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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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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第785章 意外傷害
  周山虎圓滿完成了秦請交給他的任務就退了出來!這種場合不是他呆的她方。
  周山虎當面給劉寶全認錯,可不是張揚交代的!張揚知道秦清這樣做是為了大局考慮,也明白她這樣做是正確的,可張揚在心底深處是看不起劉寶全的,心說又不是周山虎揍得你,他憑什麼給你道歉啊?最讓張揚惱火的是,劉寶全在接受周山虎道歉之後,很得意的向自己看了兩眼,分明是在說!你丫不是牛逼嗎?你丫帶的小弟不是得瑟嗎?還不是一樣耍向我低頭,給我道歉?
  張揚於是也端起了酒杯,他向劉寶全道:“說起來,劉主任我也欠你一個道歉!”
  所才人都楞了,心說這廝又唱得哪一出?
  劉寶全笑道:“小張,你這話說得……”
  張揚道:“湍江水污染的時候,我弄了瓶污水倒了您一臉,現在想起來我心裡就覺著臊得慌,我這人年輕衝動不懂事,熱血上頭,就保不齊要幹一些混帳事,劉主任,您大人才大量,就原諒我吧!”
  劉寶全明白了,這廝根本不是道歉,是故意羞辱他呢,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住自己臉上潑髒水的事兒!劉寶全心裡恨得癢癢的,可在表面上還得裝出很大氣的樣乎,樂呵呵道:“張揚,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那時候,咱們是各為其主,我不也差點打你嗎,我脾氣也不好,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咱們不提不提!”
  張揚心說你打我?別往臉上貼金了就你這樣的!來百來個也不是我的對手啊。
  秦清聞到了其中的硝煙味道,她笑著舉杯道:“劉主任說得對,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過去都是為了工柞,私下並沒有任何的矛盾,來,大家一起乾杯,祝願我們這個團隊越來越團結,越來越有凝聚力。”
  劉寶全趁機端起了杯子。
  眾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當晚的總體氣氛還過得去,劉寶全心裡雖然不是太痛快,可大面上仍然照顧到了,張大官人發揮他的酒量,把劉寶全、羅安定、唐自立三人全都給喝高了,秦清實在看不過眼!提醒他別再繼續喝了,張揚真要是敞開量喝,保不齊那三人中得有人捐軀在酒桌上。
  劉寶全還算頭腦有些理智,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我得回去了……那……那……我老婆給我規定耍九點半前到家……”他是個妻管嚴,這句話一說,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秦清讓周山虎把劉寶全送回去。
  劉寶全上車之後就睡了起來,周山虎問明瞭他家的她址,驅車把劉寶全送住春澤園社區,其實如果不是喝多酒,劉寶全還真不敢輕易再坐周山虎的車。來到社區門前,周山虎停下車,把劉寶全叫醒。
  劉寶全睜開惺松的睡眼:“到了啊……這麼快?”
  周山虎道:“劉主任,您住那棟樓?”
  “12號!”劉寶全落下車窗,用力抽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試圖把肺裡的酒氣給排遣出去,這時候遠處傳來爭吵聲,劉寶全看了看,忽然瞪大了眼睛!推開車門跌跌撞撞向遠處跑了過去,怒吼道:“放開她!”
  周山虎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慌忙下車跟了過去!卻見前方三個男青年正圍著一個女孩子糾纏。
  那女孩二十歲左右,濃妝豔抹的,手臂被其中一人給抓住,女孩道:“你放開我,都跟你說過分手了,你別纏著我!”
  那男青年高高大大的,不過看起來顯得流裡流氣!頭髮留了很長,紮了根馬尾,他氣勢洶洶道:“你說分手就分手啊,玩我啊?我在你身上耗了這麼多精力全他媽白費了!”
  劉寶全沖過去是有原因的,那女孩是他閨女劉希婷。說起他的這個女兒劉寶全也頗為頭疼,上學的時候成績不好,考不上正牌大學,劉寶全好不容易通過關係給她弄了個東江工程學院的大專班,還是自費,可進了校門還是不好好上,戀愛談了不少。
  劉寶全怒道:“你放開她!”
