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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血脉 1-45 作者:血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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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女人的心思
  當最後一絲鬥氣也全部化淨,那密佈全身的無數節點,一下子變得活躍起來。
  利奇感覺到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似乎張開了,在那裡大口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被吸了進來,吐出的是污濁的氣息,這種吐故納新的感覺實在是好極了。
  雖然現在的感覺不錯,但是他知道很快就要受罪了。
  最近這幾天,只要修練“金剛”他就要嘗一遍各種各樣的滋味,一開始是這種清新的感覺,緊接著就是從裡到外的奇癢,再往後是痛,一開始痛的是肌肉,之後漸漸蔓延到筋骨,到了最後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每一條神經都痛得要命。
  不過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痛過之後就是酸,酸得他就算趴在床上,都感覺難受。
  要不是大叔給他的那些前人的修練心得裡面說,這是修練“金剛”必然會經歷的過程,他肯定會以為自己出了差錯。
  按照修練心得裡面所說,這是在改筋易骨,只要熬過這一關,這門功法就算是小成了。
  也有一些東西在那些心得裡面並沒有被提到,比如火屬性的鬥氣適合鍛造筋骨,土屬性的鬥氣適合滋養皮肉。
  其他練成金剛的人靠都是自己的實力,鬥氣只有一種屬性,自然無從比較,哪裡能夠像他這樣,鬥氣得來全不費工夫?
  能夠得到不同屬性的鬥氣也意味著一件事——後宮的規模再一次擴充了。
  “我可以進來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利奇的修練。
  一開始利奇以為自己聽錯了。
  過了好一會兒,就聽到外面那個人又喊道:“怎麼?現在架子大了,連師傅都不認了?”
  這下子利奇再也沒有什麼懷疑的,他從床上跳了下來,快步沖出了房門。
  站在門口的果然是師傅黛娜小姐,l05小隊的其他人正忙著搬東西。
  “你們總算來了。”
  利奇高興死了,對於他來說,105小隊是他的第二個家。
  “聽說你殺了亞爾諾。”
  黛娜歎道:“上面把我們調到這裡來,就是因為這件事。除了我們,好像沒人能夠降服得了你。”
  說著她捏住利奇的鼻子擰了擰。
  如果是其他人這麼做,利奇絕對已經惱了,但是黛娜這麼做,他卻感覺很正常。
  讓利奇意想不到的是,從黛娜的背後突然跳出一個人。
  “蒂迪,你怎麼也在這裡?利奇感覺異常驚訝。當初從前線回來,因為是同路,所以這個丫頭混在105小隊,這還說得過去。
  女孩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這段日子你過得怎麼樣?”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利奇很不爽,對這個女孩,他頗有些頭痛。
  “怪不得大家都說你小心眼。”
  蒂迪斜了利奇一眼。
  旁邊的黛娜看著兩個人鬥嘴,她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傢伙也加入了105小隊,現在我們又多了一個人。”
  蒂迪不說,只有由她來解釋了。
  利奇鼻子一翹,不再搭理蒂迪,他撩起了袖管,對師傳黛娜小姐說道:“我也來幫忙。”
  修練也不差這一天的時問,以後有的是機會補回來。
  黛娜倒是沒說什麼,反倒是蒂迪拉住了利奇的衣角:“我有事要問你。”
  “你們聊,我過去了。”
  黛娜還有自己的事,嘉利有會要開,小隊裡面兩個副隊長,玫琳專門負責隊裡面的事務,對外的聯絡由她負責,她的事有一大堆。
  一直等到黛娜走得很遠,蒂迪這才湊到利奇的耳邊低聲問道:“你和我媽做過愛了吧?”
  利奇差一點噴出來,他知道蒂迪是個悍妞,卻沒有想到蒂迪居然剽悍到這樣的程度。
  先不談他有沒有幹那事,能夠問出這樣的問題,這是個什麼樣的女兒啊?
  “怎麼?不好意思說?說實話,你讓我老爸戴綠帽子,我倒是不怎麼介意,問題是,這樣一來,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有些亂了……”
  蒂迪大咧咧地說著。
  “誰是你媽?”
  利奇忍不住打斷了這個傢伙的胡說八道。
  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利奇,好半天,蒂迪確認利奇沒有在撒謊:“我媽叫薇利亞。”
  利奇瞪大了眼睛看著蒂迪,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當初聽到薇利亞名字的時候會有熟悉的感覺,好像聽莉娜她們提過這個名字。
  摸了摸鼻子,利奇爭辯道:“別胡說,我和你媽什麼事情都沒有。”
  他倒是挺想有那麼一點事,對薇利亞,他確實有好感,薇利亞不是那種特別有魅力的女人,但是在她的身邊,總是感覺很自在。
  “真的?”
  蒂迪盯著利奇的眼睛。
  “我很忙,你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利奇有點受不了這個彪悍的傢伙,只能把她轟走。
  回到房間把門一關,順便把門閂插上,利奇重新開始修練。要不是有蒂迪這個傢伙在,他本來已經打算放假一天。分別這麼長時間,肯定要和莉娜她們敘敘舊,可惜現在計畫泡湯了。
  就是剛才幾句話的工夫,體內的鬥氣已經消散了一成,利奇連忙收束心神,引導著鬥氣運轉起來。
  被利奇晾在門外的蒂迪,撓了撓頭。在105小隊的這段日子,她知道很多有關利奇的事,再加上莉娜是透過她才聯繫上她的母親,所以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她們之間的交易。
  母親做的事,說得好聽一些是在穿針引線,說得難聽一些,就是拉皮條。
  她只是想知道,母親是不是拉著拉著自己也下了水?她沒什麼用意,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未曾想在利奇這邊碰了一鼻子灰。
  “誰稀罕啊!又不是只能問你一個人。”
  蒂迪朝著那編門狠狠地踹了一腳,然後轉身朝著遠處的兵營走去。
  此刻的施秦因隱然成了一座軍事重鎮。難民營完全實施軍事管制,整區的住宅用土牆隔開,成為一個個獨立的小區域,稍微遠一些的地方,更是有一塊被徹底隔開的區域,那裡深溝高壘,占地不大,卻戒備森嚴,這就是即將完工的戰甲製造廠。
  不過說它是製造廠多少有點勉強,這座工廠設計的時候,只考慮把現成的零件裝配成戰甲,除此之外就是對戰甲進行維護和修理,說它是組裝廠或許更合適一些。
  “龍”戰甲的特徵就是零件多,組裝的工序繁瑣,不過需要用到的設備卻不是很多,正因為這個原因,工廠才能夠如此迅速就建造完成。
  不過和普通的組裝工廠比起來,這裡又多了一些東西,畢竟利奇要常年待在這裡,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盡光一閃,又想進行新的嘗試?所以這座工廠有一個專門加工的工作室,那裡面幾乎什麼東西都可以製造。
  這個工作室的價值,絕對遠在工廠的其他部分之上,就是因為有它在,所以工廠的一左一右各駐紮著一支騎士兵團。
  蒂迪去的是左邊的騎士營地,不過她路過的時候,腦袋一直向著右邊那片營地猛瞧。
  那片營地門口的旅杆上,一面繡著獨角獸頭像的旗幟迎風飄擺。旗杆下立著一部戰甲。這部戰甲通體雪白,身材修長,整體式的胸甲和腹甲讓它看上去顯得異常乾淨俐落,頭上是那種古典式的船形盔,額頭前端豎起一根犀利的長角,確實和傳說中的獨角獸非常相似。這部戰甲的下擺用的是戰裙的構造,這是非常古老的設計,現在已經不大採用,不過這種設計的戰甲,看上去特別漂亮。
  蒂迪一臉神往,這就是赫赫有名的獨角獸兵團。
  共和國創立至今已經有七個世紀,但是這支兵團的歷史更加悠久,它已經存在千年。
    第一部正式的戰甲是帕金頓聖國做出來的,最早的騎士兵團同樣也出現在帕金頓聖國,它們分別以泰坦、巨龍、鳳凰、美杜莎、獨角獸這五種傳說中的生物為名稱。

  作為最早組建的騎士兵團,它們有著顯赫的地位。
  蒂迪甚至可以背得出這五支兵團每一任團長的名字想要成為這五支兵團的兵團長至少也要是天階騎士,歷任兵團長中有十一位劍聖。
  在共和國被認為是頂級強者的輝煌騎士,到了這五支兵團裡面只不過是平常角色。
  看著那個站崗放哨的騎士,蒂迪暗自琢磨,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是王牌還是榮譽?
  反正不會是普通騎士,這五支兵團裡面絕對沒有普通騎士的位置。
  就這樣一直扭著頭,女孩戀戀不捨地進了母親所在的營地。
  同樣的營地、同樣的營房,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這裡差了些什麼。
  蒂迪沒有受到阻攔,因為這裡的人全都認識她,站崗放哨的那個騎士還摸了摸她的頭,說了一句:“小丫頭居然也長大了。”
  在外人的面前,蒂迪立刻變成了乖寶寶,嘴變得特別甜,以前在騎士學院的時候,她靠這招得了不少好處。
  薇利亞的營房在靠最外側的地方,蒂迪進來的時候,她正在冥思苦想弄一份計畫書。
  “和獨角獸兵團做鄰居,壓力肯定很大吧。”
  蒂迪三兩步竄到老媽的身後問道。
  薇利亞嚇了一跳,等到她聽清那是女兒的聲音,她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那份計畫書完全被她扔在了腦後。
  “寶貝,你總算來了,前線好玩嗎?”
  薇利亞一點都沒有身為母親的樣子,反倒和蒂迪更像是姐妹倆。
  “馬馬虎虎吧,雖然在前線,不過老爸不放心我,沒讓我上戰場,一年多來,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隱蔽所裡面,其他時問是跟著隊伍逃跑,沒意思透了。”
  蒂迪在那裡抱怨著。
  薇利亞瞪了女兒一眼羅道:“這是關心你,怕你在戰場上送命。你以為戰爭是有趣的事?你知道到現在為止已經死了多少人?”
  “好啦——”
  蒂迪捂住了耳朵,她可不是來聽母親嘮叨的,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眼瞪著眼,好半天她們倆撲味一聲,同時笑了起來。
  “對了,你曾經說過有一件事要告訴我,是什麼事?”
  笑完之後,薇利亞問道。
  “我加入了105小隊。”
  蒂迪很隨意地說道。
  和她的隨意完全相反的是,薇利亞差一點跳起來,嘴裡直嚷嚷:“不行,絕對不行,對女人來說,那絕對是最危險的地方。”
  她上上下下看著女兒,最後眼睛瞄在女兒兩腿之間的部位。
  讓薇利亞梢微有點放心的是,女兒的腿夾得很緊,兩腿之間連一點空隙都沒有。
  “你還是處女吧?”
