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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轉】 凡人修仙傳 0001章-10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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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甜品

第三百二十六章 血靈鑽
  韓立沒有望向越皇怨毒的神情,目光停留在了其周身黯淡的血光上。
  一把金尺、一對紫色怪刃,一柄藍色長劍憑空漂浮在血光之內,正是宋蒙等人的法器。此刻它們在血光中一動不動,看來失去了靈性。
  韓立閃過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來這人的護體魔光專汙普通法器,他身上只有那對烏龍奪不懼此類邪功了。
  而且,到現在只有這人獨自現身出來,看來那自稱黑煞教主的藍袍人,真死在了天雷子下了。
  想到這裡,韓立心裡一松,可絲毫沒有給對方喘息之機的意思,腦中神念一聲令下,身前的十餘頭傀儡發起了攻擊,各色的光矢和光柱接連不斷的宣洩而下,擊向了對方。
  一側的宋蒙等人雖然因為心驚法器被奪,不敢再使用法器,但見韓立發起攻擊後,就不約而同的掐訣念咒,各種法術符籙不停的扔向下面。他們很清楚,只有一鼓作氣的擊潰眼前最後一名敵人,他們才可以保住性命,從諸多同門慘死的噩夢中解脫出來。
  下麵的越皇見此,面無表情,但徒手在身前輕輕一劃,一面巨大血色光盾就擋在了身前,所有攻擊都被這面化形而出的巨盾輕易的接了下來。但越皇本身的血光越發的單薄,甚至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這讓上面韓立等人的攻擊更加猛烈了。
  越皇冷哼了一聲,二話不說的往懷內一摸,一個墨綠小瓶出現在了手中。
  他麻利的倒出了一顆龍眼大小的丹丸,這丹藥通體猩紅,散發著撲鼻的血腥之氣,看起來實在不是什麼良藥。可越皇毫不猶豫的扔進了嘴中,瓶子則隨手一拋,這一個瓶中竟然只裝了這一顆丹藥。
  血色丹丸一下越皇的肚中,讓韓立震驚的事情出現了。
  只見越皇臉上精神一振,隨即身上的血光重新耀眼了起來。各種傷痕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消失。就在這短短一瞬間,韓立心目中的大敵又變得氣定神閑起來。仿佛原本消耗的法力,傷勢全都恢復到了韓立用天雷子之前的情形。
  “見鬼了,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情!”宋蒙見此情形,聯手上已經成形的十幾根冰錐,都忘了扔出去,難以置信的不停喃喃道。
  韓立也是震驚之極,他同樣不知對方服用的什麼東西,竟會有這種逆天的效果。他看過的各種典籍上,可從來沒有提起過類似的情形!
  “他服用的是修髓丹,這是一種只有修習了幾種特別的魔功,並願自損修為才可煉製出來的救命丹藥。這種東西只能自己服用,對別人來說就是致命的毒丸。”一聲清冷的聲音從陳巧倩身後傳來,韓立不禁微微一怔,而陳巧倩滿面驚喜的回過頭去。
  “鐘師姐,你沒事了!”
  “我很好,沒有什麼要緊!不過,眼見這個殺害劉師兄的妖人,我一定要殺他!”終於清醒過來的鐘衛娘,勉強沖陳巧倩一笑,接著神色一寒的說道。
  “我們都想殺了他,關鍵是現在他也有同樣的想法!”韓立聽了鐘衛娘的話後,頭也沒回的淡淡說道。
  聽了韓立這話。鐘衛娘一愣的向下望去,結果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下面的大敵越皇,竟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將那面光盾收回了身體,身上的血光竟漲到了兩三丈之厚。血光中的那幾件奪取的法器,更在血光中漸漸的消融。
  各種法術和傀儡的攻擊,都被其擋在血光之外,而在此之前此人護體光芒只不過數尺而已,這人的修為已經遠勝之前了。
  他抬首冰冷的望了韓立等人一眼,突然伸出一隻手臂向後憑空一抓,一顆火紅色的珠子從身後的某處竄出,準確的落入了其手中。
  看到此幕,韓立眼中異色一閃,就想到了那個死在自己天雷子下的藍袍人。看來這珠子就是此人遺留下來的,如今這“血凝五行丹”算是湊齊了,只要能殺了此獠,就能得到這對結丹大有益處的寶物。
  “小子,還有天雷子嗎?若是有的話,我就站這裡再接你一顆,看看是你的天雷子厲害,還是我的護體魔功深厚。”越皇小心的將珠子揣進了懷內,就望著韓立寒聲說道。
  這句話一出口,空中的人都是一怔,不由的再望向了韓立。
  韓立神色沒變,可心裡卻暗哼一聲,平靜的回道:“在下也很好奇,到底閣下是黑煞教主還是剛才那人才是。而且看情況閣下已經吸納了那人大半的修為!這世上竟有這種甘願為人做嫁衣的修士,韓某可有點不解了。”
  韓立不回答對方的提問,反而另提他話,很明顯露出了針鋒相對之意!
  可越皇聽了卻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既像是譏笑,但又像是惋惜之意。但隨後此人不知想到了什麼,面上煞氣漸盛,雙眉倒豎了起來。
  韓立心中一凜,當即嘴唇微微一張,往其他幾人耳中輕輕傳音了幾句話,讓陳巧倩和宋蒙四人面露愕然之色。
  韓立見此,冷漠的說道:“我話已至此,信不信都由你們了!”
  韓立這句話倒沒用傳音,因此就連下面的越皇都聽得一清二楚,讓其面上一寒,突然抬手一指,一道拇指粗的紅光一閃即逝,轉眼就到了韓立面前。
  吃了一驚的韓立,雖然震驚這紅光如此之快,但還是勉強將白磷盾和龜殼法器往身前重疊一擋,隨後身上青光一冒,一道青色的芒盾就出現在了身上。面對這不知底細的攻擊,韓立可不敢有絲毫大意。
  “噗”“噗”兩聲輕響傳來,韓立幾乎聞聲的同時,身體就下意識的猛然一側,接著右肩一熱,一陣劇痛傳來。
  韓立臉色萬分難看的扭頭瞅去,只見右肩上鮮血直流,竟多出了一個手指粗的血洞出來。
  舔了舔了有些發幹的上唇,韓立有些難以置信的往身前的法器望去。
  一個同樣大小的細洞,出現在了重疊的白磷盾和龜殼法器上,它們同樣被那不起眼的紅光洞穿而過。至於身上的青元劍盾,沒起到絲毫作用,幾乎是一觸擊潰,早被那紅光消融的無影無蹤了。
  看到這裡,韓立的心直往下沉!
  若不是他久習羅煙步,身手夠敏捷,就這一下他就被擊穿心臟而亡了。在這修仙界一不留神,誰都可能小命不保啊。
  韓立越想,心裡越是發毛。
  他雖然知道對方吸納了藍袍人大半的法力,肯定實力遠勝以前,但是厲害到這麼離譜的地步,這可大出乎意料啊。
  韓立不知道,當其現在惶恐之極之際,下方的越皇見這一擊沒有殺死韓立,心裡更是驚愕之極。
  別看他施展出的剛才那招,看起來不費吹灰之力的樣子,但實際上這招“血靈鑽”,是其在平常修煉時,將體內的某些真元慢慢凝練壓縮數十倍,暗藏在體內好出其不意殺人用的,完全是一次性的攻擊。
  不但凝練時痛苦不堪,而且練成一枚耗時極久,是他所修魔功的殺招之一。
  以前他施展出來無往不利,根本沒有任何一名修士,逃得過此擊。可現在竟然只是輕傷了韓立,這讓他怎能不驚訝!
  如今他體內的血靈鑽,也只剩下一枚而已了。是不是再試著攻擊韓立一次?這讓他有些猶豫了。
  陳巧倩等人也目睹了剛才的攻擊和望到了韓立負傷的情形,不禁臉色大變。在不知不覺中,韓立已經成了這幾人的主心骨,他的意外負傷,讓其他人驚慌了起來。
  “走!”韓立將目光從傷口處移開後,口中就毫不遲疑的吐道。接著法力往腳下神風舟中狂注,人就一閃的禦器飛往了一側。
  宋蒙、鐘衛娘等人聞言,互望了一眼後,緊跟韓立的後面一同飛遁而去。
  越皇見此情形,先是一愣,但隨後就冷笑了起來。
  他身形一閃的就到了半空中,接著就要飛起直追,但是眼前一花,十隻形態各異的傀儡將其團團圍在了中間。


第三百二十七章 入陣
  “滾!”越皇陰森森的喝道。
  接著一團血光圍著這群傀儡飛速的轉了一圈,然後長嘯一聲,帶著殘影直追韓立等人而去,轉眼間就不見了一點蹤跡。
  片刻後,呆呆不動的傀儡們突然四分五裂的從空中墜了下來,都被肢解了開來,再也沒有一個保持完整的。
  到了自己所設大陣上空的韓立,從自己的分神中感應的一清二楚,惋惜之餘,半點遲疑沒有的一招呼其他人,就斜直的墜入了下麵的小竹林中。
  當韓立等人的身影向下沖去的時候,後面略被傀儡阻擋的越皇就飛射一般的追到了,自然將韓立鑽入竹林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這讓越皇意外不解之餘,心裡大感驚喜。
  到了竹林上面的他,見韓立幾人沒有從林中出來的意思,陰陰一笑後,立刻雙手一揮,身上的血光硬生生的分裂了一小塊出去。
  “噗嗤”一聲,這塊血光一閃,就向下麵的竹林激射而去,在半路上迎風就長,轉眼間巨大無比,將這竹林的上空全部籠罩了其內,映的下面通紅一片,顯得詭異之極。
  眼看血光無聲無息的侵入到小竹林之上,越皇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他的護體魔光只要將這片竹林牢牢困住,就可催動另一種秘法,將其內的一切溶解的一點不剩,對方自入死地,這可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他兩手眼花繚亂的一陣彈動後,就結好了手印要催動秘法時,下面的竹林中突然冒出一層青白兩色的光幕,竟將那徐徐降下巨大血光,一下輕易的托起,這讓越皇一怔之下,臉色一冷。
  “果然這群人逃到這裡另有打算的,他們竟在這裡布下了陣法!”越皇有些惱怒的想道。
  “不過這也沒什麼,倉促布成的陣法能是什麼厲害的,大不了自己連陣帶人一起煉化就是了!反正絕不能讓這幾名人逃出了皇城。”越皇狠狠的想道。
  主意已定後,他就毫不客氣地將手中法訣一掐,立刻催動了秘法。
  那本被托起的血色光華,發出了耀眼光芒,往下一沉,竟停止住了被托起之勢。
  但越皇不僅如此,還用手指輕輕往身上虛劃一道,又一片絕不小於先前的血光再次往下投去,轉眼間就融入了下面的血光之中。
  整片血色光幕更加鮮紅了三分。甚至有淡淡的血腥之氣流露了出來,讓人聞之欲嘔!
  見到此幕,催動法訣的越皇露出幾分快意之色,雙手十指連連彈出。一連串的各色法訣,分別射出融入了下面。
  血幕隨著法訣的射入開始激蕩起來,猛然往四處湧去,竟將整片竹林一下包在了其內。已成深紅色的血光沉沉的壓了過去,但裡面的青白色光芒還在苦苦支撐,仿佛隨時被淹沒的樣子。
  見此情景,越皇才徹底放下心來。
  對此時的他來說,滅掉韓立等人只是遲早的事情了,這幾人是插翅難飛。倒是如何善後的事情,很有些辣手。
  “看樣子這個越國皇帝是當不下去了,只有隱姓埋名,另起爐灶了!”越皇有些遺憾的想道。
  越皇在空中考慮後路之際,竹林中的宋蒙幾人則提心吊膽之極。
  他們幾人聽到韓立的傳音,讓他們撤退時緊隨其後就可保住性命。出於對韓立實力的信任,他們幾人都不約而同的依言做了,可萬沒想到,他們竟到了這個莫名的小竹林中,而身陷絕地。
  這竹林雖然布下了防護陣法的樣子,但如今四面被對方血光圍得水泄不通,此陣法已經搖搖欲墜,隨時都有陣破人亡的危險,這幾人怎能不驚怒之極!
  “韓師弟,這就是你留的後手?”宋蒙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問道。
  “是的,怎麼有問題嗎?”韓立仰首注視著上面的情形,頭也沒回地淡淡說道。
  宋蒙“刷”的一下,臉色蒼白無比,鐘衛娘和那失去了雙修伴侶的陳巧倩師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只有那陳巧倩,望瞭望韓立不動聲色的面容,眼中閃過了一絲若有所思的異色。
  “韓立,你若是有其他手段就說出來吧,不要讓我們蒙在鼓裡了!我相信以你的手段,不可能只佈置了這一個後手吧?”陳巧倩忽然冷靜的開口道。
  聽了此話,其他三人一愣,接著精神一振的望向了韓立。顯然他們也都覺得以韓立前面對敵時顯露的慎密心思,的確不可能出此昏招的。
  韓立聞言,有些意外的低下了頭來,向幾人淡淡的一笑。
  “放心,我既然將諸位師兄師姐帶到了此地,自然心中有數。”他神色如常的說道,接著伸手往儲物袋中一拍,一杆青紫色的小旗出現在了手上,旗上滿是密密麻麻的符號咒文,顯得此物絕非普通法器。
  “這是陣旗?”鐘衛娘驚訝的叫出了聲。
  陣盤和陣旗之類的佈陣法器,的確在越國很少見到。
  “師姐真是見多識廣!”韓立輕贊了這位七師姐一句,默認了對方的話語。
  這讓宋蒙幾人大為意外,同時信心略微一漲。看來這位韓師弟,還真的另有其它準備。
  在他人的注視中,韓立將小旗放在雙手中間,輕微的一搓,那小巧的陣旗瞬間暴漲了數倍大小,旗面上隱隱發出了青紫色的光芒。
  韓立雙手將陣旗平橫掌上,口中低念了幾句咒語,高聲吐了一個“疾!”字。頓時青紫色陣旗“嗖”的一聲,自行向一個方向激射而去,不見了蹤影。
  接著韓立從儲物袋中,接連取出了其他三杆一模一樣的陣旗,同樣的手法,同樣的飛射至其他方向,隱匿不見。
  做完這一切後,韓立才冷冷望了一眼天上,手中又多了一杆杏黃色的陣盤。
  此陣盤黯然無光,毫不起眼,可韓立鄭重的平捧此法器,高舉頭頂,然後那麼輕輕的一晃。只見一道粗粗的黃色光柱沖天而起,直直的擊向了的青白色光罩。
  而幾乎與此同時,其他四個方向,也同樣飛出了金、青、紅、藍四種顏色的光柱,一同射入到了上面。
  原本搖搖欲墜的青白光幕,一吸入這五色光柱馬上為之一穩,並傳來了淡淡的潮汐之聲。
  此聲音由小變大,由慢變快,越來越響越來越頻繁起來,漸漸的就猶如無邊的響雷在頭頂上連結成一片,讓人聽了震魂落魄,不能自已。
  那青白的護林光幕,竟隨著此聲音的高漲,逐漸改變了顏色,此時變成了五色的霞光,任憑外邊的紅光如何晃動衝撞,此光都猶如狂濤駭浪中的礁石一樣,紋絲不動。
  見到此幕,宋蒙等人提著的心放下了,才知道韓立佈置的這個陣法竟然大不簡單,看來保命絕不成問題了。
  上面見此陣產生了異變,一連催動數番魔功,都沒能奈何下面彩光的越皇,感到了事情不妙!
  他面罩嚴寒的閃出遲疑之色,皺了皺眉後,突然一跺腳伸手一招,頓時下面的血光全都如同江河倒流一樣由大到小的飛回了其身上,然後毫不遲疑的轉身化為一團血光,就往天上飛遁就走,其速度之快就是韓立也要自愧不如。
  可是此人去得快,回來的更快,不知為何其在天上飛遁了一圈後,就轉回了原地。
  他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又一連飛遁了七八次,但每次不過離開原地數十丈,都會老老實實的在天上兜了一個圈,再次的飛回原地。這時,越皇面容上不再是驚疑之色,而充滿了惶恐的神情。
  看到此景,下面的韓立冷笑了一聲,而宋蒙等人則張目結舌起來,鐘衛娘更是驚喜交加的握緊了拳頭,即使長長的指甲將表皮劃破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而絲毫不知。
  而陳巧倩意外的面容中,還包含了更複雜的神色在內。
  韓立可沒時間給這些人解釋“顛倒五行陣”的奧秘,而是一抬手放出了白磷盾和龜殼法器,環繞其身邊,嘴上更是沉聲說了一句:“大家有符寶現在就趁此機會激發,一會兒一齊出手滅掉此人!既然陷入了這個大陣中,此人一時半刻決逃不出此陣的!”
  韓立此話,說的自信之極!

