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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血脉 1-45 作者:血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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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說定了。”
  維多利亞的身體靠了上來,她扭了扭腰,用陰部輕輕摩擦著利奇的大腿,她已經豁出去了,根本就不在乎有人看著:“我答應的事絕對不會反悔,從現在開始,你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我整個人都是屬於你的。”
  這個美得有些懾人的女騎士,讓利奇感覺到很大的壓力。她說了這話,等於逼得他也必須信守承諾。
  利奇感到很虧,兩者的難度根本就不能比,這個女人早已經被他玩遍了,再進一步,就只有一些變態的性遊戲了。他倒是挺喜歡那些重口味的遊戲,不過偶爾玩一下還可以,玩得多了也會感覺膩,而他必須付出的代價卻極其高昂。可惜話已經說出口,想要收回來可沒那麼容易,利奇後悔,他非常後悔,他暗自告誡自己,以後說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車子裡裡外外被清洗了一遍,那些儀器設備也被搬了上去,這下子總算是有點實驗室的味道了。
  做完這一切,車隊繼續上路。
  過了差不多兩個岔道,這條公路顯得繁忙起來,來來往往的同樣也是軍車,這些車輛全都盡著一頂滿是利刺的荊棘皇冠,那是帕金頓聖國的標誌。
  據說,當初第一代聖皇用這個標誌作為皇家的象徵,是為了警示後人,這頂皇冠別看外表光鮮亮麗,想要把它戴在頭上,就要有承受痛苦的準備,而且戴著它,時刻都要小心謹愼,要不然就會頭破血流。
  這是一個傳說,不過從帕金頓聖國能夠延續至今,每一個繼承這頂皇冠的人全都兢兢業業、小心謹愼,這個傳說十有八九是真的。
  一路之上利奇都在觀察著這些來來往往的軍車和軍車裡面的人。
  坐在軍車裡面的不全都是軍人,很多都是平民百姓,這些人拖家帶口,一副背井離鄉的樣子。
  雖然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不過他猜,帕金頓人這麼做,肯定有他們的理由。
  這個最大、歷史也最悠久的帝國,在漫長的崴月之中不知道經歴過多少次戰爭。
  除了那位公主殿下,利奇以前沒有和帕金頓人打過交道,只是聽別人說起過,帕金頓人保守而又死板,或許是受了那些聖皇的影響,這個國家的人做事都非常謹慎。但是此刻,他的感覺卻有點不一樣,這些帕金頓人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花俏,他們的穿著非常花俏。
  在蒙斯托克,男人的衣服總是顏色比較暗淡,比如灰色、藍灰色、深咖啡色。
  這些帕金頓人的衣服顏色卻顯得非常刺眼,上衣多是淺色調,天藍、草綠、檸檬黃、甚至連淡粉紅色的都有,下半身雖然是深色,卻總是帶著色調反差強烈的邊條或者花紋。
  這些顏色豔麗、熱情洋溢的衣服,很難讓人相信它們的穿著者會是一群呆板謹慎的人。
  往前開了一個多小時,兩邊漸漸能夠看到建築物。
  在蒙斯托克,不管是裴內斯還是格拉斯洛伐爾,沿著公路的房子不是工廠,就是倉庫,再不然便是店鋪。但是這裡,一眼看去全都是住家。那些房舍都挺漂亮,卻沒有一座是完全一樣的,房舍和公路之間總有一些距離,少則幾米,多則十幾米,這段距離或是被佈置成了花園,或是一片草坪,那些房子大多是矮平房,就算有二層樓,也是那種相對低矮的式樣。
  突然旁邊駕車的那個女騎士異常羡慕地歎道:“早就聽說帕金頓家家戶戶都是別墅,還真是這樣。”
  “別墅?”
  科奇不知道怎麼形容。
  或許是因為地方差異的緣故,在格拉斯洛伐爾,到處都可以看到這樣的矮平房,城外想要找一塊無主的土地非常容易,找到之後直接蓋房子就可以了,根本沒人會管。
  在格拉斯洛伐爾,稍微有錢一些的人喜歡住公寓,最熱門的樓層是第五層或者第六層,那裡比較高、清淨、也看得遠,站在陽臺上往遠處眺望,有一種俯視眾生的感覺。
  至於最有錢的那幫人住的同樣是別墅,不過那種別墅也是一幢樓,至少要有四層,越高越能夠顯示身分和實力。
  “帕金頓很大,人口卻算不上很多,再加上有那麼多附庸國,所以他們自己很少種糧食,也就用不著那麼多農田,多餘的土地便用來蓋房子。”
  那個女騎士在一旁解釋道。
  “這樣說的話,這裡的城市規模都應該很大?”
  利奇問道。
  “確實不小,這裡稍微大一些的城市,四周都會有一堆衛星城,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是最大的一座城市,它的周圍有72座衛星城,其中最大的幾座衛星城和裴內斯差不了多少,當然我指的只是占地面積。”
  那個女騎士顯然對這裡很熟。
  “你來過?”
  利奇又問道。
  “來過,但是沒進入過真正的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
  那個女騎士很有些無奈:“帕金頓人把等級劃分得很細,很多地方都有等級的限制,拿這七十二座衛星城來說,就劃成了六個等級,不同的人住在不同的地方,我最多只進入過第二級衛星城。至於真正的天之城,別說對我們這些外國人,就算對他們的本國國民來說也是禁區,只有慶典的時候才會對公眾開放。”
  利奇頓時搖了搖頭:“真受不了,還是我們國家好一些。”
  那個女騎士牽了牽嘴角,有些不屑地說道:“也差不多,共和國不是也有那麼多地方不能進去?只不過那些地方被稱為私人產業。”
  如果是一年前,利奇肯定聽不出這番話裡面的意思,但是現在他卻明白。
  在共和國有很多地方掛著私人會所、俱樂部之類的名頭,貿際上大部分都只是掛個牌子,讓一些人變相佔用。
  赤裸裸的森嚴等級,和狀似公平、卻用黑幕遮著的無形束縛,哪個更讓人感到難受?利奇一時之間有些難以分辨。
  “或許是這山看著那山高,每一次來帕金頓,我總覺得這裡的人似乎更自由一些,至少他們在自己那個階層裡面,絕對不會受到欺壓。”
  那個女騎士看了看利奇,這種話有些刺耳,她說出口就後悔了,不過想起身邊的這個傢伙是連前總統都敢殺掉的人物,她又不擔心了。
  “那麼,等級髙的人會不會欺壓等級低的人呢?”
  利奇訕笑了起來,他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公平存在。
  “你對這裡不熟,時間長了就明白了。在帕金頓,等級高的人輕易不會去等級低的地方,去了那種地方如果出事的話,等級高的人首先會被恥笑,因為他是自找的。”
  那個女騎士笑著說道。
  這同樣也是在給利奇打預防針。在帕金頓四處亂竄的話,很容易會遭到別人的恥笑。如果是在以前,利奇丟臉也就丟臉了,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現在,他可是她們兵團的一塊招牌,他丟臉的話,她們也跟著一起丟臉。
  車開得越來越慢,兩邊的房子越來越多,雖然仍久是那種“矮平房”不過數量多了,給人的感覺也確實不同。
  突然利奇的眼睛一亮,他看到一座商業廣場。
  “不過說那個地方是廣場,賞在有點牽強,在利奇的感覺中,那就是一片空地,當中擠著密密麻麻的店鋪。
  和那些矮平房的千姿百態完全相反,這座商業廣場裡的每一家店鋪就像是一個模子弄出來的一樣,全都是四四方方的三層樓房子,樓上樓下全都是店鋪,房子和房子之間同樣也用飛橋連接,這個商業廣場幾乎可以說是一個整體。
  這絕對是實用主義的設計風格,可以在盡可能小的空間裡面塞下盡可能多的店鋪。不過利奇感覺有些奇怪,既然這裡的人不缺土地,為什麼要把商業廣場建成這種樣子?難道是沒錢?或是因為這裡是等級比較低的衛星城,所以被認為沒有必要建造高級的商業廣場?
  利奇滿腦子疑問,每到一個新的地方,他總是會感覺有些不習憤,當初從格拉斯洛伐爾到裴內斯的時候,過了一個多月才適應,現在是在另外一個國家,連風俗習慣也完全兩樣。
  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他根本不會說帕金頓語,難道以後出門都要帶上一個翻譯?
  利奇從來沒想過學帕金頓語,他的語言天賦幾乎為零,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必須要學一門外語,他塡的是瓦雷丁語,但是這門課他一直都沒及格過。到現在為止,他也頂多能夠說幾句日常問候的話。
  以前他還沒有感覺不方便,他遇到的那些外國人全都會說蒙斯托克語,頂多就是那些神工和大師們爭吵得激烈,會嘰裡咕嚕說些他聽不懂的語言。
  “你會說這裡的話嗎?”
  利奇轉頭問開車的那個女騎士。
  那個女騎士笑了笑:“當然了,在騎士學院裡面一開始的幾年,全都在教各閾的語言,訓練反倒是排在第二位,作為一個騎士至少要精通帕金頻、羅梭托、奧摩爾、弗蘭薩、西斯羅、畢克拿、瓦雷丁、巴爾默、朵克薩和米斯托爾這十個國家的語言,前面六個是當今世界六大強國,後面四個是我們的鄰國。”
  利奇閉嘴了,他感覺到了差距。

  以前他一直認為,騎士是一幫武力遠遠強過頭腦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的腦子裡面有東西。沒想到,每一個騎士都是語言專家。
  感到差距的同時,他又有些疑惑,每一個人都精通十國語言,難道騎士的語言天賦全都那麼好?
  為什麼他在這方面的天賦就沒有覺醒呢?
  車隊過了一個住宅區,又進入了另一個住宅區,兩個住宅區之間有著明顯的隔離區。
  有了剛才的解釋,利奇已經明白了,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衛星城。
  就像那個女騎士說的一樣,他就算坐在車上,也能夠感受到這些衛星城之間的差異,越是後面的衛星城,看上去越是奢華,雖然同樣是一座座矮平房,不過有些矮平房明顯要精緻許多,房子的四周都有高大的鐵欄杆圍攏著,還砌著游泳池。
  家裡有游泳池是奢華和高級的象徵,這在任何地方都是共通的。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利奇感覺車速變得慢了下來,他朝著四周看了看,令他感覺奇怪的是,大道上似乎沒什麼車輛。就在這時候,他看到遠處隱隱約約露出了一座城市的輪廓。
  那是一座非常巨大的城市,感覺比裴內斯還要大。
  不過利奇不敢肯定這一點,因為裴內斯能夠看到輪廓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也是巨大無比,往左右兩邊看,絕對看不到裴內斯的兩側邊緣。
  眼前這座城市也是然樣。
  所以真的要比的話,他必須飛到高空上,從上面俯視。
  隨著那座城市漸漸靠近,利奇越來越驚訝。
  他無法不驚訝,當初他看到裴內斯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裴內斯邊緣的地方就和格拉斯洛伐爾最繁華的地段差不多,整個裴內斯就像是把格拉斯洛伐爾中心商業區放大了無數倍。
  此刻他看到眼前這座城市,同樣也升起了類似的想法。
  裴內斯最精華的地方就是第一區、第三區和第七區,第一區就是勝利廣場和四周的五座廣場,那裡是市中心的中心;第三區是商業區,那裡和第一區緊挨著,總共八個街區聚集裴內斯最著名的四條商業街,那真是一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第七區是使館區,同樣也是賓館、鈑店集中的所在,那裡的一切都是高級的代名詞。
  而眼前的這座城市,相當於裴內斯的那三個最精華區域的合體。
  讓利奇感到震驚的還不只是這些。
  裴內斯有不少氣勢恢宏的宮殿,那都集中在第一區,在利奇看來,這類建築物的象徵意義遠遠大於它們的實用意義。事實也確實如此,這些宮殿的利用率並不高,就拿紅宮來說,它是共和國最高權力的象徵,但是政府高官們並不在裡面辦公,只有召開會識或者接待外賓的時候才用到它,平時辦公全都在一百米外一座五層的辦公大樓裡面。
  但是此刻,他的腦袋不管朝著哪邊看,都能夠看到宮殿。
  這宮殿很多,很多地方甚至是宮殿連著宮殿。
  這種東西看,會讓人感覺到審美疲勞。
  利奇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呼——這個國家真是有錢。”
  “那是當然的。”
  開車的女騎士也有那麼一絲心不在焉,她也被兩邊的景象驚呆了。她到過帕金頓,卻沒有來過這裡。
  比利奇強的地方就是,她從別人的嘴裡聽過眼前這番景象,所以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有誰會住在這種宮殿裡面?”
