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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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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第842章 只飲三杯
  當喬書記招牌式的笑聲響徹在客廳中的時候,張大官人剛才的那點兒非分念頭頓時煙消雲散,這廝咧著大嘴迎了上去,居然搶在喬夢媛之前接過了喬書記的公事包:“喬書記您回來了!”
  喬振梁笑著點了點頭,在女兒的幫助下脫去了風衣:“張揚,幹得不錯嘛,最近東江的幾位市領導對你都是讚不絕口。”
  張揚道:“全都是喬書記指導有方,我一直以喬書記門生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凡事但求竭盡全力做到最好,生怕丟了您的面子。”
  喬振梁笑得越發開心,這小子的馬屁拍在明處,讓人一聽就知道他在拍,不過聽起來還是舒坦,喬振梁當然明白張揚不是真心拍,他就是想利用這種方式讓自己高興。不過領導高興了,這馬屁就算是拍得成功,只能說這小子境界又提升了。
  喬夢媛可聽不下去了:“張揚,你肉麻不?我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張揚道:“別介啊,真要是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可嫁不出去了。”這廝膽大,當著喬書記的面也敢趁機調戲一下喬家大小姐。還好喬書記開通的很,並不介意張揚的玩笑,還跟著附和道:“是啊,嫁不出去怎麼辦?”
  喬夢媛道:“我壓根也不想嫁,一個人過得自在,我可不想再多一個人管我!”
  喬振梁向樓上看了一眼道:“你媽怎樣?”
  喬夢媛道:“在聽三寶大師講經呢。”
  喬振梁皺了皺眉頭,好嘛,過去是去廟裡燒香,在家裡念經,現在居然把和尚都請到家裡來了,讓別人看到成何體統啊!
  喬夢媛從父親表情的微妙-變化中還是察覺到他對這件事的不悅,挽著父親的手臂讓他坐在沙發上,又倒了杯茶給他,嬌聲道:“爸,媽最近心情不好,又不願出門,所以我才想請大師來家裡開導開導她。”
  喬振梁看了張揚一眼,張大官人心說今兒是好心辦壞事了,喬書記肯定嫌他多事,不幹都幹了,只能裝傻,張大官人坐在那裡是一言不發,反正有喬夢媛呢。喬振梁何許人也,當然猜到這件事百分百是張揚給張羅的,這小子什麼人都認識,不過把一個和尚領到自己家裡來,是不是欠缺考慮啊?
  喬夢媛道:“爸,是我讓張揚幫忙請三寶大師過來的,張揚還專門讓三寶大師穿上了他的衣服,就是害怕被別人看到,你說他這人是不是顧慮太多了啊?”喬夢媛說的很巧妙。喬振梁聽女兒這樣說,頓時明白了,她是為張揚開解呢,順便把這件事說清楚,告訴自己不用太過疑慮。他笑了笑道:“你們啊,讓我怎麼說你們才好。”
  喬夢媛道:“爸!這不是為我媽考慮嗎?在自己家裡,您就別強調什麼黨性原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行不?”
  喬振梁笑道:“好,好,好!”他喝了口茶,向張揚道:“張揚,晚上一起吃飯吧。”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待會兒還得帶三寶大師出去吃齋。”
  喬振梁倒是沒考慮到這一層,他和三寶和尚不熟,也沒有留和尚在家裡吃飯的打算,這倒不是因為喬振梁不夠熱情,而是他覺著這件事透著彆扭。喬夢媛道:“爸,我回頭帶他們去清林素菜館吃,已經訂好位子了。”
  喬振梁點了點頭,女兒考慮事情還是比較周到的。
  張揚想起三寶和尚拜託他的事情,這件事其實他們新城區指揮部也問過,不過木材藏毒事件被省廳當成大案來辦雖然張揚和案件的負責人姜亮是哥們,可涉及到公事,薑亮也很認真,如果按照正規程式,短期內秋霞寺也不能順利復工。眼前正是一個機會,於是張大官人將這件事告訴了喬振梁。
  喬振梁聽完之後道:“事情是不是查清了?”
  張揚道:“我也不清楚,只是省廳說案情嚴重需要時間來調查,所以秋霞寺工地就停在那裡,秋霞寺重建是我們新城區的重點工程,而且這件事涉及到兩岸關係,所以我覺著如果停工太久時間會造成不良的影響。”
  喬振梁做事倒是痛快,當即就拿起電話給省公安廳廳長高仲和打了電話。高仲和聽喬振梁過問這件事也覺著有些奇怪,省委書記大人什麼時候開始關注這種小事了。
  喬振梁把張揚剛才說的話重述了一遍,最後總結道:“我看這件事也不能總拖著,出了事情要馬上解決,既然證明了這些佛門弟子和這起販毒案沒有任何的關係,就要還給人家清白嘛,儘快復工,就算還有案情沒有查出,你們可以派人進駐工地現場去查啊!”喬書記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張揚笑眯眯看著喬振梁,這件事肯定成了,只要喬書記發話高仲和當然不敢不聽,明天應該就可以正常復工了。
  三寶和尚給孟傳美講了一個半小時的佛經,這會兒也從佛堂中走了出來,孟傳美居然親自把他送了下來,這對孟傳美來說可不多見,喬振梁也不由得多看了三寶一眼,看來這個和尚還是有些本事的。
  三寶和尚雖然知道喬振梁就是省委書記,可在孟傳美面前也表現的不卑不亢,這廝的頭腦極其靈活,張揚是把他定位成一個佛法精深的高僧請到喬家來的,如果他見到喬家人表現的奴顏卑膝,肯定讓人家看不起,那叫自毀形象,三寶這麼聰明,當然不會去做。
  三寶和尚向喬振梁雙手合什,口宣佛號,表情平和,拿捏出一臉的高僧相。
  喬振梁也很客氣道:“大師辛苦了。”
  三寶和尚道:“世上的任何事對我們出家人來說都是一場修行,又有何苦?”他微笑告辭。
  張揚趕到門廳,不忘將棒球帽卡在他光禿禿的腦袋上。
  喬振梁看到眼前情景覺著張揚有些胡鬧,可想想這種方法的確也有必要。他向喬夢媛低聲道:“何必這麼麻煩,讓張揚直接將車開到咱們車庫就是。”
  喬夢媛笑道:“他哪有那心眼兒。”
  喬振梁道:“他的心眼兒未必比你少!”
  清林素菜館是東江比較有名的素菜館之一,位於寶嚴寺外,這裡常有僧人光顧,所以張揚和喬夢媛帶著三寶和尚過來吃飯並不顯得太過突兀。
  三寶下車的時候已經摘去了全部的偽裝,如果不是喬夢媛在場,他早就要大聲抱怨了。
  三人來到喬夢媛事先就定好的房間內,喬夢媛為了感謝三寶和尚上門相助,特地點了清林的特色菜。
  張揚一看功能表,這兒雖然是素菜館,可菜都不便宜。
  三寶和尚咧著嘴道:“喬總太客氣了!”這廝一離開喬家,世俗氣不由得又表露出來了。
  喬夢媛笑道:“大師,您才客氣呢,其實我點的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您看看功能表,選您喜歡的點。”
  三寶道:“出家人不在乎飲食的,對我們來說美食也是一種誘惑。”張大官人道:“你還是別吃了,我給你十塊錢打的,你回去自己下麵條吃吧。”
  三寶和尚看了看滿桌的菜道:“既然佛祖想要用美食考驗我,貧僧只能接受考驗,哪有退縮的道理!”
  張揚哈哈大笑,他自己帶了瓶酒過來,清林這兒並不限制客人用酒,不過僧人在這裡是不能用酒的,張揚給喬夢媛倒了一杯,又故意招呼三寶道:“你敢來點嗎?”
  喬夢媛不無責怪的瞪了張揚一眼,把他的行為視為對三寶的不敬,可人家三寶不在乎,伸出三根手指道:“只飲三杯!”
  張揚拿起一大玻璃杯,嘩啦一下就倒滿了,放在三寶面前,這一杯足有二兩。
  三寶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不吃肉,但是酒還是喝一點的,張主任,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三寶先幹為敬!”三寶端起那杯酒,一仰脖喝了個乾乾淨淨,這下不僅是喬夢媛目瞪口呆,連張大官人也被和尚給震住了。
  人家不但會喝而且能喝,這酒量還非同一般,一玻璃杯白酒下肚,三寶和尚砸吧砸吧嘴道:“也就是你們政府官員能弄到真茅臺,市面上假茅臺太多了!”
  喬夢媛在桌下用膝蓋碰了張揚一下,這樣的和尚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其實她認識三寶和尚也有不短時間了,可她不瞭解三寶。
  張揚卻是見怪不怪,在初始時的震駭之後馬上就釋然了,這三寶和尚是個奇葩,什麼事發生在他身上都不足為奇。張揚一仰脖也把那杯酒給幹了,笑道:“三寶啊三寶,你不戒酒啊?”他一邊說話一邊把酒給三寶和尚滿上。
  三寶道:“我自幼皈依佛門,奉行佛門戒律,可後來發現佛門的清規戒律數千年來從未改變,可時代在變,我們卻始終止步不前。”
  喬夢媛道:“佛門乃清修之地,外界的凡塵俗世本不該干擾到你們。”
  三寶道:“人活在俗世之中,即便是修行歷練,誰也不能做到將周圍的一切全都割捨拋去,試問一個僧人可以做到,不看、不聽、不聞、不理嗎?”
  張揚道:“別人我不知道,你肯定做不到。”
  三寶道:“誰也做不到,就算有人似乎做到了也只是裝成做到了,自欺欺人罷了。我在南林寺之時,經歷了寺院最為衰落的時光。”
  張揚道:“好像不至於吧,七幾年的時候比現在可慘多了。”
  三寶道:“那時候寺內根本沒有僧人,我是說文革之後。”他吃了口菜,喝了口酒,慢條斯理道:“後來因為張主任的到來,發現了地宮和佛祖舍利,南林寺經歷了從衰落到興盛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我看到了種種的世情。”
  張大官人從三寶的這些話中覺察到,即便是當和尚也沒有那麼簡單。
  三寶道:“寺院需要經營方能維持運轉,方丈派我來負責這件事,我自然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飲酒就是那時學會的,不過,我對飲酒也沒什麼興趣,可能是天生酒量很大,喝多少都不會醉。”說到這裡,他喝完了第三杯酒,張揚再倒,他無論如何都不要了。
  晚上張揚將三寶送回秋霞寺工地,三寶歎了口氣道:“張主任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對你說。”
  張揚道:“秘密嗎?”
  三寶點了點頭道:“我之所以選擇前來東江,是因為我在南林寺遇到了麻煩。”
  張揚道:“說來聽聽。”
  三寶又歎了口氣道:“寺裡的帳目發生了一些問題,我發現之後,悄悄調查,發現是方丈做了手腳。可不巧的是,我查他的事情又被方丈發覺,所以他處處排擠我,從此對我冷淡疏遠我看到前途無望,所以才……”
  張大官人唯有苦笑,這年月連和尚也貪污。張揚道:“其實寺廟的三產都交給你做,你要是想貪機會比他更多。”
  三寶道:“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當上方丈更吸引我,這是我從出家就立下的志向,為了這個志向我能夠抵受住種種的誘惑。”
  這還是張大官人從三寶和尚的身上第一次感受到真的東西,也是張揚再次發現了三寶的閃光點,張揚道:“三寶,我好像有些瞭解你了。”
  三寶道:“瞭解我什麼?”
  “咱們在性格的某一方面有共同點。”
  三寶道:“我可不敢與張主任相比。”
  前方已經看到了秋霞寺工地的燈光,張揚想起三寶給孟傳美講經的事情,微笑道:“三寶,以後啊,可能還得請你過去幫忙。”
  三寶和尚道:“其實喬夫人對佛學的理解比我要深,今天我去有些班門弄斧了。”
  張揚道:“我看得出她喜歡聽你講經。”
  三寶搖了搖頭道:“我不會再去了,喬夫人應該有心病,她總認為自己是一個罪人,佛經上的道理她偏偏又都懂得,我去講經,好比一個小學生對著一位大學生講1+1=2,只會貽笑大方,還是等我師父回來,讓他開導喬夫人幾句吧。”
  張揚聽到三寶的話,對孟傳美越發的好奇,三寶既然不願意去,當然也不好勉強,他將喬振粱已經出面幫助秋霞寺說話的事情說了,三寶欣喜道:“太好了,喬書記肯說話,這件事肯定沒問題,我馬上通知工地,做好復工的準備。”
  張揚回到新城區指揮部休息,當晚恰巧是常海心的行政值班。
  來到指揮部的時候,發現秦清也在,她和常海心正在辦公室裡聊天,她們兩人無論誰值班的時候,對方都會留下來陪同作伴。
  張揚目前屬於指揮部的常駐人口,芙蓉園新房的鑰匙雖然已經拿到了,可還沒有開始裝修,其實就算裝修了,他也不會每天回去住,還是在單位住方便一些。
  張揚經過行政值班室的時候,故意咳嗽了一聲。已經是年底了,夜晚的溫度都在零度以下,值班室的房門緊閉著。
  秦清從裡面打開了房門。
  裡面空調開著,很暖和,張揚笑道:“你們不怕闖進來一個流氓犯?”
