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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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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勁松停下腳步,望著張揚道:“我沒得罪你!”這話充滿了心虛的成分。
  張揚道:“黃軍是你朋友?”
  楊勁松點了點頭:“好朋友,從小一起玩兒,想不到他突然就走了。”
  張揚道:“黃軍是讓人謀殺的!”
  楊勁松道:“我沒聽說。”
  “警方初步判定,有人想殺他滅口。”
  楊勁松道:“誰他媽這麼狠毒,要是讓我知道!我弄死丫的。”
  張揚道:“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楊勁松頭搖得跟貨郎鼓似的:“沒有,我發誓我和這件事沒有一點關係。”
  張揚道:“黃軍販毒你知道不?”
  “不知道,我是做正當生意的,我不沾那玩意兒。”
  “嘴夠硬的,李成就在你迪廳裡賣毒品,你敢說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楊勁松道:“他常來我店玩不錯,可他沒在我店裡買過毒品。”
  張揚冷笑道:“楊勁松,你他媽還算人嗎?黃軍是你哥們,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給人害死了,你居然都無動於衷。”
  楊勁松道:“你什麼意思?我又沒害他,我又沒讓他去販毒。”
  張揚道:“黃軍到死都沒把那個供貨的給說出來!他這次就死在江湖義氣上,他不出賣朋友,可朋友信不過他。”
  楊勁松咬牙切齒道:“王八蛋,我知道是誰,一定滅了這個畜生。”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信你說的是真話,不過如果讓我查出你和黃軍的死有任何關係,我保證會讓你生不如死。”
  楊勁松道:“我和黃軍是過命的交情,我怎麼可能害他。”
  張揚道:“你知道怎麼找我,有任何線索,隨時給我打電話。”
  楊勁松咬了咬嘴唇,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黃軍的這批貨和李成應該是同一個來源。”
  張揚點點頭。
  大奔本以為自己躲過一劫,可沒走多遠就接到張揚的電話,張揚以無可置疑的口吻對他道:“中午你去新城區建設指揮部找我。”
  對張揚的話,大奔不敢有任何違背,中午十一點半的時候就出現在新城區建設指揮部,張揚已經先他一步回來了,他對大奔前所未有的客氣,還請大奔去他們單位的小食堂吃飯。
  大奔有生以來第一次享受到體制內的四菜一湯!宴無好宴,這頓飯大奔吃得戰戰兢兢,他知道張揚不會平白無故把自己給叫過來,也猜到十有八九是為了黃軍的事情,可吃飯的時候,張揚一言不發,他不提問,大奔也不敢說話,低著頭,就像個聽話的小學生一樣埋頭吃飯。兩個饅頭下肚之後,張揚道:“還要嗎?”
  大奔搖了搖頭。
  張揚也吃飽了,微笑道:“走,去我辦公室!”
  大奔怯生生跟著張揚的腳步來到了他的辦公室!看了看張揚辦公室內的環境,小聲道:“張主任!您這麼大的幹部,辦公環境有些簡陋啊!”
  張揚道:“我討厭鋪張浪費。”他盯住大奔道:“我今天請你過來,你應該明白我是什麼目的吧?”
  大奔點了點頭,可馬上又慌忙搖了搖頭。
  張揚道:“別裝傻,你丫原本就不聰明,再裝就成傻逼了!”
  如果是他人這麼罵他,大奔早就拍案怒起,搞不好要一怒拔刀了,可這是面對張揚,他不敢,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智慧,爭強鬥狠也是分場合的!大奔挨了罵一樣咧著嘴笑:“張主任教訓的是。”
  張揚歎了口氣道:“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大奔道:“黃軍的事情我真不知情,我又不沾毒品。”
  張揚道:“李成知道嗎?”
  大奔道:“那你得去問他。”
  張揚道:“你得幫我個忙。”
  “就我這能耐,能幫上您什麼?”
  張揚道:“把李成給我找出來,我有話問他。”
  大奔苦笑道:“張主任,您這是要毀我啊,在道上混的就憑個義字,如果我出面這麼幹,以後誰還能看得起我?不是我不想幫忙,是我不能違背道上的規矩。”
  張揚道:“他在哪兒?”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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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第801章 別來無恙
  蓬!張揚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嚇得大奔心驚肉跳,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道:“張主任,他有個相好的小姐,在澎湖灣浴室。您去找她問問。”
  張揚道:“大奔,你越來越滑頭了。”
  大奔道:“張主任,跟您我哪敢啊,黃軍的事情我也很難過,有句話怎麼說,兔死狐悲,黃軍為人最仗義,你跟警方說說,一定要查出幕後的真凶,把那個混蛋繩之于法。”
  張揚道:“你也相信法律?”
  大奔道:“相信,我沒事就看法律條文,不搞清楚法律,我怎麼混社會啊。”
  張揚瞪了他一眼:“最近你幫我留意黃軍的消息,只要有任何眉目,馬上通知我。”
  高廉明這兩天專門請了事假,為的是幫助佟秀秀處理黃軍的後事,他家老爺子高仲和是平海現任公安廳廳長,佟秀秀讓他幫忙調查黃軍一案的來龍去脈,高廉明自然不避辛苦,他要借著這個機會好好表現,爭取贏得伊人芳心。
  正所謂幾家歡樂幾家愁,常淩峰迎來感情的春天,高廉明也看到了未來的希望,周山虎卻在這個時候向張揚提出辭職。
  張揚看著他手寫的那份歪扭七八的辭職書,不解道:“這是什麼?”
  周山虎道:“張哥……俺的辭職書。”
  張揚道:“怎麼了?不是幹的好好的嗎?為什麼要辭職?”
  周山虎的目光不敢正視張揚,囁嚅道:“就是……就是俺家裡有事……想回去了。”
  張揚一看就知道他在說謊,輕聲道:“你孤家寡人一個,家裡能有什麼事?好好幹就是,你開車的技術這麼好,大家都很喜歡你,這樣走了豈不是太可惜,等過兩年,我想想辦法幫你轉正。”
  周山虎道:“張哥,俺知道你對俺好,可俺真的不能繼續留下了。”他向張揚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就走。
  張揚大聲道:“你給我站住!”
  周山虎硬生生停下腳步。
  張揚道:“是不是因為結婚?”
  周山虎道:“張哥您就別問了!”
  張揚火了:“操!不就是一個女人嗎?我當初欣賞你,還不是因為你有膽量夠義氣是個爺們,可現在你瞧瞧你這幅熊樣。為了一個女人連工作都不幹了,我真是看錯你了。”
  周山虎道:“張哥你不懂。”
  張揚道:“有什麼不懂的?人家覺著你是農村出來的,覺著你是個臨時工,沒有正式工作。多大點事兒?你這麼就走了,別人只會更看低你。”
  “張哥……”
  張揚道:“中華兒女千千萬,不好咱就換,你丫就不能出息點兒,為了一個女人尋死覓活的,丟不丟人?”
  周山虎被他說得滿臉通紅:“張哥……小婷……小婷沒說啥,我……我自己覺著配不上人家,我還是走遠點。”
  張揚道:“情場如戰場,打架的時候你衝鋒在前,沒見你小子怕過,談戀愛怕什麼?喜歡就喜歡,管別人怎麼想?只要你情我願,幹了再說!”
  周山虎被張揚粗俗的言語給震駭住了:“那……那……”
  “那個屁啊?”張揚抓起那張辭職書,兩下就給撕了:“滾蛋,給我好好幹活去,以後再敢跟我提辭職的事兒,小心我抽你!”
  周山虎還想說什麼。
  張揚道:“你要是敢偷跑,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訴小石窪村的父老鄉親,到時候看誰丟人。”
  周山虎道:“張哥……”
  “別叫我哥,叫張主任!”
  “張主任,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張揚道:“怎麼做?”
  周山虎道:“我開我的車,什麼事都不去理會。”
  張揚向他豎起了拇指。
  這時候門外傳達室打來了電話,說是有幾個和尚指名道姓的要找張揚張主任。張大官人起身走出門外,站在陽臺上向大門口望去,卻見慧空法師和明覺就站在門外,旁邊還有一位穿著黃色袈裟,一手拎著公婦包,一手拿著大哥大的和尚,卻是來自南林寺的三寶和尚。
  張揚笑著走下樓梯,大聲道:“快,快請幾位大師進來!”他這一嗓子把指揮部的工作人員都吸引過來,看到張大官人大步流星的走向那幾位大和尚,心中這個感歎啊,這位張主任真是交友廣泛,連和尚都是他的好朋友。
  慧空法師的境界和三寶明顯不同,慧空雙目低垂,面目祥和,即便是微笑也顯得極其淡泊。三寶和尚一看就是一社會活動家,咧著大嘴哈哈笑道:“張主任,你這裡管理真是很嚴啊!”他揚了揚手中的手機道:“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
  慧空法師雙手合什:“阿彌陀佛,張施主別來無恙!”
  張揚笑道:“無恙,無恙。大師南林寺之行還算滿意嗎?”
  慧空法師淡然笑道:“南林寺僧眾對我們師徒招待的極盡周到,我此次路過東江專門前來感諸施主的盛情。”
  張揚來到三寶和尚面前,看了看這廝的一身行頭,忍不住道:“我說三寶,你不覺著自己太招搖了嗎?”
