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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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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官人發現蕭玫紅真的很不簡單,這些事只限於北港好濱海的高層才知道,而她已經知道,證明她的消息相當靈通,張揚微笑道:“你還聽說了什麼?”
  蕭玫紅道:“北港市為了這件事也劃撥了兩個億!”
  張揚道:“這事兒我都不知道!”
  蕭玫紅笑道:“權當是我給您透露的一點消息。”
  張揚道:“國家的錢從決定給到給下來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手續一層層的,如果你說得是真的,我倒希望北港的這兩億趕緊到賬,最近還真是缺錢花啊!”
  昝世傑從沒有想到過張揚會來找他,張揚走入昝世傑辦公室的時候,昝世傑正坐在午後的陽光下打盹,每天下午到了這個時候他總會犯困,昝世傑不是沒有秘書,可是自從來到科委,他就省去了有人拜訪,秘書先通報的程式,這種地方,一個星期都不見得有人來拜訪自己一次,一個科委副主任已經引不起人家太大的興趣。偶爾來人也是濱海的那幫老臣子,過來發發牢騷,可是最近也變得越來越少了,昝世傑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在濱海的影響力也變得越來越弱,最終會被人遺忘。
  張揚敲了敲虛掩的房門,然後就走了進去。
  昝世傑睜開疲倦的雙目,透過就要滑落的老花鏡上緣望著張揚,他很快就認出了這位自己的繼任。
  張揚微笑道:“昝書記,你好,我是張揚!”挺拔的身軀,有力的步伐,張大官人無論到了那裡都會給人一種精力充沛的感覺。
  昝世傑笑了笑,他摘下自己的老花鏡,然後慢慢站起身,伸出手和張揚握了握:“幸會!幸會!”
  張揚看了看昝世傑的這間辦公室,簡陋的傢俱,和濱海的那間縣委書記辦公室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昝世傑從那裡來到了這裡,心理上的落差肯定是巨大的。
  昝世傑道:“坐!你喝什麼茶?龍井還是鐵觀音?”
  張揚笑道:“龍井吧!”
  昝世傑拿起電話打給了秘書,也只有這時候他才行使了一下科委副主任的權力,過了一會兒,秘書小鄭將茶送了過來。
  昝世傑一臉和善的笑容:“張書記,說說,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張揚微笑道:“其實我早就該過來和昝書記見見面了,可是我初到濱海,人生地疏,忙於熟悉濱海的情況,工作繁忙實在抽不出時間。”
  昝世傑道:“工作重要,當然是工作重要!”
  張揚道:“忙活了幾個月,總算對濱海的情況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所以現在過來和昝書記見見面,我也不瞞著您,今天我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向您取經的。”
  昝世傑謙虛道:“我這裡哪有什麼值得取經的?”
  張揚道:“昝書記在濱海工作這麼長時間,對濱海的情況一定比我熟悉得多,我來濱海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我聽到昝書記的良好口碑,這些年您為濱海做了不少的事情!”
  昝世傑心中直犯嘀咕,這廝過來難道就是為了恭維自己兩句?好像沒那必要吧?難道他是在嘲諷自己?昝世傑淡然笑道:“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在我的任期內把濱海的經濟發展上去,現在回想起來,我在工作上也存在不少的失誤,慚愧啊慚愧!”
  張揚道:“昝書記,您失誤在什麼地方?”
  昝世傑不由得一怔,這廝果真是消遣自己來了,老子是謙虛,又不是自我檢討!
  張揚微笑道:“昝書記,我這人是個直性子,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前人之事,後者之師,您把您的工作經驗都告訴我,得意的地方說出來我學習,失誤的地方也說出來,我以後可以避免改正,昝書記,我今天真的是來求教的。”
  昝世傑心說你求教,我還不樂意教你呢,他呵呵乾笑了一聲道:“沒什麼好學的,你們年輕人的頭腦活絡,比我更適合當今社會,你們的管理經驗更先進,要相信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張揚道:“昝書記,您知道濱海發生了一件大事嗎?”
  昝世傑故作驚奇道:“什麼大事啊!是不是保稅區落戶濱海的事情?呵呵,我正為這件事高興呢,當初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讓你辦成了。”
  張揚道:“昝書記記得趙金科這個人吧?”
  昝世傑點了點頭道:“車管所所長,我記得,過去接觸不是很多,他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張揚望著昝世傑鎮定的表情,心中越發的感到疑惑了,趙金科墜樓這麼大的事情昝世傑會不知道?他的消息當真閉塞到了這種地步?張揚道:“昝書記,趙金科涉嫌貪污,在他家裡搜到了巨額財物!”
  昝世傑驚聲道:“真的?他居然貪污?”
  張揚道:“昝書記,濱海車管所一直在幫助走私車上牌,變非法為合法,這件事您聽說過沒有?”
  昝世傑聽到這句話之後,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張書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揚道:“沒什麼意思,只是我聽有人說,過去走私車上牌的事情是縣裡默許的,據說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增加財政收入……”
  “一派胡言!”昝世傑激動了起來,他的整張面孔都漲紅了,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充滿憤怒的目光望著張揚道:“我是一個黨員,我曾經是濱海的父母官,我怎麼可能公然去損害國家的利益?我沒做過,也永遠不會去做!”


卷十 第989章 各有盤算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昝書記,您別動氣啊,我就是說給你聽聽,我也相信您肯定不會做這種事,這年月,外面傳什麼話的都有咱們身正不怕影兒斜,真要是跟那幫傳謠言的一般見識,估計氣都氣死了,您說是不是?”
  昝世傑認為和張揚的談話已經沒必要進行下去了,這小子根本是來找麻煩的,昝世傑正準備下逐客令的時候,張揚已經先行站起身來了:“昝書記,我下午還有個會,得先走了!”
  昝世傑心中暗惱,本想借著逐客令發洩一下心中的不滿,想不到這廝連這個機會都不給自己,他根本沒站起身來:“你忙,不送!”四個字已經將他不悅的心情展露無遺。
  張揚笑著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下腳步:“昝書記,市里對趙金科墜樓的事情非常重視,紀委剛剛成立了調查組,說是要對趙金科一案調查到底,我估摸著可能會找您瞭解情況!”
  昝世傑的唇角抽搐了一下,這廝什麼意思?分明是影射自己和趙金科之間存在問題?昝世傑有些忍不住了,他差點沒抓起桌上的茶杯砸過去,可是再看張揚,人家已經大搖大擺走出了門外,昝世傑滿肚子火氣沒處發洩,他極其鬱悶癱坐在座椅上,過了一會兒,他方才想起了什麼,拿起電話撥通了市長宮還山的電話,電話響了數聲之後,宮還山方才按下了接聽鍵,有些不耐煩道:“誰啊?”
  其實宮還山也清楚,能夠直接撥打他手機的人並不多,可是宮還山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語氣上自然表現出了一些煩躁。
  昝世傑恭敬道:“宮市長,我是昝世傑!”
  宮還山道:“老昝啊!你找我有事嗎?”
  昝世傑道:“宮市長,我想打聽一件事兒。”
  宮還山道:“說吧!”
  昝世傑道:“我剛聽說趙金科跳樓了?”
  宮還山那邊愣了一下,然後方道:“你才知道?”他顯然並不相信昝世傑現在才收到消息。
  昝世傑的語氣透著一股無奈:“科委這邊消息閉塞的很!”一是證明自己剛剛知道,二是借機抒發了一下對現狀的不滿。
  宮還山道:“昨晚的事情,根據現在調查的情況,自殺還是他殺都很難說。”
  昝世傑道:“聽說他涉嫌貪污?”
  宮還山道:“老昝啊,你離開濱海這麼久,對那邊的事情還是如此上心啊!”
  昝世傑不由得語塞,宮還山分明在諷刺他,昝世傑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個電話打得有些多餘,已經引起宮還山的不快了,可是既然打了就不妨多問一句。他低聲道:“宮市長,剛才張揚來找過我,問起趙金科的事情,還說市里讓紀委成立了工作組。”
  宮還山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紀委介入是很正常的,張揚找你幹什麼?這小子又在打什麼主意?”
  昝世傑道:“這個人很沒有禮貌,他過來說,說幾位會找我談話!”