飯後甜品

第三百二十八章 黑血刀
  聽了韓立自信的話語,再看到韓立取出一張青色符籙閉目坐下的樣子,陳巧倩和鐘衛娘,也一言不發的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張紅色和黃色的符寶,一樣盤膝激發起來。
  陳巧倩的師兄和宋蒙則相視苦笑了一眼,他二人可沒什麼自己的符寶。那陳巧倩的師兄雖然手上有一枚道侶遺留的藍色符寶,但他剛到手根本不甚瞭解其威能和效用,自然不會半生不熟的拿出來冒然使用。
  於是,這二人乾脆乾巴巴的站在韓立等身邊,給他們三人護起法來。
  這時天上被困住的越皇,似乎意識到了自己這樣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根本不是一個辦法,就停下了身形浮在空中一動不動,低頭沉吟了起來。
  片刻後,越皇猛然一抬首,猙獰著將頭上的金冠一把扯下,長長的黑髮蓬鬆散下迎風而動,遮住了其半邊的面孔,與其身上的血光一襯,顯得越發妖異神秘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用鋒利的指甲左右交叉在手腕上一劃,大量的鮮血狂湧而出,全都融入了周身的血光之中,鮮紅的血光陡然一暗,刹那間轉為了暗紅之色。
  現在那聞之欲嘔的血腥味道,即使相隔這麼遠的宋蒙等人都聞到了一二,讓他們臉色微微一變,但毫無辦法,只能苦看著敵人繼續施法了。
  見到周身的血光顏色已經轉化完畢,越皇一張嘴,噴出了兩道紅氣到自己手腕上,也不知是什麼法術,兩個深深的傷口馬上停止了流血,並由紅轉淡漸漸消去了,但越皇的面容明顯蒼白了血多。
  接著其臉上厲色一閃,伸手往懷內一摸,一個光禿禿的烏黑刀柄,出現在了其手中。此刀柄不算大。長約半尺,但黯然無光,殘舊之極,非常不起眼。
  但越皇手捧著此物,卻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這東西不是什麼死物,而是一件危險之極的東西。
  他雙目盯著此刀柄,嘴中開始低低念起咒語來。
  咒語聲不大。而且苦澀難懂,但那緩慢之極的聲音中,隱隱有一股蠻荒之氣彌漫開來,讓人一下就感受到一種上古的感覺。
  “他要幹什麼?”宋蒙在下麵遠遠望見這一幕。大感吃驚,不禁下意識的問道。
  “不知道,可能在施展什麼厲害法術吧!”一旁的那位同門,同樣聽不懂咒語內容,有些擔心地說道。
  雖然二人都不知道敵人的用意,但看此人自殘放血的情形,也知越皇有些狗急跳牆,想拼命的意思了。
  就在宋蒙兩人忐忑不安之時,越皇口中的咒語聲,節奏加快了許多,那股蠻荒氣息越發的濃厚。越皇目中紅光一閃,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刀柄在咒聲中突然爆發出一團黑光,竟在黑光的包裹下憑空漂浮起來,一直升到其頭頂一尺高左右,才懸浮不動。
  越皇見此,越發謹慎了,雙手熟練之極地結出了一個個奇怪的手印,讓周身的血光中浮現出了一縷縷黑色的血絲,這些血絲一現身,就自行向那刀柄處急速飄去。
  開始這些黑血絲還只是一兩條、數條的浮現,但沒多久血絲就開始十幾條,數十條,甚至上百條的從血光中湧現了出來,它們全都飛蛾撲火般的沖向了刀柄。
  轉眼間,此刀柄就被密密麻麻的黑血絲纏的風雨不透,並在一番蠕動後凝結成了一塊不小的汙血團,刀柄徹底被其包裹在了其內。
  而細看這汙血,黑中透紅,散發著詭異的光芒,讓人一見之後,竟然有種要將人魂魄吸進去的詭異感覺,實在妖異得很。
  可正結手印中的越皇見到這一幕,卻露出了喜色。
  他將手印一散正想施展另一番手段時,那原本停止了蠕動的黑血,卻發出耀眼之極地黑光,再次激烈地蠕動起來,開始一會兒翻滾,一會兒膨脹,顯得極不穩定。
  見到這一幕,越皇剛露出的喜色消失不見了,反而表現出恐懼之色。他慌忙扭頭向四周望瞭望,再回頭望著血團時,臉上畏懼之色更深了幾分!
  但馬上其臉上露出決然之色,低吼著吐出幾個深重的咒語,然後狠狠一咬自己地舌尖,一口汙血連同一點舌尖碎肉,斷變形的血團之上。
  黑色血團將這些外來物吸進了其內,立刻停止了變形,耀眼的光芒也黯淡了下來。
  越皇見此,仍不放心的風車般急掐了十幾個法訣,一口氣全砸到了上面。這下血團上的最後一點光芒,也隨之消散了。
  越皇此時才大松了一口氣,在那口精血噴出後,他的面容驟然老了十幾歲,看起來憔悴無比。
  但他現在根本顧不上其他的事情,而是隨手一招,身上的血光分出不小的一塊猛然往血團上一撲,同時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因他舌尖不見了,實在有些吐字不清。
  只見那外罩血光的黑血團,漸漸的變形拉長起來,並在其最後一句咒語結束後,重新露出了烏黑的刀柄,變成了一把刀刃由黑血組成的真正長刀,散發著驚人的血氣。
  見到此刀,越皇臉上露出了狂熱之色。
  他不再遲疑的伸手抓起刀柄將其握在了手上,並隨手揮了揮,絲毫威力沒顯,但他卻露出了滿意之極的神色。
  深深的望此刀一眼,越皇意氣風發的一聲長嘯,便連人帶刀的化為一個巨大血光團,猛然向下面的竹林沖去,讓正緊密注視這邊的宋蒙等人大為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原本閉目的韓立張開了雙眼,閃著冷冷的目光,盯著那向下撲來的血團。
  剛才,韓立雖然正在下面催動著手上的符寶,可是憑藉其強大的神識,還是一直將對方的舉動掌握的一清二楚。
  但是當那把黑色血刀一成形之際,韓立原本遊蕩在其附近的神識,馬上被黑色血刃強行吸納了過去,大有要全部吞噬的架勢。這讓韓立大驚之下,急忙將神識猛然往回一收,幸虧血刀這種吸力只是此物自身的舉動,並沒有那越皇主持分毫,所以輕易的逃脫了出來,並馬上返回了本體。
  但就是這樣,也讓韓立嚇出了一身冷汗,若是神識真被此邪刀吸取,他可不知道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現在韓立雖然知道此刀的厲害,但他對這匆匆布成的“顛倒五行大陣”信心更強!
  畢竟那位結丹期的雷萬鶴都說過,就是他破原先那套未改進的“顛倒五行陣”,都不是輕易之事。如今換了這威力更大的新佈陣法器,雖說沒有佈置完整,但他也絕不相信對方一位築基期修士就能短時間破了此陣。
  因此雖然睜開了雙目,但他心裡仍絲毫不慌。
  就在韓立心裡念頭轉動時,越皇身上的血光已經撞到了五色霞光之上了,頓時發出了“吱”“吱”的巨大壓力聲,霞光輕易的將他擋在了上面。
  但心裡早有準備的越皇,臉上露出獰笑,雙手猛然緊握住那把黑血刀,惡狠狠的朝著霞光就是一刀。
  一聲尖嘯從此刀上傳來,接著沖天的黑芒一閃,此刀竟發出了十餘丈長的驚人黑色刀芒,“刺啦”一聲,霞光竟然真的被斬開了一大塊。露出了一條丈許寬的通道。
  越皇見此心裡大喜,毫不遲疑的一閃就沖了進去,同時雙手黑芒閃動不停,人竟然真的沖進了霞光之中。
  “啊!這如何是好?”宋蒙當即驚慌的失聲道。
  另一位雖然沒有說話,但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同樣滿是焦慮之色。
  “不用驚慌,那霞光只是第一層防護而已,我這大陣沒這麼好破的!”就在這時,兩人的耳邊響起了韓立淡淡的聲音。頓時讓他們臉上一喜,鎮靜了下來。
  不過,他們同時也大感驚訝,這位韓師弟竟然在驅動符寶時,還有餘力分心傳音,還真是厲害啊!
  這時的越皇,三下五除二的闖出了十余丈的霞光層,一下就清楚的望見了下面的黃楓穀等人,自然也將韓立幾人驅動符寶的情形看的真真切切。
  他當即面上陰陰一笑,一閃就先到了韓立頭頂數丈高的地方,輕輕一揮手中黑血刀,十餘丈長的黑色刀芒,迎頭劈下。


第三百二十九章 滅敵
  宋蒙兩人一見越皇攻擊盤膝而坐的韓立,心裡都是一驚。
  雖然知道憑此刀的威力,他二人根本接不下一招半式,但也可無奈的同時一揚手,一個放出了一連串的火球,一個扔出了張符籙化出了七八顆磨盤大小的巨石砸了過去,希望能稍阻擋一二。
  可惜這兩種法術攻擊,在那巨大刀芒的輕輕一掃之下,根本尚未接近此刀,就被壓的蕩然無存了。
  接著刀芒重新往回一轉,挾著一股惡腥之氣,狠狠的再次劈下。
  韓立眼看刀芒利就要及身,卻神色未變,嘴角掛起一絲冷笑。
  越皇見韓立如此鎮靜,心裡就是一怔,尚未仔細琢磨其深意,手裡的刀芒就先砍了上去。
  越皇這一刀下去,眼前一花,韓立從其身下消失了,這一刀竟然落到了空處。
  他一驚之下,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數十丈的高空處,下麵入目的仍是那五色的霞光,他竟被挪移回了原處。
  越皇臉色非常的難看,一咬牙刷刷幾刀,再次破開了霞光,沖了到了下面,而韓立仍盤坐在原地淡淡的望著他。
  此次越皇沒有魯莽的直接沖上去,而是一抖身子,大片的血光鋪天蓋地的壓了過去,隨後黑色刀芒才緊隨之後的而至。
  因為事先心裡有了準備,所以下面發生的詭異一幕,越皇終於看清楚了。
  血光在離韓立頭頂丈許高的距離時,仿佛被什麼吞噬了。突然消失地無影無蹤,接著在身後的高空處,他同時感應到了自己護體魔光的出現。竟真的瞬間被轉移到了原處。
  在越皇的驚駭中,他下面的一刀自然絲毫用處都沒有,連人帶刀的一閃後,重新回到了霞光上的高空處。
  這次越皇臉色發白,首次露出了驚慌之色。
  他不再向下方沖去,而揮動手中的黑血妖刀,不停地發出一道道半月的刀芒,向其它方向同時斬去,試圖找出此陣的破綻出來。
  結果刀芒飛出去不久,竟然在一片白光閃過後,原封不動的往回彈射了回來,讓他好一陣地手忙腳亂,才驚怒的接下自己的犀利攻擊。
  如果先前越皇無法走出此陣,只是覺得這個陣法有一點幻術在其內,所以心裡並不如何擔心,認為憑藉自己的魔功,破個小陣,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現在竟出現了人被瞬間轉移,強大攻擊被反彈的情形,這讓他的心直往下墜!
  這可是那號稱“禁斷大陣”的強大陣法,才會出現的禁制啊!
  就在其心裡極度不安,大感不妙之際,一股強大的靈氣突然從身下的霞光下傳來,讓他不禁心裡一凜,急忙將手中的黑刀握緊,身上的血光也驀然急速旋轉起來,整個人刹那間被一股血色旋風包裹在了其內,將護得風雨不透。
  接著又有另兩股同樣不弱的靈壓從下方爆發出來,隨後在一陣“嗡嗡”地聲響中,下面的霞光分裂了開來,露出了一個直徑丈許大的圓形通道,瞬間,密密麻麻的青色小尺從通道中蜂擁而出,化成一股青色的激流浩浩蕩蕩的直奔越皇而來,正是韓立激發成功的青尺符寶。
  在尺群飛盡後,另有一把火紅色小劍和一顆黃色晶球,先後飛出。
  兩者一出通道,就發生了異變,一個變得巨大無比,另一個則發出刺目的黃光。在陳巧倩和鐘衛娘的驅使下,這兩件符寶無聲無息的左右一分,包抄而去。
  看到這一幕,血風中的越皇臉色鐵青,突然把手中的黑血刀瘋狂般的狂舞起來,頓時七八道巨大刀芒接連射出,迎著青色的尺群而去,結果在一陣“劈劈啪啪”的爆裂聲中,竟將尺群的小尺擊碎了大半。
  下面操縱符寶的韓立,臉色微微一白,因為心神相連,他也受到了牽連。這把血刀的威力,還真出乎了意料的強大,幸虧他不用硬碰硬的招架。
  但現在的越皇,只是在做垂死掙扎而已。即使有刀芒阻礙,剩下的青尺群和後面的紅色小劍、黃色晶球卻趁機飛到了血風之前,毫不遲疑的紮了進去。
  緊接著鮮紅的旋風柱中,各種尖嘯聲大起,青、紅、黃三色光芒,不停的綻放出來,與那黑芒相持不下,顯然裡面的爭鬥激烈無比!
  突然其內傳出了一聲驚怒之聲,在一聲破裂聲中,黑芒和黃紅兩色同時狂閃一下,接著這三色光芒徹底從血風中消失了蹤跡,而下麵坐在韓立身側的陳巧倩和鐘衛娘,同時臉色一下灰白,眼神變得毫無神采起來。
  “七師妹,你們沒事吧?”宋蒙見此,急忙關切的問道。
  “沒事,對方那把血刀真是妖異,竟然硬生生的和我與鐘師姐的符寶拼個同歸於盡。現在就看韓師弟的符寶能否擊斃對方了?”陳巧倩從懷內摸出兩顆藍色藥丸,自己服下一顆扔給鐘衛娘另一顆,輕聲的說道。
  “兩位師妹的符寶毀了?”另一位聽了,神色駭然之極,在其心目中,除了法寶外,符寶應該是無敵的才對啊!
  “不錯!我懷疑對方那柄妖刀可能就是某件法寶的殘片?”鐘衛娘服下丹藥,臉上升起一片不成常的紅潤,紅唇微張的說道。
  “法寶殘片?這怎麼可能?”陳巧倩也驚訝起來。
  就在此時,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他們頭上轟隆隆的連綿響起,讓這幾人吃驚的急忙望去。
  隔著淡淡的霞光,在大戰的地方,爆發出了青色,血色混合的耀眼之光。片刻之後,血光急劇減少,徹底被青光淹沒在了其內。然後所有的光芒漸漸的消失,露出了直直挺立著的越皇。
  只見他臉上滿是茫然之色,嘴唇動了一下,就如同瓷器一樣的崩潰了。整個人變成了一堆爛肉,直直的從空中掉落下來,被眾人頭上的霞光上輕輕托起。
  見到這一幕,韓立的這些同門露出了狂喜之色,宋蒙更是直接轉過頭,向韓立激動的大聲道:“韓師弟,你滅了這魔頭了!我就知一定行的!”
  “我這也是將符寶剩餘的威能一齊放出,才能將其血光破掉的,否則恐怕還要糾纏很久?”韓立面帶微笑的站了起來,話裡充滿了一絲自得之色。
  說起來將這符寶威能大量引出的法門,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用出來的,也就是韓立前後使用和見過了這麼多不同的符寶後,才有那麼一點點的心得。
  這可是一種犀利的克敵手段,雖然大大減少了符寶的使用次數,但威力卻提升了許多。對一些強敵,可是有效之極!
  韓立也是在前些天剛剛領悟出來的,如今出其不意的施展後,果然將原本就元氣大傷的敵人,一擊殲滅。當然這件符寶,也壽終正寢的化為了灰燼。
  不過,韓立此時的心思早放在了那“血凝五行丹”上,應付了宋蒙兩句後,就不再遲疑的放出兩隻獸傀儡,直奔那越皇的屍體而去。
  其他幾人見到此景,倒也沒怎麼在意。畢竟這位敵人,幾乎完全靠韓立一人才能擊斃的,戰利品當然也歸韓立搜刮了。
  倒是那鐘衛娘,見了報了心上人的大仇,總算臉上有了些歡顏,對韓立連聲稱謝。她說,劉師兄和其他人地下有知的話,一定會感激韓立替他們報仇的!
  這句話,倒讓此行其實另有目的韓立,有些不好意思。
  他急忙將話頭岔開,建議其他人趕緊再去皇宮各處搜查一下,看看還有沒有黑煞教的殘餘教眾潛伏在宮,而他還要在此地收拾一下,將大陣撤掉。
  聽了韓立這話,黃楓穀其他人哪還不明白其中的用意,這分明是將搜刮黑煞教老巢戰利品的機會讓給他們幾人。
  頓時宋蒙眉開眼笑起來,陳巧倩和鐘衛娘三人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韓立淡淡的一句:“我收拾完後會和你們會合的,而且這黑煞教主身上應該留有不少的好東西,也足夠彌補我了!”
  聽了此話,其他人也覺得有理,便不再推辭了。畢竟今日的大戰,他們也真的損失不少啊!
  於是,在韓立放開大陣後,其他人就紛紛禦器飛離而去。
  見這幾人不見了蹤影,韓立才放心的沖上面那兩隻獸傀儡一招手,它們就叼著尋覓到的幾樣東西飛回到了韓立身邊。