  三寶和尚感歎道:“沒辦法,寺裡把一切俗務都交給了我負責,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這廝絕對是一活寶,張大官人笑道:“幾位大師請裡面喝茶。”
  慧空道:“不瞞施主,這次我們前來一是為了拜會張施主表達情意,二是想來探訪秋霞寺。”
  “秋霞寺?”張大官人來到東江這麼久還從沒有聽說過秋霞寺的名字。
  三寶和尚道:“秋霞寺是明代修建的大型佛寺,清兵入關之時毀於戰火,臺灣也有個秋霞寺,就是當時秋霞寺的高僧普賢從東江去臺灣之後建設的。”
  張揚這才知道慧空這次前來是追宗溯源來了,他把周山虎叫了過來,讓他開了單位的商務車,帶著幾位和尚前往秋霞湖附近尋找秋霞古寺。可在附近問了幾位老鄉,都說不知道秋霞古寺在哪兒,汽車從顧允知的別墅前經過,張揚想起顧允知離休後長居於此,他應該對此有些瞭解,於是下車去找顧允知。
  顧允知剛巧在家,聽他們一說起秋霞古寺的事情,頓時笑了起來:“那座寺院已經是一片廢墟了,就在東南兩公里左右的地方。”
  張揚一聽大喜過望,連忙請顧允知帶他們一起過去。
  顧允知聽說這三位僧人之中,其中一個就是臺灣佛學界有名的慧空法師,也是頗為欣喜,他和慧空探討了一些人生哲理,顧允知離休之後,閑來無事也時常翻閱佛經,他的真知灼見讓慧空也深表佩服。
  汽車在一片樹林前停下,顧允知和慧空法師並肩走在最前方。顧允知道:“秋霞寺在明朝的時候曾經鼎盛一時,香火旺盛。四方香客紛紛來此拜佛修禪,後來清兵入關,因為藏匿反清義士,觸怒清廷,派了五千清兵圍困寺院,對僧眾大肆屠殺,火燒禪院。根據歷史記載,當時那場火燒了六天六夜,秋霞寺百年經營的基業全都成為一片瓦礫。直到清朝乾隆年間,有僧人在原址之上重建了寺廟,規模已經不能和當年同日而語。抗日戰爭的時候,秋霞寺保護難民,成為國民黨軍隊對抗日軍的基地,以此為據點開展了一場浴血戰鬥,秋霞寺再次毀於戰火。解放後政府本想重建寺院,可隨著十年浩劫的開始,僅剩的塔林石碑也成了破四舊攻擊的目標,如今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秋霞寺的遺址之上,秋霞寺當年占地大概在五萬平方米左右,規模相當宏大,歷經浩劫。如今的秋霞古寺已經很難找到舊日的痕跡,顧允知指引他們找到了五口建造於洪武年間的大型花崗岩石糟殘碑、石柱等。石糟長約兩米、寬一米左右,糟旁刻有“諸羅漢浴煎茶散”字樣。顧允知道:“前些日子,我和文物局的專家一起來過,他們根據上面的字跡判斷,這些是僧兵治療傷病用的石糟,證明當年的秋霞寺有不少僧兵。”
  他們又陸續從殘碑石柱找到了“林泉院”、“寺山界”字樣,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口重達數千斤的石糟。槽上刻有“當院僧兵善友、善其合共造石糟一口”。
  目睹眼前的斷壁殘垣,慧空法師口宣佛號:“阿彌陀佛!”他手中念珠轉動,低聲誦念佛經,超度昔日佛寺的先輩。徒弟明覺和三寶和尚也是表情肅穆,雙手合什跟在他的身後。
  顧允知無意打擾他們,向張揚招了招手,兩人走遠一些,來到一口石糟旁坐下,顧允知道:“慧空法師是臺灣佛學界的泰斗級人物,佛法精深,沒想到居然和你相識。”
  張揚笑道:“誤打誤撞就認識了。”
  顧允知道:“趁著他來東江促進一下兩岸的佛文化交流。”
  張揚道:“他應該在東江呆不長,說是要去普陀和九華山進行佛學交流。”
  顧允知微笑道:“未必要急於一時。”
  張揚道:“爸,我這次去京城,抽空去琉璃廠淘了件瓷器,改天有時間我給您送去。”
  顧允知點了點頭,輕聲道:“見到養養沒有?”
  張揚道:“見到了,感覺養養這次成熟多了。”
  顧允知歎了口氣,抬起頭,目光望著樹葉罅隙中的那一抹藍天,低聲道:“人總會長大,這些日子,發生在她身邊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張揚拍了拍顧允知的膝蓋,顧允知轉臉看了看他,露出一絲微笑:“此行順利嗎?”
  張揚道:“喬老讓我過去幫李銀日看病,他的吩咐我不敢不聽,這次我帶養養去喬老那裡,喬老還品嘗了養養親手做的佛跳牆。”
  顧允知道:“這丫頭前兩天就打電話過來,說最近廚藝進步不少,要親自給我做飯。”
  張揚笑道:“您有口福了。”
  顧允知道:“女孩子越大,心思越難琢磨。”他對小女兒的心思看得很清楚。
  張揚道:“爸。我在京城和陳旋的兒子發生了一些矛盾。”
  顧允知道:“陳旋和文副總理的關係很好,處理這些事情需要謹慎。儘量不要讓他們難做。”顧允知已經覺察到了什麼。文國權和喬老之間的不和由來已久。張揚和兩方面的關係都很近,隨著兩方的鬥爭趨於激烈。這種關係就會變得越來越難於處理。
  張揚道:“爸,我聽說未來的總理會在我乾爹和傅憲梁之間產生?”

顧允知笑道:“坐在這裡你能夠看到清臺山的頂峰嗎?”
  張揚愣了一下。
  顧允知又道:“青雲峰上今天刮得是東北風還是西南風?”
  張揚道:“看不到,離得太遠。”
  顧允知道:“對你來說。還是把目光放在視力可以達到的範圍內,盯著那些距離自己太遠的景物,還不如多多注意腳下,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小石子伴倒。”
  張揚若有所悟。
  顧允知說這些話目的,是提醒張揚不要過多的參與高層的政治鬥爭中去,張揚雖然有能力也很聰明,但是以他的境界,參與到其中充其量也不過成為別人利用的工具罷了,能夠站在政治之巔的,心機必然海一樣深遠,張揚根本無法想像。
  慧空法師在秋霞寺遺址之上誦念了半個多小時的佛經方才回轉到兩人的身邊,歉然合什道:“讓兩位施主久等了。”
  顧允知微笑道:“你在誦經,我們在體會這裡的寧靜,其實世上根本沒有誰等誰之說,每個人都在體會自己的人生,我們只不過有緣在時空中發生了一些交集。等其實是一種緣!”
  慧空法師望著顧允知,雙目之中充滿了欽佩的光芒。
  顧允知道:“寒舍就在不遠處,大師如果不嫌寒舍簡陋還請移步去飲茶暢談!”
  慧空法師欣然應邀。
  慧空法師和顧允知縱論人生之時,三寶和尚悄悄把張揚叫到一邊,張揚看到這廝鬼鬼祟祟的樣子,忍不住譏諷道:“我說三寶,你越來越不像一個和尚了,你看看人家慧空法師的舉止做派,再看看你。”
  三寶和尚振振有辭道:“修行分很多種,他是出世,我是入世,誰比誰高明還不知道呢。”
  張揚笑道:“你丫是常有理,對了還有修歡喜禪的呢,你怎麼不改行去修那玩意兒?”
  三寶和尚漲紅了臉:“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張大官人壓根不把這廝當成和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三寶啊,做人要低調,讓人說三道四就不好了。”
  三寶連連點頭,他這才想起找張揚想說什麼,低聲道:“張主任,你知道慧空法師這次來大陸的目的嗎?”
  張揚道:“不就是佛事交流嗎?”其實他知道慧空是查晉北請來為鑽飾開光的,不過這件事不方便說,如果大家都知道慧空參與這種商業活動,肯定會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三寶和尚神神秘秘道:“他主要的目的就是來探尋秋霞寺,而且他有重修秋霞寺的想法。”
  張揚微微一怔,這件事他還沒有聽慧空法師說過。
  三寶和尚道:“我們來東江的路上他就流露出這樣的意思。”
  張揚道:“他現在所在的臺灣秋霞寺和這裡一脈相承,有重修佛寺的想法也很正常。”
  三寶和尚道:“張主任,如果他的想法能夠實現,你看我能不能過來。”
  張揚道:“你啥意思?南林寺不是呆的好好的嗎?怎麼想起來這裡了?”
  三寶和尚道:“南林寺今年新來了一位方丈,我是沒戲了。”
  張大官人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這和尚功利心還是很重的,眼看著那邊當上方丈沒希望了,所以趕著跳糟。張揚道:“就算重修秋霞寺,你過來也不一定能夠當上方丈。”
  三寶和尚道:“總之要比南林寺強吧,南林寺和秋霞寺比起來,好比科級和處級相比,我來了這裡,級別就自然上去了,以後再不濟去了別的寺院弄個方丈當當還是很輕鬆吧,再說了,慧空法師佛學界的地位很高,他已經答應收我為弟子了,我要是成了他的弟子,也算是出身名門,以後在佛學界的地位,嘿嘿……”
  張大官人瞪大了雙眼,雖然他過去就知道三寶和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可這廝的一番話還是讓他大大驚豔了一把。張揚道:“你不該入佛門,你應該進官場。”
  三寶和尚道:“官場佛門有區別嗎?我想當方丈是為了自我滿足,你想當官也是為了自我滿足,雖然途經不一樣,可最後心理上的感受都是殊路同歸的。”
  張揚道:“我說你一佛門弟子怎麼就放不下這虛名呢?”
  三寶和尚笑道:“誰活在世上都為了存在感,要是這都不在乎了,人離死就不遠了,我還年輕,等我七十歲的時候再考慮放下的問題,張主任,你說,我明明看破了,偏偏就是不放下這不也是一種境界嗎?”
  張大官人為之絕倒。
  慧空法師在親眼看到秋霞古刹遺址之後,越發堅定了要重修寺院的決心,他將這件事告訴張揚,張揚對待這件事也是相當的重視,第二天就在指揮部召開的新城區建設工作總結會上提了出來。
  與會人員聽張揚說完這件事之後,都低聲議論了起來,管委會主劉利寶全率先發言道:“我看不妥吧,新城區建設剛剛開始就搞封建迷信,市里會怎麼想?”
  張揚心說劉寶全的水準真不咋地,他反駁道:“佛教文化和封建迷信是兩回事,我們黨的宗教政策你應該有所瞭解啊!”