  利奇的腦子裡面浮現出了那位小公主的身影,緊接著女皇陛下安妮莉亞的身影也浮現了出來,他只認識這兩個帕金頓人。
  利奇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性器豎了起來。
  這實在太不恭敬了,問題是這根本沒法控制,利奇感覺有些頭痛,看來他必須為自己準備特殊的內褲。
  利奇倒是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剛才想起女皇陛下和公主殿下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和她們血脈相連的莉娜。
  莉娜很淫蕩,她自己承認她的本性就是如此。她會墮落,並不完全是因為受到那些挫折,那只不過是推了她一把,讓她滑入了深淵。就算沒那些事,她也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一直是乖乖女。
  當初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莉娜把原因推到了她的血緣上。
  聖皇的血裔裡面確實出過不少風流人物,有男的,也有女的。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玫瑰女皇瑪麗二世,這位女皇陛下一生結婚六次,面首三千,她最有名的就是將臥室當做會議廳,在床上處理國家政務,內閣重臣全都是她的入幕之賓。
  不過這位女皇陛下雖然荒淫卻不糊塗,她挑選的重臣不但看他們的陰莖長度,同樣也考量他們的才能。玫瑰皇朝時代的帕金頓,曾經輝煌一時。
  聖皇的血裔裡面有這樣一位了不起的女人,就不能怪利奇想入非非。

長篇故事,樓主都肯出力分享。

感謝師兄的努力。



第十八集


【本集簡介】
    帕金頓聖國作為聖皇血脈的統治國及戰甲設計的發源地,對於窺破利奇身上隱秘的女王陛下與密斯拉公主來說,無論如何利奇都是他們必須拉攏的對象,為此,連身為聖皇旁支血脈的莉娜都將成為她們的一步棋……
   密斯拉公主向利奇開放收藏歷代神甲與靈甲的聖殿會,巧合之下,利奇竟接觸到“智慧頭冠”的秘密…


第一章 天之城
  一條寬百米的大道筆直貫穿全城,但是這條大道上卻連一輛馬車都沒有,更別說行人了。
  利奇實在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
  沒人走的話,這條寬得異乎尋常的中央大道豈不成了虛設?
  這條大道也沒有任何十字路口,雖然也有馬路和它相交,卻都是從它底下的隧道通過。
  「這就是天之路。」
  駕車的女騎士看著那條高出地面的寬闊大道,怔怔出神,她長歎了一聲說道:「這條路只有在出征、凱旋和皇家祭祀的時候才會開放,一千多年來,能夠在這上面走一遭的人,全都名留史冊。」
  說到這裡,那個女騎士一副心馳神往的模樣,顯然她已經陷入幻想之中,不過轉眼間她又變得失落:「我肯定是沒什麼希望了,你倒是可能有機會上去走一遭。」
  對這番話,利奇並沒怎麼在意。在別人眼中,那或許是夢寐以求的殊榮,但是對他來說,讓他在那上面走一次,還不如給他一些實際的好處。
  他唯一承認的就是這條路確實很有氣勢,車隊此刻正朝著這條天之路行駛,隨著距離越來越接近,這股氣勢就越發顯得磅礴宏大。
  這條大道高出地面有十米左右,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建造,看上去像是一體成型,兩邊整整齊齊種植著兩排紅松,這些紅松全都有數百年的高齡,一棵棵長得又高又大,樹幹要兩、三個人才能夠合抱。
  還沒等利奇看清楚天之路的全貌,車隊就駛入了它下方的隧道。
  這條隧道也不小,分成左右兩條通道,來去的車輛各走一邊,互相之間絕不干擾。
  裡面的光線也很充足,陽光從隧道頂部的縫隙間透射進來,雖然不夠明淨敞亮,用來照亮通道卻絕對沒有問題。
  百米的隧道眨眼問就通過,利奇連忙回頭看去。
  那條天之路已在身後漸漸遠去。
  「別看了,以後你有的是機會來這裡。」
  那個女騎士酸溜溜地說道。
  看到了這樣一條沒人行走的大道,利奇對這座城市已經有點認知了。這裡的人似乎不怎麼在意實用性,他們看重的應該是「形象」。
  這裡的人建造那麼多宮殿,顯然也是出於同樣的目的。
  住在宮殿裡面未必舒服,造價也極其昂貴,但是論氣勢和高貴,卻沒有第二種建築物能夠與之相比越是往市中心,宮殿式建築的數量就越多,也越顯得氣派。
  這座城市洋溢著一股唯我獨尊的孤高和傲慢。
  這倒不是不能理解,一千年前帕金頓聖國可謂風光無限,君臨天下幾個世紀之久。雖然一千年來周邊的強國越來越多,時不時還有新秀迅速崛起成為一方霸主。帕金頓已經沒有往昔的光彩,但是論總體實力,仍舊沒有第二個國家能夠強過它。
  更重要的是,那些迅速崛起的霸主大部分也迅速沒落,但是帕金頓聖別卻始終屹立不倒,一直那樣輝煌、那樣耀眼。
  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的中心是一連串的廣場,這是一個不將土地當做一回事的國家,所以廣場的數量比其他國家的首都要多。別說蒙斯托克這樣一個實用主義至上、商業化味道濃重的新興圍家,即便是同盟裡面另外兩個歷史悠久的帝國,也不敢在這個方面和帕金頓比。
  相對而言,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的居民就顯得有些少了,大部分的廣場和公路都有些冷清,所以當一座廣場上聚集著上萬人,就顯得非常特殊了。
  上萬人聽上去不少,但是對於一座廣場來說卻也算不得很多。不過帕金頓人很擅長製造大場面,這些人錯落有致地散佈開來,配上裝點用的巨大花籃,居然讓人產生了整個廣場都是人的感覺。
  廣場的正中央鋪著一條猩紅色的地毯,兩排戰甲豎立兩側,這些戰甲全都持著儀仗,金色的矛杆上飄擺著不同顏色的彩色絲帶。
  現在是五月,天氣不冷不熱,但是一直站在廣場上總是會感覺疲累,所以真正的大人物此刻都在兩邊的建築物裡面休息。廣場右側的那座宮殿被一大群騎士圍攏。
  在那座宮殿二樓緊靠著廣場的一間休息室裡面,幾個女人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為首的正是利奇認識的那位元公主殿下。
  「有必要這麼隆重嗎?這都快趕上蒙斯托克人當初接待我們的規格了。」
  公主身邊一個穿著紫色長裙的女孩,臉上願出了一絲不悅。
  「怎麼?感到委屈了?」
  公主頭也不抬,自顧自地擺弄著她手裡的花束。兩年前的俏皮小公主現在已經變得亭亭玉立,眉宇之間多了一絲恬靜,也增添了幾分威嚴:「蒙斯托克人由我們來接待,這不是你我的決定。既然母親認為需要這樣做,我們就必須把這件事做好。」
  「當然,未來的女皇陛下。」
  穿著紫色長裙的女孩揶榆地答道:「我現在覺得,你變得和那些老頭子一樣沉悶了。」
  公主歎息了一聲,她也知道這一點,這一切同樣也不由她做主。
  兩年前,她還只有十五歲,不需要承擔什麼責任,她的身份就是帕金頓的公主;現在她卻要漸漸接手政務,身為獨生女的她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和母親一樣,她將來會掌控這個國家。
  「聽說那個傢伙很強。」
  坐在另一側的一個女孩說道,她的眼神之中有著一絲期待。
  「這要看哪一方面。」
  紫衣服的女孩「嗤嗤-」地笑了起來,她們幾個對和奇的事全都了若指掌。利奇的風流既是秘密,又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其實並不少,只不過大家都出於各種目的不聲張罷了。
  另外那個女孩怒瞪了紫衣服女孩一眼,還舉起了拳頭比劃了一下。
  「蘇菲亞,並非只有帕金頓出天才,那個人的實力絕對不是假的,他一個人能夠打敗一支榮譽小隊,你肯定做不到。」
  公主的話並不尖刻,但是對那個女孩絕對是一個刺激。
  「他是靠戰甲的幫忙。」
  那個女孩不肯承認自己的能力不行。
  「那部戰甲是他自己設計的,這就是他的本事。」
  公主戳在那個女孩的弱點上。
  蘇菲亞雖然嘴硬,卻也說不出話來。
  帕金頓的騎士對於其他國家的那些天才一向不屑一顧,因為他們從來不缺天才。而且他們有一整套系統性的訓練方法,只要是天才,最後肯定能夠達到天階境界。
  但是帕金頓帝國從來都沒有出過利奇這樣的人物,一個在其他地方有所建樹的騎士,就不是他們能夠訓練出來的了。
  「你的母親女皇陛下打算怎麼拉攏那個人?不會是用色誘吧?」
  紫色衣服的女孩一邊問著,一邊以眼神掃視房間裡面的其他女孩,「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由誰上呢?」
  「最有可能的是讓你上呦!」
  雖然已經正經很多,但是兩年的時間並不能夠完全磨滅一個人的天性,這位公主殿下忍不住開起玩笑。
  「誰也別開誰的玩笑,我們三個人都有可能。」
  蘇菲亞悠悠地歎息了一聲,她指著公主說:「最可能的就是你,如果那個人真的有如此價值的話,想要把他拴住,你出手的成功率最高,我們兩個的分量不夠。」
  紫衣女孩搖了搖頭:「密斯拉不可能和平民結婚,更別說是一個外國人了。那個傢伙又未必會在乎一段露水姻緣,從他最近幹的那些事來看,他很有野心。所以……」
  她看著蘇菲亞。
  「你更合適。」
  蘇菲亞搶先一步說道:「你是皇室旁系,地位高貴,更配得上他。再說,以你的身份可以隨意出入宮廷,所以你在明,密斯拉在暗,兩個人聯手肯定可以拴住他。」
  「你也可以,論地位,你難道比我差了?雷帝之後的名頭絕對不比我這個皇室旁系差。再說你是騎士,他也是騎士,正好相配。」
  紫衣女孩毫不退縮地說道。
  「切~~這算什麼理由?」
  蘇菲亞對這樣的藉口很不以為然,帕金頓皇室雖然名義上傳承的是念者的力量,歷代聖皇都是當世最強的念者,實質上聖皇血裔既是念者,同樣也是騎士,還都是最強的。
  當然聖皇血裔傳承的力量多多少少有些區別,直系後裔偏重念者的力量。紫衣女孩雖然是旁系,卻和直系很近,她和密斯拉有著同一個外曾祖,所以她同樣也是念者。像莉娜這樣比較遠的旁系,就只剩下騎士的力量了。
  兩個女孩你推給我,我推給你,好像利奇是一個燙手山芋似的,小公主則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們互相推讓。
  有些事她絕對不可能告訴第二個人,哪怕是她最好的好朋友也不能說。
  其他國家看重的只是那個人在戰甲設計方面的天賦,只有她和她的母親知道一個秘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人遲早會是一個劍聖。
  只有聖皇直系後裔才知道這樣一個秘密,戰甲設計方面的天賦和天階以上的境界一旦結合,很可能會發生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一旦進入天階,騎士不穿戰甲所能夠發揮出的實力和穿著戰甲相比,差別非常有限,普通戰甲限制了天階騎士的實力發揮。
  能夠讓天階騎士發揮出全部實力只有靈甲,或者比靈甲更高層次,那些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神甲。
  太古遺留至今的神甲沒有一部仍完好無損的,而那些按照神甲複製而成的靈甲,數量少,種類更少。畢竟能夠作為複製體的,只有那三部保留得最完整的神甲。
  每一個騎士都有自己的特點、都有自己的需要,所以戰甲必須經過精心調整,才能夠使用。
  問題是靈甲沒那麼容易調整,就算是神工出手,成功率也不是很高,而一旦調整失敗,那部靈甲等於是廢了。
  再說,到了天階這個層次,有很多東西都只能意會不能言傳,那些天階騎士就算對他們的靈甲不滿意,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而調整一部戰甲,首先要知道使用者的需求,再高明的神工也不可能憑空把靈甲調整到讓使用的天階騎士滿意的程度。
  只有一種人能夠將靈甲調整到近乎完美,那就是同時擁有著神工的能力和天階騎士實力的人。
  在帕金頓聖國漫長的歷史上,曾經出過這樣的人。
  這個人就是蘇菲亞的先祖--雷帝凱爾森。
  唯一能夠和神甲相媲美的靈甲,只有凱爾森打造的「雷神」。
  「雷神」雖然不像神甲那樣擁有各式各樣特殊的能力,但是只論戰甲本身的威力,它絕對在任何一部神甲之上。
  原因很簡單。

  「雷神」是完整的,神甲卻都殘缺不全。就算最完整的一部神甲,損壞的程度也有百分之二十五左右。雖然這些神甲經過歷代神工之手,損壞的部分全都用現有的技術修復,但是修復的那一部分總是不能和原有的部分完美地融合。