  薇利亞不太肯定地問道。
  蒂迪對母親的“直率”早已經習慣,不過她並不打算回答,而是反問道:“我還想問你呢。你有沒有和利奇做過愛?”
  “臭丫頭,胡說八道。”
  薇利亞舉起手就打,當然她不可能真的打女兒。就像是揮灰似的在蒂迪的身上拍了兩下。
  看到老媽做出這樣的反應,蒂迪有點相信這兩個人之間確實沒有發生過什麼,但是她還要確認一下。
  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孩突然伸出手來,在母親的襠部摸了一把。
  薇利亞被女兒的舉動嚇了一跳,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女兒學壞了,l05小隊是有名的大染缸,不過接下來,她又被女兒說的話嚇了一跳。
  “媽,你騙人,你已經被上過了。”
  蒂迪笑嘻嘻地湊近過來:“我好像看到爸色的頭頂有點綠油油的。”
  “胡說什麼啊。”
  薇利亞真的惱了。
  “還嘴硬。”
  蒂迪不屑地說道:“沒被上過,你為什麼穿皮內褲?裡面還墊著棉墊。”
  她用眼角瞟著老媽,一副抓住把柄的模樣。
  薇利亞吟了一口。這種事非常羞人,她原本不想解釋,不過看到女兒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想不說也不可能了。
  “你在105小隊待過,你看過他做那種事嗎?”
  薇利亞問道。
  蒂迪臉一紅:“我和他又沒什麼關係,誰會去看那種事?”
  “有沒有偷聽過?”
  薇利亞笑著追問道,就像蒂迪對她有好奇心一樣,她同樣也想知道女兒那段日子幹了些什麼。
  蒂迪的臉更紅了,她伸出三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薇利亞嘴角的笑意更濃了:“聽的時候,是不是感覺底下癢癢的?心裡還陣陣發慌?”
  蒂迪的臉不紅了,因為她感覺到老媽說起這些似乎特別起勁,神情賊兮兮的。
  女人都是這樣,對男女間的事既感覺到羞恥,又充滿了期待,如果沒有外人在場的話。一談論到這個話題,絕對比男人赤裸裸得多。
  “是有那麼點感覺,不過還好,感覺挺淡,回去之後喝兩口冷水就壓下去了。”
  蒂迪實話實說。
  “你沒結過婚,又沒嘗過男人的滋味,當然沒什麼事。我有男人,而且連你都生下來了,感覺當然不一樣。第一次聽他做那種事的時候,我的樣子別提有多丟臉,後來我就變總明瞭,弄來這樣一條皮內褲。”
  薇利亞對女兒說著女人的悄悄話。
  這種屬於女人的悄悄話,蒂迪以前可沒有聽過,她頓時感覺和媽媽在一起,比待在爸爸的身邊實在是有趣多了。這樣一想,她的膽子立刻大了起來,也變得放肆起來。
  一把攬住了薇利亞的腰,蒂迪輕笑著低聲問道:“怎麼?動心了?你如果真有興趣的話,我幫你牽線搭橋。”
  她突然一本正經地用手捂住心口說:“我保證,絕對不會在老爸面前透露一個字。”
  薇利亞怒了,不過並非真的憤怒,而是惱羞成“怒”她伸出兩隻手在女兒的腰上用力呵起癢來。
  蒂迪從小就怕這招,頓時招架不住,大聲求饒起來。
  母女正鬧著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
  薇利亞只得暫時饒過這個肆無忌憚的瘋丫頭,走到門口把門打開。
  敲門的是負責站崗的騎士,她一臉無奈地說道:“那個人又來了。”
  薇利亞撓了撓頭,她已經看到營地門口站著一個禿頂中年人,“把他帶過來吧。”
  薇利亞同樣也感覺到很無奈。
  “是誰啊?”
  蒂迪探頭探腦地朝著遠處看去,她原本以為是利奇,沒想到看見的是一個禿子大叔,心裡頓時失望極了。
  “一個自以為是的白癡,以為能夠和那些政客互相利用,最後發現只有他被利用,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利用那些政客。”
  薇利亞頗有些不屑。

  她頭痛的倒不是這個人難以打發,此刻這裡施行的是嚴格的軍事管制,鬧事的人可不像以前在裴內斯的時候,頂多在拘留所裡面待一個星期。現在鬧得稍微厲害一些,就可能被安上一個蓄意煽動的罪名,然後被絞死。
  問題在於這件事是馬龍設的一個圈套,為的是讓大家看看,跟著政客們走的人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這個禿頂倒不是什麼壞人,只能算是一個讀書讀得呆了,以至於認不清現實的書呆子。或許是因為以前有點名氣,所以他站出來充當這個出頭鳥,正好一下子撞到馬龍的槍口上。
  薇利亞挺同情這個禿頂的,他和他那邊的人全都挺可憐,可惜她也愛莫能助。
  以她現在和馬龍之間的關係,她不幫馬龍已經說不過去了,如果再扯後腿的話,恐怕連以前的那點情意都保不住。
  禿頂被帶了過來,薇利亞沒讓他進房間,而是站在門口接見他。
  看到薇利亞,禿項中年人顯得異常小心,他一直陪著笑臉,全然不是當初那正氣凜然的樣子。
  “教授先生,你又有什麼事?別對我說,你又是來討物資的,上一次我已經告訴過你,我手上的物資全都要用來建造戰甲製造廠。難民所需要的物資全都由鎮政府按類人頭調配,這有案可查,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私人捐贈。你那邊不是有一大堆知名人物支持嗎?讓他們支援一些不就得了?”
  薇利亞也不得不打起官腔。
  “薇利亞團長,請您看在那麼多女人和小孩的面子上,稍微接濟我們一下,給我們一點食物和藥品,除此之外,還誚你們幫忙維持一下秩序。”
  那個禿頂中年人只差沒跪下來哀求了。
  “非常抱歉,我一個條件都不可能答應。你們不是沒有食物,給你們的食物到哪裡去了,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這一點。至於維持秩序,當初你們不就是因為強烈反對軍事管制,才離開這裡另起爐灶嗎?”
  薇利亞硬著心腸拒絕道。
  “保護平民好像是騎士的義務。”
  禿頂中年人終於忍不住了,他不得不服軟,已經是滿肚子怨氣了,再一次的碰壁讓他失望到極點。
  “很抱歉,這有一個前提,只有要求被保護的平民才享有這樣的權利,相對而言他們也有服從命令的義務,騎士條例上就是這樣寫的,你想看看嗎?”
  薇利亞信誓旦旦地說道。實質上她滿嘴胡話,騎士條例根本沒有這麼嚴謹,只有很龍統的十幾條。
  那個禿頂中年人當然不知道這件事,只不過他認為自己總算抓到一很救命的繩索。
  “我承認當初是我錯了,現在我和我的人請求得到保護。”
  他低下了那光禿禿的腦袋,他來的時候已經準備兩套方案,最好是能夠請來騎士替他們維持佚序。
  如果不行的話,就解散他們這個辦不下去的難民營,重新回到軍事管制之下。雖然那將失去自由,卻比現在要強得多,他管理的那個難民營,簡直可以用人間地獄來形容。
  當初他為了製造聲勢,隨便亂拉人,所以過來的人裡面,十個有九個是不安分的傢伙,這些人過來之後同樣也不幹好事。吸取了教訓的他們,倒是不敢公然殺人放火,不過打架、鬥毆、偷東西這類事就經常發生,後來漸漸發展到勒索、搶奪的地步。
  最讓他有苦難言的是,自從搭上那幫政客之後,那些傢伙越發肆無忌憚,因為他們認為自己有了靠山,再也用不著擔心會被吊在絞刑架上,所以又漸漸變得無法無天,這一個星期已經發生了十幾起強姦案,還有兩個人被殺。
  禿頂中年人苦著臉看著薇利亞,他等待著回復。
  “這件事不歸我管,我現在的職責就是保護好這座工廠,同時防止敵人破壞和滲透,這是同盟最高層的命令。你也看到了,為此帕金頓聖國派出了獨角獸近衛軍團,他們的職責裡面甚至包括監視我們。”
  薇利亞把這件事推了個乾乾淨淨。
  她轉身進了房間,從書桌的抽屜裡面取出了一張紙。
  那是一張正式命令,底下蓋著丹特同盟聯合指揮部的印章。
  把這東西往禿項的面前一推,薇利亞暗自松了口氣,她慶倖自己弄了這樣一張東西,這份命令並不是假的,只不過這種東西狗屁不是,所謂的聯合指揮部只存在名義之中,其實誰都不會買帳。而蒙斯托克的情況更加複雜,現在連政府都沒有了,原本最高指揮部歸屬參謀總部的名下,但是現在,騎士全都不理睬這個最高指揮部的命令。
  在抽屜裡面塞著一堆五花八門的命令,薇利亞根本不打算執行;這些命令只有在此刻這樣的情況下,才會派上用場,它們是最好的擋箭牌。
  如果這個禿頂敢提出質疑的話,她就讓這個傢伙拿著這份命令和同盟聯合指揮部打對台。
  讓薇利亞失望的是,禿頂中年人把那份命令看了一遍就不再說話了,好半天,他鞠了個躬離開了,他的神情說不出的無奈和蒼涼。
  “這個人挺可憐的。”
  等到門關上之後,蒂迪在一旁歎道。
  “別發感慨了,現在是戰爭時期,誰不可憐?人必先自救,而後人救之,像他們這樣喜歡製造麻煩的傢伙,救一個所花費的力氣,夠讓我救十個其他人。”
  薇利亞懶洋洋地念叨著,她知道這是在替自己開脫,可她確實沒辦法:“其實,我也很可憐啊!”
  她喃喃自語著。
  蒂迪從來沒有看見老媽這樣感慨,她們母女倆全都屬於那種神經比較粗,說得難聽一些,就是沒心沒肺型的人物。誰如果說女人全都是多愁善感的生物,她們倆肯定會跳出來反對。但是老媽現在這模樣,只證明一件事,她確實很累,腦子累,心裡更累。
  “維多利亞呢?這種事,你以前不都是推給她去處理?”
  蒂迪突然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
  “她呀!”
  薇利亞又歎了一口氣,那歎息聲顯得異常壓抑和苦澀:“她老公死了,雖然她和她的老公之間談不上有什麼愛情,畢竟做了那麼久夫妻,感情總是有的,她老公對她又不錯……”
  薇利亞越說越悶,說著說著,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剛才她說的話同樣也適用於她,當初她會嫁給摩撒賴,只是因為年齡到了,再加上被纏得受不了,所以乾脆挑了一個不怎麼纏她,看起來還算順眼的人嫁了。
  薇利亞在那裡呆呆出神,蒂迪同樣也在呆呆出神,好半天她才問道:“聽說你們和我們要合併,有這事嗎?”
