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打印

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收藏  |  訂閱
3.0k  697.5k

樓主!一日三章好似唔夠喉。加多兩章好吗(一日五章)?唔该晒!

I think 5 chapter is good. Please.

搂主支持你:smile_o12:

support

謝謝日日更新。



Thanks. It is a very good writing. I have catch you up and are waiting for your new chapter every morning.

那就明天開始每日五章,樓主同意嗎?



卷一 第074章 你逃不掉
  張揚輕吻她的額頭。
  海蘭道:“我家裡發生過很大的變故,那個人曾經幫助過我,沒有他,我不會進入江城電視臺,沒有他,我就沒有現在的生活……”
  “不要說了……”張揚的內心感到很難受。
  海蘭的手抓緊了張揚的手臂:“我虛榮,我拜金,所以我才會接受他的饋贈,可當我意識到這是一個錯誤,我想要擺脫他,卻始終擺脫不掉,他就像一個噩夢始終纏著我,我遇到你的時候,是我情緒最為低落的時候,可是你的出現卻讓我第一次明白什麼才叫真愛,我擺脫不了你,我害怕傷害你,所以……我才會逃!”
  張揚把海蘭用力貼緊在自己的胸前,他的額頭抵住海蘭的前額:“姐,你逃不掉,我會牢牢拴住你,讓你一生一世都要陪在我的身邊。”
  海蘭含淚呢喃道:“我不會再逃,不會……”
  東江福德樓是省城屈指可數的名店之一,顧明健訂的房間在三樓閱江閣,從這兒可以看到長天共江水一色的情景,因為考慮到昨晚發生的事情,顧明健也沒有邀請太多的人陪同,只是叫上了張德放,還有藝術學院的那三位女孩兒,張德放的妹妹張如萍,另外兩個一個叫程秀秀,一個叫趙蕊雯。
  張揚臨來之前特地去商場中買了些江城的土特產,人家這麼幫他,他總要表示一下,可送禮也不能痕跡太重,好在東江是平海的省會,這裡幾乎什麼都可以買到,張揚買了一些江城的土特產,想想也好笑,從江城來到這裡買地方土特產,如果讓旁人知道肯定要笑掉大牙。
  張揚所買的都是一些山珍特產,價格也不便宜,顧明健雖然看不上這些東西,可張德放通過這件事對張揚的印象又有了改變,他感覺張揚很會做事,一個年輕人,不在乎他送禮多少,送的什麼,單從他的做法就已經看出,他是個懂規矩的人。
  張德放也有一份,不過三位藝術學院的女生張揚卻沒有準備,張揚笑道:“不好意思啊,等你們抽空去春陽,我帶你們去清臺山遊玩,吃喝玩樂一條龍,我保證不讓你們花一分錢!”
  張如萍咯咯笑了起來:“張揚,我們可當真啊,前兩天我表哥還答應帶我們出去旅遊呢,要不咱們十一放假就去你那兒!”
  張揚爽快的點了點頭道:“沒問題,這件事今天就定下來,到時候你們只要過去,我帶你們好好玩玩!”
  顧明健笑道:“前些日子我聽老爺子說,有港商在清臺山投資開發旅遊,以後極有可能會成為平海省北部的經濟增長亮點,你現在這麼一說,我還真有些心動,得,我也不跟你客氣,十一我要過去的話,一定給你電話。”
  這時候服務小姐過來詢問用什麼酒。
  顧明健想都不想道:“來兩瓶飛天茅臺,十五年的,如萍,你們喝什麼飲料?”
  張如萍點了果汁。
  張德放笑道:“我今兒也喝果汁,下午省廳有個會,我沒必要往槍口上撞!”最近公安系統對上班期間喝酒大加整頓,張德放也有所收斂。
  顧明健罵了一句:“你這傢伙就是不爽快,剛才來得路上也不說,早知道你不喝酒就不叫你來了。”
  張德放道:“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張揚如果晚上不走,我來做東,權當是賠罪好不好?”從他的這句話已經表明,他開始誠心攀交這位來自春陽小縣城的副科級幹部了。
  張揚笑道:“咱們都很投緣,哪裡談得上什麼賠罪,這樣吧,張局喝水,我們喝酒,大家有多大量拿出多大量,誰也別藏著掖著!”