  也因為這部靈甲的存在,雷帝的後人在帕金頓聖國有著顯赫的地位,幾乎可以說是僅次於皇室。雷帝之後晉升為天階騎士,能夠將下雷神的威力百分之百地發揮出來,在戰場上,絕對是令人恐怖的存在。
  這是一個秘密,一個只有皇室知道的秘密,就連蘇菲亞這樣的雷帝之後都一無所知,她只知道先祖是當時最強的騎士,是有史以來唯一一個超越了「劍聖」境界的人物。
  現在第二個這樣的人即將出現,卻不是帕金頓聖國的子民,密斯拉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有點期待,卻又有點害怕。
  窗外傳來的一陣鼓聲,打斷這位公主殿下的思緒。
  「總算是來了。」
  紫衣女孩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該死,我得去一趟洗手間,等了這麼久,我喝了不少茶。」
  蘇菲亞拎起裙子就跑,她絲毫沒有感覺這有多麼不雅。
  「我也要去一趙洗手間。」
  紫衣女孩也跟著蘇菲亞跑了下去。
  公主看著這兩個傢伙,她知道她們是在找藉口逃開。雖然身為「貴女」的她們有著無法逃避的責任,但是耍點小手段還是可以做到。畢竟現在不是十四世紀以前,那個時候的女人會被當禮物隨便送人,現在就算是政治婚姻也講究你情我願。
  如果是早兩年,她肯定也找藉口躲開了,但是現在她卻不能這樣做。
  廣場上奏起了騎士進行曲,如果是在幾個月前,演奏的應該是蒙斯托克共和國的國歌,但是現在共和國已經不存在了,只能用騎士進行曲代替。
  在隊伍之中,利奇站的並不是最靠前,105小隊和薇利亞的兵團在出發之前已經完成合併,他的身份是合併之後獨立兵團第一中隊的隊長。
  這個職位在105小隊原有成員裡面,差不多屬於末尾幾位,比他更低的只有瑪格麗特、羅賓和新加入進來的蒂迪。
  此刻這支隊伍的最高長官是維多利亞,她是第一大隊副隊長。
  兩邊的氣氛都有些詭異。
  帕金頓迎接的規格非常高,這樣的規格用來迎接國家元首都夠了,但是派出的代表卻只是三位沒有任何公職的「貴女」,隊伍裡面連一個官員都沒有。
  而蒙斯托克為首的是維多利亞,帕金頓人真正要迎接的利奇卻排在後面。
  利奇本人同樣也感覺到氣氛異常詭異。
  他雖然排在後面,卻極其顯眼,新組建的兵團只有他一個男的。再加上這樣的場合必須穿著軍禮服,別人的軍禮服都是白的,只有他一身紅色。
  平時並不是很注意,因為蒙斯托克騎士的制服顏色全都是紅的,那是如同血一般的鮮紅,但是禮服卻不一樣,紅色是見習騎士的顏色。
  這讓利奇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那位公主殿下時的情景。那時候,他也因為這身紅色的禮服而被一些人看輕,不過那個時候的他,實力只比同齡人稱微強上一些,根本不能和現在相提並論。
  利奇第一次感覺見習騎士的這個身份有些尷尬,可是兩年的處罰期還沒有過,再說,想要重新評定騎士等級,至少要等到騎士總部重新建立之後才能夠做到,這又是一件遙遙無期的事。
  「你應該把徽章戴上。」,站在利奇旁邊的一個女騎士低聲埋怨道。
  「徽章?你說的是我以前得的那幾枚勳章?」
  利奇聞道。
  「那當然也算。」
  女騎士撇了撇嘴,語氣之中有些不屑一顧:「不過那些就算不戴也沒什麼關係,真正重要的是聯合會發給你的那枚大師徽章,還有你殺掉那兩個榮譽騎士得到的銀色徽章。」
  突然她想起利奇殺亞爾諾的時候擊敗了一支榮譽小隊,雖然利奇沒有下殺手殺掉為首的榮譽騎士,不過按照慣例,也應該算一枚銀色徽章。
  帕金頓這個等級森嚴的地方,對這些東西最為在意。在帕金頓連衣服都不能亂穿,衣服的質地和顏色全都能夠代表一個人的身份。「女騎士警告道,她被派來專門充當利奇的」指導者「。別的騎士根本用不著這麼麻煩,在童年時代,她們就已經知道這些事了,只有利奇這樣後天覺醒的騎士,才不知道這些常識。
  利奇暗自曦噓不已,他感覺挺不舒服,連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要管,這也太讓人感覺難受了。
  他暗自慶倖,自己不是帕金頓人。
  站在隊伍的後面,利奇耐心地等待著歡迎儀式的結束。他對於這個最大、最強的帝國的繁文縟節,總算是有了一個認識。
  儀式很氣派,而且過程給人的感覺是磅礴大氣,不過對利奇這個從」小地方「來的人,這一切都顯得太虛偽了一些。
  看著看著,他偷偷打起哈欠。為了讓自己不至於睡著,他乾脆把注意力轉到旁邊的那兩排戰甲上。
  這些戰甲非常漂亮,和」龍「那種繁瑣的漂亮不一樣,它們的外形非常簡練,美麗之處在於線條,在於構成這些線條的不規則曲面。
  很多戰甲製造師都會極力避免這種不規則的曲面,因為加工不規則曲面的難度非常大,而且耗時又昂貴。
  利奇很想靠上去摸一下,他想知道那是鑄造而成,還是鍛造成型?如果是前者的話,這些戰甲就只是擺擺樣子,外表光鮮,卻沒什麼實用性。如果是後者,只能證明帕金頓帝國實在太有錢了。
  有東西可以轉移注意力,時間就過得很快。不知道過了多久,利奇感覺有人。
  推他的人不止一個,顯然周圍的女騎士們全都已經注意到他走神了。
  「怎麼?結束了?現在可以回營地休息了?」
  和奇輕聲問道。
  「對宴會感不感興趣?」
  旁邊的一個女騎士打趣道。只要是和利奇有過接觸的人,都知道這個傢伙對美食非常在意。
  利奇這才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經在移動,朝著正前方的一座宮殿而去。
  那是一座看上去頗為精巧的宮殿,氣勢沒有裴內斯的騎士總部和紅宮那麼恢宏,但是在裝飾方面花費的心思卻更多。
  同樣是一根根的石柱,這座宮殿的石柱頂端全都精雕細琢,而且每一根石柱頂端雕刻的東西都不一樣,有葡萄和葡萄藤、有薔薇花、有樹枝和樹葉……
  宮殿的屋簷更是佈滿了雕像,多是一些神話中的造型,有精靈和矮人、有長著蝴蝶翅膀的花仙、有人身羊蹄的牧神。
  利奇有些眼花,這裡到處都是雕塑,應該都是出自名家之手。進入宮殿的大門之後,更是只能用壯觀形容。
  進了門是一座大廳。
  這座大廳除了地板之外,居然沒有一個地方是空白的,四周的牆壁和天花板組成了一幅巨大的壁畫。那一根根立柱同樣也滿是裝飾,比如距離大門最近的兩根立柱,甫進來的時候他還以為那是兩棵大樹,看了幾眼之後,才發現是柱子。
  大廳的正中央放著七排長桌,當中的那一排長桌稍微往前凸出了一些,主人的座位上放著一張金色的王座。
  這樣的場面利奇可沒有見識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坐在哪裡。
  幸好這個時候,一個侍者朝著他走了過來。
  「請跟我來。」
  那個侍者畢恭畢敬地說道。
  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得到這樣的優待,這裡每一個人都有一位侍者專門服侍。
  利奇的座位就在王座旁邊,他的對面坐著維多利亞。
  「我送你的表還好用嗎?」
  密斯拉公主殿下坐下來之後隨口問道,在所有的人落座之前,正好有時間閒聊。
  「非常好用,它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利奇很客氣地回答道,這確實是事實,只不過真正派上用場的是他的父親。
  「我剛才一直在注意你,你好像對那些戰甲挺感興趣。」
  密斯拉直接用戰甲做為閒聊的話題,她並不打算多談當初第一次認識的那些事。那時候她的身份是公主,利奇是保鏢兼跟班,雖然她表現得已經夠「平易近人」了,但是誰能確定利奇的心裡怎麼想?
  「最近我恐怕沒有什麼時間。」
  利奇連忙推掉公主的「好意」,他可不希望剛剛到這裡,就讓別人送一部戰甲給他,這種人情欠得莫名其妙。再說他剛才注意戰甲只是為了打發時間,對這種造價昂貴、性能未必如何的貨色,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倒是真的,聽說你又設計出了一種新的戰甲,有機會的話,能不能讓我看看?「密斯拉不打算繞圈子,不過她也沒說得很明白,「明王」的存在就算是同盟高層,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
  「是那種能夠在天上飛的戰甲嗎?」
  紫衣女孩突然插了進來,她坐在利奇的旁邊。
  坐在紫衣女孩對面的是蘇菲亞,她同樣也看著利奇。
  利奇則看著維多利亞,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維多利亞同樣也觀察身邊的這三個女孩,她有著雙重的身份,既是這支隊伍的領隊,又是蒙斯托克的代表,來這裡和同盟高層談判。
  「不知道施泰因現在怎麼樣了?還有沒有聯盟的探子?也不知道之前的那批探子有沒有被抓住?」
  維多利亞看似隨意地問道。
  自從出事之後,獨角獸兵團就接管了施泰因的防務,把整個施泰因和周圍半徑一百公里的範圍全部封鎖了起來。在這個範圍之內,即便是蒙斯托克和巴爾默的軍隊也不允許亂動。
  對這種傲慢和霸道,他們看在眼裡、怒在心裡,卻沒有任何辦法。此刻她在宴會上點出這件事,就是想看這位公主殿下有什麼反應。
  「我們的運氣不錯,抓住那幫人的時候,他們正打算把情報發出去。」
  密斯拉公主笑著說道:「敵人的間諜真是無孔不入,在施泰因,我們一下子搜出了三百多個間諜,連巴爾默的駐軍也有聯盟的人。」
  這位公主殿下沒有說到蒙斯托克,不過誰都能夠猜到,這邊的間諜只會更多,而且很多間諜可能還混在人群之中。人數龐大的難民營實在太方便隱藏了,誰都不知道難民到底來自哪裡,原來的身份和戶籍全都是難民自己說的,想要調查都做不到。
  「前天,審訊的結果剛剛出來,說來也有趣,聯盟根本不知道那裡在做什麼,他們只是認為施泰因很有可能會成為你們新的總指揮部所在地。至於那片試驗場,則被認為是正在施工的總指揮部。」
  密斯拉進一步解釋道。
  「那部奇怪的戰甲是怎麼潛入試驗場的?」
  利奇忍不住間道。
  試驗場的防守算不上嚴密,不過每天都有偵察騎士站崗放啃,這樣也會被人溜進去,實在讓人太難以想像了。
  「這就是我們不得不讓你們離開那裡的緣故,施泰因太亂了,我們在那裡的人手又不夠,所以只顧上對試驗場進行警戒,對運進去的物資沒有怎麼在意。那部戰甲連同裡面的騎士被裝在箱子裡面,直接運了進去;這件事涉及巴爾默高層的一位官員,除此之外馬努埃姆身邊的一個助手也有問題。
  密斯拉沒有隱瞞,因為這件事從頭到尾和帕金頓都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她可以隨便說,同樣蒙斯托克人在這件事裡也沒什麼錯,她用不著擔心刺激到對方。
  三個人在那裡閒聊,公主帶來的那兩個女孩則若有所思。
  兩個人都極聰明,一開始以為密斯拉說的是飛行戰甲,但是聽著聽著就感覺不對頭了,兩個人的眼睛同時一亮。

  「我對戰甲設計也很感興趣,能不能讓我也去參觀一下?」
  紫色女孩笑眯眯地問道。
  「我也一樣。」
  蘇菲亞在一旁舉了舉手。
  利奇當做沒聽見,其他兩個人也是一樣。
  一看到這番景象,兩個女孩立刻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名堂。以她們倆對密斯拉的認知,能夠讓密斯拉這麼感興趣,居然連飛行技術都不問一下,而是先提這種沒人知道的戰甲,這種戰甲的重要程度肯定不在飛行技術之下。
  她們兩個人心裡都挺癢,卻又不敢詢問。她們至少知道一件事,如果這件事連她們都一無所知,肯定是頂級的機密。同樣她們也知道,密斯拉閃爍其詞地提到這件事,肯定有某種目的,十有八九是在報復她們剛才耍的那點小手段。
  只是非常隱晦地提了一下「明王」,公主沒有繼續說下去,宴會開始之後,她同樣和利奇聊得很起勁,不過都是真正的閒聊,聊的大部分是利奇覺醒之前的趣事,偶爾也提起利奇父母現在的狀況。
  利奇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些話題上,如果說帕金頓聖國有什麼最讓他有好感的話,就是餐桌上的這些美食。
  他並不是沒有嘗過好東西,當初和兩位神工混在一起,經常出入裡卡德飯店,裡卡德飯店的餐廳都快變成他的食堂了。那家飯店聘請的絕對是頂級廚師。
  但是美食這東西一旦兩相比較起來,立刻就會發現有很明顯的高低之分。
  宴會中端上來的一道道美食,吃得利奇差一點咬掉自己的舌頭,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他對於公主殿下的閒聊問題還有問必答,到了後來,他的回答就變得越來越簡練。最後,他乾脆哼哼哈哈、搖頭點頭,嘴裡是一句話都不說,光顧著吃東西了。
  他倒也不在乎丟臉,和兩位神工待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在別人眼裡,戰甲製造師全都是一幫怪物,實力越強、地位越高、名氣越響,古怪的程度也越高,所以別人自然而然把這種「怪」看作是特立獨行的標誌。