  “有啊。”
  薇利亞說道:“本來上面早就有打算,以你們小隊為核心,擴建成一個大隊,可是後來因為那個緣故,計畫就擱置了下來,這一次又舊事重提。
  不過現在那個傢伙的行情看漲,如果只是舊事重提,就顯得不夠有力了,所以擴建計畫從一個大隊變成了一個兵團。“薇利亞還有一些事沒說,這不只是上面的意思,同樣也是她們自己的想法。
  當初莉娜來找她幫忙,可不是一時衝動的決定,也不是因為蒂迪正好在l05小隊裡面。
  最早提出這個計畫的是海格特,私底下牽線搭橋的人就是她的丈夫摩撒賴。
  至於再往上是不是還有更高層的人物在暗中主持這個計畫,就不得而知,按照她的猜測。這個可能性非常高。
  “你們打算怎麼安排莉娜和維多利亞?這兩個人是對頭,她們倆在一起絕對有好戲看了。”
  蒂迪一點都沒有顯露焦慮的樣子,反倒是在那裡幸災樂禍。
  “你和瑪格麗特呢?你們倆就不是對頭?聽說,你們倆在小隊裡面天天打架。”
  薇利亞板著臉冷聲問道。
  “那是她在找茬,她嘴上說得好聽,說是和我對練。其實我根本不想和她打。”
  蒂迪既是在解釋,同樣也是在告狀。
  “那是因為你打不過人家。”
  這個做母親的自然最清楚女兒的為人:“當初你在班上好像也沒少找別人對打,那時候你夠威風,現在人家成了王脾騎士,自然要找你報仇。”
  “我可不全是在挨揍,雖然打不過她,支撐個三、五十招還沒什麼問題。”
  蒂迪反駁道,為了面子,她把自己的實力誇大了許多。在瑪格麗特的手底下,她能夠支撐住十招已經很不容易了,這還是一開始瑪格麗特的境界尚未鞏固的時候。
  最近這段時間,瑪格麗特已經不怎麼找她了,因為兩個人交手的話,瑪格麗特三招之內絕對可以把她打敗。
  薇利亞原本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突然她坐直了身體,一雙眼睛瞪著女兒。
  她只是神經粗,並不是腦子笨,以她對女兒的瞭解,這丫頭絕對不是那種喜歡找苦頭吃的人,她賴在105小隊不走,就只有一個可能。
  “你剛才還說我。”
  薇利亞嘻笑著罵道:“不知不覺你也已經十七歲了,現在嫁人倒也不算太早。”
  突然她的手一伸把女兒抓了過來,手在女兒的襠部摸了一把,這是報復蒂迪剛才那一摸:“你如果找別人的話,或許還可以,找那個傢伙,你就等著吃苦頭吧。”
  “他的那東西真的很大很風害?”
  蒂迪倒也不在乎,她本來膽子就大,現在關上了門,眼前就只有媽媽,膽子自然更大了幾分:“你偷看過嗎?”
  薇利亞又啐了女兒一口,含羞帶惱地說道:“誰會去看那束西?只不過聽她們說起過,他那東西粗起來……”
  這個做母親的連比帶劃和女兒談論起那些禁忌的事情。
  到了一個新的地方,想要安頓下來之前,有很多事要做,105小隊的女騎士們白天都在忙碌著。
  因為正式的命令還沒有下來,所以她們並不住在薇利亞的兵團裡面,而是在緊靠著利奇一家的地方找了一塊空地。
  現在這座難民營,想要找一塊空地非常困難,所有的房子全都造得緊緊的,房子和房子之間的路只能走一個人,如果有兩個人相向而行,就只能則著身體過去。也就利奇住的這片地方能夠稍微看到一些空地。
  105小隊的人當然不會和利奇一家搶房間,整個白天,她們都在忙著搭營房。
  營房占的就是以前土牆的位置,她們拆掉了一段牆體,沿著山坡搭了一座長條形的房子。靠外面的那一側連窗戶都不開。
  這座怪異的房子一大半被蘭蒂佔據,做為裝備室和醫護所。小隊成員住的地方非常小,所以就用木板搭了一個大通鋪。在房子的另一頭還有個只能讓一個人住的房間,這是值班室,不過來的時候,她們已經商量好了,往後105小隊上半夜大家輪流值班,下半夜就是羅賓和蒂迪兩個人的事了。
  這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現在105小隊裡面只有羅賓和蒂迪還是普通騎士,其他人全都是王脾。王牌享受一點小小的特權,絕對是很正常的事。
  傍晚時分,嘉利回來了,她那一賞冷漠的臉上居然帶著一絲笑意。
  “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要先聽哪一個?”
  心情極好的嘉利居然也用起了吊胃口這招。先聽壞消息。“莉娜第一個回答,一看嘉利的神情就可以猜得出來!就算是壞消息,也壞不到哪裡去。

  “最近這段日子我們會很忙,而且半個月之後,我們就要離開。”
  嘉利說出了壞消息。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說我們要和薇利亞的兵團合併嗎?又變卦了?”
  三姐妹的老大性子最急,同樣她對合併也最在意,因為那是飛黃騰達的捷徑。
  並不是成為王牌就能夠步步高升,別說王牌騎士,就算是榮譽騎士,大部分也只是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隊。這類榮譽小隊只是名義上好聽一些,直接受最高指揮部調遣,就算戰區指揮官也調不動,實際上地位並不高,權利也不大。
  不只是共和國如此,其他各國也是這樣,畢竟武力並不代表智力,而且指揮作戰的能力一半是靠天賦,另外一半是靠經驗積累,所以騎士中的高級將領同樣也是從隊長做起,一步步升上去。
  如果和薇利亞兵團合併的話,她直接就跨到中隊長這一級,然後下一級直接就是大隊長,再往後就是兵團長,別人就算再順,也要在副職上過渡一下。
  急得不只是她一個人,除了莉娜和羅賓因為身分的緣故對這一切看得很淡、諾拉則是從來不把任何束西放在心上、蘭蒂原本就不是騎士而是念者,其他人的心裡都有些憂急。
  “現在說好消息,上面已經決定,以l05小隊為核心組建一支新的兵團。不過這支兵團歸屬于聯合指揮部調派。我們有一個月時間完成合併,然後前往納克阿莫斯朵克。”
  嘉利說這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都盯著利奇。
  其他人同樣也明白了,同盟高層這樣安排,恐怕就是不希望看到利奇待在施泰因。
  把105小隊調到這裡就是為了讓利奇歸隊,這既是為了給這匹脫韁的種馬垂新拴上籠頭,也相當於一種表態:同盟高層確認利奇沒錯,亞爾諾死得活該。
  亞爾諾就算再有價值,也已經是一個死人,還是一個名聲很臭的死人,不但沒有價值,沾上還有害處。而利奇的價值就用不著說了。各國高層的那些人全都非常現實,他們很清楚應該怎樣選擇。
  更何況,亞爾諾做的一些事本來就讓他們有些不滿。
  當初亞爾諾犯下的最大錯誤並不是簽署了那份通緝令,而是同盟對此表明態度之後,他沒有把通緝令撤銷;為了自己的面子。他只暗示手下的人放鬆盤查,但是赫肖的手下仍舊在四處搜捕,亞爾諾也沒把這當一回事。直到他死的那-天。
  懸賞抓捕利奇的通緝令還掛著。
  這件事讓同盟高層察覺,亞爾諾不是一個聽話的人,而且不顧大局。
  在國家即將淪陷、自己流亡在即的時候,居然敢不聽話。還不顧大局,這樣的人實在不夠“聰明”一個不夠“聰明”的人會被拋棄,就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了。
  利奇被看得實在有些受不了,他聳了聳肩說道:“我這邊絕對沒問題。”
  對於他來說,現在確實沒有任何事需要擔心。
  老爸的位置已經坐穩了。
  蒙斯托克從來不乏聰明人,也不乏對政治敏感的人,他刺殺亞爾諾的消息剛剛散播出去,馬上就有人猜到他的用意,很快就有人投靠過來。
  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高官投靠,不過中層和底層官僚已經投過來一批,這些人,每一個都代表著一股勢力。而且這一層級的官僚最有野心,最希望往上爬,不管是做事還是“咬”人,全都非常起勁。
  他原本還擔心會有人野心勃勃想要取代他的老爸,現在看來,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那些投靠過來的人顯然都看出老爸是一個很容易對付的老實人,反倒是旁邊的一群人,一個個都是心思深沉的角色。與其讓一個厲害的人物坐在那個位置上,還不如讓這樣一個好唬弄的老實人待在那裡。
  “我們要在納克阿莫斯朵克待多久?”
  莉娜舉手問道。
  “我不清楚,有可能只是一年半載,也有可能會更長,以後我們上戰場的機會可能不多。”
  嘉利說到這裡的時候,不知道應該慶倖,還是應該遺憾。
  “明白了,在那裡我們就等於是蒙斯托克的代表,證明蒙斯托克仍舊站在同盟這邊,投降的是不被承認的傀儡政府。”
  莉娜是這裡對政治最靈敏的一個人,再加上這件事原本就不難猜。
  “也許你說得對。我只知道一件事,這次去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對我們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安妮莉亞女皇陛下承諾,在那裡,我們將享受帕金頓騎士相同的待遇,甚至連皇家騎士學院也對我們開放。”
  嘉利停了下來,她等待著其他人的反應。
  果然如同她預料的那樣,除了莉娜、羅賓和諾拉之外,其他人的臉上全都或多或少顯露出一絲興奮。
  莉娜的反應有些奇怪,似乎有點猶豫,又似乎帶著淡淡感慨。
  嘉利並不感覺驚訝,莉娜的血脈傳承自帕金頓聖國的皇室,那座赫赫有名的帕金頓聖國皇家騎士學院,對別的人來說是只可仰望的所在,但是對莉娜這樣的聖皇血裔來說,只是一座家族贊助的學校,她的童年時代就是半年在蒙斯托克,半年在這座學院裡面。
  在蒙斯托克的半年之中,她是天之驕子,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是在帕金頓,在那座皇家學院裡面,她就如同鄉下小地方來的農家姑娘,就算不受到排擠。冷言冷語卻沒少聽。
  “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吧!成為王牌還只是一個開始。”
  嘉利暫時不打算管莉娜,這番話是說給其他人聽的,對其他人來說,能夠在帕金頓皇家騎士學院深造,絕對是夢寐以求的機會。
  “兩個消息全都說完,現在我肚子餓了,玫琳,晚餐準備好了嗎?”