  顧明健雖然長得像個文弱書生,可骨子裡卻有著一股子彪悍的江湖氣,這和他父親對他的溺愛有著直接的關係,他很少受到挫折,可是顧明健的本性並不壞,也沒有太多別的官宦子弟身上的那股子嬌驕之氣。
  幾杯下肚,顧明健和張德放都明白了,眼前的這位是海量,別說張德放不喝,就算加上張德放,兩人也喝不過張揚一個。
  張揚喝酒極其爽快,無論顧明健拿酒,張德放拿白開水,還是三位女孩兒拿果汁,到了他這兒,都是一口捫,兩瓶飛天茅臺一斤多都進了張揚的肚子,不過這廝喝酒表現的坦然自若,席間談笑風生,談吐幽默,絲毫不給人好酒的感覺。
  開始的時候,除了張如萍以外,程秀秀和趙蕊雯還是從心底有些看不起張揚這個小縣城的芝麻官兒,到後來都已經被他表現出的爽朗和幽默吸引了過去,看著張揚的眼神都有些熠熠聲光,這就是魅力,男人的魅力展示通常是全方位的,不僅僅依靠外表,更重要的是性情和談吐。
  張德放在兩點鐘的時候提前告辭,他堅持讓張揚留步,並邀請張揚晚上不能走,今晚他來做東,顧明健把張德放送出門外,張德放笑道:“這廝是個人物!”
  顧明健不解的看了看張德放,他明白張德放口中的這廝就是張揚。
  張德放一邊向樓梯走一邊道:“今天上午我調查了一下,安老在清臺山的投資就是他搞定的,他之前在春陽當招商辦副主任,在春陽的能耐可不是一般的大,老弟,你眼光真好,他是個人才,可交。”臨了不忘提醒顧明健:“小心點兒,那倆丫頭就快被他給唬暈了,回頭別被他給拐春陽去。”
  顧明健笑駡道:“改不了你的臭嘴!”
  張揚對這幾位藝術學院的女生並沒有什麼興趣,張大官人注重的是智慧與美貌並重,這三個小丫頭美貌是及格了,可是空有軀殼,缺少靈魂,這樣的女孩兒永遠成不了極品女人,張大官人的眼光那不是一般的挑剔。
  顧明健回到房間的時候,張揚已經悄悄把賬給接了,一頓飯兩千八百多,花掉了張大官人此次前來省城的大半活動經費。
  顧明健一聽張揚把帳接了臉色馬上陰沉了下去:“張揚,你這麼干擾是不夠意思了,怎麼?看不起人?”
  張揚笑道:“怎麼會呢,都是朋友,誰結帳不是一樣?”
  顧明健搖了搖頭道:“去春陽算你的,在東江我才是地主!”他堅持把服務小姐叫了過來,讓她把張揚的錢全額退了回去,然後很漂亮的在帳單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張大官人對顧明健產生好感的同時,也對人家的這一手傾慕不已,啥時候咱才能混到這種地步,大筆一揮,就可以記帳免單,麻痹的,話說我的字寫得可比他要好多了。可想要達到這種地步跟寫字的好壞沒有任何關係,這是要看你方方面面的實力,張揚也清楚,自己在春陽或許還算得上一個人物,可到了省城,自己就會湮沒在茫茫人海之中。
  因為張揚對省城的道路不熟,所以這次前來吃飯是打車,離開福德樓的時候,顧明健主動提出要送他回酒店,順便把三位女孩兒送回學校。
  途中顧明健問起昨晚的事情,張揚笑道:“沒什麼,酒店經理過來道歉,又給我調了個房間,還給我打了個五折,這都多虧了你的面子。”
  顧明健笑道:“那酒店經理我可不認識,對了,有機會介紹海蘭給我認識一下,我最喜歡看她的新聞。”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卻道,門也沒有,那是我女人,我才不會給你機會呢,雖然顧明健幫過他,可從顧明健平時的處世為人上,張揚能夠看出這廝也是一花心大蘿蔔,保不齊打起了海蘭的主意,朋友歸朋友,張大官人的底線是相當明確的,麻痹的誰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那就是公然向我宣戰。
  顧明健卻沒有那麼多的考慮,微笑道:“你別多想啊,我就是仰慕,追星那種,沒有狼子野心的想法。”
  張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概人家真沒有這想法,可他這方面的警覺性極高。
  行至中途,顧明健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打開手機:“喂!”當他聽到裡面說的什麼,臉色馬上就變了:“媽的,你們一個個都是廢物,怎麼連個人都看不住!先別告訴我爸,我妹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死定了!”他猛然踩下刹車,向張揚抱歉道:“對不住了哥兒們,我家裡出了點事兒,恐怕不能送你們了!”