  常海心笑道:“流氓犯倒是闖進來一個,不過我們不怕!”這話倒是不假,張揚對她們倆什麼事兒沒做過,她們怎麼會害怕?
  張揚在值班室的床上坐下來。
  秦清道:“你還是趕緊出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張揚道:“沒事兒,傳達室的保衛睡了,我把這棟樓的大門也給鎖了,他上不來。”
  秦清道:“趕緊回屋睡覺去,一身的酒味兒,你整天酒後駕車,早晚會被人給抓住。”
  張揚道:“那我走了啊!稱們倆注意安全。”

  常海心笑道:“沒事,我們都學會了你教的防身術,一般的人三兩個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張揚道:“別吹了啊,遇到我這樣的,你一個回合都撐不住。”
  常海心道:“天下間有幾個像你這樣姆”
  張揚嘴裡說要走了,可仍然沒有起身的意思:“清姐我看以後行政值班,就別排你們自己了,女孩子值班不方便,還是我們這些男人來吧。”
  秦清道:“新城區指揮部成立沒多久,人手上不足反正行政值班也沒啥事兒,我們姐妹倆搭伴,剛好聊天。”
  張揚道:“以後你們的班我來值。
  秦清又催促道:“你去睡吧!”其實兩人心底都想讓張揚陪著,可畢竟面子上抹不開,雖然她們被張揚弄到了同一張床上,可矜持總是還有的。
  張揚這才起身離去,他走後不久,秦清和常海心也ang睡了房間是上下鋪,常海心睡上面,秦清睡在下面,兩人剛剛睡了一會兒,就聽到房門響動,顯然是有人在外面用鑰匙開門。自然是張揚無疑,秦清剛才送他走的時候就將房門反鎖了,從外面無法打開。她想起張揚徒勞無功的可憐相不禁吃吃笑了起來。
  常海心也笑了一聲,輕聲道:“誰?”其實根本不用問,這座大樓內只有他們三個。
  外面停止了動靜,靜了好長時間,房門又開始響起來了。
  這下秦清問了一聲:“誰啊?”外面又靜下去了。
  常海心感覺有些不對頭她拿起電話撥打了張揚的手機,手機鈴響了,張揚過了一會兒才接通了電話:“海心什麼事啊?”
  常海心道:“你在哪兒?”
  張大官人道:“被窩裡呢?”
  常海心一聽心裡頓時開始發毛了:“你沒開門……”
  張揚笑道:“這麼冷天,我開門幹什麼?你們倆在一起我放心,趕緊睡吧,我累了!”
  常海心放下電話,嚇得溜到了秦清的床上,小聲道:“清姐他說他沒來……在自己房間內呢!”
  秦清道:“我知道,沒有手機鈴聲也沒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她也感到有些害怕了,她拿起手機撥通了張揚的電話可則可惡的傢伙居然關機了。
  常海心道:“這個死人,一點都不關心我們……”
  秦清道:“要不我去看看……”
  常海心點了點頭,秦清穿好衣服,常海心有些害怕:“清姐,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透過視窗向大門處望去,傳達室關著燈,大門鎖得好好的,保安應該已經入睡了。
  兩人都穿好了衣服,這才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外面並沒有人,走廊上空空蕩蕩的,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秦清指了指樓下,她們相互扶持著向樓下張揚的房間走去,張揚的房間已經關了燈。秦清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房門,沒有任何反應。
  秦清稍稍用了點力氣,可裡面還是沒動靜。
  常海心道:“他該不是出什麼事橡了吧?”
  秦清道:“他能出什麼事情?”話音剛落,走廊的燈一下熄滅了。
  常海心嚇得哇!地叫了一聲,可突然腰間一麻,她軟綿綿就倒了下去,被一人抱住,秦清眼前一片黑暗:“海心!海心!”一縷輕風從她的身後襲來,秦清畢竟武功已有小成,她嬌軀擰動,身體向前方投去,試圖脫離對方的偷襲,可無論她反應如何迅速,都沒有逃過對方的一指,秦清被點中之後,身軀頓時酸軟無力,也被對方一把就給抱在懷中,黑暗中雖然看不清偷襲者的面目,可是從這熟悉的胸懷已經辨明這個偷襲她們的傢伙就是張揚,秦清道:“你要是不放開,我就叫救命了!”
  張大官人嘿嘿笑道:“你們怎樣叫,保安都不會醒,我用了點迷香將他放倒了,不給我開門,現在知道害怕了吧?”
  秦清低聲道:“大膽淫賊,你想怎樣?”
  張大官人道:“放著香噴噴的兩位美人,你說我想怎樣?”
  秦清俏臉通紅,還好黑暗中看不清她此時的樣子,這裡畢竟是工作單位,秦清真是羞到了極點,她終於意識到和張揚在同一個單位工作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張大官人才不管那麼多,把兩位美人兒逐一抱到了自己的床上,這廝也就是一張一米二的單人床,這張床上躺了三個人,雖然暖和,可畢竟局促,不一會兒功夫常海心和秦清都被他扒了個一絲不掛,她們兩人躺在床上,張大官人自然無處可躺,這廝也沒有跟她們並排躺下的打算,一會兒鋼絲床就發出可怕而有節奏的吱吱嘎嘎的聲音,這聲音在靜夜裡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常海心和秦清真是羞不自勝,這廝是怎樣的荒唐,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張大官人忙得不亦樂乎,讓兩位美人兒雨露均沾,秦清還能說話,常海心乾脆就被他制住了啞穴,秦清擔心張揚鬧得動靜太大被外面聽到,輕聲嗔道:“你別鬧了,要是讓別人發現了”
  張揚笑道:“你不覺著這樣別有情趣嗎?”他解開了常海心的穴道,卻仍然控制住秦清,開始全力攻擊起身下的清美人,秦清哪受得住他的連番逗弄,再加上身體不能動彈,只能承受張揚的進擊,不一會兒就嬌噓喘喘,情不自禁的呻吟起來,常海心躺在一旁,如此近距離的看到聽到兩人的纏綿,情欲也被挑起,嬌軀在張揚的身上情不自禁的廝磨起來。
  張大官人當然不會厚此博彼,弄得秦清軟癱成泥,連連討饒之後,翻身撲到常海心的身上,解開她的啞穴,在常海心嬌柔婉轉的呻吟聲中,奮勇再戰,這一夜張大官人一直折騰到淩晨兩點,這才將被他收拎的服服帖帖的兩位美人兒送回值班室。
  秦清和常海心回到房內,腿都軟了。真不知道這廝怎麼這麼大的精力。
  秦書記第二天醒來所做出的第一個決定就是,以後她和常海心不參加行政值班了,這一夜雖然消魂刺激,可她畢竟於心有愧,身在其職不謀其政,辜負了領導的信任,而且她可以斷定,只要她們值班,張揚就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常海心一直到起床的時候都是面頰發熱,想起昨晚的事情,她不由得有些擔心,自己昨晚叫得是不是有些大聲了,可是有些事真的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卷九 第843章 書畫雙絕
  張大官人第二天一早神清氣爽的出門辦事,他發現自己自從修煉大乘訣之後,在性事方面是越發的威猛了,這倒是一個意外的收穫。要說負責招商工作還真是不錯,至少不用每天上下班准點報到,可以隨心所欲的自由支配時間,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對張揚的這種特權也是頗多微詞,可自從張揚完成了八十億的招商引資,誰也不說話了,對張揚的這種自由大家都覺著很正常,你要是有他這樣的本事,你也可以像他一樣。
  張揚在出門的時候遇到了社會事業局副局長黃西民,對這廝張揚沒什麼好感,知道他是管委會副主任林良德的跟班,來新城區之後純屬一個聾子的耳朵,除了阿諛奉承,一點實際的工作都沒幹過。張揚甚至幾次提議秦清把這種人給踢走,可秦清認為新城區的工作才剛剛開始,並不適合進行太大的人事變動,這樣會對新城區領導層的安定團結造成影響。
  黃西民看到張揚的車,一邊揮手一邊朝他笑,笑得很賤,至少張大官人是那麼認為的。
  張揚落下車窗,勉強也露出一絲笑容,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張大官人多數時候還是很講究的。
  黃西民道:“張主任早!”張揚不僅僅是管委會副主任,還兼任社會事業局局長,是黃西民的頂頭上司。張揚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早!”
  黃西民道:“張主任,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向您彙報。”
  張揚才不信他能有什麼正經事,他有些不耐煩道:“我得去市政府一招和中視集團的代表見面,回頭再說吧。”
  黃西民道:“張主任,我剛好去市政府辦事,搭您的順風車!”
  人家都提出來了,張揚總不能拒絕,點了點頭,黃西民咧著嘴拉開車門,本來這廝拉開的是後門,可馬上又想到,如果自己坐在後面,豈不是意味著把領導的位置給占了,讓頂頭上司當自己的司機?他馬上又改拉前門,在張揚身邊副駕坐下,又朝張揚笑了笑。
  張揚沒理會他,目光盯著前方的道路。
  黃西民主動攀談道:“張主任,您車技真好!”
  張揚心說你丫就拍吧,平時只顧著拍林良德的馬屁,怎麼這會兒忽然想起拍我了?該不是習慣成自然吧?張揚道:“我開車不行,腳下油門太大平時就喜歡違章駕駛,什麼酒後開車闖紅燈超速,我全都占了。”
  黃西民笑道:“張主任真有性格,難怪大家都說您是性情中人。”
  張大官人不由得看了黃西民一眼,這貨拍馬屁的技巧的確有些火候,至少聽起來並不討厭,他低聲道:“你剛說找我有事?”
  黃西民點了點頭道:“是這樣,我有位本家的叔叔想和張主任見見面。”
  張揚微微一怔,覺著這件事有些突然,自己和他叔叔能扯上什麼關係?不知黃西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黃西民馬上又解釋道:“我叔叔叫黃閑雲,是天池先生的弟子。”
  張大官人聽到這裡才明白了,這個黃閑雲他也聽說過,在天池先生諸多弟子中算得上出類拔萃,不過張揚一直都沒有和他見過面,黃閑雲八十年代初就去了日本,他的書畫作品在海外華圈裡很受歡迎。
  張揚道:“黃先生回來了?”
  黃西民點了點頭道:“回來一周了。”
  張揚道:“好啊!”
  黃西民聽張揚答應了下來,他欣喜道:“張主任,您看挑什麼時間?”
  張揚道:“要不這樣吧,我去和中視代表見面之後聯絡你,咱們爭取上午去一趟。”張大官人做事的風格就是雷厲風行,他雖然對黃西民此人不感冒,可是黃閑雲這種書畫名士張揚還是有些興趣的,更何況他還是天池先生的得意門生。
  中視集團在業內擁有著巨大的影響力,他們選定在東江設立外景基地也經過了長達兩年的考察,在這件事上張揚並沒有花費任何的力氣,真正促使中視集團下定決心的還是因為東江新城區的開工建設。
  中視這次派來的簽約代表是電視劇製作中心的主任馬國元,陪同他一起前來的還有四名工作人員。
  張揚來到馬國元房間內的時候,發現他們的人員都在那裡,正在聊天,因為合約已經簽過了,所以現場氣氛非常的輕鬆,看到張揚進來,馬國元站起身笑著向他走了過去,和張揚握了握手道:“張主任,你很準時啊!”
  張揚笑道:“不是準時,是早來了五分鐘。”
  馬國元呵呵笑了一聲,邀請張揚坐下,張-揚道:“我這次過來一是明確那份補充協議,二是代表新城區指揮部提出邀請,今晚我們在南國山莊設宴宴請馬主任一行。”
  馬國元卻笑著搖了搖頭道:“張主任,補充協議沒問題就行了,至於吃飯還是免了,我們今天下午要去雲安,視察我們在興南市宋城影視基地專案的建設情況。”
  張揚道:“馬主任這麼忙啊!”