飯後甜品

第三百三十章 煞丹
  韓立從這些東西中,一眼就瞅見那五顆“血凝五行丹”,心中大喜。當即從獸傀儡口中,先將它們拿到了手上,細細檢查了一遍。
  從丹藥中所含的巨大靈力,韓立確認了丹藥不假,這才放心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玉匣,將五顆丹丸小心的收起。
  雖然韓立不知道這“血凝五行丹”的具體功效,但見那越皇如此著緊此物,就可知那馨王府小王爺說的對結丹有用的話語,多半應是真有其事,心裡興奮之極。
  隨後,韓立目光轉向了其它的東西,一個漆黑如墨的缽盂,一件寸許大的血紅尖錐,還有一塊散發著灰白之氣的玉簡。
  望著這些東西,韓立心裡有些發毛。
  這幾樣東西,一看就是魔道和邪修之人專用的法器物品,說不定還有什麼禁制詛咒之類的玩意在上面,因此並沒有急著去擺弄它們,而是輕吸了一口氣,雙手散發出淡淡的光華,突然被一層薄薄的青光包裹了起來。
  這樣,韓立才放心的先拿起那塊玉簡,審視了一下。
  這玉簡除了散發的氣息有些詭異外,的確沒有什麼禁制在上面的樣子。韓立松了一口氣後,就慢慢的將神識深入進去。
  神識一進玉簡內,韓立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起來,可是神色卻變得古怪起來,一會兒滿面驚喜,一會兒極為沮喪,最後則變成了慎重之極的表情。其中還有一絲很少流露地恐懼之色。
  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後,韓立將神識收了回來,可人卻有些怔怔起來。
  這玉簡內的東西,既在韓立預料之中,又有些大出其意外啊。
  其內記載的果然有黑煞教一干人等的功法,比如那小王子修煉的是“黑煞修羅功”,四大血侍修煉的叫“煞妖訣”,而越皇修煉的則是“血煉神光”等等。
  但讓韓立吃驚的是,這些人的功法竟然全都提到了一本叫做“玄陰經”的東西,這讓韓立大為好奇起來!
  但是韓立匆匆翻遍了玉簡,也沒有找到有關此經書的下落。
  無奈之下,韓立只好死了此心,把注意力放到了功法外地一些詭異的秘術上。
  其中幾種讓韓立一看大喜,不但解除了他一些百思不解的疑惑,更是提到了“血凝五行丹”的真正用途。
  韓立靜下心來細細看去。
  原來“血凝五行丹”,是修煉了“煞妖訣”的修士,才可以在體內凝練出的類似妖獸內丹的東西。這也是這“煞妖訣”創立出來的最主要目的。
  而四大血侍之所以能變身成煞妖,和不服用築基丹就可以進入築基期,也是因為結成了此丹的緣故。
  不過,按那“煞妖訣”的描述,修煉此功法即使不使用血祭之術,也因為功法速成的緣故,別想此生結丹了,築基期就是他們功法的最高層次。
  其實,不僅“煞妖訣”,其他幾種功法也都大同小異,幾乎全都有無法結丹的致命缺陷。當然,相應的他們修煉的速度,再加上血祭之術的輔助,自然提升的讓人目瞪口呆。
  這“血凝五行丹”的出現,好像就是為了彌補此類功法缺陷的。
  這就要提到玉簡內的一種叫做“煞丹術”的秘術了。
  按照此秘法所述,即使資質再差的築基後期修士,只要按照此術服下“血凝五行丹”,都會有三分之一的機會,可以結成一種類似結丹期修士金丹的偽金丹-“煞丹”。
  這煞丹剛成時,論威力比真正的金丹略有不如,但是也絕不會相差太遠的,並且同樣有延年益壽的奇效。
  當韓立看到此處時,一顆心幾乎當即要跳了出來,三分之一的結丹幾率,這“血凝五行丹”也太逆天了吧!
  他幾乎馬上就有了,一把抓住那五顆丹丸服下試試的衝動!但此秘術後面提到的煞丹缺陷,卻又讓韓立愕然了起來。
  上面說,因為“煞丹”畢竟是人造的金丹,所以一結成後,便不會有任何增大的可能了,這也就意味著此修士終生修為不會再長一分了,會一直維持在金丹初期的境界。
  若是僅僅這樣的話,韓立還是不會放過此捷徑的,“三轉重元功”的三次散功,再凝結金丹的方法,實在是波折太大,太渺茫了點。而且即使真的散了三次功,韓立心裡也一點底都沒有。
  畢竟這功法,只是那位創出“青元劍訣”的高人一種假設而已,可從來沒人真的修煉過。
  而這“煞丹術”不同了,聽此秘術口氣,肯定早有人用過此術了。三分之一的幾率,這對韓立的誘惑實在太大啊!
  至於結成“煞丹”,修士便無法進軍元嬰期了,韓立根本不會考慮這種遙不可及的事情。“元嬰期”,韓立只會在晚上做夢時,才偶爾幻想一下的。
  對現在的他來說,能結丹便是他的最高目標。至於結丹後,是否還奢望凝練元嬰,當然到那時再說了。
  但“煞丹術”下面的繼續說明,則讓韓立傻眼了。
  上面繼續說道,“煞丹”一經在修士體內結成,會不斷的釋放煞妖之氣,時間一長,竟會漸漸侵蝕修士的神智。
  雖然被侵蝕後不會出現神智喪失,六親不認的可怕下場,但是神智遲鈍起來,腦子漸漸愚笨,這可是無法避免的下場。
  這讓韓立心裡發寒不已!
  要知道,韓立一向自信的就是腦子還算機靈,這也是他在修仙界中逍遙至今的最大倚仗。所以看到此條時,韓立心裡稍微掙扎一下,就徹底斷了自己使用“血凝五行丹”的念頭。
  此時韓立心裡懊惱無比,這豈不是說,他費盡心機才到手的“血凝五行丹”,根本就成了雞肋,一點用都沒有了嗎?
  但韓立略一思量,就覺得不對了。若是這樣的話,越皇為何還專門培養此丹呢?看其老奸巨猾的樣子,肯定不會自己直接服用的。
  想到這裡,韓立在其他秘術上轉了一圈後,注意力就放到了另一種非常感興趣的秘術-“身外化身”上了。
  這種大名鼎鼎的魔道頂階秘法,韓立可是早就耳聞已久了。
  雖然說這類的“化身”之術,具體功法、效用,千奇百怪,但是無論那一類“化身”之術,都肯定是魔道中人視若性命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各宗各派最高的秘密,越國七派曾經千方百計的收集相關功法,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當韓立一目十行的看完此術,心裡狂喜之極,因為他終於找到了可以使用“血凝五行丹”的地方了。
  如果他猜測沒錯的話,想必那位越皇當初和他做了同一種打算,所以才會不惜血本的培養四大血侍,從而凝練出“血凝五行丹”。
  而那位被其吸納功力,而死在天雷子下的藍袍人,就是他所祭煉的化身了。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其為何心甘情願的被吸納修為,而毫不反抗了。
  韓立強壓著心中的雜念,迅速將剩下的秘術,都看了一遍。
  “修髓丹”和血祭等幾樣秘術,韓立自己沒有修煉過魔功,自然對它們不感興趣。只有後面的“血靈鑽”凝練方法,才讓韓立多看了幾眼,這讓韓立記在心上了。
  韓立將心神退出來後,好好的消化了一番,才把目光落到了另兩件物品上。
  他得到的那件血紅色的尖錐,就是血靈鑽離體後的凝固形狀,應該可以當法器來使用吧!
  至於那件漆黑的缽盂,則是件名為“聚魂缽”罕見法器,專門容納修士魂魄元神用的,只要入了此法器,所有的魂魄元神都會漸漸的靈性全失,從此成為普通的孤魂野鬼,專供邪修之人驅使祭煉。
  而這個“聚魂缽”,韓立只是略微觀察了一下,就被缽內的陰寒之氣,給逼的打了個寒戰,急忙將此缽收進了儲物袋中。
  韓立很清楚,自己可沒修煉此類陰功,自然無法利用此法器了。
  看此法器的陰寒至此,還不知道有多少修道之人的魂魄,葬送此中呢,多接觸此物的話,只會讓自己大病一場的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 命令
  韓立將幾樣東西小心的收好之後,抬首望瞭望天上霞光,就飛身向竹林的一角躍去。
  片刻之後,韓立將一根插在巨竹根部的青色陣旗,拔了出來。頓時,漫天的霞光禁制消失的無影無蹤。
  韓立微微一笑,轉身向其他角落而去。
  不大會兒功夫,所有的陣旗和陣盤都被韓立從竹林中起了出來,被其珍惜異常的收進了儲物袋。
  在見識過這新改進的“顛倒五行陣”的威力後,韓立對此可寶貝之極啊。
  當韓立不慌不忙的回到了原地,想要禦器離開此地時,卻在地面上望見了一樣東西,竟是那如同爛泥一樣的越皇屍體。看來霞光一散,它也從天上掉落了下來。
  韓立皺了皺眉,微微歎息一聲,手指一彈,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飛了過去,將越皇的屍體化為了灰燼。此位也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了,可死後也只是一堆飛灰而已,這讓韓立感歎不已!
  隨後,韓立往儲物袋上一拍,一道金光飛出,在一側的空地上擊出了一個大坑出來。然後韓立用衣袖輕輕一拂,那堆屍灰便被一股柔風一吹,全都穩妥的送進了坑內。
  突然白光一閃,韓立原本想要掩埋的動作,立即停了下來。
  他驚詫的單手一招,一塊白濛濛的錦帕,從坑中輕飄飄的飛出,落入了其手上。
  “這是……”韓立雙目略一掃過,露出了疑惑的之色。
  此錦帕略微發黃,一看就是年代極遠之物,不知何物織成,竟通體散發著淡淡的螢光。但讓韓立狐疑的是,這上面竟然繡著一副模糊不清的地圖。
  韓立好奇心大起,急忙的細看此地圖,結果翻來覆去的看了數遍後,就失去了興趣。
  因為仔細看過之後了,他就肯定這絕對不是越國的地形,畫的應該是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地圖明顯殘缺不全,不知是完整地圖的一半,還是幾分之一啊!
  不過,這地圖現在才從灰燼中發現,看來應該是那越皇用某種秘法藏在了體內,否則一開始就應該被獸傀儡發現了。
  如此看來,此地圖還非同小可啊!
  韓立若有所思地想著,就將這殘缺地圖收在了裝五行丹的玉匣內。現在可不是解謎的時間,還是趕緊找其他人吧!畢竟越皇掛了,這善後之事還真有點頭痛的!
  當韓立在冷宮前,找到了陳巧倩幾人時,又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傳來。
  在冷宮的黑煞教主密室內,他們發現了“武炫”的屍體,不久前才被血祭吸盡了精血而亡。
  韓立聽了此事,先是一愣。但馬上苦笑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如今,因為黑煞教的事情,一下讓本門陣亡這麼多築基期修士,回去之後,恐怕李化元不會給自己好臉色了,事情終究是他引起來的啊!
  韓立大感無奈之後,乾脆將善後的事情交予了陳巧倩和鐘衛娘幾人處理,自己則找了個藉口,就先回到了秦宅。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剛一回到住處,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其眼前。
  ……
  “拜見韓師叔!”眼前的錦衣中年人恭敬的施禮道。
  “馬師侄啊!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重要事情?”韓立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之色。
  此時韓立剛從皇城趕回,沒想到這位負責越京聯絡的本門弟子,竟就在院內等著自己了。而且看情形,等候的時間可不短了。
  “師叔,在下剛剛接到消息。上面有令,所有築基期以上弟子,都必須馬上趕往邊界的七派大營,對方已經下了決戰書了,兩個月後魔道六宗要和我們決一雌雄,上面要求收縮所有的人手。另外同時來的,還有李師祖的一枚信簡!”錦衣人鄭重的說道。說完,他就掏出一封手令和一枚玉簡遞給了韓立。
  韓立聽了微微一驚,但不動聲色的接過了兩物,仔細審視起來。
  手令上的命令的確和對方說的內容一樣,要求所有在外執行任務築基期弟子,必須在接到手令之日起的一個月內,趕到邊界營地集合。和魔道決戰的日期定好了,而手令最後的靈徽標記也的確不假。
  驗完手令,韓立就把神識深入了玉簡內。
  結果,在其內出現了李化元的虛影,其所說簡單異常,只是吩咐秦宅不用再保護了,因為已得到消息,這次魔道潛入越國世俗界興風作浪的計畫,不知為何取消了,韓立和其他弟子可以放心的返回邊界。
  聽著李化元虛影的寥寥數語,韓立卻懊惱的大有吐血的感覺。
  他強壓著心頭的鬱悶,才將心神退了出來。
  “我知道此事了,你將手令和玉簡留下,我會通知他人的!”韓立望瞭望手上的東西,想了想後說道。
  “那麻煩師叔了!”中年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恭謹的答道。接著,其就向韓立告辭了。
  韓立輕輕一句不送,就目睹此人飛走了。然後,他才輕吐了一口氣,緩緩推門進了屋子。
  ……
  第二天早上,韓立、宋蒙等幾人坐在客廳內,商量著離開越京之事。
  “在參加大戰前,我要先回家族一趟,然後再去營地!所以就不和幾位一齊同行了。”在看過手令不久,陳巧倩就輕咬紅唇的說道。
  “我要把劉師兄的遺物,送還給劉氏家族!”鐘衛娘面容有些憔悴,雙眼微紅的說道。雖然沒有明說,但同樣單獨行動的意思,表露無疑。
  “我倒沒什麼事,韓師弟我們一齊回去吧。”宋蒙倒是非常看的開,輕拍了一下身邊的韓立肩頭,豪爽的說道。
  “不了,四師兄!我也有點私事要處理的。”早就另有打算的韓立,微笑著拒絕了。
  “這樣啊,那就算了吧!”宋蒙露出很失望的樣子。
  “要不,我陪宋師弟一起回去吧!”陳巧倩唯一倖存下來的師兄,忽然沖宋蒙一笑的說道。
  宋蒙頓時大喜,如此一來路上就有人切磋一二了。
  韓立看此,心裡啞然失笑!沒想到經過這次血戰,這位四師兄還是一點改變沒有。
  就這樣,眾人約好了明日一早,大家各奔東西。
  到了下午,韓立去和那秦言講明瞭他們已安全的事情,然後在其大喜之中,說了明日告辭的話語。
  秦言聽了此話,連忙說了一些挽留的話語,但韓立淡笑著拒絕了。對方見此,也只好作罷!
  從秦言那裡出來後,韓立往住處走去。可沒想到,在路過必經的小花園時,那陳巧倩背對著他,身穿白裙的出現在了那裡,仿佛正欣賞著花草,而恰好擋住了他的去路。
  見到這種情形,韓立微微一怔,自然不好意思一聲不響的就過去了。
  “陳師姐,這麼巧啊!”韓立神色如常的招呼道,然後就想與其擦肩而過。
  但是陳巧倩,突然柳腰扭動,身形輕輕一轉,一張嬌豔如花的面孔就面向了韓立。“不是巧!我是專門等你的!”陳巧倩杏唇微張的說道。
  她的一雙秋眸,直直的注視著韓立,臉上露出一種複雜的神色。
  “等我……”韓立恰當的露出一點驚愕之色。可心裡卻不知為何,既有些苦澀,也有些喜悅。
  “聽說越京郊外的白菊山,豔麗非常,是附近的一大奇景。韓師弟陪我過去看看好嗎?”陳巧倩默然了一會兒後,竟說出了一句讓韓立大感意外的話來。
  “好的!”不知是不是鬼使神差!韓立原本想要拒絕的話語,但在一接觸對方眼中的哀怨之意時,竟不知不覺的改了口。
  “太好了,韓師弟!我們現在就走吧。等到太陽落山,可就什麼都看不到了。”陳巧倩聽到韓立同意的話語,臉上升起了一絲紅暈,露出了欣喜之色,更襯得其豔麗無雙。