  張如萍那三個女孩兒知趣的推門下車,張揚從剛才顧明健的電話中聽出了些什麼,低聲道:“要不我陪你去,也許能幫地上忙!”
  顧明健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他調轉方向朝著濱江公園駛去。顧明健告訴張揚,他妹妹顧養養走失了,顧養養今天上午在兩名保姆的陪同下去江邊寫真的,可是她突然在江邊失蹤了。
  張揚感到很奇怪,顧養養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子,按理說這麼大的女孩子已經有了足夠的自理能力,何至於如此大驚小怪,顧明健接下來的話很快就做出了解釋,原來顧養養已經下肢癱瘓三年,難怪顧明健會表現的如此擔心。
  兩人來到江灘公園,大門處遇到了其中的一個保姆,顧明健怒吼道:“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人你們也會看丟?”
  那保姆嚇得臉色蒼白:“我們去廁所的時候,小姐說在外面畫畫,可……可我們出來她就不見了!”
  顧明健詢問的時候,又有一輛黑色賓士停在他們面前,從車內下來了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美麗少婦,她是顧明健的大姐顧佳彤,也是東江赫赫有名的藍德文化公司的總裁,顧佳彤身穿黑色套裙,體態玲瓏,婀娜多姿,成熟的軀體似乎隨時都要將她的衣服掙破開來,秀眉修長上挑,一雙美眸充滿了焦急之色,嘴唇稍嫌豐厚,可是卻更顯得性感而飽滿,她的身上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和雍容,這是她的出身和門第決定的,尋常女性的身上很少可以找到。
  作為一家大公司的掌門人,顧佳彤顯然要比顧明健冷靜的多,她詢問了一下情況,然後道:“公園管理處通知了沒有?分管派出所通知了沒有?如果沒有現在馬上去做,明健,我們分頭去找!”她以為張揚只是顧明健的普通朋友,所以並沒有特別的留意,甚至連招呼都沒打,就已經率先走入了公園。
  顧明健和張揚也跟了進去,濱江公園在東江算不上什麼有名的景點,除了一些常來鍛煉的老頭老太太,很少有遊人光顧,顧佳彤一邊走著,一邊撥打著電話,有關於妹妹的,也有公司的業務,總之她給張揚的印象,這女人很忙。
  他們分頭在濱江公國內找了一圈,來到中心會集的時候才發現大家都是一無所獲,公園管理處的也有八名工作人員參於了搜尋,其中一名工作人員提醒說:“南邊兩裡處還有一塊地方沒有開發,可是圍欄被遊人毀壞了,她不會到哪裡。”
  顧佳彤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我妹妹行動不便,又乘坐輪椅,她應該不會到那種地方去。”
  “北邊遊樂場還沒有去過!”一名工作人員提醒道。
  顧佳彤點了點頭道:“走,我們去遊樂場看看!”
  張揚看了看南邊,他感覺應該要不了這麼多人去遊樂場,不如自己去南邊看看,他給顧明健打了個招呼,顧明健點了點頭,也好。
  根據工作人員的指點,張揚向南面的空地走去,公園和荒地之間原本有圍欄阻隔,可是現在圍欄已經被好事的遊人損毀,沿著小路張揚走了進去,順著這條曲曲折折的小路沒走太久,就看到了遍佈鵝卵石的江灘,放眼望去,長江就在不遠處浩浩湯湯的奔流,午後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江上的風浪也大了許多,江水的色彩也變得低沉凝重,張揚眯起雙目,向周圍張望著,突然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小白點,張揚的目光凝滯了,那蒼白的色彩在灰暗的天地間顯得如此耀眼如此奪目。
  張揚慢慢向白色走去,這單純的顏色和灰暗世界的對比如此強烈。
  女孩身穿白色長裙,坐在輪椅上,黑色的長髮被江風吹得淩亂,她的俏臉蒼白如雪,可是她明澈如水的美眸中卻充滿了新奇和興奮,她修長的手指握著畫筆,在畫板上迅速勾畫著。
  張揚看到輪椅,看到女孩,已經斷定,眼前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孩兒就是顧養養,他不忍心驚擾這個沉浸在自然景色的女孩,悄悄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蝴蝶般飛舞的雪白小手,看著那幅在她勾勒下變得清晰的圖畫。
  顧養養忽然停下了畫筆,她控制著輪椅繼續向前走去,試圖更加貼近這美麗的自然。

張揚看著她艱難的移動輪椅,正考慮是不是出手幫她的時候,顧養養的輪椅卻突然失去了控制,沿著小坡向前方滑去,她有些驚慌的想要刹住輪椅,可是輪椅的左輪在石塊上跳動了一下,然後整個傾覆了,顧養養發出一聲尖叫,她從輪椅中跌了出去,身體重重摔倒在卵石堆上,額角撞在卵石上,碰出了好大一個包,很疼,擦破的表皮處,泌出了血絲兒。
  張揚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突發狀況,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來到顧養養身前,伸手把她從地上扶起,關切道:“你沒事兒吧?”