  馬國元笑道:“現在我們中視也在改革,隨著時代的發展,過去行業的壟斷模式已經被打破,我們所面臨的競爭也越來越激烈,想在業內保持龍頭老大的地位,就必須要不斷地自我提升,我現在一年之中有大半年都在外面跑,想安安穩穩的坐在辦公室裡都成了一種奢望。”
  張揚笑了起來,他和馬國元雖然剛剛認識,不過從這個人的行為做派來看應該是一個實幹家。
  張揚將他們準備好的補充協定交給馬國元,這是雙方簽約之後,又追加的幾條備忘協議,馬國元流覽了一下,就在上面簽了字,在中視集團內部,馬國元是黨委小組成員,也是中視實權人物之一,很多對外的事情都是他代表台長出面。
  張揚正準備告辭的時候,馬國元又有客人來訪,讓張揚沒想到的是,來得居然是東南日報的實習記者武意,武意也沒想到他會在這裡,前些日子武意因為採訪慧源賓館的事情被人毆打,不過是皮外傷,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看到張揚她笑道:“張主任,你怎麼也在這裡?”
  張揚笑道:“我過來給馬主任送協議,這就走!你來採訪?”
  武意點了點頭。張揚心中並不相信,剛才武意進門的時候,他聽到武意叫了聲馬叔叔,看來武意肯定和馬國元早就認識,做記者這一行,如果背後有馬國元這樣的靠山,肯定前途無量,其實張揚早就看出武意有些背景,不然一個實習記者也不至於如此膽大。
  張揚也沒有細問,笑道:“不耽誤你採訪了,我先告辭了。”
  馬國元起身將張揚送出門外。
  張揚來到樓下停車場,給黃西民打了個電話,黃西民早就辦完事了,此時正坐在市政府一招的花園裡老老實實等著張揚呢,接到張揚的電話,他趕緊來到了停車場,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張揚笑道:“黃主任,你怎麼不早點給我打電話啊?”
  黃西民道:“害怕……打擾張主任的工作……”這廝仍然喘得氣急。
  張揚笑了笑,看到他對自己如此尊敬,多少沖淡了幾分對他的惡感,張揚道:“走,咱們這就去黃先生那裡!”
  黃西民點了點頭,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我聯繫過了,我叔叔正在家裡呢!”
  張揚剛剛拉開車門,看到武意也從賓館裡出來了,想不到她來得這麼快,武意朝張揚甜甜一笑:“張主任,你去哪兒?”
  張揚道:“紫金苑!”
  武意道:“那好,你剛好順路把我送到報社吧!”
  張揚點了點頭,黃西民本來想坐副駕的,現在多了個武意,趕緊主動到後面坐下了。
  武意提醒張揚道:“週六晚上一起吃飯你別忘了!”
  張揚笑道:“願賭服輸,你還真是個守信之人。”
  武意道:“輸了就得認,不就是一頓飯嘛,我雖然是個窮學生,可這點錢還出得起。”
  張大官人笑了笑沒說話,從武意的穿著打扮他就能看出武意的家境不錯,這一路武意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張揚留意到她使用的手機和自己同款,一個實習記者可用不起這樣的手機。
  張揚把武意在東南日報社門口放下,武意下車的時候不忘又提醒了張揚一次。
  紫金苑就在東南日報社旁邊,這是一個純別墅社區,社區物管很嚴格,又是登記,又是找業主確認之後,他們才得以進入社區。
  黃閑雲就住在社區的A5別墅,獨棟小樓,位於社區水系的旁邊,位置絕佳,這棟別墅是黃閑雲九十年代初歸國時候購買的,裝修後一直都沒有入住。黃閑雲是黃西民的堂叔,兩人還有另外一層關係,當年一起讀過小學。是小學同學。
  黃閑雲今年四十六歲,正處於創作的黃金期,他的書法師從天池先生,不過他的國畫卻是自成一格,天池先生諸多弟子之中,真正稱得上書畫雙絕的也只有黃閑雲。
  張揚對這位在國際上享有盛名的書畫大師也聞名已久,看著裝筆挺皮鞋鋥亮的黃閑雲,多少讓他感覺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書畫大師穿著打扮應當更傳統一些。就算不是長衫馬褂,多少也要套件唐裝以彰顯自身的文化修養,文化人都講究個性,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文化。”
  黃閑雲笑著向張揚伸出手去:“張主任,久仰大名,今天才有緣相見,幸會!幸會!”張揚笑道:“這話得我來說才恰當,黃先生的大名我早就聽說了。在我心中早已尊天池先生為我的老師,說起來,咱們也算得上師兄弟,黃先生,不知我能否高攀得起?”
  黃閑雲笑道:“張主任太客氣了!”
  張揚道:“這不是官場,黃先生也非體制中人,你還是叫我張揚吧,我也就套個近乎,稱你一聲閑雲兄!”黃閑雲連連點頭,一旁的黃西民好不尷尬,心說張揚啊張揚,你不厚道啊,明明知道黃閑雲是我堂叔,還跟他稱兄道弟,這不是擺明瞭要讓我喊你叔叔嗎?其實黃西民多想了,張揚壓根就沒考慮到他,從天池先生那邊的關係來出發,他叫黃閑雲一聲師兄的確也不為過。
  天池先生的弟子沒有不知道張揚和天池先生關係的,天池先生對張揚比多數弟子都要好的多,死後將香山的別院贈給了張揚,就算是親傳弟子也沒有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天池先生和張揚之間屬於那種忘年交,亦師亦友的關係,如果不是因為羅慧寧和張揚的關係,天池先生倒有心收張揚為徒。
  黃閑雲請他們來到二樓陽光房內喝茶,上午的陽光很溫暖坐在陽光房內,渾身都覺著暖融融的,張揚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黃閑雲雖然是書畫大師,可是他的別墅內竟然沒有一幅書畫作品,這對他而言的確有些不同尋常。
  黃閑雲道:“老師去世的時候我身在美國,沒有來及見到師父的最後一面,每念及此,心中總是愧疚不已。”
  張揚道:“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遺憾,其實只要心中常駐天池先生的音容笑貌,謹遵先生的教誨,便足以告慰先生在天之靈。”
  黃閑雲微笑點頭,他向張揚道:“這次我讓西民請你過來的目的主要是和你見上一面,順便切磋一下書法技藝。”
  張揚笑道:“閑雲兄,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班門弄斧。”
  黃閑雲道:“你太謙虛了,老師生前時常對我說,你的書法大開大合,氣象萬千,論到書法之氣勢,世上少有人及。”
  張揚道:“天池先生對我的評價會這麼高?”張大官人對自己的書法水準有數,雖然沒那麼誇張,不過距離天池先生的形容也差不太多,書法技巧方面雖然還談不上完善,可是那種一往無前磅礴萬千的氣勢,多數人都比不上他。
  黃西民總算找到了插話的機會,他笑道:“我真是幸運啊,想不到今天可以親眼見證兩位書法大師揮毫潑墨。”
  黃閑雲既然提出來了,張揚當然不好拂他的面子,再說他也的確想看看黃閑雲的書法水準,黃閑雲請他們來到了三樓畫室內,黃西民雖然是他侄子,可是也從沒有機會進入這裡,黃閑雲有個怪癖,他很少邀請別人進入他的工作區,張揚是個例外,黃西民今天屬於沾光,否則他根本不會有登堂入室的機會。
  書案之上鋪好了空白的宣紙,筆墨都已經準備好了,看來黃閑雲早已做好了筆會的準備,書畫高手其實和武功高手也差不太多,看到此道高手總想切磋一二,黃閑雲的作品行情看好,在天池先生去世之後,除了先生的作品價格不斷上漲,身為天池先生最得意的弟子,被書法界視為將來水準最可能接近天池先生的黃閑雲,他的書畫作品價格也翻了數倍,上月在香港拍賣的一幅書法作品,拍出了五百萬的天價。

  張揚道:“閑雲兄命個題吧!”黃閑雲道:“咱們就寫一幅陋室銘吧,我先來!”身為主人,他當然要做出表率。
  黃閑雲撚起狼毫,他寫字的習慣和張揚有些類似,都是先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靜默一會兒開始書寫,中國書法是身體和心靈的高度統一,揮毫的過程中要達成呼吸、心跳、動作等各方面的協調一致,黃閑雲只寫了幾筆,張揚就看出門道來了,難怪都說黃閑雲是天池先生最優秀的弟子,他的書法飄逸空靈,卻不虛浮,任何書法必須在根基牢固的基礎上,書法的根本在於風骨,失去了風骨的書法作品徒具其形,而真正優秀的書法作品都是在風骨的基礎上加以修改,黃閑雲將書法的空靈飄逸之美演繹的淋漓盡致。每一筆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如果將單獨的一筆移開,重新寫過,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比他寫得更加好看。
  張大官人過去也見過天池先生不少其他弟子的書法,在他看來都不外如是,真正得到天池先生精髓沒有一個,今天見到黃閑雲的書法,這才知道原來天池先生的弟子中有這樣出色的一個,他的書法師從于天池先生,可是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透出宗派之風,難怪此人會在國際上享有如此聲譽。
  黃閑雲寫完,微笑道:“張揚,品評一下如何?”
  “好!”張揚說完又補充道:“除了這個好字我實在想不出要說什麼了。”
  黃閑雲道:“那好,等你寫完,我們再相互點評!”
  本來張大官人對賣弄筆墨也沒多少興趣,尤其是這種文人雅士之間的切磋探討,可看到黃閑雲寫得這幅字,不禁也感覺技癢,他執筆在手,可想了半天也沒下筆,他向黃閑雲笑道:“閑雲兄,珠玉在前,我實在不敢賣弄。”
  黃閑雲笑道:“應該是我命題成了你的羈絆,要不這樣,你隨便寫,想寫什麼,就寫什麼。”
  張揚這下才點了點頭,如果同樣是寫陋室銘,他怎麼也超出不了黃閑雲的這種水準,他寫了一首毛老爺子的《沁園春雪》,張大官人筆鋒一動,黃閑雲的目光就突然明亮起來,張揚的書法果然如天池先生所說,氣勢萬鈞,如長江大河奔流直下,毫無淤滯,一氣呵成,單論書法的技巧,張揚應該算不上爐火純青,可是這種不事雕琢的粗獷氣勢卻是別人無法描摹而來的,和黃閑雲的那種空靈飄渺的書法相比,前者是長江大河,後者是秀美的清泉山澗,這兩幅書法作品放在一起,並沒有誰將誰比了下去,而是相得益彰,兩種不同風格的書法帶給人都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美學衝擊。
  張大官人筆走龍蛇,寫完了這幅沁園春,也微笑道:“請閑雲兄品評!”
  黃閑雲只說了一個好字,他和張揚一樣,除了好字的確想不出其他的來評價了,雖然他能夠看出張揚的筆法過於外放,不事雕琢,可這種風格的作品如果失去了筆法的狂放和張揚就失去了神韻和美感?黃閑雲終於明白為什麼師父會這麼欣賞這個年輕人,張揚在書法上的造詣並不次於自己,而且張揚還很年輕,等在那日後張揚到了他這種年齡,還不知會取得怎樣的成就。
  黃西民因為有這個書法家的堂叔,平時有事沒事也喜歡寫上幾筆,今天看到兩人現場揮毫,最起碼的眼力還是有的,他跟著不住的讚歎,趁機提出要求,他求的是黃閑雲的陋室銘:“堂叔,這幅字我十分的喜歡,不如送給我吧。”
  別看黃西民是黃閑雲的堂侄,可他手裡連一幅黃西民的墨寶也沒有,今天他選擇的時機很恰當,認為當著張揚的面,黃閑雲無論如何都不好駁自己這個面子,可黃閑雲拒絕的想當乾脆:“這幅字我和張揚交換了!”
  張揚笑道:“閑雲兄,我可占了你一個大便宜。”
  黃閑雲微笑道:“說實話,你的這幅沁園春,我這輩子都寫不出來。”
  張揚道:“風格不同不能強求,這也是剛才我不敢提筆去寫陋室銘的理由。”
  兩人相視大笑,惺惺相惜之情溢於言表,黃西民在一旁呆著反倒是多餘的了,他心中也是極其的沮喪,守著一位書法家堂叔,可惜啥便宜都沒撈著。
  黃閑雲也看出了他的沮喪,從一旁拿出一卷畫軸遞給黃西民道:“這是我畫得一幅牧牛圖,送給你的。”
  黃西民激動地手都抖了,黃閑雲的畫最便宜的也得幾十萬,要是他的得意之作還不知要多少錢,黃西民拿著那幅畫顫聲道:“謝謝叔叔,謝謝叔叔……”
  黃閑雲道:“西民,你外面隨便參觀一下,我和張揚有些話想單獨商量。”黃西民連連點頭,知道黃閑雲是嫌他礙事兒,可得了一幅畫,別說是讓他出去,就是罵他兩句他也不會介意,黃西民拿著那幅畫喜滋滋的出去了。
  黃閑雲搖了搖頭,邀請張揚來到陽臺的茶几旁坐下,黃閑雲道:“可能你也看到了,我這裡並沒有多少書畫。”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一進門就發現了,別的書法家,誰家裡不是懸掛的到處都是,在你家,除了書房內,幾乎看不到任何的字畫,是不是因為閑雲兄平時很少在國內居住的緣故?”
