙就是以鬥氣為骨架,讓鬥氣攜帶高頻震盪波,所以鬥氣不強也沒有關係,攻搫威力完全由震盪波的強度決定。
  這招極為省力,最適合持久戰。而且這招也很難被反彈,因為就算把做為骨架的鬥氣反彈回去,沒有辦法保持那上面的高頻震盪波,就絲毫沒有用處。
  他所擅長的攻擊技也正是他所擅長的防禦技剋星,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不過在此之前利奇從來就沒有擔心過這件事。
  因為練「光輪斬」的人極少,練成的更少。但是現在不可能的事發生了。利奇飛身疾退。
  翠絲麗毫不相讓,那幾乎難以看見的劍芒如附骨之蛆一般緊追著利奇不放。
  感覺到危機臨近,利奇連忙斂息隱匿。這招是他出發之前,影王後裔羅拉莉絲傳授他的保命秘技。
  這招果然有效,才剛收斂氣息,利奇感覺鎖定住他的那道精神意念——下子消失了。本來緊緊盯住他的劍芒,頓時失去了目標。
  翠絲麗的反應挺快,劍芒馬上化為一片劍影,將前方一大片範圍都籠罩在其中。
  原本隱匿身形的利奇立刻被打了出來,他連忙急速退開,然後再一次斂息隱匿。
  「哈哈,安妮莉亞下的本錢倒是不小,居然連影王秘技都傳授給了你。」
  翠絲麗當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能夠從別人的感知中消失是影王後裔獨有的招牌絕技。
  「別打了,別打了,我認輸。」
  利奇連忙求饒。
  「不行,繼續打下去。」
  翠絲麗根本不肯停手,她的出招變得更快了,很明顯,剛才她一直都沒有盡全力。
  「沒必要吧?這麼狠?」
  利奇有苦說不出:「你想謀殺親夫嗎?」
  「你忍一忍嘛!」
  翠絲麗撒嬌般地說道,但是手底下一點都不客氣。
  利奇心中暗罵,這又不是在床上,說忍就可以忍住,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他只得硬著頭皮和翠絲麗周旋。
  戰鬥絕對是最好的磨練,這個道理利奇早就懂,只不過現在能夠讓他雞飛狗跳的人不是那麼多了。
  被翠絲麗一逼,他沒有用出的那些潛力終於漸漸顯露了出來。
  利奇最擅長的既不是攻擊,也不是防禦,而是學習。他沒有經歷過正規的騎士訓練,所有的本領全都是東一塊西一塊學來的,有些是莉娜和黛娜她們的傳授,有些則是他偷師所得。
  而此刻翠絲麗所用的劍芒和他的武技簡直一模一樣,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當初莉娜傳授他「光輪斬」,為的就是他缺少遠距離攻擊的手段。但是一個人的習慣很難改變,他喜歡近身搏殺,所以七改八改之後,這招又變成近距離攻擊的戰技。
  現在翠絲麗給他狠狠地上了一課。
  光輪斬的關鍵是用鬥氣傳遞高頻震盪波,以前他都是同時製造出鬥氣和震盪波,然後讓它們保持平衡的狀態,用它們當做武器。
  翠絲麗顯然不是這麼做,她先製造出鬥氣劍芒,然後靠鬥氣劍芒傳遞高頻震盪波。
  隨著一聲怒吼,利奇出手了。
  一道筆直的利芒激射而出,這道利芒從利奇右手食指頂端的那片刀刃發出。
  同樣的暗淡無光,形如一片透明的玻璃,同樣快疾犀利,銳不可擋。看到利奇發出同樣的一擊,翠絲麗並沒有感覺驚訝。
  這原本就是由「光輪斬」衍生的運用之法,它有另外一個名稱——高頻震盪波刃。
  和「光輪斬」只有鳳毛麟角的幾個人練成相較,會高頻震盪波刃的騎士要多得多,從實用性上來說,高頻震盪波刃比光輪斬還更高一些。