  顧養養看到一位陌生的男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有些驚慌的搖了搖頭,掙脫開張揚的雙手。
  張揚望著這個宛如受傷小鳥一般的女孩兒,不禁露出一絲憐惜的微笑:“忘了做自我介紹了,我叫張揚,是顧明健的朋友,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顧養養,你真是調皮,一個人居然跑到了這裡,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為你擔心,有多少人在尋找你?”
  不知為何,顧養養對張揚溫暖的笑容產生了莫名的親切感,她的聲音很小很柔,怯生生道:“我哥他們來找我了?”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我抱你起來?”從顧養養表現出的羞澀和恐慌,他知道這是個害羞的女孩,所以做任何事之前必須要先徵求她的同意。
  顧養養點點頭,張揚先扶好了輪椅,一手攬住她的纖腰,一手摟住她的膝彎,抱起她輕的像羽毛一樣的嬌軀,把她輕輕放在輪椅上:“回家吧!”
  顧養養舒展了一下手臂:“我喜歡這裡,空氣清新,沒有任何人打擾,能讓我忘記所有的不快!能讓我感覺到自由!像天空中的鷗鳥一樣自由!”
  張揚笑道:“看來我打擾了你的清淨,下次我補償你,親手送你再來一次!”他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顧養養睜大了眼睛:“你說的,我記住了!”
  張揚不由得一愣,這時候天空中已經開始落下了黃豆大小的雨滴兒,張揚脫下他的外套讓顧養養頂在頭上,推著輪椅快步向公國內趕去。可走到半路上,雨就下了起來,暴雨傾盆,顧養養雖然頂著張揚的外套,可仍然被淋得渾身濕透,張大官人就更別提了,他推著顧養養來到一間廢棄的建築物下避雨,摸出手機想打個電話,卻發現手機已經被雨水浸透,螢幕上壓根沒有任何顯示了。
  顧養養看了看他的手機,有些歉然道:“不好意思啊,都怪我……”
  張揚笑道:“跟你有什麼關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都攔不住!”
  顧養養聽到他說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忽然一陣冷風吹來,她耐不住寒冷,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張揚在她的面前蹲下,伸出大手道:“可以把手交給我嗎?”
  顧養養眨動了一下單純的美眸,把白嫩的小手慢慢放在張揚的掌心,張揚握住她的小手,潛運內力,一股熱流緩緩注入顧養養的經脈之中,這熱流驅散了她身體的寒冷,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張揚在用內力為顧養養驅寒的同時,也順便探查了一下她的病情,顧養養下肢的經脈閉塞不通,乃是因為腰椎處產生壓迫的緣故,張揚確信自己的醫術應該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對他而言這是一個接近顧家的機會,當然張大官人並不只是抱有這樣的居心,顧明健幫過他,于情於理他都應該對人家有所報答,更何況顧養養單純善良,這樣的一個女孩兒誰都不想她癱瘓一生。
  顧養養望著張揚,她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讓一個陌生男子握住自己的手,而且感到如此坦然,她不知為何會對張揚產生這樣的信任感,也許是因為他坦誠的眼神,顧養養道:“你的手很暖!”
  張揚笑道:“因為我喝了酒的緣故!”
  顧養養露出一絲天真的笑容:“我從沒喝過酒,酒好喝嗎?”
  張揚點點頭又搖搖頭,酒並非總是越喝越暖,有些時候,會讓人心冷,會讓人心碎……
  風雨中傳來隱約的呼喚聲,張揚放開顧養養的手,看到遠方一群人正向這邊走來,為首一人正是顧養養的姐姐顧佳彤,張揚走出去向他們揮了揮手臂。
  顧佳彤姐弟看到顧養養平安無事,心頭的石頭這才算落地。
  顧佳彤畢竟心細,看到妹妹額角的擦傷,心疼道:“你這小丫頭,怎麼這麼不懂事,你知道大家都在關心你嗎?你這樣一個人不聲不響的走了,有沒有考慮到我們的感受!”
  顧明健也道:“養養,你腿腳不方便,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們會多擔心?”