  現在他也有資格特立獨行了。
  宴會結束,這場歡迎儀式也算是完結了。
  直到這時,利奇才知道一件事。這座漂亮的宮殿,居然就是兵團以後的駐地。
  他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機會住在宮殿裡面。
  像所有的宮殿一樣,這個地方很大,整個大廳就可以裝下兩千人。
  為了讓兵團駐紮在這裡,帕金頓人事先將整座宮殿改造,這裡的房間原本都挺大,現在則用石膏板隔成了一間間小房間。
  這樣的駐地和當初在格拉斯洛伐爾時,105小隊佔據了一整座商業廣場當然不能相比,但是和在裴內斯郊區的小鎮比起來,卻要優越得多,至少晚上睡覺的時候,每個人部有自己的房間。
  宮殿的後面還有花園,這是一個很簡單的花園,除了草坪就只有一些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矮樹。這些矮樹組成了一座小型迷宮,中間散放著一些長椅。
  還沒等利奇把整個宮殿都逛一遍,他就被叫到了花園裡面。
  在那座小型迷宮的中央,有一間非常雅致的花房。
  這是一間用玻璃搭建的屋子,裡面種植著各種花卉,這些花卉並不只是種在地上,頭頂上也有一圈支架,紫藤、葡萄之類的植物纏繞在支架上,吊蘭、黃荊也從支架上垂落下來,屋子裡面還有很多高低花架,上面同樣也是錯落有致地放著花瓶。
  屋子裡面有一排座椅,公主殿下和維多利亞一左一右坐著,中間還空著一個座位,顯然是等他到來。
  利奇掃了一眼四周。
  雖然有樹牆阻擋著,他仍舊能夠感覺那後面全都站著人。
  剛一踏進那問屋子,利奇就感覺有些不舒服。他微微一愣,不由得退了半步。
  出了屋子,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頓時就消失了。
  利奇再一次朝著四周掃視了一圈。
  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硬著頭皮再次踏入了屋子裡面,那不舒服的感覺再一次朝著他襲來。利奇覺得自己好像鑽進了一堆黏糊糊的東西裡面。
  突然他感覺到有人正盯著他,奇怪的是,他雖然能夠感覺別人的窺視,卻分辨不出窺視的方向,似乎四面八方全都有窺視的目光。
  這絕對不可能是錯覺,自從試驗場的那次事件之後,他對自己的感知越發有信心了。
  不是錯覺的話,這肯定是某種類似於」場「的東西。
  「對這裡還算滿意嗎?」
  公主禮貌性地問道。
  「無可挑剔。」
  利奇至少知道要客套兩句。來的路上,那些女騎士已經教了他不少東西,其中包括必要的禮儀和對答的技巧。
  寒暄了片刻之後,兩個人轉入了正式的話題。
  「據我所知,除了你之外,原105小隊已經有兩個人掌握了飛行的技巧,我沒說錯吧?」
  公主就是為這件事來的。
  「不能說已經完全掌握,玫琳和羅莎還飛不高。」
  和奇相信帕金頓人再神通廣大,真體的細節應該還不知道。
  「這可以理解,她們學會飛行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在那之後你就出事了。沒有你的指點,她們幾乎沒有進展。」
  密斯拉有些無奈,這就是利奇手裡的籌躂,也是當初同盟和理事會力挺利奇的原因:「我想知道,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話,掌握飛行的技巧需要多少時間?」
  她又加了一句:「我們的人不會計較你將採用什麼樣的方式傳授這種技巧。」
  話說到這種程度,大家都已經心照不宣。
  利奇的臉微微有些發紅,他沒有想到,連這位公主都已經知道他那些風流韻事。他沉默了片刻,估算了一個大概的時間,這才說:「大概需要四到五個月。」
  這個答案明顯比密斯拉預測中的要短。「好吧,我們會儘快準備一批學員。你一次最多能夠教多少人?」
  公主說到「教」字的時候,語調微微有些抬高,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惡作劇的微笑。
  利奇頓時說不出話來了,這個問題他不太好回答。
  幸好旁邊有人可以替他解圍,維多利亞這時候插了進來:「飛行技術主要是用於偵察,人數想必用不著很多,不過……」
  她看著公主殿下笑了:「學員肯定不會只有貴國的騎士,我沒有說錯吧?」
  當初還沒有來帕金頓之前,她們就已經猜到,同盟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國單獨擁有飛行技術。同盟中的次要國家或許會被暫時踢開,主要的三大帝國肯定會私下達成某種協定,共同擁有這種技術。
  「第一期只考慮我國、奧摩爾和羅梭托,每個國家派出十名學員,這應該沒問題吧?」
  密斯拉看著利奇,她等待著他的回答。
  這個數量其實已經比實際所需要的多了一倍,從參謀部的推演來看,只是用於偵察的話,有十到十五部飛行戰甲就已經足夠了。
  現在各國都在加緊研究飛艇或者熱氣球這一類技術,打算用於區域偵察。
  只有飛艇和熱氣球做不到的一些事,才必須用飛行戰甲完成。這樣的任務不會太多。
  飛行戰甲未來最有可能的作用,就是獵殺敵方的飛艇和熱氣球。
  當然密斯拉同樣也不會嫌數量多,從伊洛傳回來的那些記錄,她們早已經見識到飛行戰甲的眾多潛力,單單只是那超乎尋常的機動力和跨越各種地形障礙的能力,就讓這些能夠在天上飛的騎士成為最強力、最有效的破壞者。當初利奇一個人毀掉的公路和橋樑,比部落小隊的其他成真加起來還多得多。
  如果有可能的話,同盟高層希望掌握飛行技術的騎士數量越多越好。只要一想到數百部飛行戰甲在敵人的後方肆虐,看到橋樑就炸毀,看到公路就切斷,看到運輸車隊就從空中發起攻擊。這絕對是切斷對方補給線的最完美戰術。
  這樣的想法顯得奢侈了一些,高層的那幫人也知道,短時間裡面有些不太實際。可一旦成功的話,戰爭將相當於已成定局。
  「這件事我們需要考慮一下。」
  維多利亞並不打算那麼快確定下來,這也不是她能夠決定的。
  密斯拉倒也不急,同盟高層本來就沒有想過在戰爭初期動用到飛行戰甲。
  一開始兩邊肯定都會非常小心,就算有空中優勢,想要佔便宜也不是那麼容易;就算在局部戰場上獲勝,敵人也有彌補的機會。只有到了中後期兩邊已經絞殺在一起的時候,飛行戰甲的威力才會顯現出來。而且到了那個時候,雙方都已經投入全部實力,能想辦法補救的餘地非常有限,所以局部的勝利會引發多米諾骨牌效應,最終導致全線崩潰。
  花園裡面的談判並沒有得到明確的結果。
  這原本也在同盟高層的預料之中。
  回到皇宮之中,那位公主殿下將密談的結果報告給了幾位陛下。
  此刻這間密不透風的會議室裡面,只有女皇安妮莉亞、羅梭托帝國皇帝尼古拉四世、和奧摩爾帝國皇帝卡洛斯這三巨頭。
  聽完密斯拉公主的報告,女皇對談判的細節沒有詢問,反倒是問道:「你對那個少年的實力怎麼看?」
  另外兩位陛下有些意外,不過他們對這個話題也有些許興趣,只不過沒有安妮莉亞強烈罷了。他們看重的是利奇在戰甲設計方面的天賦,而不是他作為騎士的實力。
  「很強,很怪異,很讓人意外。」
  密斯拉有點不知道怎麼形容,她看過的騎士沒有百萬也至少有七、八十萬,卻沒有一個和利奇一樣。她一邊找著詞,一邊暗中朝著母親使眼色。
  女皇安妮莉亞好像沒有看到女兒的暗示一樣,繼續問道:「能不能說得詳細一些?我想知道他到底已經達到了什麼境界?」
  聽到母親這樣一說,密斯拉雖然不明白母親的用意,卻也已經知道,母親要她當著另外兩位陛下的面,將她所看到的一切全都說出來。
  「他的境界比較奇怪,只是論鬥氣強度的話,他只是王牌前期的程度,但是他明顯已經擁有了『場』,而且他的『場』正在往『域』轉變……」
  密斯拉公主還沒有說完,便聽到那雨位陛下各自倒抽了一口冷氣。所有的皇帝都擁有著騎士的血統,而且實力都很不錯。身為一個實力不錯的騎士,當然明白密斯拉所說這番話的含義。
  「他是怎麼修練的」尼古拉四世嘖嘖連聲,他是一個武癡,在所有的皇帝裡面,實力絕對排得進前三之列,自然對這件事更感興趣一些。
  利奇修練過一些什麼功法早已經不是秘密,不管是同盟還是聯盟,全都花了大力氣調查利奇,利奇設計出「龍」之前的事很容易調查清楚。
  「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女皇安妮莉亞笑著說道。
  這確實有先例,「鏡·反射」就是莫名其妙搞出來的東西,別人要想學都不可能。
  聽到安妮莉亞這樣一說,尼古拉四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這確實有可能,他見過那麼多騎士,卻沒有一個敢像利奇這樣隨意篡改修練的功法。
  「這麼說來,對那個少年來說,通往輝煌的道路已經完全暢通了。」
  尼古拉四世一直搖著頭。人比人氣死人,他本人就是輝煌騎士,雖然有著最頂級的功法。名師的指點,他的先祖之中有一位劍聖,所以傅承的血脈也極其強悍,所有的條件都是最好的,他仍花費了無數心血、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才達到這個境界。成為輝煌騎士的時候,他已經四十七歲了,所以聽到利奇的事,他的心格外不平衡另外兩位在一旁暗自好笑,卡洛斯的心態要平和得多,他沒那麼努力,實力也不算很強。所以感覺也就不那強烈。他轉頭朝著安妮莉亞笑了笑:「你肯定不會刁難他,也就是說,他只要實力到了,你肯定會替他打開通往天階的大門。」
  讓卡洛斯想不到的是,安妮莉亞居然搖了搖頭:「用不著,他已經得到了更好的東西。」
  卡洛斯一愣,緊接著他坐直了身體。
  幾乎同時,尼古拉四世也跳了起來,大聲問道:「你能肯定?」
  當然「安妮莉亞睨了尼古拉四世一眼。
  這一下,拿兩位陛下徹底呆住了。「劍聖傳承」的存在對其他人是一個秘密,但是這兩個人卻非常清楚。
  他們總算明白,安妮莉亞為什麼對這個話題如此在意了。
  如果說,掌握了「域」等於拿到通往輝煌的通行證,那麼得到了「劍聖傳承」,就等於有一輛通往劍聖境界的直達車等候在那裡一個未來必然會成為劍聖的騎士,和一個只是有著非凡天賦的騎士絕對是兩回事對於三大帝國來說,天階騎士並不算特別稀奇,但是劍聖就不一樣了,騎士的晉升越往俊越困難,與之相應的是,越往上,實力的差距也越遠。
  跟重要的是,劍聖這個頭銜有著驚人的號召力。
  博斯羅瓦臨死之前的那些安排,對於同盟高層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他們認同斯羅瓦的安排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這絕對不是最讓他們滿意的方案。對於青年軍這個激進組織,同盟高層裡有很多人不怎麼喜歡,所以他們私底下都希望能夠增強埃爾文的力量。
  但是現在麻煩來了,利奇一旦成為劍聖,蒙斯托克就沒有人能夠和他抗衡,連青年軍也做不到。
  要不是蒙斯托克人習慣了共和制度,封帝制有著天生的厭惡,利奇甚至可以讓自己成為帝王。」看來我們應該改變方向,增加對那個少年的支持!「尼古拉四世淡淡一笑,他已經明白女妮利亞的意思了。
  支持當然是真的,不過怎麼支持,這裡面就有學問了。
  給予援助的同時往裡面摻沙,這類手段封於他們來說已經熟得不能再熟

第二章 聖皇秘辛
  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奇怪的城市,其他的城市全都是越往市中心就越熱鬧,建築物越多,建築物之間也越擁擠,但是這裡正好相反。
  市中心是一痤大得離譜的圓形廣場,半徑有兩公里左右,天之路正好將它貫穿。
  和這座廣場相連的還有另外一條路,這是唯一一條和天之路交叉的路,它和天之路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十字。
  這條路同樣有一個顯赫的名字——天之衡臂。
  市中心被這一橫一豎兩條大道劃分成四個區域,東北角是皇宮區,占地差不多相當於十個街區。作為帕金頻聖國權威的象徵,這裡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是絕對的禁區。東南角是議會區,這裡最顯眼的是三座巨大的宮殿,它們的外形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門廊正中掛著的徽章,分別是飛鷹、蒼狼和馴鹿,這三座宮殿代表的就是赫赫有名的三級議會。西北角是」戰神殿「,這並不是什麼神殿或者廟宇,而是集中了統帥部、總參謀部、騎士總部等等軍事機構的一塊區域。西南角是皇家學院,這也是市中心最大的一塊區域,占地將近十五個街區。
  而此刻,利奇就在這裡的一座圖書館裡面。