  翠絲麗的劍芒和利奇的刀芒在半空中交擊,立刻顯露出不同。劍芒明顯不敵,總是被攔腰斬斷,不過劍芒隨斷隨生,靈動至極。刀芒雖利,但是顯得笨拙。不過這已經讓利奇扳回一些局勢。
  「假的就是不如真的。」
  利奇興奮地說道,似乎此刻處於下風的不是他。話音剛落,他突然發現翠絲麗失去了蹤影。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從右側飛出一道劍芒,劍芒出手的瞬間,翠絲麗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他的感知之中。
  這招不就是羅拉莉絲傳授給他的斂息隱匿?利奇連忙疾閃,閃避的同時也來了一個斂息隱匿。他剛隱息,感知中翠絲麗的蹤跡也消失了。激烈的交戰變成了摸瞎子的遊戲。
  事到如今,利奇哪裡還會不明白那個女人的打算?顯然她有能力在對戰之中,偷學對手的絕技。
  在利奇的記憶中,翠絲麗以前絕對沒有這種本事,十有八九是突破了瓶頸之後才有的。
  從剛才劍芒和刀芒交擊後,劍芒崩碎的情況來看,偷學來的絕技肯定比不上原版。
  迷霧漸漸散去,兩個人終於不再打了,因為再打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不能隱藏身形,只憑純粹的實力,利奇根本不是翠絲麗的對手。
  這場晨練的結果就是,河灘邊上的樹林全都被削平,滿地是折斷的樹枝和崩裂的岩石。
  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起飛的時候容易許多,用不著再清理出一條跑道。
  仍舊像昨天一樣,兩個人緊緊地擠在一起。
  或許是因為這場交手讓翠絲麗多少有些認可利奇,所以當利奇進入她的身體的時候,她顯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嬌羞。
  回到同盟,最大的好處就是用不著再躲躲藏藏,可以在白天飛行。當然白天飛行也有壞處,利奇時不時地感覺到從底下投射上來的視線,同樣翠絲麗也能夠感覺到,她的精神力強度比利奇還更勝一籌。
  她的心裡亂極了,一方面她對這種感覺非常享受,甚至有好幾次莫名其妙地達到高潮,一方面又覺得極度的羞恥。當初在卡斯莫利納的時候還有藉口,畢競那是為了國家的利益而做出犧牲,現在還能用什麼藉口呢?
  為了不去想這些事,翠絲麗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實力的提升上。對於其他人來說,成為榮譽騎士已經是終極目標,但是對她這樣的人來說,一切才剛剛開始。
  她修煉的「天地絕」是一種戰技,卻是最奇怪的戰技,它能夠融入核心功法之中。
  因為核心功法都不一樣,所以每一個修煉「天地絕」的人,修煉的體驗也不一樣,前人的經驗只能用來借鑒,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比如能夠模擬別人武技的這種神奇能力,她就從來沒有聽說過,可惜的是,她只能模擬,並不能夠反向推導出原來的功法,而模擬出來的東西總是有其形而無其神。
  除此之外她還要考慮一件事,合修的效率明顯比她以前知道的要高得多,按照這樣的速度,頂多一年的時間,她就會再一次碰到瓶頸。
  榮譽進階輝煌總共有兩道門檻,其中一道精神力強度的門檻她已經突破了,也就是說,只要她踏上那條線,根本用不著突破就能夠進入准輝煌的境界。
  如果是以前的話,她肯定會非常高興,但是現在卻不這麼想了。