  顧養養的美眸變得黯淡了下去,她抿起嘴唇,輕聲道:“我不要你們照顧,我不想成為你們的負擔!”
  顧佳彤道:“你這丫頭,這是什麼話?誰說你是負擔了?可是你這個樣子沒有人照顧怎麼行?”
  顧養養美眸之中忽然蒙上一層水汽,她推動輪椅向外面走去,身後響起顧佳彤驚慌失措的聲音:“養養,你想幹什麼?”
  張揚歎了一口氣道:“每個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間,我看你們做哥哥姐姐的還是不要逼她太緊的好!”一句話頓時遭來了顧佳彤的怨氣,憋了半天的怒火終於找到了合適的宣洩出口,她鳳目圓睜,怒視張揚道:“我們的家事不用你管!”
  張揚最看不得別人對他囂張跋扈,雖然顧佳彤是個女人,而且又是省委書記顧允知的大女兒,張揚冷冷看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已經是很給她面子了。
  顧明健笑道:“大姐,你幹什麼?這可是我哥兒們,不是他,我們還不能這麼快找到養養呢?”
  顧佳彤皺了皺眉頭道:“你三教九流的朋友多了,我可沒興趣認識!”她說完這句話,就追妹妹去了。顧明健充滿歉意的向張揚笑了笑:“對不起啊,我姐就是這個脾氣,我們三個就數她脾氣最大,你看在我面子上多擔待一點兒。”
  張揚笑道:“其實你姐說得對,你們的家事我的確不方便過問,不過我看你妹妹挺可憐的,小丫頭很嚮往自由,你們的關心對她而言已經成了約束。”
  顧明健歎了口氣,外面忽然傳來顧佳彤的尖叫聲。他們抬頭向外面望去,卻見顧養養摔倒在泥濘的土地上,周圍人想要扶起她,她卻激動的叫喊著:“不要碰我!我要自己站起來!”
  顧佳彤充滿憐惜道:“你瘋了,你站不起來!你根本站不起來!”
  “我可以!”顧養養抿起蒼白的嘴唇,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倔強和不屈,她就是要站起來,她要站起給所有人看,她不要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養養!”顧明健也沖入風雨之中。
  顧養養的倔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看似柔弱的她卻有著老竹一樣頑強的意志:“不要管我,我會依靠自己站起來!”她雙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可事實證明,她想站起來只能是一個幻想,摔倒在地,然後重新爬起,她的身上已經摔得多處淤青。
  顧佳彤的聲音顫抖了起來:“養養……姐錯了,你聽話,讓我們扶你起來!”
  “不!”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揚大步走到顧養養的身邊,他怒吼道:“顧養養,你根本不值得同情,大家都在關心你,你卻要踐踏別人的關心,沒有人想讓你這樣,你這樣做不是折磨你自己,你是在折磨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
  顧養養的眼圈紅了起來,她忽然趴在地上低聲啜泣起來,張揚在她的面前蹲下,伸出大手,柔聲道:“小丫頭,可以把手交給我嗎?相信我,我可以幫助你站起來,我一定可以幫助你站起來!”
  顧養養抬起頭,淒迷的美眸凝望著張揚,從張揚堅定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溫暖和希望,她不知自己為何會信賴這個人,在眾人的面前,將手再次交入張揚的手中,在張揚的幫助下重新回到了輪椅上。
  顧佳彤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看了看身邊的顧明健,發現顧明健比她的驚奇還要大,臉上震驚的表情至今仍然未能褪去,顧佳彤用手肘搗了搗顧明健:“怎麼回事,這傢伙是你從哪裡找來的?”
  顧明健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別問我,我糊塗著呢!”
  可是顧養養不糊塗,她清楚的記得張揚剛剛說過的每一句話,上車之後,她落下車窗,向車外的張揚道:“張揚,你說過要幫助我站起來!”
  張揚站在風雨中,微笑著向她伸出了小指:“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顧養養也伸出了小指,蒼白的俏臉之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
  顧佳彤駕車走後,顧明健走到張揚身邊,在他肩膀上很拍了一記:“我說哥兒們,咱不帶這麼騙人的,我妹特單純,你騙她幹嗎?”
  張揚笑眯眯看著顧明健:“我說我沒騙她,你會相信嗎?”
  顧明健搖了搖頭:“我他媽不信,打死我都不信,全中國有名的醫生我們都瞧遍了,可仍然是沒有辦法,你別吹了行嗎?今兒這事情,我都不知怎麼跟老爺子解釋!”