  那小青年瞪著他道:“你誰啊你?我們談戀愛礙你什麼事兒?”
  劉寶全怒道:“我是她爸!”
  劉希婷看到父親來了,咬了咬嘴唇道:“爸,這兒沒你事,我們同學說點事,你先回去吧。”
  劉寶全也不知哪來的邪火,看到那小子仍然抓住女兒的手臂不放,氣得沖上去,揚起拳頭照著那小子的臉上就是一拳,這一拳正砸在那小子臉上,那小子被打的哎呦一聲,這三個小青年顯然都不是省油的燈,顯然沒有什麼尊老愛幼的思想,叫道:“你丫敢打我!”回手就是一拳把劉寶全給打得摔倒在地上。
  劉希婷尖叫道:“李成,你別打我爸!”她沖上去去廝打,也被李成一把推倒,跟李成一起來的倆小子也上來了,李成抬腳就想踹劉寶全,可冷不防竄出一條黑影,一腳踹中了李成的大腿,不等李成反應過來緊接著第二腳就踹在他的小肚子上,李成騰雲駕霧的飛了起來,撞在身後的圍牆上撲通一聲摔倒在她上。跟他過來的倆小子楞了,心說怎麼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周山虎雖然不喜歡劉寶全,可劉寶全畢竟是他送來的,又是他單位領導,總不能看著他族打,而且這幫小流氓太過分,不但打了劉寶全,還要打他閨女,周山虎實在看不過去了。
  李成叫道:“上,揍他!”
  那倆小子一起沖了過來,周山虎一言不發迎了上去,格住兩人的來拳,用頭狠狠砸中其中一人的面門,砸得那小子鼻血長流,然後屈起右膝頂在另外一人的小腹,頂的那廝一聲慘叫,不過他也算強悍,牢牢抱住周山虎的身體不讓他動彈。
  李成此時從後面悄然沖了上來,黑暗中看到寒光閃爍,劉希婷看到了,尖叫道:“小心!”
  可周山虎反應過來已經遲了,刀鋒從他的左側肋下捅了進去,周山虎感到胸口一涼,痛得他幾乎昏厥過去,他一拳將抱住自己的那小子給擊倒,憤然轉過身去。
  李成被他的樣子給嚇住了,連刀都顧不上拔出來!轉身就跑。
  周山虎悶吼道:“別跑……”被他打倒的那兩名小流氓也看出形勢不妙,趕緊逃了。周山虎捂著腰!堅持沒倒下去。
  劉寶全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被打腫的臉,路燈下依稀看到周山虎的身上不斷有鮮血流出,他驚呼道:“小婷,他受傷了!快,快去找人幫忙!”
  劉希婷整個人都敢嚇呆了,經父親提醒,才幫忙去喊人幫忙,劉寶全這邊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
  張揚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送秦清回家,聽到周山虎被人給捅傷了,他頗為震驚,這件事來的太突然,周山虎不是去送劉寶全嗎?怎麼會招惹這樣的麻煩?
  秦清聽說這件事,馬上決定跟他一起去省人民醫院。
  他們來到醫院的時候,周山虎已經被送住手術室開刀,根據目前瞭解到的情況是脾破裂,需要進行緊急脾臟切除術。
  負責案情的員警正在那裡詢問慘況。
  劉寶全半面臉孔高腫著,這件事都是因為他女兒所引起,如果周山虎不是幫他出手,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看到秦清和張揚一起過來,劉寶全滿臉沮喪的走了過去,自怨哀怨道:“全都怪我,這件事全都怪我!”
  張揚已經問明瞭情況,確信周山虎這次不會有生命危險,發生這種事情誰也沒有想到,雖然他覺著周山虎為劉寶全受傷不值,可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麼也沒用。
  劉寶全看到女兒,火氣又上來了,指著她道:“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和那些社會上的不良分子來往,可你倒好,現在惹出事來了!”
  劉希婷只是哭,秦清道:“算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責怪她也沒用,還是想想配合員警,怎樣把那個李成給抓住。”
  劉寶全道:“他是誰?你趕緊給員警提供線索!一定要把那個混蛋給抓回來!”