  劉寶平說完也覺著自己的表達方式不妥,老臉微熱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新城區的定位是積極蓬勃向上,這兒是我們東江未來的政治經濟中心,首先要突出党的領導吧?這政府機關還沒正式入駐呢,就重建寺廟,這好像不妥吧。”
  綜合管理局局長羅安定提出異議道:“劉主任,我倒覺著沒什麼不妥,我們國家對佛教文化是支援的,據我所知秋霞古寺市佛教協會多次提出重建,後來都因為資金的問題擱淺,現在有臺灣僧人願意出資重建,是一件大好事,不但能夠促進佛教交流,還可以促進兩岸的文化交流。”羅安定之所以支持重建佛寺,還因為他父母都是虔誠的佛教徒,羅安定雖然是個共產黨員,可他對佛文化也是有著相當的瞭解的。
  建設局局長唐自立道:“這位臺灣僧人雖然提出要重建佛寺,可人家並沒有說他來投資,咱們聊這麼多,可真正落實首先就要解決資金的問題,市里劃撥給新城區的資金都是用於重點工程建設的,不可能再抽出一部分資金去重建寺廟。”
  新城區新來的管委會副主任林良德道:“我認為劉主任的話很有道理,新城區建設剛剛開始,咱們就把重建佛寺提上日程,不太好吧,老百姓會怎麼想?市里會怎麼想?”新來的社會事業局副局長黃西民跟著點頭,這廝來了雖然沒幾天,可所有人都看出他是個應聲蟲,只要林良德發話,他就跟著點頭,平時開會從不發表意見。
  秦清聽他們意見不一致,討論的激烈,不由得笑了起來,她輕聲道:“大家對新城區的規劃應該爛熟於心了,我想我沒必要對你們進行提醒。旅遊開發是新城區建設中極其重要的一部分,其實在慧空法師來東江之前,就有相關專家提出了重建秋霞寺,提升新城區的人文水準。”她揚起手中的一份檔:“這是前年來自旅遊局的一份提案,要圍繞秋霞寺做文章,打造一山一水一寺院!山指的是青木山,水是秋霞湖,寺是秋霞寺,不過這份提案一直都被擱置了,我新近找了出來,認為這個提案很好,如果能夠成功,可以打造新城區的一張旅遊名片,發展旅遊業對快速聚攏人氣有著相當大的推動作用,我個人認為,佛教文化和我黨的政策並無任何矛盾衝突之處。所以,在秋霞寺重建一事上,我投贊成票。”
  秦清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她微笑道:“大家仍然可以暢所欲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會把大家的意見匯總起來,統一向市里進行彙報,重建秋霞寺只是一個意向,最後能否實施還要看市里的意見。”
  當天會議之後,秦清在辦公室內接見了慧空法師,陪同慧空法師前來的還有東江市政協副主席,東江佛教協會主席楊選平,慧空法師向秦清重申了自己想要重建秋霞寺的想法之後,話題自然而然的來到具體實施上,慧空法師道:“如果重建寺院能夠獲得東江市政府的支援,我打算儘快開工,資金方面我可以解決。”
  無論是秦清還是楊選平對慧空法師最後的那句話都深感興趣,慧空法師的意思明顯是在說資金不成為問題。
  秦清道:“重建秋霞寺需要一筆不菲的資金。”
  慧空法師道:“不瞞秦書記,我在三年前就開始籌備這件事,當時的願望是回到國內建設一間寺院,可昨天看到秋霞寺的遺址之後,老衲馬上做出了決定,將這筆善款用於重建秋霞古寺,我可以籌集到十億台幣的資金,重建一座寺院應該夠了。”
  秦清和楊選平對望了一眼,這位慧空法師還真是一個富和尚,十億台幣,這可是個不小的數字。
  慧空法師道:“這件事還望秦書記多多掛懷!”
  秦清道:“大師放心,我待會兒就去市里徵求一下領導的意見。”
  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聽秦清說完重建秋霞寺的想法,馬上就表態道:“好事啊,絕對是大好事,既發展了旅遊事業,推廣了佛教文化,還增強了兩岸的交流,這種事情我們市里肯定會全力支持的,最關鍵的是,人家來重建寺院,不要我們掏一分錢,這樣的好事,我們沒理由拒絕。”
  秦清沒想到梁天正對這件事會這麼支持,她小聲道:“在我們指揮部的內部還是有兩種不同的意見的,擔心發展佛教文化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梁天正笑道:“什麼不好的影響?咱們黨的宗教政策一直都很明確,支持,全力支持,不過要好好瞭解這個慧空法師,千萬不可以是台獨分子,一定不能宣傳分裂。”
  秦清嫣然笑道:“梁書記放心,這位慧空法師是位愛國人士。”
  梁天正道:“那就沒問題了。”
  秦清道:“在我們的新城規劃中,秋霞湖、青木山是我們新城區的旅遊風光帶,現在有了重建秋霞寺的計畫,我們的旅遊定位也變得越發明確了。”
  梁天正道:“新城建設中,旅遊建設是相當重要的一環,我們要打造一個山水人文之城,對老百姓最有吸引力的不僅僅是經濟發展,還有山水風光,旅遊業發展起來,對新城快速的聚攏人氣有著很大的促進作用。對慧空法師這種愛國宗教人士,我們一定要給予最大程度的支援,在重建秋霞寺的具體實施過程中一定要做好規劃工作,讓重建後的秋霞寺融入整個新城區的佈局中,務求和諧統一,相得益彰。”
  秦清笑道:“梁書記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的規劃這件事。”
  張揚一進入澎湖灣洗浴中心就感覺這兒不是什麼好地方,高廉明跟他一起來的,兩人都沒泡池子,沖了個淋浴,高廉明低聲向張揚道:“我還不知道你有這種愛好!不乾淨啊,張主任,不是我說你,圖一時痛快,萬一染上病可就麻煩了。”
  張揚瞪了他一眼:“你丫怎麼說話呢?”
  高廉明道:“你來這裡難道只是為了洗澡?”

張揚道:“少廢話,你跟著我就是,還有,別再叫我張主任,你這不是故意毀我嗎?”張大官人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找李成,大奔告訴他,這裡的23號小姐是李成的相好,根據她那條線或許能夠找到李成,至於高廉明,張揚之所以把他叫來是為了以防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有高廉明在也不會鬧出麻煩,他老子是公安廳廳長,誰敢惹他?有他在身邊等於買了份保險,高廉明如果知道這廝的險惡用心非得被氣得吐血不可。
  兩人套上一次性內褲換上桑拿服,在服務員的指引下來到二樓的休閒大廳,張揚叫了兩瓶綠茶,高廉明低聲道:“你真打算在這兒那啥……”
  張揚沒說話,此時一個身姿窈窕的女郎走了過來,還沒走到近前,一股濃烈的香水味道就沖鼻而來,高廉明接連打了兩個噴嚏。這兩個噴嚏也把那女郎給噴走了,來到張揚身邊,歪著屁股在沙發扶手上坐下,嬌滴滴道:“哥哥,做個按摩吧?”
  張揚懶洋洋道:“把23號叫來!你不合我胃口!”
  “切!”那女郎有些不滿的橫了張揚一眼,扭呀扭呀的離開了,高廉明道:“她這麼不找我?”
  張揚道:“因為你長得太醜!”
  “嫉妒,你純屬嫉妒。”
  不一會兒23號過來了,高廉明湊過去看了看,那女郎居然長得有幾分姿色,23號來到張揚面前,嫵媚笑道:“哥,您又來了!”
  高廉明心說張揚啊張揚,你丫的夠色啊,看來不止來了一趟,一國家幹部,省長的未來女婿,咋就那麼淫蕩呢?下半身管不住就算了,可往這種地方鑽,真夠掉價的。他哪裡知道,張揚也是第一次來,這些按摩小姐閱人無數,真正記清的客人又能有幾個,搞得跟老熟客似的純屬是套近乎,她根本記不住見沒見過張揚。
  張揚故意道:“我怎麼覺著你變樣了?”
  23號嬌滴滴道:“哪裡變了?”
  張揚道:“說不出來。”23號抓住張揚的手,好不矜持的按壓在她圓鼓鼓的胸部:“那你摸摸看,是變胖了還是變瘦了。”
  高廉明這廝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也跟著伸出手去,在23號空著的那邊胸脯上捏了捏,捏得那女郎一聲歡笑,揚起手就照著高廉明的肩膀上打了一下:“你真流氓,戴著小眼鏡跟個教授似的,其實是個禽獸。”
  張揚樂得哈哈大笑。23號拖著他的手道:“咱們上去按摩吧,你這朋友太色了,我怕他把我給吃了。”
  張揚居然真的站起身跟著她走了。
  高廉明道:“我也去嗎?”
  23號又罵道:“流氓!”
  高廉明望著那妞兒扭啊扭啊的屁股,覺著身體的某部分蠢蠢欲動,不過高廉明也清楚,這種地方要保持足夠的頭腦清醒,他老子是省廳廳長,他可不能像張揚那般自甘墮落,手足之快還是可以的,實質上的事情不能幹,想到這一層,他不由得感歎起來,這個張揚也太操蛋了,不嫌髒嗎?
  張揚跟著23號來到房間內,那小妞就開始脫衣服了:“你是熟客了,老規矩!”
  張揚坐在床沿上:“你先別忙脫,我找你不是幹這個的。”23號一聽就愣了:“你不幹這個來這裡幹嘛?”
  “我找李成,你知道他的下落嗎?”23號聽到李成的名字臉就板了起來,她把脫掉的衣服穿上:“你走,我不做你生意。”
  張揚道:“我有重要事找他。”
  “我不認識什麼李成,你愛找誰找誰去。”她轉身想走,卻被張揚一把將手臂抓住,她威脅張揚道:“你放手,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再不放手我讓你躺著出去。”
  張揚道:“你開個價!”在他看來這種風塵女子最看重的就是金錢。可沒想到那女人尖叫起來:“來人啊,救命啊!”
  張揚也沒想到她會當真叫起來,想出手制止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房門開了,外面闖進來兩名彪形大漢,23號就像見到親人一樣奔了過去:“這人變態的!”