  張揚低聲道:“帶我去你家,我幫她治病!”
  顧明健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張揚又重複了一遍:“明健,我之所以主動要求為你妹妹治病,絕不是因為你們的家世,也不是為了感謝你,我覺著她很可憐,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本不該擁有這樣的不幸。”
  顧明健大聲道:“可是你知道嗎,這幾年我們帶給了她太多的希望,而這些希望到最後都無一例外的成為泡影,對她就意味著一次又一次的打擊,我妹現在已經絕望了,她已經接受了癱瘓的現實,為什麼你又要給她希望,假如等待她的是又一次的失望,我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再繼續支持下去!張揚,你是不是想害死她?”顧明健的眼睛紅了。
  張揚仍然平靜自若,低聲道:“我不會拿一個單純女孩子的生命冒險,也不會拿自己的前途命運去冒險,明健,如果你相信我,就帶我去給她治病,否則你大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我馬上離開東江!”
  顧明健咬了咬嘴唇:“媽的,真是怕了你了,我帶你去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能在我妹妹面前胡說八道!”
  張揚瞪大了眼睛:“我靠,我像是胡說八道的人嗎?”
  顧明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張揚這個鬱悶呐,麻痹的,老子說實話的時候為啥總是沒人相信呢?

卷一 第075章 希望與絕望
  二十多座風格各異的歐式小洋樓佇立在六百多米的道路兩旁,這些二十世紀初的建築為寧遠路增添了一些異國風情,道路旁栽植著粗大的法桐樹,樹冠覆蓋了道路上方的天空,陰雨綿綿的天氣裡,道路更顯得幽深靜謐,周圍一座座的院門始終關閉著,顯著隔離於塵世之外。讓從旁邊經過的人們不由得生出肅穆仰視的感覺。
  這裡就是平海高官雲集之所在,每座小樓的主人都不是等閒之輩,他們通過自身的影響力或多或少的影響著整個平海的過去現在或者是未來。省委書記顧允知的家位於寧遠路9號,前幾任省委書記都選擇的是8號,可是顧允知並不信8等於發的說法,作為一個搞政治的人物,他也不在乎發或者不發,那是生意人迷信的事情,選擇9,意在長久,他想要在仕途上穩健而長久的走下去,事實上顧允知也一直這樣做。如今他已經六十三歲,屬於即將退休的年齡,然而人真是奇怪,越是到了即將退休的年齡,心中的權力欲就會變得越強烈,顧允知連自己都發現,最近開始變得獨斷專行,很難聽取別人的意見,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張揚跟隨顧明健來到9號小樓的時候,省委書記顧允知也已經到家,女兒失蹤的消息還是被他知道了,顧允知是個顧家的人,他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後第一時間趕到了家裡,探望過女兒後,他這才返回了自己的書房,平時就算顧允知在家裡,他多數時間也是呆在書房,除了吃飯看新聞,家人也難得見到他一面。
  顧允知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望著大門的方向,顧明健和張揚一起濕淋淋的走下汽車,顧允知不禁皺了皺眉頭,兒女們都知道他的性情,除非得到他的默許,很少帶外人來自己家,尤其是這個小夥子顧允知從未見過,根本就是一個陌生人。
  顧明健知道父親在家,首先去了書房。
  張揚落湯雞一樣站在客廳,這廝雖然在大隋朝那會兒也是見過世面的主兒,可走入寧遠路九號內心也不由得感到一種壓力,顧允知什麼人物?人家可是掌握平海省大權的省委書記,隨著張揚在這個時代的時間越久,他越是清楚,自己距離人家的這個級別的差距那不是一般的大。
  顧佳彤在客廳,她已經換上了一件藍色小花格長裙,少了幾分生意場上的女強人氣質,多了幾分家居的慵懶和風姿,唯一沒變得是對張揚充滿警惕和敵視的目光,按理說張揚幫了他們家這麼大的忙,她本不該敵視他才對,可是顧佳彤總覺著怪怪的,覺著這廝無論是行事還是談吐都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邪性。無論是作為省委書記的女兒,還是在生意場上打拼多年的經驗,顧佳彤都見過行行色色的人,可張揚這種人她卻是第一次見到,她搞不清這廝究竟是為了借機攀上他們家的門沿,還是抱有其它的目的,總之有一點她能夠斷定,張揚很邪,這傢伙的心機很深。