第三百三十二章 舊地
  韓立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了。
  他明明早已拿定了主意,不再和此女糾纏不清的,可如今竟莫名的答應此女了。看來,他的心志還是不行啊!
  這樣想著,韓立暗暗搖了搖頭,嘴上卻答應道:“行,那師姐就乘坐我的神風舟去吧,這樣可以快去快回!”
  韓立說完,就將潔白的神風舟放了出來,請陳巧倩一同上去。
  陳巧倩見了,嫣然一笑,沒有客氣的上了此舟。
  於是,韓立帶陳巧倩禦器飛走,一會兒的功夫後,就到了在越京名氣不小的白菊山。
  此山滿山遍野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菊花,多以白色為主,果然景色迷人之極。
  大出乎韓立意外的是,到了此山后陳巧倩並沒有和他說什麼話,只是自顧自的沿著小路上山而行,偶爾碰上特別喜愛的景色,則駐步多停留一會兒。
  跟在其後的韓立,同樣沒有開口,但是望著其楚楚動人的身影,卻有些愣頭愣腦的,一副根本不解風情的樣子。
  一個時辰後,陳巧倩就登上了山頂,並站在一個小亭子中,四處眺望了起來。而韓立站在了一側。
  這時,山頂上除了韓立兩人外,竟一個遊客都沒有,再加上兩人誰都不願先開口,更顯得寂靜之極。
  這種微妙的氣氛也不知維持了多久,終於陳巧倩傳來了幽幽的一句話。
  “韓師弟,大戰結束後,我恐怕就要嫁人了!”聽到此話,韓立一怔,不禁側臉望去,露出了吃驚之色。
  “對方是另一個修仙大族秦家的直系弟子,拜在天闕堡門下,也是剛築基沒多久的修士!我見了幾次,人還不錯的樣子。若是沒什麼意外的話,他就會入贅我們陳家,從此成為我的雙修伴侶。”陳巧倩對韓立的愕然之色視若無睹,不緊不慢的淡淡說道。
  此時,韓立的驚色漸漸褪去,遲疑了一下,客氣地說道:“那恭喜陳師姐喜結良緣了!回頭師弟一定備上一份……!”
  韓立只說了個開頭,可顯然這並不是對方想要聽到的話語。她顫抖了一下,未等韓立說完,就冷著臉的一揚手,一件圓盤法器扔出,人竟自顧自的禦器飛走了,仿佛再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
  望著陳巧倩消失的方向,韓立神色冷冷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半晌之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沒精打采地飛走了。
  雖然心中早打定了主意,但見對自己有意的女子真要另作他婦了,韓立還是有些失落的感覺。這也許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吧!他們雖然名為修仙者,但在情感上和凡人是一樣的。
  韓立一邊自嘲的想著,一邊飛回了秦宅。
  但剛回到住處,就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陳巧倩竟已離開了此地,先走了一步。韓立聽了心裡苦笑了一下,看來陳巧倩真的對他失望之極,準備安心地嫁他人了。
  雖然有些惆悵,但韓立畢竟不是一般之輩,臉上只是如常地點點頭,就繼續和他人有說有笑的過了半日。
  就這樣,第二日一早,其他人先後離開了秦宅,韓立最後一個才離去的。只是在出發前,他特意地偷偷看了下墨鳳舞,畢竟相識了一場,他打算告辭一下的。但當在閣樓外的空中,隔著窗戶真望見了墨鳳舞時,韓立又改變了見一面再走的想法。
  因為少婦打扮的墨鳳舞,在樓內正陪著一位五十許歲的老婦人在誦讀經書,臉龐上滿是平靜安詳之色。
  韓立默默的望了一會兒後,最終沒有驚動對方,而轉身悄然離去。對此女來說,也許不見的話,會更好一些,省得讓其回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情。可能這種平靜無爭的生活,才是此女最嚮往的吧!韓立有些惆悵的想道。
  韓立離開了越京,稍微兜了個圈子,先去了嘉元城,不管怎麼他既然承諾幫墨府報仇的事情,怎麼也要順便去看一眼了。
  現在雖然沒有魔道之人來攪局了,但大戰在即,估計城內應該不會有什麼高階修士做陣了。他只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位五色門之主幹掉,想必即使靈獸山的人再氣惱,也根本找不到他的頭上。
  不過,他此趟除了要找那五色門的麻煩,還想看看那孫二狗將四平幫經營的如何了。想必這些年來,其在曲魂的協助之下,應該有些作為才是。
  而這個當年他所留的後路,現在看起來還是沒什麼用的。
  韓立心存這樣的打算,就坐在神風舟上直奔嘉元城而來。
  說起來,他上次來嘉元城還是十餘年前的事情了,可是許多事情仍歷歷在目,印象深刻之極。
  ……
  五日後,嘉元城的老字型大小酒樓“香家酒樓”前,來了一位青衫的年輕人。這人站在樓前的街道上,眯著眼睛望著酒樓的招牌,神色頗有些古怪,正是剛進城不久的韓立。
  韓立站在那裡,感慨了一番後,才不慌不忙的抬腿進去了。
  說來也巧,他一上了二樓,一眼就看到了當日坐過的那個靠窗的桌子,竟然空無一人。
  韓立欣喜之下,毫不猶豫的走了過去。
  他剛坐下,酒樓的小二就殷勤的上來擦抹桌子,並問韓立想要點些什麼酒菜。
  韓立微微一笑,隨便點了幾樣可口的小菜,就讓小二下去了。他來此地,可不是僅想滿足口腹之欲的。
  想到這裡,韓立的目光向窗外望去。
  當日的墨府巨宅依舊存在,同樣有一些彪形大漢,站在府門前。只不過大門上的巨大牌匾,掛的不再是“墨府”了,而變成了“李府”兩個鬥大的金字。
  韓立望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李府”牌匾,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據他所知,五色門門主好像就姓“李”的,看來他們直接鳩占鵲巢了。
  不知為何,韓立望著牌匾上的“李府”兩字,總覺得特別的礙眼,好像還是以前的墨府招牌,更讓他覺得順眼一些。
  韓立正想著呢,小二就麻利的將酒菜上好了。而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番說笑之聲,接著從樓梯口處上來了數名年輕人,全都是身穿錦衣綾羅,一副貴家公子的打扮,後面還跟著幾名膀大腰圓的家丁。
  這幾名公子哥樣的人物,在樓上隨意的瞟了幾眼,其中一名乾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的人,不客氣的沖那店小二一招手。
  店小二立即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並一臉媚笑的急忙說道:“夏少爺,你老人家有什麼吩咐嗎?”
  “叫你們掌櫃的來,今天我們幾個要請一位貴客吃酒,讓三樓不相干的人趕緊走,有什麼損失我們全包了。”這位長的這般瘦小,可口氣倒大的很。
  可是這小二沒有露出絲毫不滿之意,連連點頭稱是,就忙去通知掌櫃的去了。
  片刻之後,一位四十許歲的中年人,上樓來了。
  一見這幾位,就陪著笑的馬上應承這幾人的要求,然後就帶著小二往三樓賠罪去了。
  也不知,是這位掌櫃精明能幹,還是這幾位公子哥的名頭真的不小。不一會兒工夫後,三樓用飯的一些客人,紛紛結帳走人了,竟沒有一人敢露什麼怨意。
  韓立見此,只是懶洋洋的望了幾人幾眼,就仍把目光投向窗外的街道處。
  只是一些凡人中的公子哥罷了,在世俗界這樣依靠家中勢力囂張跋扈的人,哪裡都有的。韓立可沒什麼心思注意他們的。
  此刻,以那位夏少爺為首的年輕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就紛紛下去接什麼人去了。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再次從樓下響起,而這次韓立微微一怔,不禁扭頭回望了幾眼。
  因為,在那些沉重的腳步聲中,明顯有一個人輕飄飄的,仿佛若有若無。這分明江湖中人,輕功到了一定火候後,才能有此表現的。
  這讓韓立有點好奇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孫幫主
  一名溫文爾雅的青年,在那幾位公子哥的簇擁下,走上了二樓。
  這青年三十多歲的年紀,玉面英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讓人一見就如春風拂面,大生許多好感。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就是出自此人的腳下。
  青年和那幾人笑著說著什麼話,並往二樓輕掃了一遍。
  看到韓立普通平凡的面容時,並沒有多加注意,就直接就上了三樓,看來這位就是所謂的“貴客”了。
  這幾人剛一上樓,一份份精美的佳餚就如流水般的被小廝們送上了樓,然後那些僕役和家丁都被那些公子哥趕了下來。顯然不想讓他們的談話,讓其他人聽到。
  見到此景,韓立心中興趣更大了,就將神識悄悄的傳到樓上,將樓上的講話,聽得一清二楚。
  “李兄,這次我們幾個可多虧了你啊,否則就要吃了大虧了!這次肯來更是給我們幾人面子了。來,我先敬李兄一杯!”這是那乾瘦青年的聲音,話裡充滿了感激之意。
  “沒什麼,那些外人竟然敢在我們五色門的眼皮低下,動手擄人,這本來就是犯了本門的忌諱。我出手救下幾位,這也是應該的。”英挺青年客氣的說道,非常平易近人。
  聽到“五色門”“李兄”等字眼,樓下的韓立露出一絲愕然之色。“不會這麼巧吧,正好碰上了和五色門相關的人!”韓立有點驚訝了。
  “不管怎麼說,這次若沒有李兄的相助,我等真是危險之極。以後李兄若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幫忙的,我們絕不推辭。”這時,另一位公子哥似乎拍著胸膛的說道。
  “多謝幾位兄台的美意!不過,這次動手的綁架你們的人,來頭也不小,在江湖上那一人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否則憑幾位在嘉元城的身份地位,一般人怎敢動呢?”英挺青年話鋒一轉地說了一句。
  “是啊,這些綁匪真夠厲害的,我明明在家裡睡得好好的。怎麼一睜眼,人竟然在其他地方了,當時還真嚇得不輕啊!幸虧我等的父兄及時找到了令尊,否則真要吃不少苦頭呢!”瘦幹青年心有餘悸地說道。
  “其實,王大人他們就是沒有找……”李姓青年和這幾位聊了起來。
  而韓立卻從他們短短的幾句話中,就聽出了事情的大概原委。
  就是這幾位在嘉元城有頭有臉的公子哥,被一夥外來的江湖高手綁票了,結果他們的父輩心急之下。就求到了五色門上。這位應該是五色門門主之子的青年,很快出手解救了他們,現在他們正在擺酒席重謝這位少門主呢!
  韓立下在面一邊心不在焉的望著窗外,一邊聽著樓上那些人對李姓青年地奉承話語。希望能聽到一些有關五色門門主的有用消息。
  不久後,那乾瘦青年的一句問候的話語,讓韓立精神一振。
  “李兄,聽說李門主過幾天就要過六十大壽了,現在貴府應該籌辦此事了吧!不過,說起來令尊真是老當益壯,如此年齡還是精神抖擻,一點都不見老啊!到時,我等一定要討杯壽酒喝的!”
  “呵呵!家父修為深厚,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地。幾位要來,李某當然歡迎之極。而且家父剛從外面巡視分舵回來,正準備在府內親自操辦此事,他老人家也很重視這次壽辰。”這位少門主含笑著答道。
  “那……”
  聽到這裡,韓立就將自己的神識收了回來,既然知道五色門門主就在李府內,那一切就好辦了。
  想到這裡,韓立將手中的一杯酒一口幹下,伸手摸出塊碎銀往桌上一放,就沉聲說道:“小二,結帳!多的不用找了!”
  說完此話,人就乾淨利索的下樓去了。
  那酒樓小二自然在後面,眉開眼的連聲稱謝。
  一出了酒樓,韓立往那“李府”的方向看了幾眼,嘴邊升起了一絲冷笑,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晚上的時候,他就去李府走一趟,若是沒有其他築基期修士在附近的話,他就順手取了那五色門主的小命,也算是履行了諾言。
  但現在還是白天,他時間緊迫,還要趁此機會,先處理其他的事情呢!
  韓立這樣想著,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消失了蹤跡。
  ……
  如今的“四平幫”,在嘉元城那是聲名赫赫。雖然還無法和幾個最大的幫派相提並論,但在中等幫派中絕對屬於頂尖的勢力,幫主還是那當初那一鳴驚人上位的“孫二狗”。
  當然孫二狗的身份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自然沒人敢如此的稱呼他了。現在其他人見到孫二狗,全都要尊稱一聲“孫幫主”。
  “四平幫”的總舵位址,不再是十餘年前的舊地,而搬遷至了城內一處較富裕的街道上。
  幫眾們,也不再幹那些在碼頭賣苦力的窮苦生計,而是一番廝殺打拼後,己有了一塊油水不小的地盤,甚至還開起了當鋪和酒樓等正當生意。
  於是乎,四平幫越來越有錢了,“孫幫主”的生活也越來越滋潤了。
  這不,上個月孫大幫主才新納了第九房小妾,這可是嘉元城內頗有名氣的一位名妓。
  這位小妾還真有些狐媚手段,讓這位已過不惑之年的孫幫主,一過門就寵愛之極,幾乎天天在其屋內流連忘返。至於其他幾位妾室,早就被他忘到了腦後。
  現在天還沒黑,這位孫幫主就興沖沖的往後院走去。
  一想到那小美人的嬌媚樣子,他就覺得心裡熱乎乎的,實在心癢難耐啊!
  可是當孫大幫主推開了香房屋門時,頓時驚呆了!
  只見面對著屋門,竟然坐著一位年輕的男子,而這男子見到孫幫主進來了,就懶洋洋的說道:“孫二狗,沒想到你還真有幾分本事!這四平幫經營的不錯嘛,看來當初我並沒有找錯人!”
  這青年不但直呼其姓名,而且完全用居高臨下的口吻,正是偷偷潛入四平幫總舵的韓立。
  孫二狗在看見韓立時,一眼就認出了這位當年把自己扶持上去的神秘人物。畢竟因為服用了“定顏丹”的緣故,韓立這麼多年來,容貌絲毫沒變!
  這讓孫二狗震驚之下,心裡更是如驚濤駭浪一般翻滾不定。
  但在臉上陰晴不定了片刻後,孫二狗馬上露出了恭謹的神色,急忙上前幾步施禮道:“原來是公子到了,小的孫二狗給公子見禮!”
  這也難為孫大幫主了,多少年來沒有用這種低下的姿態和人說話了,竟還能這麼熟練自然。
  見到孫二狗這般態度,韓立眉毛一挑,露出點意外之色。但隨後他就淡淡的笑了一下,頗有些興趣的說道:“算了吧!你如今也是一幫之主了,不用再行這麼大禮了。我這次來,只是看看你發展的怎麼樣了,馬上還要走的。”
  孫二狗聽韓立如此一說,頓時心裡安心了許多。他可就怕此位一來,就要讓他交權啊!如今身居高位這麼多年,他多少也知道一點點修仙者的事情,這哪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可抗拒的人物啊。
  說起來,這位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原本以為對方給了他這麼大的好處,當然會把他當做傀儡一樣的使喚了。可沒想到這位說放手,竟然一下這麼多年都沒露面。讓他著實過了一番人上人的滋味!
  可沒想到,就在他以為對方可能將其忘得一乾二淨的時候,這位公子爺突然又出現了。這讓不知道韓立真實目的的他,心裡著實忐忑不安啊!
  “咦!”韓立望了孫二狗兩眼,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你過來,把手腕伸出來!”韓立皺了一下眉頭後,不容分辨的吩咐道。
  孫二狗聽了此話,微微一愣,猶豫了一下後,還是乖乖聽話的湊上前去,並伸出了一隻胳膊。
  韓立毫不客氣的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並往其體內注入了一絲靈力,讓它沿著各處經脈急速的流動一圈。
  片刻後,韓立就神色不變的鬆開了手,並且說了一句讓孫大幫主大驚失色的話來。
  “你中慢性隱毒了,頂多還能活一個月。”韓立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感情。