  黃閑雲道:“我在國外的房子也是這樣,我不喜歡懸掛自己的書畫,還有一個原因,親戚朋友來到你這裡,難免會開口討要,拒絕顯得不近人情,不拒絕吧,這樣的人情實在太多,老師曾經教導我,要惜字如金!”
  張揚呵呵笑道:“閑雲兄的字現在的確一字千金了。”
  黃閑雲道:“沒那麼誇張,開始的時候我對老師的話還不以為然,可是這些年來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我才發現,他老人家所說的的確是真理。”
  張揚對書畫界的事情也是有些瞭解的,知道物以稀為貴,如果市面上流出的作品太多,太過氾濫,價值反而會大打折扣,很多書畫家死後,作品價值成倍攀升,究其原因就是這個道理,黃閑雲屬於精品流,他成名之後,並沒有為了賺錢而將創作的作品大量推向市場,而是精益求精,由此也可以看出黃閑雲是個善於經營自己的人,通過幾次成功的拍賣,他在書畫界也是名聲日隆,真正聰明的人是不會濫用自己的知名度的。
  黃閑雲找張揚也不僅僅是為了交流書法這麼簡單,他想通過張揚和羅慧寧聯繫,想在日本舉辦一場天池先生的書法展。張揚聽黃閑雲提出這樣的請求,心中不免有些奇怪,黃閑雲和羅慧寧是同門,都是天池先生的正式弟子,為什麼還要通過自己這個外人?不過張揚並沒有馬上道出心中的疑慮。
  黃閑雲道:“可能你會覺著奇怪,我和文夫人都是天池先生的學生,為什麼我不直接去找她?”
  張揚笑了笑沒說話。黃閑雲道:“文夫人入門比較晚,她拜先生為師的時候,我已經身在日本,這些年來很少回到國內,每次回來也都和她緣慳一面,到現在我們都沒有打過照面,所以我才想請你代為轉達這件事。”
  張揚笑道:“好,有機會我問問她。”
  臨別之時黃閑雲又送給張揚一幅畫,張揚雖然字寫的不錯,不過他對書畫的興趣並不是太大,也沒有收藏字畫的喜好,不過他知道黃閑雲的墨寶現在價值不菲。
  進入八十年代,書畫這種東西已經悄然成為官場中一種極為時尚的禮品,張揚就曾經把自己的書法送給省委書記喬振梁,他得了黃閑雲的書畫之後,第一個想起的人就是喬振梁。
  張大官人當晚就攜帶著這幅陋室銘去了喬家,他這次過來還是因為喬夢媛有請,三寶和尚給孟傳美講經之後,她的心情好了一些,今天上午還讓女兒陪她去外面走了走,可回家的路上不慎扭到了腳,喬夢媛自然想起了張揚這個高明的醫生,張大官人對此也是毫無怨言,能讓喬書記一家當成家庭醫生這也是難得的榮譽,別人還沒這機會呢。
  張揚來到喬家,喬振梁剛剛下班,聽說妻子腳扭傷了,他特地推掉了晚上的一個宴會,回家來探望,在張揚看來,喬書記是一個不錯的父親,稱職的丈夫。事業上也是極其成功的,可惜人生往往不能十全十美。
  喬振梁和張揚一起走進客廳,看到妻子正坐在沙發上,女兒在一旁陪著她。喬振梁趕緊走了過去,關切道:“夢媛,你媽怎麼樣?”
  張大官人馬上就覺察到有些不對,孟傳美就在現場,喬振梁不去直接問她,反而拐了一個彎兒去問喬夢媛,看來這對夫婦是面和心不合。
  喬夢媛道:“回來的路上扭到了腳。”她向張揚道:“你呆在那兒做什麼?快來幫我媽看看!”
  張揚這才湊了過去,恭恭敬敬叫了聲孟阿姨,孟傳美向他笑了笑,笑得很淡。張揚托起她的腳看了看,發現並不是太嚴重,他帶來了一些化瘀的藥物,幫助孟傳美敷上,向喬夢媛道:“讓孟阿姨休息兩天就會康復,不算嚴重。”
  喬振梁也松了口氣,輕聲道:“以後出門一定要小心。”
  自始至終孟傳美都沒有和他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張揚幫忙把孟傳美給背回房間,這可不是他有心要巴結,甘心給領導家人做牛做馬,張大官人把喬夢媛視為自己的紅顏知己,對她的父母當然要尊敬。
  安置好了孟傳美,張揚和喬振梁一起回到客廳,喬振梁感謝道:“張揚,真是辛苦你了。”
  張揚笑道:“沒什麼,我和鵬舉是好朋友,他不在,這種活當然要我來幹。”其實他都是看在喬夢媛的面子上,他和喬鵬舉也就是普通朋友。
  喬振梁點了點頭。
  張揚又把今天黃閑雲送給他的那幅字遞給了喬振梁:“喬書記,今兒我得到了一幅字,知道你喜歡書法,送給你吧。”
  喬振梁展開一看,頓時一愣,當他看到落款的時候,緩緩搖了搖頭道:“張揚,這幅字是黃閑雲的,太珍貴了,我不能收。”
  張揚笑道:“喬書記,你覺著我是在向你行賄吧?”
  喬振梁道:“你向我行賄也沒用,我做事一是一二是二,該怎樣還是怎樣,我不會因為一幅字就升你的官。”說到這裡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張揚的確沒有行賄他的必要。
  張揚道:“我也知道黃閑雲的字很珍貴,我現在居無定所的,放在家裡不安全,萬一被人偷走就可惜了,所以我想找個安全的地方,還得主人懂得欣賞的,想來想去就想到了您這兒,您要是喜歡就送給您,您要是真的不想收,就當我暫時寄存在您這兒,反正這裡最安全,誰也不敢偷到這裡來。”
  喬振梁哈哈笑道:“你既然沒地兒放,那好,我就收下,我也不找你要保管費了,回頭我讓人裱糊好了,就掛在我書房好好欣賞。”
  張揚道:“您什麼時候瞧煩了,我什麼時候拿走。”
  喬振梁道:“黃閑雲的字越看越有味道,怎麼會看煩。”
  “聽您這意思是不打算還給我了。”
  喬振梁笑道:“你這小子啊,什麼時候想要,什麼時候自己寫一幅字過來交換。”
  張大官人向喬書記靠近了一些:“喬書記,那啥,你看他的這幅字和我的相比究竟誰更出色一點?”
  喬振梁道:“不好評價,如果硬要我說,只能說春蘭秋菊各擅其場!”
  張大官人對喬書記的評價表示滿意,能把自己的書法和黃閑雲放在一個水平線上,證明他要是去書法界打拼,至少也得是個大師級別的。
  雖然喬振梁盛情挽留,張揚還是告辭離去,因為他答應了柳玉瑩,今晚要去宋家吃飯,到宋家的時候,柳玉瑩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宋懷明剛剛到家不久,看到張揚過來,笑道:“怎麼來這麼晚?”
  張揚把去喬家幫孟傳美診病的事情說了,這原本也沒什麼好瞞的。
  宋懷明道:“玉瑩,明天你抽空去喬書記家裡探望一下。”柳玉瑩答應了一聲,將燉好的母雞湯端了上來。張揚吸了吸鼻子道:“好香!”
  柳玉瑩道:“張揚,你最近好像瘦了,是不是工作辛苦?”
  張揚笑道:“體重還是那樣,可能是整天在外面跑,被曬黑了的緣故,人一黑就顯瘦。”
  宋懷明道:“你工作搞得不錯,最近經常聽到有人誇你。”
  張揚道:“在您面前,他們也不敢不誇我。”他說的倒是實話,宋懷明笑了笑。
  張揚道:“宋叔叔,嫣然下週六回來。”
  宋懷明點了點頭,柳玉瑩道:“你去接她嗎?”

  張揚搖了搖頭道:“嫣然讓我直接去北原,她抵達京城之後,馬上轉機飛往北原,我爭取早點兒過去,去北原機場接她。”他向宋懷明道:“宋叔叔,您一起過去嗎?”
  宋懷明道:“下周不行,年底了,省裡工作太忙走不開,你幫我給嫣然說一聲。”
  張揚道:“她也考慮到了,本來她的意思是我也不用過去的,元旦的時候,她帶外婆一起來東江看看。”
  柳玉瑩道:“張揚,你還是親自去一趟的好,外婆年齡大了,嫣然一個人也不好照顧。”
  張揚笑道:“放心吧,我把假都請好了,下週五我就過去。”
  柳玉瑩道:“我在這邊做好準備,等嫣然和外婆過來了,就讓她們住在家裡。”
  宋懷明顯得有些猶豫:“住在家裡不方便吧!”
  柳玉瑩道:“有什麼不方便的,都是一家人,哪有去外面住的道理?”她是想讓宋懷明父女多交流交流感情,雖然父女兩人已經和解,可是他們之間畢竟這十多年沒怎麼接觸過,感情相對生疏不少。
  宋懷明道:“對了,嫣然她們過來的事情儘量不要聲張,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張揚點了點頭,他明白宋懷明的意思,如果讓別人知道省長的女兒和前岳母來東江,肯定有些人想要借此機會阿諛奉承,即便是同事之間也免不了拜訪問候,宋懷明不想外人打擾家裡的清淨。

卷九 第844章 可憐的劫匪
  宋懷明雖然是張揚的未來岳父,可他也是張揚的領導,在雙重權威的威懾下,張大官人每次去吃飯都屬於交差性質,如果柳玉瑩不喊他,他是不會主動過去吃飯的,相比起來,他在省委書記喬振梁面前的時候反倒更自如一點,張揚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從宋懷明家裡出來剛剛才是晚上七點,張揚開車離開省委家屬院的時候,經過的地方幾乎都聽到新聞聯播的開場樂曲,觀看新聞聯播是多數領導晚上必做的功課,同樣是觀看新聞聯播,老百姓也就看個熱鬧,領導卻能從新聞的報導中看出上層領導的意圖,核心領導層的微妙變化。
  張大官人一度也曾經想在這方面下點功夫,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努力是徒勞無功的,無論他給自己怎樣的理由,還是沒法從新聞聯播中看出味道來,如果硬要讓他作出評價,只能是枯燥無味,有那功夫,還不如弄一份八卦小報讀起來有滋有味。
  每次從領導家中吃完飯出來,張揚總是習慣性地感覺到餓,他一邊開車一邊往路邊張望著,想找個地方,來碗餛飩,剛剛選好地方,把汽車停好,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張揚接通電話,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喂,你是何卓成的女婿?”
  張揚微微一怔,對方的語氣非常的不友善,張揚頓時想起前兩天在機場遇到何卓成,原來他一直都留在東江沒走。
  張揚道:“什麼事兒?”
  對方冷哼了一聲:“何卓成在我們的手上,如果你想要他活著馬上拿一百萬出來贖人。”
  張揚一聽就火了:“你他媽有毛病啊,何卓成跟我什麼關係?我憑什麼給你一百萬啊!”
  “那好,你不給,我就找他女兒要!”
  張揚聽對方這麼說,心中暗叫不妙,他低聲道:“劫持人質是犯法的,兄弟,考慮清楚,別為了一點恩怨就把一輩子給折進去。”
  “我不在乎,何卓成把我的錢都給騙光了,你今兒要是不把錢給我送來,就等著給他收屍。”
  張揚道:“這麼晚了,你讓我哪兒給你弄一百萬去?”
  “我不管,不見錢,我就把他扔到長江裡喂王八!”
  張揚道:“這麼晚了,我真弄不到這麼多錢!”
  “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明天上午九點,我給你電話,告訴你交易的方式。”
  張揚道:“你讓何卓成跟我說句話,我得確認他還活著。”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說完他就掛上了電話。
  張揚真是鬱悶,這個何卓成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從遇到他,這廝帶來的麻煩就層出不窮,上次南錫看板砸死人的事情還沒跟他算帳呢,這倒好,騙人錢財還謊稱是自己的岳父,張揚心煩歸心煩,可看在何歆顏的面子上也不能不管他,不能任由他自生自滅,再說了在平海的地盤上敢劫持何卓成,而且公然把威脅電話打給了自己,這種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張揚說什麼都得把這有眼無珠的東西給揪出來。
  放下電話張揚也顧不上吃餛飩了,他先給薑亮打了一個電話,薑亮剛去學校給兒子送了被子,聽張揚說有劫持人質案,趕緊來和他會合,電話中張揚已經把給他打電話的那個號碼報給了薑亮。張揚雖然不是員警,可他多少也有些行政經驗,知道這個號碼沒多少意義。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薑亮很快就查到這個電話是從市中心鼓樓廣場的一個公話亭打來的。
  薑亮開著警車找到張揚,張口道:“怎麼回事兒?”