  每一個境界都有每一個境界的感悟,感悟得越多,在同一等級之中實力也會越強,她被譽為天才並不只是因為她早早地成為了王牌騎士,更重要的原因是,在同一層次的騎士裡面,她總是站在頂尖的位置。
  但是讓她放棄境界的提升又很不甘心,畢竟境界才是最重要的。站得高看得遠,很多低層次不明白的東西,等到層次提升了之後,一眼就能夠弄明白。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的目標是劍聖。越早進入天階,離這個終極目標就越近。
  一直到從天上降落下來的時候,翠絲麗仍舊沒有從迷惘之中走出來。想要做出選擇,實在太困難了。
  降落的地點是一片沙漠,在降落之前,利奇已經從翠絲麗的體內退了出來,所以從外表上看不出太多的破綻。
  負責接應利奇和翠絲麗的是一個目光如炬的中年人,這個人的身材異常高大,板刷頭,滿臉的落腮胡,臉因為風吹日曬的緣故顯得黝黑而又粗糙。他的骨節很凸出,手掌心結著一層厚厚的老繭。
  「你們能夠平安退回,實在是太好了。」
  那個中年人並沒有迎上來,而是遠遠地站在那裡,他臉上的神情也和說的話並不一致,不但皺著眉頭,還板著臉。
  「爸,真高興能夠見到您,沒想到是您來接我們。」
  翠絲麗的臉色有些發白,她明顯對父親有些畏懼。
  除了畏懼,更多的是羞慚,她知道父親肯定看出了些什麼。
  利奇對迎接者的這張冷臉原本還有些不高興,聽到這位居然是翠絲麗的父親,他不敢再說什麼了。
  不過他也不怯場,類似身份的傢伙他不是沒有見過,博斯羅瓦是一個,卡隆是第二個,還有摩撒賴也應該能算。
  除了摩撒賴,他對另外兩位「父親」都沒什麼好印象,而眼前這位顯然也是如此。
  男人和男人之間沒有什麼可囉嗦的,如果換成一個經過正規訓練的騎士,至少還會客套兩句,畢竟騎士的課程裡面還有禮儀這一項,但是對利奇這樣的半路出家的人來說,這些全都沒有意義。
  前來迎接的除了這位中年人,還有一支中隊。
  有兩個騎士立刻過來幫利奇把滑翔翼抬上了一輛車,另外一個騎士把裝著殘骸的袋子接了過去。
  「我聽說過你的大名。」
  那個中年人走到利奇的面前,他居高臨下看著利奇,然後在利奇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這一下看似不怎麼用力,利奇卻像一根釘子似的紮入了土裡,半截小腿陷入沙地之中。
  這一擊讓利奇痛徹心扉,雖然是拍在他的肩膀上,他卻感覺渾身上下都像是被猛擊了一下似的。
  一股腥鹹的味道湧了上來。
  他知道把這口血吐出來的話對他更好一些,要不然會留下淤傷,但是他最後還是把血咽了回去。
  「爸——」
  翠絲麗怒瞪著父親。那個中年人根本沒注意到女兒的反應,他有些吃驚。原本在他的預料中,利奇應該倒在地上,沒想到利奇不但紋絲不動,還把他拍出的掌力反彈回來。
  「你練成了金剛?」
  那個中年人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原本那滿腔憤怒瞬間化成驚詫。
  騎士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其他什麼都是假的,只有實力是真的。利奇的戰甲製造大師身份,在各國高層的眼睛裡面肯定比他的騎士實力更重要得多,但是在這位古板的老派騎士眼裡,戰甲製造大師只是為他們服務的一群人。
  「剛剛修煉到第四重。」
  利奇的語氣聽上去很謙虛,實際上是在炫耀。不過聽到這話的人都只能默認他的炫耀,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敢修煉這種神技?成功的又有幾個?