  嘉利難得這麼“隨和”晚餐當然早就準備好了,玫琳專門準備了牛排在此刻大多數人連肚子都填不飽,騎士中士官以下的人也開始施行限額配給的時候,能夠弄到牛排絕對是特權階級的象微了。
  不過105小隊的人,心思全都不在晚餐上面。

第四章 蒙斯托克的政治格局
  “還有六分鐘。”
  利奇的父親“啪”的一下合上了表蓋,這支表就是當初帕金頓聖國小公主送給利奇,之後利奇又給了他的那塊懷錶。
  為了顯示自己的樸素,利奇的父親雖然有幾件不錯的衣服,卻一直都沒穿,他穿的是一身在小鎮上買的非常普通的衣服,身上唯一的貴重物品只有這支表。
  他並不擔心有人在表上做文章,那上面印刻著的帕金頓聖國皇室的徽章,就不容任何人褻瀆,有誰敢這麼做的話,無異於自掘墳墓。
  更何況,那位小公主送出這支表的時候,利奇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提起這件事,所有的人都會說帕金頓聖國皇室的目光深遠,在利奇還沒有任何作為之前,就看到了利奇的價值。
  在此刻大戰將至,各國都擔心自己命運的時候,從這支表衍生出的各種言論,對帕金頓聖國來說絕對非常歡迎。這些言論對國民的鼓舞作用絕對不能小看,不過更重要的是,這對吸引各國人才非常有利。
  戰爭對那些小國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但是對帕金頓聖國這樣的大國來說,卻是增強實力和國際影響力的好機會。就拿這一次來說,單單從蒙斯托克共和國得到的高級工程技術人員就有十幾萬,有一技之長的技工超過七十五萬,可以說,幾乎把蒙斯托克的精華一網打盡。
  這麼多人裡面,很難說有多少人是因為那些言論的緣故而選擇了帕金頓聖國。
  正是這個原因,原本亞爾諾以前的那些手下已經收買了巴爾默高層的一些有力人物,想借助巴爾默的力量替亞爾諾討回公道,這個計畫還沒等施行,就被帕金頓聖國強行壓制了下去。為了這件事,巴爾默高層裡面有幾個人惶惶不可終日:做為附庸國的高官,居然站在宗主國的對立面,這可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一枚小小的懷錶,這恐怕連馬龍都沒有想到。
  不過馬龍也不簡單,他在政治方面雖然稍微嫩了一些,耳目卻很靈通,很快就查到是帕金頓聖國在操縱著這些言論。雖然沒有那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借風駛船這種事馬龍總是懂的,他趁機擴大影響力。
  所以時不時地“秀”一下那支懷錶,就成了利奇的父親的工作。
  “聽說你兒子要去帕金頓了?”
  馬龍走了過來,他的手裡拿著馬上就要用的演講稿,不過這東西不是給他用,他是幕後人物,這份演講稿是為站在前面的人準備。
  “這是同盟最高層的安排,他也沒辦法。”
  利奇的父親不停地撥弄著懷錶,最近這段日子他養成習慣,只要心裡不踏實就撥弄懷錶,這支懷錶可以給他一些勇氣。
  “我早就猜到了,在聯盟高層的眼裡,我們是一幫搗亂份子,他們肯定不希望看到我們借你兒子的力量。”
  馬龍淡淡地說道。
  利奇的父親現在也已經明白,馬龍這個傢伙很多盤算都沒有告訴他和他的兒子,但是現在他已經上了這輛戰車,想要下來已經有些晚了。更何況,他也確賞不想下來,最近這段日子他很累,比在軍需部任職的時候還要累得多,但是他覺得這樣的生活有滋味,比以前充實多了。
  “這樣也好,我們發展得不錯,比想像之中還要順利,現在已經不是需要強力支援的時候,反倒是需要讓民眾明白,我們沒打算讓軍人執政。”
  馬龍的話不只是安慰,同樣也是在解釋他的下一步打算。
  馬龍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一個人朝著這邊走來。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有些發福,明顯是久為上位者,有一種他所沒有的氣派。
  這個人笑呵呵地走到利奇的父親面前:“羅伯特先生,我總算是找到您了,我聯絡了幾個朋友,他們也看好這邊,打算加入我們的行列。”
  這個發福的中年人叫格洛諾爾,瓦爾戈,以前是某個中型城市的市長,他可以說是迄今為止投靠過來的人裡面,地位最高的一個。
  因為以前是市長,所以這個人不怎麼賣馬龍的面子。
  當然他也不會得罪馬龍,當初的通緝令上也有馬龍的名字,所以大家都知道馬龍曾經是內務部的人。內務部是幹什麼的,大家都很清楚。
  再說,像他這樣在政壇上打滾多年的老油條,一眼就看出了馬龍的打算,既然知道馬龍喜歡退居幕後,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和馬龍發生衝突。
  看到這個人,馬龍也只是稍微點了點頭,他沒顯得特別熱情,也沒表露出反感,他同樣不是很在意這位瓦爾戈先生。政治是一個很大的舞臺,上面的位置有很多,去爭那麼一兩個最顯眼的位置,根本就沒有必要。
  馬龍很清楚,像他這樣沒有什麼根基的人,組建一個完全聽命於他的派系,這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沒有派系,就算佔據一個很高的位置,也別想坐穩。
  “我整理了一個計畫,如果按照這個計畫施行的話,應該會讓我們復興黨很快被民眾所接受。”
  一邊說著,這位瓦爾戈先生雙手托著一份文件,遞到了利奇的父親手裡。
  利奇的父親這幾個月來並沒有閑著,只要沒事就看書。雖然和這些職業政客比起來他還差得遠,卻也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職員。隨手翻了翻那份計盡,他的臉上掛上了|絲尷尬的笑容。
  “這……這……我們好像沒有條件按照這個計畫施行吧?”
  利奇的父親從這份計畫的字裡行間,就看出了兩個字——賄選。
  雖然和以前在格拉斯洛伐爾看到的那一套比起來,這份計畫有點區別,不過大體還是差不多的,都是給民眾一點好處,然後要他們支持。
  馬龍在一旁伸出頭來看,他的心底頗有些不屑,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些政客玩來玩去就是這套花招。
  “這個計畫不錯,問題是施行這個計畫,需要大量的物資。軍方雖然支持我們,但是我們這樣做的話,他們恐怕不會答應。”
  馬龍笑著看向瓦爾戈,他看到瓦爾戈張嘴想要說話,立刻一擺手,繼續說了下去:“我知道閣下的力量很大,肯定已經聯絡到了肯幫我們的勢力,問題是沒人會願意白白幫忙,不知道交換媒件是什麼?”
  那位前市長乾笑了兩聲,卻沒有正面回答:“交換條件其實並不重要,因為承諾是可以改變的。”
  “您打算到時候翻臉不認帳?”
  馬龍同樣也笑了起來,這確實是政客的一貫伎倆,問題是對方應該也是同樣的人物,不可能沒有想到這一點,這件事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解釋可以有很多種。
  或許這位瓦爾戈先生簽署了某項秘密協定,而且是摸得著、看得到、馬上可以兌現碰致,比如提縱倩報之類的。
  或許對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承諾,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他唯一擔心的是這有可能是一個圈套,對方騙他們做出承諾,弄出一份對索斯托克非常不利的秘密協議,然後予以公開,這絕對是非常致命的一擊。
  “我知道您擔心什麼。”
  瓦爾戈對馬龍的訕笑並不是很在乎,他也不打算解釋,因為他就算解釋,馬龍也未必相信。
  “您想成為一個有影響力的政治家,就像那幾位共和國的創造者。而我和我身邊的人根本沒有那樣偉大的目標,我們只想做官,想做高官。”
  瓦爾戈說得很直接。
  “哦?我還真不知道這些,閣下教教我。”
  馬龍也不知道是在說反話,還是真的在虛心求教。
  “好說,好說,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政治家和政客的區別就是,前者制定規則,後者一邊鑽漏洞,一邊維護規則,所以您制訂的那套東西我從來沒有反對過。復興黨走的是底層路線,我絕對贊成,因為現在逃出來的人,大部分都是沒什麼財產的老百姓,就算那些以前有些產業的人,現在也沒有了生活來源。真正在國外有投資的人絕對是少數,即便是這些人,也隨時面臨著產業被剝奪的風險。
  所以我加入復興黨,因為我感覺到你們會成功。但是我會在規則的範圍之內,讓自己的活動餘地稍微大一些。我認識一大幫人,他們全都有點錢,比這裡的人要好得多,可就算有錢,也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這些人想要投資,卻又害怕風險,以前就算投資失敗,只要人脈在,也有東山再起的日子,現在手頭上如果沒有足夠的錢,能不能生存都是一個問題。“瓦爾戈揚了揚手裡的那幾張紙:”
  所以我打算幫幫他們。“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馬龍大致也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瓦爾戈明顯是想走上層路線,而且這份計畫明顯是抄襲他的做法。他以提供工作機會為誘餌,來取得那些難民的支援,現在施泰因已經有了戰甲製造工廠、食品廠、紡織廠和服裝廠,軍方的訂單根本就做不完,才半個月,他就已經在考慮擴大規模了。瓦爾戈肯定是看到他這麼做,所以靈機一動,想用類似的辦法取得那些有產業的富人支持,現在這個時候,唯有生產軍用品才用不著擔心賣不出去,也用不著擔心軍隊不肯付錢。
  “你打算讓他們直接開廠?還是讓他們投錢進來做股東?”

  馬龍連忙追問道。
  “那當然是直接開廠,這樣效率高得多。”
  瓦爾戈笑呵呵地說道。
  馬龍心中暗想,果然如此。
  這招絕對高明,堂而皇之地從他這邊挖牆腳。直接開廠的話,一間大一點的工廠,就等於控制住了一、兩千個人,小一些的工廠也至少能夠控制住兩、三百人,如果所有的人全都被這些傢伙控制住,還有誰願意聽他的話?