  張揚指了指路邊的砂鍋居:“走,進去吃點東西,我都快餓死了。”
  薑亮和張揚一起走了進去,張揚點了四個砂鍋,又要了瓶兩江春,把面前的兩隻玻璃杯倒滿,跟薑亮碰了碰,薑亮想著案情:“快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張揚灌了一口白酒,這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薑亮聽完馬上就意識到這件事的疑點頗多,他分析道:“綁匪給你打電話,可是你要和何卓成說話卻被他們拒絕,這有些說不通。”
  “怎麼說不通?”
  薑亮道:“兩種可能,一是何卓成真在他們手裡,被他們給撕票了,所以沒辦法讓他跟你說話,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何卓成根本不在他們手上,他們所謂的劫持,只不過是故意在恐嚇你。”
  張揚道:“我也那麼認為,如果何卓成真的在他們手上,為什麼他們不敢讓我和他通話?”
  薑亮道:“你給何卓成打過電話沒有?”
  張揚點了點頭道:“打過,手機停機了,我剛才又和歆顏聯繫了一下,旁敲側擊的問了問,何卓成也很久沒跟她聯絡過了。”
  薑亮道:“咱們姑且稱這幫人為綁匪,這些綁匪劫持何卓成的動機是什麼?”
  張揚道:“從我瞭解到的情況,好像是何卓成騙了他們的錢。”
  薑亮道:“根據你所說,何卓成這個人是個老騙子,他騙了這幫人的錢,如果真的落在他們手裡了,這幫人肯定先想辦法從他手裡要回錢來,為什麼會找到你?是不是有這種可能,因為他們找不到何卓成,討要不到那筆錢,所以才想出這個主意來敲詐你。”
  張揚道:“何卓成雖然可惡,但他畢竟是歆顏的親爸,我不能不管他。”
  薑亮喝了口酒笑道:“你小子,麻煩事兒真多!”
  張揚道:“你幫我出個主意。”
  薑亮道:“他們肯定還會跟你聯繫,這麼著,回頭把你的手機做個技術追蹤,明天只要綁匪跟你聯繫,咱們爭取鎖定他的位置,把他給找出來。”
  張揚道:“你丫是不是想監聽我說話。”
  “我可沒那興趣,不過照我的經驗來看,這件事十有八九是一起敲詐案,和綁架無關!”
  薑亮沒有猜錯,第二天一早那個敲詐電話又打來了,張大官人和他周旋了一通,提出要和對方當面交易,綁匪說什麼都不肯,只是堅持要張揚把錢打到他指定的帳號,張揚又提出要和何卓成說話,對方還是不同意,經過一連串的試探,張揚已經基本確定,何卓成根本不在對方的手上,而薑亮根據監聽也迅速將對方的位置鎖定,出動員警神兵天將般將那個在鼓樓廣場東南角公話亭內打敲詐電話的嫌犯給抓住。
  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打電話的居然是一位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在東江華美裝飾市場經營瓷磚的曹曉良,這廝看到這麼多員警把他給包圍了,嚇得臉都綠了,薑亮讓人把他帶了回去。
  張揚也專程去和這位敲詐自己的小老闆見了面。
  曹曉良看到薑亮和張揚走進來,嚇得噗通一聲就跪下來了,眼淚汪汪道:“我錯了,我是一時糊塗,你們饒了我!我根本就沒有害人的心思,我就是想把自己的錢給拿回來。”
  薑亮看了張揚一眼,他現在已經把整件事猜了個差不多,問題出在何卓成的身上,這個曹曉良犯罪的同時也是一個受害者。
  張揚道:“你先起來說話。”
  曹曉良一邊流著淚,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薑亮讓一旁的員警幫他打開手銬。他看過曹曉良的資料,這個人在裝飾城的口碑不錯,過去也沒有任何不良的犯罪記錄。薑亮擺了擺手,示意做記錄的助手出去,他決定自己親自來做這件事。
  張揚的出現已經意味著今天並不是單純的審訊,張揚朝薑亮點了點頭,示意由薑亮審訊,這方面他只是一個外行,如果需要嚴刑逼供,那就另當別論。
  薑亮道:“曹曉良,你劫持何卓成之後把他藏在哪裡了?”
  曹曉良這會兒知道後悔了,他叫苦不迭道:“員警同志,我根本就沒劫持他,我要是能找到他,我何必去找他女婿!”
  張揚道:“誰告訴你我是他女婿的?”
  曹曉良道:“何卓成說的,他說他女兒是大明星,你是他未來女婿,我跟何卓成認識也有幾年了,他之前說搞了個什麼環宇投資專案,鼓動我們跟著他一起,我嘗試著投了十萬,每月利息都很及時,這次他來東江,把我的錢連本帶利一次給清了,說公司有規定,像我們這樣的小股東不帶玩了,也怪我貪心,我看到過去回款這麼快,所以就想繼續加入,何卓成告訴我公司規定最小投資額是一百萬,我這些年積累了一些,又找親戚朋友借了一些,湊足了一百萬交給了他,可何卓成拿了錢之後,沒兩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我開始覺著這件事有些不對頭,後來詢問過我們市場的,有五個人都被他用這樣的方法給騙了。”
  曹曉良說著說著又哭起來了:“我是最慘的一個,一百多萬,就這麼打了水漂,我找不到他,想起他跟我說過的事情,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他可憐巴巴的看著張揚。
  張揚看到這廝的倒楣相,心中有些同情,可想起這廝昨晚的恐嚇電話,又感到可恨:“那是打電話嗎?根本就是威脅我?”
  薑亮道:“曹曉良,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我國刑法,恐嚇罪!敲詐罪,你接下來的幾年要和鐵窗為伍!”
  曹曉良聽到薑亮的這番話嚇得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我是沒辦法才這麼做的,犯罪的人是何卓成,是他騙得我傾家蕩產,走投無路,不然我不會這麼做的……”
  薑亮道:“何卓成涉嫌詐騙,可你應該向公安機關報案,而不是來取這種低劣的報復手段,這樣非但要不回你自己的錢,反而讓你自己也陷入麻煩之中。”
  曹曉良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們饒了我吧,那一百萬我不要了,我不要了總行了吧。”
  薑亮搖了搖頭,叫手下員警將曹曉良帶了出去。
  張揚道:“他是不是很麻煩?”
  薑亮道:“他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只要起訴他,他肯定坐牢。”
  張揚搖了搖頭道:“算了,這貨也是一時糊塗,如果不是何卓成騙他這麼慘,他也不會想起找我的麻煩。”
  薑亮道:“真打算就這麼算了?”
  “還能怎樣?我還真要起訴他把他弄到監獄裡?人家不見了一百多萬已經夠慘了,我何必再落井下石。”
  薑亮拍了拍張揚的肩膀:“想不到你還真有些愛心。”
  張揚笑了笑,心情卻因為這件事受到了很大的影響,離開之後,他馬上給何歆顏打了一個電話,既然何卓成沒事,他必須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何歆顏,這是害怕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何歆顏的身上,何卓成騙得人不在少數,萬一有人找到何歆顏,她搞不清情況十有八九會上當。
  何歆顏聽說父親又惹了大禍,在電話那頭氣得哭了起來,張揚好言勸慰道:“丫頭,你哭什麼?又不是你的事情。”
  何歆顏抽抽噎噎道:“我哭是因為我覺著對不起你,總是給你惹麻煩。”
  張揚道:“算了,我又沒上當,我給你打電話是想提醒你。”
  何歆顏道:“我知道你對我好,張揚,以後他的事兒你別再管了……”
  張揚聽到她在電話那頭的哭泣聲,心中不覺有些後悔了,也許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她。
  何歆顏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緒,小聲道:“你幫我轉告那些被騙的人,我會盡一切努力把他們的錢給還上。”
  張揚道:“歆顏,這樣做解決不了問題。”
  “我知道,這是我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他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
  週六,武意請張揚到周氏沸騰魚吃飯,張揚到場之後,發現受邀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祁山,武意請祁山的原因是感謝他在自己受傷的時候特地前來探望自己。武意並不知道祁山之所以去看她全都是因為內疚使然,毆打武意和另外那名攝影記者的人其實是祁山派去的,正是他在關鍵時刻添的這一把柴,徹底點燃了新聞界的憤怒,讓慧源原本控制住的局勢急轉直下。
  武意道:“願賭服輸,張主任工作能力突出,拉到了八十億的投資,贏得了我們賭約的勝利,我雖然是個小小的實習記者,可是我也言出必行,這頓飯就是我兌現賭約。”
  祁山笑道:“很榮幸我能夠作陪!”
  武意道:“你也不是我喊來作陪的,我受傷的時候你能去醫院看我,我非常感謝,當時就想請你吃飯,所以就把你們的兩頓飯拼成一頓飯了,沒辦法,誰讓我是個實習記者,窮的可怕。”
  祁山道:“還是我來結帳吧。”
  張揚道:“看看,看看,你終於成功激起了祁總的同情心。”
  武意笑道:“一碼事歸一碼事,今天當然我請,反正吃水煮魚也花不了多少錢。”
  張揚和祁山都笑了起來,武意這個女孩兒非常的單純,挺討人喜歡,祁山心中還是很慚愧的,當初如果不是想搞垮慧源,他也不會使用那樣的手段,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有些卑鄙了,祁山雖然感到慚愧,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為了達到目的,必須要來取一些手段。
  張揚對祁峰的事情頗為關注,幾杯酒之後,他提起祁峰的事情。

  祁山歎了口氣道:“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聯絡上他,警方那裡也沒有消息。”
  張揚道:“秋霞寺因為木材蔵毒的事情停工了好幾天,剛剛才得以復工。”
  祁山感歎道:“這次是我連累了秋霞寺。”
  張揚笑道:“你也不用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武意也一直都在關注秋霞寺的新聞:“警方還沒破案啊,這效率是不是太低了點?”
  張揚道:“你以為破案跟請客吃飯那麼容易?人家既然做了壞事,就不會那麼容易讓你發現。”
  武意有些不服氣道:“依我看現在警方的破案效率就是低下,拿我的事情來說吧,都過去了這麼多天,仍然沒有找出兇手是誰!”
  張揚道:“慧源的保安總共就那十幾個人,一個個弄過來提審一遍,不就清楚了。對了,警方沒讓你們去認人?”
  武意道:“去了,沒認出來!”
  張揚道:“這事兒挺有意思。”
  祁山心中當然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端起面前的飲料道:“不開心的事情咱們就別提了,總之我們一起恭喜武大記者逢凶化吉,安然無恙。”
  張揚隨之回應。
  武意道:“我現在開始懷疑這件事有陰謀。”
  “什麼陰謀?”張揚問道。
  “我仔細辨認過慧源賓館的那些保安,其中並沒有毆打我們的人在內,你們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派人冒充慧源賓館的保安,攻擊我們,嫁禍給慧源賓館,從而達到讓慧源成為新聞界的眾矢之的的目的?”
  祁山笑了起來:“聽你這麼一說很有可能,不過照你的推論,我的嫌疑應該是最大的。”
  武意和張揚都有些奇怪的看著祁山。
  祁山道:“你們知道嗎?梁孜已經將她手上的股份賣給了我,現在除了康成之外,我是慧源的第二大股東,可以說我白撿了一個便宜,所以我的嫌疑最大。”
  張揚笑道:“你這麼說,我倒有些懷疑,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張大官人心中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件事看來真的和祁山有關,他現在這麼說,只是想擺脫嫌疑的一種方法。
  不過武意這種單純的女孩兒還真的就相信了,她笑道:“不可能,祁總為人這麼好,不可能是你。”
  當晚聚會之後,祁山和張揚一起把武意送回了她的住處,當車內只剩下祁山和張揚的時候,祁山低聲道:“我一直都沒有說過,武意他們的事情是我做的。”
  張揚並沒有感到意外,他笑道:“猜到了,不過沒想到你會當面向我承認。”
  祁山道:“這件事本來就瞞不過你,當時的情況陷入了僵局,我唯有用這種方法才能讓輿論站在我們這一邊。”
  張揚歎了口氣道:“你們商人做事總是惟利是圖。”他雖然不贊同祁山的做法,卻不得不承認,當時的狀況下,祁山來用這樣的手段的確是行之有效的。
  祁山道:“我現在開始相信這世上有報應的說法,我利用手段對付了慧源,逼迫梁孜讓出她的股份,可馬上我弟弟就出了事。”
  張揚道:“你懷疑是梁孜陷害了他?”
