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命令,帶著火焰的箭失,鋪天蓋地的射向了手無寸鐵的已經投降了的叛軍,慘叫聲,辱?聲,痛哭聲……構成了一幅殘忍而又淒涼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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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峰和王蓉蓉趕到現場的時候,萬餘叛軍已經死了一半,四面高大的城牆內滿是死亡的哀嚎。
劉峰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有些反胃,心中沒由來的升起一股涼意,這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社會,皇帝一句話,上萬個鮮活的生命就要終結。即便是在前世的古裝大劇中劉峰也不曾見過如此巨大,如此強人的屠殺場面。
“元帥,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忘記了你對他們的承諾?他們已經放下了武器,為什麼還要這樣殘忍?”劉峰歎息一聲,走上前,責問著王德望。
“你不是已經都知道了嗎。我是奉了陛下的旨意。”王德望並沒有回頭。說實話,這樣的做法他本身也是不怎麼贊同的,但是皇帝陛下的聖旨誰敢違抗。死道友莫死貧道,殺就殺吧。
叛軍臨死前的哀號聲,深深震撼著劉峰,他不忍的將目光轉了過來,歎息道:“好狠啊——!”
王蓉蓉似乎受到了驚嚇,撲進劉峰的懷裏,對著父親喊道:“父親,求求你,讓他們停手吧?”
王德望微微歎息一聲,轉過身來,無比憐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那一刻,他臉上的肅殺之氣完全消失,像和慈祥的老人。
“蓉蓉,陛下的聖旨,誰也無法忤逆。”王德望抬頭看了看遠方的天空,沉聲道:“其實,換做我是陛下,我也會這麼做的。山木鎮的叛軍是被魔教煽動策劃的,陛下想借著山木鎮給天下百姓一個教訓。否則,各地的百姓都學山木鎮,那華夏帝國豈不是完了……”
殺雞給猴看?劉峰暗暗搖頭。皇帝陛下的出發點是對的,可問題是這樣的做法真的能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嗎?恐怕這件事情傳出去之後,天下百姓只會認為華夏大帝老而昏庸,殘暴成性。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劉峰話有深意:“陛下這樣做,難道就不怕適得其反嗎?”
王德望看了劉峰一眼,笑道:“峰兒,你還太年輕,從政做君之道你是不懂的,亂世須用重典。帝國現在已經處於非常時期,陛下下狠手也是無奈啊。”
哀號聲依舊,成千上萬支燃燒著火焰的羽箭,如同死神的鐮刀一樣,無情的收割的叛軍的生命。
漸漸的,城牆內的屍體和活人都被火焰點燃,一股刺鼻的味道頓時蔓延而來,劉峰和王蓉蓉微微皺眉,急忙轉身離開。
一團烏雲湧來,遮蔽了原本就顯得蒼白的明月,大地一片蒼茫。偌大的山木鎮陷入了死亡的籠罩。人命在這裏連狗屁都算不上。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的確是個人吃人的社會。
直到很多年以後,劉峰才知道華夏大帝的做法的確是無奈的,也是必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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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鬧市,華燈初上,夜色闌珊。一處幽靜的莊園內,有一片煙波浩渺的荷花池,池上有九曲回廓通往湖心假山,假山上築有精舍雅軒。
一名中年美婦嫋嫋婷婷地穿過九曲回廊進了精舍雅軒。雅軒分裏外兩間,中間以珠簾相隔,內裏有人臨窗撫琴,依稀可見身姿妙曼,那琴聲卻千回百轉,聽得出撫琴之人心中包含著無限心事。
中年美婦進了雅軒,款款拜倒在地,恭聲說道:“大人,山木鎮徹底淪陷,萬餘投降義軍盡數被王德望射殺。”
撫琴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意圖阻殺劉峰的蒙面女子,她轉過身來,放下手中豎琴,看著中年美婦,良久始傳出一聲幽幽歎息:“山木鎮起兵,聖教原本就沒有多大指望,現在看來倒是個機會。”
中年美婦急忙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趁機宣揚華夏大帝的昏庸殘暴?”
“聖使,你很聰明。”蒙面女子點了點頭,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華夏大帝這次下手有些狠
必天下百姓必定不滿,你吩咐下去,讓各大分舵就此章。”
中年美婦點了點頭,道:“屬下明白。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繼續留守在江南,等劉峰回來。聖教主對他很感興趣,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帶他去見見聖教主。”
中年美婦微微一驚;“大人,你說聖教主要見劉峰?不是說,聖教主從來都不見外人嗎?”
“外人?”蒙面女子輕笑一聲,道:“你怎麼就肯定聖教主不會把劉峰弄成自己人嗎?”
“大人。劉峰此人不簡單,你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我當然知道。”蒙面女子沉聲道:“行了,聖使你先下去吧。最近這段時間,你主要負責輿論造勢。至於劉峰的事情,我會親自處理的。”
……
……
一連幾天,大屠殺的場面依舊在劉峰心裏揮之不去,今晚劉峰註定再次失眠。憑心而論,在這件事情上,劉峰並沒有過錯。畢竟這是華夏大帝的旨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大地大,在華夏帝國誰也大不過皇帝。
“你再為那些無辜的冤魂煩惱嗎?”
突然,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從夜空中傳了出來。
直覺告訴劉峰,聲音中攙雜著一死肅殺之氣。
“是你?呂虎。”劉峰站起身來,終於看清楚了來人的面貌,赫然是那天逃跑的假冒的呂虎。
“不錯,是我。”呂虎面色沉著,冷笑一聲道:“今晚,我來取你狗命,祭奠我的大哥,祭奠那些被你們殺死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