  更何況,這些傢伙一旦像以前那樣操縱市場,或者玩連橫合縱之類的把戲,完全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掐住他們的脖子,讓復興党成為這些人的天下。
  “這可不行,和戰爭有關的事絕對不能亂來,萬一有人偷工減料,最終損壞的是我們復興党的名聲,所以我打算制訂一個戰時法規,就像軍隊有軍事法庭,我們也弄一個戰時物資籌備委員會,所有生產軍用物資的工廠全都歸這個委員會管。”
  馬龍也沒打算把門關死,瓦爾戈同樣也能派人加入這個委員會,反正這個委員會就是一個能夠保證大家利益、又不至於讓任何一方吃獨食的地方。
  瓦爾戈聽到這話琢磨了半晌,這可不符合他之前的想法。
  他倒也沒打算借那些人去控制復興黨或者軍隊,連亞爾諾這樣的前總統都可以殺掉,他不認為馬龍這幫人被惹急了的話不會對他下手。但是他也確實有借這個機會構築關係網,奪取發言權的念頭。
  共和國從創立之初,政治上走的就是精英路線,由精英階層引導民眾,這對於他和他身邊的那群人非常合適。而馬龍雖然沒有搞出一個政體框架,卻已經顯露出打算走的是另外一條路。
  “最終工廠還是要有人來管,而且必須是內行,還要保證這個人不會損公肥私。”
  瓦爾戈的言下之意仍舊是堅持原來的主張,無數事實都證明,只有工廠是自己的才會特別珍惜。
  “現在是戰爭時期,工廠只要按照訂單完成生產,就不會有任何問題,所以沒必要這麼複雜,我認為按照軍隊的做法或許最合適。”
  馬龍同樣是寸步不讓,這關係到復興党未來的走向:“在一組工人裡面挑一個做組長,然後看這些組長做得怎麼樣?有能力的就上。”
  瓦爾戈眯著眼晴看著馬龍,從馬龍的話裡面,他能夠聽出很多意思。
  別看此刻說的是幾家還沒有開辦起來的工廠,這也可能是蒙斯托克未來的政治架構。將來各級官員恐怕要從公務員做起。這樣的架構以前不是沒有,就像馬龍所說的那樣,軍隊用的就是這種架構,內務部也是。
  瓦爾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在考慮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這對他是益是弊,一時半刻還沒有辦法確定,就算在軍隊和內務部裡面,也有升遷極快的人,所以這個架構本身也有漏洞可鑽。問題是想讓|、兩個人快速升遷上去,並不算太難做到,想要像現在這樣,把比較高的位置全都占滿,那根本就沒有可能。
  有壞處,同樣也有好處,幾個世紀下來,共和國各階層的那些位置全都被固定的一些家族把持著。就拿他這個市長來說,就是他們那裡的六個家族輪流佔據,外人想插進來根本做不到,但是他們想要到外面發展,同樣也非常困難。如果他的家族所在的是一個繁華的大城市,他倒也死心了,可惜那只是一個以礦業和冶金為主的城市,人數確實不少,卻談不上繁華,出了城到處能夠看到的是亂石堆,幾條公路全都坑坑窪窪的,路面上還全都是碎石和粉塵,簡直就是鄉下小地方。
  要是有可能的話,他絕對想到外面發展。
  瓦爾戈在那裡想事情,馬龍也是一樣。
  他以前確實沒有想到,那些以前風光無限的人現在未必也一樣風光,能夠逃出來的人未必就是在國外有靠山。這裡面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同樣也是難民,只不過是一幫體面一些的難民,他們習慣了優越的生活,又要維護自己的顏面,所以開銷肯定比這人要大得多。即使逃出來時帶了再多的錢出來,也總是河枯現底的日子,很可能那些人心裡的憂急還超過這裡的難民。
  如果說剛才他只是和瓦爾戈見招拆招,並沒有把這些事真正放在心裡,現在他實開始琢磨怎麼對這幫人下手了。
  這邊在為蒙斯托克未來的政治架構而勾心鬥角的時候,那邊的試驗場同樣也在忙碌著。
  馬努埃姆老頭一臉驚詫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一塊十米長寬的花崗岩石正一點一點裂開,而正面撞擊的地方,墊著的半尺厚鑄鋼裝甲板居然被撞出了一個凹陷。
  “資料,告訴我資料。”
  老頭簡直是在咆哮。
  那些助手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在馬努埃姆跑到那塊石頭前的時候就搶到“明王”跟前去取那裡面的記錄裝置。
  資料很快就取出來了,看著撞擊瞬間的那個數值,幾個助手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兩……兩百十五噸……我的上帝啊!這怎麼可能?”
  最後還是馬努埃姆的首席弟子結結巴巴地把數值念了出來。
  “老頭扔下了那塊碎裂的花崗岩,飛快跑到記錄儀旁邊,他的眼睛同樣瞪得老大。
  “這哪裡是戰甲,簡直就是大炮。”
  老頭喃喃自語著。
  “劄克在裡面出不來,他好像受傷了。”
  “快救他出來。”
  “艙門卡住了,沒辦法完全打開,拿撬棒來。”
  助手們圍著戰甲七嘴八舌地嚷嚷著。
  很快撬棒拿來了,一起拿來的還有一把斧頭,一個負責護衛的騎士接過撬棒,插進那半開的艙門縫隙中間,用力撬了起來。
  隨著一陣令人牙齒發酸的嘎吱聲響,艙門動了動,緊接著砰的一聲彈開了。
  門不完全是被撬開的,和彈開的門一起露出,來的還有一隻腳,那厚重的艙門上帶著一個清晰的腳印。
  把門踹開,負責操縱戰甲的榮譽騎士抱著肩膀從裡面爬了出來,他的臉色有點發白,肩膀的地方像是脫臼了。
  一群人湧一來,把榮譽騎士扶了下來,早有人抬著擔架等候在旁邊。
  “用不著,我自己能走。”
  那個叫劄克的榮譽騎士一腳把擔架踢開。
  撬開艙門的騎士朝著座艙看了一眼,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嘴裡發出了“嘶”的一聲輕響。
  只見整個座艙已經完全變形,右側破了一個大窟窿,戰甲的肩骨支架從那個窟窿裡面頂了進來。
  “快,檢查一下破損情況。”
  馬努埃姆老頭遠遠地喊了一聲。
  負責測試的助手立刻七手八腳地爬了上去,擠到艙門口看了一下破損的狀況,這些人全都臉色大變。
  只見那半寸厚的鋼板全都翻卷了起來,用來固定的螺絲帽每一顆都有拇指粗細,卻全都齊根折斷。
  利奇遠遠地看著馬努埃姆老頭和助手們在那裡忙碌,現在的他完全是一個旁觀者。
  “還有改裝好的‘明王’嗎?”
  利奇轉頭問身邊的一個騎士。
  被問的這個人,正是負責保護馬努埃姆護衛小隊的隊長。
  “這個……”
  隊長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回答,改裝的戰甲確實還有三部,問題是上面已經下了禁令,絕對不能夠讓眼前這位操縱如此危險的戰甲。
  “算了,我只是隨口問一下。”
  利奇歎道,他已經猜到這個結果。
  百無聊賴地朝著四周張望著,他有些後悔來這裡湊熱鬧,不過轉念一想,他又發現自己也沒其他地方可去,不來這裡,就只有和那些女人廝混。問題是女人過在太多了,他有點應付不過來。這段時間他連艾米麗那裡都很少去。
  正想著怎麼安排那些女人,讓所有的女人都雨露均沾,突然利奇感覺到有人在窺視他。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身體四周的“場”就像是紮了個孔似的。
  在來施泰因的路上,他就已經發現了這種異常,當初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完全當做錯覺處理。前一段時間莉娜她們到了之後,他隨口提到了這件事,沒有想到以往對什麼都不在意的莉娜,居然一下子跳了起來,一把拽住他的領口,逼著他把與此有關的事全都說了出來。甚至連嘉利隊長這樣冰山一般的人物,都悚然動容。
  事後他才知道,當初去瓦雷丁人的營地救莉娜的那一次行動,嘉利和諾拉就見識過類似的能力,那是達到巔蜂即將突破的榮譽騎士才會擁有的能力。
  利奇的頭一轉,朝著窺視他的方向看去。以前十次裡面有九次都是馬努埃姆的助手,或者負責護衛的騎士在看著他。
  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難道是錯覺?
  利奇猶豫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又感覺到有人在窺視他,只是這一次似乎是匆匆一瞥,那個人的目光馬上又收了回去。
  第一次或許是錯覺,但是第二次就絕對不可能是錯覺。
  利奇對於自己的這種能力一直都非常在意,所以每一次只要有人窺視他,他總是會確認一下,一直以來都是屢試不爽,這麼長時間驗證下來,早已經變成了一種本能。
  此刻他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並不能證明沒人窺視,只是說明那個人陷藏得極好。
  利奇沒打算繼續去找,他也算是半個偵察騎士,對陷藏的各種竅門一清二楚;沒有高倍率的觀察鏡,想要靠肉眼把一個隱藏得極好的偵察騎士找出來,幾乎不可能。
  再說窺視的人很可能是自已人。
  此刻施泰因到處都有同盟的眼線,這座試驗場更是如此。自從“明王”的威力曝光之後,同盟連獨角獸兵團都派了出來,別的國家同樣也派過來幾支護衛隊,暗中佈設的眼線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你手下的人又增加了?”
  利奇轉頭問那個隊長。
  “沒有啊?”
  這位護衛隊長感覺到挺奇怪。
  利奇心頭微動:“沒有嗎?前幾天我還沒看到有暗哨,今天連暗哨都布下了,站在四周山崗上的明哨還是原來的數量,這邊好像也沒少人,你還說沒增加人手?”
  利奇說得挺隨意,這位隊長就沒有那麼隨意了,不過他也不急,只是神情變得攥凝重了一些。
  “暗哨確實有,不過那是另外一路人,你怎麼會發現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算是半個偵察騎士,有一個人沒藏好,剛才被我看到了。”
  利奇去掉了一些細節,雖然他和這位隊長的關係不錯,卻還沒有到推心置腹的程度。
  “剛才?”
  這位隊長的神情越發凝重:“是測試開始之前,還是測試開始之後。
  “就是幾秒鐘之前。”
  利奇一回答道。
  這位隊長就像是被火燙了一下似的,一把抓住了利奇的手臂:“在哪兒?”
  幾乎同時,剛才利奇看的地方,整個地面一下子掀了起來,一個黑影猛地從底這下子根本用不著再做解釋,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個潛伏著的不知哪個國家的偵察騎士,在利奇朝他看的時候,就隱約感覺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一直在監聽這邊的動靜,剛才的對話全都落在他的耳朵裡面。所以他不得不逃。
  這意外的變故驚動了試驗場上所有的人。
  馬努埃姆身邊的護衛全都不是普通的騎士,那個潛伏者剛剛從隱藏的地方一躍而出,四周山崗上的騎士就立刻做出了反應。他們就像是一張大網一樣合攏過來。
  與此同時,利奇身邊的這位護衛隊長狂奔到馬努埃姆的身邊,一把抓起老頭扛在肩膀上就跑;他身邊的另外一個騎士閃身擋在利奇的前面。要不是這些人全都知道利奇的實力不俗,恐怕他們早就像對付馬努埃姆那樣,把利奇架起來就逃了。
  利奇倒也沒有逞強,他的實力確實不差,但是用血肉之軀抵擋一部戰甲,這樣的傻事他絕對不會幹。
  “給我一部戰甲,這比什麼都強。”
  利奇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
  扛著馬努埃姆撒腿狂奔的那位隊長稍微猶豫了一下,不過利奇的話確實有道理,對於一個騎士來說,哪裡會比戰甲裡面更加安全?他又不敢肯定這裡就只有一個潛伏者,萬一敵人安排的是連環暗殺計畫,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第一個潛伏者吸了過去,豈不是把後背露給了其他潛伏者?