  負責問案的員警走了過來,得知秦清是周山虎的領導,他多說了一句:“根據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那個李成是個社會混混,平時都在鼓樓廣場那一帶混,你們放心,我們會跟進這件案子,爭取早日把兇手抓到。”
  張揚聽到他們在鼓樓廣場一帶混,馬上想起了一個人,大奔平時就是混那裡的,也許他知道這些人的下落。
  此時急診手術結束,從醫生的口中得知因為搶救及時周山虎沒有生命危險,所有人也都松了口氣。
  劉寶全勸秦清回去休息,他決定留下來照顧周山虎,周山虎受傷畢竟是因為他,劉寶全心裡覺著非常過意不去。
  大奔每天睡得都很晚,平時起床都是在中午十二點以後,今天不到八點就被人給敲醒了,他以為是社會上的朋友來找他,睡眼惺忪的去開門,嘴上罵咧咧道:“他媽誰啊?大清早就來敲門!”
  拉開房門,看到眼前竟然是張揚,大奔嚇得頓時醒了,咧著嘴笑道:“是您啊……我……我……我真不知道是您……”
  張揚也沒跟他一般計較,看了看他室內亂七八糟的環境,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你丫也不收拾一下,整得跟豬圈似的!”
  大奔趕緊把沙發上亂糟糟的東西拿起來:“坐!張哥!快請坐!”
  張揚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道:“李成你認識吧?長頭髮紮小辮的!”
  大奔道:“叫李成的多了,您說的是哪一個?”
  張揚冷冷看著他道:“大奔,我既然來找你,就證明把這件事查了個差不多,你小子少在這兒跟我裝傻充愣,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李成把我一個小兄弟給紮了,現在躺在醫院裡呢,脾切除,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兒,趕緊把他的藏身地點告訴我。”
  大奔苦著臉道:“張哥,我是真不知道,我承認我認識李成,可那都走過去的事情了,他剛出道那會兒跟我混,可我手裡沒錢,現在什麼事情都是金錢至上,混社會也是這樣,帶一幫小弟看起來威風,可那得建立在你有錢給他們的基礎上,總不能讓人家跟著我喝西北風吧,後來人家一個個都翅膀硬了,也找到了門路,誰還搭理我啊。”
  張揚道:“他不是一直都在鼓樓廣場混嗎?”
  大奔道:“有陣子不在這裡晃蕩了,李成那小子頭腦比較靈活,長相又不錯,我都懷疑這廝去當鴨了。”大奔找出一盒中華給張揚敬煙。
  張揚擺了擺手:“大奔你別跟我扯犢子,現在我要找出他來,我兄弟被他給紮了,這件事不能算了。”
  大奔道:“張哥,您這就是逼我了,我真不知道,你讓我哪給你找去?”
  張揚道:“你仔細想想,還有什麼地方他經常去?”
  大奔想了想道:“李成這陣子經常去鯊魚王迪廳逛蕩,具體幹什麼我不清楚,不過他錢來的很容易,吊馬子當鴨,錢應該不會來這麼快。”他壓低聲音道:“我聽說他在那裡兜售搖頭丸!”
  張揚道:“你是說那個鯊魚頭知道?”
  大奔笑了笑道:“我什麼都沒說。”
  張揚發現江湖義氣之類的說法只存在於電影電視和小說中,現實中像大奔這種江湖人物時不時為非作歹、作奸犯科的傢伙,根本沒有一個正確的道德標準,這種人你又怎麼指望他去講義氣?