  宮還山從電話中已經聽出了昝世傑的不安,他淡然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連這點考驗都承受不住嗎?虧你還是一個工作多年的老黨員。”
  昝世傑道:“宮市長,我的情況你也知道,福隆港的事情我就主動承擔了責任,現在離開濱海這麼久了,難道發生的……”
  宮還山打斷了昝世傑的說話:“老昝,你怎麼回事啊?我說你什麼了?誰讓你承擔責任了?真是莫名其妙!”說完這句話,他就毫不客氣的將電話給掛斷了。
  昝世傑滿頭冷汗的坐在那裡,右手緊攥著電話,似乎想要把聽筒給捏出水來。
  張大官人前來科委絕不是突發奇想,他擁有自己的一套推理方法,趙金科他並不熟悉,可是他知道趙金科之死絕不會那麼簡單,身為車管所所長,他和濱海的黑車氾濫有著直接的關係,張揚認為趙金科肯定是被人從十樓推下,這是一場謀殺,而趙金科之所以被殺,絕不會是仇殺,而是別人為了掩蓋證據而採取的滅口行動,死了一個趙金科就能夠將所有的線索斬斷,死了一個趙金科就可以保住罪魁禍首,張揚之所以前來找昝世傑,是因為他認為濱海的混亂和落後和這位濱海前縣委書記有著直接的關係。
  如果說昝世傑在任的時候還有什麼突出的政績,濱海汽車交易市場絕對算得上,正是在他的任期內,濱海汽車交易市場才得到了飛躍發展,市場交易額連年攀升,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走私車氾濫,犯罪的猖獗。張揚從中找出了一個聯繫,趙金科肯定從走私車上牌中獲得了巨額財富,而走私車的氾濫正和昝世傑對汽車市場的放縱有關,張大官人雖然目前沒有證據,可是他仍然可以斷定趙金科絕不是一個人,他的身後一定有著一條不為人知的利益鏈,而昝世傑很可能是利益鏈中重要的一環。
  張揚當天並沒有離開北港,因為他還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北港市委副書記蔣洪剛。
  下午四點,張揚來到北港西郊的玉屏山高爾夫球場,這裡是北港第一座高爾夫球場,主人是恒茂商務的老總丁高山,張揚來到高爾夫球場,看到一個身穿白色運動服的女郎走向自己,遠遠笑道:“張書記!”
  張揚這才認出來人是丁高山的女兒丁琳,張揚上次見到丁琳還要追溯到馮敬國的葬禮上,當時丁琳剛死了丈夫,臉色蒼白形容憔悴,可現在她豐滿了許多,俏臉紅撲撲的,或許是因為運動的緣故,不過看起來精神狀態非常的好,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應該早已從喪夫的悲痛情緒中走了出來。這也證明女人的精神狀態在整體容貌中佔有相當重要的比例,現在的丁琳絕對稱得上美女了。
  因為張大官人打量的時間太久,丁琳的臉紅得越發厲害了,她低聲道:“張書記,您不認識我了?”
  張揚呵呵笑道:“我剛才還真沒認出來,你比前陣子胖了!”
  丁琳笑了笑:“張書記提醒我應該減肥了。”
  張揚笑道:“你不胖,之前太瘦了!”說到這裡他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在這種話題上探討下去,馬上轉移話題道:“蔣書記在嗎?”

丁琳點了點頭,將他請上了一輛電瓶車,親自駕駛著電瓶車駛入高爾夫球場,張揚望著這綠草茵茵的球場,心中暗歎,北港這些年的發展雖然不怎麼樣,可是這裡的超級富豪卻真的不少,單單是他所知道的就有蕭國成、丁高山。
  遠處蔣洪剛正在高崗上揮杆,他這一杆把球打到了沙坑裡,蔣洪剛搖了搖頭,將球杆插了回去,摘下手套,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轉身望向正在駛來的電瓶車,他笑著朝張揚招了招手。
  張揚下車後來到蔣洪剛的身邊:“蔣書記!”
  蔣洪剛道:“走,咱們邊走邊聊!”他重新將球杆抽了出來,走向遠處的沙坑,張揚跟著他走了過去,丁琳停在原地,並沒有跟行,示意球童也在原地駐足。
  蔣洪剛道:“趙金科的事情查清楚了沒有?”
  張揚搖了搖頭道:“只能肯定是他殺,殺手相當的老練,沒有在現場留下太明顯線索。”
  蔣洪剛道:“一定有線索,仔細查!別忘了有句老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走下沙坑,用力將球擊了出去。
  張揚伸出手去,幫他走上沙坑,蔣洪剛笑道:“想不想試試?”
  張揚道:“我不成!”
  蔣洪剛道:“玩高爾夫擊球還在其次,我喜歡這樣的環境,藍天白雲,綠草茵茵,空氣這麼清新,遠離都市的喧囂,幸虧這裡是丁高山開得,不然憑我那點兒工資我可玩不起。”他這一杆將球推到了洞口,跟了過去,輕輕一推,高爾夫球應聲入洞。
  張揚鼓掌道:“好球!”
  蔣洪剛笑道:“看來你是真不懂,我一連打了七杆方才入洞,換成別人鼓掌,我會認為他是在諷刺我。”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
  蔣洪剛停下腳步,雙手拄著高爾夫球杆,望著天空道:“項書記很生氣,在常委會上大發雷霆。”他將內幕消息告訴張揚,凸顯出他對張揚的關照。
  張揚道:“我上午去見他了,專門向他解釋這件事,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蔣洪剛看了張揚一眼道:“知道嗎?針對這件事,市里決定要紀委牽頭派出一個工作組,組長是紀委副書記嚴正。”
  張揚道:“我聽陳崗說了,不過具體的事情他沒跟我說,我還以為是他親自掛帥呢。”
  蔣洪剛道:“嚴正這個人可是黑臉包公,六親不認的主兒。”
  張揚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又沒幹什麼壞事,他怎麼查都查不到我的頭上。”
  蔣洪剛輕聲歎了口氣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北港什麼時候能夠真真正正的消停幾天啊!”
  張揚道:“蔣書記認為他們會給我帶來麻煩?”
  蔣洪剛笑了笑:“你和陳崗之間好像有些疙瘩吧。”
  張揚笑了起來,很狡黠的回答道:“我和他不熟!”
  蔣洪剛笑著看了看張揚,然後搖了搖頭:“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一帆風順,你最近太得意,保稅區都被你們爭去了,背後眼紅的人太多了。”
  張揚實在想像不出保稅區和趙金科跳樓的事情有什麼根本聯繫,蔣洪剛的思維也蠻跳躍的,從這件事突然就跳到了那件事上,不過張揚很快就想透了其中的原因,並非是蔣洪剛思維跳躍,真正的原因是蔣洪剛關心的並非是濱海發生了什麼,而是他關心的是發生的事情會對未來的北港政局有怎樣的影響?
  體制內並不缺乏蔣洪剛這種官員,在他們心目中放在第一位的是政治前程,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等待機會,只要機會出現,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去,把握住機會實現自己的政治目的,這樣的人是為了政治而生,他們關心的只有這兩個字,對於其他的事情都不會太關注。這種人也不會和別人走得太近,他們拉近或者疏遠別人都有著明確的目的,蔣洪剛表面上將張揚當成自己人,事實上他是想利用張揚,借用張揚的背景關係。
  張揚也沒有把蔣洪剛當成可以掏心窩子的朋友,蔣洪剛想利用他,他一樣也想利用蔣洪剛,張揚道:“保稅區可不是我爭來的,因為最早是我提出來,本來就是屬於我們濱海的。”
  蔣洪剛呵呵笑了一聲,他將高爾夫球杆扛在肩頭,轉身向遠處的電瓶車走去,張揚跟上他的腳步。蔣洪剛道:“看得出陳崗對你有些成見,成立調查組的事情最早就是由他提出來的。”
  張揚道:“可能是因為陳凱吧,他一直以為陳凱是我從濱海踢出去的。”
  蔣洪剛道:“陳凱本來就應該走,濱海福隆港火災,死了四十七個人,他身為公安局長難道不應該承擔責任?昝世傑出來把事情扛了,所有的事情到此了結,就沒有追究他的責任,並不代表著他沒有責任!”
  張揚道:“天塌下來個高的扛著,看來只要有人扛,一切都好說。”
  蔣洪剛看了看張揚,不知他這句話究竟帶有幾層含義。
  張揚道:“您的話讓我想到了趙金科的死,他死了,等於把濱海走私車的事情扛下來了,如果事情到他這裡為止,再也查不到其他的線索,那麼就等於他對這件事負責。”
  蔣洪剛道:“你懷疑他的背後還有其他人?”
  張揚道:“沒證據的事情我不好亂說,但是有人想他死是事實。”
  蔣洪剛道:“滅口!”他說完歎了口氣道:“也許濱海遠比我們看到的要複雜,最初得知這個消息,有人說他是畏罪自殺,我不相信他會自殺,自殺也是需要勇氣的!”
  張揚道:“我和趙金科不熟,我只是查了查他的過去,查了查他的升遷史,好笑的是,當初保薦他的人居然都不敢承認。”
  蔣洪剛道:“沒有人喜歡麻煩,遇到了這種事,誰不急著撇開關係?”
  兩人回到電瓶車內,丁琳微笑道:“蔣叔叔,張書記,我爸泡好了茶等著你們呢。”
  蔣洪剛笑道:“走,別讓他久等了!”
  丁高山在高爾夫球場的別墅內恭候著兩人大駕光臨,兩人來到別墅前的時候,丁高山已經在門前等待,他微笑道:“玩得開心嗎?”
  蔣洪剛道:“開心!張揚沒玩,給我當觀眾來著。”他聞到廚房內一股香味,吸了吸鼻子道:“什麼味道?這麼香?”
  丁高山道:“我讓人買了只大雁,親自下廚給你們燉了一鍋!”
  蔣洪剛笑道:“好啊,嘗嘗你的手藝!”