  「不錯,不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很希望能夠和你交交手。」
  翠絲麗的父親這一次不是在說反話,他想看看利奇的實力。
  並非境界高就是實力強,也不是練成神技就能夠高人—等,實力是綜合性的數值,和境界、功法、武技、戰鬥意識等等一大堆東西有關。
  此刻他對利奇和他女兒混在一起已經不怎麼在乎了,甚至感覺這樣也不錯,因為女兒一旦有了孩子,就可以繼承他的姓氏。
  從血脈傳承的角度來說,現在的利奇反倒比成為天階之後要吃香得多。因為騎士的世界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血脈太強的兩個人很難有後代。利奇現在只是王牌騎士,還算不上強大血脈,從理論上他能夠讓擁有強大血脈的女人受孕,反倒是成了天階之後就沒有這樣的好處。
  「我也很想。」
  利奇口是心非地答道,不過他在心底暗自嘀咕:白癡才會和一個天階強者交手呢,當然這種話他不敢說出口,推託的理由倒是很容易找:「可惜我的戰甲留在了天之城。」
  「你的戰甲?」
  翠絲麗的父親頓時想起來了:「就是天之祭那天大發神威的那部「明王」?」
  「是啊,那部戰甲有些特別,我的實力需要用它才能夠發揮到極致。」
  利奇倒不是瞎說,駕馭「明王」的他可以和一支榮譽小隊對拼,這還是半年前的實力。
  翠絲麗的父親明顯是武癡一類的人物,所以一說到這個話題,頓時來了興趣。
  天之祭的那天他就在觀禮臺上,親眼見識過「明王」的強悍。
  「聽說製造明王的難度很高,有沒有這回事?」
  翠絲麗的父親問道。只要是騎士,見識過「明王」的風采,都希望以此為基礎,製造一部戰甲做為傳家之用。
  很多家傳戰甲都是這樣來的。
  明王的製造是同盟最高機密之一,只掌握在有限的幾個人手裡,所以連翠絲麗的父親這樣真正的高層人物也一無所知。
  利奇當然只能閉口不語。
  那個中年人訕訕地回頭過來,他拍了拍女兒說道:「這一次在卡斯莫利納吃了不少苦頭吧?趁著現在有空閒,好好休息一下。」
  翠絲麗瞥了利奇一眼,她確實吃了不少苦頭,但是這些苦頭都不是因為瓦雷丁人,而是來自於這個小子,更可悲的是,她的苦難並沒有結束,這還只是開始。
  她知道父親並不是在嘲諷她,那番話完全是無心的,但是這卻讓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怎麼寫報告?
  「報告由你來寫?還是由我來寫?」
  翠絲麗探出頭來朝著利奇問道。
  「報告?什麼報告?」
  利奇顯得異常茫然。
  「算了,這件事交給我吧。」
  翠絲麗感到很無力,她原本打算把這件事推給利奇。說實話,這份報告很難寫。
  這種事可不能作假,她也不敢作假。問題是這次的行動中有兩件事非常重要,一件事就是他們登上偵察氣球,從空中窺視鐵血兵團營地,另外一件事就是在「打獵」的過程中逃脫。
  這兩件事裡面充滿了淫靡的味道,而且其中的一些細節還不能隱瞞。翠絲麗越想,臉上越是發燒。這些事在做的時候不怎麼在意,但是讓她親手寫出來可就為難死她了,而且這東西是要存檔的。
  只要一想到幾個世紀之後的人都有可能看到那些記錄,其中甚至包括她的後代,她只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第四話§你屬於我,只屬於我
  「還在想那篇報告?」
  利奇輕輕地撫摸著翠絲麗光滑的背脊。「你別再提這件事了。」
  翠絲麗連耳根都紅了,或許是因為成名極早,她對於名聲非常在意,而那篇報告對她的名聲絕對是一種損傷。
  雖然陛下已經承諾她的報告將被嚴密封存,但是就算封存百年,仍舊有開禁的那一天,只要一想到這些,翠絲麗就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看到翠絲麗這模樣,利奇也沒辦法再勸。在105小隊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結,而這個心結只有她本人能夠解開。
  「還想來一次嗎?」
  翠絲麗輕聲問道,她就是如此矛盾的女人,一份報告會讓她食不知味,卻能夠容忍利奇對她任意施為,現在更是主動求歡。利奇拉開車窗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是一片「荒原」。就在這個時候,從前面傳來了一個女人慵懶的聲音:「快到天之城的週邊了。」