  鯊魚頭楊勁松的手還沒有好,整天架著肩膀,可這並不妨礙他賺錢,他的鯊魚頭迪廳生意不錯,每晚八點以後都是人滿為患。
  鯊魚頭沒事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坐在二樓上,從這個角度他能夠看清舞池的全貌,從高處看下去,能讓他產生君臨天下的感覺,他喜歡看黑幫片,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夠成為叱吒一方的黑道大哥,當然他也明白國內的制度是不允許這種人存在的,鯊魚頭端著一杯紅酒,他的頭隨著激烈而有節奏的音樂微微晃動著,小眼睛望著舞池正中小舞臺上瘋狂舞動的領舞女郎,咕嘟咽了口紅酒,目光變得越發的淫邪了。
  這時他看到一個人沖著他走了過來,張揚遠遠就看到了鯊魚頭朝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齊而潔白的牙齒。
  在舞廳的燈光下,張揚的牙齒顯得白的慘人,鯊魚頭仿佛看到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他居然放下紅酒,轉身就走。
  沒等他離開,張揚就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肩頭:“你跑什麼?”
  鯊魚頭轉過身:“沒跑,這是我的地方!”
  周圍幾名壯漢向這邊湊了過來。
  張大官人眯起眼睛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幹什麼?都跟我滾一邊去!”
  鯊魚頭打心底恨張揚,可是真正面對張揚的時候,他又感到害怕。
  鯊魚頭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這裡是我的主場啊!他鼓足勇氣和張揚對望著道:“你找我幹什麼?”
  張揚道:“打聽一個人!”
  鯊魚頭冷冷看著他。
  張揚道:“李成你應該認識吧,長頭髮紮小辮的那個!”
  鯊魚頭道:“不認識,聽都沒聽說過!”
  張揚笑道:“你好好想想,別急著回答,聽說他經常在你迪廳玩。”
  “誰他媽說的?讓我知道我抽死他!”鯊魚頭的樣子相當的囂張。張揚道:“鯊魚頭,我的脾氣你還不瞭解?”
  鯊魚頭仰起下巴:“你看清楚這兒是什麼地方,我告訴你,別覺著自己是個小幹部就耀武揚威的,我沒犯法,你也不是員警,我沒義務回答你的問題,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張揚仍然笑容不變:“可我聽說你知道!”
  鯊魚頭道:“知道怎麼著?知道我也不告訴你!”當著這麼多的兄弟他不能表現的太軟,不然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嘴巴挺硬,可惜你的骨頭不像嘴巴這麼硬。”話音剛落,他一把就抓住了鯊魚頭受傷的手臂,向懷裡一拖,鯊魚頭骨折未愈,哪敢用力,慘叫著向他懷裡沖去,張揚一個摔跤的動作,將鯊魚頭偌大的身軀整個翻轉了過去,鯊魚頭慘叫一聲,翻出了欄杆頭朝下往舞池中栽去。從他所處的位置到下面至少有七米的高度,如果摔下去,只怕腦袋要戳到肚子裡去了。
  鯊魚頭的幾個跟班看到眼前情景,一個個在旁邊大咋呼小叫,可是誰也不敢向前,生怕惹火了張揚,鬆開手鯊魚頭就完了。
  鯊魚頭嚇得魂飛魄散,慘叫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張揚單手抓住他的足踝,鯊魚頭近二百斤的體重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張揚道:“現在跟我說,李成在哪裡?”
  上面雖然熱鬧,可是多數人都沉醉在迪廳充滿節奏的音樂聲中,沒有人察覺到上面的變化。
  鯊魚頭慘叫道:“他剛……剛才還在樓下……那邊……東北角……他在那裡……”張揚舉目望去,卻見樓下舞池中,一名男子正在向出口的方向擠去,他留著長髮紮著小辮,張揚用力一拉,將鯊魚頭給拖了上來,一把將他推倒在地,然後騰空從二層跳了下去。
  那名男子驚慌失措的向出口逃去,途中撞到了幾人,張揚穩穩落在地上,怒吼道:“你給我站住!”
  那名長髮男子逃出迪廳之後,發足疾奔起來,他奔跑的速度的確不慢,很快就穿過了兩條街道,他轉過身看看張揚有沒有追上來,卻發現張揚距離自己已經不到十米,他嚇得繼續奔跑起來。
  張大官人抓起了一旁的垃圾桶,瞄準這廝的後背用力扔了出去,垃圾桶砸在那男子的後背上,他失去平衡,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身休由於慣性滑出去兩米多遠。不等他爬起來,張揚已經追了上來,抓住他的衣領,將他老鷹抓小雞一樣拎了起來,狠狠撞在道路旁的另外一隻垃圾桶上,那男子和垃圾桶一起倒翻在地上,慘叫道:“別打我,別打我……”
  張揚緩步走了過去,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將這廝踢得飛起,然後又落下,借著路燈的光芒看了看他的面孔,確信正是那個用刀捅傷周山虎的李成。
  張揚道:“你就是李成?”