  丁高山招呼張揚去喝茶,蔣洪剛趁著這個功夫去洗了個澡,他和丁高山是老同學家老朋友,到了丁高山這邊和到自己家一樣。
  張揚原沒打算在丁高山這裡吃晚飯,可是丁高山既然已經準備了,而市委副書記蔣洪剛也提出了邀請,他自然不好拒絕他們的好意,張揚給周山虎打了個電話,讓他先找賓館住下,回頭需要用車的時候再給他打電話。
  從丁高山洗杯泡茶的手法就能看出他應該是個茶道高手。
  丁高山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張揚拿起茶盅一口飲盡,砸了砸嘴道:“烏龍茶!”
  丁高山笑道:“凍頂烏龍,一位臺灣朋友給我帶來的。”
  張揚道:“丁總真是交遊遍天下。”
  丁高山笑道:“做生意沒有朋友是寸步難行!”他喝了口茶,將茶盅放下,輕聲道:“張書記,我聽說車管所的趙所長自殺了?”
  張揚又拿起一杯茶,喝完之後,將空杯放下:“昨晚從明悅賓館十樓跳了下去,人的確死了!”
  丁高山歎了口氣道:“趙所這個人平時性格很開朗,以他的性情不應該跳樓啊?”
  張揚道:“你和他很熟?”
  丁高山點了點頭道:“他生前和我關係不錯,我曾經找他幫過忙!”自從趙金科死後,丁高山是第一個承認和他關係不錯的人。
  張揚意味深長地看了丁高山一眼:“趙金科死後,我們對他家裡進行了搜查,搜出了不少錢。”
  丁高山道:“他這個人很貪,濱海多數人都知道,找他辦事,必須是要付出的。”丁高山對趙金科的評價並不高。
  張揚道:“丁總能說的詳細一些嗎?”
  丁高山道:“我是一個商人,官場上的事情我不適合說得太多。”
  張揚微笑道:“既然開了頭,就不妨多說兩句,難道丁總把我當成外人?”
  丁高山道:“張書記,我剛才說過我們這些生意人沒有朋友寸步難行,可是我們的身份決定,我們很少能夠交到真正的朋友,朋友也分為很多種,趙金科這種人我用得上,他給我幫得都是一些小忙,憑我對他的瞭解,這個人凡事都需要回報,貪婪的很,去年我曾經找他幫忙拿過一個號牌,為了那個牌子,他讓我幫忙結了六萬多的餐費,這還不算,還找我要走了五張玉屏山高爾夫球場的高級會員卡,真要是花錢也不需要這麼多。”
  張揚笑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丁高山笑道:“我和他並沒有直接的利益接觸,你說他貪污,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濱海汽車上牌他說了算,單單是這一項,油水就不是外人能夠想像到的。”丁高山說到這裡歎了口氣道:“其實他已經死了,這些話我本不該說。”
  張揚道:“那是你把我當成朋友,聊聊無妨。”
  此時蔣洪剛洗完澡走了出來,笑道:“聊什麼這麼開心?”
  丁高山道:“聊濱海的保稅區,正在詢問關於投資的事情。”
  丁琳也過來叫他們去吃飯,幾個人一起來到餐廳,丁高山親手燒得大雁盛了滿滿的一盆,其餘的四道素菜是丁琳做得,真是想不到他父女倆都燒得一手的好菜。
  丁高山開了一瓶茅臺,讓丁琳先給蔣洪剛滿上,蔣洪剛道:“不成,先給你爸倒上!”
  丁高山道:“先給你倒上,你是領導!”
  蔣洪剛笑道:“現在給我倒習慣了,等以後我退下來,不當領導了,又變成我給你倒酒了,你不怕我心理失衡。”
  丁高山哈哈笑道:“北港市領導中心理素質最好的人就是你!”
  蔣洪剛道:“老丁啊,你道行越來越深了,我都聽不出你是誇我還是罵我了!”
  丁高山又讓丁琳給張揚倒上,張揚道:“別介啊,我是小字輩,你們先來!”
  丁高山道:“我是濱海人,你是我們濱海的父母官,當然要先給你倒。”
  蔣洪剛笑道:“官字兩個口,我們加在一起四張口居然還說不過你一個商人。”
  丁高山笑道:“商字八張口,我比你們兩位官老爺加起來還多了一倍,怎麼會說不過你們!”
  幾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張揚道:“丁琳也是商人,算上她,你們爺倆兒十六張口呢,我和蔣書記甘拜下風!”
  丁琳溫婉笑道:“可別算上我,我什麼都沒說,我爸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丁高山端起酒杯道:“歡迎兩位父母官大駕光臨,讓我這寒舍是蓬蓽生輝!”

蔣洪剛道:“你這可不是寒舍,我就算奮鬥一輩子也住不起這樣的寒舍。”
  丁高山道:“那還不容易,你喜歡就隨時來住,我不敢送,送給你那叫行賄,等什麼時候你退下來了,我再送給你,朋友之間的贈與關係保准沒人再說三道四。”兩人多年積累下來的友情果然非常深厚。
  這杯酒喝完,蔣洪剛端起酒杯道:“這杯酒啊,咱們陪小張喝!”
  張大官人受寵若驚道:“多謝蔣書記!”
  蔣洪剛道:“我是過來人,比你經歷的事情多一些,權且以老賣老一次,我教你一句話,這當官啊,一定要把工作和生活分開,如果咱們這些當官的都把工作上的事情帶到工作中來,那麼咱們早晚得鬱悶死!”
  張揚笑道:“也不能把生活中的事情帶到工作中去,不然就把公家的看成自己家的了!”
  丁高山感慨道:“當官真是不容易,以我這種智力,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做商人了!”
  蔣洪剛夾起一塊大雁肉道:“你當廚子也不錯,這菜做得是妙不可言!”
  丁高山道:“我倒真有這個想法,過兩年,我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給小琳,我就去濱海開一家飯店,認認真真當一名廚子。”
  蔣洪剛道:“你要是真開飯店,我每天都過去吃,什麼時候把你吃垮了什麼時候算完。”
  丁高山笑道:“我求之不得!”
  張揚本想從蔣洪剛這裡得到一些市里的內幕,可是蔣洪剛這個人對尺度把握的很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都掌握的恰到好處,雖然說了一些所謂的內幕,可是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相比而言甚至不如丁高山透露給張揚的資訊更多。張大官人和蔣洪剛接觸的越多,越發現這個人是個官油子,實在是滑不溜手。
  不過他們吃飯的氣氛很好,丁高山流露出對濱海保稅區的興趣,張大官人對保稅區的事情談得很少,家有梧桐樹不愁引不來金鳳凰,張大官人現在手裡總算有了一些可以驕傲的資本。
  剛剛喝了幾杯酒,張揚就接到了一個讓他驚喜的電話,喬夢媛!張揚真的沒有想到喬夢媛會主動打電話給他。拿起手機走到一旁,笑道:“怎麼?我還當你把我忘了呢,你該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喬夢媛在電話那頭道:“你還真說對了,我遇到麻煩了,車被人給偷了!”
  張揚一聽頓時緊張起來了:“你人沒事吧?”
  喬夢媛道:“人還在,要是丟了也不能給你打電話啊!”
  張揚道:“那我就放心了,我這兩天忙,要不我發動一下京城的那幫哥們先幫你找著,等我忙完這邊的事兒馬上過去。”
  喬夢媛道:“我在北港呢!”
  “什麼?”張大官人瞪大了雙眼:“你說什麼?”
  喬夢媛道:“我和時維一起過來的,高速上遭遇堵車,所以晚了三個小時,也就沒給你打電話,這不,剛去吃了頓海鮮,車就沒了,行李證件什麼的全都丟了。又遇到了小偷,連這頓飯都沒錢結了,你趕緊來救火吧!”
  張大官人一聽這還了得,喬夢媛剛到北港車就被偷了,這他媽誰啊這麼不開眼,還好人沒事,張揚回去說了一聲,丁高山聽說他有急事,讓女兒丁琳送他過去。
  丁琳開著她的法拉利小跑將張揚送到了海風路的海鮮一條街,這地方本地人是不來吃飯的,多數都是外地遊客過來,這邊的酒店經營也非常不規範,基本上見了外地客是來一個宰一個,口碑極差。
  張揚看到那家名為海風酒家的海鮮館,指了指道:“就那兒!”
  丁琳把車停好了,張揚推開車門下去道:“你先回去吧!”
  丁琳把汽車熄火道:“我跟你過去看看,或許能幫得上忙。”
  張揚因為關心喬夢媛和時維兩人的安危,顧不上和她多說話,快步走入了海鮮館,剛走進去就聽到時維憤怒的聲音:“都說馬上就來了,你急什麼?我們還會賴你的帳?”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看你們倆長得不錯,怎麼幹些吃白食的勾當。”
  時維怒道:“你說誰呢?”