  “你跟我來。”
  他招了招手。
  兩邊的山坡上有不少帳篷,這些帳篷並不起眼,裡面放著的大多是一些粗笨的材料,比如測試用的生鐵塊,花崗岩石塊之類的東西。
  這位隊長跑到其中的一個帳篷旁邊,把老頭放了下來。
  馬努埃姆暈頭轉向,他這老骨頭哪裡承受得住這樣的折騰?骨架都快被顛散了。但是形勢緊迫,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喘口氣的時候,這裡仍舊不夠安全。
  隊長第一個鑽進了帳篷,馬努埃姆緊隨其後,利奇跟在老頭的後面。
  帳篷的正中央是一個沿著山坡斜開的門,這是一扇滑動門,厚重的門板緩緩滑開,露出了底下的一個大底。
  這是一個微微傾斜的狹長地穴,算不得很深,裡面放著一部“明王”這位隊長並沒有停留,他扶住馬努埃姆跑到了地穴底部,那裡還有一扇普通的小門,後面是一條地道,應該是通向某個陷蔽所。
  這兩個人閃身鑽進了那條地道,他們不再管利奇。
  利奇同樣也不再管這兩個人,他爬上了戰甲。
  明王的駕駛艙在背後,所以進出駕駛艙的時候,背後那面巨盾先要挪開,當初利奇設計的時候,也曾經想到這可能會有麻煩,萬一戰甲故障、巨盾鎖住的話,裡面的騎士就會活活困死。可惜除了這樣的設計,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用力踩了一下戰甲頸部的一個踏板,隨著一陣“吱吱”的輕響,戰甲動了起來。
  先是巨盾挪到了一邊,緊接著艙門開啟了。“明王”的艙門是從上面開啟,艙門和桌椅的靠背相連。
  利奇跳了進去,他一下了滑進了座艙裡面。
  “吱——”
  艙門緩緩關閉,在“匡當”一聲震響之後,整個艙口鎖了起來。
  剛一坐好,利奇就感覺到身體一緊,從座椅後面伸出許多皮帶,把他連人帶座椅緊緊地箍了起來,緊接著四周的艙壁開始鼓脹。那是一層經過特殊揉制的皮膜,只要人一坐進座艙裡面,這些皮膜就開始充氣。
  這些全都是馬努埃姆的設計,為的是讓裡面的人能夠承受“明王”那驚人的衝擊力。但是從今天的測試看來,就算有這樣的保護,也沒有辦法保證裡面的人不受傷。
  自從馬努埃姆接手之後,很多地方的設計全都被改掉了,惟獨操縱部分仍舊是原來的樣子。所以利奇還不至於感覺到完全陌生。
  老頭並不是不想改,而是不敢改。這部戰甲本來就不是給普通騎士用,特性也與眾不同,能夠做為參考的只有利奇的操作方式,所以在沒有大量的打際測試之前,他不敢對這部分下手。
  在這方面唯一的改變就是多了一個按鈕。
  利奇聽老頭說過,老頭採用了一部分原來的設計,在新型的魔動筋腱裡面夾雜了幾根舊型的魔動筋腱,只不過現在變成了分開操縱。平時靠那些舊型的魔動筋腱讓戰甲活動起來,作戰的時候靠新型的魔動筋腱出力。
  一動起來,利奇立刻感覺到很不舒服。“明王”是由重型戰甲改裝而成,動作本來就不怎麼靈活,舊型的魔動筋腱用得又少,力量明顯不足,所以動作更顯得異常遲緩。
  這種設計唯一的好處就是,以後要把“明王”弄上裝備車就用不著再靠人力搬運。
  雙手一撐,戰甲緩緩地站了起來。頭頂上的那面帳篷一下子被頂開了。
  等到利奇操縱著“明王”走出來,他看到外面的局勢大致已經控制住,護衛隊把潛伏者團了起來。
  此刻利奇才看清潛伏者的模樣。
  那是一部他從來沒有看過的戰甲,外表非常猥瑣,體形矮胖,通體圓滑,絕對沒有一點棱角,甚至連突出的部位都很少,四肢也顯得粗短。
  利奇第一個感覺是,它就像一隻雙腳直立的鼴鼠。
  鼴鼠是一種非常笨拙的動物,但是這部戰甲卻出奇靈活,更令利奇感到訝異的是,這部比普通戰甲矮小得多的戰甲,居然同時有著重型戰甲和輕型戰甲的痕跡。
  它的動作滑溜得就像是一隻在油裡浸泡了幾個月的老鼠,但是它的雙臂卻有兩面巨盾,戰甲本身也很厚實。
  這部戰甲身上已經佈滿縱橫交錯的傷痕,看樣子傷得不輕,卻還在那裡負隅頑抗,想要衝開一道缺口逃出去。護衛隊雖然把它困住了,一時之間卻拿它沒有辦法。
  “嗤”的一聲尖嘯,一支火箭直竄天空,飛到雲層之下“啪”的一聲炸裂開來,化作了一蓬紅色的濃煙。
  這是報警的火箭。
  在利奇看來,局勢已經完全控制住了,這個時候發警報,多少有點小題大作的感覺!
  他正這樣想的時候,就看到遠處跑來一隊戰甲,全都是共和國現在使用的制式戰甲——強襲者。
  看到有自己人到了,利奇的心裡一陣欣喜,他舉起手來正打算揮手致意,但是他馬上愣住了,因為他想起一件事:此刻駐紮在施泰因的除了獨角獸兵團的一個周邊中隊,就只有馬努埃姆身邊的那幫護衛和薇利亞的兵團。這其中用強襲者的只有薇利亞的人,但那已經是一不月之前的事了。
  就在這個月,薇利亞的兵團完成了換裝,所有的戰甲全都換成了“龍”利奇打了一個寒顫,當他看到那個小隊一分為二,其中的五部戰甲朝著他跑來,他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
  明知道對方是假的,利奇仍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不過他把控制系統換成了作戰模式。
  用來試驗的戰甲當然不會安裝武器,好在有這面盾,對於“明王”來說,這面巨盾比什麼武器都要強悍得多。
  “這裡很危險,快跟我們走。”
  迎面而來的那幾部甲一邊跑、一邊朝著他喊,聲音是女人的聲音,不過利奇絕對可以肯定,在他的記憶裡面,薇利亞的兵團沒有這些成員。
  要知道,他和薇利亞手下的女騎士們一開始都是摸黑做愛,後來變成了戴著面具辦事,他一直都是靠聲音辨別這些女人的身份。
  兩邊已經相距不到百米,利奇動手了。
  幾乎眨眼間,他就到了那幾部強襲者的面前。
  對面那幾個人明顯不知道“明王”的特性,雖然她們早有防備,卻還是吃了缺乏情報的虧。再加上她們的站位也不對,不知道是對自己的實力太自信了,還是為了速戰速決,那幾個人居然互相錯開了一些,形成了一個半包圍陣。
  組成戰陣就意味著打算硬碰硬。
  只聽到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緊隨其後的是金屬破碎的聲音。
  強襲者偏重於進攻,設計的時候更注意靈活性和速度,所以關節部位難免有些靈活有餘,牢固不夠。這一撞之下,中間一部戰甲的前側一下子就散架了。
  不只是正面被撞到的這部戰甲損毀嚴重,旁邊兩部呈掎角之勢的戰甲同樣也受到了波及,這兩部戰甲全都是兵刃砍在巨盾上面,被那巨大的撞擊力震了回來,腕關節直接脫開了。
  撞飛了一個,利奇順勢一滾,與此同時,右腿如同旋風一般橫掃而出。
  這一連串套路他已經練了無數次,當初是為了刺殺亞爾諾,所以直接把榮譽小隊當做假想敵。連榮譽小隊都能夠幹掉,對付普通的騎士當然更不在話下。
  這一記橫掃是如此的強勁,那條腿激起的勁風在地上犁出了一條圓形的深溝。
  又是一陣撞擊聲,兩部強襲者倒在了地上。
  另外兩部強襲者離得比較遠,所以來得及反應,看到那條腿再一次掃過來,兩個人就同時高高躍起。
  她們的反應不慢,利奇的反應更快,他組合出這套連擊技的時候,已經把所有可能應對方方法全都考慮了進去。
  只見他一揮手中的巨盾。
  巨盾邊緣那一圈火焰刀輪一下子飛了出來,直沖著躍起到半空中的一個騎士斬去。
  人在半空中,沒有借力的地方,除非像利奇那樣能飛,要不然根本沒辦法躲閃。那個騎士也明白這一點,所以舉起手中的騎士長劍,朝著厚重的刀輪猛地砍了下去。
  又是一陣金屬破碎聲,刀輪最厚的地方有一寸,重達五百公斤,這一擲之力又是如此強勁,換一把戰斧或許還能稍微擋一下,騎士長劍就太過單薄了。
  長劍破碎,刀輪緊隨其後斬在戰甲的胸口,那火焰般的鋸齒在鍛鋼裝甲板上劇烈摩擦著,擦起了一片閃亮的火光。
  火光只是閃了一下就消失了,刀輪稍微受了一點阻擋,卻仍舊飛掠而過,眨眼間就飛出了數十米。在它的身後,被斬成兩段的強襲者從半空中掉落下來,重重的砸在地上。
  撞飛一個,掃掉兩個,又淩空幹掉一個,利奇朝著剩下的那部戰甲沖了過去。
  操縱那部戰甲的人早就被震懾住了,“明王”的強悍遠遠超出她的想像,她有些懷疑,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超級戰甲”一看到利奇沖過來,她連忙倒退著逃跑,現在她連轉身都不敢,怕的就是“明王”那鬼魅|般的速度。
  五部戰甲彈指間就損毀了四部,對面那幫人全都感到極度震驚。她們原本兵分兩路,另一路人馬準備對馬努埃姆的護衛下手,把被圍困的那個潛伏者救出來,現在她們顧不上那邊了。
  這部戰甲的速度和力量都太可怕了,絕對不能力敵。“正倒退著逃跑的那個騎士大聲喊道!