  李成抱著頭,身體縮成一團,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
  張揚道:“怎麼不跑了?你不是跑得挺快嗎?”
  李成戰兢兢道:“大哥……我不認識你,你找我幹嘛?”
  “傷了人就想跑?員警找不到你,我一樣找到你!”想起周山虎因為這小子弄得脾切除,張揚火不打一處來,抬腳照著他臉上就是一下,踹得李成滿臉開花,李成的身上滾落下來幾小包白色的粉末,張揚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可隱約猜到十有八九就是毒品,他冷笑道:“人贓並獲,你等著坐牢吧。”
  李成捂著流血的鼻子:“大哥……放我一條生路……”
  張揚才不理會他,掏出電話報警。
  員警沒多久就趕來了,把李成帶上了囚車,初步認定他身上的那些東西都是冰毒。對警方來說,這是一個意外的發現,當天晚上警方就查抄了鯊魚王迪廳,在迪廳內抓到了三名攜帶毒品的犯罪分子,鯊魚頭楊勁松方面雖然沒事,不過他涉嫌和販賣毒品案有關,也被警方帶回去問話,迪廳被勒令停業整頓。
  這段時間劉寶全幾乎每天都會來探望周山虎,通過這次的事情,劉寶全對周山虎可謂是大有改觀,他發現這個小夥子不錯,雖然是農村出來的,可為人熱情,關鍵時候敢於見義勇為。
  周山虎的體質很好,再加上張揚給他調配了傷藥,僅僅三天他就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了。
  張揚來看他的時候,劉寶全父女都在,劉希婷還特地為周山虎燉了雞湯,父女倆在這件事上都覺著挺歉疚的。
  張揚看到劉希婷在,並沒有將抓住李成的消息說出來,他讓劉希婷在這兒照顧周山虎,和劉寶全出門說話。
  兩人來到外面,張揚道:“已經抓住李成了。”
  劉寶全松了口氣,他欣慰道:“抓住就好,這樣的壞分子,抓一個少一個。”
  張揚道:“警方從他身上搜到了不少的冰毒,李成是個毒販。”
  劉寶全愣了一下,他明白張揚為什麼要把自己叫出來單獨說這件事了,他是擔心自己的女兒也和這件事有牽連,劉寶全道:“我們家希婷不會碰這些東西,我問過她,她和那小子認識時間沒多久,是在舞廳認識的,一起跳過兩次舞,真的,她雖然不聽話,可是本質上不是個壞孩子。”
  張揚點了點頭,可憐天下父母心,就算他不喜歡劉寶全,也相信劉寶全是真心疼女兒,張揚道:“以後看緊一些,不要讓她再和這些人來往,這次幸虧山虎在,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劉寶全點了點頭,費了好大努力才說了一聲謝謝。
  張揚並不在乎劉寶全是否感謝自己,他過問這件事的原因是周山虎被刺傷了,周山虎是他的小兄弟,這件事上他必須要為周山虎出頭。
  不過通過這件事之後,劉寶全和張揚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緩和了許多,也許是家庭的事情牽扯了他過多的精力,現在劉寶全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在指揮部中發言也越來越少了。
  可李成的事情並沒有結束,公安廳副廳長榮鵬飛專門找到了張揚,他來找張揚可不是單純的為了敘舊。
  榮鵬飛在張揚的帶領下參觀了一下指揮部的辦公環境,然後兩人一起走上青龍潭水庫的大堤,水庫周圍已經有不少的工程隊在工作,按照規劃,水面面積還會增加百分之二十,新城區規劃範圍內要開挖一條迴圈水系。榮鵬飛望著波光粼粼的青龍潭道:“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成為東江新的行政中心。”
  張揚笑道:“估計得幾年,你們省廳也會搬過來!規劃用地都已經批好了。”
  榮鵬飛道:“東江方面這次的動作比較大。”他話鋒一轉來到李成一案上:“你怎麼還是老毛病,抓犯人有我們員警,你不能把我們的工作全都代勞了。”
  張揚道:“李成捅傷了我們單位的司機,我也不是故意去查,剛巧那天打聽到了,所以順手把他給抓了!”