第三百三十四章 異變
  “中毒?不會吧!我平時非常小心,所有的飲食都是有專人負責的!”孫二狗驚懼之後,露出了不安之色。
  韓立聽他如此一說,也懶的再和他細解釋什麼,一抬手,一道青光一閃即逝的飛入了孫二體內。
  “公子,這是什麼,你這是?”孫二狗不敢躲閃,但有些驚慌起來。
  “這是真靈訣,可以讓你體內的毒素顯像出來。自己照鏡子看看吧!”韓立坐在椅子上,輕描淡寫的說道。
  孫二狗聽了此話,心裡咯噔一下,急忙沖向了屋子一角,那裡有一張女子專用的梳粧檯。
  手忙腳亂的從檯子上找到了一面小銅鏡後,孫二狗就疑神疑鬼的往鏡中望了一眼,結果人頓時呆住了!鏡面上映出的一張滿臉黑氣的面孔,那黑紫色的面皮,怎麼看也是一副中毒極深的模樣。
  “公子,救命啊!小人一向對公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的。”孫二狗面露懼色的一頭沖了回來,並跪在了韓立面前,苦苦哀求起來。
  此時的他,已相信了一大半!因為以韓立修仙者的身份,不可能如此費周折的欺騙他。真要對他不利的話,伸個手指就能將其撚死了。
  韓立望著孫二狗大表忠心的樣子,淡然一笑,接著冷靜的說道:“放心,這種毒雖然夠隱秘,但是毒性卻不強,幾天之內死不了人的!不用如此的大驚小怪!”
  孫二狗聽韓立如此一說,心裡安定了些,但嘴上還裝可憐的繼續求道:“公子神通廣大,還是給小人想法解了此毒吧!我孫二狗一定繼續盡心的為公子效犬馬之力!公子若不信,小的可以發下毒誓。在下……”孫二狗雖然身份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但顯然也更怕死了許多,沒等韓立說什麼,就先手指屋頂的發出了一連串的賭咒之話,讓韓立聽了又好氣又好笑。
  “為他效犬馬之力?好像一直都是自己給他好處的!”韓立有些哭笑不得的想道。
  “這裡有顆解毒丹,你可等會服下,只要不再繼續中毒,以後就不會有什麼大礙了。”韓立輕搖了下搖頭,還是摸出了顆藍色丹藥扔給了此人。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孫二狗接過丹藥大喜,連聲的稱謝,並機靈地一下爬起來將此藥妥善收好。
  “這種毒不是一兩次就讓你中毒如此之深的,至少也有數月的時間了吧!我想是誰下的毒,你應該能找出來才是!對不對,我的孫大幫主!”韓立突然輕笑了一聲。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公子,取笑了!不過,是誰下的毒,小的心裡倒真有幾個懷疑之人。”孫二狗摸了摸頭在一旁陪笑著說道。如今,他小命被韓立所救,自然對韓立更加地恭敬了。
  “嗯!你凡人的事情,我身為修仙者是不會插手的,就由你自己處理吧!我這次來其實是想見曲魂的,要把他帶走。我如今也算是有點修為了,帶上他不算是什麼麻煩的事情。你沒什麼意見吧?”韓立臉上笑意一斂,沉聲的說道。
  “公子要將曲大人帶走嗎?可是公子,曲魂大人早已不在四平幫了。”孫二狗聽韓立如此一說,心裡暗叫苦不迭,只能硬著頭皮回道。
  “什麼意思?你將他弄丟了!”韓立當即面孔一沉,頓時屋內陡然降了數度,讓那孫二狗激靈的打了個冷戰,心裡驚懼之極。
  “公子息怒!不是小的弄丟的,是曲魂大人自己跑掉的。而且現在雖然不在城內,但也沒離開多遠,就在附近的山林中,我派人時刻跟著曲魂大人呢!”孫二狗慌忙地解釋道,生怕韓立怒火爆發。
  “自己跑掉!這是怎麼回事?說清楚點,若真不是你的緣故,我向來賞罰分明,不會怪罪的!”韓立臉上閃過一絲訝色,神情稍緩的說道。
  畢竟曲魂的下落,這孫二狗還是知道的,這就行了!不過,曲魂只是具行屍走肉,會自己跑掉,韓立還真是難以置信。
  孫二狗見韓立沒有真的動怒,心裡一松,但仍不敢怠慢的急忙解釋道:“自從公子將曲魂大人交予小的後,小的一直盡心按照公子的吩咐料曲大人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讓其他人見到曲魂大人的。曲大人出現異常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時正是本幫擴充勢力的關鍵之期,而對手是一個中等幫派,有不少的好手,在下只好讓曲魂大人出手相助了。結果此次大戰,曲大人大展神威,本幫大勝。但此戰結束後沒過幾日,小的派往照看曲魂的一名下人忽然來報,說曲魂大人竟然開口說話了,小的知道後震驚之極,急忙帶著‘引魂鐘’過去看望一下,結果……”
  孫二狗說到這裡時,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怎麼了,難道你有引魂鐘在身,他還襲擊你不成嗎!”韓立聽到曲魂開口說話,心裡就愕然之極。現在再見孫二狗這番賣關子的神態,當即沒好氣的訓斥道。
  這讓孫二狗嚇了一跳,將那接著講道:“襲擊在下倒沒有,可是小的尚未進曲大人的屋子,曲魂大人似乎就知道在下到了,竟忽然破牆而出,飛也似的跑掉了。小的根本就追之不及啊!”孫二狗說著說著,露出一臉的無奈之色。
  “跑掉了!”韓立眉梢一挑,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是的,公子!曲大人這一走就是數年,而且一直徘徊在附近的山林中也不知何故?在下雖然前後多次帶幫中高手,想將曲魂大人找回來。但是不知為何,一旦靠近曲大人,就會立即轉移地方,不願意和我見面。而光是其他人前去,可又沒人是曲大人的對手,甚至因此還死傷了兩名幫中的高手。”孫二狗有些百思不解的說道。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大概因為你身懷‘引魂鐘’吧。!雖然不知道曲魂為什麼會失控,但很顯然我當初下的禁制還是有作用的。”韓立冷笑了一聲,神色如常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孫二狗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看來,他當初也猜到此原因。
  “你把曲魂的落腳地址告訴我吧,以後他就由我來處理。這件事情看來還真的怪不得你頭上,到底出了何事,我還要親自去看一眼才知道。另外‘引魂鐘’你也用不上了,交給我吧。”韓立想了想後,不慌不忙的說道。
  “是,公子。前兩天我聽手下彙報!曲大人現在正在西邊的……”孫二狗恭敬的說出了嘉元城百裡外的一處位址,然後小心的從懷內取出了那件“引魂鐘”法器,雙手捧給了韓立。
  韓立點點頭,接過小鐘略檢查下此法器,一切無恙,這才收進了儲物袋中。
  “這次來,除了因為曲魂的事情,我還想有些五色門的問題想要問你,你要老實的回答我!”韓立忽然板起了臉,寒聲的說道。
  韓立的這幅表情,讓孫大幫主明顯一愣,但隨即就如小雞啄米一樣的連連點頭。
  “現在的五色門門主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有什麼家人?最近李府內有沒有來什麼外人,他現在是不是就待在府內?”韓立神色森的問道。
  孫二狗心裡一陣哆嗦,但嘴中毫不遲疑的答道:“五色門門主是什麼人,說實話小的到現在還不甚瞭解,只是曾經遠遠的見過兩面。只知道這個人的武功絕對深不可測。而他生有兩男一女,並且都已婚配,大兒子聽說坐鎮五色門的總壇舊址,二兒子則跟隨五色門主就在李府坐鎮,聽說……”
  孫二狗講的很細,很全面。顯然平常就對這五色門的情報,下了不少的功夫。
  韓立不動聲色的聽著這些消息,放在桌子上的一根指,卻在無意識的一下下敲打起來,似乎在消化這些資訊。
  而孫二狗見韓立一時不再問話,卻心中一動的小心問道:“公子莫非因為當年墨府的事情,想要對五色門出手嗎?”
  一聽這話,韓立皺了一下眉,面色隨即陰沉下來。
  “你問的太多了!不該知道的事情,不要亂問,更不要亂猜。你不想變成一個失憶人吧!”
  韓立的聲音冷冷的,奇寒無比,讓孫二狗馬上臉色大變的急忙請罪。
  哼了一聲後,韓立才算作罷!對韓立來說,該立威的時候,可不會客氣半分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驚愕
  看到孫二狗臉上冷汗直冒,韓立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就臉色緩和了下來,準備給對方點好處。
  “好了,以後繼續做你的孫大幫主吧,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我不會找你的。但是今日一別,我也不知道何日還能和你再見面,所以這個東西,你好好收好吧,以後萬一你留有後人,可以憑此物來認我。只要你的後人願意為我效力,我會保他一世富貴的。”
  韓立說著就掏出一張普通的空白符紙,“唰”的一聲,清脆的撕扯成了兩半,並把其中的一半遞給了孫二狗,自己則收起了另一半。
  孫二狗聽了韓立這話,先是露出吃驚之色,隨後滿面狂喜,並激動的一下跪倒韓立跟前,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抬首認真之極的說道:“多謝公子大恩!請公子放心,我孫二狗一支孫氏族人,從此願世代供奉公子為主,永不反悔。否則必遭門滅族消之奇禍。”說完此話,孫二狗又磕了一個響頭,才神情恭敬的站起身來。
  看到這一幕,韓立稍稍一愣!
  他的本意雖然有籠絡孫二狗之意,可沒想到只是做了一個承諾,竟然讓對方感激涕泣到如此地步。
  但隨後略思量一下,韓立就明白過來了。在凡俗世界,凡人最重視的就是傳宗接代,世族興衰!而韓立這話就保證了孫家數代內的興旺富貴,這樣一來,孫二狗自然真心的想要依附韓立了。
  畢竟韓立這些年來,也沒有對孫二狗下什麼過分的命令。這自然讓他覺得讓子孫繼續效忠韓立,是最好的選擇了。
  想通了此點,韓立心裡也挺高興,孫二狗以後真心的為自己辦事,和敷衍了事自然效果大不相同了。
  “好,既然你如今真心的歸順我,我自然也會給你多留些好處的。這兩瓶丹藥,你就拿去吧。一瓶專治各種內外傷,只要一口氣不死,人就能救回來的。另一瓶丹藥,就是先前給你的解毒靈丹,可解天下百毒,也留給你保命用吧!”
  韓立一翻手,兩個小巧玲玲的瓷瓶,出現在手掌中,然後神色如常地扔給了孫二狗。
  孫二狗當然感激不盡。自覺自己沒有做錯選擇!
  然後,韓立又叮囑了孫二狗幾句,便在其恭送中,飄然的離開了四平幫總舵。
  這條後路,還是繼續留著吧。誰知道什麼時候又能用上呢!韓立心裡默默的想道。
  站在外面的街道上,他抬首望瞭望,現在天色全黑了下來,正好是去那李府的時候。於是,韓立身形一晃的禦器飛天而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李府”上空。
  趁著漆黑的夜幕,韓立非常輕鬆的從空中降落下來,然後一連數種隱匿法術施展了出來,人就無聲息的消失在李府宅院之中。
  因為有了潛入那馨王府的經驗,韓立非常熟練地用定神符,制住一名身手不弱的“高手”,然後用“控神術”詢問起那五色門主地下落。
  結果,令韓立大喜的是,這五色門主竟然沒有在警衛森嚴的後宅重地,而是去了一處偏院他二子的住處,好像要商談一些事情似的。
  問清楚了偏院的位置,韓立毫不客氣的一顆火球,將其化為了灰燼。既然這人聽到了自己的口音和話語,還是不要心軟留活口的好。
  隨後,韓立躲過重重明暗崗哨,就來到了一處不小的院落跟前。
  但令韓立意外的是,在緊閉的院門前,竟一動不動的站著四名白衣人,這四人太陽穴高高鼓起,兩眼精光四射,分明都是武功極高的好手。
  韓立皺了下眉,看來這就是那五色門主的貼身侍衛了,如今這些人都留在了外面,那五色門門主就真的在此地了。
  韓立冷冷的望了這四名守衛,略一思量,人就身形猛然一閃的出現在幾人面前。
  這四名白衣人大驚,剛想有所行動,但是韓立身形再次一晃,竟同時化出了四道幻影,同時向這四人輕輕揮掌一撲。
  頓時,這幾人無聲無息的倒地而亡,每個人心臟處都插上了一根亮晶晶的冰錐,屍體還罩上了一層白色的冰霜。
  韓立面無表情的用火球將屍體化盡,人就大搖大擺的推開木門,走進了院子。
  在來此的路上,他已用神識將整座李府搜查了一遍,這裡竟一個修士都沒有,這讓韓立放下心來,大動殺機。
  看來,這五色門主真的命該死在自己手上。
  韓立已經想好了,只要一進院中,就將院子內的人全部滅掉。要是留下什麼活口,讓那靈獸山的修士查到自己,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韓立這樣想著,滿臉殺氣的走進院子,可是看清楚院子中的情形,人就是一呆。
  院子中有一名少婦,正懷抱著一名兩三歲的小女孩,在輕唱兒歌的哄起入睡。這女人雖然低著頭看不清面容,但聲音柔和憐愛之極,即使韓立這個剛進來的外人,都能清晰的感應到其對女孩的疼愛之心。
  這麼一副景象,可是大出韓立的意料之外,竟讓滿腔的殺意不知不覺的泄掉了大半,大有進退不得的感覺。
  這女人就是那位少門主夫人了,可是那孫二狗怎麼沒有告訴他,他們還有個小孩啊!
  因為進來時,韓立並沒有掩飾自己的舉動,所以少婦雖然低著頭,但仍知道有人進來了。
  於是她停止了口中的催眠兒歌,而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不是說了嗎?讓你們待在外邊不要隨便進來的,這會驚醒我家‘纓寧’的。”說完此話,少婦便冷冷抬首望去。
  顯然,她把韓立當成了外面的那四侍衛之一了。
  當少婦和韓立互相看清楚對方的面容後,同時愕然的驚呼了一聲。
  “是你?”
  “你怎麼會在這裡?”
  ……
  少婦的臉色陰晴不定,一張驚豔之極的美麗面孔陰霾了下來,同時還露出一絲手足無措的驚慌之色。就好似和他人偷情,而被當場抓奸在床一樣,實在有點可笑。
  韓立卻一點笑意都沒有,臉色難看之極。
  半晌之後,韓立才輕吐心中的一口悶氣,冷冰冰的說道:“我是應該喊你墨師姐好呢,還是應該稱呼你李夫人?墨玉珠師姐!”
  這名少婦竟是墨氏三姐妹中的老大,當年弄的一干嘉元城公子哥神魂顛倒,茶飯不思那位絕代佳人。
  現在的她雖然已是少婦打扮,但那傾城的美容顏沒有減少半分,反而流露出一種讓男人們瘋狂的驚人魅力。
  墨玉珠聽到韓立如此一說,臉色蒼白無比,身子不由得晃了幾下,差點連人帶懷中的小孩一齊坐倒在地上。
  “玉珠!我怎麼聽到有外人的聲音!在和誰說話嗎?”屋內的人似乎察覺到了外面的異樣,一個韓立有些耳熟的聲音傳來。
  接著屋門一開,從裡面走出了一名滿頭白髮的老者和一名三十許歲的青年。
  青年正是白天,韓立在“香家酒樓”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李姓青年。而白髮老者,鬚髮雪白,面色棗紅,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只是望見韓立時,臉上閃出一絲異樣。
  “這人就是五色門的門主?”韓立目光冰冷的望了老者一眼,不客氣的問了墨玉珠一句。
  可是此時的墨玉珠,哪還有心思說什麼話,只是緊緊的抱著懷內的小女孩,死死的望著韓立,一副死也不開口的樣子。
  “你是誰?對我夫人做了什麼事?”青年一見院子內站著一位男青年,心裡已經愕然之極,後來又聽韓立直呼墨玉珠的姓名,更是怒氣衝天,身子一晃就想要出手教訓一下韓立。
  但是他還沒有邁出一步,身旁的五色門主就一把拉住了,並冷靜之極的說道:“這麼大人了,怎麼還這麼衝動!此人能無聲息的闖過李大他們聯手,肯定不簡單啊,別中了別人的激將法了。”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光看五色門主這份慎密的心思,就知其真的非同一般啊。
  若是他真是位築基期的修仙者,韓立肯定會大生警戒之心,將其視為勁敵的。但可惜他只是一個凡人而已,就是心機再深,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根本不被韓立放進眼裡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纓寧
  “閣下既然能站在此地,看來絕不是無名之輩!請問尊駕是玉珠的舊識嗎?若是如此閣下也不算什麼外人,請進屋一敘吧。”五色門主忽然呵呵一笑的問道,顯得客氣之極。這話讓他身側的青年一愣,露出了幾分詫異。
  韓立聽了此話,表情滅變,嘴角卻升起一絲譏笑。
  “當年,我曾經在墨居仁門下學藝幾年,你的這位兒媳,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師姐了,當然不算外人。不過在亂攀關係之前,我們是不是先算算墨府被滅之事啊!”韓立見墨玉珠嫁給了仇家之子,震驚之下鬱悶之極,已打算出手了。
  “你是墨府的餘孽!”青年吃驚的說道,滿是意外之色。
  五色門主也露出訝色,但隨即臉上一沉,雙目閃過一絲陰霾色,身上的衣袍忽然無風而起的自動鼓起,氣勢瞬間如若有形的大放出來。
  “既然是墨府的殘黨,那就別想走了,把命留下吧。”五色門主神色截然一變的大聲喝道。
  接著,他就踏出一大步,鬚髮皆張起來,而原來立足的青石地面,竟留下了兩個半寸深的清晰腳印,其內力之深實在是驚世駭俗。
  那青年見此,同樣無聲息的朝一側溜去,打算配合其父的行動了。
  韓立面無表情的望著五色門父子的舉動,二話不說的單手一抬,“撲哧”一聲,數枚拳頭大小的赤紅火球,夾帶著一股炎熱氣息,憑空浮出現在了手掌上。
  見到這一幕,正步步緊逼的五色門主,身形凝滯了。“修仙者!”他乾澀的說道,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在另一側的青年,也呆住了。
  “哼”韓立根本不打算再囉嗦什麼,手指微微一曲,就要將幾枚火球彈出分別擊殺二人。
  可就在此時。一側原本緊抱小女孩的墨玉珠,突然臉露決然之色,身子一閃的擋在了韓立的面前。
  “不要!我不准你殺孩子的父親。若是殺了他,就連我母女二人一齊殺掉吧。”她神色慘然的說道。
  看到這一幕,韓立皺了一下眉,手上的火球在一陣“劈劈啪啪”的爆響中,忽然漲到了碗口大小,更顯得炙熱無比。而墨玉珠雖然神色淒慘,但一副決不後退的樣子。
  “這位仙師,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五色門可是……”青年見到墨玉珠捨身擋在前面,大為感動之下,也生怕韓立真的一怒將其與孩子一齊擊殺了。因此慌忙想將背後的大靠山搬出來。
  但是未等他說完,韓立就冷冰冰的道:“閉嘴!這裡沒有你們兩父子說話的份兒,我知道你們背後是靈獸山,但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若是再聽到你二人再說一句廢話,我就馬上滅了你們全府。”
  聽了這話,青年面色通紅,想要發作但又不敢,不禁心急如焚地向自己父親望去。
  結果入目的五色門主,神色雖然還算鎮定,但作為其子的青年,還是一眼看出其中的不安之色,這讓他的心直往下沉。
  “給我一個不殺他們的理由,這可是為你們墨府報仇,並且還是風舞親自向我提出的。”韓立淡淡的對墨玉珠說道。
  “鳳舞還活著?這太好了!我一直很擔心她呢!我後來才知道,她當年好像跳河了。”墨玉珠聽了韓立此話,面露喜色的說道。
  “不光是鳳舞,彩環和四師娘也活著好好的,但是我對現在的你很是失望。給你點時間說服我,否則,我還是會取他們的性命。”韓立將手一揮,漂浮在空中的火球,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後冷漠之極地說道。
  見韓立收了攻擊的架勢,那五色門主父子二人同時松了一口氣,最起碼小命暫時保住了。他們可怕韓立盛怒之下,根本不聽墨玉珠的解釋啊。
  修仙者的可怕,他們可是比普通的凡人知曉的更多,根本興不起對抗之意。
  墨玉珠同樣神色放鬆了下來,想了想後,就低聲的說道:“韓師弟,你能看在家父的份上,不遠千里來給墨府復仇,我先多謝了。不過,我想問師弟,你找我相公報仇的理由是什麼?他們可沒有動手傷害任何一位墨府的人,只是下了道命令而已。而這道命令,也不是他們能做主的,而是上面另有他人指使。至於什麼人,師弟也是修仙者,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聽了墨玉珠此話,韓立微微一怔,沉吟了起來。
  墨玉珠說的這些話,韓立又怎會不知道呢?真要找害的墨府家破人亡的元兇,當然是靈獸山的修士了。但樣的敵人,哪是現在的韓立能招惹起的。
  更別說,韓立也不認為和墨府的關係,好到能豎此大敵的地步。說到底,他只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才拿五色門為墨鳳舞出出氣的而已。
  原本這樣做,也沒什麼,畢竟不管五色門門主父子是不是無辜的,誰讓他們參與到了墨府的滅門之中。但現在墨玉珠出現了,還成了所謂“仇家”的一份子,這可是韓立始料不及的,只能仰天長歎,造化弄人啊!
  既然,人家墨府自家人都有了相反的意見,韓立自然不會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於是思量了一下,就神色緩和了下來,緩緩開口道:“師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不管怎麼說,這父子二人都做了幫兇,就是殺了他們,也不怎麼冤枉的。更何況,他們一聽說我是墨府的人,就一副想斬盡殺絕的樣子,很難相信他們和墨府滅門一點關係都沒有。”
  韓立說到這裡,臉上再次罩上了寒霜,讓五色門主和青年神色大變,重新提心吊膽起來。
  “不過,現在既然牽扯到了師姐了,你們姐妹自己的意見都不一樣,我也無意做這個惡人了,就留你們姐妹自己解決吧。希望到時,你能說服鳳舞。”說完此話,韓立嘴唇微動,將墨鳳舞和墨彩環的下落,傳音給了此女。
  五色門主和青年聽到此時,已知眼前的這位修士,放棄了殺掉他們的想法,不禁大松了一口氣。
  那五色門主,更是臉上堆笑的上前了一步,想和韓立套些近乎,但是韓立的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讓老者身上一寒,竟不敢再踏上一步。
  “我不知道,你用何手段讓我師姐嫁給你兒子的,也不打算追究木已成舟的事情。但今後對我師姐最好好一些,否則……”韓立話沒說完,但其中的威脅之意,在場的人都聽的出來。
  “韓師弟,你誤會了!我可……”墨玉珠急忙想替這二人分辨一下,可她的話還沒說完,老者早已開口打斷道:“仙師大人儘管放心,我一定讓犬子好好對待玉珠,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的。”這五色門主倒也機靈的很,知道韓立根本不想他的解釋之言,只是想要一個承諾而已,因此非常誠懇的保證道。
  韓立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而墨玉珠聽了,眼中閃過感激之色,猶豫了一下後,忽然將懷中一直沉睡的小女孩,輕輕的遞了過去。
  “韓師弟,我知道你現在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了,這是小女‘纓寧’,你抱抱吧,也算是結個善緣,沾點師兄的仙氣。”墨玉珠小聲的說道。
  聽到眼前的佳人如此一說,韓立微微一愣,接著淡然一笑,就二話不說的接了過來,低頭瞅去。
  好一個天真無邪的面容,清秀的五官,白裡透紅的皮膚,雖然還年幼無比,但韓立已隱隱看到了將來的另一位墨玉珠了。
  這小女孩,不知是否白天嬉鬧的太疲倦了,竟然還是香睡不醒,小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
  韓立強忍住,想在那嬰兒肥的臉上捏一把的衝動,輕歎一聲後,從儲物袋中摸出了一塊白濛濛的玉佩,輕輕塞進了女孩的懷中。然後,就將女孩連同玉佩再遞還給了墨玉珠。
  “這件通靈玉,雖不是什麼稀罕之物,但可以冬暖夏涼,百蟲不侵,就留給她做紀念吧。”經過幾次大戰,韓立繳獲的戰利品,不但有各種法器,還有一些世間難尋的珍寶,這件通靈玉就是其中之一。

第三百三十七章 暗手、曲魂
  “今晚發生的事情,我不希望有靈獸山的人知道,你們父子不是多嘴的人吧!”韓立忽然抬頭向五色門主冰冷的說道。
  老者心中一凜,接著滿面的謙卑之色,連聲說不敢。
  韓立沒有言語的盯了五色門主一會兒,直望著對方面露冷汗之時,才展顏笑了,然後身子一晃,就從原地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者正驚駭之際,感到一隻手掌輕拍了一下自己肩頭,頓時身子僵直了,慢慢轉過頭去。果然韓立,正神色淡淡的站在其身後。
  “仙師還有什麼吩咐嗎?小老兒一定照辦。”五色門主忐忑不安的強笑說道。
  “沒事,只是想給你打個招呼而已!”韓立神色如常的說道。
  “打招呼?”老者怔住了,有些不太明白韓立的用意。但隨即心裡想起了什麼,急忙臉色大變的運氣檢查了下身體,結果毫不異狀,這才放下心來。
  而這時的韓立,不再言語的放出了神風舟,接著人一閃的站到了法器上。深深的望了老者和青年一眼後,韓立就冷笑一聲,化為一道白光,飛天而去。
  留下了丈二摸不著頭腦的老者父子二人和神色複雜的墨玉珠。
  ……
  韓立在法器上迎風而立,嘴角不經意的升起一絲譏笑。
  剛才那五色門主,雖然滿口的說不敢讓靈獸山的人知道自己來的事情,但韓立卻從其神色中看出了一點口不對心的異色。既然這樣。韓立自然不會留一個心機如此深的傢伙,在暗處忌恨自己了,即使對方是個凡人也不行。
  於是,他剛才跑到其背後,偷拍的那一掌就暗自做了手腳,將一隻“鑽心蟲”暗自打入了其體內。
  這蟲非常奇特,身體纖細如毫毛,肉眼幾乎看不清楚其存在,完全是靠神識才能感應到的。但只要從肌膚進入人體內,這東西就會緊貼著血脈慢慢向人的心臟處蠕動。
  一兩年後,中招人就漸漸出現了心痛,和夜不能寐的症狀,然後此症狀會越來越嚴重。再拖數個月的時間,這人就會心痛發作而亡,看起來和正常的心肌絞痛身亡,一點區別沒有。就是事先不知情形的高階修士前來查看,也根本看不出絲毫異狀來。
  時間過了這麼久,他們自然不會將其的身亡和韓立今晚的這一掌聯繫到一起的,能很輕鬆地脫離關係。
  這種陰人的詭異蟲子,是韓立從一名擊殺的魔道弟子那裡得到的,開始也不知是何物,但後來找人鑒定了一下,才知道此物的來歷和用途,現在正好用在了五色門主的身上。
  這樣一來,既不用在墨玉珠面前做惡人,也算變相完成了對墨鳳舞的承諾吧。韓立心裡有點得意的想道。
  而在此之前,即使對方真將今晚的事情告訴靈獸山的人,韓立也不在乎的。畢竟他今晚沒有當場傷害這父子二人分毫,想必靈獸山的人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來找他的麻煩。至於剩下的五色門主之子,看起來人還不錯,希望墨玉珠和其以後好好的在一起吧。
  韓立這樣想著,腳踏神風舟直往嘉元城地西邊飛去。
  他還要抓緊時間解決那曲魂的異變,雖然不知道曲魂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絕不能就這樣將其放置不問。
  嘉元城西邊百餘裡外,是一大片的高山密林,聽說山中還有些毒蛇猛獸出沒,所以罕有人進出此地,這大概也是異變後的曲魂跑到此地的原因。
  韓立站在高空處,平靜的看著下方黑糊糊的山巒,一言不發。半晌之後,他往儲物袋中一摸,那“引魂鐘”就出現在了手中。
  韓立將其平托在手掌上,然後將靈力緩緩注入,不一會兒的功夫後,引魂鐘發出淡淡的白光,憑空浮了起來。
  “去!”韓立另一隻手掐了道法訣,飛快的扔進了小鐘,嘴中輕吐道。於是引魂鐘顫抖了一下,就清鳴一聲,朝某一方向疾速飛去。
  韓立見此,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踩著神風舟緊隨在其後。憑著此鐘煉製時混入的曲魂一絲精血,他可以很輕易的隨此鐘找到曲魂的藏身之所。
  此鐘也不可以離曲魂過遠,若是相隔個千餘裡地,瞪眼而無計可施了。但如今看此鐘的反應,那曲魂還當真就藏在這附近,韓立自然欣喜了。
  小鐘筆直飛行了二三十裡地,忽然斜斜向下降去。韓立見此,知道找到了目標,當即一提速度,將小鐘抓到了手中,然後驀然一層青光出現,將小鐘的白光徹底包在了其內。
  韓立從孫二狗的話中已知,異變後的曲魂能夠感應到引魂鐘的存在,自然要將此鐘的氣息掩蓋住,以防驚走了對方。
  無聲無息的降落在這個小山頭上,韓立雙目開始向四周望去。
  雖然夜色很黑,但韓立身為築基期修士,還是可以模糊的看到一些東西,因此他直直的奔向那小鐘原本降落的地點,山頂的一大片亂石堆而去。
  韓立走路毫無聲息,猶如鬼魅一樣的詭密。因此當他最終看到了曲魂時,曲魂仍然絲毫不知,正坐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盤膝打坐,一副在閉目煉氣的樣子。
  躲在一塊山石後,偷偷觀察曲魂的韓立,驚訝之極。
  因為他在曲魂身上感應到了靈氣的存在,這分明是煉氣期五六層才能有的靈氣波動,這怎能不讓韓立愕然萬分。
  韓立記得很清楚,當初的張鐵可是根本無法修煉“長春功”的,應該沒有靈根才是。
  “等等!不能修煉長春功,這可不代表張鐵就沒有靈根啊,只是說明他沒有木屬性靈根而已。難道曲魂竟然具有其他屬性的靈根不成?”韓立有些恍然大悟的回想道。
  “如此說來,世上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凡人中萬中無一的兩個靈根者,竟然同時被那墨大夫收入了門下。”
  韓立有些難以置信了,但轉念又想道:“如此說來,真是可惜了,就因為靈根屬性的不同,自己和張鐵竟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結果。若是自己欠缺的屬性恰好就是木屬性,恐怕自己的下場……”韓立想到這裡,心裡有了幾絲後怕。
  “但是‘曲魂’怎麼會修煉靈力的基本功法?難道是……”
  韓立似乎想到了什麼,輕皺了下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但仍沒有現身出來的意思,只是冷冷的望著修煉中的曲魂不語。
  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後,曲魂睜開了雙目,隨後緩緩站起了身來,活動了下手腳。看其目光靈動之極,竟一副真有了神智的樣子。
  可韓立看到這裡,一點高興之色沒有,反而陰著臉,神情中隱隱透著些煞氣。
  “今天的進度不錯!看來再過三四個月,就不用懼怕那手持克制這身體法器的凡人了。”曲魂似乎很高興,最後仰天喃喃的自語道。
  正當“曲魂”面露喜色的時候,一句冷冰冰的聲音從一側傳來:“看起來,閣下對這具身體很滿意啊!”
  “誰?”曲魂面色大變,急忙向聲音傳出處望去,滿臉的戒備之色。
  這時,韓立面無表情的從山石後轉了出來,一臉的寒意。
  “你是什麼人?咦,你是築基期修士!”曲魂一見韓立先是喝問了一句,但隨後就發現了看不出韓立的修為深淺,不禁面露懼色。
  “這句話,正好是我想問你的。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侵佔這具軀體?要知道這具身體是我好友的,我親手交予了手下保管,你不說一聲,就侵佔了這麼多年,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韓立不動聲色的說道。
  “這軀體是你的?”曲魂露出了半信半疑之色,眼珠同時轉動個不停,顯然在想什麼鬼主意。
  韓立見此,冷笑了一聲,突然一抬手,露出了那口被青光包裹的“引魂鐘”。
  “你要幹什麼?”曲魂一見韓立如此舉動,就猶如受驚的兔子一樣,立刻向後一躍數丈,滿臉的警惕之色。
  他以前雖然感應到引魂鐘的存在,但不知此鐘的具體形狀,也不知這就是專門克制這具身體的法器,只是下意識的以為韓立想要動手呢。