  張揚水淋淋的站在那裡,顧明健沒回來,也沒有人願意搭理他,他甚至有些後悔,這顧家人的人情也太淡薄了點吧,老子怎麼說也是誠心誠意過來幫顧養養治病的,你們連杯熱茶都不給上啊。
  顧佳彤一雙美眸上下打量著張揚,好一會兒,她才道:“李媽,帶張揚去沖個澡,順便把衣服幫他烘乾。”她的這句話頓時讓張揚對她剛才的惡劣印象沖淡了許多,到底是大戶人家的閨女,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還是懂得的,這叫啥……嗯,識大體。
  張揚一身濕淋淋的也的確難受,再加上這廝本來也不是什麼喜歡客氣的人物,跟著保姆去了洗澡間,沖了個熱水澡,再把烘乾的衣服換上。出來的時候,客廳內已經多了不少人,顧明健被老爺子呵斥了一頓,神情頹喪的站在那兒,顧佳彤坐在沙發上喝著紅茶,顧養養穿著白色的睡裙,坐在輪椅上,正等待著張揚的到來。顧明健說得不錯,這小丫頭本來已經對康復失去了希望,今天不知為何會中邪似的相信了張揚。
  張揚向顧明健笑了笑,顧明健擠出一絲笑容,他是真笑不出來,剛才老爺子把他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通,說他莫名其妙弄了個江湖術士回來,是不是想坑害自己的妹子。
  顧佳彤目光望向窗外,雨仍然在下,以這樣的方式表達對張揚的不滿和漠視。
  只有顧養養向張揚展露出一個單純的笑容:“張哥好,你真的來給我看病了!”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看這周圍人的表情他已經明白了,敢情自己這趟來是熱臉貼在冷屁股上了,人家根本不信任自己,張揚來到顧佳彤身邊坐下,端起那杯為自己準備的紅茶抿了一口:“你們是不是覺著我是一江湖騙子啊?”
  顧明健和顧佳彤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顧養養搖了搖頭道:“沒有,真的沒有,我相信你!”明澈的美眸清澈見底,任何人都很難忍心去傷害這個單純的女孩兒。
  顧明健本來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麻痹的,老爺子說的沒錯,我真是犯賤,幹嘛把這廝給招來,看我妹這樣子十有八九是看上這廝了。顧明健自己對男女間的感情是敏感,所以任何事情都首先朝這方面考慮,他以為自己小妹和外界接觸的太少,所以看到張揚這傢伙風度翩翩,談吐風趣,極有可能被他吸引。這事兒他後悔,卻不能說,準備等會兒跟張揚好好交代交代。
  而顧佳彤卻忍不住,她怒道:“你倒是還有些自知之明?你有行醫執照嗎,你有執業證書嗎?你是主任醫師還是主治醫師啊?你學的中醫還是西醫啊,你知道怎麼看病嗎?”
  顧養養咬了咬嘴唇道:“姐,你不可以這樣對待張揚,你好沒有禮貌!”
  顧佳彤被她這一說更是憤怒到了極點:“你這丫頭,你認識他嗎?只不過見了幾個小時,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知不知道這社會兇險,人心叵測啊!”
  “我信他!”小妮子對張揚的信任近乎盲目。
  張揚也不由得一陣感動,無論其它人對他怎樣,單沖著顧養養對自己的這份信任,他就要盡一切努力幫助這個小丫頭,可是張揚也明白,顧明健雖然把他帶到了這裡,可是如果無法取得顧家人認同的話,自己給顧養養治病還是不可能的,張大官人雙目盯住顧佳彤,他的目光穿透性很強,以顧佳彤見慣風浪的鎮定功夫也被他看得一陣心驚肉跳,怒道:“你看我幹什麼?”
  張揚微笑道:“你結婚了嗎?”
  顧佳彤根本沒想到這廝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怒道:“什麼事?”
  “你是不是時常腰酸背痛?你對男女之間的事情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抵觸,你冷淡!”
  顧佳彤一雙鳳目因為震驚而瞪得滾圓,繼而一張白嫩的俏臉之上火燒般佈滿紅雲,一直紅到耳根,這廝什麼人啊,太不知羞恥了,這種話也能當眾說出來,可是顧佳彤有一點無法否認,他說得每句都切合自己,這種事自己可是什麼人都沒有說過,他怎麼會知道?顧佳彤怒道:“胡……”她本想說張揚胡說來著。
  可張揚又道:“每到你月事來臨,你就會痛不欲生,小腹會有一股寒氣蔓延到你的四肢,就像針紮一樣的感覺,嚴重的時候,你甚至連動都不想動!”