  這同樣也是一座宮殿,中央大廳就是閱覽室,利奇估算了一下,這個地方至少能夠容納兩萬人。
  因為大廳是圓的,所以座位被設計成環形,看上去和環形劇場有點相似,也是中間低矮,四周越來越高。
  利奇坐在最末一排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面,他的四周堆滿了書。
  這些書全都是他從書庫裡面信手拿的,當初也沒注意,只是感覺有用就取了下來,等到搬上小推車之後,才發現數量太多了些。
  如果是普通的書籍,這麼多書全都通讀一遍恐怕也要一、兩年的時間,好在利奇選的全都是圖冊。
  他選的書非常雜,從人文地理、歷史百科到戰甲設計、全都有。
  遍覽群書、不求甚解,這是他從天才少女翠絲麗那裡學來的。相對而言,翠絲麗所看的書還稍微有點局限性,她看的東西大多和騎士有關。
  翠絲麗需要的是充實自我,閱讀對於她來說是一種增強實力的手段。利奇需要的則是尋找靈感,靈感這東西就像是沙金,誰都不知道哪堆沙子裡面會有?所以必須所有的沙子都篩選一遍。
  這些圖冊全都是用帕金頓語寫的,為了看懂它們,利奇不得不帶著一個翻譯。
  這個翻譯是利奇那二十七個禁臠中的一個,而且是最得寵的那個。她有著絕頂的美貌,底下又是名器,性格又綿軟柔順,絕對是女人之中的女人。可惜的是她已經有了丈夫,連孩子都已經五歲了 ,所以利奇知道,他和她註定只是露水姻緣。
  和這樣一個絕世尤物一起出門,利奇當然不可能什麼事都不做。看書只需要用到上半身,下邊閑著也是閑著,所以他乾脆讓珍妮坐在他的腿上。
  兩個人的褲子全都是特製的,重要的部位全都留著一道口子,為的就是想什麼時候幹,就可以什麼時候幹,連褲子都用不著脫。
  如果是一開始的時候,就算這樣靜靜地插著並不抽插聳動,這些女騎士也肯一 定承受不住。不過現在她們都已經習慣了 ,珍妮甚至還運用性技,用力收縮著陰道,讓裡面的軟肉不停地貼著那根碩大的陰莖緩緩蠕動,她的陰道底部更是像有一張小嘴似的,在那裡輕輕吸吮著。
  這種溫情脈脈的做愛給兩個人帶來了微微快感,那淡淡的柔和刺激,簡直是恰到好處,像是嚼檳榔一樣,讓人越嚼越起勁,而且想一直這樣下去。
  或許是因為這個角落夠隱蔽,幾天來,他|直沒有被任何人打擾。
  和前幾天一樣,九點剛過,利奇就準時坐在了老位子上,珍妮也和以往一樣跨坐在他的腿上,兩個人底下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一本很大的圖冊攤開在桌子上,利奇時不時用手指點著一行文字,珍妮非常小聲地替他翻譯。
  大概一個小時過去了 ,閱覽室裡面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突然有一個女孩闖了進來,她朝著四周迅速掃了 一眼,立刻注意到利奇坐的這個角落。
  她快步朝著利奇這邊走來。
  「嗨~~幫個忙,借個地方躲一躲。」
  那個女孩朝著利奇和珍妮打了 一呼,也不等兩個人答應,就閃身鑽到了座位底下。
  一女孩剛鑽進去,就看到幾個少年簇擁著一起闖進了閱覽室,他們東張西望,明顯是在找人。
  利奇立刻就明白了,看來又是男女騎士之間的求愛遊戲。他和珍妮相視一笑,利奇經歷過這種事,當初為了瑪格麗特,他還和格洛德決鬥了一場,那件事過去才 一 年多。
  珍妮更不用說了,從十四歲開始就有男孩子圍繞著她轉,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子為了她而決鬥,甚至在結婚之後還有這樣的事發生。
  那幾個少年顯然在尋找剛才的女孩,他們一排一排地搜索著,閱覽室裡面看書的人不少,他們倒也不敢打擾別人。掃過利奇這邊的時候,那幾個少年的目光都會在珍妮的身上停留片刻。
  或許是因為珍妮實在太搶眼了,吸引了少年們的注意力,所以他們之中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躲在座位底下的女孩。
  找了半天一無所獲,幾個少年訕訕地離開了。
  「你可以出來了。」
  珍妮低頭輕聲說道。
  讓兩個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女孩沒有出來,出來的是一隻手。
  這只手一下子伸到了利奇的褲襠裡,猛地抓住了那根碩大的陰莖。
  「哇!你們的膽子好大,居然敢在這裡做這種事。」
  女孩俏皮地伸出腦袋同樣低聲地說道。她說的是蒙斯托克語,在椅子底下躲了那麼久,她當然看出利奇是個蒙斯托克人,根本不會帕金頓語。
  剛才沒有看清女孩的容貌,現在利奇總算是看清了。
  這是一個絕色小美女,比起瑪格麗特和蒂迪都要更勝一籌,她的眼睛很大,而且非常靈動,一閃一閃的眨個不停,筆挺的鼻樑,鼻翼非常細巧,下巴尖俏。
  利奇看清之後,第一個感覺就是,她和金妮那個小妖精簡直一模一樣。
  一樣的並不是她們的外表,而是她們的氣質。
  「你的東西好粗啊!」
  那個女孩攥住利奇的陰莖居然不放手了 。
  「想嘗嘗嗎?」
  利奇鬼迷心竅般地問道。
  話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女孩居然認真地點了點頭,還朝著旁邊的珍妮招了招了招手說道:「很抱歉,借你的男人用一用。」
  玲妮被弄得哭笑不得,不過她還是緩緩地站了起來。
  碩大的性器從珍妮的陰道裡面滑落,仍舊昂然挺立著。女孩用手指撥弄了一下頂部磨菇般的大龜頭,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精彩——有些猶豫,有些驚詫,又有些期待。
  突然她朝著左右看了看,用極快的速度解開了皮帶,一下子把褲子扒到膝蓋。
  轉身跨坐在利奇的身上,這個女孩用手握住利奇的陰莖,將巨大的龜頭號頂在她的花徑上。
  利奇感覺到老二進入了 一個很緊的肉洞之中,緊繃程度簡二不下於莉娜的箍鎖。這個女孩的陰道非常淺,他的陰莖插到底部居然還留了半根在外面。
  一插到底部,他立刻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吸力,而且那緊繃的陰道壁開始用力蠕動、扭轉起來。
  這絕對是極高明的性技,恐怕莉娜有得一拼。
  利奇的心裡微微一動,他有些警戒起來。剛才那一幕說不定是演戲,這個女孩是有目的接近他。
  「醜話先說在前面,我和你只是玩玩,你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的,你千萬別陷進去。」
  那個女孩湊到利奇的耳邊輕聲說道,她看了一眼旁邊的珍妮,嘻嘻一知:「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有女朋友,而且女朋友還這麼漂亮,應該不會糾纏我。」
  雖然女孩這麼說,利奇仍沒有放鬆警戒,他不敢肯定這是不是欲擒故縱。但是此刻他卻不打算去深究,現在最重一是享受性愛的刺激。
  女孩的技術明顯要比珍妮強得多,利奇同樣也是高手,兩個人雖然坐著沒動,交合的程度卻是越來越激烈。
  似乎是憋著一口氣想要把利奇的精液榨出來似的,女孩把她會的本事全都拿來,她這一進攻,自然激起了利奇的反擊。
  按住女孩的臀部兩側,利奇稍微一用力,與此同時他的龜頭猛地一收,一下子縮小了許我。
  只聽撲哧一聲輕響,原本留在外面的半截陰莖一下子沒入了女孩的陰道。
  對這招子宮以穿,女孩顯然沒有料到,她差一點呻吟出聲,幸好利奇早有準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
  既然迎子宮貫穿都用上了,利奇自然不再客氣。他捂住女孩的嘴巴,只留出鼻孔讓女孩呼吸,底下是火力全開。
  珍妮在一旁苦笑著搖了搖頭,她將手伸進了腰際,過了一會兒將手拿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 一塊環形的棉墊,那上面粘糊糊的沾滿了漿糊一樣的東西。
  看到這些東西,珍妮的臉一紅,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想起還有事要做。她把那塊棉墊墊在女孩的屁股底下。
  珍妮確實挺及時,她剛剛把棉墊放好,女孩的身體就一陣亂抖,緊接著大團的白沫一那緊密相連的地方冒了出來。
  利奇同樣也是不屈不撓的性格,雖然女孩已經崩潰了,他並沒打算收手,仍舊|個勁兒地加碼。
  直到女孩一連泄了七、八次,身體都有些軟了,他這才停了下來。
  他並不擔心出什麼事,這個女孩畢竟是騎士,騎士的體力恢復得很快,等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她的身體頂多有些發虛。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女孩稍微有點力氣後,抓住他的手猛地咬了一口,咬的居然還是他的小指。
  利奇差一點叫出聲來。這一 口挺重,要不是他練成了金剛,鬥氣一旦透入筋骨肌膚,身體立刻堅如金鐵,這個臭小妞十有八九會把他的手指頭咬下來。
  他沒叫出聲來,那個女孩反倒痛呼起來。她捂著腮幫子,愣愣地看著利奇,剛才那一咬,差一點把她的牙齒崩碎。
  好痛,你練的是什麼功法?」
  女孩問道。
  她伸出手指在利奇的胸口掐了一把。果然指尖碰到的地方就像是一塊鋼絲布一樣,雖然微微有點彈性,卻非常硬。
  「『銅皮』?『石體』?還是『鋼筋鐵骨』?不會是『金剛』吧?」
  女孩說出來一連串功法的名稱。
  利奇有些驚詫地看著這個女孩,他對「鋼筋鐵骨」這個名稱倒是不陌生,因為之前聽大叔說起過,這也是一種練體的功法,不過和「金剛」不能比。
  練體類的功法絕對是偏門中的偏門,九成九的騎士恐怕除了「金剛」之外,便沒有聽說過第二種這類功法。
  這個女孩居然張嘴就說出了另外三種,利奇對她的身分有些疑惑。
  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這座圖書館在皇家騎士學院之中,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進來的地方。
  「怎麼?連這都不肯說?」
  那個女孩顯得有些不耐煩。
  「先告訴我你的身份,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利奇說道。
  「切!」
  女孩輕嗤了一聲:「我跟你說過,我們只是玩玩罷了,別把這事當真,你有必要知道我的身份嗎?」
  利奇感覺女孩身上散發出一股傲氣,這讓他感覺到有些琢磨不透了。難道這仍舊是欲擒故縱的手法?
  「我還沒有計較你咬我呢。」
  利奇忿然說道。
  沒想到那個女孩比他還生氣,猛地一叉腰怒瞪著他:「你還好意思說,直接插入子宮很容易玩出人命來的。」
  「我看你的承受能力不錯,應該不會有事。」
  利奇毫不在意地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難道你聽不明白嗎?我指的是會懷孕,完了完了 ,我得立刻弄點避孕藥吃。真是被你害死了。」
  女孩一臉後悔的摸樣。
  就在這個時候,利奇感覺到有人正盯著他,他猛地一抬頭,立刻看到剛才訕訕離開的那群少年正站在圖書館門口。
  「看來他們還是找到你了。」
  利奇托住女孩的屁股往上一抬,兩個人頓時分了開來 。
  那個女孩的反應也挺迅速,她飛快地拉起褲子,系上皮帶。
  她穿褲子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忘了那片棉墊還沒有取下來,連它也一起穿了進去,等到發現,想要再取出來已經有些晚了。
  朝著旁邊的利奇怒瞪了一眼,女孩不再躲藏,她大模大樣地站在那裡,還挑釁似地朝著門口的那群少年揚了揚下巴。利奇不是傻瓜,一看女孩的架勢就知道她想幹什麼。
  「你沒必要把我拉下水吧?」
  利奇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女孩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剛才你挺爽吧!弄得我差點死掉。作為回報,你幫我打發掉這些傢伙總是應該的吧。」
  利奇隨手在女孩的陰部摸了一把,沒好氣地說道:「你的床上功夫這麼好,應該不會在乎和別人做這事……」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狠狠地踩了 一腳,不過對練成金剛的他來說,這一腳實在是沒什麼威力。
  「我和人上床只是為了玩,有些人卻不一樣,一心想著藉我的身體往上爬,這種人讓我噁心。」
  女孩瞟了利奇一眼,神情變得異常冷漠:「你不會也是這樣的人吧?」
  看著那冷漠的眼神,利奇摸了摸下巴,他又開始琢磨起來:這是不是一場事先排演好的戲?