第三百三十八章 逼供
  韓立沒理會這人的驚怒之色,而將包裹著引魂鐘的青光一散,接著伸出手指“當”的一聲,在小鐘上輕彈了一下。
  “撲通”一聲,正想趁機逃走的“曲魂”當即翻身栽倒在了地上。
  “本命法器!你手上拿的是這身體的本命法器!”“曲魂”面露懼色的叫道。
  “你知道就好!不想吃苦頭的話,就將你的來歷好好交代一下。我倒很好奇,你怎麼可以侵佔此身體的,修仙者不是不能奪舍凡人嗎?”韓立神色平靜的說道,聲音平淡之極,仿佛則正和好友聊天一樣。
  可是“曲魂”聽了,卻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要知道奪舍的修士,在修仙界那是人見人厭,雖然沒到對奪舍之人斬盡殺絕的地步,但也絕不會給其好臉色。而韓立這種非常反常的表情,讓其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不由得狂想脫身之策。
  “道友恕罪,在下以前也是築基期修士,只是在和仇家的爭鬥中毀壞掉了軀殼,才不得已上了此身體的。”此位沒有回答韓立的問題,反而站起身來後,強笑著解釋道。
  “是嗎!”韓立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其實聽到對方是築基期修士,韓立心裡略有些吃驚的。
  可這“曲魂”看不出韓立所想,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不禁心裡有些發毛了,急忙又說道:“雖然在下修為跌落至了煉氣期低層,但還是有些法器和靈石的。只要道友不追究此事,在下願意贈予道友!”這句話,此位說地有些低聲下氣了。顯然很明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可韓立沒有理會對方的引誘之言,反而沉思一下突然問道:“你是七派的修士?”
  韓立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據他所知,七派之外可是很少有築基期修士的,當然一些大的修士家族還是有不少的,比如像燕家這樣的。
  “七派……哦,是啊,我是靈獸山的修士。閣下莫非也是七派的修士?”“曲魂”說此話時臉色如常。韓立卻從其眼中看到了一絲驚慌之色,這讓韓立疑心大起。
  “原來是靈獸山的道友啊!不知道,貴山的菡雲芝姑娘,是否還好啊?”韓立輕輕一笑地緩緩問道。
  “菡雲芝……實在抱歉。在下因為常年閉關修煉,所以對一些年輕的弟子,實在沒什麼印象。”曲魂聽了韓立此問,先是一怔。接著就乾笑了幾聲,有點言不由衷的說道。
  “不認識?那道友認識些什麼人,可以隨便說幾個弟子給在下聽聽。在下認識的靈獸山道友很多,說不定就有在下認識的呢!”韓立不動聲色的繼續追問道。
  “這個……”曲魂臉上有些驚慌了。並且眼珠又亂轉了起來,一副很不老實的樣子。
  望著此人支支吾吾的樣字,韓立的臉上一冷。神色陰寒了下來。
  “道友真讓在下失望!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韓立不客氣的說道。接著身子向前一晃。接著再一閃的回來了。
  “曲魂”在原地一動不動了,在其胸口處卻多出了一張被貼上的“定神符”。其人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這讓此人臉色大變地急忙大叫道:“道友,這是何意!有事可以好商量的……”
  這定神符對付凡人時,自然可以讓凡人身體徹底僵硬,甚至連話都無法說出口。但對付有一定法力的修士,則效果差了點,雖然同樣可讓修為低下的修士無法動彈,但說話和各種表情變化,卻是絲毫不受影響的。
  韓立此時根本不理會此位的叫嚷,而是從儲物袋中摸出了一個漆黑如墨的缽盂出來。
  此物一出現,一股陰森之氣彌漫了開來,讓附近空氣的溫度都驟然降了數分,接著一陣陣的鬼哭狼嚎之聲從缽盂中響起,還有些詭異的黑霧環繞著缽盂,更顯得此法器鬼氣森森。正是韓立剛到手不久的“聚魂缽”。
  韓立單手托著此法器,陰森的望了對方一眼,便面無表情的幾步湊到了“曲魂”面前。
  這位盯著缽盂的異象,臉上先流露出驚疑之色。但馬上想起了什麼,神情徒然變得緊張起來,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要幹什麼,難道你要用煉魂術?”
  當說出“煉魂術”幾個字時,此位眼中露出了害怕之極的神色。
  “煉魂術”這個臭名昭著的法術,在修仙界可是人見人怕,人見人躲,甚至連一些修士間的毒咒,都用此法術來發誓言。
  一般每個門派和大家族內,都專門有人來修習此術,這可是對付叛門背族之人的最厲害處罰和震懾,向以殘酷而聞名修仙界。
  聽說修習此術者,可以將人的元神魂魄抽出,用專門的法術加以折磨。據說那種直接刺激靈魂痛苦,即使意志再堅強的人也絕承受不了一時半刻的。而且修士的元神越強大,所受的痛苦就越強烈,實在讓所有修士都談之色變。
  有關煉魂術的傳聞,在修仙界傳的到處都是,其中流傳最廣的就是修煉煉魂術的修士,一定會修煉一個和自己元神緊密相連的“魂器”,只有憑藉此法器才可以施展煉魂術,讓受術之人的魂魄生不如死。
  這個魂器形狀,外界之人沒有幾人親眼見到過,但自然被大多修士傳為成陰氣森森,鬼氣彌漫了,正好和這盛有上百修士魂魄的“聚魂缽”形象,非常相近。
  因此這缽盂一拿出來顯現的異象,再加上韓立先前的威脅話語,就被“曲魂”誤認為韓立竟會那可怕的“煉魂術”了。
  這也難怪他會如此想了,任誰一想到折磨人的元神魂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此法術,這怎能不讓他魂飛天外。
  韓立聽了“曲魂”此言,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心裡倒有些意外。
  說實話,他拿出此法器,根本沒想到用“煉魂術”恐嚇對方,只不過想借助此缽的陰寒之氣,好好的給對方元神一點苦頭吃而已。但現在此人竟認為自己會煉魂術,而且畏懼之極,這倒讓他心中一動,準備將錯就錯了。
  “再問你一次,到底什麼來歷,為什麼要假冒靈獸山修士。”韓立沒有回答對方是否要用煉魂術,反而冷冷的再問道。
  韓立這種避而不答的做法,讓這人更確信了幾分,不禁面色慘然,但嘴唇動了幾下,還是沒有要開口的樣子。
  見此情景,韓立不再說廢話了,而是低聲念了幾句自己也不明所以的咒語,就毫不客氣的舉著“聚魂缽”湊到了此人的臉前。
  想當初缽盂中的陰寒之氣,即使韓立這樣的築基期修士,一接觸了都要打了個寒顫,現在境界已回落到了煉氣期的“曲魂”,自然更是無法抵擋了。
  所以缽盂才在其跟前一放,此位就已覺得周身奇寒無比了,就好像元神都要被凍凝住的樣子,仿佛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向他的靈魂深處。
  僅僅片刻後,這位再也忍不住痛苦了,一聲慘叫後,臉上的肌肉都扭曲的變形起來。
  “不要急,我還沒有正式施法呢,到時痛苦可是現在的上百倍!”韓立飄忽不定的話語,在其耳邊忽然響起。
  “上百倍!”此位一聽韓立此話,差點恐懼的要暈過去。
  現在的痛苦,他都無法在承受住一時半刻,到時的上百倍,那還不當場讓他元神痛楚的煙消雲散啊,這絕對就是那傳說中的“煉魂術”。
  嘗到了苦頭的“曲魂”再也沒有懷疑了。因此,看到韓立又掐動法訣的樣子後,他不敢硬撐的急忙改口道:“道友手下留情,我說就是了。閣下能不能先將魂器收起,千萬別再施展煉魂術了!”
  他因為缽盂的陰寒侵入,凍的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若不是他身上還有些靈力護體,再加上曲魂的軀體遠強與常人,恐怕早就被僵硬了。
  “早這麼識趣,不就免了這份苦頭了嗎!”韓立露出一副“你這是自討苦吃”的模樣,才看似隨意的將缽盂收了起來。
  其實他心裡,也暗自松了口氣。
  因為就是這位不說此話,韓立不久後也會將”聚魂缽“收起的。因為這法器的陰寒,讓直接觸摸的韓立,同樣大感吃不消了,實在無法繼續拿在手上了。
  “曲魂”見韓立真的收起了他認為的魂器,長長籲了一口氣。
  “最好不要想著用謊話矇騙過關,我自然可以用相關法術測試你說的真假。我想閣下不會愚笨到為了什麼秘密,而將自己弄得魂飛魄散,永不無輪回吧。”韓立的聲音冰冷無比。
  這句話,讓想起剛才所受痛楚的“曲魂”,不禁渾身顫抖了一下,臉色難看之極!

第三百三十九章 震驚
  “我是……”
  “閣下不要想自稱散修,這樣的話,我不用想也根本不信的!”韓立面無表情的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聽到韓立這麼一說,“曲魂”苦笑了起來,看來他剛才還真的不死心,想如此一說呢。
  於是,下面“曲魂”略猶豫了一下,就有氣無力的說道:“就像道友懷疑的這樣,在下身份的確有些特殊,並不不是越國的修士。”
  “不是我們越國人?”只是聽了對方的第一句話,韓立就神色微變,心裡吃驚起來。
  “我其實是天都國禦靈宗修士,是來越國遊歷的。”曲魂緩緩的說道。
  “魔道禦靈宗!”韓立不禁眼睛微眯,射出了如刀劍般的鋒芒。
  “是的,在下數年前來貴地的,可沒想到莫名其妙的被貴國一名法力高深的修士,毀壞了法體,才落到這種地步的。”曲魂說到軀體被毀時,一臉的無奈之色。
  韓立稍微想了下,就眉梢一挑的問道:“你是五六年前毀壞的軀體吧?”
  韓立的聲音平靜之極,曲魂沒有聽出韓立此話何意,就老實的回答道:“是的!”
  “在你占了這軀體的數年時間內,就沒有想過回去。”韓立不動聲色的問道。
  “在下當然想了,可是閣下對我們魔道瞭解的太少了。”曲魂滿臉的無奈。
  “怎麼回事?我雖然知道一點魔道的事情,但也是點點滴滴的傳聞而已。”韓立沒有避諱的承認道。
  “我們魔道講究的是弱肉強食。強權真理,有什麼樣的實力才能享有什麼樣的權力。而我當年在禦靈宗的地位並不低,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同修道侶和一些聽從使喚的僕役弟子。但如今我修為大減,你認為回去後,這些東西還能再是我的嗎?十有八九會被一干早盯我位子的師兄弟們,暗下了毒手。”曲魂冷笑著說解釋道。
  韓立聽了之後,皺了皺眉,並沒有說什麼。
  而曲魂接著又道:“在下是因為奪舍修為才驟然降低到如此地步的。因此在下自信,只要躲起來修煉個三四十年就可修為盡複。到時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了。否則,道友以為在下願意躲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嗎!”曲魂的話裡,充滿了一肚子的怨氣。
  “這麼說,你一直躲在嘉元城附近。就沒有見過其他修士?”韓立的神色淡淡的,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沒有,道友是在下奪舍後,見到的第一個越國修士。”他臉色不太好的說道。
  “為何一開始不這麼說。要假冒靈獸山的修士?”韓立沒有放鬆的繼續追。
  “我不是覺得閣下可能是七派的修士,會對在下不利?”他有些訕訕地說道。
  聽到這裡,韓立忽然笑了!
  “這就是你的實話?”韓立很和氣地說道,但是這面容卻讓“曲魂”背後發涼。
  “是的!莫非道友有什麼不滿?”他小心翼翼地問道,神色中有點不安。
  “我曾經聽人說過,這世間最容易騙人的謊話,就是七分真三分假了。不知道,閣下剛才說的有幾分真的?”韓立盯著對方的雙目。一字字的說道。
  “呵呵!道友疑心太重了,剛才的確句句是實。”曲魂明知不妥。但一想到說實話的後果,就只能硬著頭皮死撐了。
  “既然這樣,我就先說一個消息吧!你們魔道六宗已入侵我們越國了,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是敵對的勢力,因此我也懶得再拷問什麼秘密,現在就把你的元神抽出來滅掉,省的浪費時間了。”韓立沉著臉,陰森森的說道。
  這話一出口,才剛吃過苦頭的此位面色如土。
  “入侵你們越國?怎麼可能,明明時間還沒到?”這位情急之下的話一出口,“刷”的一下臉色蒼白,露出了懊悔的神色。
  而韓立卻心中一驚。
  “你知道此事?看來我真小瞧你了。不過,就算你原來在禦靈宗的身份再高,現在也只是個煉氣期修士而已!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韓立眉毛緩緩倒豎,面露煞氣的說道。
  接著韓立手掌一翻,“聚魂缽”再次出現在手上,頓時陰森森的寒氣重新降臨。
  令韓立驚訝的一幕出現了,“曲魂”竟沒有露出懼怕的樣子,而是雙目盯著缽盂,臉孔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見此情景,韓立倒心裡有些不安起來了。
  他哪會什麼“煉魂術”,只不過是恐嚇對方而已。若對方真的甯死不說,韓立也只好連曲魂的身體和對方一齊滅掉了。不過,他新得到的血祭秘術內,倒有些抽魂的法術,但可惜根本沒來及修習。
  韓立正這樣想著的時候,這位“曲魂”幽幽的長歎了一聲,忽然說道:“我身上的確有些秘密,而且還和你們七派的生死存亡有關,但你怎麼保證我說了之後,就放我一馬?恐怕多半還是難逃煉魂而死吧!”他一說道”煉魂“兩字時,面皮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韓立聽到對方說的如此鄭重,揉了揉鼻子,一揮手將缽盂再次收起。
  “你想要什麼保證?只要是合理的話,我可以考慮答應!”韓立神色如常的說道,似乎並沒有將對方的大話放進眼裡。
  “哼!一般的誓言,我是不會相信的。但是據我所知,修習“煉魂術”最忌諱用魂器起誓,若是違背誓言,多半會被煉魂術反噬而死,下場淒慘無比。我要你用魂器發誓,我說出了實情後,你若仍是下毒手,就會魂器破裂,反遭煉魂之苦。”曲魂不假思索的說道。
  “好,我答應!”韓立一點遲疑之色都沒有的應允道,心中卻暗暗冷笑個不停。
  隨後,韓立就將“聚魂缽”拿出來,按照對方所說的發了一番毒誓。
  看到韓立如此乾淨利索的發下誓言,“曲魂”倒有些狐疑了,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似的。
  “我毒誓已發了,你不會還想提其他條件吧?”韓立不動神色的不讓對方細想其中的蹊蹺,故意流露出不滿之意。
  “當然不會了,在下還是知道貪得無厭的下場。不過,在說出秘密之前,道友還是要先把我們魔道和你們七派如今的情形,告知一下。因為我並不知道,這些消息是不是過時了。”曲魂果然一下被分神了,強笑著解釋道。
  韓立面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但還是緩緩的將七派和魔道如今的情況,稍微介紹了一下。
  “曲魂”聽得很仔細,但當聽到一個多月後雙方就要展開大戰時,臉上卻露出了一絲譏諷之色。這讓一直留心對方臉色的韓立,看的很清楚。
  當聽完了介紹後,曲魂沉吟了一下,就講開了。
  但其所說的第一句話,就讓韓立著實愣了一下。
  “道友若是肯聽我一言的話,現在根本不需要再趕去七派大營了。因為此時的七派和其他兩國修士聯軍,多半已經大敗了。你去也只不過是送死而已。”他露出一絲古怪神色的說道。
  韓立神色不變,只是冷冷的望著對方,聽其下面的解釋。
  這位禦靈宗的修士,見韓立如此沉著,不由的有幾分敬佩,但心裡也越發忌憚韓立了,同時嘴上還繼續講道:“你們恐怕不知道吧,靈獸山其實從其立宗到現在,一直沒有斷過和我們禦靈宗的隱秘聯繫。上次的假反叛,若是沒有估計錯的話,應該我們六宗故意放出的煙霧,專門是為了等候其他兩國的修士到來,好一勞永逸的一網打盡三國修士的。想必此戰結束後,我們魔道六宗就可以獨霸數國了。”這位緩緩講出了一個讓韓立聽了心裡發涼的隱秘。
  “煙霧?這樣做不是有些多此一舉了?靈獸山可是主動說出自己和你們禦靈宗的關係的,若是它不說,豈不更好。”韓立震驚之下,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
  “道友真以為,其他六派不知道靈獸山的來歷嗎?要知道你們七派中除了靈獸山是我們禦靈宗的分支外,那實力最強的掩月宗和我們六宗中的合歡宗,同樣大有淵源的。只不過掩月宗是真的在數百年前就斷了和合歡宗的聯繫,打算雄心勃勃的自立了。”禦靈宗的此位,又說出了一個讓韓立吃驚的話來。