  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在那裡咯咯咯地笑著。
  這兩個女人是負貴開車的。
  這輛車比普通的車要小一些,車體是用特殊金屬製造,異常輕盈,前面有兩個座位,可以讓兩個人輪流駕駛,後面則是一張床。這一路之上利奇沒有離開過床,整日整夜都和翠絲麗膩在一起。
  駕駛室和後面之間有一道可以升降的牆擋著。一聽見快到了,利奇一下子爬了起來,翠絲麗也有些掃興爬起身。兩個人開始穿衣服。床被翻到了一邊。這東西可以折疊,折疊起來之後就是一張長條椅。那道隔牆降了下來。
  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兩個女騎士看上去都有三十幾歲,身上充滿一股成熟的魅力。沒有在駕駛的女騎士一臉慵懶地緊靠車窗半坐半躺著,她的臉上仍舊殘留著男女歡合之後的餘韻。她回過頭來看了利奇一眼,那眼神似乎抹了一層糖飴似的,化都化不開。正在駕駛的女騎士雖然稍微好一些,不過臉上的春意同樣顯露無餘。
  「翠絲麗,你找了這麼個小男人,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那個神情慵懶的女騎士搖著頭幽幽地說道:「這個小傢伙根本就不是人,簡直就是一頭牲口。」
  說到這裡,她甚至有些咬牙切齒,不過語氣雖惡,其中的恨意顯然沒有愛意多。
  這一路上,她們兩個全都被折騰得不輕。「路易莎,別口是心非了。」
  開車的女騎士很不給面子,她顯然很喜歡笑,嘴角—直都翹著。
  她們倆都是輝煌騎士。在奧摩爾帝國,輝煌騎士雖然算不上最為尊貴,地位卻也不低,平時都是被人仰視。奧摩爾的女人熱情奔放,性愛對於她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但是地位高到她們這樣就必須有所顧慮了。偏偏她們都處於如狼似虎的年紀。這一次遇上利奇算是被喂了個飽,甚至還有些吃撐了。
  開車的那個女騎士叫蘇珊娜,懶洋洋的那個女騎士叫路易莎,路易莎和翠絲麗似乎還有一些親屬關係,不過利奇沒多問,這種事只會讓人感覺尷尬。
  只是為了開車,當然用不著兩個輝煌騎士,她們倆之所以跟在利奇的身邊,就是為了利奇的實驗。能夠讓功法自行運轉,這是成為榮譽騎士之後才擁有的能力,如果普通騎士也能夠這麼做的話,那可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利奇是當著奧摩爾皇帝卡洛斯的面扔出的這個提議。當時卡洛斯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利奇為什麼不找安妮莉亞合作?當老頭聽到利奇說,安妮莉亞對這項研究不感興趣的時候,老頭的臉上除了震驚還有竊喜。和帕金頓聖國的毫不在意完全相反,奧摩爾帝國簡直是要什麼給什麼,甚至派了兩個輝煌騎士過來主持這個項目。
  車駛入了天之城,對於這座城市,利奇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這座燦爛輝煌的城市,偏偏沒辦法給予他一絲家的感覺。這裡唯一能夠讓他在意的只有他所屬的兵團。
  離駐地還有一條街,他就讓車停了下來。「我們悄悄過去,我想給她們一個驚喜。」
  利奇突然來了興致。同行的三個女人對這個提議沒什麼可反對的。
  蘇珊娜負責停車,翠絲麗和路易莎跟在利奇的身後,悄悄地朝著獨立兵團的駐地摸了過去。利奇會斂息隱匿,翠絲麗能夠模擬出這種能力,路易莎雖然不會,但是她的實力也不算差,三個人輕而易舉地就溜過了哨兵的耳目。
  剛進入駐地,利奇就聽到裡面有人爭吵。爭吵聲在整座宮殿裡面回蕩著,任何地方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不要臉的婊子,父親的眼睛真是瞎了,居然娶了你這樣的女人。」
  「我和你父親的事用不著你來管,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你瞭解你父親嗎?」
  「我當然瞭解他,我同樣也瞭解你,你這個喜歡攀權附勢的臭女人,你敢發誓你嫁給我的父親是因為愛他?」