  那店老闆一臉的怪笑,身後領子忽然一緊,一隻大手揪住了他的衣領:“你給我說話客氣點。”
  張大官人宛如神兵天將般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喬夢媛和時維站在那裡,表情非常的尷尬,看到張揚,兩人都松了口氣,兩人心裡都有一個同樣的想法,只要張揚出現,天大的事情都能解決。
  張揚沒看那名店老闆,向喬夢媛和時維道:“你們倆沒事吧?”
  喬夢媛笑道:“沒事兒,就是丟了點東西。”
  時維卻道:“你怎麼才來啊?電話都打老半天了。”
  張揚道:“路遠,接電話我就趕來了,怎麼回事兒?來北港也不提前給我打一電話?”
  時維道:“不是想給你個突然襲擊嗎?來到這裡,我姐非要先吃飯,說今兒不聯絡你了,誰想遇到這倒楣事兒,你們北港治安真差!”
  張大官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他慌忙轉移話題道:“車丟了?錢包呢?”喬夢媛和時維隨身帶著包,按理說不會沒錢結帳。
  喬夢媛道:“包也被人劃了,我們兩人根本就沒注意,這下慘了!”
  那店老闆看到他們聊的熱鬧,一旁道:“我說你們別自顧著說話,你們說錢丟了,我幫你們報警,可這飯前你們得先結了吧,你們朋友也來了,先把帳單算算吧,其他的事情,你們找員警說去。”他把帳單遞了過來。
  張大官人接過來一看,不過是四道海鮮,帳單上居然寫著一千八百六。張大官人咧著嘴笑道:“你們家螃蟹是金子做得?一隻就要二百八?”
  “品種不一樣啊,一萬多一隻的都有,你吃得起嗎?”店老闆態度很橫。
  時維道:“你們北港這都是什麼地方啊,分明就是一賊窩!”她聲音大了點,一旁不少北港人不樂意了,有人嚷嚷道:“你怎麼說話呢?找不自在是不是?”
  張揚道:“一千八百六,成,今兒別說是一千八百六,就是一萬八千六我都給你結,但是,我這兩位朋友在你店裡丟了東西,汽車也被人偷了,你得賠償她們的損失。”
  那店老闆道:“憑什麼啊?我這店裡可寫得明明白白的,請各位顧客看管好自身財物,如有丟失責任自負,你睜大眼睛看清楚!”
  張揚笑了笑,忽然揚起那張菜單一巴掌就拍在店老闆臉上了,張大官人今兒是動了真怒,不僅僅是喬夢媛和時維被偷了東西的問題,還因為他的顏面受損,到了北港地界上居然發生了這種事,他身為地主,怎麼能不生氣。張大官人這一巴掌把那名店老闆拍得滿臉開花,蹬蹬蹬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喬夢媛和時維對張揚出手早有預料,看到她們兩人受欺負,張揚要是能忍住,那他就不是張揚了。
  張揚這邊剛一出手,時維抓起一板凳就朝水族箱扔了過去,她忍了半天了,剛才受氣就想發洩,可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敢,現在撐腰的來了,時維從來都不是什麼好脾氣,她的出手是蓄謀已久,板凳咣當一聲就把水族箱給砸了,水族箱裡的水嘩啦一下湧了出來,店裡的客人看到打起來了,多數都是趁機往外逃,為啥逃啊,多數都是外地遊客,本來覺著被宰了,咬牙認了,現在有機會,誰不逃誰傻!
  那店老闆捂著鼻子想爬起來,張揚還沒出手呢,時維沖上去,一腳就踹在他下陰上了,那店老闆疼得殺豬般慘叫起來:“快來人!快來人啊……”
  喬夢媛道:“別打,有事說事!”
  張揚護著她們退了出去,喬夢媛這才留意到跟張揚一起過來的丁琳,丁琳朝她笑了笑,喬夢媛也還以一笑,心中卻不由得想到,這個張揚真是死性不改,才來北港幾天啊,又從哪兒勾引了一個女孩子,可這種想法剛一產生喬夢媛就不由得俏臉發熱,他是自己什麼人啊?自己何以會這麼在乎他的事情?
  飯店裡陸陸續續沖出來六七個人,其中不乏手拿菜刀的壯漢,飯店老闆捂著流血的鼻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他叫道:“你們是不想活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輪……輪得到你們撒野……”
  喬夢媛道:“報警!”其實她剛才已經報過警了,可是員警到現在還沒來到現場。
  時維道:“報什麼警啊!先打他們一頓出氣!”她想要衝上去,卻被張揚一把拉住,倒不是張揚想阻止她,是因為張揚看到對方手拿菜刀,害怕一不小心傷到了時維。
  丁琳在一旁撥打電話。
  這時候人群越圍越多,這些飯店大都是同流合污,因為平時宰客,所以幾乎每天都有衝突發生,他們也養成了聯合一致,共同對外的習慣,說穿了就是狼狽為奸,合夥欺負外地人。不好一會兒功夫就糾集了一幫足有五十人的群體,有拿棍的,有拿刀的,有握擀麵杖的,還有拎著酒瓶子的,一個個虎視眈眈的將張揚他們一男三女包圍在中心。
  那飯店老闆雖然鼻血長流,卻是囂張跋扈,看到來了這麼多的幫手,頓時惡膽從邊生,他大叫道:“揍他丫的,今兒不把他給廢了,我陸春明跟他姓!”
  時維看到這陣仗也不由得有些膽寒了,低聲道:“我看還是報警吧!”
  喬夢媛道:“打了幾次了,還是沒人來!”
  張揚道:“揍完再報警!”這廝今兒窩了一肚子的火,在喬夢媛她們面前失了面子,比揍他一頓還難過,張大官人宛如猛虎出閘,已經沖向敵方陣營。
  五十多名由飯店小老闆、廚師、服務員組成的聯合部隊揮舞著手中的擀麵杖、菜刀、鍋鏟、碳鏟、酒瓶向張大官人發動了一波潮水一般的攻擊。


卷十 第990章 欺負人
  張大官人自從修煉大乘訣之後,他的武功又提升了一個檔次,現在這水準,放在任何時代都是百萬軍中,取其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狠角色,如果說對方的聯合部隊組成了排山倒海的巨浪,張大官人就是一艘乘風破浪的不沉之舟,所到之處,人群排浪般倒了下去,慘叫聲不絕於耳。以張大官人的武功,根本不會將這幫烏合之眾放在眼裡。
  這群烏合之眾本來就是欺軟怕硬的角色,別看人多,只不過是壯壯聲勢罷了,可是真遇到厲害角色,這幫人馬上就作鳥獸散,在張大官人的面前就沒有一合之將,這廝攻擊的效率實在是太高了,都沒看清他怎麼出手的,身邊已經倒下去了一大片。
  時維看到張揚打得痛快,也躍躍欲試的想過去幫忙,卻被喬夢媛一把給拉住了,她是害怕時維過去添亂。
  警笛聲由遠而近,三輛警車來到了現場,從警車內下來了十多名員警,他們來到的時候,現場大局已定,除了倒下的就是逃走的,張大官人威風凜凜的站在一片東倒西歪的人群中,身後被砸得破爛的霓虹燈吱吱吱地冒著火花,海風酒家的半截燈箱招牌此時剛好從半空中掉落下來,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海風路派出所所長施光明看到眼前情景不由得有些愣了,聽說是兩撥人在這裡鬥毆,可現場情況好像不是這樣,海風路發生鬥毆並不稀奇,稀奇的是從沒見過一個人和這麼多人幹上的,更沒見過一個人把幾十個人給揍了的事情。施光明還沒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就看到了一旁的丁琳,他慌忙滿臉堆笑的走了過去:“這不是丁小姐嗎?”

丁琳向他點了點頭道:“施所長,您親自來了!”
  施光明低聲道:“怎麼回事兒?遇到麻煩了?”
  丁琳道:“我朋友東西被人偷了!”
  這時候看到張揚又一拳放倒了一個,施光明道:“誰啊這是?”他看著張揚總覺著有些眼熟,不過現在還沒有完全對上號。
  丁琳道:“濱海張書記,他兩位朋友來海風路吃飯,車被人給偷了,包也被人給劃了。”
  施光明底下的事情沒聽清楚,只聽到濱海張書記這五個字,腦袋嗡地一聲就大了,張揚來北港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這廝已經威名遠播,姑且不提他英勇救人的事蹟,單單是他來到就把濱海公安局長陳凱給踢走,這件事就讓北港公安系統內震撼不已,要知道陳凱是北港紀委書記陳崗的親弟弟,在北港公安系統內也算得上響噹噹的角色,這兩天趙金科墜樓事件又讓濱海成為北港的焦點,張揚這個充滿爭議的人物在北港許多人的心中已經成為了神話般的存在。
  一位縣委書記當街打人,這樣的事情可不多見,不過這事兒發生在張揚身上並不奇怪,施光明搞清楚怎麼回事之後,這才讓手下開始行動,施光明還是很聰明的,雖然他是這一帶的派出所所長,可是他過來之後並沒有盲目的偏袒某一方,而是搞清楚情況再展開行動。
  員警來到現場,還有能力逃走的全都散了個乾乾淨淨,雖然如此,地上躺著的也有三十幾號人,放眼一大片躺在海風路上呻吟不止。
  張揚從人群中找到了陸春明,一把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陸春明滿臉的血,他這會兒真害怕了,在他的有生之年還沒有遇到過這麼強橫的人物,陸春明慘叫道:“救命!員警同志救命!”