第三百四十章 圈套
  “就算如此,為了掩護靈獸山,犧牲的其他修士不說,竟有兩名結丹期修士也死在那場自己導演的襲擊中,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吧!”韓立輕皺著眉頭緩緩說道,不肯輕易相信的模樣。
  “沒有結丹期修士的陣亡,其他六派哪能輕易的相信!況且你們真以為陣亡的就是結丹期修士?”“曲魂”冷笑著說道。
  “聽你話裡的意思……”韓立有些意外的望著“曲魂”。
  “據我所知,可以將築基期修士強行激發至結丹期差不多修為的秘法,我們魔道六宗還是有兩三種的。當然這些方法每個缺陷都很大,基本上施展了一次的修士,註定要經脈寸斷而亡,而且修為存在的時間也短的可憐。不過,這點時間也應該能瞞過你們其他六派的耳目了,畢竟一場襲擊戰,不用演多長時間的戲。”
  聽到這裡,韓立默然了起來,他此時已有三分相信了。
  可以想像的出來,當七派和其他兩國修士聯軍,正布下大陣和魔道六宗對決時,早已洞悉聯軍一切安排的魔道,將在靈獸山的倒戈一擊下,能輕易的撕裂七派的陣勢,到時沒有大陣掩護的七派聯軍,絕不是魔道六宗的對手。
  “就算你所說的是真的,現在決戰的時間還沒到,如果我前去報信的話,應該能反敗為勝,為什麼我要跑路?”韓立沉吟了一會兒後,有點不甘心的問道。
  “你真以為我們魔道會按照約定的時間才發起決戰嗎?要知道按照原來的安排。本就有這種迷惑對手,打對方一個時間差的決戰計畫。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但我估計數天之內,我們魔道就會突然襲擊你們大營了。畢竟這時的你們正是大戰前最鬆懈的階段,而且人手還遠遠沒有到齊。道友認為剩下的時間,能夠將消息傳到交戰之地,並讓那些上層相信你的話嗎?”此位嘴角一撇,很明顯帶有幸災樂禍之意。
  聽到這裡,韓立終於神色變了變。心裡有了一絲擔心。
  假若七派真的大敗,那他的日子可真的不好過了,不是留在越國被魔道追殺,就的撤往他國四處流竄了。再不就只有修好傳送陣,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始新的修煉生涯。
  “閣下似乎對魔道的計畫瞭若指掌,看來真的身份不低啊。不用擔心,我沒興趣問閣下的具體身份,只是想再問一句,你說了這麼多,有什麼證據沒有?你不會以為,僅憑你的一張嘴巴,我就會完全相信你的所言吧!”韓立想了想後,鄭重的問道。
  聽到韓立如此一問,這位禦靈宗的修士一怔,隨後苦笑了起來。
  “我危急時連原來的軀體都沒有了,道友認為,還能保留什麼證據?其實道友若有些耐心的話,只要多等幾日,想必就能聽到一些大戰的風聲了。”這位若有其事地說道。
  聽到此話,韓立卻冷笑了起來。
  “軀體沒有了,元神如何逃得出來?閣下既然當年沒被人當場擊斃,我就不信你沒有將法器等重要東西另行收好。”韓立冷漠地說道,但話的內容一針見血,讓“曲魂”的苦笑之色凝滯住了。
  “嘿嘿!看來還真瞞不過道友了,不錯我是藏有件本宗和靈獸山來往的玉簡書信,其實數年前我來越國就是負責傳帶回此消息的,可沒想到……”被韓立揭破的他,微露些尷尬的說道。
  聽到對方終於承認了,韓立暗歎了一口氣,這人不知真實年齡到底多大,但可真是奸滑無比啊,看來還要再多加謹慎一些。
  “東西在什麼地方?”接下來,韓立不客氣的問道,同時目光開始在其身上各處掃去。
  “裝玉簡的儲物袋,我沒有帶在身上,被我放在了附近的一個山洞裡,我可以帶道友去拿?”現在“曲魂”到表現的非常合作。
  “沒帶在身上?”韓立目光閃動,露出了不信的神色。
  “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體其實是僵屍之體,雖然結實遠勝常人,但同時也喪失了大部分的感覺,我實在怕把儲物袋裝身上,一不小心弄丟了還不自知。所以一般情況下,我都是將儲物袋留在住處的。”這位勉強拿出了一個,讓韓立聽了有些彆扭的理由。
  但韓立沒有說什麼,而是仔細的在其身上搜索了一遍,真的一無所獲後,才冰冷的再問道:“山洞在什麼地方,我去將東西拿過來!”
  看到韓立如此謹慎小心,“曲魂”只能一臉鬱悶將地點告訴了韓立。
  韓立聽了點點頭,似乎想要離去了,但忽然想起了一事,轉頭又問了一句。
  “你是怎麼進入這具身體的,雖然此軀體本就沒有魂魄元神,省去了奪舍的麻煩,但畢竟也不是修士的軀殼啊!”韓立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不知道!”對方的回答,讓韓立臉色一沉,但尚未等他再說什麼,對方又急忙解釋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當時在下拖著重傷的身體來到嘉元城時,就徹底不行了,只好倉促之下元神出竅,然後四處尋找可以奪舍的修士。可是找遍附近所有地方,也沒遇見一個修士。正在絕望之際,就發現了這具沒有元神的僵屍軀殼,在下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只是姑且一試的進此身體的。可沒想到,竟然安然無恙,這讓在下也驚奇無比啊。”說到這裡時,這位禦靈宗修士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韓立聽了沉默了,望了對方一眼後,突然又走回其身邊,又在“曲魂”身上多帖了兩張“定神符”,然後才消失在黑暗之中。
  原地站立的“曲魂”,仙師滿臉的苦色,但在韓立離開後不久,雙目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神情。
  ……
  按照對方所說的地點,韓立準確的找到了那個山洞。看洞口似乎不太大的樣子。
  韓立一抬手,一塊月光石從儲物袋中飛出,漂浮在了自己頭頂,照亮了四周。然後,他望瞭望那黒乎乎的洞口,略一思量,又放出了白磷盾和龜殼法器擋在了身前,才小心的往洞裡走去。
  山洞果然像韓立預想的一樣不是很寬闊,只是走了七八丈,就隱隱看到了一面山壁擋在了前面,看來到山洞底部了。
  韓立犀利的目光轉動,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才低頭朝地面瞅去。因為按照對方所說,那儲物袋被壓在了一塊大青石的下面,應該很好找才是。
  果然,在一側兩丈遠的地方,有一塊黑不隆冬的數尺高東西,仿佛是石頭的樣子。
  韓立沒有多想,幾步走了過去,並借著月光石的柔和白光,凝神細看。
  “唏!”韓立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哪是什麼石頭,分明是一大堆白骨高高摞在了一起,上面還有些模糊的血肉殘留著,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韓立震驚之下,稍一用心,就發現白骨都是些虎豹之類的猛獸所留下的,上面還留有一些撕咬的牙痕,仿佛被什麼東西咀嚼過的一樣。
  看到這裡時,韓立心裡念頭一轉,暗叫不好,急忙想要後退出去。
  但是已經那個晚了,一個黑影一閃,不知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狠狠的撞到了韓立的白磷盾上。
  頓時,一股強烈之極的巨力傳來,韓立暫態間連盾帶人的倒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到後面的洞壁上,差點沒讓韓立當場痛暈了過去。
  “是什麼怪物?”在劇烈的疼痛中,韓立又驚又怒的想道。
  但是沒等韓立從洞壁上跌落下來,那黑影又一躍而起的沖向韓立。韓立大驚失色,不假思索的急忙將兩件防禦法器同時當在了身前。
  “當”的一聲清響,令韓立意外了。
  這次並沒有巨力傳來,但擋在最前面的白磷盾,“咣當”一聲,整齊的從中間裂成了兩片,跌落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韓立差點驚駭的咬傷了舌頭。
  這太不可思議了!“白磷盾”竟然被那怪物斬成了兩半。

第三百四十一章 狼狽
  這可是用“墨蛟”的白磷煉製出的頂階法器!跟韓立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廝殺,除了前些日子被那“血靈鑽”弄穿了個小洞外,幾乎從來就過大的破損過,而如今就這樣毀在了一個妖物手上,韓立實在難以相信。
  此刻,借著頭上的月光石,韓立隱隱看到了怪物的形狀,非常的古怪。
  塊頭倒不大,只有丈許高的的樣子,一個細小的脖頸,上面有一顆很小的頭顱,但兩團拳頭大小的綠光冷森森的閃著寒意,正毫無感情的盯著他。
  最讓韓立在意的是,在其身前,兩隻前肢一樣東西仿,佛是兩把黒糊糊的砍刀狀利刃,這讓韓立驚愕之極!
  這怪物竟會用武器!但什麼砍刀這麼鋒利,竟一刀劈開了“白磷盾”呢?
  這些念頭在韓立心裡只是一轉,但身子卻已一晃,箭矢一般的向洞外的射去。
  開玩笑,在這個不大的山洞裡,和如此可怕的怪物糾纏,他就是再多幾條命也不夠用的。自然要逃出去才更有利些了!
  可韓立這邊身形一動,那怪物同樣無聲無息的彈射追來,其速度竟似同樣奇快之極。
  山洞只有這麼一點距離,韓立和那怪物一前一後的射出山洞來,刮起了兩股勁風。
  一出洞口,韓立想都不想一抬手,一道白光噴出手掌,接著潔白的神風舟就出現在了前邊的空中。他打算驅使神風舟飛天而去!
  既然法器防禦不了妖物的攻擊,那就拉開距離,用法器將其擊的的粉身碎骨吧。
  可韓立因為釋放法器的略一耽擱,,眼前黑影一閃,那妖物竟然後發先至沖在了韓立和神風舟的中間,並且兩柄刀狀的前肢“鏘鏘”兩聲,互相摩擦了幾下,眼神冷冰冰的盯著韓立。
  見到此景,韓立心裡一涼。這妖物不但如此厲害,竟還有一定靈智,這下麻煩大了。
  不過出了黑乎乎的山洞後,在月色之下,韓立也認出了眼前妖物,是一隻通體灰黑的巨大螳螂。渾身散發著詭異的灰氣。
  韓立輕吸了一口氣,強壓住心裡的不安,身子模糊了一下,幻化出了五六道一摸一樣的幻影。直直的向巨大螳螂沖去,韓立不信自己全速都開的羅煙步,還沖不過去一隻妖獸的攔阻。
  螳螂兩眼綠光一閃,竟同樣幻化出了幾個模糊的影子,分別迎著韓立的幻影而去。
  韓立臉色大變!
  “噗”“噗”幾聲輕響,韓立的幻影一一被巨螳螂的兩隻螳臂擊破,最後的真體則被迫用用剩下的龜殼法器硬擋了一下,結果人不但倒飛地擊回了原地,而且一道深深的斬痕也出現在了龜殼之上。
  韓立神情蒼白的望了一眼龜殼上的斬痕,乾咽了一下口水,顯然此法器絕擋不了幾擊了。
  但未等韓立思量出對策,那螳螂“嗞啦”一聲,一對數尺長的灰色翼翅亮了出來,接著嗡嗡地聲音響起,此妖獸竟然在雙翼的急速煽動下,輕輕地漂浮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韓立叫苦起來,他怎麼忘了螳螂是昆蟲,可以飛的啊。這一來,此妖獸的速度豈不更驚人了。
  韓立首次對自己身法有些信心不足了。
  雖然如此,韓立也急忙將”輕身術“等各種輔助法術施加身上,並一拍腰間的儲物袋,十幾道金、黑、紅法光芒,一齊飛出。
  他想搶先一步出手,好占了先機。
  但是螳螂妖獸,根本沒有等韓立發動法器攻勢,在身子剛一飄起後,突然黑影一閃從原地消失的無影無蹤,但下一刻就憑空出現在了韓立頭上,對準他的頭顱狠狠就是一刀,大有將韓立一刀兩半的架勢。
  這時的韓立,神情冷靜無比。
  他同樣雙肩一晃,在一陣殘影出現後,也在原地消失了,但身側盤旋的十余柄“金蚨子母刃”“烏龍奪”等法器則一窩蜂似的同時擊向了妖獸,大要將其亂刃分屍的意思。
  “當當”一連串輕響傳來,巨螳螂將手中的兩柄螳刀,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急速揮舞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防護網,法器們和其稍一接觸,馬上就有三柄金刃和一把火叉被切割的七零八碎,化為了點點螢光從空中掉落了下來。
  見到這情形,趁機沖到了神風舟上的韓立,心痛之極。
  他連忙將剩餘的法器往回急招,結果,剩餘的幾道光芒急速掉頭齊飛了回來。
  可是那巨螳螂卻不肯善罷甘休,前肢略一次交叉摩擦,身形就猛然一竄,化為了一道黑線疾速追去,瞬間就追上這幾件法器,接著毫不客氣的又是一陣亂砍,又有兩件金刃斷成了數截,跌落了塵埃。
  韓立心裡有了滴血的感覺!
  這套“金蚨子母刃”雖然算不上什麼頂階法器中的精品,但難得是數件一套,平日裡用起來順手之極,並且這套法器跟了他這麼多年,早有了一定的感情,沒想到今日十毀八九啊。
  不過走運的是,韓立最重視的那對“烏龍奪”還是完好無損的,總算沒有毀掉其中一隻,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是看著還死盯著自己不放的螳螂妖獸,韓立實在無法有大幸的感覺。若是沒有好的辦法對付此獠,恐怕不要說剩餘的法器了,就是自己的小命多半都要不保了。
  想到這裡,韓立腳下的靈力狂噴而出,頓時神風舟在輕微的顫抖中,化為了一道白光沖天而去。韓立可不信,一個妖獸還真跟的上神風舟的飛行速度。
  可韓立僅僅在高空中飛行了片刻功夫,就不得不改變了這個想法,承認自己是井底之蛙了。
  現在的他,一面在前面狂奔,一面不時的回首瞬發出幾顆火球,來阻擋一下緊跟在後面的螳螂妖獸。
  “這也太邪門了,這妖獸不但攻擊迅猛,飛行的速度更是快的不可思議,連韓立的神風舟和其比起來,都慢了那麼一點。”韓立鬱悶之極的想道。
  他現在十分的肯定,這只妖獸絕對比當日地下洞窟內的白蜘蛛,要厲害許多。
  這巨大的螳螂不是四級妖獸的頂階,就是傳說中的五級妖獸。那可是幾乎能抗衡結丹初期的妖物啊!
  韓立一想到這個可能,後背越發的冷汗淋淋,更得拼命的釋放火球,來阻擋一下妖獸的步步緊逼。雖然每一顆火球飛出,都被其輕易的劈成了兩半,但總算能讓它的身形稍緩一下,給神風舟爭取下時間。
  但韓立很清楚,如果這樣下去的話,被對方追上只是遲早的事情,決不能就這樣僵持下去。因此雖然一邊禦器,一邊釋放火球,但還是利用分神匆忙進入到儲物袋中,看看有什麼法器,可以此時用上。
  忽然一樣柔軟之極的東西,被韓立的神識找到了,這讓他靈光一閃,頓時心裡有了主意。
  於是,韓立低頭打量了下面的環境後,猛一踩腳下的神風舟,竟然禦器斜向下方的茂密叢林飛去。
  同時,他從儲物袋中胡亂摸出了七八件普通的法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齊祭出,然後又有四五隻傀儡士兵,在白光中也被扔了出來,頓時數道刺眼的光矢,緊隨法器的射向了後面的妖獸。
  這一番瘋狂攻擊,果然讓那巨螳螂雙臂飛舞的應付一下,雖然很快就把法器和傀儡們劈得稀巴爛。但再想去尋覓韓立時,卻下麵靜悄悄的,韓立竟在林海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妖獸雙目的綠光閃爍不定,緩緩飛落至了低空,然後在附近的密林上面盤旋了起來,一副還想將韓立找出來的樣子。
  在下方密林中的一顆大樹後,韓立正鄭重的望著天上盤旋的巨大螳螂,目光中透漏些緊張神色。
  此時的他,身上披了一件斗篷似的輕紗,讓韓立周身的各種氣息,全都隔絕的一乾二淨。
  這件“隱靈紗”就是韓立在白蜘蛛一戰時,從那宣樂那裡得到的戰利品,當初其還用此物想陰韓立一下,結果反而因此送了性命。此紗不但可以隔絕靈氣的波動,就連人身的體味氣息,都能同樣遮蔽的一乾二淨。
  如今,韓立無奈之下使用這法器,就是寄希望此妖獸智慧不太高,在尋覓一會兒不見後,就會自行離去。否則,他就不妙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韓立還是一隻手上扣著那枚固化的“血靈鑽”。
  這東西雖然速度驚人,殺傷力極大,但見過巨螳螂的驚人速度後,韓立實在沒信心用此物擊殺這妖獸,因此只是拿出來以防萬一而已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驚疑
  在韓立屏住呼吸的注視下,巨螳螂在方圓數裡內,飛了數個來回後,突然直直的向韓立的藏身之處疾速射來。
  韓立的面容,一下變得鐵青!
  他一臉寒意的緊握住手中的“血靈鑽”,並開始注入了靈力,頓時此物微微發燙起來。
  面無表情的看著馬上飛下來的妖獸,韓立已決定等對方離自己距離較近時後,才放出法器。只有這樣做,擊傷或擊斃對方的把握才更大上一些。
  當然這樣做的後果,危險肯定會成倍的增加,但如今的韓立也顧不得了。
  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
  韓立的心砰砰的跳的厲害,不由得深呼吸一下,就要一抖手將血靈鑽祭出。
  但令韓立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那螳螂妖獸,在離韓立頭頂二十丈距離的時候,忽然一個盤旋竟改變方向,斜插向了離韓立不遠的另一處地方。結果在一兩聲淒慘的獸吼聲後,那巨螳螂竟然用前肢夾著一隻巨大的山豬,從林中再次飛起,向來時之路毫不猶豫的飛走了。
  在看到妖獸的身影,從視線中漸漸消失了,韓立才長籲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不顧修仙者的風度了。
  剛才的情形
  若不是他抱著近距離才發起攻擊的打算,恐怕就和那野豬一樣,成了那妖獸的腹中餐了。
  此次地安然無恙,真是僥倖無比啊!
  韓立暗暗慶倖不已。頭一次覺得自己的運氣還真是不壞。
  略定了下心神,韓立就想起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那個佔據曲魂軀體的禦靈宗修士,不由得怒火中燒!
  很明顯,什麼信簡在山洞內是對方設下的一個圈套。
  任憑自己百般小心,還是不敵對方的老奸巨猾,被其結結實實的陷害了一把,差點把小命丟掉。
  “好,很好!現在我沒死。就有你的好瞧了!”首次這般惱怒的韓立,一邊坐著休息,一邊恨恨地自語道。
  在他心目中,那位“曲魂”一連貼了自己三張“定神符”。絕不可能憑其修為掙脫開的,只要自己一回去,自然就輕易的就取下了對方的小命。
  一感覺自己體力和法力都恢復了過來,韓立當即飛身禦器。同樣向原來的方向飛回。
  只不過,這次他不敢大模大樣的在高空中飛了,而是十分謹慎的在地面十幾丈高的低空飛行。生怕再引起那只妖獸的注意。
  在飛回的路上,韓立被冰涼的夜風一吹。倒將洶洶的怒火熄滅了大半,頓時腦子清醒了不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曲魂”前後接觸的過程。
  略一琢磨這位禦靈宗修士的前後言行。和那螳螂妖獸的可怕。韓立對其原來的築基期修士身份懷疑了起來。
  在這嘉元城不過百餘裡的地方。出現的這麼厲害的蟲類妖獸,當然不可能是野生的。
  再一想到其禦靈宗修士的身份。那這巨螳螂十有八九是其馴養的靈獸了。
  這麼可怕的靈獸,韓立實在難以想像會是築基期修士能夠馴養出來的。按照他的看法,這頭螳螂靈獸,絕對一隻就可以對付三四名築基後期的修士,實在厲害的離譜。
  “難道這“曲魂”,原先的身份並不僅僅是築基期修士,而是結丹期的……”他不由得這麼猜想了。
  韓立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
  眼看接近了原來的小山頭,卻不由得停止了前進,漂浮在低空中沉思了起來。
  一名結丹期修士,怎麼會落了個軀體毀壞、元神出竅的淒慘下場,要知道碰到同為結丹的修士,就是打不過,想脫身還是應該能做到的吧!除非碰上了越國的元嬰期老怪物們?
  但是七派的元嬰期修士,早就不過問世事了,好像還有兩三人不在越國的樣子。甚至這次魔道和七派的幾次交鋒,韓立也沒有聽說過雙方有元嬰期級別的修士出手。
  這讓他很難想像,這些人動起手來又會是怎樣的山崩地裂,翻江倒海。
  不過,韓立對這些元嬰期修士坐看低階修士爭鬥,自己卻冷眼觀看的做法,有些不滿,暗自腹誹了好幾次。不知雙方的這種級別修士,到底都在搞什麼花樣?
  “難道真的這樣巧,這位可能是結丹期的傢伙,碰上了其中的一位老怪物?”韓立有些猜測的想道。
  若是侵佔了曲魂軀體的傢伙,真是結丹期修士,那他能知道這麼多魔道入侵的機密之事,並且還擁有像螳螂妖獸這麼強大的靈獸,就完全說的通了。
  韓立思量了一番後不得不承認,“曲魂”是結丹期修士的可能竟然高達了六七成,這讓他不由得冷汗直冒,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既有些害怕,還有一絲的興奮。。
  “對方不會是在扮豬吃老虎吧?故意裝成修為如此低下的樣子,一直在戲耍他?”韓立拼命的在想,這種最糟糕的情形到底有多高。
  “不對,對方絕不是在故意示弱!”韓立又暗自琢磨了一會兒,終於心裡有了肯定的判斷。
  別的不說,對方的確是在數年前才侵佔的曲魂身體,這一點是肯定無疑的。如此一來,他一身深不可測的修為,自然像其先前所說的那樣付之東流了。