  祁山搖了搖頭:“不知道,現在一切都要看警方調查的情況了,自從事發之後,小峰只打了一個電話,到現在都沒有聯繫上他。”
  張揚道:“放心吧,我們的法律是公正的,如果那件事真的不是他做的,早晚都會查清楚。”
  祁山笑了笑:“我只希望他平安就好!”
  祁山將張揚送到了新城區指揮部的大門口,望著張揚走近了大門,他低聲歎了一口氣,調轉汽車,並沒有馬上回去,而是駛向青龍潭水庫的大堤。
  月色如霜將周圍的景致籠上了一層飄渺的白色,祁山站在月光下,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從地上抓起一顆小石子用力扔向湖心,過了一會兒,聽到石子落入水中發出的咚!地聲響,打破了這沉寂的夜色,幾乎在同時他的手機響了,祁山掏出手機,這個號碼只有少數人才知道。
  電話是龐青山打來的:“老闆,我找到他了!”
  祁山心中湧起一陣驚喜:“他有沒有事?”
  “沒事,好端端的,就是害怕!有兩個人想對付他,被我幹掉了!”龐青山的語氣極其平淡,談論殺掉兩個人的事情就好像是平時閒聊一樣。
  祁山道:“讓他跟我說話。”
  沒多久電話那頭傳來祁峰怯怯的聲音:“哥……”他以為這次肯定要挨駡了,從小到大,他一直都在讓大哥為自己操心。
  祁山的語氣出乎意料的溫和:“小峰,你沒事吧?”
  “沒事,我很好……”不知為何,祁峰的聲音哽咽了起來。
  祁峰道:“哥,我真的沒做過!那批木材和我沒關係,是別人用我的名字發得貨,他們偷了我的身份證!”
  祁山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用怕!小峰,你聽我說,你必須要離開,不可以落在公安的手裡!”祁山對弟弟的性情是清楚的,雖然木材藏毒的事情和他無關。可是他們的底子不乾淨,萬一祁峰落在警方手裡,就算能夠撇開這件事的干係,也難保其他的事情不被查出來。祁山綜合考慮之後,只能選擇讓弟弟離開。
  祁峰道:“哥,我不走,我走了恐怕再也回不來了。”
  祁山道:“小峰,你聽我說,你只是出去避避風頭,等麻煩過去,我一定安排你回來。”
  “真的?”
  祁山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讓老龐跟著你,也好有個照應。”
  “哥,你讓我去哪裡?”
  “你們去找金先生,他會作出安排!”
  “哥,你也要多加小心!”
  祁山笑了笑:“你不用管我,我打算收手了!”
  張揚提前一天趕到了北原,考慮到這次要帶瑪格麗特回來,張大官人特地找袁波借來了那輛悍馬。自從楚鎮南逝世之後,瑪格麗特就留在了夢仙湖,每天的多數時間都陪在那棵埋葬著楚鎮南骨灰的銀杏樹前,林秀在當地找了兩位保姆專門負責她的飲食起居。
  雖然距離上次見面的時間不久,可是瑪格麗特明顯又蒼老了許多,張揚望著這位可敬的老太太顫顫巍巍的向自己走來,心中不覺感到有些難過,再堅強的人也無法和命運抗爭。楚鎮南和瑪格麗特這對歷經坎坷的伉儷,經歷了戰火紛飛,經歷了十年浩劫,他們仍然堅持走到了一起,可是最終還是沒有熬過死亡的召喚,如今已經天人相隔。
  瑪格麗特微笑望著張揚:“張揚,你居然來這麼早!”
  張揚笑道:“想您老人家了,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早一天過來看你。”
  瑪格麗特笑道:“就會說謊,你想的不是我,是嫣然!”
  張揚走過去牽住老太太的手:“外婆,您瘦了!”
  瑪格麗特道:“千金難買老來瘦,我身體不知要有多好。”
  她牽著張揚的手走向那棵銀杏樹前,望著那棵銀杏樹,露出會心的笑容,張揚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老人的微笑也如此的擁有感染力,也如此的美麗動人。
  瑪格麗特輕聲道:“老頭子,張揚來看你了!”
  張揚屈膝跪在銀杏樹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張揚對楚鎮南是發自內心的尊敬,沒能挽救楚鎮南的生命始終是他心裡的莫大遺憾。
  瑪格麗特輕輕咳嗽了一聲,張揚有些緊張道:“外婆您沒事吧?”
  瑪格麗特搖了搖頭,張揚起身為她診脈,從瑪格麗特的脈相來看,老太太的身體應該無恙,張揚這才放下心來。
  瑪格麗特道:“誰也逃不過生老病死這四個字,無論你多強,我這一生早已了無遺憾。”
  張揚微笑道:“您不是還要看著我和嫣然結婚生子嗎?”
  瑪格麗特點了點頭道:“我心中一直都惦記著這件事,這次嫣然回來,你們就得把日子定下來,如果拖得太久,我擔心自己真的等不到了。”
  張揚笑道:“您老放心,就您這身體,一定能夠等到抱重孫子的時候。”
  此時又有客人乘快艇到來,因為明天嫣然就會抵達北原,所以林秀和謝國忠夫婦也專程從荊山市趕過來了。他們的兒子謝曉軍也跟著一起來了,張揚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謝曉軍,當初還是在荊山上香的時候和他見過面,謝曉軍已經十九歲了,因為喜歡踢球,而且在這方面的確很有天分,所以高中畢業後就沒有繼續上學,如今已經在北原足球隊踢上了前鋒,如今的謝曉軍再不是當初那個靦腆的孩子,身高一米八五,又黑又壯,比起張揚還要猛上一些,張大官人第一眼險些沒把他認出來。謝曉軍見到張揚,張口就叫上了:“師父!”
  張揚哈哈笑道:“我可不是你師父,吃什麼長的這是?怎麼竄起這麼高?”張大官人伸出手摸了摸謝曉軍的頭頂。
  謝國忠道:“除了長個就是不長心眼兒。”
  林秀不無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覺著他不該當著外人的面這樣說自己的兒子,謝國忠從心底是想讓兒子上大學出人頭地的,他認為踢足球搞體育不是正路,尤其是在國內踢球,更是沒有任何的前途。
  瑪格麗特對謝國忠道:“你啊,不要動不動就呵斥兒子,曉軍只是一個孩子嘛,要是像你那麼多心眼,以後你不得被他給哄死。”
  謝曉軍呵呵的笑。
  謝國忠先帶著家人去埋葬楚司令的那棵銀杏樹前祭拜,然後隨同瑪格麗特一起來到了別墅內。
  保姆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這裡好久沒有那麼熱鬧了,瑪格麗特開心之下還喝了一點紅酒,聊起她和楚鎮南當年的趣事,惹得大家不時歡笑。
  不過老太太的精力到底不比從前了,八點多鐘就回到房間去睡了。
  謝曉軍本想纏著張揚跟他學兩手武功,可謝國忠讓他趕緊去睡覺,別看謝曉軍這麼大個子,可性情上還是一個孩子,對父親也是相當的敬畏,老老實實回房去了。
  謝國忠夫婦和張揚坐在客廳的壁爐前聊天。
  他們的話題自然還是圍繞著楚嫣然進行,林秀道:“嫣然明天上午就抵達靜安機場。”
  張揚點了點頭道:“這會兒正在飛機上呢。”
  林秀道:“張揚,這次嫣然回來,可不要再放她走了,你們的年紀也不小了,應該考慮婚姻大事了。”
  張揚嘿嘿的笑。
  謝國忠笑道:“你們女人家就喜歡談結婚生子的事情,張揚和嫣然都有自己的事業,年輕人當然要以事業為重,結婚的事情他們肯定會自己考慮。”
  林秀道:“什麼叫女人家喜歡談這些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回避這件事,人總得有個家,而且老太太年齡越來越大,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們知道她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嗎?”
  張揚沒說話,他知道林秀想說什麼。
  林秀看了張揚一眼,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老太太就是想有生之年看到你和嫣然結婚,在這個世界上,她最疼的就是嫣然,最不放心的也是嫣然,雖然現在嫣然和她爸爸已經和好了,可是宋懷明有自己的家庭,也有了他和柳玉瑩的孩子,不可能全心全意的疼愛嫣然。”
  謝國忠道:“瞧你這話說的,兒女都是自己的心頭肉,我看宋省長對嫣然和她弟弟都是一樣。”
  林秀道:“你今天怎麼總是跟我作對啊,我說什麼,你總是跟我對著來,一邊兒去,我和張揚有正經話說。”

  別看謝國忠是荊山市公安局局長,可在家裡卻是個妻管嚴,林秀平時在外面還是很給他面子的,可今天謝國忠總跟他唱反調,終於讓她按捺不住火氣了。
  謝國忠笑道:“得,我不說話,我不說話總行了吧!”
  張揚道:“林姨,這事兒我考慮過,外婆身體的確一天不如一天了,我也準備儘快和嫣然把婚事給辦了,可是結婚畢竟不能我一人說了算,得等嫣然回來商量。”
  林秀道:“你有這個心就好!”從這句話可以看出林秀對張揚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謝國忠一家和楚家關係密切,可以說謝國忠和林秀將楚鎮南夫婦當成親生父母看待,所以對嫣然自然是格外的關愛。林秀說完這些話,起身上樓去了。
  客廳內只剩下謝國忠和張揚兩人,他們認識的時間雖然很久了,可是彼此間的交流並不多,謝國忠笑道:“你別怪你林阿姨囉嗦,她把嫣然當成自己女兒一樣。”
  張揚笑了:“我知道,嫣然有你們這麼關心她,我開心得很呢。”
  謝國忠和張揚聊了兩句也走了,他走了沒多久,謝曉軍就從房間裡悄悄溜了出來,來到張揚身邊,笑道:“師父,我請你吃烤魚!”
  張揚笑道:“這座小島上哪有什麼烤魚?”
  謝曉軍拉著張揚的胳膊:“走,你去了就知道了!”
  謝曉軍帶著張揚來到湖邊,原來他下午抽空去釣了魚,燒烤架子已經在湖邊支起了,張揚聽謝國忠夫婦說教了半天,也覺著悶得慌,這會兒剛好可以透透氣。謝曉軍很麻利的將木炭點燃,變魔術一樣從一旁拿出啤酒。向張揚晃了晃道:“有酒有肉,就是卻那麼一點音樂。”
  張揚笑道:“音樂還是算了吧,萬一把你爸吵醒了,可能要拿著棍子找過來。”
  謝曉軍吐了吐舌頭,把醃好的魚放在爐上烤。將一聽啤酒遞給張揚,張揚卻搖了搖頭道:“天冷,弄點白的!”
  謝曉軍笑道:“準備了!”他從草地裡拎出一瓶五糧液:“剛在廚房酒櫃裡順出來的,反正也沒人喝!”
  張揚接過白酒,擰開瓶蓋灌了一口,任由酒精的熱度在自己的腹部蔓延起來。捏起一顆油炸花生米塞入嘴裡,此情此景愜意非常。

卷九 第845章 望子成龍
  謝曉軍道:“師父!我敬您一杯!”端著啤酒湊了上來。
  張揚道:“別介啊,我可沒收你當徒弟,再說了,我比你大不了幾歲,你不怕把我喊老了?”
  謝曉軍道:“您雖然沒正式收我為徒,可過去教過我一路拳法啊,也就是說咱們雖然沒有師徒之名,但是有師徒之實,你可以不當我是你徒弟,但是我這輩子都把你當成我師父,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在我心中你跟我爸地位差不多。”
  張大官人沒想到謝曉軍這兩年嘴皮修煉的如此俐落,不由得笑道:“別這麼說,我受不住,你管嫣然叫姐,還是叫我聲哥。”
  謝曉軍把烤好的一條魚遞給張揚,張揚咬了一口,味道居然還不錯:“曉軍啊,現在出息了,魚烤得不錯。”
  謝曉軍道:“我現在多數時間都在靜安集訓,平時除了踢球就是弄吃的,我嘴巴饞,沒辦法。”
  張揚道:“聽說你已經進入北原省隊了?”