  「我……我至少尊敬他,你呢?你用墮落引起他的注意力,你知道你這樣做,讓他有多傷心?」
  「那總比你好得多,你幹了什麼?」
  「我承認我利用他得到很多東西,但是我從來沒有為自己而那麼做,你知道那些東西被拿來派做什麼用場?」
  「是的,那是你收買人心的手段。」
  爭吵變得越來越激烈。
  利奇皴著眉頭在那裡聽著。他以前就感覺莉娜和維多利亞之間有些不對頭,但是這兩個人在他面前的時候從來沒有顯露出什麼。對維多利亞的身份,利奇確實大吃一驚。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維多利亞居然是博斯羅瓦的妻子、莉娜的繼母。突然他回憶起一件事,當初莉娜帶他去見她父親的時候,到了家門口,怎麼都不肯進去,似乎裡面有什麼她不願意看到的人,現在想來,她不願意看到的就是維多利亞。
  與此同時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和維多利亞開始交合的時候,博斯羅瓦還沒死。自己居然給博斯羅瓦戴了頂綠帽子,利奇覺得沒什麼事比這更令他自豪的了,就連當初殺掉亞爾諾都不能與之相比。
  不知道為什麼,利奇一直覺得博斯羅瓦這個人很討厭。雖然他也清楚博斯羅瓦並不壞,甚至還可以用高尚和正直形容,但是他就是不喜歡這個人。在一旁聽著那激烈的爭吵,以前一些想不通的事,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利奇對維多利亞一直充滿了疑惑。
  在這支兵團裡面待了這麼久,他當然知道維多利亞在兵團裡面的地位。她可以說是兵團的兩大核心之一,另外一個核心就是薇利亞。就算此刻兵團經歷了重組,嘉利擔任了兵團長,105小隊的成員全面掌控這支兵團,但是影響力最大的仍舊是維多利亞和薇利亞。
  對薇利亞會有這樣的地位,他並不感到驚訝。薇利亞屬於很有親和力的人,她的性格有點大刺刺的,但是對人很真誠,和她相處絕對沒有一絲的壓力,即便身為長官,她也不會以勢壓人。但是維多利亞就不同了,她屬於那種冷豔型的女人,身為長官,她喜歡說一不二,偶爾還會顯露出一絲高傲,這樣的人應該不受歡迎才對,可事實並非如此,她受歡迎的程度甚至還在薇利亞之上。原來道理在這裡。
  正當利奇想多聽一些東西的時候,突然他感覺到有人盯著他。「翠絲麗,你怎麼來了?」
  樓梯口傳來黛娜的聲音,和黛娜—起的還有諾拉和玫琳,顯然她們都是受不了那兩個人的爭吵,所以想出去透透氣。
  「嘿,我也回來了。」
  利奇朝著那邊打著招呼。「你是誰?」
  黛娜淡淡地問道。
  在105 被這樣冷落,對於利奇來說絕對是第一次,他揮了揮手說道:「我只是改變了一下形象,居然就沒有人能夠認出我來了?」
  「利奇,是你嗎?我的老天!」
  黛娜總算認出來了。
  利奇非常無奈地低頭看了看地板。那磨得如同鏡子的大理石地板清晰地映照出他的模樣,不得不承認,從外表上來說,他和以前完全成了兩個人。
  「你……你怎麼變了個人……還變小了?」
  玫琳因為驚訝而變得口齒不清。
  「先別管我的事,回頭再告訴你們。我想知道她們倆怎麼了?」
  利奇更關心這個,他原本打算給大家一個驚喜,但是此刻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黛娜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說道:「對於這件事,我們也不是最清楚,你想弄明白的話最好去問薇利亞。你不在的時候,這兩個人經常吵架,今天就是為了一件很莫名其妙的小事吵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從黛娜的神情之中,利奇已經感覺到錯的一方十有八九是莉娜,要不然黛娜至少會偏袒莉娜一些。
  他原本也想問問薇利亞,兵團裡面恐怕只有她對維多利亞的事最為瞭解。「你們為什麼不勸勸?」
  利奇指了指上面。「試過,沒用。」
  黛娜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我還是去找薇利亞吧。」
  利奇知道他能夠阻止那兩個女人吵架,但是這沒意義。只要他不在的時候,這兩個女人還會再吵,想要解決問題就必須找到問題的根源。
  黛娜看到他轉身,連忙叫住了他:「你……最好注意一些,薇利亞懷孕了。」