  如果莉娜在這裡就好了,她肯定知道一些事。這個女孩怎麼看都感覺和莉娜有那麼幾分相似。
  「你不會也是什麼聖皇血裔吧?」
  利奇狐疑地問道。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
  女孩聽到聖皇血裔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忿的神色。
  這下子利奇明白了,既然不是聖皇血裔,應該是某位劍聖的後人。
  這些強悍血脈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特性:強悍血脈的擁有者很難生育後代,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從古到今一直都有學者在研究這件事。
  也正因為這個特性,這些強悍血脈的傳承者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成了最寶貴的財富,即便什麼事都不做、即便一無所能,也會當寶一樣供著。這也就難怪有那些野心勃勃的人的目光,會緊盯著這些強悍血脈的傳承者了。
  利奇不喜歡麻煩,不過現在的他倒也不擔心麻煩,所以當那群少年朝著他走來的時候,他的臉上還堆滿了笑容。
  一連串嘰裡呱啦的聲音讓利奇一下子傻眼了,那群少年說些什麼,他一句都聽不懂。
  「慢,慢,慢,你們會說蒙斯托克語嗎?」
  利奇連忙問道。
  那群少年同樣也一愣,他們互相交頭接耳,卻半天沒人搭理利奇。
  「蒙斯托克語有些生僻。」
  女孩解釋道:「必修的外語裡面沒這一門。」
  「你居然學過。」
  利奇心底頓時又升起了疑心。
  「沒辦法,從小被逼的,我會三十幾個國家的語言。」
  女孩上上下下掃視著利奇,眼神變得怪怪的:「我本來還以為你也是什麼大人物的後代……」
  她突然用手敲了敲腦袋,女孩剛剛發現自己實在太傻了 ,利奇連帕金頓語都不會說,怎麼可能是和她一樣家境的人物?
  一想到這些,女孩的眼神立刻冷了許多。不過冷漠中也帶著一絲疑惑。
  女孩剛才猜錯利奇的身份,是因為身為外國人而且只是見習騎士的他,居然能夠出現在這種地方。一般來說,只有那些血統高貴的騎士才會擁有這樣的資格。所以此刻她的心裡奇怪極了,她實在想不出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越發輕蔑的眼神倒也沒讓利奇感覺不快,共和國樣榜的是平等自由,但是在騎士裡面也仍舊有階層存在,一個普通階層的騎士如果進入名門子弟的圈子,同樣會受到強烈的排斥,更別說是帕金頓這樣一個階級森嚴地方了。
  對面又是一陣嘰裡呱啦亂響,利奇疑惑不解地看著珍妮。
  還沒等珍妮翻譯,那個女孩已經開口了:「他們向你挑戰,天之祭馬上耽要到了 ,他們想和你在天之祭上做個了斷。」
  「天之祭?」
  利奇對這東西倒是有點印象:「那不是十年一次嗎?我記得應該足在兩年之後。」
  他有些擔心自己記錯了,在心底又算了一遍。
    一千多年前,帕金頓帝國在六月二十二日這天製造出了第一部真正的戰甲,也從那天起,成就了帕金頓帝國千年的輝煌。所以每十年的六月二十二日那天,帕金頓帝國就會幫行盛大慶典。這就是天之祭的來歷。
  不過對利奇和那些戰甲製造師來說,更重要的是天之祭結束後的戰甲展示會。
  「你不知道嗎?兩年之後的天之祭被挪到今年來了。」
  女孩解釋道。
  利奇摸著下巴,他敢肯定當初和馬努埃姆老頭分手的時候這件事有決定,要不然老頭肯定會和他同行。
  突然提前舉行天之祭,這絕對不是帕金頓人單方面的決定,應該是同盟高層共同商議的結果,這背後肯定陳藏著某種目的。
  利奇感覺到自己的腦子有些不靈光了。涉及到戰術層面,他是絕對的外行,更別說這種戰略方面的東西了。
  眼看著那群少年朝著他嘰裡呱啦囔嚷著,這一次用不著翻譯,他也能夠猜到,這些人是在問他敢不敢接受挑戰「他們為什麼不現在找我決鬥?卻要等到天之祭的時候?」
  利奇轉頭問那個女孩。
  女孩掃了一眼利奇身上那套見習騎士的制服,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可丟不起這個臉,一幫正式騎士找你這個見習騎士決鬥就算贏了,他們也會被學院開除。但是天之祭那天就不同了,他們可以正大光明地揍你。」
  聽到這樣一說,利奇有點明白了,當初來的路上,開車的女騎士告訴他帕金頓的一些風俗,就有提到帕金頓帝國的高等階層一般不會去欺壓低等階層的人,因為這會遭到別人的唾棄。
  「看來他們挺厭惡你。」
  女孩拍了拍利奇的後背,大剌剌地道:「一般來說,他們對你道樣的人物根本不屑親自動手,隨意找一幫嘍囉收拾你就足夠了。而且他們的嘍囉為了表現給他們看,下手只會更狠」「別剿手動腳的好嗎?」
  利奇拍開了女孩的手,這傢伙一副女混混的做派,實在想像不出她會是頂級階層中的人物。雖然莉娜也有些放蕩不羈,但是莉娜在外人面前的時候,至少還保持著一副淑女的形象。
  與之相對應的是,旁邊這些一心想要高攀的少年,倒是一個個樣子都很不錯。
  可惜女孩的那番話讓他剛剛產生的一絲好感蕩然無存,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完美的事,只要動腦子總是能夠找到漏洞可鑽,想要以高應低,以大欺小,只要找代理人就可以了。
  「你敢不敢答應啊?快點給個回話。」
  女孩促狹地催促道,她對那幾個少年很不爽,不過對利奇同樣沒有好感,甚至還有那麼一絲仇怨。剛才利奇把她弄得實在太慘了,按照她的性格,這個仇肯定要報。
  利奇思索著,他當然不會在意這件事,問題是天之祭不可能和他無關,別的不說,到時候他的飛行戰甲絕對會亮相。
  「既然你沒拒絕,就是答應了。」
  女孩嘻嘻一笑,朝著那幫少年說了 一大串話。
  對面那些少年互相看了看,最後目光全都落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湊到女孩身邊得意洋洋地說了些什麼。
  利奇終於感覺聽不懂別人說什麼實在很不方便,他看了 一眼珍妮。
  珍妮心領神會,在一旁低聲解釋道:「天之祭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參與,有資格限制,那個小孩說,由他搞定這件事。」
  那幫少年說完話轉身就走,絲毫沒有搭理利奇。
  女孩等到他們出了大門,轉身朝著利奇用威脅的口吻喝道:「你說話一定要算數,到時候如果你不參加,丟的可是我的面子,那樣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看了一眼那成堆的書,點了點頭:「這些書夠你看一、兩星期的了,這段時間你應該天天在這裡吧!」
  女孩倒也沒打算讓利奇拿出證件,反正對她來說,想要找一個人,而且還是外國人,絕對易如反掌。
  威脅過利奇之後,女孩也走了,她走路的樣子明顯有些發虛。
  這個不起眼的角落重新恢復平靜,珍妮滿臉羞澀地指了指下麵:「我把棉都給她了 ,再做的話,裡面的東西會漏出來。」
  利奇低頭看了一眼,訕訕地點了點頭,他輕拍旁邊的座位,讓珍妮坐在那裡。
  時間逐漸過去,快要臨近三點的時候,那群少年之一再一次出現在閱覽室的門口 ,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利奇沒見過的小孩,小孩也就二十二、三歲的樣子,身體顯得有些瘦弱 。
  那個少年的手裡捏著一張表格,這是參加天之祭的登記表。
  走到利奇面前把表格往桌子上一放,那個少年推了推旁邊的小孩。
  小孩連忙說道:「這是特地為你弄來的表格,你馬上填一下,我們還要幫你交上去,你可千萬別填錯了,籌辦處會派人核查的。」
  利奇斜眼看了那張表格一眼,雖然不認識帕金頓文字,大致的內容倒是能夠猜得出,也就只是姓名、年齡、出生日期這類東西。裡面有一欄好像需要填寫戰甲型號和編號。
  利奇的嘴角露出了 一絲壞笑。他有三部戰甲,但是除那部最少用的「龍」之外,不管是「夜叉」還是「明王」,全都是頂級絕密,誰如果去查它們的編號,簡直就像是捅了馬蜂窩。
  被押來做翻譯的小孩心眼倒是挺不錯,他輕聲說道:「天之祭十年一次,難得能夠去看,我覺得有這個機會能夠親眼看看,絕對是一件好事。你不想和他們打的話,到時候在戰甲上劃兩條傷痕出來就可以了 ,那天會有人來檢查,戰甲上有劃痕肯定不會讓你進去,這也就怪不得你了。」
  小孩倒也不怕旁邊那個少年聽到,反正這個傢伙不懂他說些什麼。
  利奇有些意外,如果換成一位官員對他如此客氣,他反倒不在乎。
  他仔仔細細地看了那個小孩幾眼。
  那個小孩的眼神裡面有一絲畏懼,這絲畏懼顯然是針對旁邊的少年,他身上的制服袖管已經微微有了一些磨損。
  利奇大致可以猜到,這個小孩的家境應該不怎麼樣。
  騎士雖然都是由國家供養,可以說衣食無憂,卻也有極大的區別。像莉娜這樣的名門之後,名牌的東西隨意亂扔,手裡的錢花不完,工資和津貼還比別人優厚很多。同樣是在105小隊,三姐妹一開始的時候就混得挺慘,當初三姐妹找莉娜的麻煩,向莉娜提出挑戰,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對這種不公平的憤懣。
  利奇倒是有心繼續裝下去,他感覺這個遊戲挺有意思的,可惜,到了這一步已經玩不下去了。
  他不可能把那兩部戰甲的編號填在上面,這絕對違反保密規定。
  「我不知道怎麼填這東西,你去找一個會填的人過來。」
  利奇用胳膊捅了捅珍妮。
  珍妮笑著站起身來,她當然明白利奇的意思。
  和密斯拉公主殿下第一次會面的時候,利奇就曾經提過,他不希望被人監視。當時公主殿下的回答是,他身邊五百米之內絕對不會有跟隨者。言下之意就是,情報部門的人會待在五百米之外的地方,進行遠距離監視。
  在那個少年充滿疑惑的注視之下,珍妮拿著那張表格走到了門口,她舉起手隨意揮了揮。
  只是片刻的工夫,一個便衣跑了過來。
  珍妮把那張表格往便衣的手裡一塞,指了指站在利奇面前的少年,嘰哩咕嚕說了一串話。
  那個便衣立刻板著臉走進了圖書館,他一直走到那個少年身邊,從右邊內側的口袋裡面掏出了一份證件,打開之後在那個少年的面前晃了晃,然後咕嚕咕嚕說了兩句話。
  少年和小孩的臉同時變得煞白,就像共和國的內務部讓人人都畏懼一樣,在帕金頓,情報部門也是一個令人膽寒的所在,再加上這裡等級森嚴,所以這種恐懼就顯得更加強烈。
  在共和國,一個人如果被內務部帶走了 ,他的親朋好友之中若有知名人士,還可以搞個抗議活動,對內務部進行施壓, 一般來說內務部都要給個說法。但是在這裡,他身邊的人只會三三緘其口,唯恐自己被牽連。

  那個少年現在已經知道了 ,他們認為可以踩兩腳的外國人根本就是一塊鋼板,還是帶釘子的那種。
  便衣並沒有把兩個人帶走,他退到門口朝著遠處打了個招呼,很快另外一個便衣跑了過來,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後來的那個便衣拿著表格又迅速離開。
  看到這架勢,利奇知道今天可能要在這座圖書館裡多留一會兒了。
  時間只過了二十分鐘,密斯拉公主殿下就出現在圖書館的門口 ,她的身後跟著一排女騎士 。
  看到公主駕到,閱覽室裡面正在看書的人全都站了起來,在一旁鞠躬行禮。這場面讓利奇有些猶豫,他是不是也該對公主殿下表示一下敬意?