卷九 第802章 多管閒事
  張大官人算是認識了當代風塵女子的狡詐,他向前走了一步。
  “嗨!你給我站住!”一名漢子伸出食指指著張揚,張大官人出手如閃電,一把抓住他的食指,順時針扭轉,那漢子痛得哎吻一聲就跪倒在地上,另外那一個直接一拳攻向張揚的面門,他雖然先出手,可拳到中途,張揚的兩根手指就插到了他的眼睛上,這還是張大官人手下留情,不然一定把這貨的倆眼珠子給摳出來,雖然如此,那大漢也疼得慘叫不已。
  23號看到張揚如此兇悍,被嚇得臉色慘白,不等張揚舉起拳頭就嚇得尖叫道:“他……他平時都在99桌球城。”
  張揚歎了口氣,真是搞不懂這些人,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非得等嘗到苦頭才肯老實說話,張揚威脅道:“你給我聽著,要是敢通風報信,你就別想在東江繼續混了。”
  23號顫聲道:“我跟他早沒聯繫了……他不是好人……”
  張揚心中暗道,你又是什麼好鳥?抽出五張百元大鈔遞給她,大步離開了包間。
  高廉明正摟著一個小妞上下其手的佔便宜呢,被張揚一把給拖起來:“走!”
  高廉明意猶未盡道:“這麼快?”
  張揚道:“少廢話!”
  兩人回到換衣區,衣服還沒換好呢,六名刺龍畫虎的漢子就追了上來,其中一個就是被張揚插眼睛的那個,直到這會兒還是雙目通紅流淚不止,不過他認得清張揚,指著張揚道:“就是他!”
  六名漢子圍攏過去。
  張揚道:“別找不自在,一邊呆著去!”他的話還沒說完,為首的那個禿頭握著鋼管就照他頭上砸來,張揚手中毛巾一揮,靈蛇般纏繞上鋼管,一牽一拉,鋼管已經被他扯了過來,張揚反手輪了出去,正砸在那禿頭的腦袋上,砸得血花四濺,禿頭天旋地轉,撲通一聲就給張揚跪下了,他倒是不想跪,可張揚這一棍子把他給砸暈了,站不住啊。
  這幫看場子的人出來爭強鬥狠無非是看在洗浴中心老闆給的那倆錢的份上,平時也就是吆喝吆喝,真正遇到硬手的時候,他們也不敢沖上去賣命,看到他們帶頭大哥被張揚一下就放倒,一個個都露出畏懼之色,誰也不敢冒險上前。
  張揚慢悠悠穿上衣服,高廉明雖然有些害怕,可有張揚擋在前面,總體表現的還算鎮定,兩人把衣服穿好,張揚大搖大擺的從這幫人中穿行出去,這幫混混眼睜睜看著他們兩人離去,沒有一個再敢輕舉妄動。
  走出澎湖灣洗浴中心,高廉明回過頭看了看浴室的招牌,長舒了一口氣。
  張揚笑道:“你怕啊!”
  高廉明道:“你在裡面幹啥了?怎麼弄得人家要砍要殺的?”
  張揚道:“沒什麼,就是打聽一下李成的下落。”
  高廉明道:“找他幹什麼?”
  張揚道:“這小子和黃軍的案子可能有關!”
  高廉明一聽和黃軍的案子有關,馬上就想到了佟秀秀,這兩天佟秀秀非常傷心,她對這個表哥的感情很深,高廉明也是個人精兒,當然不會錯過這個討好佟秀秀的機會,所以主動提出要跟張揚一起過去。
  張大官人故意道:“我看你還是別去了,李成是個社會混混,平時身邊都是一幫狐朋狗友,萬一我跟他們衝突起來肯定要大打出手,你跟著去豈不是很危險。”
  高廉明咽了口唾沫,他也知道危險,可自己不冒點險又怎能贏得美人歸?再說有張揚在他身邊,怎麼都會保護他吧,以張揚的武功絕對沒問題。愛情會讓一個人變得勇敢起來,高廉明現在就是這樣。
  來到99桌球城前,高廉明才想起了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去報警?”
  張揚道:“員警要是有用,黃軍也不會那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這句話高廉明聽得可有些不順耳,畢竟他家老爺子就是平海公安廳廳長,張揚這一棍子把員警全都給打了,等於說他老爺子也沒啥作用,高廉明道:“黃軍那是特殊情況。”
  張揚道:“你在這兒等著吧,別跟我進去,萬一傷了你不好。”
  高廉明道:“我怎麼就不能進去?我有能力保護好我自己。”
  張揚笑道:“愛情讓人勇敢,不過那玩意兒也讓人盲目,你跟我過來是想查明真相,討好佟秀秀吧?”
  高廉明道:“別忘了我是律師,我生就就有強烈的正義感。”
  張揚笑著搖了搖頭,走入了99桌球城。
  果然在二樓看到了正在打球的李成,這廝紮著一條馬尾,正在案子邊瞄準了黑球,準備出杆的時候,冷不防有人在他肩頭拍了一下,李成手下一滑,這球打滑了,他打桌球是有賭注的,當時就火了,罵道:“他媽誰啊,找……”轉身看到身後的張揚,剩下的話硬生生又咽了回去,他反應也夠快的,笑著點了點頭:“是你啊……”趁著張揚不備轉身就逃。
  張揚也沒追他,從桌上掂起那顆黑球瞄準李成的膝彎就砸了出去,高廉明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那逃跑的小子也忒倒楣了。
  李成的結局必然是悲慘的,想從張大官人的手裡逃脫沒那麼容易,這廝以一個標準的狗聽屎的架勢摔倒在地上,捂著腿哀嚎起來。
  高廉明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起來:“讓你丫跑,讓你丫跑……”他忽然發現形勢好像不對,周圍十多個打球的混混全都圍攏上來。
  高廉明指了指張揚,意思很很明顯,人是張揚砸的,別找他。
  張揚來李成身邊,揚起巴掌照著他腦袋就拍了兩記,劈啪作響,那群混混握著球杆向他靠攏,張揚仿佛沒看見他們似的,只顧著和李成說話:“你他媽跑啊?接著跑啊?”
  一名足有兩百斤的胖子,剃著鍋蓋頭,小眼睛,頭上還有一道刀疤,握著球杆走了過來,大頭沖前,猛然向張揚的腦後砸去。
  張揚動都沒動,似乎根本沒有察覺這廝的突然襲擊,高廉明驚呼道:“小心!”兩名魁梧強壯的混混,用身體把他擠壓住,其中一人一把摘下他的眼鏡。
  球杆砸在了張揚的後腦上,在周圍人的眼中,這一杆結結實實砸在張揚的後腦部位,可是張大官人也是有護體罡氣的,他感到腦後風聲颯然,已經悄然運力,內息在腦後形成了一層無形的防護罩,只聽到哢嚓一聲,別人都以為這一杆把張揚的頭骨給砸斷了,可看到斷裂的球杆飛了出去,這才明白是球杆被震斷了。
  胖子愣了一下,張揚已經轉過身來,一把抓住球杆,喀嚓一聲將球杆給握斷了,抬腳就把胖子踹到在球臺上,胖子雖然力氣很大,可動作笨拙,身體仰倒在球臺上,一時間爬不起來,張揚一個箭步跟上去,揚起那截斷裂的球杆,猛然插了下去,在胖子的慘叫聲中,球杆穿透了他多肉的右肩,將他的身體釘在球臺上,大官人這手是跟魔鬼終結者裡面學得,不過比起阿諾德的身手更敏捷,更利索,更帥氣。

李成趁著這會兒功夫又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逃向樓梯口,張揚怒道:“媽的,都讓你別逃了!”說話間,一個紅球又扔了出去,這次砸在李成的腰眼上,李成再次發出慘叫,摔倒在地上,滿頭滿臉都是冷汗,疼得再也爬不起來了。
  周圍的那群混混原本就是烏合之眾,和季成也沒有什麼過命的交情,看到張揚一出手就放倒了兩個,都被嚇得膽顫心驚,誰還敢冒險上來。
  高廉明推開身邊的兩名大漢,從地上拾起他的眼鏡,混亂中已經被踩碎了。他知道是左邊那小子幹得,氣得抬起手就給了那廝一記耳光,這巴掌把那小子打愣了,高廉明打完之後,看到那廝兇狠的目光也有些後怕,趕緊逃到張揚身邊,好在那幫混混都被張揚給震住了,誰也不敢上前。
  張揚把李成從地上拎起來,押著他向樓下走去,那幫混混鼓足勇氣攔住了他的去路,張揚的目光冷冷掃過他們,目光看到誰誰就把頭給低了下去,這就是氣勢,人群中閃出一條縫隙,張揚押著李成大搖大擺的從中走過。
  高廉明生怕落下,緊跟張揚的腳步。
  來到樓下的車內,張揚制住李成的穴道將他扔在後座,然後驅車向遠處駛去。
  高廉明從反光鏡中看到後面有一輛黑色桑塔納對他們緊跟不舍,低聲提醒張揚道:“有人在追蹤我們。”
  張揚看了看反光鏡,一腳捫下油門,汽車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向遠方沖去,後方的桑塔納在同時也加快了追逐的速度。
  張揚終於成功擺脫了後方的桑塔納,汽車來到新城區一片還未開發的土地上,他停好車,打開車門將李成從裡面拖了出來,在李成身上踹了一腳,這一腳也解開了他的穴道。
  李成一獲得自由就大聲道:“你最好放了我,私自綁架是犯法的。”
  張揚笑道:“犯法?我還打算濫用私刑呢,小高,把老虎鉗子拿出來!”
  高廉明雖然不知道他用老虎鉗子幹什麼,不過也沒細問,從車載工具箱中找到了老虎鉗子遞了過去,李成看到張揚握著老虎鉗氣勢洶洶的樣子,不由得感到有些害怕,顫聲道:“你……你想幹什麼?”
  張揚道:“黃軍是誰害死的?”
  李成道:“不知道……”張揚已經一把捏住了他的嘴巴,老虎鉗子遞進去,李成嚇得兩隻眼睛瞪得滾圓,喉頭發出呵呵的慘叫聲,張揚根本不跟他廢話,老虎鉗子夾住他的一顆門牙,一用力,就把這廝的門牙拔了下來,門牙上還連著一塊血肉,高廉明不忍再看,臉扭到了一邊。
  張揚放開李成道:“現在知道了嗎?”