  顧佳彤呀!的尖叫了一聲,手中的紅茶失手落在了地上,她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原地跳了起來,然後紅著俏臉怒斥道:“都不知你胡說什麼!”心中卻惶恐不安,天哪,該不是遇到鬼了!
  顧明健卻看出了些門道,從姐姐的表現來說,十有八九是被張揚給說對了,他想笑卻又不敢笑,臉上的表情怪異到了極點。
  顧養養卻被張揚的這番話說得羞澀不已,雖然明白張揚是在診病,可這種話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也實在太丟人了。
  張揚的目光又落在一旁的保姆李媽身上,微笑道:“李媽,你胃不好,天寒的時候經常噯氣,有空我幫你治治!”
  李媽連連點頭,人家只看了自己一眼就知道她身上的毛病,分明這是一位神醫啊!
  顧佳彤迅速冷靜了下來,張揚突如其來的兩次出手,讓她慌了陣腳,可是當她冷靜下來之後覺察到,這廝正在利用這種方式想在最短的時間內取信於他們,從而獲得允許為妹妹治療。說實話,顧佳彤還真的開始動搖了,這廝剛才僅僅依靠眼觀就已經看出了這麼多的病症,而且和自己的情況絲毫不差,足以證明他是有些本事的,在顧佳彤看來,張揚身上的邪氣是越來越重了,她重新坐下道:“你既然這麼厲害,那為我診診脈吧,看看我還有什麼病?”
  張揚微微一笑,把右手的中指輕輕貼在顧佳彤宛如皓雪一般的手腕上,顧佳彤的皮膚很細膩,指尖觸及其上頗有一種銷魂的滋味,張揚閉上雙目,隱然聽到身後響起節奏平緩的腳步聲,在樓梯口處停下,有人正在悄悄觀察著他,張揚馬上猜到一定是省委書記顧允知到了。
  顧明健此時剛才的沮喪已經一掃而光,他饒有興趣道:“你幫我姐看看,為什麼她和我姐夫結婚五年都沒有孩子?”他們全家都在關注著這件事。
  顧佳彤狠瞪了弟弟一眼,她把這筆帳也算在張揚的頭上,認為是張揚把自己弟弟給帶壞了。
  張揚緩緩睜開雙目,他微笑道:“不好說!”
  顧明健道:“有什麼不好說,你說!”
  張揚一雙深邃的雙目盯住顧佳彤的鳳目,意味深長道:“你真的讓我說?”
  顧佳彤沒來由一陣臉紅心跳,媽的,今天是怎麼了,一個毛頭小夥子,我怕他幹什麼?他就是一個江湖騙子,裝得再像還是一個江湖騙子,顧佳彤芳心一橫:“你說!”
  張揚搖了搖頭,又歎了一口氣:“不但你有毛病,你丈夫也一定有毛病,否則你怎麼結婚五年還是處女啊!”
  顧佳彤整個人宛如被霹靂擊中一般呆在那裡,她有些茫然失措的轉過頭去,發現不知何時父親也來到了客廳之中,她忽然感覺到自己有種被當眾扒光的感覺,尤其是當著家裡所有人的面,這感覺讓她羞到了極點,她咬了咬嘴唇,站起身一字一句道:“張揚,你是個混蛋!”說完這句話,她捂著俏臉向樓上沖去。
  張大官人頗為無辜地攤開雙手:“又不是我想說,你非讓我說!”
  顧明健和顧養養同時叫了一聲爸,張揚其實早就覺察到省委書記顧允知的大駕到來,他只是佯裝不知,現在才故意裝出誠惶誠恐的站起來。
  顧允知六十三歲,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也就是五十多歲的年紀,滿頭黑髮,濃眉大眼,他的身材雖然不高,可是每一步都充滿了力度。他的目光只是在張揚臉上掃了一下,便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小張,來了!”雖然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問候,可是在顧允知來說已經很難的,以他的身份會親自前來接待張揚,的確已經是很少見的事情。
  張揚恭敬道:“顧書記好!”
  顧允知微微點了點頭道:“坐!”
  張揚就勢坐在沙發上,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張揚,可顧允知很快就發現了他與眾不同的地方,別說是他這麼年輕,就算是官場老手在顧允知的面前也會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威壓,在這種壓力下最常有的表現就是手足無措。可張揚不同,他仍然是鎮定自如,沒有一絲一毫感到拘束不自在的地方,顧允知明白鎮定絕不是可以強裝出來的,真正的鎮定需要超強的心理素質和氣養功夫,尋常人很難達到這種境界,而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似乎已經達到了。

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前往最後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