  茫然間,他想起了兩年前第一次見到這位公主時的情景,那個時候的他連躬行禮的資格都沒有,只能遠遠和同齡人站在角落裡面,手捧著鮮花,作為一種特殊的裝點物 。
  猶豫了半天,雖然沒有鞠躬行禮,利奇卻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這點禮貌還是要有的 。
  密斯拉公主把那個便衣叫了過來,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就看到那個便衣在旁邊連連點頭。
  說話聲不大,但是對利奇來說卻足夠聽得清清楚楚,他的語言天賦不行,但是學別人說話還可以。
  湊到珍妮耳邊,將公主殿下的那番話學了一遍,利奇等著翻譯。
  「她的意思是,讓情報部把在場的人的身份住址全都登記下來,再警吿他們一下,讓他們別多嘴多舌。」
  珍妮同樣湊到利奇耳邊說道。
  好大的威勢,利奇暗自咋舌。
  如果是在共和國,為了保密,就應該把他叫到一個隱密的地方 ,這樣要省事得多。這位公主殿下的做法雖然讓他感覺到很舒服,但是對圖書館裡面的其他人來說,就顯得有些不舒服了。
  利奇偷眼看去,卻發現閱覽室裡面的那些人絲毫沒有不悅的神情,看來他們對這一切認為是理所當然。
  「天之祭為什麼提前了?」
  利奇一上來就問道。
  「我原本打算後天去拜訪你,順便說起這件事。」
  她轉身朝著身後示意了一下:「還記得當初我曾經和你說起,想請你幫忙訓練騎士?她們就是挑出來的學員。」
  利奇早就看到了,這隊騎士總共三十人,從她們的外貌特徵就看得出,她們分別來自三大帝國。奧摩爾帝國的女騎士身材纖細,體型修長,幾乎全都是黑髮,皮膚的顏色稍微深一些,羅梭托帝國的女騎士則又高又壯,身材也顯得豐滿,她們的皮膚白晰,但是看上去有些粗糙。帕金頓聖國的女騎士已經見得多了,她們的體型顯得嬌巧,比奧摩爾的女騎士豐滿一些,卻又不像羅梭托帝國的女騎士那樣前凸後翹,論皮膚,她們是最好的,白晰而又細膩。
  等到利奇看清這些女騎士的實力,他暗自抽了 一口冷氣。
  「她們全都足榮譽騎士。」
  利奇瞪著密斯拉公主,他有點不明白同盟高層的打算了。
  開戰之初,整個共和國只有一百幾十個榮譽騎士,現在已經死傷大半,剩下的榮譽騎上大概只有六個人。
  這就是差距,天地一般的差距。
  榮譽騎士裡面女的原本就少,更別說是修練風屬性功法的女性榮譽騎士,而時她們看上去都挺年輕。
  騎士的實際年齡總是比外貌大,即便如此,這些女騎士也不會超過三十五歲。
  不超過三十五歲的榮譽騎士全都可以稱得上是天才,雖然她們沒辦法和翠絲麗這樣的絕頂天才相比,卻也是千里挑一的人物。
  「她們知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
  利奇問道。
  話剛出口,他就看到那隊女騎士裡面有幾個臉微微發紅,很顯然這幾個女騎士聽得懂蒙斯托克語,只不過誤會了他的意思。
  利奇此刻可沒心思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
  「想要在天之祭到來前看到初步的效果,就只能這樣做。」
  公主殿下解釋道:「你可以先傳授她們一種功法,天之祭那日,天空中需要有她們的身影,這對聯盟絕對是最好的震懾。」
  利奇現在明白為何要把兩年之後的祭典提前到現在,看來同盟希望能夠在戰爭開愛前,給聯盟一個下馬威。
  「我盡力吧。」
  利奇不敢把話說滿,他的心裡其實已經有八分把握。
  「以後有類似的事能不能早一點告訴我?」
  利奇微微有些不滿。
  密斯拉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我也沒辦法,天之祭事關重大,很多事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確定下來,我怕通知你之後,事情還會有變化。」
  她又指了指那成堆的書籍:「再說,你看上去也挺忙的,我們都擔心會打擾到你。」
  「看來我們之間缺乏溝通。」
  利奇撓了撓頭,突然他看到旁邊面如土色的那個小孩:「我們之間需要有一個聯絡員。」
  隨手一指那個小孩:「他或許合適!」
  那個小孩一直在旁邊聽著利奇和公主殿下之間的交談,那些話令他震驚的同時也惶恐無比。
  他一開始只以為利奇也是某個劍聖的後人,這在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並不算什麼稀奇的事。
  但是當他雄續聽著,就感覺不對勁了。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利奇居然是同盟請來的教官,而且他訓練的將是一隊榮譽騎士。這絕對已經超出了認知。
  正因為他聽到了這些不該聽的秘密,所以他才會面如土色。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對他來說,最好的下場就是被情報部門收編,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怕就怕直接把他滅口。
  這不是不可能,他在學院裡面可不是什麼顯眼的人物,完全靠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才得以躋身皇家騎士學院之中。
  所以當利奇指著他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密斯拉這才注意到那個小孩,她沉吟了半晌,最後朝著身邊的便衣招了招手。
  便衣連忙走了過來,密斯拉公主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那個小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公主殿下的一句話可以決定他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雖然到現在為止,他仍舊不知道利奇是何許人,但是他卻明白,這絕對是一棵大樹,一旦靠上這棵大樹,他的未來將會無比光明。
  來找麻煩的少年和做為翻譯的小孩被帶走了 ,前者去往何處將無人知晚,後者被帶往情報部審查,情報部的特務會把他的袓宗十八代都查個清清楚楚。
  而利奇則陪著公主殿下散步。
  天之衡臂絕對不算短,但是這裡沒有一輛馬車,不管是誰,都只能靠兩隻腳走路。
  這樣一條極寬的大道,正中央卻沒人走,只有利奇和公主殿下並肩而行。
  一路上都是密斯拉公主在講,利奇側耳傾聽,內容全都是和天之祭有關的事。
  這些事,有的利奇聽說過,不過大部分他都是第一次聽到。
  他這才知道那些少年打什麼主意。
  在天之祭快要結束,戰甲展示會還沒有開始之前,有一個小小的節目,參與儀式的二十歲以下的騎士會來一場大混戰。
  混戰的結果會角逐出二十二位最強者,這二十二個人將有資格進入聖殿,和皇室成員一起進行最後的拜祭,拜祭結束之後,還可以親眼見識一下聖殿裡面供奉的那些戰甲。
    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戰甲就放在那裡,帕金頓聖國所擁有神甲、靈甲同樣也放在那裡 。
  「除了皇室成員、雷帝傳人和四禦後人,其他的騎士除了進階天階可名正言順得到一件靈甲,恐怕只有這一次機會能夠接觸到這些聖物。」
  密斯拉公主有意無意地引誘著利奇。
  沒人能夠抗拒神甲的吸引力,利奇也是一樣,他早就想見識一下上一個文明的遺產。
  公主殿下當做沒有看出利奇的心思,她繼續悠然地說道:「其實對參加這次活動的人來說,他們真正的目的倒不是為了見識聖物,在天之祭的大混戰裡面能夠拿到名次,絕對是一件風光無限的事,特別是第一名。非常有趣的是,歷年來的第一名最後都能夠進入天階,所以有人也把這場大混戰看作是一塊試金石。你不是和翠絲麗很熟嗎?她就是七年前那一屆的第一名。」
  「你好像在暗示我也去參加這次活動。」
  利奇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倒不是怕鍮,以他現在的實力,第一肯定是他的,問題是他總感覺這裡面有點不對頭。
  「剛才情報部的人來報告的時候,我就在母親那裡,所以她和幾位陛下也知道了這件事。母親大人突然間有了一個靈感,她打算藉這個機會,向公眾展示‘明王’的實力。」
  公主的話讓利奇著實吃了一驚,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苦笑著搖了搖頭:「幾天前,你們還把這當做是最高機密,轉眼間卻又決定對外公開。」
  對於高層的隨心所欲,他算是明白了。
  「母親也有難處。」
  公主只能這樣說:「潛伏在施泰因的那些間諜後都被抓獲了 ,而且我們已經盡可能保證有關‘明王’存在的消息沒有洩露出去,但是誰都不敢百分之百保證這一點。除此之外,在你們到來之前,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已經確認,‘明王’能夠改進的餘地非常有限,也就是說,除了你、莉娜和翠絲麗這樣的天才王牌騎士,只有榮譽等級以上的人物能夠操縱這種戰甲。這樣一來,它的實用性少了許多。我們原本期待‘明王’能夠用來抗衡弗蘭薩帝國的自殺鬥氣,如果沒有辦法普及的話,它的效用就少了許多……」
  雖然沒有明說,利奇仍舊聽得出那一絲貶低的味道,他無從猜測這到底是同盟高層的真實想法?還是一種談判策略?
  「所以你們打算廢物利用,想藉天之祭這個機會,讓聯盟的人以為,明王‘已經完成實用化,馬上就要量產?」
  利奇不無嘲諷地說道。
  公主倒也不在乎,利奇的反應在她們的預料之中:「這是最主要的原因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刺激一下波羅諾夫。」
  「他也會來?」
  利奇有點驚詫,按說兩邊現在已經進入了戰爭狀想,波羅諾夫這樣一個對戰局有可能產生巨大影響的人物,絕對應該被嚴密保護,居然敢放他到敵國的首都,難道聯盟不怕他出「當然。」
  公主知道利奇驚詫些什麼:「波羅諾夫正大光明地過來,我們絕對不能對他下手,甚至還要保護他的安全。這是大家都遵從的外交規則。當然他如果被某個人活活氣死,那就不是我們的責任了。」
  一邊說,密斯拉一邊用眼睛瞟利奇利奇就當沒看見,他可沒興趣捲入這種事裡面。
  「其實不一定要真的氣死他,你在短時間裡面就已經做出了三種戰甲,而且都是作用異常特殊的類型,這對波羅諾夫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壓力,他的身體又一直都不好,從我們的情報人員調查到的消息來看,這段日子波羅諾夫同時在做兩個專案,全都是針對你的,他已經快吐血了。如果這個時候你再加把力,再給他壓一副擔子上去,以他的情況,肯定會被徹底拖垮。」
  「如果我這麼做的話,恐怕聯盟就會派刺客來刺殺我了。」
  利奇搖著頭。
  「這倒用不著擔心,聯盟如果那麼做的話,就意味著自取滅亡,戰甲製造師有著超然的地位,聯合會其實是一個中立的組織,只不過裡面的人大部分偏向我們這邊,但是偏向那邊的人同樣也有。如果聯合會完全偏向一方,另外一方根本用不著打了,頂多支撐一年就會全線崩潰,在過去的歷史上,曾經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
  公主說道:「當然這也有一個前提,你的身份必須是一個戰甲製造師,如果你以騎士的身份上了戰場,那發生任何事,理事會都不會管。」
  密斯拉話裡藏話,利奇倒也能夠聽明白。
  如果是在幾個月以前,他絕對沒有這方面的困惑,能不上戰場對他來說正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但是現在卻有些難說了,他已經認同自己的騎士身份。
  他正思索著怎麼回答的時候,突然發現公主殿下已經停住了腳步。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站在中央廣場的正中央。
  「你不是對那些聖物很感興趣嗎?想不想看看?」
  公主發出了邀請。
  「不是說只有天之祭的時候,聖殿才會對外開放嗎?」
  利奇雖然心裡一百願意,但是表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一絲急切。
  「你認為一座封閉了十年的宮殿,不清掃和整理一下就能夠讓人進來嗎?」
  公主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聖殿其實沒有那麼神秘,之所以這樣鄭重其事,是因為這裡代表著帝國的輝煌。再說,以你的身份也完全有資格參觀這裡。我非常期將你能夠解開神甲的奧秘。」
  說話間,這位殿下用力跺了跺腳。
  隨著一陣岩石的摩擦聲響,地面緩緩地沉了下去,露出了 一個深逮而又巨大的坑洞。
  一個以天為名的城市,最重要的聖殿居然建造在地下,這是利奇無論如何都難以想像的一件事。

第三章 遠古的饋贈
  普普通通的一條長廊,普普通通的一座大廳,沒有絲毫的裝飾和點綴。如果不是四周放著的那些戰甲,很難讓人相信這就是天之城的中心,這就是比皇宮的地位還高的聖殿。
  不過等到他轉了一圈看過那些戰甲之後,他明白了。
  這個地方根本用不著裝飾,任何點綴都是畫蛇添足。