  李成捂著嘴,鮮血從他的手指縫裡流出來,他的目光仇恨和恐懼交織著,他相信張揚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張大官人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要震住李成,就是要他從心底產生恐懼。
  李成道:“我……”
  張揚威脅道:“說話之前你最好仔細考慮一下,如果你的回答讓我不滿意,我會把你的牙齒一顆顆拔下來,然後就輪到你的手指甲,腳趾甲!”
  李成慘叫道:“我他媽招你惹你了,你為什麼要針對我?”
  張揚道:“周山虎是我兄弟,因為你他切了脾臟,黃軍是我朋友,因為你他性命都沒了你現在知道我找你的原因了?”
  李成道:“我不明白,黃軍販毒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他的貨不是從我手上拿的,我也沒膽子殺人,我也沒理由殺他。”
  張揚道:“他的貨從誰手裡拿的?”
  李成道:“我不清楚,我真不清楚。”
  “你的貨從誰手裡拿的?”
  李成咬了咬嘴唇。
  張揚又把帶血的老虎鉗伸了過來,李成嚇得打了個冷顫:“年雲鳳……”
  張揚皺了皺眉頭,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很陌生,不過應該是一個女人。
  李成道:“年雲鳳介紹我認識的一個香港人,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每次都是他跟我聯繫……我發誓我沒說謊。”
  “年雲鳳是誰?”
  “藍魔方的公關經理……”
  張揚點了點頭,揚起手掌在李成身後拍了一掌,李成看到胸口劇痛,然後感到胸口一松,手足重新獲得了自由,張揚道:“一有什麼消息馬上通知我,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
  李成連連點頭。
  “滾!”
  李成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拼命向遠方跑去。
  張揚的手機響了,打來電話的是榮鵬飛,榮鵬飛顯然帶著怒氣,在電話中就吼叫道:“張揚,你搞什麼?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李成不能碰,我們一直都在盯著他,你這是妨礙我們辦案。”
  張揚道:“我沒怎麼著他,就是問點事。”
  “你問出什麼來了?”
  “他什麼都沒說。”
  “張揚,作為朋友,我勸你一句公安系統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張揚道:“那好你告訴我,誰殺死的黃軍?你找到沒有?你們有能力找到嗎?”
  榮鵬飛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他方才怒吼道:“混小子,你少管閒事!”
  張揚掛上電話,高廉明湊了上來:“怎麼?公安找麻煩了?”
  張揚道:“真要是找麻煩,我就都推到你身上。”
  “憑什麼?我靠!我明白了,你把我弄來就是當替罪羊的。”
  張揚沒搭理他大步走向吉普車,高廉明叫苦不迭道:“你丫太陰了,我是你朋友,你連朋友都不放過。”
  張揚啟動了汽車,沖著仍然在車外憤憤不平的高廉明道:“你跟著過來是想討好佟秀秀,你就是一重色輕友的貨色,現在給你一個選擇,要麼上車,要麼你自己走回去。”
  高廉明道:“你這不是車,是賊船!”
  張揚關上車門一踩油門就走,高廉明在後面追了上來:“停下,停下,我認倒楣,我既然上了賊船你就不能把我推下去。”
  張揚對案情過多的關注引起了榮鵬飛這位老友的強烈不滿,當天下午他就來到張揚的辦公室興師問罪,看到榮鵬飛鐵青的臉色,張揚就知道他被自己氣得不輕。
  張大官人樂呵呵笑道:“榮廳來了,快請坐,快請坐!”
  榮鵬飛指著他的鼻子道:“你少跟我來這套,上次我怎麼跟你說的,你明知道李成是我們放出去的誘餌,你還敢動他?”
  張揚道:“榮廳,我沒動他,我就是和他談談。”
  榮鵬飛一臉的嚴肅:“你跟他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我問他黃軍的事情是誰幹的,他說不知道,就這麼簡單。”
  “這麼簡單?”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騙你有意思嗎?我又不是不懂法律。”
  榮鵬飛道:“挾持綁架、濫用私刑你什麼沒幹過?還好意思說你懂法。”
  張揚道:“您這是誹謗我,我去找黃軍的時候,高廉明全程陪同,這貨可是大律師,你不信我說的話,總該信他。”
  榮鵬飛聽張揚把高廉明搬了出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小子厲害啊,把高廉明也拖進去了,怎麼?害怕鬧出事,想弄一個墊背的。”
  張揚笑道:“至於嗎?你把我想得也太陰險了。”
  榮鵬飛道:“李成這條線,我們已經盯了很長時間,花費的人力和物力都是巨大的,拜託你別進來攪局,我相信就快有結果了。”
  張揚道:“有結果了,我也看到了,黃軍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給做掉了。”
  “黃軍的死和李成又有什麼關係?”
  “他們兩人都是從一個地方拿的貨,難道你們公安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有調查出來?”張揚脫口而出,說完不免又有些後悔,這不等於告訴榮鵬飛自己還有很多情況沒有告訴他嘛。
  榮鵬飛道:“你還有事瞞著我!”
  張揚道:“現在沒有了,你明白我為什麼去找李成了?”
  榮鵬飛道:“誰告訴你這件事的?”
  張揚道:“我答應別人不說!”
  “這不是兒戲,張揚,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一個國家公民,你都有義務把知道的情況說出來。”
  張揚道:“我全都說了,你盯了李成這麼久有用嗎?有沒有查到他的毒品上線是誰?殺死黃軍的,十有八九就是他們的共同上線。”
  榮鵬飛道:“破案不能依靠猜測。”
  張揚道:“那你們倒是把案子破了啊?倒是別再死人啊!”
  榮鵬飛歎了口氣,正想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當他聽完電話,臉色明顯變了,極其鬱悶的向張揚點了點頭,合上電話道:“這下你滿意了,李成死了!”
  張揚愣了一下:“死了?”
  榮鵬飛道:“半小時前發生的事情,死在路邊,死因需要等到屍檢結果出來才能知道。”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希望和你無關。”
  張揚道:“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我有人為我證明!”
  “張揚,這件事你別再插手了,如果你知道什麼,就馬上告訴我,我不希望你繼續查下去,否則……”
  “否則怎樣?”
  “否則別怪我不講交情!”榮鵬飛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話,轉身離開。
  張揚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也難怪榮鵬飛會發火,李成死了,盯了這麼久的線全都中斷,張揚的所作所為搞得他們公安系統灰頭土臉,即使是朋友,榮鵬飛也不喜歡張揚這種踩過界的行為。
  張揚拿起電話,撥通了高廉明的手機,他把李成死的事情告訴了高廉明,因為李成死之前和他們兩人接觸過,警方可能會找他們談話,所以張揚先給高廉明提個醒,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高廉明聽到李成死亡的消息也是吃了一驚,放下電話,他向身邊的佟秀秀道:“李成死了!”
  佟秀秀皺了皺眉頭,淡然道:“死了又怎樣?那種人渣,死不足惜。”
  高廉明道:“咱們真的要去找年雲鳳嗎?”
  佟秀秀道:“你怕啊?”
  高廉明道:“我怕什麼?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是不放心你,要不還是我自己去。”
  佟秀秀道:“高廉明,你別跟著摻和了,回去吧,這件事我自己去解決。”

“那哪行啊?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過去!”
  佟秀秀道:“要不這樣,回頭我一個人進去,你在外面等我,萬一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就報警!”
  高廉明望著不遠處的藍魔方,低聲道:“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佟秀秀道:“你留在外面,如果半個小時內我不出來,你就報警!”她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高廉明本想跟下去,佟秀秀轉身指著他:“留下,否則我再也不理你!”


卷九 第803章 老君窯
  華燈初上,籃魔方夜總會剛剛開始營業,大廳內並沒有多少客人,佟秀秀的出現馬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公關走了過來,微笑道:“小姐,來玩啊?”
  佟秀秀道:“我找人!”
  “請問小姐找誰?”
  “年姐,年雲鳳!”佟秀秀佯裝出和年雲鳳很熟的樣子。
  男公關道:“你是她……”
  佟秀秀道:“她是我好朋友。”
  男公關笑道:“她就在辦公室!”他指了指前方。
  “謝謝!”佟秀秀向前走去,那男公關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他向門外走去,走到中途,一位小姐迎上來:“年經理,麗娜今晚請假。”
  佟秀秀雖然走出很遠,可這句話仍然聽得清清楚楚,她霍然轉過身去,卻見那名男公關加快了步伐。
  佟秀秀頓時明白了,年雲鳳竟然是個男的,她剛才僅從名字判斷,認為年雲鳳是個女人想,想不到差點被這廝騙過,佟秀秀厲聲道:“你給我站住!”
  年雲鳳非但沒有站住,反而加速向外逃去,轉瞬之間已經消失在藍魔方的大門外,佟秀秀邁步急追,一名身材健壯的保安過來想要攔住她的去路,佟秀秀一腳踹在他的下頜上,將他踹到在地。
  高廉明站在車旁等著,雖然剛剛過去了五分鐘,這廝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正猶豫是不是進去看看,就見到一名男子從裡面狂奔出來,後面響起佟秀秀的聲音:“你給我站住!”
  高廉明鼓起勇氣,上前攔住年雲鳳的去路,年雲鳳看到斜刺裡沖出一名男子想要抱住他,他閃身躲過然後一拳砸在高廉明的右臉上,打得高廉明眼前一黑,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年雲鳳三步並作兩步,上了前面的一輛黑色捷達啟動油門向道路上駛去。
  佟秀秀此時趕到,揚起手中的磚塊向車窗砸去,年雲鳳怒吼一聲,油門踩到最大,向佟秀秀瘋狂撞去,佟秀秀一個翻滾閃向一旁,汽車擦著她的身體沖了出去,等她爬起再看的時候那輛捷達車已經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
  佟秀秀上了高廉明的汽車,高廉明晃晃悠悠從地上爬起來,在她沒開車之前爬了上去,捂著半邊腫起的面龐道:“他是誰啊?”
  佟秀秀緊咬銀牙道:“年雲鳳!”
  “怎麼是個男人?”
  灰色桑塔納已經沖了出去。
  年雲鳳從反光鏡中看到後面不斷逼近的那輛灰色桑塔納,臉上露出些許的恐懼,他拿起手機,迅速撥通了一個號碼:“我被人盯上了,可能是員警!”