  謝曉軍點了點頭道:“司職前鋒,不過我目前還打不上主力,正式比賽上場的機會不多。教練也不欣賞我這種類型的,認為我身體素質差了一些。”
  張揚喝了口酒,看了看謝曉軍,這小子長得人高馬大的,看起來身體素質還行啊。
  謝曉軍像是知道了張揚的想法,他歎了口氣道:“師父,我耐力不行,足球比賽上下半場加起來得一個半小時,有時候打加時賽還要更長時間,我短距離衝刺還行,但是要是從開場踢,就無法保證充沛的體力,現在隊裡普遍都不看好我,我爸整天讓我別踢了,想叫我回去上學。”
  張揚伸手摸了摸謝曉軍的脈門,發現這小子的身體並無異樣,張揚道:“耐力不行和你不擅長分配體力有關,同樣的體力,善於分配的人就可以做到全場精力旺盛,鬥志昂揚,有人卻在一開始就把體力消耗的差不多,造成了後續乏力。”
  謝曉軍道:“我也知道我的缺點,教練也針對我的缺點對我進行了專門訓練,可是提升並不大。”
  張揚心說那幫教練懂什麼?想要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要學會呼吸方法,如何能在運動中緩解疲勞,並迅速恢復體力,這方面是他的強項。張揚自從修煉大乘決之後,已經將其他的吐納方法完全放棄。謝曉軍既然一聲聲師父叫得那麼甜,張大官人也不好意思讓他白叫,乾脆就教給謝曉軍一個簡單實用的吐納法門,謝曉軍的理解能力的確差了一些,這個簡簡單單的入門吐納方法,張揚就教了他整整兩個小時,一瓶五糧液下肚,又灌了六聽啤酒,這小子才剛剛掌握到一些竅門,如果不是看在這小子對他這麼尊敬的份上,張大官人早就開始罵娘了。
  張大官人發現自己帶女弟子是把好手,帶男徒弟,可真沒什麼竅門,張大官人很少會從自身上找原因,他認為是謝曉軍太笨,這小子就沒啥學武的天賦。幸虧自己沒答應收他當徒弟,這小子悟性這麼差,要是真成了自己的徒弟,什麼顏面前讓他給丟光了。
  到最後謝曉軍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學了這麼久還是沒把張揚交給他的吐納方法全都掌握,尷尬道:“師父,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張揚道:“別叫我師父啊,我最怕人這麼叫我,讓你爹媽聽到也不好,還以為我教你學壞呢。你自己慢慢練啊,我去睡了!”張大官人說完就走了。
  謝曉軍的悟性雖然很差,可這小子倒是非常執著,張大官人半夜醒來的時候,從視窗向外望去,卻見謝曉軍仍然站在原地,按照他教得動作在哪兒苦苦練習呢,心中不由得開始欣賞這小子,笨是笨了點兒,可是用功啊,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如果一直都能保持這種刻苦用功的態度,應該可以練成自己教給他的吐納功夫。
  第二天上午,所有人一起去機場迎接嫣然的時候,卻不見了謝曉軍的身影,這小子辛苦練習了一整夜,可惜進展仍然不大,精神卻熬不住了,現在正躺在房間裡補覺呢。
  謝國忠忍不住又罵了兩句,原準備去房間裡把兒子給揪出來,卻被瑪格麗特阻止。
  張大官人也沒有想到,隨著楚嫣然即將來臨,他的心情居然變得緊張了起來,望著身邊白髮蒼蒼的瑪格麗特,想起昨天大家給他說過的那些話,張揚意識到自己是時候考慮婚姻的問題了。
  張揚的腦子裡亂糟糟一團,他明白應該怎樣做,可是自身的顧慮實在太多,很多方面他必須要顧及到,一直到機場的時候,他的思維都處於混亂之中,來到機場,靜安軍分區司令員洪長武也已經先於他們抵達了這裡,準備迎接楚嫣然的到來。
  上午十一點,楚嫣然所乘坐的航班順利抵達北原機場,當楚嫣然推著行李出現在機場閘口的時候,瑪格麗特頃刻間煥發了青春,她歡呼著嫣然的名字,張開手臂迎了上去,楚嫣然叫著外婆,跑過來緊緊和瑪格麗特擁抱在一起。祖孫兩人這麼久不見,瑪格麗特握住嫣然的手一會兒都不願鬆開,楚嫣然又和林秀、謝國忠、洪長武打了招呼,去找張揚的時候,發現這廝已經很識趣的拎著行李站在自己的身後。
  楚嫣然道:“幹什麼?你躲在我身後幹什麼?”
  張大官人振振有辭道:“我已經做好準備,當你背後的男人!”
  一句話引得眾人全都大笑起來。
  楚嫣然俏臉緋紅,雖然心中對張揚思念到了極點,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無法表露出來,張揚也是一樣,再想也得忍。
  瑪格麗特揚起手在張揚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喂!混小子,你未婚妻來了,你就這樣歡迎她?一點表示都沒有!”
  張大官人把行李放下:“外婆!有您老人家這一巴掌墊底,我底氣就足了!”這廝餓虎撲食般撲了上去,當著眾人將楚嫣然的嬌軀一下就抱了起來,原地三百六十度,不!應該是七百二十度兜了兩個圈,楚嫣然一邊笑一邊捶打著她的肩膀,眾人齊聲歡呼,機場上不乏這樣的場面,可是這樣一對養眼的情侶還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張大官人放下了楚嫣然,鼓足勇氣,俯下身吻住她的櫻唇。
  林秀看到此情此景也有些臉紅了,悄悄看了丈夫一眼。
  瑪格麗特一邊笑一邊鼓掌。
  楚嫣然摟住張揚的脖子,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楚嫣然紅著俏臉道:“你表演欲還是那麼強!”
  張大官人道:“本來不想表演的,可禁不住老太太慫恿。”
  瑪格麗特笑道:“臭小子,占我們家嫣然便宜,還把責任推到我頭上,好了,趕緊回家!”
  張揚挽起楚嫣然的手:“回家!”
  當天中午,大家在夢仙湖為楚嫣然的到來舉行了一個熱烈的歡迎宴會,瑪格麗特格外高興,音樂響起的時候,和張揚跳起了一曲激情洋溢的探戈,看著老太太青春洋溢的舞姿,楚嫣然挽著林秀的手臂,笑得淚水都出來了,林秀道:“嫣然,你就是外婆的靈丹妙藥,你一回來,她年輕了至少二十歲。”
  楚嫣然點了點頭道:“這次回來,我會好好陪陪她!”
  謝曉軍一直睡到現在才起來,來到現場找吃的,被謝國忠看到,一把就揪住耳朵:“混小子,你去哪裡了?”
  謝曉軍一邊討饒一邊將一塊蛋糕塞入嘴裡,不小心又被噎看了,伸手去拿飲料。
  楚嫣然笑著走了過來:“曉軍,你都這麼高了!”
  謝曉軍紅著臉道:“嫣然姐!”
  謝國忠這才放手,怒其不爭的罵了一句:“混小子,居然睡到現在。”
  洪長武樂呵呵來到他們面前:“國忠,你不要對曉軍太苛刻了,現在曉軍已經是我們北原隊的當家球星了。”
  謝國忠絲毫不給兒子面子道:“當家球星?有當替補的當家球星嗎?”
  謝曉軍的臉紅的越發厲害,楚嫣然替他解圍道:“謝叔叔,曉軍才十九歲,你望子成龍的心也太迫切了,再訓練兩年,一定能夠成為咱們北原的當家球星!”
  “我看成為國內的第一球星也有可能!”張揚陪瑪格麗特跳完舞也走了過來。
  謝曉軍望著張揚笑了笑。
  張揚拍了拍謝曉軍的肩膀:“有件事我還沒向大家宣佈,我已經正式收曉軍當我的學生了。”張大官人就是看不得謝國忠這種態度,哪有把自己兒子這麼糟踐的?
  謝曉軍又驚又喜,謝國忠卻是一頭霧水,兒子拜他為師,學什麼?學醫還是學泡妞?
  張揚向楚嫣然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牽著她的手來到草地中,隨著悠揚的樂曲翩然起舞,四目相對,彼此都看到對方藏在內心深處的綿綿情意。
  楚嫣然道:“又收了一個徒弟!”
  張揚道:“本來沒想收,可看不得謝局對這孩子橫眉豎眼的,曉軍也沒那麼笨!”
  楚嫣然笑道:“謝叔叔是恨鐵不成鋼,哪個當父母的不是望子成龍?”
  張揚道:“等將來我們有了孩子,我一定不給他那麼大的壓力,一切順其自然。”
  楚嫣然的俏臉紅了起來,隨著張揚的動作一個曼妙的旋轉,螓首輕輕抵在張揚的肩頭,小聲道:“張揚,我想你!”
  本來說好了瑪格麗特要跟隨楚嫣然一起前往東江,可老太太突然又改變了主意,她打算過兩天去清臺山春熙谷的溫泉山莊療養一段時間,太遠的地方不想去了。
  楚嫣然也因此而改變了計畫,在靜安多呆兩天,好好陪陪外婆,這樣一來張揚的計畫也隨之更改,周日下午,剛巧有場北原隆洋對雲安泰鴻的比賽,謝曉軍被排在替補隊員的名單上,他特地拿了球票,請大家一起前去觀看,瑪格麗特對這樣的球賽是沒多少興趣的。
  謝國忠嘴裡說著不想去,可心底對兒子的事情還是非常關注,當天下午三點半,謝國忠夫婦和張揚、楚嫣然一起出現在靜安體育場的看臺上。這兩年正是國內足球熱掀起的時候,各個俱樂部球員的薪金也是水漲船高,雖然球員的普遍水半還處於世界三流,可收入已經漸漸向二流球員靠攏,至於很多所謂星級球員的排場和架勢已然有了世界超級球星的風範,至於大牌球員的脾氣更是拽到了外太空去了。
  謝曉軍是個替補前鋒,今天有幸出現在比賽大名單上,最終能不能上場還是一個未知數。
  雖然謝曉軍是荊山市工安局長的兒子,可他並沒有對此進行聲張,所以球隊的多數人都不知道他的背景,但是謝曉軍並不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進入省隊,母親林秀在背後出力不小,如果不是林秀悄然贊助了一筆錢,以他目前的水準是很難進入省隊的。
  張揚和楚嫣然難得那麼悠閒,楚嫣然偎依在張揚的肩頭,只有在他身邊的時候,才感到內心如此的踏實平和,雖然這廝身上有著許許多多的臭毛病,可既便如此,仍然讓她割捨不下,仍然沒有人可以取代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比賽開始之後,雲安泰鴻隊就以壓倒性的優勢佔據了場上的主動。
  張揚對雲安泰鴻隊並不陌生,當年就是這支隊伍和平海隊的比賽中引發了球迷騷亂,造成了體育場看臺坍塌,從而爆出了一系列的黑幕,多名裁判因為黑哨事件被抓,泰鴻俱樂部經理高勇入獄,當時泰鴻俱樂部的老闆趙國梁也在事後不久死於車禍,從而造成了張揚和趙家的一段恩怨。
  泰鴻當年降級之後,經歷了幾年的經營不但重返甲級行列,而且已經全面復興,今年聯賽到目前為止排名第一,領先第二名九分之多。北原隆洋隊目前聯賽排名第七,實力和泰鴻不能相比,但是今天是他們的主場,所以球員也表現的格外賣力。
  比賽進行到上半場四十分鐘的時候,泰鴻隊抓住一次機會反越位成功,打入了領先的一球。
  謝國忠這會兒明顯進入子狀態,大聲嚷嚷著:“後衛都管什麼吃的?傻了嗎?”他氣得站起身來抗議,林秀笑著拉著他的衣袖,讓他坐下,以免阻擋身後球迷看球。
  謝國忠道:“都不知道北原隊教練是怎麼排兵佈陣的,今天是我們的主場,一上來就擺出全面防守的架勢,什麼執教水準!兩個前鋒跟木樁子似的,這麼久了,連球都沒碰幾次,換人!趕緊換人!”
  林秀忍不住笑,張揚和楚嫣然也都笑了起來,謝國忠這是巴不得把他兒子換上場呢。別看他平時動不動就訓斥謝曉軍,可最關心兒子的那個人還是他。
  中場休息之前,泰鴻已經將比分擴大為2:0,看著大螢幕上的比分,謝國忠氣得連連頓足。
  林秀道:“你著什麼急?不是還有下半場嗎?”
  謝國忠道:“都領先兩球了,我看今天完了。”
  楚嫣然道:“等等,說不定曉軍上場之後能有所改觀呢。”
  謝國忠眼巴巴的看著,可下半場開始教練仍然是沿用了上半場的陣容,估計是破罐子破摔了,不過好在隆洋隊的幾名替補已經在場邊活動,至少能夠看到謝曉軍的身影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下半場已經過去了十分鐘,教練終於決定換人,這次一下就換了兩個,把兩名前鋒全都換下來了,由此可見教練對本隊前鋒的不滿意。
  謝曉軍終於得以上場,上場之前,他還專門往看臺上看了一眼,謝國忠鼓起嗓門大吼道:“兒子加油!”