  派出所的民警之中有不少人都認識陸春明,他們想要過去,卻被施光明制止,施光明走了過去,仍然是一臉的笑:“張書記,有話好說……”
  張大官人看都不看他:“這裡沒你事兒,一邊兒呆著去!”
  施光明一臉的尷尬,如果他不是知道眼前這位的身份,恐怕早就發作起來了。
  陸春明看到施光明如同找到救星一樣,他慘叫道:“陸所長,您救我……他……他們吃白食,還砸我的店,打人……你看……你看我都被打成什麼樣子了……”
  張揚冷笑一聲,將陸春明丟到了地上。
  這時候市委副書記蔣洪剛和丁高山一起趕到了,他們是聽丁琳說張揚遇到了麻煩事,所以及時來到。
  施光明看到連市委副書記都親自到來,知道這件事麻煩大了,陸春明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說著什麼,施光明找到機會低聲警告他道:“你少說兩句,那位是濱海的縣委書記,市委蔣書記也來了。”
  張揚也沒有想到蔣洪剛會親自前來,他笑道:“蔣書記,小事情,您何必親自過來,我可以處理。”
  蔣洪剛望著那一地的傷患,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你就是這麼處理的?”
  張揚道:“我朋友剛到濱海,車和錢包都被人偷了,你說氣不氣人?”
  蔣洪剛看到喬夢媛,他不由得一怔,將張揚拉到一旁,低聲道:“那位是不是喬書記的女兒?”喬振梁擔任平海省委書記的時候,蔣洪剛曾經去他家裡拜訪過,所以和喬夢媛有過一面之緣,張揚也沒瞞他,點了點頭。
  蔣洪剛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幫偷兒也太不長眼睛了,難怪張揚生氣,偷到喬夢媛身上了,姑且不論喬振梁是否已經從平海省委書記的位置上下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老喬家的政治底蘊豈是他能夠望及項背的?不客氣地說,喬振梁現在跺跺腳,北港仍然要抖三抖。前陣子他利用濱海開發區佔用耕地的事情就把他們這幫北港幹部搞得灰頭土臉,想到這裡蔣洪剛暗叫麻煩。
  施光明看到蔣洪剛,沒敢往上湊,因為他也知道自己不夠資格,他來到丁高山面前:“丁總……”
  丁高山沒理他,這樣的小角色他也不會放在眼裡。
  施光明尷尬道:“丁總,您忘了,上次在淩海居,我們一起吃過飯,蘇局長也在。”他口中的蘇局長是新港區分局局長蘇榮添,和丁高山是老朋友。
  世上的事情就是那麼巧,說曹操曹操就到,施光明剛剛提起蘇榮添,蘇榮添就已經乘車趕到了,蘇榮添最早是接到了丁琳的電話,聽說濱海書記張揚在海風路大打出手,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壞了,這位煞星怎麼殺到自己轄區了?蘇榮添擔心事情鬧大,慌慌張張趕到了現場。
  看到市委副書記蔣洪剛都被驚動了,蘇榮添不由得額頭冒汗,他先來到蔣洪剛面前打了個招呼。
  蔣洪剛沒好氣道:“搞什麼?新港區怎麼這麼混亂?”這等於直接呵斥蘇榮添管轄不力。
  蘇榮添慌忙表態道:“蔣書記,您放心,這事情我一定嚴肅處理!”他一邊說話一邊求助似的望向丁高山。
  丁高山和蘇榮添的關係不錯,他笑道:“蔣書記,這兒太亂,我看蘇局來了,咱們就別跟著摻和了。”
  蔣洪剛點了點頭,轉向喬夢媛道:“你們請放心,張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這件事我一定會儘快給你們一個交代。”他也擔心在現場呆久了影響不好,和張揚說了一聲就上車離去。
  丁高山將蘇榮添介紹給張揚道:“這位是新港區的蘇局。”
  蘇榮添向張揚伸出手去,熱情洋溢道:“張書記,很高興認識你!”
  張大官人和他握了握手道:“我今兒有點不高興,我朋友剛到北港,下車伊始就被人給偷了個乾乾淨淨。”
  蘇榮添道:“這事情交給我來辦,我一定儘快破案!”
  張揚知道這些公安對自己轄區內時常活的那些不法分子基本上都掌握一些,只要他們願意追查,破案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但是張揚對這些人的效率也有所瞭解,不給他們點壓力,這些人是不會認真辦理的。
  張揚道:“蘇局,儘快是多快啊,24小時能夠解決問題吧?”
  蘇榮添面露難色,他知道張揚難搞,這次有人偷到了他朋友的頭上,看情形這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蘇榮添不是不想破案,他也不想惹麻煩,可是24個小時破案,他可沒什麼把握。蘇榮添道:“張書記,我會盡力,我會讓他們馬上展開行動……”
  張揚道:“蘇局,我雖然不是員警,可是有些事情我還是略懂一些,丟車的事情我暫且不說,可是在飯店裡就餐,丟失了財物,這個飯店是不是應該負責?”
  蘇榮添陪笑道:“張書記,我馬上勒令他們將這件事調查清楚……”張揚笑了一聲,他已經轉身走向飯店老闆陸春明,陸春明這會兒已經搞清楚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正在那兒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哪知道會招惹到這麼一位大人物,連市委副書記和分局局長都親自過來了,這事情嚴重了。看到張揚走向自己,陸春明嚇得把腦袋耷拉了下去,剛才的那點兒威風勁兒早就被他扔到了九霄雲外。
  張揚道:“還要結帳嗎?”
  陸春明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現在打死他他也不敢找張揚要錢了。
  張揚道:“你不跟我結帳,我得跟你算帳,你給我聽清楚,她們損失了多少,你就得賠多少,否則,你的飯店這輩子別想再營業了。”
  陸春明哭喪著臉,可是他又不敢說話,眼前這位爺自己根本得罪不起,要怪就怪自己有眼不識泰山。
  海風路派出所的施光明這會兒忙著做記錄,喬夢媛丟得是一輛黑色的賓士G320,這輛車是她大哥喬鵬舉的,喬鵬舉出國創業之後將這輛車留在家裡,這次喬夢媛和時維開車過來了,沒想到剛來到北港就把車給丟了,這輛車當初連改裝帶辦齊手續一共花了將近二百萬,施光明聽說車輛的價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把情況瞭解清楚之後,來到蘇榮添面前,低聲道:“蘇局,這事兒比較麻煩。”
  蘇榮添道:“這麼貴的車,整個北港也找不出幾輛,沒那麼容易出手,趕緊派人查。”
  施光明道:“這些參與鬥毆的人怎麼辦?”
  蘇榮添冷冷看了那幫仍舊東倒西歪的坐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傢伙道:“全都給我抓起來!”
  張揚打電話把周山虎叫了過來,他的車來到之後,馬上招呼喬夢媛和時維上車,臨走之前,他還是跟蘇榮添打了個招呼:“蘇局,這事兒就拜託給你了,我希望警方能夠儘快給我們消息。”
  蘇榮添滿臉堆笑道:“一定,一定!”
  張揚懶得跟他廢話,留意到已經有記者來到,他迅速上車離開了現場。
  蘇榮添等到張揚走後,也上了自己的車,他迅速撥通了丁高山的手機,蘇榮添雖然知道張揚難纏,可是他對張揚這個人缺乏瞭解,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應對他,從剛才張揚的表現來看,這個人的態度非常強硬,分明有逼迫自己在短期內破案的意思,蘇榮添在警界混了這麼多年,當然不會輕易吐口,如果他說多少時間內把這件案子破了,萬一到時候沒有兌現,豈不是落人話柄,他得給自己留下退路,還好張揚沒有繼續不依不饒,應該他也考慮到自身的身份,害怕造成不好的社會影響。
  丁高山對蘇榮添的這個電話並不意外,他剛剛送走了蔣洪剛,這會兒還沒有回到自己家,丁高山道:“蘇局,事情解決了?”
  蘇榮添苦笑道:“高山兄,哪有那麼容易,我這不是請教你來了,我對張書記並不瞭解,看到他今天非常的生氣,其實這種事誰也不想發生,你幫我跟他說一聲,大家都是朋友,我一定盡力去辦這件案子,讓他不要心急。”
  丁高山歎了口氣道:“蘇局,海風路的那些黑心酒家實在太影響北港的形象了,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犯罪才如此猖獗。”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張書記走了?”
  蘇榮添道:“走了,他看來氣還沒消。”
  丁高山道:“蘇局,咱們這麼多年的關係,有些話我就直說了,今天這事兒,你要是處理不好恐怕會惹來麻煩。”
  蘇榮添內心一緊,他想要聽得就是這種話,慌忙低聲道:“高山兄請賜教。”
  丁高山道:“剛才那兩個丟東西的女孩兒,一個是平海前任省委書記的女兒,一個是她的表妹。”
  蘇榮添顫聲道:“你是說……她們是喬老的孫女?”