  “怎麼這麼不小心?”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道。
  “可能是李成出賣了我!”
  “有多少人?”
  “兩個……一輛車應該沒有其他人。”
  “把他們引到老君窯,我派肥喜去接應你!”
  捷達車和桑塔納始終保持著距離,佟秀秀的車技不錯,無論捷達車怎樣加速、不停變換車道,始終無法將她甩下。
  高廉明為了安全考慮慌忙把安全帶給扣上了,望著外面黑黯默的周邊,低聲道:“到郊外了,不會有埋伏吧?”
  佟秀秀冷冷道:“我不會讓他逃掉!”汽車再次加速,在前方的拐彎處終於接近了那輛捷達車,佟秀秀轉動方向盤,右側車頭撞擊在那輛捷達車的尾部,捷達車出現了劇烈的擺尾,年雲鳳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方向盤,避免車輛脫離道路。
  高廉明嚇得臉都白了,佟秀秀強悍的一面是他之前沒有見識過的,他顫聲道:“別玩了,會……會翻車的……”
  佟秀秀根本不理會他,利用降檔轉速提高,車身一個有力的前沖,幾乎和捷達車齊頭並進,兩輛車在狹窄的道路上猶如合成了一體,車身彼此摩擦著,道路的顛簸讓汽車時分時合,不時撞擊出四散的火星。
  在佟秀秀的逼迫下,捷達車駛下了道路,佟秀秀駕駛著那輛桑塔納也跟著沖了下去,高廉明死死抓住車門的把手,此時方才發現手機一直都在閃亮,他哆哆嗦嗦拿起電話,電話是張揚打來的。
  電話剛一接通,張揚就聽出裡面不對頭:“高廉明,你在哪兒?”
  高廉明哆哆嗦嗦道:“車裡……佟秀秀在追……追……疑犯呢……”話沒說完來自車身的強烈撞擊,讓他手中的電話脫手飛了出去。
  高廉明捂住了腦袋,車窗碎裂的玻璃飛得到處都是。
  那輛捷達車被佟秀秀撞得翻了個底兒朝天。
  佟秀秀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看到捷達車的車門從裡面被推開了,年雲鳳滿臉是血的從裡面爬了出來。佟秀秀大步走了過去,一腳踹在年鳳雲後背上,然後揪著他的頭髮將他從車裡拽了出來。
  年雲鳳滿臉是血,卻咧開嘴瘋狂笑著,表情極其驚怖。
  佟秀秀道:“你為什麼要逃?”
  年雲鳳道:“你為什麼要追我?”
  佟秀秀道:“說,黃軍是誰害死的?”
  “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佟秀秀一拳搗在他的軟肋上,痛得年雲鳳慘叫一聲,差點昏死過去。佟秀秀出身國安,經過專業訓練,下手極其狠辣,她冷冷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此時她聽到了汽車聲,還沒等佟秀秀看清楚狀況,就感到肩頭一陣刺痛,她轉身望去,發現自己被麻醉彈擊中,佟秀秀的身軀晃動了一下,望著高廉明,盡全力喊道:“跑……”
  高廉明意識到事情不對的時候已經逃不了了,兩輛吉普車一前一後包圍了他們,為首的一名又矮又胖的中年人走了過來,看了看已經被麻醉倒地的佟秀秀,吸了吸鼻子,然後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
  高廉明故意裝糊塗:“各位,誰有手機借我用用,發生點交通事故,趕緊打122。”
  周圍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高廉明也跟著笑,他走過去扶起佟秀秀:“要不幫忙打120吧,傷者需要救治。”
  那矮胖子走過來,揚起手中的槍托狠狠砸在高廉明的後腦上,高廉明一聲不吭的昏倒在了地上。
  有人從高廉明的車上找到了手機,矮胖子看了看,看到張揚的電話號碼,摁下了重播鍵。
  張大官人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剛剛來到藍魔方的門前,他從李成那裡找到了線索,也過來看看,可還沒下車就接到了這個電話,電話號碼是高廉明的,不過聲音並不是。
  “張主任!”
  張揚道:“高廉明呢?”對方陰陽怪氣的聲音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電話中傳來刺耳的笑聲:“不知道,也不認識,一男一女都在我手裡,給你一個小時,陽山老君窯知道嗎?來晚了,你替他們收屍,通知員警,你一樣替他們收屍。”
  “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張揚憤怒道。
  “知道,都說你很有膽色,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三頭六臂。”矮胖子就掛上了電話,他又吸了下鼻子吐出一口痰,搖了搖頭,把手機狠狠砸在車身上,砸得四分五裂,然後哈哈笑了一聲。
  身邊的手下也跟著笑了,他怒視那名手下道:“你笑什麼?”
  “肥喜哥,你笑我才笑啊!”
  “你他媽配嗎?”肥喜一雙小眼睛流露出兇悍的光芒,看得那名手下慌忙低下頭去。
  肥喜道:“收拾一下,馬上去老君窯。”
  “去老君窯幹什麼?”
  “火化啊!”
  張揚已經斷定高廉明和佟秀秀落在對方的手裡,一定是高廉明為了討好佟秀秀,所以將從李成那裡聽到的消息全都告訴了佟秀秀,兩人在沒和自己通氣的情況下去找年雲鳳,所以才導致了這樣的後果,不過張揚還是有些想不透,以佟秀秀的身手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制住,這個年雲鳳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公然對他們下手?
  其實就算對方沒有威脅他不許報警,張揚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警方,他並不相信警方的能力,警笛長鳴,警車集體出動的場面他見多了,那玩意兒根本就是打草驚蛇,這幫匪徒利用高廉明和佟秀秀引自己入局,證明他們想剷除掉的是自己,張大官人向來都是藝高人膽大,他決定孤身前往老君窯,救出高廉明和佟秀秀,順便將這幫不開眼的匪徒一網打盡。當然策應也是必不可嚴的,張揚叫上了周山虎,不是讓他跟隨自己涉險救人,這是為了留一條退路。
  周山虎不知道張揚要去幹什麼,不過看到張揚一身夜行裝扮,也能猜到他肯定是要去冒險。周山虎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張揚搖了搖頭,將黑色面罩戴在臉上,紮好腰帶,特製的腰帶上插著二十柄精鋼打造的飛刀,國安雖然收繳了張揚的先進裝備,可是張揚這麼多年的特工也不是白乾的,自己設計了一套裝備,張揚道:“危險,等我進去十分鐘之後,你馬上報警,直接打這個電話。”張揚把手機和電話號碼都交給了周山虎,電話號碼是榮鵬飛的。十分鐘對張揚來說已經足夠了,他要在這段時間內解決敵人,找到高廉明和佟秀秀,至於榮鵬飛,張揚留給他的就是掃尾工作。
  周山虎道:“小心!”張揚點了點頭,他叮囑周山虎就在原地等待,然後悄然向老君窯所在的方向走去。
  老君窯是東江北郊陽山的一座磚廠,地處偏僻,張揚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這個地方,他借著夜色的掩護迅速向老君窯靠近。
  離開周山虎一段距離之後,張大官人使出輕,對他來說草上飛根本不是難事,貼著齊膝的荒草悄然潛行。不一會兒夫就順利來到了老君窯的圍牆外,張揚翻身進入老君窯內,落地輕飄飄宛如一片枯葉,整個老君窯內黑漆漆一團,張揚貼著圍牆根小心翼翼的向內院摸去,前方忽然傳來幾聲咳嗽,卻是一名漢子從小院中走出來,他舒展了一下雙臂,嘴裡不知罵咧咧說些什麼,然後抬起頭,沖著房頂上叫道:“二宏,你他媽又打瞌睡!”

張揚順著他所看的方向望去,卻見房頂上坐著一個人,那人是在高出負責撩望周圍動靜的,被下麵人一吼,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他笑道:“亮哥,這周圍一裡地,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我沒打瞌睡,就是走神。”
  被成為亮哥的那人抽了口煙,把煙蒂扔在地上踩滅,嘴裡罵道:“你他媽把招子擦亮點,別等別人槍架到你脖子上才知道。”
  二宏道:“亮哥放心,他敢出現我就一槍崩了他!”
  亮哥搖了搖頭,轉身向裡面走去,可剛剛走出兩步,嘴巴就讓人捂住,他都沒來及發出聲息,就被發動襲擊的張揚穩倒在地,雪亮的刀鋒架在他的脖子上,壓低聲音問道:“人被你們關在哪裡?”
  亮哥顫聲道:“裡面……窯裡……”
  張揚一掌擊打在他的頸側將他打暈過去,然後摸了摸他的身上,從他腰間搜出一柄足有半米長度的大砍刀,張揚將砍刀收好,繼續向前方走去,站在屋頂的那小子背朝他看著遠方,算這廝命大,如果他看到張揚,此時張大官人的飛刀肯定洞穿了他的咽喉。
  讓張揚驚奇的是,內院裡面竟然空無一人,他躲在黑暗之中,傾耳聽去,周圍的一切動靜都被他納入耳中,他聽到兩個細徽的呼吸,于前方的窯內,確信周圍再無他人在場,張揚進入窯內,循著呼吸聲小心走了過去,當呼吸聲變得越來越清晰,張揚舉目向前方望去,雖然窯內黑暗無光,但是張揚仍煞可以看清其中的景物,高廉明和另外一人被背靠背捆綁在那裡,那人張揚並不認識,張揚打開了手燈,乍看到光芒,高廉明和身邊那人都閉上了眼睛。
  張揚快步來到高廉明面前,扯開塞在他嘴裡的破布,高廉明的眼睛也適應了一些,根據身形依稀判斷出眼前來人是張揚,他驚恐道:“張揚,快走,他們……他們在我們身上綁了炸彈!”
  張揚內心一震,低頭望去,卻見兩人的身體之間夾著一顆炸彈,引線將他們的身體層層環繞,計時器綁在另外那名男子的身上,時間開始倒數,只剩下五分鐘。
  張揚也是驚出了滿身的冷汗,高廉明道:“佟秀秀不在這裡,他們把我和這混蛋捆在一起,目的是把你引來,把我們全都炸死在這裡。”
  此時忽然聽到窯口處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卻是有人用磚石將窯口封住。
  張揚扯開另外那名男子嘴裡的破布,那男子獲得自由之後,慘叫道:“肥喜,我操。”這廝竟然是藍魔方的公關經理年雲鳳。
  張揚望著計時器上不斷跳動的數字,冷冷道:“你先別急著罵人,得想個辦把炸彈拆掉。”
  高廉明道:“你趕緊走吧,不能大家一起死在這裡。”
  張揚沖著年雲鳳怒吼道:“你他媽懂不懂拆彈?”