  即使因為其元神猶在,重修起來沒有瓶頸限制了,如今的修為的確是其應有的表現。
  而且韓立還一眼看出,對方也控制不了那螳螂靈獸了,否則像這樣厲害的保鏢,他怎會不讓其貼身跟隨著。
  要知道現在的他,可是最軟弱的時候,最欠缺就是強有力的保護,所以無奈之下,才將自己騙去那山洞中,想讓失控的巨螳螂來殺掉自己。
  韓立心思機靈之極,只是前後整個略一細想,就明白了真相的七七八八了,頓時心裡膽氣又壯了不少。
  這倒不是韓立想趁人之危撿什麼便宜,而是自知和這位禦靈宗修士已結下了大仇。如果對方一逃出他手,那等以後恢復了結丹期的實力,肯定會將他碎屍萬段的。因此,他絕不能讓此位活著離開這裡。
  清楚其中厲害關係的韓立,不再猶豫的催動腳下的法器,直向那個小山頭飛去。
  轉眼間就到了山頂的韓立,一眼就瞅見了老老實實呆在原地的“曲魂”,身上的幾張符籙還安然存在著。頓時韓立大喜,放心的在離對方十幾丈遠的地方降落了下來,同時雙手各扣住了一件法器。
  一看到韓立從天而降,“曲魂”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似乎根本沒想到韓立竟能生還。於是其強笑了一下,就嘴唇一動的要說些什麼。
  但是韓立只上前幾步,就毫不客氣的一抬手,兩道烏光發出怪嘯的直襲了過去。既然打算斬盡殺絕了,韓立可不喜歡和快要死的人耍什麼嘴皮子。
  見烏龍奪氣勢洶洶的激射而來,“曲魂”的臉色大變。
  當韓立認為對方要被撕裂的粉碎時,“曲魂”竟然身子一晃,向外側一躍數丈的躲開了攻擊路線。
  “你幹什麼,難道忘了所發的毒誓嗎?”這位禦靈宗修士氣急敗壞的說道。顯然他沒料到一見韓立,就遭到如此兇狠的襲擊。
  韓立對“曲魂”此話,猶若未聞,只是死死盯著對方身上的三張定神符,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符籙沒有摘下,對方如何能行動的?”韓立一肚子的狐疑。
  不過,現在可不是詢問和糾纏之時,因此韓立冷哼了一聲,根本二話不說,用手一指那烏龍奪,頓時法器漲大了數倍,化為了兩道粗粗的烏光,一閃即逝的撲向了對方。
  他已下定了決心,即使犧牲了曲魂這具行屍,也要將這位結丹期修士的元神,消滅的一縷不剩。
  “曲魂”似乎看出了韓立不死不休的心思,眼看烏龍奪狠狠的沖其壓了下來,情急之下猛的一張嘴,一道綠光脫口而出,竟硬生生的擋住了烏龍奪的全力一擊。


第三百四十三章 綠煌劍
  “這是?”見到對方竟然擋住了自己全力一擊,韓立大出意外,不禁凝神向那綠光望去。只見一把寸許長小劍,綠瑩瑩的,上面流光閃爍。
  “法寶!”韓立神色微變的脫口而出。
  對方僅憑煉氣期五六層的修為,竟能用此物接下自己的烏龍奪,不是法寶又是何物,這讓韓立又驚又喜。
  驚的是對方還有法寶護身,收拾起來,要麻煩一點了,喜的是若滅了對方,自己可就平白得了此寶。現在他總算肯定了對方,以前的確是結丹期修士了!
  想到這裡,韓立一邊指揮著烏龍奪繼續猛攻,一隻手則一翻轉,“引魂鐘”出現在了手中。
  之所以一開始沒用此物,只是覺得對方已經被定神符制住,沒這個必要而已。但現在看來,還是要用此本命法器重新制住對方才行!
  一見韓立拿出了“引魂鐘”,“曲魂”眼中閃過驚慌之色,但馬上臉上浮現出狠厲,竟猛地一擊自己的小腹,再一張嘴,一顆翠綠色的丹丸噴出,此物一現身就發出了綠濛濛的柔光,將他整個身子全罩在了其內。
  這時,韓立手中的“引魂鐘”已“當當”的接連敲響了起來,韓立要讓對方骨軟筋麻,再也無法反擊分毫。
  一連串的鐘聲響過後,那“曲魂”安然無恙的站立著,哪有絲毫受影響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韓立神情鄭重了起來。很明顯那個綠色丹丸發出的光芒護住了對方,使得自己的引魂鐘失效了。
  想到這裡,見又敲了兩下鐘聲後,仍絲毫效果沒有的樣子,韓立就陰著臉的將小鐘收起。但隨後雙手一揮,白光一片的放出了十餘隻傀儡出來,這些是韓立最後剩餘的二級傀儡了。若是再毀了,他也只剩下那些作用不大的自製傀儡了。
  因此韓立不打算再和對方拖拖拉拉的,眾傀儡剛一現身。就在他的操縱下,光柱和光矢就聲勢浩蕩地攻了過去。
  看到這般驚人的攻擊,“曲魂”露出了驚怒交加的神色,急忙飛快的往那綠丸上扔了數個法訣。讓其滴溜溜地旋轉了起來,散發出的綠光大盛。
  馬上,各色光芒瞬間交織到了一齊,爆發出了耀眼的光團。隨後“曲魂”被這波攻擊,震得一連退了數丈遠去,但竟真的接下了這輪攻擊,讓韓立心裡駭然之極。
  一個煉氣期五六層的修仙者,竟然能接下築基中期修士的全力攻擊,這也太逆天了吧。不過再一想人家原先可是結丹期的修士,有一兩手殺招。似乎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情。韓立暗自矛盾地思量著。
  這時的“曲魂”,見憑藉兩個後手擋下了韓立的攻擊。心裡大松了一口氣。同時腦筋急轉,心裡開始新醞釀一些合適的言語。想用此來打動韓立,讓其停止這般瘋狂地攻擊。要知道憑他這點可憐的法力,實在耗不起啊!
  可是還沒等他想好言語,對面的韓立卻在躊躇了一下後,往儲物袋中一摸,接著忽然一抬手,一道刺目地紅光一閃即逝的從其手上發出。
  “曲魂”一驚!
  還沒等他想明白怎麼回事,眼前漂浮的綠丸就爆裂了開來,接著元神深處傳來了一股撕裂般的劇痛,讓他不由得大叫了一聲,翻身倒在了地上,四肢不停地抽搐起來。
  原本罩在“曲魂”身上的綠光,在丹丸爆裂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絲毫阻礙的光柱和光矢,頓時一窩蜂的將“曲魂”淹沒在了其中。
  而那把綠色小劍沒有了主人的操縱後,威力也馬上大減,被韓立的烏龍奪硬生生的壓在下風,一副隨時不支的樣子。
  看到這一切的韓立,喜出望外!沒想到他的冒險一擊竟然這麼有效。
  他之所以沒用血靈鑽直接攻擊“曲魂”的心臟或頭顱等部位,是完全沒把握有一半是僵屍特性的曲魂身體,這些地方還能算是要害嗎?恐怕頂多只是重傷而無法擊殺對方吧。因此,還不如用血靈鑽攻擊對方最辣手的那個綠丸呢。
  可他萬萬沒想到,綠色丹丸被一擊破裂掉後,對方自身同樣出了大問題,落了個如此下場。
  看來綠丹和對方的元神大有聯繫的,難怪當初噴出此物禦敵時,對方會露那般神色!不會是對方結丹期時凝練的金丹吧?韓立有些不懷好意的暗猜道。
  這時傀儡們的攻擊,在韓立把手一揮後,停了下來。然後他向對面細望去。
  光芒一消失後,韓立清楚的看到一具黑糊糊的屍體躺在地上,竟然沒在攻擊中化為了灰燼,這還真出乎了韓立意料。
  難道是因為曲魂的僵屍身體和普通人不同嗎?
  韓立看了看那具屍體,沉吟了一下後,並沒有馬上過去。而是單手往空中一劃,五六顆拳頭大小的火球浮現在了空中,然後韓立輕吐一個“去”字,頓時這些火球如同弩箭一樣的射向那具屍體。
  “噗噗”幾聲後,在韓立的冷眼注視下,那具焦糊的軀體洶洶燃燒了起來。
  就在大火剛起的刹那間,一團雞蛋般大小的碧綠光團,突然從洶洶的烈火中竄了出來,並飛一般的向一側亡命逃去。
  見到此幕,韓立臉上一寒,身子一閃之後,人就出現在了光團的身後,然後單手閃電般的向前一抓,同時手上冒出了耀眼的白光,頓時那團綠光發出一聲的慘叫聲,就被韓立附上了靈力的五指捏的粉碎。
  隨後韓立身子一晃的回到了曲魂的身邊,用衣袖輕輕一甩,曲魂身上的火焰消失的無影無蹤。
  “結丹期修士也不過如此,一個小小的幻術,就騙出來了。”韓立低頭看了看黒糊糊的曲魂,臉上掛出一絲冷笑的說道。
  接著,韓立仔細檢查了一番曲魂的傷勢。
  讓他意外的是,除了表面上徹底焦糊了外,其內臟和骨骼都完好無損。這讓韓立高興之極!
  雖然明知曲魂只是具空殼,但他不知不覺中,還是將其看成了一位忠心耿耿的手下。若是能康復如初,他自然樂意之極。況且,他心裡還有一個計畫,需要曲魂加入才可。
  於是,韓立拿出了“引魂鐘”輕敲了一下,頓時原本躺在地上的曲魂,當即直直的站了起來,睜開的雙目恢復了木然之色。
  韓立點點頭,雖然有些皮肉傷,但憑著其僵屍之身的超強恢復力,應該很快就恢復的。
  隨後韓立的目光,挪向了那個漂浮在空中的綠瑩小劍。失去了主人後,它徹底的一動不動了。
  韓立先用烏龍奪,將其緩緩壓迫了下來,然後小心的用神識想侵入其內,結果毫不客氣的被其擋在了外面。
  “看來真的和傳說中的一樣,沒有結丹期的修為,是不可能使用任何無主的法寶。”韓立有些懊惱的想道。如今這件法寶,只能眼饞著而已了。
  不過韓立還是對此法寶興趣十足,在經過一番謹慎嘗試後,終於放心的將此物拿到了手上,仔細欣賞了起來。
  這把短劍的本體只有一寸半長,沒有了主人的靈力灌輸,光華減弱了不少,但周身卻散發出一些濛濛的寒氣,更顯得其美麗異常。
  而且在此劍的劍身上,順刻著兩個小小古文,韓立細看之下,不禁輕聲念出了口:“綠煌!”
  韓立喜愛異常的把玩了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將這“綠煌劍”小心的收入了儲物袋中,這可是他得到的第一件法寶啊!
  然後韓立的目光往四周重新望瞭望,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結果地面上的點點綠光,引起了韓立的注意。
  他仔細看去,竟是那顆被血靈鑽擊爆的綠色丹丸碎粒。雖然粉碎了,但上面的光芒絲毫不減。
  他走上前去,彎下腰,將這些顆粒輕輕撿起。
  雖然不知它們有何用處,但韓立想就此放過。他猜想這些東西,應該和結丹期修士的金丹有關。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大陣滅妖
  韓立沒有仔細研究這些散碎顆粒,而是在附近尋覓一圈後,確信真的沒有什麼遺漏的東西,才開始考慮收拾那只巨螳螂的事情。
  他可不想放過此妖獸,畢竟其身上別的東西不說,那對前肢絕對是修仙界難覓的煉器好材料。
  至於活捉收服此獠的念頭,韓立稍想了一下,就放棄了。
  因為他很清楚,凡是能被修士驅使的妖獸,無一不是從小就下了禁制,一點點馴化熟的。想要平白將一隻不是自己餵養的強大靈獸據為己有,這根本就是白日做夢的事情。
  想那禦靈宗的修士,也是因為失去了軀體,重新變成了另一個人,才無法控制巨螳螂的。否則這等妖獸一旦馴化成熟,全都是一輩子忠心耿耿,不離不棄,比人可忠心的多了。
  而關於去向七派聯軍通風報信的事情,韓立想了一想,還是不能肯定禦靈宗修士所說的真假,因此就打算在此地多耽擱幾天,看看風聲再說。畢竟他的速度很快,即使遲了些日子,還是能按時趕到七派大營的。
  於是,韓立花了一天的時間,在離那山洞不遠的密林內,悄悄布下了“顛倒五行大陣”。
  這一次,韓立可不是像皇宮大戰那樣,只是匆匆布下了大陣的一部分,而是將整座大陣佈置完全了,威力自然比前不可同日而語。
  在此期間,他又看到了那巨螳螂出外覓食了一次。這次竟然帶回的是一隻巨大的黑虎。讓韓立嘖嘖稱奇了半天。
  要知道黑色的老虎,他可還是頭一次見到的,顯然也不是普通的野獸。只可惜這樣的異種落到了巨螳螂的口中,也只能做一頓美餐而已啊。
  做好了完全之策的準備後,韓立在中午的時分,悄悄的潛入了山洞。
  但是前後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就腳踩神風舟的從裡面急速飛出,直奔大陣的方向而去。後面緊追不捨的黑影,當然是被韓立驚動的巨螳螂了。
  因為大陣佈置的很近,韓立前腳才飛出山洞,後腳就進了大陣的籠罩範圍。那螳螂妖獸雖然有一定的靈智,但又怎會懂得陣法,很輕易就中了韓立的圈套,被困在了陣內。
  接下來的兩日內,韓立先任由那巨螳螂在顛倒五行陣內,到處瘋狂亂竄,充分發揮了大陣的幻境困敵功效,將其限制在這數畝大的地方。
  直到兩日後妖獸有些精疲力盡,想趴在陣中不再活動時,韓立才放出眾多傀儡,在大陣外開始不停的騷擾此獠,讓其無法休息片刻。
  這螳螂妖獸屬於那種攻擊超高,但防禦力一般的品種,根本不敢讓傀儡的攻擊近身,只好不停地揮舞兩隻螳臂護住全身。
  如此一來,僅僅持續了半天功夫,妖獸就撐不住了,開始被傀儡們擊中了身體。雖然傷勢不大,但顯然體力已耗盡的差不多了。而此時的韓立,也輪流給傀儡們換了五六遍驅動的靈石。
  見到時機差不多了,韓立祭起手上的符寶-那把帶柄的黃色小刀,在傀儡們攻擊的掩護下,一下就擊穿了巨螳螂的頭部,將其擊斃在了大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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