  丁高山道:“我也不認識,可是蔣書記認識,如果這件案子不能儘快告破,萬一喬家追究下來,我看……”
  蘇榮添此時的背脊上已經全都是冷汗,過了一會兒,他方才驚恐中回過神來:“多謝高山兄指點,高山兄,你看能不能安排我和張書記見個面,當面溝通一下?”
  丁高山道:“安排你們坐在一起談談並不是很難,但是你必須要表示出誠意,我看及時破案才是根本。”
  蘇榮添道:“高山兄,北港這麼大,就算我們全力以赴,這案子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
  丁高山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聽說丟得是一輛賓士越野,二百多萬的車,北港有膽子吞下這單的人並不多,這方面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丁高山說到這裡認為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微笑道:“我到家了,蘇局,祝你早日破案!”
  蘇榮添掛上電話,留意到施光明又來到了車窗外,他落下車窗,不耐煩道:“什麼事?”

施光明道:“蘇局,三十多人全都抓起來嗎?”
  蘇榮添怒道:“凡是涉及今晚圍攻張書記的全都給我抓起來,涉及到的飯店全部歇業,你告訴他們,如果提供不出來線索,如果找不到失物,就讓他們賠!”
  施光明愣了:“什麼?”
  蘇榮添指著施光明的鼻子道:“我給你12個小時,如果破不了這件案子,你最好主動把辭職信遞到我的桌子上!”蘇榮添說完啟動警車離去。
  施光明呆呆站在原地,他終於意識到今晚遇到了一樁驚天大案,複雜的並非案情本身,而是涉案者的身份和背景。
  張揚帶著喬夢媛和時維來到了華光集團旗下的金色港灣大酒店,張揚臨去之前給蕭玫紅打了一個電話,蕭玫紅聽說張揚要安排朋友住宿,她不由得笑道:“金色港灣的條件比不上白島,去白島吧,我派遊艇去接你們。”
  張揚道:“不用,明天還得在北港辦事。”
  蕭玫紅道:“那好,我讓他們準備最好的海景房,你直接過去就行。”
  張揚放下電話,轉向喬夢媛道:“來了也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這下好了,遇到麻煩了!”
  時維憤憤然道:“你還好意思說,你怎麼當得書記,北港治安都亂成什麼樣子了?什麼海濱城市,什麼風景秀美,聽你吹上了天,可來到一看,壓根就是一賊窩。”
  張大官人苦笑道:“我說時維,咱嘴巴就積點德不行嗎?第一我是濱海的書記,這裡是北港,不歸我管,第二,哪兒沒有小偷啊?京城雖然是天子腳下,一樣也有陽光照不到的角落,你們丟東西,和北港治安情況不好有一定的關係,同時你們也得從自身上找點原因,車丟了咱們暫且不提,可你們吃飯居然能被人家把包給劃了,讓人偷了個乾乾淨淨,你們倆也太麻痹大意了吧?”
  “呵,我們是受害者,你反倒怪起我們來了,有你這麼對待客人的嗎?姐,咱們走,不受他這份閒氣。”
  喬夢媛溫婉笑道:“走?走哪兒去?車沒了,錢和證件都沒了,現在啊,咱們還就得指望他,不把東西找回來,我們就賴在他這兒了。”
  張大官人呵呵一笑:“求之不得!”這廝心想,如果你願意賴我一輩子,我請願東西永遠都找不回來了,他看著喬夢媛的目光充滿了曖昧,喬夢媛頓時猜到了他的心意,俏臉紅了起來,好在有夜色的掩護,不用擔心被別人看到。
  時維一旁道:“什麼求之不得,你犯賤啊?”
  張大官人道:“呵,你怎麼說話呢?”
  時維道:“你樂意我還不樂意呢!”
  喬夢媛笑道:“你的果子醬也不會願意!”
  時維道:“別提他,提起我就來氣!”
  汽車來到金色港灣大酒店,張揚帶著他們走入大廳,喬夢媛和時維被偷了個精光,這下手頭也沒什麼行李,張揚準備到前臺辦手續的時候,蕭玫紅又打來了電話:“張書記,到了嗎?”
  張揚道:“這不,剛剛來到大堂,還沒辦手續呢。”
  蕭玫紅道:“你等等啊,我這就過來!”
  張揚愣了一下:“你來了?”
  說話的時候,蕭玫紅已經走入了旋轉門,她身穿銀色長裙,肩頭罩著黑色披肩,一邊講著電話,一邊走入大堂,她看到張揚笑盈盈向他揮了揮手。
  時維看到蕭玫紅,哼了一聲道:“真是走到哪兒都是彩旗飄飄啊!”
  張大官人沒理會她的風涼話,正準備迎上前去,卻聽蕭玫紅驚喜道:“夢媛!怎麼是你啊!”
  喬夢媛顯然也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到熟人,她驚喜道:“麥琪兒,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從兩人的對話中就能夠知道,她們倆是老相識,兩人同時快步走向對方,捉住彼此的手,歡快的跳了起來,無論是沉穩的喬夢媛,還是練達的蕭玫紅,她們的身上都很少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此時她們表現的就像兩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兩人格格笑了一會兒,喬夢媛方才攜起蕭玫紅的手來到張揚面前,為他介紹道:“張揚,這位是我在美國的大學同學麥琪兒!看來你們兩人早就認識了!”
  張大官人笑道:“麥琪兒我不認識,蕭玫紅我認識!”
  蕭玫紅道:“我們都有好多年沒有聯絡過了,夢媛後來回國創業,我一直都在美國發展,前兩年才回到國內。”
  喬夢媛啐道:“還好意思說,回來都不跟我聯繫!”
  蕭玫紅道:“生意太忙,真的沒有時間,雖然知道你就在平海發展,可是總沒有時間過去找你。”
  “沒時間去找我,連電話都不打一個嗎?”
  蕭玫紅笑道:“說來話長,回頭咱們再細說!”兩人聊得熱乎,反倒把張揚和時維冷落在一旁了。
  喬夢媛和蕭玫紅聊個不停,這可把時維給憋壞了:“姐!你把我給忘了!”
  喬夢媛這才想起身邊還有其他人在,笑著把時維介紹給蕭玫紅認識,蕭玫紅和時維握了握手,稱讚道:“在美國的時候我就聽夢媛說過她有個漂亮的表妹,現在一看果真如此。”
  時維禁不住誇,臉居然有些紅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還是你漂亮!”
  蕭玫紅道:“女人的容顏和年齡有著直接的關係,誰也扛不住青春,我都老了!”
  張揚道:“我說你們幾個就別相互抬舉了,在我眼裡全都是頂級美女,那啥,咱們是不是找個地方坐下,總不能老站在則大廳裡?”
  蕭玫紅笑道:“是我失禮了,張書記,我都不知道是夢媛過來,走,我先把房間安排好,回頭咱們去餐廳吃飯。行李呢?”蕭玫紅這才留意到他們過來沒帶行李。
  喬夢媛淡然笑道:“這事兒說來話長!”
  蕭玫紅安排他們幾個住下,張揚也沒打算走,讓蕭玫紅給自己開了個房間,回到房間內他先給程焱東打了個電話詢問趙金科一案的進展情況。
  程焱東道:“我們把他老婆抓起來了,他老婆對他的情況是一概不知,張書記,這件事已經可以基本確定是謀殺,但是找不到其他的關聯人物。”他停頓了一下道:“應該是殺人滅口,有人害怕我們深入查下去,從趙金科的身上可能會查到他的身上,所以搶先下手將趙金科除掉,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張揚道:“不用著急,耐心調查,焱東,市里對這件事非常重視,已經組織了一個調查組,由紀委副書記嚴正負責,估計明天就會去濱海。”
  程焱東的話裡明顯帶著不滿的情緒:“張書記,他們來幹什麼?是不是覺著咱們沒能力解決好這件事?”
  張揚道:“領導們總是出於好意的。”
  程焱東道:“就怕他們來到之後指手畫腳製造障礙。”
  張揚道:“所以我們對具體的情況要有所保留,不能一股腦全都倒給他們,這世道,什麼人都有,有人可能是真心去説明調查情況,可有些人純粹是為了添亂去的,對我們抱有善意的我們雙手歡迎,如果純粹是為了找茬去的,就讓他們有多遠滾多遠。”
  程焱東笑了起來:“張書記,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張揚道:“總之你見機行事,既要讓上頭的調查組感受到咱們的誠意,也不要讓他們過多的干涉到我們的工作。”
  程焱東道:“明白了,您就放心吧,張書記,您明兒不就回來了?調查組還是您親自對付的好!”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我都懶得見他們,今兒在北港遇到點事兒,我得把這事兒解決了再走。”
  程焱東聽說他遇到了麻煩,馬上關切地詢問。
  張揚把事情簡略跟他說了一遍,程焱東那邊笑了起來:“張書記,這事兒其實並不麻煩,海風路海鮮市場的混亂在北港是出了名的,但凡一個地區治安混亂,必然和員警的不作為有關,他們轄區內發生的事情,他們怎麼會不清楚?你說丟車這麼大的事情或許跨區作案的比較多,可偷錢包這樣的事情,小偷都是有規矩的,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地盤,通常情況下不會跨區作案,我敢說海風路那一帶常活動的小偷,轄區員警肯定都熟悉,只要他們認真查,准保能查出來。”
  張大官人道:“難怪說警匪一家啊!”