  年雲鳳苦笑道:“我要是懂得拆彈,我怎麼會被困在這裡?”
  張揚想起了國安的拆彈專家伍得志,可讓他鬱悶的是,他的手機在臨來之前交給了周山虎,留給他報警,現在他居然無聯繫伍得志。
  “高廉明,你手機呢?”
  高廉明苦著臉道:“被他們給扔了!”
  年雲鳳道:“我有,在上衣口袋裡。”沒有人甘心就這樣死去,哪怕是有一丁點的希望都不能放棄。
  張揚找出年雲鳳的手機,憑著記憶撥通了伍得志的電話,超強的記憶力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張大官人過目不忘,對電話號碼尤其敏感,第一次占線,時間只剩下三分鐘了。
  年雲鳳和高廉明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高廉明道:“你他媽不跑了,想設圈套害我們,現在把自己也害進來了。”
  年雲鳳默然無語,他低聲道:“你們找我幹什麼?”
  “黃軍,當初黃軍就是你介紹販毒的。”
  “我只是介紹他給人家認識,我哪知道他會跟著販毒?”
  高廉明冷笑道:“別狡辯了,死到臨頭了,還狡辯有什麼意思?”
  張揚已經撥通了電話,正在向伍得志描述炸彈的具體形狀。
  伍得志一聽就笑了。
  張揚道:“你笑什麼?都什麼時候了,人命關天,還剩下兩分鐘!”
  “兩分鐘啊,來得及,這是最簡單的一種定時炸彈,你小心移動計時器,可以看到後面一共有三根引線,把他們分別剪斷就行了。”
  張揚按照他的話小心移動計時器,果然看到後面有紅黃藍三根引線。
  伍得志道:“看清楚之後,你先剪斷紅線,然後剪斷藍線,最後……”
  倒楣的是偏偏這個時候年雲鳳的手機沒電了,張揚傻眼了,早不沒電晚不沒電,偏偏這個時候沒電。
  計時器上只剩下一分三十秒了,張揚從隨身工具中抽出一把軍刀,先切斷了紅線,然後切斷藍線,看到計時器已經停止了跳動,他長舒了一口氣。
  高廉明驚喜道:“停了,停了,這……這最後一根呢?”
  張揚道:“我不知道,他沒說要不要切。”
  年雲鳳道:“停了就別切了。”他害怕張揚一剪再觸動機關。
  張揚又看了看高廉明,高廉明道:“那就別剪了。”
  張揚道:“可他說要分別剪斷,你們倆根本不懂拆彈,聽你們的肯定玩完。”他猛然切斷了那根黃色引線。
  高廉明和年雲鳳嚇得同聲慘叫起來,可他們很快發現炸彈並沒有爆炸,兩人驚喜萬分,張揚迅速割斷他們身上的束縛,大聲道:“走,馬上離開這裡。”
  年雲鳳道:“出口被封住了!”
  張揚根本沒理會他,繼續向前方走去,高廉明緊跟在他的身後,年雲鳳沒有選擇只能跟著他們向外走去,他們很快就走到了盡頭,前方就是窯壁,再無道路可行,年雲鳳叫苦不迭道:“我早就說過!”
  張揚忽然轉過身,一把卡住他的脖子,狠狠將他的身體撞擊在窯壁之上,大砍刀頂在他腦門上,怒吼道:“告訴我,他們是誰?”
  年雲鳳被卡得就快窒息過去,他指著自己的喉頭示意發不出聲音,張揚這才放開了他,年雲鳳咳嗽了幾聲方才緩過氣來:“老闆是……香港人……我只知道他叫邦仔!”
  高廉明拍了拍窯壁道:“沒路了,真的沒路了!”
  張揚指了指上方道:“他們封得住窯口,封不住上面,咱們爬上去!”
  年雲鳳抬頭看了看,從這裡到上方的出煙口至少有二十米,他可沒這個本事,張揚伸手制住他的穴道,這是為了擔心他走後年雲鳳對高廉明不利,又將從綁匪手裡奪來的大砍刀交給高廉明。然後騰空飛躍而上,張大官人的輕功早已爐火純青,不過他還是考慮到這身驚世駭俗的輕身功夫不要把別人嚇到,蒙在臉上的面罩自始至終沒有取下來,爬到中途才將手燈扔給高廉明,等高廉明打開手燈往上照的時候,張大官人已經爬到了頂部。
  高廉明吐了吐舌頭,不知道這廝究竟是怎麼爬上去的。
  坐在老君窯的頂端,張揚清楚的看到遠方有閃爍的警燈向這邊接近,看來員警行動也不是總拉響警笛,不過閃爍的警燈在黑夜裡也夠招眼的,那幫歹徒看到警燈肯定逃跑了。
  張揚舉目望去,看到一輛車沿著小路向正北方駛去,他顧不上回去救高廉明和年雲鳳,沖著下麵喊道:“有人救你們來了,我先去追那幫人!”
  張揚離開老君窯,就看到周山虎開著吉普車已經來到門外,這小子報警之後,果然沉不住氣,擔心張揚有什麼閃失,一路追了過來。
  張揚縱身跳上吉普車,大聲道:“正北方向!”
  周山虎已經驅車沖了出去,憑著他良好的駕駛技術在山間公路上穿行。
  無星無月的夜晚,一輛吉普車正在竭力追趕著前方的車輛,因為是在鄉村公路,道路因為失修而崎嶇不平,吉普車良好的通過性占盡了優勢。
  肥喜看著後方不斷接近的吉普車,不免有些緊張,他一面擦汗,一面催促道:“快點,快點,媽的,就快追上我們了。”


卷九 第804章 審訊
  說話的時候,轎車的底盤發出蓬!地一聲,又被托底了,這次的震動也將昏迷的佟秀秀震得醒了過來,她睜開雙眸,悄悄觀察著自己的境況,她的雙手被繩索捆住,還好這幫歹徒並沒有困住她的武腳,兩名歹徒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間,他們並沒有發現佟秀秀已經蘇醒過來。
  從肥喜緊張的聲音中佟秀秀推測到後面正在有追兵不斷迫近。
  在肥喜的狂笑聲中,他們的轎車率先駛入了平坦的市級公路,在公路上,甩開後方的吉普車應該不難,他大聲道:“加速,加速,甩開他!”
  轎車開始加速,迅速拉開了和後方吉普車之間的距離。佟秀秀從身體傾斜的情況已經知道汽車正在進入彎道,她忽然仰起頭,狠狠撞擊在左側歹徒的面部,在他的慘呼聲中,佟秀秀奮起全身的力量,右肘狠狠擊打在右側歹徒的鼻樑上。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肥喜第一時間覺察到了後方的變化,他舉槍瞄準了後方,蓬!地一聲槍響,佟秀秀及時閃開,而後如雌豹一般敏捷,雙手抓住肥喜的手腕,想要把他的手槍奪下,肥喜的力量布其強悍,他和佟秀秀死命搶奪著,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子彈毫無規律的在車廂內亂飛,其中一顆子彈從司機的顳部穿過,洞穿了他的頭顱,擊打在駕駛側的車窗上,車窗頓時粉碎,司機的頭顱重重垂落下去,抵在了方向盤的正中,喇叭聲長鳴,汽車突然失去了控制,宛如一隻瘋狂的野獸一般向路邊沖去,車身先是撞在右側的防護欄上,貼著防護欄摩擦前行了五十米的距離,在沖出道路之前突然又改變了方向,又向左側沖了過去,撞斷了中間的隔離帶沖到了對側的路面,迎面一輛大貨車行來,強烈的燈光照亮了車內人驚恐的面孔。
  在刺耳的刹車聲中大貨車司機拼命踩下刹車,並試圖改變方向,他的應急反應,讓整輛車在公路上發生了側翻,車後裝著的蘋果傾灑了一地,雨點般的蘋果撞擊在小轎車的車身之上,失去控制的轎車重重撞擊在左側的防護欄上,防護欄被轎車撞斷,然後那輛小轎車沿著路基的斜坡一路沖了下去,在沖下坡地的時候發生了連續翻轉。足足翻轉了五圈,小轎車方才完全停了下來,轎車的底部朝上,兩隻前輪還在瘋狂轉動著。
  已經變形的後門被從裡面踹開,傷痕累累的佟秀秀從裡面艱難爬了出來。那邊滿頭滿臉鮮血的肥喜也爬了出來,手中槍口對著佟秀秀道:“賤人!我崩了你!”
  上方傳來緊急刹車的聲音,張揚已經從被撞毀的護欄缺口中沖了下來,厲聲道:“給我住手!”
  肥喜的笑容格外猙獰,他用槍口抵住佟秀秀的額頭:“你試試,你給我試試!”
  張揚手心扣著飛刀,正準備出手之時,肥喜急然將槍口轉向了他,一道寒光從張揚的掌心閃電般射出,於此同時,佟秀秀用身體撞擊在肥喜魁梧的身軀上,佟秀秀的這次撞擊讓肥喜的身軀向右移動,子彈偏出了原有的方向,原本射向肥喜心口的飛刀也偏離了他的要害,砸在這廝的右肩之上。

肥喜掙扎著還想射出第二槍,張揚已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了下來,只一拳就打得他昏厥過去。
  佟秀秀拾起了地上的手槍,此時遠方隱的傳來警笛的鳴響,張揚看了看佟秀秀:“你沒事吧?”
  佟秀秀道:“沒事,你先走,這裡留給我善後!”