  其實用不著她提醒,其他人都已經看到了“明王”的強悍表現,所以遠遠地就分散開來。
  一看到對方來了援兵,再看到這些援兵完全散開,其中四個人從兩翼包抄了過來,甚至跑到他的側後方,利奇不敢繼續往前沖了。
  “明王”確實很強,但是“明王”不是萬能的,如果正面衝撞的話,他絕對不怕任何人,貼身纏鬥也沒問題,可是一旦被人包圍並且拉開距離圍攻,就有麻煩了。因為明王的防禦完全靠一面盾牌,護甲並不是很厚,而且護甲同時也是骨架,一旦受損,問題就會很嚴重。
  雖然不敢追擊,利奇卻也不準備退縮,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地盤,他已經看到馬努埃姆的護衛朝著這邊狂奔而至。再說報警的火箭已經射了出去,只需要一會兒,獨角獸兵團或者薇利亞的人肯定會殺過來。

  對面的那群人顯然也知道這一點。這些專門負責收集情報的騎士和戰場上衝鋒陷陣的騎士不一樣,不到萬不得已,她們絕對不會拚死一搏,更何況現在她們的手裡掌握著極為重要的情報,無論如何,都必須有人逃出去。
  正因為有這樣的念頭,她們根本沒打算戰鬥。
  包抄和迂回的那幾個人並沒有逼近,而是和利奇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正前方的那幾個人分出兩個看住利奇,其他人則分散開救人。
  利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動手,卻不敢阻止。
  這部“明王”只是試驗機,很多地方都裸露著,剛才他打得那麼順,完全是因為對方措手不及。
  對方的動作挺快,那部前側完全損毀的戰甲艙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當一個滿臉是血的女騎士被拖出來的時候,利奇終於知道兩百噸的撞擊力是多麼的可怕。
  人被救走了,同時拿走的還有戰甲上的記錄裝置。但是並非所有人全都撤走,有四個人留了下來,前後左右各一個。
  利奇感覺到不妙。
  就像他擔心的那樣,留下的那四部戰甲同時合圍了上來。
  利奇不敢逃,那只會將後背留給對手。
  他朝著右側的那部戰甲沖去。
  “明王”原本就極快,兩個人又是對沖,一瞬間就撞在了一起讓利奇感到震驚的是,他居然撞空了,他的對手不擋也不逃,而是直挺挺地往下倒去。
  利奇的心頭湧起了一股久違的感覺,那是死亡臨近的氣息。
  一道白光在眼前閃過,轉眼間四周就全都是白茫茫一片,緊接著又變成了一片漆黑。
  爆炸的巨響讓利奇的耳朵瞬間失聰,好在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那面巨盾確實夠大,把膝蓋以上的部位全都擋著,所以這一炸,只是把戰甲的下半身損毀,除以之外就是觀察觀察鏡、聽音器之類比較“嬌貴”的儀器失靈。
  “眼睛”瞎了,“耳朵”聾了,利奇卻仍舊能夠知道外面的情況。他有“場”能夠覆蓋住五十米之內的一切。
  他感覺到了大地的震動,感覺到另外三部戰甲正朝著他沖來。
  利奇渾身上下的血液如同沸騰了一般,死亡臨近的感覺讓他恐懼,同樣也讓他興奮。
  他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黛娜小姐對他說,戰死沙場並不是一件悲哀的事。
  對於騎士來說,最悲哀的莫過於在病床上慢慢等死,那不應該是一個騎士的死法。
  如果是以前的他,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怎麼逃,但是此刻,他卻只想好好打一場。
  將那面巨盾抵在右側的肩上,身體往下一低,吃過一次虧的他,當然不會再給別人第二次機會。雙腿受損的他,也不可能主動進攻。
  五十米的距離對於戰甲來說並不算很長,那三部戰甲差不多同時沖了過來。
  利奇在地上滴溜溜一滾,眨眼間就到了其中一部戰甲的腳底下。
  剛才他吃虧在重心太高,沒有防住腳下,現在他不但學乖了,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對面那個騎士顯然沒想到這招,但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按下了自爆按鈕。
  不過自爆總是需要時間,從按下按鈕到爆炸,中間有一秒左右的時間,對於利奇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猛地一個頂推,那部戰甲被頂飛了出去,它飛出的方向正對著沖上來的另外兩部戰甲。
  一團火球在半空中炸開,自爆的位置就在利奇和那兩部戰甲中間,地面居然被爆炸的衝擊波震起了一圈漣漪。
  幾乎在一瞬間,那兩部戰甲在爆炸的火光中碎裂開來,變成了漫天飛舞的金屬碎片。
  之前的爆炸已經把地面震松了,這第二聲爆炸激起了漫天的煙塵。
  當滾滾塵煙散去之後,只有“明王”半跪在地上,它的然身上蒙著厚厚一層塵土,“明王”的身上卻分毫無損。
  利奇重重地吐了口氣,他盤腿坐了下來,那面巨盾被他收回到背後。
  他回想著剛才的感覺。
  就在剛才那一刹那,他感覺到身體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蘇醒了。
  蘇醒過來的是身為騎士對於自我的認知。
  騎士就是一群為了戰鬥而生、為了戰鬥而死的人,戰場是他們的舞臺,戰場也是他們的歸宿。

第五章 前往帕金頓聖國
  公路上一支長長的車隊緩慢地爬行,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這樣的場面絕對司空見慣,和平常有所不同的是,這支車隊的中間有一輛特別加長的車。
  這輛車是由六輛裝備車連接而成,中間用鋼質鉸鏈和整張的皮革連接。
  裝備車原本就沒有車窗,只有一條很窄的縫隙,這輛特製的車更是把那道縫隙也堵死了。
  利奇就在車上,這輛車就是為他準備的。
  原本他還能在施泰因待一段日子,但是那次襲擊事件發生之後,同盟高層認為施泰因太亂,堅決讓他和馬努埃姆撤離那裡。
  馬努埃姆老頭邀請他去自由都市卡佩奇,那裡是學者和設計師的天堂,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大叔都在那裡,戰甲製造師聯合會的總部同樣也在那裡。
  對於這個邀請,利奇倒是挺在意,只不過他必須先前往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老媽還在那樣著呢!
  再說105小隊和薇利亞兵團合併之後,將被派駐於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他不可能扔下她們不管。
  所以他只得拒絕了老頭的邀請。
  當初馬努埃姆幫他申請過一輛專用的車,不過那輛車給了艾米麗,而這一次因為戰甲製造工廠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所以艾米麗暫時還不能走,那輛車也就留在了施泰因。現在這輛車是離開的時候,專門改裝的。
  不過這只是一個幌子罷了,離開了艾米麗她們,他就算有什麼想法也實現不了。
  他是大師,卻是完全外行的大師,連測試儀器都不會用。
  這輛車上只有一排長桌,長桌上面沒有任何儀器設備,只有人,一個個赤裸著身體的女人。
  這些女人全都高高地舉起雙腿,屁股翹著,兩腿間那美妙之處微微張開,等待著被猛力貫穿。
  利奇此刻正站立在桌邊,他的性器插在一個女騎士的陰道裡面,兩顆睾丸則沒入女騎士的肛門之中。女騎士的肛門不停地蠕動著,還有一根金屬細絲從裡面拖了出來。
  利奇享受著那一陣陣強有力的緊縮,和肉壁傳來的露動。
  這些女騎士現在都已經成了性技高手,雖然比不上莉娜和諾拉的水準,卻不弱於105小隊的其他成員。
  和越加精湛的性交技巧相對應的,這些女騎士對性愛的承受能力也變強了許多,現在要征服她們已經不像一開始的時候那樣容易。
  薇利亞手下兩千多名女騎士裡面,他挑選出了這二十七個人。
  她們是他的禁臠,也是他的性奴。
  他挑人,第一看臉蛋。騎士長得雖然都不錯,不過漂亮也有高下之分,這二十七個全都是百裡挑一的美女,至少和莉娜是同一級,有幾個甚至是能夠和諾拉、愛莎、克絲琴娃相媲美的頂級美女。
  長得漂亮的並非只有這二十七個人,除了最漂亮的那幾個,其他人全都有別的特點:或是長著名器,或是身材,或是皮膚細膩……
  自從上路以來,他一直過的是這種荒淫的生活,恐怕連那些帝皇都會羡慕他的豔福。
  每天他都會先和兩百個女騎士完成合修,這是他和藪利亞的承諾,也是他的工作,這絕對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工作。之後的時間就全都由他自己支配了,興致好的時候,他會繼續幹下去,不過大多數時間,他都只是和他的性奴們膩在一起,翻著花樣和她們做愛。
  雖然是性奴,不過做這種事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利奇從來沒有強求過。這些女人肯答應他如此胡搞,完全是因為上了癮,現在別說她們了,其他的女騎士也都欲罷不能。因為沒被選上而心裡感覺失落的人,數量絕對不少。
  突然底下一陣強有力的收縮,利奇知道這個女騎士快要不行了,他的手連忙繞到她的屁股後面,兩隻手十根手指,每一根都按住了一個特定的部位。
  隨著手上的暗勁微吐,這個女騎士的身體一下子繃緊了起來,尖銳的指甲緊緊地扣緊了利奇赤裸的肩膀。
  如果是以前的話,肯定會在利奇的肩膀上留下道道血痕,但是練成了金剛之後,他的皮膚比生牛皮還堅韌幾分,別說血痕了,就算指甲印都沒留下一點。
  利奇的手指輕輕按壓著,他盡可能地延長這個女騎士的高潮時間。只要是女人,都會對高潮時的那種美妙感覺異常著迷,這也是他讓女騎士們成癡成癮的竅門之一。
  他這麼做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只有這樣才能夠逼出她們體內的最後一絲鬥氣。
  這是他不久之前的發現,當一個女騎士身上的最後一絲鬥氣都被徹底抽淨之後,她的身體會短時間處於近乎真空的狀態,這個時候注入鬥氣的話,吸收效率絕對最好。
  這和當初在阿麗亞娜她們身上的發現差不了多少。
  高潮整整持續了兩分鐘,隨著身體一陣無力的抽搐,這個女騎士一下子癱軟了下來。
  利奇並沒有把陰莖從那溫熱的陰道裡面抽離出來,他引導著抽取來的那一團鬥氣,在體內運轉了起來。
  這同樣也是他找這些女騎士的原因。當初找她們的時候就已經說好,她們要任憑他予取予求,無論是身體還是鬥氣,全都百分之百滿足他的需要,而他能夠給予的是保證她們全都成為王牌。
  這一次他採用的是先付款再收貨的策略,他用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把這些女人裡面大部分人推上了王牌境界。剩下的那幾個是因為缺了一絲感悟,所以遲遲突破不了,對此,利奇就沒辦法了,感悟這東西不是他能給的。
  當初做這個約定,完全是因為他想看看鬥氣的品質提升之後,消耗會不會減下來?