  程焱東因為張揚的這句話而感到尷尬,咳嗽了一聲道:“張書記,咱能別一棒子把所有人都給打死吧?”
  此時外面響起門鈴聲,張揚道:“得,我不跟你說,還有客人!”他掛上電話,走過去開了門,看到蕭玫紅和喬夢媛出現在門外。
  張揚道:“時維呢?”
  喬夢媛道:“熱線呢!”
  “果子醬?”
  喬夢媛笑道:“還能有誰啊!她讓咱們先去吃飯,她回頭再過來。”
  三人上了觀光電梯,乘坐電梯來到金色港灣的二十九樓,張大官人透過觀光電梯望著外面,不知為何想起了趙金科,這貨從十層樓上摔下去的時候心裡究竟是什麼感覺啊?
  喬夢媛因為遭遇了黑店,晚飯根本沒有吃好,蕭玫紅點了幾道酒店的拿手菜,又要了一瓶拉菲,張揚不喜歡喝紅酒,蕭玫紅給他叫了一瓶茅臺。
  他們等了一會兒也沒見時維過來,喬夢媛提議先吃飯。
  蕭玫紅端起酒杯道:“夢媛,還記得咱們當年在美裡湖大酒店喝酒的情景嗎?”
  喬夢媛笑道:“怎麼會不記得呢?那天晚上咱們兩人都喝多了,我記得你那時候剛剛失戀。”
  蕭玫紅笑道:“你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咱們本來挺開心的,可喝著喝著就傷心起來,最後在一起抱頭痛哭。”
  張大官人自斟自飲道:“那啥,兩位說出來給我聽聽,別把我當空氣啊!”
  蕭玫紅道:“不說了,等會兒吃晚飯,咱們帶著紅酒回房去說,省得張書記聽咱們的隱私!”
  喬夢媛道:“麥琪兒,我還是得埋怨你幾句,你回國這麼久,為什麼不跟我聯繫?”
  蕭玫紅道:“我叔叔把國內的生意基本上都交給了我,我忙得根本就抽不開身,再說了,我有點不敢見你。”她一雙美眸望著喬夢媛道:“我不想提起過去,我想把有些記憶全部忘得乾乾淨淨。”
  喬夢媛笑道:“也包括我嗎?”
  蕭玫紅點了點頭道:“所有,一切!”說完她又道:“不過我見到你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解脫了,已經將過去的一切徹底忘得乾乾淨淨,我現在想想都很奇怪,當初為什麼會喜歡上那個男人?真的,如果沒有見到你,我都以為自己仍然想著他,見到你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其實早就解脫出來了!”
  喬夢媛道:“真的?你真的把他全都忘記了?”
  蕭玫紅道:“忘了,徹徹底底的忘了,你怎麼樣?”
  喬夢媛微笑道:“我早就找回自我了,女人啊一定要多愛惜自己一點,為自己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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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玫紅和喬夢媛碰了一下酒杯道:“贊同!我也是這麼認為!”
  張大官人越發覺得無趣了:“我說兩位女強人,我這麼一大活人戳在這裡,你們就只當我沒出現?這不是欺負人嗎?”
  時維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就欺負你怎麼著?你說你們男人都欺負我們女人五千多年了,這都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了,也該輪到我們女人翻身農奴把歌唱了吧!”
  張大官人笑道:“這五千年的歷史也不只是男人欺負女人,武則天、慈禧那樣的主兒也不少,其實只要大家快樂,誰在上面誰在下面還不是一樣?”這廝的一句話把蕭玫紅三人的臉都說紅了,蕭玫紅啐道:“張書記,我怎麼聽著你這句話有些色彩成分啊!”
  張揚道:“你還真想多了,我這人單純的很。”
  時維在張揚的肩頭推了一把,在他身邊坐下道:“他啊,最大的特長就是說流氓話,看到你們不搭理他,就說幾句流氓話找自我存在感。”時維對張揚的剖析一針見血,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喬夢媛道:“這我贊同!”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夢媛,你學壞了啊,過去,你可從來不欺負我的!我說你們仨今兒是鐵了心要欺負我是不是?”
  蕭玫紅道:“我可不敢,您是濱海父母官,以後我在那邊做生意還得仰仗您張書記照顧呢。”
  張大官人笑道:“你小心點啊,別得罪我,否則我到時候真的會公報私仇。”
  時維道:“我就說他小心眼兒,睚眥必報,心胸狹窄,鼠目寸光,公報私仇……”
  張揚討饒道:“時維,我好歹也是你救命恩人,沒讓你知恩圖報,咱也不能恩將仇報吧?你忘了,當初是誰把你從冷冰冰的湖水中撈了出來?又是誰給你做的人工呼吸……”
  時維臉紅了,揚起筷子照著他的腦袋就敲了下去:“你卑鄙下流!”
  蕭玫紅笑盈盈望著他們,忽然想起張揚救自己的情景,朦朧中依稀記得他的嘴唇非常的灼熱性感,蕭玫紅回味著那時的熱度,內心的溫度似乎也隨之上升了,她端起酒杯道:“張書記,我敬你!”
  張揚和她碰了碰酒杯道:“還是蕭小姐厚道,你們的事情啊,我雖然插不進去嘴,可我也聽出來了,你們三個都是感情上受過挫折的,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告訴你們啊,什麼叫感情,你們壓根就不懂!”
  時維哼了一聲道:“我們不懂,就你一個人懂,張揚,我最煩你這樣,搞得好像自己跟天下第一聰明人似的,你懂什麼?你懂感情才怪,感情只屬於思想單純的人,你呀,太複雜!”
  喬夢媛抿了口紅酒,饒有興趣道:“我倒是想聽聽他的見解!”
  蕭玫紅道:“我也有興趣,張書記您對感情的理解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她倆這麼一說,連時維的目光變得都有些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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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卷十 第991章 效率
  張大官人不慌不忙地喝了口酒道:“感情啊,顧名思義,有了感覺才有情份,這感覺沒了,情份也就沒了,如果男女之間始終都有感覺,這種感覺能夠延續一輩子,那就是愛情!”
  時維啐道:“切,還以為你能說出多有創意話呢,大白話,我看你也就是這點水準。”
  蕭玫紅道:“初聽是大白話,可仔細一琢磨很有點意思啊,好像我過去那樣,當時對他愛得死去活來,抱定了非他不嫁的念頭,可是後來和夢媛喝多了那一次之後,突然感覺就沒了,現在想想我都不明白當初為什麼會喜歡那樣一個人!”
  喬夢媛沒說話,卻想起了她和許嘉勇,其實當年她和許嘉勇之間何嘗不是蕭玫紅所說的這樣,她對許嘉勇也有過愛的癡纏的時候,可是後來那種感覺越來越淡,最終隨風而逝,現在想到許嘉勇,她只會感覺到許嘉勇的一生很可憐,卻沒有任何心痛的感覺,或許這正是張揚所說的,感覺沒了,情份也就沒了,她感情上的變化卻和張揚有著直接的關係,正是張揚的出現才讓她忘記了許嘉勇,望著張揚,喬夢媛的內心是極其複雜的,她嘗試過要遠遠離開張揚,儘量避免和他見面,可是張揚的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魔力,讓她會情不自禁的想起他,見不到他的時候會想,可是當他就在眼前,心裡仍然忍不住要去想他,這是喬夢媛從未有過的感覺,即便是在許嘉勇的身上也從未找到過,愛也有膚淺和深刻之分,喬夢媛默默想到,難道自己真的愛上了他?無可救藥地陷入了情網?
  蕭玫紅看到喬夢媛呆呆出神,忍不住道:“夢媛,你怎麼看?”
  喬夢媛淡然一笑,她望著張揚道:“一個人,一輩子可能愛上很多人,但是你相信一個人會同時愛上許多人嗎?”
  張大官人道:“感情如同喝酒,人不一樣,酒量也不一樣,有人喝了一杯就會吐,可有人喝一千杯都不會醉。如果把酒比作感情,你們能說只能喝一杯酒的人是真正懂酒的人?能喝一千杯的那位對酒是一竅不通嗎?顯然不是,能者多勞,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隋煬帝也有愛情,唐太宗也有愛情,武則天也有過真愛,每人都有自己的感情標準,即使他的感情觀不被社會所接受。”
  時維瞪圓了雙眼道:“我呸!你這是混蛋邏輯啊,照你這麼說,花心的男人反而是好男人了?”
  張大官人微笑道:“我不跟你講,以你的情商壓根理解不了我閃光的思想。”
  蕭玫紅道:“張書記,您的這句話我聽著也有點駭人聽聞,真的,怎麼聽都是為男人的花心找藉口。”
  張大官人笑眯眯道:“我再舉一例子,一盤大白菜,一盤紅燒肉放在你們的面前,如果你挑大白菜,你可獨享。但是你要是挑紅燒肉,你就得和別人共用,那你是挑紅燒肉呢還是挑大白菜?”
