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樂明珠从阿夕身后跳出來,指着他憤怒地說道:「我說鱼干怎么沒有了!都是你!害我吃青苔!」
謝艺眉头动了一下,然后鬆開手,「不是他。」
「这可審完了?」程宗揚掩不住那份失望,就差沒再給朱老头安个罪名了,「要不咱們給他來一遍滿清十大酷刑过过癮?」
「饒命啊!」朱老头抱着手腕,「哎喲哎喲」的叫着,滿臉的鼻涕眼泪。
謝艺拍了拍手,淡淡道:「看不出來,你还在十方叢林待过。」
「咦?十方叢林?」樂明珠探过头來。
程宗揚納悶地說道:「什么东西?」
「就是好多好多光头在一起!」樂明珠搶道。
「是惮寺。」謝艺道。
「和尚?」程宗揚打量着一臉猥瑣的朱老头,「謝兄沒看錯吧?」
「和尚咋了?」朱老头梗着脖子道:「俺那是家里窮,才剃了头到寺里干活。不丟人!」
「嘖嘖,朱老头。」程宗揚道:「連和尚都当过,你还真讓我刮目相看。」朱老头精神一振,「俺还会念经呢﹣﹣」他閉上眼,搖头晃腦地念道:「南无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无阿唎耶婆户羯帝,煉鉢囉耶……」
程宗揚朝他后腦拍了一記,「打住吧。」
朱老头沒趣的閉了嘴。
謝艺朝朱老头拱了拱手,「得罪了。」
朱老头翻着眼睛嘟囔道:「我这腕子还火燒火燎呢……」
仅有的綫索就这样断掉,程宗揚不甘心地問道:「謝兄,你怎么看出來他身上有禪门功夫?」
謝艺微微一笑,「蘿卜、黃瓜、白菜都是菜,你只要吃过就能分出來。至于这位,功夫虽然粗浅,算不上禪门神功……」
「粗浅?」朱老头一吹鬍子,「禪门十大絕技我是样样精通!粗浅?哼!」
「哦?哪十大絕技?」
「金剛珠、伏魔杖、辟邪拂、降妖杵﹣﹣怎么?你沒听說过?」
謝艺搖了搖头,「沒有。我听过的十絕,和你說的不大一样。」
朱老头哂道:「沒见識!十大絕技哪儿有两种的?哈哈!」
朱老头干笑两声,突然不放心起來。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小心問道:「你听过那些里面,有沒有一种是这样的?」
朱老头两手握在一起,來回比划,那招数程宗揚看着很有点眼熟。
謝艺点了点头,「这大概是掃地神功吧。沒有。」
朱老头呆了一会儿,喃喃道:「好啊,那秃驢騙了我几十年啊……」
樂明珠却來了兴趣,对謝艺道:「喂,你說的禪门神功是什么?」
「釋佛逻耶。」
「很厉害嗎?」
謝艺看了她一会儿,「很厉害。」
「有我們的凤凰宝典厉害嗎?」
「凤凰宝典?」謝艺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徒有其名罢了。」
小丫头这下可不依了,「我师傅說,凤凰宝典是世上最最最厉害的神功!」
謝艺淡淡道:「世间武功虽多,真正能称得上神功的,无非十方叢林的釋佛逻耶,太乙真宗的九阳神功。另外值得一提的,还有黑魔海的太一经。至于凤凰宝典,嘿嘿……」
樂明珠气恼地瞪大眼睛,「黑魔海的邪功,怎么能和我們光明覌堂的凤凰宝典相比!师傅說,黑魔海那些怪物都是受过詛咒的坏蛋!」
「是嗎?」
「怎么不是!黑魔海的人都是人渣!变態!禽獸不如的畜性!
朱老头小声道:「也沒那么坏吧?」
「好啊!你偷吃我的鱼干,还帮坏人說話!我看你就是坏人!」
朱老头立刻閉上嘴。
樂明珠挽起袖子,凶巴巴亮出拳头,「等我抓到那个害阿夕的坏蛋,我就把你的鬍子扯光,牙齿打掉!」
朱老头叫屈道:「妳抓坏人,干么拿俺出气?」
樂明珠瞪着眼道:「我看就是你!」
「不是我!」
「就是你!」
謝艺微微一笑,轉头对程宗揚道:「凤凰宝典号称光明覌堂鎮堂之宝。可多年來无人練成,你知道这是什么緣故?」
程宗揚很无辜地說道:「我怎么会知道。」
謝艺道:「岳帥常言,世间最无用的功夫就是童子功,難練易破,大多都是自欺欺人,全无益处。凤凰宝典也是童子功的一种,据說修習时需用純阴之体。一旦破体就有性命之忧,即使能保住性命,也終生无望練至第九重……姑娘知道你們光明覌堂為何沒有人練成过凤凰宝典了吧?」
謝艺明顯是在譏刺她們不能保有童女之体,樂明珠却根本沒有听出來,她这会儿还瞪着偷自己鱼干的朱老头,生气地說:「凤凰宝典的神功,哪儿有那么容易練的!」
程宗揚也覺得好笑,「練功就是練功,跟那層膜有什么關系?」
「不錯。」謝艺点头道:「依我看,这只是托詞。」怹嘲諷道:「說白了,凤凰宝典不过是种駐顏之术,好讓光明覌堂那些精明的女人拿來自高身价,賣个好价錢而已。」
樂明珠再笨这会儿也听懂了,頓时气得漲紅了臉,「你胡說!」
謝艺看着自己的手指,徐徐道:「当日有个女人向岳帥自荐枕席,說她練过凤凰宝典,若是破体会性命不保,可為了岳帥高兴,宁可舍命。累得岳帥耗費真元,為她护持心脉。結果她不但活下來,还背着岳帥搞三捻四,讓岳帥雷霆震怒……」
樂明珠捂着耳朵頓足道:「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
程宗揚凑到謝艺耳边,小声道:「給点面子吧。你把她惹毛了,我也很難做的。」
謝艺冷冷一笑,住了口。
看着阿夕,程宗揚又是一陣头痛,索性交給樂明珠,讓她去照料。樂明珠把手指放在眼眶下面,吐出舌头,朝謝艺狠狠作了个鬼臉。这才帶着阿夕气鼓鼓地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