  驗證的結果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鬥氣一旦凝聚成絲之後,消耗只有發散狀態的三分之一。
  從這個女騎士身上抽取的鬥氣,如同一團亂麻似的聚攏在利奇的體內。
  他並沒有太在意,這玩意兒畢竟不是麻繩,不會纏繞在一起。
  隨意地抽出一根鬥氣絲,利奇引導著鬥氣絲在體內運轉了起來。
  同樣的鬥氣絲已經在他的體內縱橫纏繞,就像是一張大網籠罩全身,這些全都是從其他女騎士身上抽取而來。其中的一些鬥氣絲已經顯得有些暗淡,那是被消耗的緣故。
  那團亂麻一般的鬥氣絲漸漸被抽離出來,加入了那張大網。利奇的手在那個女騎士的臀部上用力揉捏著。
  剛剛泄得一塌糊塗,渾身都軟若無骨的那個女騎士,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她又有感覺了,但是身體卻已經吃不消。
  這就是她們感覺到最痛苦,卻又令她們最著迷、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的地方。
  利奇並不是在使壞,他正將異種能量注入女騎士的身體。
  感覺到女騎士的體內又生成了一絲非常微弱的鬥氣,利奇將陰莖抽了出來。
  當肥碩的陰莖拔出來的一瞬間,那個女騎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深深的不舍,她的陰道口不停地開闔著,就像是嗷嗷待哺的雛鳥嘴巴。
  一股濃白且滿是泡沫的黏液從陰道裡面流了出來,沿著屁股一直淌到桌邊,然後一滴滴落下,拉出一條條長長的飛絲。
  不只是她,旁邊的那些女騎士也是一樣,誰都不知道利奇是怎麼幹的?一個人不可能有這麼多精液,私底下她們都在猜那是什麼?
  有一件事倒是可以肯定,有東西射進她們的體內,這種感覺非常美妙。
  那個女騎士挪動了一下屁股,她輕哼了一聲,剛才沉醉於性愛的快樂之中,所以不感覺痛,現在卻有感覺了。
  不只是她,這裡所有的女人陰阜都高高腫起,陰道口和肛門更是有些發紫。
  在兵團裡只要每天都有機會和利奇做愛,那兩個地方想不紅腫都難,這已經成了受不受寵的標誌。越是受寵的人,也就腫得越厲害。
  而此刻的利奇早已經轉到了旁邊那個女騎士的身邊。
  那個女騎士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一看到他過來,立刻伸出手抓住他的性器,把他塞進自己的陰道裡面。
  “小蕩婦,憋不住了?”
  利奇用力拍打著她的臀部,那啪啪響聲在車裡面回蕩著“你有虐待狂啊?”
  那個女騎士抱怨道。

  “你現在才知道嗎?”
  利奇擰了一下那個女騎士的屁股,擰完之後,他的手順勢摸了下去,在那個女騎士的肛門口停了下來。
  他用力一頂,把一枚震動球塞了進去和105小隊一樣,這東西現在也是她們的“標準裝備”不過她們之中還沒有一個人能夠承受住最高級的震動,開到三分之一就已經讓她們死去活來了。
  女騎士頓時蜷縮起身體,她的眼睛閉著,身體“突突突”地發顫。雖然性格有點狂放,她對性愛的承受能力並不比其他女騎士更強。
  利奇用力抽插起來,他非常享受那摩擦的感覺,他現在插的這個絕對是“名器”陰道裡面天生就有一道道肉箍。
  天生的妙處再加上苦練的性技,這個女人讓他感覺爽極了。
  他用力地抽插著。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利奇的好事。
  敲門的是金髮女騎士,利奇出發之前才知道她叫維多利亞。
  因為提前出發的緣故,很多事都被打亂了,連合併都沒有完成,所以只能把兵團一分為二,一部分留在施泰因完成合併,另外一部分“護送”他前注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而這支隊伍就是由維多利亞率領。
  這個女人的臉一直都板著,而且很久沒有和他做愛了,有幾次他還看到這個女人躲在暗處偷偷抹眼淚。
  利奇沒問這是怎麼一回事,類似的情景他見得多了,肯定是某個親人死在戰場上。
  戰爭讓人變得堅強,同樣也讓人變得心硬。以前的他,碰到這樣的事總是會和別人一起哀傷,但是現在,除了心底有那麼一絲淡淡的惆悵,就沒有其他的感覺了。
  飛快地穿上衣裳,利奇在身上噴了一些香水,那輛車上滿是精液和愛液的氣味,他的身上也是。如果讓人給嗅出來,那可就太丟臉了。
  下了車,利奇這才發現隊伍根本沒到目的地。
  他感覺有些奇怪。
  “馬上要到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了,就算裝樣子也要裝得像一些。”
  金髮女一士冷冷地解釋著,說完這些,她一招手。
  一輛裝備車從後面開了過來,停下之後,從上面下來一群人,車門一打開,裡面放著的全都是各種儀器和設備。
  “當初又不是我想這樣。”
  利奇感覺到很冤枉,雖然他有點樂此不疲,不過最先是他們來找他的。
  不過他不敢當著那個金髮女騎士的面說這話,自從那天見識了維多利亞的“狠勁”他對這個女人有了那麼一絲畏懼。
  過了片刻,車上的那些女騎士也一個個下來了,她們都已經穿好了衣服,不過她們的臉上仍蒈帶著一絲歡愛的痕跡,有幾個人身體還發虛,腳步顯得很飄忽。
  “你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大了。”
  看著從車上下來的那些女騎士,維多利亞的心裡怪怪的。
  當初一個多月的時間只有九個人突破瓶頸成為了王牌,但是現在,只不過一個星期,二十七個人裡面居然有二十一個成為了王牌,效率絕對高多了。
  在這之前,105小隊最後一個突破瓶頸的人是瑪格莉特,女孩和利奇整整合修了一年多。
  她不太敢肯定,會不會有朝一日,這個小傢伙只要和哪個女騎士做愛,就可以讓她突破瓶頸成為王牌。
  “只是找到了一些竅門,不過這樣做的代價挺大。”
  利奇沒打算多說,這種事心照不宣,維多利亞自己也是這麼突破的。所謂的竅門就是盡可能把高潮推得越高越好,再把高潮的時間盡可能拉長。
  他並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唯一能夠想到的解釋就是,高潮的時候,精神力的強度會達到頂峰或許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合修的時候突破瓶頸能夠得到的好處,遠比其他情況下突破瓶頸要強得多。
  雖然沒有辦法驗證這個假設,他卻可以肯定,精神力的強度對實力的影響非常巨大。
  105小隊表面上實力最強的是莉娜,緊接著是師傅黛娜和玫琳,不過他很懷疑,真交手的話,從來不顯山露水的諾拉會不會和她們打成平手。
  諾拉同樣也擁有“場”諾拉的“場”比他的“場”還要強那麼幾分,別人不知道這件事,他卻非常清楚。
  按照這樣的發展,等到大家都成為榮譽騎士之後,精神力強的優勢就會更明顯到那個時候別說莉娜,恐怕連天才少女翠絲麗都只能甘拜下風。
  這一次他不跟馬努埃姆去自由都市卡佩奇,很大一個原因就是他想好好研究一下精神的奧秘。
  一提到精神力,就立刻會讓人想起念者,而一提到念者,又會讓人想起天之城、想起帕金頓皇室。聖皇的直系血裔永遠是當世最強大的念者,每一代都是這樣,而且聖皇直系血裔有著其他念者沒有的能力。
  “我有點事需要你幫忙。”
  維多利亞低聲說道:“我也想練金剛。”
  說這話的時候,維多利亞用鬥氣將聲音逼成一條細線,直接送入了利奇的耳朵裡面。這是王牌騎士才擁有的能力,會這招之後,想要說什麼悄悄話,就用不著找隱蔽的地方了。
  利奇立刻就想拒絕,修練金剛並不困難,只是需要海量的鬥氣,問題是現在他連滿足自己都不夠,哪裡還顧得上別人?
  “你開條件吧,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維多利亞沒有絲毫的猶豫。
  對於這樣的承諾,利奇完全相信。
  問題是根本不需要什麼,名、利、地位,這一切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根本不缺,至於女人,那就更用不著說了,他甚至應付不過來,女人太多已經成了他最頭痛的麻煩。
  “我自己都如入不敷出……”
  利奇想要推脫。
  “沒關係,我能等。”
  維多利亞很堅決地回道。自從那天她發現利奇修練的是金剛,她就有了這個念頭:“而且我的承諾從現在開始就生效,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做什麼都可以?”
  利奇歪著腦袋看著這個金髮女人,他惡作劇般地將手伸到了維多利亞的陰部,用力摸了起來。
  這裡是公路,四周又沒有擋著的地方,那些女騎士們都在看著,維多利亞是個好面子的女人,如果是以前她早就惱了,但是這一次她卻強忍著。
  利奇暗自吃了一驚,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在開玩笑。
  “給我一個理由。”
  利奇把手收了回來。
  “我要為一個人報仇,我要殺的那個人實力很強。”
  維多利亞說到報仇的時候,顯得異常平淡,沒有一點仇恨的感覺,因為報仇對她來說只是一種報答,對她那個名義上的丈夫的報答。
  “我情願幫你報仇,這或許還容易一些。”
  利奇隨口說道:“那個人是誰?”
  “也可以,不過我要提醒你,這個難度有點高。”
  維多利亞冷笑著看向利奇:“那個人叫安德森,是瓦雷丁新晉的准輝煌騎士。”
  幾乎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利奇的神情凝固了。他絕對沒有想到,維多利亞的仇人居然是這一位。
  突然他苦笑了起來,他和這位准輝煌騎士還真有緣,他覺醒之後看到的第一個高手就是這個人,當初那一戰到現在為止還記憶猶新,後來105小隊和這個人的小隊相遇,那是105小隊敗得最慘的一次。去救莉娜的時候,他又和這個人相遇。
  在他的感覺裡,安德森絕對是瓦雷丁人中,少有讓他有好感的人物。
  利奇同樣也沒有忘記他挨的那一記精神穿刺,事後想來,這個差一點要了他命的傢伙可能就是安德森。
  頭痛,非常頭痛,利奇感覺到自己騎虎難下了。
  雖然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不過讓他去和一個准輝煌騎士作戰,他連想都不敢想。
  嘗試過精神穿刺滋味的他,當然最清楚,准輝煌就是一個分水嶺,上面和下面完全是兩個層次,實力的差距簡直是天地之別。
  “你可能要等很長一段時間。”
  利奇採取了一個折衷的辦法,他並沒說,是打算幫維多利亞報仇,還是幫她練成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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