  蕭玫紅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喬夢媛微笑不語。
  時維瞪著眼睛道:“我挑紅燒肉,不過誰敢跟我搶,我就把她們全都砍死!”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時維的身上了,時維道:“是啊!我喜歡的東西,憑什麼跟人家分享啊!”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站起身道:“所以你這輩子只有吃果子醬的份兒,三位女俠,在下告辭,再不走恐怕我就要有血光之災了!”
  張大官人很快就知道新港分局的這幫員警並非是沒能力,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到了蘇榮添的電話,蘇榮添在電話中欣慰的告訴張揚,丟失的錢包和證件都找回來了。
  張揚也沒有想到這幫人的辦事效率居然這麼高,看來壓力越大動力就越大,蘇榮添道:“張書記,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就將失物給你送過去。”
  張揚這個人從來都是別人敬他一尺,他敬別人一丈的主兒,看到蘇榮添態度這麼好,而且在一夜之間就幫忙追回了失物,張揚心頭的火氣自然消褪了許多,他笑道:“那好,我請蘇局喝早茶!”
  蘇榮添走入金色港灣的茶餐廳,看到張揚就坐在臨窗的桌前,清晨的陽光從落地窗投射進來,將張揚棱角分明的五官映射的越發有層次感,坐在側光中的張揚讓蘇榮添的內心中產生了一些莫測高深的感覺。
  看到蘇榮添拎著一個牛皮紙袋走過來,張揚的唇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蘇局吃飯了沒有?”
  蘇榮添搖了搖頭,有些疲倦的打了個哈欠道:“徹夜難眠啊!”然後他又補充道:“在我的轄區發生了這種事,真是慚愧。”他不像是在檢討,而像是在表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昨晚多辛苦似的。
  張大官人對蘇榮添的辛苦與否沒有任何興趣,也不會因為他的辛苦而產生任何的同情心,他所關心的只是失物是否找回。
  蘇榮添當然也清楚張揚真正關心的是什麼,他從牛皮紙袋中取出了錢包和證件,張揚隨便看了看。蘇榮添道:“看看有沒有丟失什麼東西。”
  張揚道:“這得等她們過來看!”他看了看時間,才剛剛七點。
  蘇榮添笑道:“太早了,是我打擾了。”
  張揚邀請蘇榮添一起吃早餐,蘇榮添也沒有客氣,昨晚那種情況下的確和張揚無話可說,現在他畢竟找回了喬夢媛和時維的錢包和證件,好歹也算是功勞一件,蘇榮添道:“張書記,汽車還沒有找到,不過我已經加派了人手,發動整個分局的所有幹警去查,也將這件事通報給了其他各區,只要汽車還在北港,就一定能夠找回來。”
  張揚道:“辛苦了,蘇局,這小偷抓住了沒有?”
  蘇榮添道:“我們昨晚進行了全面行動,將經常在新港區活動的可疑分子全都審問了一遍,終於讓我們找到了線索,這錢包就是經常在海風路一帶行竊的兩個新疆小偷幹得。現在人已經被我們抓獲了,他們說錢包裡的錢還沒有來得及花。”
  張揚點了點頭道:“蘇局效率還真高!”
  蘇榮添笑了笑道:“這兩名小偷說不知道車輛被偷得事情,通過我們的初步審問,他們應該和偷車案無關。”
  張揚道:“蘇局,看到你們這樣的效率,我對警方恢復了不少信心。”
  蘇榮添心說你丫什麼話?我把錢包都給你找回來了,難道你以為我是吃白飯的?其實蘇榮添找回錢包並不難,經常活動在海風路上的小偷不外乎就那幾個,全部抓回去一審,就有結果了。蘇榮添雖然心中對張揚有些不滿,但是他不敢表露出來,張揚是什麼人物,他過去就有耳聞,昨天晚上是他和這位年輕縣委書記的第一次接觸,他去得雖然稍稍晚了一些,沒能親眼見證張大官人以寡敵眾,萬夫莫敵的英勇場面,可是戰後的慘烈狀況他是親眼看到的,三十多名漢子被打得躺了一地,呻吟不止,尋常人誰能有這樣的本事?一個人的戰鬥力即使再強大,也就是一介武夫,張揚的厲害在於,他不僅武力強大,而且背景深厚,這麼年輕已經是濱海的縣委書記,任何人都能看出他以後的發展前途不可限量。
  蘇榮添道:“昨晚涉及鬧事的人全都被我們抓起來了,那個帶頭鬧事的小老闆已經被我們拘留了。”
  張揚笑道:“想不到北港還有蘇局這樣的實幹家,真是北港之幸啊!”
  蘇榮添道:“維護社會治安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他正想唱兩句高調,看到喬夢媛和蕭玫紅一起走過來了。蘇榮添認得蕭玫紅,他笑著招呼道:“蕭總,原來你和喬小姐認識!”
  蕭玫紅道:“蘇局這麼早過來是不是帶來了好消息?”
  張揚指了指桌上的錢包和證件。
  喬夢媛過去看了看,發現連現金都一分不少,她微笑道:“真的太感謝了,想不到你們員警辦案的效率這麼高。”
  蕭玫紅笑道:“那也得分對誰,張書記出面,蘇局肯定會全力而為,我說得對不對?”蕭玫紅雖然是笑著說,可這句話卻充滿了嘲諷的意思。
  蘇榮添的那張老臉有些發熱,他尷尬道:“這本來就是我們份內的事情,其實對每件案子我們都一視同仁。”這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如果丟東西的不是喬夢媛,如果不是張揚出面,他才不會把整個分局都動員起來連夜為喬夢媛去找失物。不過這件事還算順利,畢竟將錢包和證件找回來了,也找回了一點面子。
  蘇榮添道:“喬小姐,你放心,在我轄區內發生的事情,我一定會負責到底,一定會儘快幫你找到汽車。”
  喬夢媛道:“能夠找回來這些證件已經很不錯了,汽車的事情不用急。”
  蕭玫紅道:“蘇局說能找到,就一定能夠找到,蘇局,喬小姐可是我的好朋友,這件事你一定要上心啊!”蘇榮添笑了笑,他似乎對蕭玫紅有些忌憚,將面前的牛奶喝完,匆匆起身告辭。
  蘇榮添走後,張揚拿起紙巾擦了擦唇角道:“我也得走了,上午還得陪杜瓦爾去保稅區現場看看。”
  喬夢媛和杜瓦爾很熟,她笑道:“杜瓦爾也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請他幫忙設計保稅區的整體方案,他前天剛到,這兩天濱海的事情太多,我一直沒怎麼陪他。”說起杜瓦爾,當初喬夢媛還被他兩口子傳染了R型肺炎,算是有過共患難的經歷。喬夢媛道:“等我,我和你一起過去。”可她剛剛說完又改了主意:“不成,時維還沒起床,我估計要晚點才能過去。”
  張揚道:“沒關係,回頭過去給我打電話就是。”
  蕭玫紅道:“保稅區那邊目前就是一塊荒地,夢媛,我還打算今天帶你們去白島看看呢。”
  張揚起身道:“蕭小姐,夢媛和時維就交給你照顧了,等我忙完給你們電話。”他轉身匆匆去了。
  蕭玫紅望著張揚的背影搖了搖頭道:“張書記真是忙啊!”
  喬夢媛道:“他是個實幹家,雖然性情衝動了一些,可總比那些眼睛只盯著官位,死氣沉沉的官僚要強得多。”
  蕭玫紅笑道:“張書記這樣的官員可以稱得上奇葩了。”
  不知為何,兩人都笑了起來。
  喬夢媛感覺到陽光有些刺眼,讓服務生拉上窗紗,她輕聲道:“玫紅,你好像並不喜歡那個蘇局長。”
  蕭玫紅道:“那個人是個官油子,正事兒不會做,投機專營阿諛奉承倒是很有一套。”
  喬夢媛歎了口氣道:“體制中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蕭玫紅道:“這次丟東西的人如果不是你,恐怕這錢包和證件不會那麼快找回來。”
  喬夢媛笑了笑沒有說話。
  蕭玫紅道:“我聽說你已經結束了手頭所有的生意?連匯通都轉讓了出去?”
  喬夢媛道:“不知為了什麼,前些日子忽然對生意失去了興趣。”
  蕭玫紅道:“夢媛,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變樣,認准了的事情一定會去做,絕不猶豫,也從不去考慮後果,正如當年你和強森的感情……”強森是許嘉勇的英文名字。
  現在這個名字已經無法帶給喬夢媛任何的心理波動了,她淡然笑道:“他已經死了!”
  蕭玫紅道:“對不起!”
  喬夢媛搖了搖頭道:“沒關係,其實你不說,我幾乎都已經忘記了這個人。”
  蕭玫紅道:“想想張揚說的真是沒錯,感覺在情份就在,感覺沒了,情份也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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