  張揚樂了,看來這爺倆兒只是溝通不夠。
  謝曉軍雖然學武沒什麼天分,可踢起球來卻靈活得很,開場第一次觸球就造成了一次單刀的機會,不過在禁區邊緣被破壞了。

  隨著比賽的進行,謝曉軍很快就感受到了張揚教給他這套呼吸方法的好處,利用這套方法,可以很好的調整體力,謝曉軍在球場上滿場飛奔,因為知道家人朋友都在現場觀看,今天謝曉軍表現的格外賣力,如果在過去,這樣連續高強度的奔跑肯定會讓他的體力急劇下降,可今天他連續高速衝刺之後,居然沒有任何的疲勞感,張大官人在看臺上距離雖然很遠,可是也看出了端倪,這小子應該是領悟了自己教給他的吐納方法,很有效的分配了體能,身體的恢復速度比起過去有了一個質的變化。
  轉機發生在下半場三十分鐘的時候,謝曉軍抓住角球的機會,以一記漂亮的頭槌攻破了泰鴻隊的大門,現場頓時沸騰起來,最激動的要數謝國忠,四十多歲的人了,青蛙一樣從座椅上蹦了起來,他激動地大叫道:“我兒子,進球的是我兒子!”對兒子的關愛,兒子帶給他榮耀的那種激動和自豪,在謝國忠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兒子取得成就,比老子取得任何成就都要高興。
  隨著謝曉軍破門之後,場上的激情再度被點燃,北原的這幫球迷可不是蓋得,山呼海嘯的加油助威聲,有球迷在看臺上組織掀起了人浪。
  因為謝曉軍的破門,泰鴻隊針對這個年輕前鋒的侵犯也不斷增加,看到兒子一次一次的被人踢倒,林秀幾乎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謝國忠氣得不停的罵:“媽的,犯規!紅牌,紅牌!”如果他是場上當值裁判,恐怕泰鴻隊侵犯他兒子的所有球員都得被他紅牌罰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臨終場還有一分鐘的時候,謝曉軍抓住機會突入禁區,泰鴻隊的後衛沒有辦法,只能再次將他放倒,自己領到了一張紅牌,還造成了對方的一個點球。
  點球由謝曉軍親自操刀主罰,他罰球之前,特地又向看臺上看了一眼,看到了他的父親站在看臺上,不知哪兒借來了一面五星紅旗,拼命地在那兒揮舞,想要引起兒子的注意。
  謝曉軍的眼睛忽然濕潤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腳步輕輕顛了一下,然後快速沖向足球,黑白相見的足球以一道曼妙的弧線射入對方的球門線,整個體育場隨著這一球的入網宛如炸了鍋一樣,歡呼聲,大叫聲震徹雲霄。謝曉軍狂奔向父親所在的看臺位置,向他伸出右手,代表勝利意義的兩根手指高高舉起,他有生以來從未有像現在這樣自信過,他終於在父親的面前真正的證實了一次自己。
  謝曉軍在這一場比賽中獨中兩元,成為了挽救北原隆洋隊的英雄。
  比賽剛一結束,所有球員就把他給抬了起來,扔向空中!
  張大官人也有些激動,謝曉軍的這兩球多少有他一些功勞,是教給謝曉軍的吐納方法,讓他的體力得以在這麼短時間內得到迅速提升。大官人心中暗想,老子不僅當官是把好手,如果當教練也是一流。
  比賽結束之後,謝曉軍來到場邊,謝國忠激動地快步奔向兒子,把其他人都遠遠甩在身後,他在兒子的肩頭捶了一拳,向他豎起了大拇指:“好樣的,沒給你老子丟人!”
  謝曉軍道:“爸,您還反對我踢球嗎?”
  謝國忠道:“除非你答應我繼續學習,還有,這個賽季必須打上主力!”
  謝國忠這邊同意了,可林秀那邊卻打起了退堂鼓,她看到兒子在場上不斷被人侵犯的情景,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輕聲道:“算了吧,踢球太危險了!”
  一場比賽讓謝國忠兩口子的態度來了個大轉變,謝國忠道:“足球本來就是男人的運動,什麼運動沒有風險?真是婦人之見。”
  林秀道:“你……”
  張揚走過來打圓場:“我看曉軍前途無量,照這樣下去成為世界級球星也有可能!”
  謝曉軍還有些自知之明,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能在省隊打上主力就滿意了!”
  這時候隊友來叫謝曉軍去參加賽後記者會,因為他連中兩元,所以成為了當天的新聞人物。
  謝曉軍離去不久,看到一群人朝這邊走來,張揚認識其中的幾個為首的是泰鴻集團的老總趙永福,在他右邊的是泰鴻俱樂部經理高勇,本來趙永福專程來看這場比賽,是期望一場客場大勝的,沒想到最終比分被扳平。
  林秀過去和趙永福打過交道,看到趙永福過來,不禁笑道:“趙總,想不到您也來靜安親自督戰了!”她把趙永福介紹給丈夫謝國忠認識。
  趙永福很熱情的和謝國忠握了握手:“謝局,想不到你們的兒子如此出色,剛才的比賽我全程都在觀看,謝曉軍肯定是未來足壇的明日之星。”
  謝國忠謙虛道:“哪有那麼厲害,只是今天發揮超常罷了。”
  趙永福道:“兩位不妨考慮一下,讓兒子來我們泰鴻踢球吧,福利待遇肯定比這邊要好得多。”
  張揚一旁道:“趙總,這就開始公開挖角了!”
  趙永福看了看張揚淡淡笑了笑,和張揚在這裡碰面是他沒想到的。這次趙永福表現的要比過去大度的多,主動向張揚伸出手去,張大官人對趙永福還是很豁達的,雖然趙永福過去曾經多次針對他,可人家畢竟失去了兒子,趙國梁雖然不是張揚給弄死的,可撞死他的車屬於張揚,張揚和趙永福握了握手,趙永福道:“張主任在東江搞得不錯,想不到你對足球也有這麼大的興趣。”
  張揚道:“我是來湊典鬧的,不是專程看球!”
  趙永福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楚嫣然,林秀介紹道:“這位是美國貝南財團的總裁楚小姐!”
  楚嫣然微笑伸出手去,和趙永福握了握道:“久仰趙總大名,泰鴻一直都是企業界的典範。”
  趙永福笑道:“我對貝南財團才是久聞大名,希望以後我們能有合作的機會。”
  雙方分手之後,楚嫣然看出張揚和趙永福之間並不是十分的融洽,問過之後,才知道張揚和趙家的這段過節。楚嫣然道:“既然這樣,我才不會和他合作呢。”
  張揚不禁笑道:“我跟他的關係和你做生意無關。”
  楚嫣然道:“我才不管,總之誰得罪你就是得罪我楚嫣然!”
  張大官人情不自禁攬住楚嫣然的纖腰,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張揚和楚嫣然在週一上午離開了靜安,瑪格麗特既然不願前往東江,他們兩人也就臨時變更了路線,楚嫣然提出要捨近求遠,途經荊山從清臺山前往春陽,順便去那裡探望一下張揚的母親,然後再前往東江。
  張揚對此也是深表同意,其實楚嫣然心中是想去清臺山看看,去重溫一下他們過去相識的地方。
  當天黃昏的時候,張大官人駕駛著那輛悍馬車已經出現在清臺山的山道上,故地重遊,楚嫣然哼起了輕快的歌曲,張揚忽然放慢了車速:“丫頭,還記得這裡嗎?”
  楚嫣然當然記得,這裡是黑山子鄉的緊慢十八盤,當年她就是因為在這裡飆車,不慎墜入了懸崖,恰巧從這裡經過的張揚把她從懸崖下救起,往事如昨,一切如此清晰,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了四年時光,他們也逐漸變得成熟起來,然而不變的他們之間的感情。
  楚嫣然握住張揚的手,靠在他的肩頭,輕聲道:“如果那晚不是遇到了你,恐怕我早已死了。”
  張揚笑道:“也搞不好會有一個山裡人經過救了你,你對他一見鍾情以身相許,如今已經成了山裡媳婦。”
  楚嫣然笑道:“你就是山裡人,在我看來,你始終都是黑山子鄉的那個計生辦主任。”
  張大官人糾正道:“代主任!”
  想起當初的情景,兩人心中不由得湧起暖融融的情意,楚嫣然道:“好想去你當年戰鬥生活過的地方去看看。”
  張揚笑道:“好啊!”他開著車直接前往了黑山子鄉,如今的黑山子鄉已經因為清臺山的旅遊開發一躍成為春陽縣經濟最高的鄉鎮之一,過去坑坑窪窪的道路也已經修建成了筆直寬闊的大馬路,道路兩旁新建了不少的樓房,大都是開賓館,因為是冬天,正逢旅遊淡季,所以來這裡的遊客並不多,街道顯得有些空曠冷清,鄉府的大門也重新翻修過,過去破破爛爛的鄉府小樓,如今也推倒重建,眼前的黑山子鄉對他們來說已經變得陌生了。
  張揚的這輛悍馬車還是很惹眼,吸引了不少山民的注意,有人跑到馬路旁向他們招手,這並不是因為有人認出了張揚,而是他們想要招攬生意。
  看到發展中的黑山子鄉,張大官人欣慰之餘又感到有那麼一丁點的失望。
  兩人沒有在黑山子鄉繼續逗留,選擇直接前往春陽。
  因為之前張揚並沒有給家人打招呼,所以他和楚嫣然的到來帶給家裡人意外的驚喜,徐立華從東江回來也沒多長時間,最近正忙著給趙立軍俞美蓮兩人看孩子。
  趙立軍和俞美蓮自從生完兒子之後,乾脆搬回家裡來住,就是常說的吃官飯攢私錢。
  張揚和楚嫣然來到家裡的時候,徐立華正在那兒哄孫子,看到張揚和楚嫣然進門,激動地趕緊把孩子就塞到了趙鐵生手裡。
  徐立華可不是因為兒子激動,前兩天在東江才見過面,還沒想念到這種程度,她是因為楚嫣然回來了,未來兒媳婦從美國回來了,楚嫣然甜甜叫了一聲阿姨,徐立華抓住楚嫣然的手,越看越是喜愛,其實過去她對楚嫣然沒愛到這種程度,甚至說,在她心裡更喜歡窮苦人家出身的何歆顏更多一些,可自從她和趙鐵生前往東江和丁兆勇的父母會面,恰巧遇到了宋懷明,因為宋懷明的親和,而對楚嫣然這個女孩子產生了極大地好感,徐立華握著楚嫣然的手道:“嫣然,什麼時候從美國回來的?也不說一聲!快!外面冷,趕緊屋裡坐!”
  張揚拎著手提箱隨後走了進去。
  趙立軍和俞美蓮兩口子也出來了,俞美蓮一雙眼睛就盯住了張揚手中的箱子,琢磨著裡面究竟帶的什麼禮物。
  趙立軍看到兄弟回來了,也很高興,咧著嘴笑。
  趙鐵生抱著孩子走了過來,楚嫣然知道這是大哥大嫂的兒子,事先已經準備好了紅包,她出手向來大方,這紅包裡裝了兩千美金,其實本來她還想給更多一些,是張揚堅持不要太多,以免把趙鐵生兩口子慣壞了,嫂子俞美蓮那個人給張揚的印象很不好,太市儈。
  紅包雖然是給孩子的,可最終還是要交給俞美蓮保管,俞美蓮的市儈馬上就表現了出來,她居然能當著楚嫣然的面,就把紅包給打開了,望著二十張百元美鈔,她有些愣了,畢竟沒見過世面,她本來期望裡面放著人民幣,可這種錢幣她不認識。
  張揚生怕女人又鬧出什麼笑話,趕緊告訴她:“嫂子,這是嫣然給孩子的見面禮,是美元,你別當成人民幣了!”
  “美元啊!”俞美蓮眼睛眨了眨,隨即變成了兩彎好看的月牙兒:“嫣然,你看你客氣的,你來家裡,應該是嫂子給你見面禮才對,你看你咋就那麼客氣的?”
  楚嫣然笑道:“嫂子,我第一次見到小侄子,當然要給見面禮了。”
  俞美蓮連連點頭道:“也是,你是我們龍龍的親嬸子!那我就不客氣了,代表龍龍收下了!”
  楚嫣然聽她這樣說,俏臉微微有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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