  「你是誰?」
  在薇利亞的房間裡面,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同時問道。利奇確實沒有想到,蒂迪居然也在這裡。
  「我的天,你居然變小了。」
  還沒等利奇解釋,蒂迪已經認出他來。這個小丫頭一下子竄了過來,在利奇身上這裡捏捏,那裡碰碰。
  「我去了一趟卡斯莫利納,執行一項秘密使命,所以不得不改變—下外貌。」
  利奇解釋道,他必須平抑小丫頭的好奇心,要不然會被糾纏到死。
  一說到秘密使命,蒂迪的好奇心雖然越發強烈,卻也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
  「好吧,你先離開一會兒,我和你媽有些事要談。」
  利奇開始趕人。「為什麼我要離開?你們打算背著我幹什麼勾當嗎?放心,我知道你們倆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會在乎的。」
  蒂迪閃著那對大眼睛,她現在更不打算出去了。
  「我們談的是莉娜和維多利亞的事。」
  利奇不得不繼續解釋。「這樣的話,我就更用不著出去了。」
  蒂迪更加理直氣壯起來。突然她的眼珠骨碌碌地一轉,退到門口將門關上,隨手插上了門閂,緊接著又跑到窗戶邊拉上了窗簾。
  「這下子你們用不著擔心什麼了。」
  蒂迪鬼頭鬼腦地笑著說道。「出去。」
  利奇板著臉一指門。
  「還是不相信我?」
  蒂迪一臉委屈的樣子,她嘟著嘴,突然她的眼珠又是一轉,解起鈕扣來,一邊解還一邊說道:「這樣你總相信了吧?我們是一夥的了。」
  利奇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薇利亞則打算阻止,但是身體動了一下之後又停了下來。反正女兒遲早也是利奇的人,與其在那個幽暗的地下室裡面和那麼多女人一起接受她的第一次,還不如在這裡完成女孩到女人的轉變。
  制服被遠遠地扔到一邊,褲子被一腳踢開了,蒂迪的動作粗野而又隨意,很像一個小男孩,在這方面她倒是和她的母親很像。她發育得不怎麼好,看上去有些骨感,胸腩也挺小,只是微微地隆起了一些,她的底下稀稀疏疏地長著一些柔毛。小丫頭一下子蹦到了床上,她沒有去纏利奇,反而撲到蔽利亞的懷裡,隨手去解薇利亞的扣子。
  「別,不行……你這個瘋丫頭。」
  蔽利亞一邊躲、一邊厲聲斥貴道。「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蒂迪連聲說道:「反正就算現在不一起來,以後肯定也會這樣。」
  這話說得薇利亞一陣心酸,但是她的身體卻背叛了她的意志,底下居然有一股欲火直躥了上來。就在這個時候,利奇也出手了。他在薇利亞的臀部上輕撫了一下,那個部位正是蔽利亞臀上烙印所在的地方。對於薇利亞來說,這個部位異常敏感,這種敏感來自于心靈,那是她的心靈的禁區。她徹底失去了抵抗。片刻間,一副散發著成熟味道的美妙身軀,出現在利奇的眼前。
  薇利亞肚子裡面的孩子連一個月都不到,所以懷孕不但沒有破壞她的體型,反而讓她身上的成熟味道變得更加濃郁。
  「你們先來,我在旁邊參觀。」
  蒂迪吐了吐舌頭,她的身體轉了過來往下一趴,眼睛緊緊地盯著媽媽下面的那個部位。
  「啪」的一聲,薇利亞在女兒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她真的有些光火了,所以這一下挺用力,蒂迪那雪白的屁股上頓時出現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看到巴掌印,薇利亞又心疼起來。她隨手拉開床頭抽屜,想要拿藥膏出來。
  抽屜一開,她的臉頓時紅了,心更是怦怦直跳,忙不迭地把抽屜重新關起來。但是利奇已經看到裡面的東西。
  兩尺多長的抽屜分成左中右三格,左側是一排藥瓶和一大一小兩支注射器,中間那一格最大,放的全都是亂七八糟的淫具,右面疊放著衣服,最上面的那件是一套皮衣,雖然沒有穿起來,利奇仍能夠想像穿上皮衣之後的薇利亞將會是多麼的淫蕩。
  他敢發誓,這些東西絕對不是他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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