  張揚點了點頭,他也不想留在這裡接受員警無休無止的盤問,迅速回到汽車內讓周山虎儘快開車離去。
  員警來到現場的時候,形勢已經完全被控制住,除了肥喜僥倖存活之外,其他幾名歹徒全都斃命,其中有兩人是被肥喜的流彈誤殺,還有一個在車發生翻滾時扭斷了脖子。
  東江公安局刑警大隊長賈樹聲目睹眼前的場西也是眉頭緊鎖,他命令佟秀秀放下手槍,手下人將佟秀秀和肥喜分別控制,佟秀秀被帶到賈樹聲的面前,一名員警為佟秀秀打開了手銬,佟秀秀拿出自己的證件主動出示給賈樹聲,賈樹聲看完之後,默不做聲的將證件還給了她,低聲道:“可以給我一個解釋嗎?”
  佟秀秀道:“沒這個必要,那個人我必須帶走。”
  賈樹聲道:“不要以為你們的權力可以淩駕於法律之上。”
  佟秀秀道:“這件事涉及到國家安全,已經不屬於你們管轄的範圍。”
  榮鵬飛一直都在等著老君窯方面的消息,當他聽說不但有國安人員牽涉其中,還有公安廳廳長高仲和的寶貝兒子,頓時感覺這件事複雜化了,他想了想,馬上給高仲和打了個電話,通知他這件事。
  高仲和聽說兒子居然捲入了劫持案,也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聽說寶貝兒子無恙,這才放下心來,低聲道:“鵬飛,人都在哪裡?”
  “目前已經被送到東江市公安局。”
  高仲和道:“我馬上過去!”
  高廉明看到佟秀秀無恙,也放下心來,他將年雲鳳已經被抓住的消息告訴佟秀秀,佟秀秀並沒有做太多的表示,只是叮囑高廉明不要將張揚的事情洩露出去,高廉明有些奇怪,不知道佟秀秀為什麼要替張揚保密。
  其實替張揚保密的不僅僅是佟秀秀一個,榮鵬飛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及張揚的事情,他本以為今天員警會在案發現場見到張揚,畢竟今晚的報警電話是他的電話打過來的,可沒想到這小子溜得這麼快,不過事情遠比榮鵬飛想像的要複雜,榮鵬飛認為高廉明的出現十有八九和張揚有關,這廝可能是有意要把高仲和給牽進來,讓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讓他們公安系統在處理這件事的過程中投鼠忌器。不過榮鵬飛倒是樂於看到這種情況的出現,這等於把難題推給了高仲和。
  省廳的一二把手同時來到東江公安局,足見這件案情引起的震動,高仲和首先去見了兒子,看到兒子平平安安的,他徹底放下心來,馬上就把擔心的情緒化成了憤怒,瞪圓了眼睛怒吼道:“你搞什麼?”
  高廉明道:“沒什麼啊,協助你們警方破案唄!”
  高仲和重重拍了拍桌子:“混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知情不報?這是違法行為。”
  高廉明道:“知情不報你們怎麼會及時趕到?我當時是來不及向你們通報,通報之後,我又怕這些匪徒逃走了,所以我才放下個人安危跟蹤追擊,不對啊,我這種行為應該提倡,你們警方應該發給我一個見義勇為獎,怎麼是違法呢?”
  高仲和怒道:“信不信我把你抓起來?”
  高廉明道:“爸,不,在這兒我最好還是叫您高廳長吧,我是律師,我學過這麼多年的法律,違不違法我心裡清楚,您最好別出言恐嚇我,不然違法的就是您了!”
  “混小子,還反了你了!”高仲和指著高廉明的鼻子,氣得臉紅脖子粗,他揚聲叫道:“來人,把他給我關起來!”
  高廉明愣了:“高廳,您憑什麼關我……”
  “憑什麼?憑我是你爹!”
  “高廳……不……爸……爸……”高廉明在乞求聲中被兩名員警給押了出去。
  高仲和訓斥兒子的時候,榮鵬飛也在和佟秀秀交手,榮鵬飛道:“黃軍是你的表哥?”
  佟秀秀道:“是!”
  “今晚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提前向我們警方通報情況?為什麼要擅自行動?你知不知道這是一種冒險行為,你在拿自己和別人的生命開玩笑,是一種極度不負責任的行為。”
  佟秀秀道:“我的行動和你們無關。”
  榮鵬飛表情嚴肅道:“別拿國家安全那套來唬我,這裡是平海,你的行為已經妨礙了我們的地區安全。”
  佟秀秀道:“究竟是地區的利益為重還是國家的利益為重,我想榮局應該比我清楚。”
  榮鵬飛笑道:“你根本是在混淆概念,你今晚的行動只不過是為了私怨而已,我告訴你,這條線我們已經盯了很久,你破壞了我們的計畫。”
  “什麼計畫?我表哥的死是不是你們的計畫之一?”
  榮鵬飛正想反駁她,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話,榮鵬飛接完這個電話,臉上明顯帶著憤怒,他沒有繼續和佟秀秀談下去,大步走出了門外,在走廊上遇到了前來的廳長高仲和,高仲和顯然也接到了同樣的電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真是麻煩!”
  榮鵬飛道:“高廳,怎麼辦?”
  高仲和道:“放人吧!”
  “肥喜和年雲鳳怎麼處理?”
  “交給他們!”
  榮鵬飛道:“可是他們身上應該有我們需要的線索。”
  高仲和道:“你不會審問完再交給他們?”
  年雲鳳懶洋洋望著榮鵬飛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抓我,我從沒犯過罪,也沒有任何的案底,你們有檔案,可以查啊!”
  榮鵬飛道:“年雲鳳,你不要跟我狡辯,黃軍販毒就是你介紹的。那個邦仔是誰?你有沒有他的聯繫方法?”榮鵬飛從高廉明的嘴裡得知邦仔這個人。
  年雲鳳道:“那個香港人過去經常來藍魔方玩,我是藍魔方的公關經理,認識客人有什麼奇怪?至於黃軍,他是新石器夜總會的老闆,也算得上是我的同行,我和他早就認識,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把邦仔介紹給他認識,可我並不知道他跟邦仔合作販毒。”
  榮鵬飛道:“年雲鳳,如果你真的像自己所說的那麼清白,那幫人為什麼要殺你?”
  年雲鳳道:“這恰恰證明了我清白啊,如果我是跟他們一夥的,他們怎麼會殺我?”這廝的確狡猾。
  榮鵬飛道:“殺你滅口啊,你知道的太多了!”
  年雲鳳笑道:“我真是佩服你們的邏輯,按照你的話推論,和我一起的那兩個人也是壞人嘍?你可以去問他們。”
  榮鵬飛道:“少跟我來這套,年雲鳳,你什麼人我清楚,你覺著自己能逃過罪責嗎?”
  年雲鳳微笑道:“我壓根就沒罪!”
  “那好,我只能把你交給國安了!”
  年雲鳳愣了:“你把我交給國安幹什麼?”
  榮鵬飛道:“不瞞你說,追趕你的那個女的,是國安特工,你堅稱沒有罪,我治不了你,可他們能,隨便給你扣一頂危害國家安全的帽子,槍斃你一百回都夠了!”
  年雲鳳被嚇住了,滿頭大汗不停冒了出來:“你不能把我交給他們,我又沒做危害國家利益的事情。”
  榮鵬飛充滿戲謔道:“重要嗎?你又沒犯法,我不能扣留你。”
  年雲鳳道:“我……我……”
  榮鵬飛作勢要站起身來。
  年雲鳳忽然道:“是我把他們引到老君窯的……”
  榮鵬飛暗自欣慰,這廝的心理防線終於被突破了,他重新坐下道:“為什麼要害他們?”
  年雲鳳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道:“那個女的來藍魔方找我,我懷疑她是公安,所以我逃跑,黃軍死了,我知道這件事早晚會查到我身上,其實我和這件事沒關係,只不過介紹黃軍和邦仔認識。”
  “所以你和邦仔聯繫。”
  “不,我沒有他的聯繫方式,他和大西北乾貨的老闆葛星火關係不錯,所以我給葛星火打電話,是他讓我把他們兩人引到老君窯附近,然後把他們控制住,再用他們作為誘餌吸引張揚過來……”
  榮鵬飛道:“張揚去了?”因為在現場沒有見到張揚,所以榮鵬飛無法斷定。
  年雲鳳點了點頭道:“他們想殺掉張揚!”
  榮鵬飛感到非常的奇怪,這幫人緣何這麼仇恨張揚?
  年雲鳳道:“只是我沒想到,他們連我也要幹掉!太他媽狠心了!幸虧張揚及時趕到救了我們。”
  榮鵬飛點了點頭:“你能肯定是張揚?”
  年雲鳳搖了搖頭道:“不能,當時他帶著面罩,窯裡本來就黑,我看不清他的樣子,不過我猜應該不會錯。”
  榮鵬飛道:“沒有證據不能隨便亂說。”
  年雲鳳頭腦極其靈活,他從榮鵬飛的話裡馬上聽出了他的意思,馬上道:“其實我只是瞎猜的,是誰你得問跟我再在一起的那男的。”
  榮鵬飛道:“肥喜那幫人是誰的手下?”
  年雲鳳道:“葛星火,你們把葛星火抓來就什麼都清楚了,我懷疑他和邦仔聯手販毒,黃軍和李成的死肯定和他們有關。”
  榮鵬飛點了點頭。
  年雲鳳道:“警官,我現在可不可以轉成你們的控方證人,千萬別把我交給國安,我沒犯過毒,我也不吸毒,我充其量算一個仲介。”
  肥喜的嘴巴遠比年雲鳳硬氣得多,無論警方來用什麼方法,他就是一言不發,最後只能把他交給了國安方面。至於年雲鳳,榮鵬飛堅持不把他交出去,和國安經過談判之後,國安方面也終於同意讓步,將年雲鳳留給了他們。
  高廉明被關押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上午終於被放了出來,這是他老子故意給他一個教訓,前來接他的是榮鵬飛,看著高廉明憔悴的樣子,榮鵬飛不禁嘖嘖感歎道:“我說你小子跟著瞎摻和什麼?昨晚多危險?那炸藥要是爆炸了,整個老君窯都得夷為平地,你不怕死啊?”
  高廉明道:“榮叔,你們憑什麼關我?我又沒犯法?”
  榮鵬飛道:“你別問我,這事兒是你爸做得決定。”
  高廉明道:“蠻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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