  眼前的這十幾部戰甲,已經足夠證明這個帝國的強盛和輝煌。
  這些戰甲看上去都不威風,要不是利奇在圖冊裡面看過它們的樣子,恐怕根本不會相信它們就是傳說中的聖物。
  放在大廳裡面的全都是神甲,這些神甲有大有小,不過最大的也只有兩米五六。現在的戰甲除了「夜叉」這種特殊類型,幾乎都在四米左右,有些重型戰甲甚至會超過五米。和現在的戰甲比起來,這些神甲顯得小巧緊湊。
  所有的神甲全都有殘損,雖然大部分都被歷代神工修補過,那些神工的手藝稱得上天衣無縫,但是利奇仍舊能夠感覺修補的部分和原來部分的差別。
  整個大廳裡最顯眼的是兩件神甲,它們被擺放在正中央。
  其中的一部最為完整,原有的部分佔據了大半,後來修補上去的只有一條腿和一隻手臂,除此之外就是零零碎碎的一些破損處。
    對這部神甲,利奇倒是挺熟,一千年前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戰甲就是根據它的樣子製造的,走廊上放著的那一排靈甲,也是以它為原型複製而成。
  這部神甲有著一個恐怖的名稱—毀滅者。
  這個名稱是第一代聖皇親自所取,當時有很多人為它取了其他名字,全都比毀滅者要威風和好聽得多,但是這位陛下卻說,再好聽的名字也改變不了它作為武器的事實,它就是一件用來毀滅的工真。
    同樣還有一個傳說,第一部戰甲被製造出來的時候,其他人全都歡欣鼓舞,只有初代聖皇神情黯然,歎息了一聲之後說道:「有了這件武器,戰爭將會變得更加殘酷,總有一天,整個世界都會毀滅在這種武器之下。」
  輕輕觸摸著毀滅者表面那斑駁的痕跡,利奇似乎能夠理解那位陛下當時的感受。
  正因為比較完整,所以後人修復的地方不多,毀滅者保留著當年的大部分原貌,它的身上坑坑窪窪、斑斑駁駁,還有許多縱橫交錯的劃痕。
  利奇這樣的騎士,當然看得出這些全都是在戰鬥中留下的痕跡。
  「你可以穿上它試試。」
  密斯拉公主在一旁輕聲說道。
  「可以嗎?」
  利奇嘴上雖然在問,心裡卻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戰甲本來就是給人穿的。」
  公主殿下說道,如果是天之祭那日,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當然不敢如此隨意,但是此刻,這裡就只有他們倆,也就用不著在意那些繁文縟節。
  再說,她的母親也告訴過她,要盡可能拉攏眼前這個傢伙。讓他試穿一下神甲,根本只是一件小事。別說試穿了,以他目前在戰甲製造師裡面的地位,就算要研究神甲,那也只需要一句話。
  一千年多年來,接觸這些神甲最多的並不是她們皇族成員,也不是劍聖、天階騎士,而是歷代神工,別人頂多只能穿上神甲試試,神工們卻可以把神甲拆開。
  利奇當然不知道這些,他甚至有點不好意思那麼做。
  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他轉身將旁邊的另外一部神甲取了下來。
  這部神甲可以說是大廳裡面最為殘敗的一部,它只剩下了半個頭部,以及前胸的一部分,歷代神工甚至沒有辦法把它修補完成,只能把缺損的部分填補好。所以這與其說是一部戰甲,不如說是一個頭盔。
  它同樣也有名字,它的名字是「智慧頭冠」。
  利奇對它同樣也有瞭解,這部殘破的神甲能夠和毀滅者放在一起,自然不簡單。現在軍隊裡面用來通訊聯絡的裝置,和警戒四周的掃描器,全都是研究這部殘破神甲後的成果。
  利奇把「智慧頭冠」小心翼翼地戴在了頭上。
  這玩意兒還挺重,應該有幾十公斤,前面殘留的部分就像是一個很大的圍兜,兩邊的肩膀有一半是後來修補上去的,前臉的部位有些狹窄,這讓利奇想起他曾經看到過的一篇文章,那上面根據從各個遺址發掘出來的太古文明遺物,推測出太古人類比現在的人腦袋要大,面孔短小而且尖翹。現在他倒是有點相信了。
  戴了一會兒之後,利奇打算把它取下來放回原來的地方。
  這東西藏上去容易,想要摘下來就有些麻煩了,下巴的部位居然卡住了。
  利奇稱一用力,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額頭正中的部位一陣刺痛。
  那是一種深入腦髓的劇痛,痛得他悶哼了一聲。
  同樣也在那一瞬間,一幅奇怪的圖像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是漆黑中晃動的燈光,慢慢地燈光越來越亮,四周出現了人影。緊接著圖像迅速晃動起來,過了片刻之後,變成了一張詭異的、被燈光映照著的人臉,從裝束來看,那是一個古人。利奇正感覺到疑惑的時候,圖像又是一變,變成了身處於一座宮殿之中,宮殿裡面也全都是古人,他們正圍攏在四周。
  圖像飛速的變換著,一張張新的面孔出現在眼前,這些人的裝束所顯示的年代也越來越往後推移。
  利奇已經明白了,這部神甲肯定也有類似記錄儀的裝置,現在他看到的就是過去的記錄。
  從最初出現的那些發掘者的摸樣看來,這部戰甲從廢墟裡面被挖掘出來,恐怕已經有四、五千年的歷史了,只不過一直沒有人能夠研究出什麼名堂。這其期間它被連番轉手,甚至數度埋入地下。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圈像終於起了點變化,似乎有人啟動了這部戰甲,圈像中多了一些線條和類似文字的東西。
  對於這些線條,他感覺到很熟悉。他經常看紀錄儀裡面的資料,那上面的曙表和這些線條很像。至於上面的文字,他就一個都不認識了,但是他可以肯定,這些文字絕對不是當今世界的任何一種文字,也不像歷史上出現過的文字。
  只看了一會兒,利奇就感覺頭暈眼花,線條和文字越來越多,到了最後甚至出現一些戰甲的解剖圖。
    不用猜也可以知道,啟動「智慧頭冠」的肯定就是初代聖皇,至於那位元陛下為什麼能夠製造出第一部真正的戰甲,謎底也已經揭曉了。
  利奇並沒有恍然大悟的感覺,反倒是更迷糊了。
  因為後面的圖像中又沒有了那些線條和文字。這只有兩種解釋,要不就是後來的聖皇直系後裔全都沒有能力讓這東西重新啟動,要不就是這個秘密失傳了,連聖皇的直系後裔都不知道這件事。
  這部只是猜測,他不是歷史學家,對帕金頓聖園的歷史知道得並不多,對帕金頓皇族也所知更少。
  對於尋求真相,利奇一直都不感興趣,他真正在意的是怎麼利用這千戴難逢的機會?
  這東西肯定對戰甲設計有幫助,利奇很懷疑,上一個文明的人是不是將他們製造神甲的方法,記錄在這東西裡面。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之所以能夠製造出靈甲,完全是靠它。
  製造靈甲的方法讓人匪夷所思,就算現在的人也不會想到這些方法,更別說一千年前的人了,這些技術只可能是從這東西裡面得到的。
  他不由得動起心思來。
  最大的難題並不是如何借用這玩意兒。
  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他已經發覺,和同盟最高層的那些人物打交道,說容易。並不容易;說難,也未必很難。首先你的地位要得到他們的認可,然後就是要有足夠的利益打動他們。
  難題是怎麼用這玩意兒?
  利奇正這麼想著,突然他感覺到腦子一空,緊接著眼前的圖像一變,「明王」的影像猛地跳了出來。
  一開始是全身影像,緊接著「明王」瞬間分解開來,一個個零件在他的眼前晃過,在這些零件的旁邊,同樣也是一連串的文字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線條。可惜這些圖像變化得太快,他根本就來不及看清楚。
  只是幾分鐘,所有的零件全都過了一遍,這些零件重新組合在一起。不過道一次「明王」的圖像上多了一大片紅色線條。
  好半天利奇才明白,這些紅色線條全都是可以改進的地方。
  改進的地方有很多,但是總體的結構卻沒有改,還是他原來設計的樣子。
  和奇心中大喜。
  原來只要腦子裡面想,這東西就會做出反應。
  他連忙靜下心來不停地想著,怎麼解決「明王」的控制問題?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前的圖像仍舊沒有絲毫的改變。
  利奇再試,這一次他想的是怎麼改進魔動筋腱,在利奇看來,這應該很容易解決。
  可惜他再一次失望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決定再試一次,茫然中,他想到了一個很含糊的要求——怎麼才能做得更好?
  沒想到這一次,「智慧頭冠」居然有了反應。
  仍舊像剛才一樣,腦子裡面瞬間變得空白,緊接著眼前就浮現出「明王」的身影,不過這一次「明王」並不是靜靜地站立著,而是動了起來。
  這一次演示的似乎是一種武技,一種他從來沒有看過、甚至也沒有聽過的武技。
  那部「明王」看上去形如醉漢,老是東倒西歪,根本沒辦法保持平衡,但是這種不平衡裡面卻又帶著一股說不出玄妙,有時候眼看著就要摔倒了,它突然順勢一滾,不但重新站穩,還在滾動的那一瞬間踢出了七、八腳,有時候看上去腳下一滑,卻是趁機滑鏟。
  不只是像醉漢,那部「明王」還帶著一股瘋狂的味道,它不只是用雙手攻擎。肘、膝、肩、胯、肩、背、頭、臀,幾乎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部可以用來進攻。它    蜂的出招雜亂無章,但每一招都妙不可言。
  這種武技說它詭異,但是進攻的時候卻又足以力相搏、正面交鋒,說它堂堂正正,很多攻擊走的是異常刁鑽的角度,而且殺招幾乎全都是創走偏鋒。
  利奇絕對沒有見過或聽過這樣的武技,但是他對這一切卻又一點都不陌生,因為那裡面全都有著他現在所使用的武技的影子。
  漸漸的,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智慧頭冠」並不會幫助使用者設計戰甲,它只會對已知的東西進行分析和改進,也就是說,想要讓它工作,要不有樣本可以複製,就像按照毀滅者複製出那些靈甲,要不就是從腦子裡面抽取已有的知識,進行重新組合。
  和剛才對明王的結構改造比起來,眼前這種在武技的改進就容易接受多了。
  利奇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默默地記憶在腦子裡面。他正感覺到有所收穫,眼前的圖像再一次發生變化,憑空多出來敷十部戰甲。
  只看了一眼,利奇就明白了。這些戰甲全都是他曾經戰鬥過的對手,當初讓105小隊嘗到慘敗滋味的那部金紅二色的戰甲就在裡面。當初殺亞爾諾時碰到的那支榮譽小隊同樣也在其中。
  剛才演示的是武技,現在變成了對戰。
  如果說演示武技讓利奇隱有所得的話,那麼對戰的演示就讓他大開眼界了。
  「明王」的速度和力量全都遠超普通的戰甲,在「智慧頭冠」的控制之下,這種優勢顯得越發明顯。
  一開始是一對一交手,大部分戰甲都被「明王」幾招之內解決掉,只是碰到那幾部榮譽騎士操縱的戰甲,「明王」會陷入苦戰。
  所有的敵人裡面,只有那部金紅二色的戰甲能夠完全壓制住「明王」,打到千餘招之後,以「明王」的座艙被擊毀而告終。其他的戰鬥,最終獲勝的都是「明王」,當然想要戰勝榮譽騎士,肯定要付出代價,每一次獲勝全都是慘勝。
  一對一演示過後,就是一對多的混戰。
  「智慧頭冠」演示的戰鬥,類比的全都是最惡劣的情況,那些敵人全都耝合成戰陣,就算是很差勁的戰甲,組合成戰陣之後,那威力就不同了。
  這一次「明王」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威風凜凜,只能靠超快的速度將對手各個擊破,不過想做到各個擊破也不是那樣容易,就算最順利的情況下,也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萬一沒能一鼓作氣把對手拿下,就會陷入困境。
  此刻利奇在意的反倒不是「明王」的左沖右突,而是「智慧頭冠」演示的戰陣。
  105小隊裡面有三姐妹在,所以利奇對戰陣一點都不陌生。
  三姐妹用的那套東西和眼前的演示比起來,根本就不可相提並論。
  利奇知道,這種理想化的演示不能完全當真,人的腦子畢竟不能和「智慧頭冠」相比,單打獨鬥的時候,能夠發揮出演示時四成的實力就算得上是超乎水準的發揮了。而戰陣這東西問題就更大,人和人之間的配合絕對不可能像演示出來的那樣默契,恐怕連演示的兩成水準都達不到。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把此刻演示的這些合擊之法記在心裡。現在他可不是105小隊裡面排名最末尾的那個小騎士加雜工了,他的手底下也有一個中隊。
  這些合擊之法拿回去研究一下,雖然沒辦法全部練成,能夠有兩成的水準也已經不錯。
  沉醉於演示之中的利奇,完全忘記了時間。突然他感覺有人推他,緊接著眼前的那些圖像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利奇的心裡別提有多鬱悶了,他正看到要緊的時候,腦子裡面對「明王」的操縱和合擊之術隱約有了一些感悟,卻被打斷了。
  雖然鬱悶,他卻也不敢顯露出來。這裡沒別人,打擾他的肯定是那位公主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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