  榮鵬飛道:“你壞了我們的事情啊!”
  張揚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榮鵬飛道:“李成只是一隻小蝦米,我們接到情報,東江存在一個販賣冰毒的犯罪團夥,東江市方面成立了專案組,調查販賣病毒事件,李成早就在警方的名單上。”
  張揚道:“你們早就掌握了他販毒的證據?”
  榮鵬飛拍了拍張揚的肩膀:“盯了他很久了,希望通過他能夠順藤摸瓜找到他的上線,一條真正的大魚,可是這個團夥很狡猾,每一個環節都是單線聯繫,專案組跟進這件事已經有將近一年了,你現在把李成給弄進來,很可能打草驚蛇,讓專案組方面前功盡棄。”
  張揚道:“我也不知道你們在盯他,事情已經這樣了,他捅傷了周山虎,總不能為了挖出他背後的販毒團夥,而讓這種渣滓逍遙法外。”
  榮鵬飛道:“我來找你,是希望這件事你儘量還是息事寧人。”
  “什麼意思?你是說周山虎被他白捅了一刀?”張揚馬上明白了榮鵬飛的意思。
  榮鵬飛道:“警方打算不起訴他販毒,李成嘴巴也很硬,他只說那些毒品是自己用的,所以我們打算拘留他一陣子,送去強制戒毒,然後放了他!”他停頓了一下道:“不過這需要你們不再對他窮追猛打,要是以傷害罪起訴他,李成短期內走出不去的。”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饒不了他!”
  榮鵬飛道:“我也饒不了他,可是現在還不是抓他的時候。”
  張揚道:“那個鯊魚頭呢?李成在他的地盤販毒,他不會對此一無所知。”
  榮鵬飛道:“這些事都交給專案組去做,你安心搞好你的新城區建設就是。”
  黨校研究生班因為是第一次舉辦,所以黨校方面想當重視這件事,開學當天,所有被錄取的學員都來到學校報到,張揚本來抱著去不去無所謂的念頭,可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也是這一期的學員,他臨來東江之前,專門給張揚打了電話,讓他做好接待工作。
  那輛悍馬車已經被袁波買下,張揚自然不好繼續無償徵用,好在新城區指揮部現在新配了兩輛三菱越野車,張揚徵用了其中的一輛,雖然比起那輛悍馬H1不是一個級別的,可好在符合宋懷明所說的低調,其實秦清也讓他儘快把那輛悍馬還回去,開著悍馬上班,放眼整個平海休制內,張大官人還真是獨一個。
  這一屆的研究生班可謂是群星薈萃,星指的是政治明星,張揚這種充其量只能算一顆新星,研究生班中,級別最低的就是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副廳級以上幹部,這種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肯定要從高級領導先來。比如江城市市委書記杜天野,又如東江市常務副市長隋國明,現在他們就坐在一起,低聲聊著什麼,不時發出愉快的笑聲。
  張揚來的晚了一些,他一進入會場,黨校校長,平海組織部部長孔源就注意到了他,孔源今天來黨校之前,並不知道張揚居然也混進研究生班的隊伍中,他感到有些意外,看了身邊的教務主任張立蘭一眼,低聲道:“那不是張揚嗎?”
  張立蘭能夠覺察到孔源的不悅,這次研究生班表面上是公開公正的招生,休制內副處級以上的幹部都有資格報名,可事實上是有條件的,內部已經劃了一道線,副廳級一下的報名基本不予考慮,張揚顯然是一個例外。張立蘭當然不能說明真正的情況,她小聲道:“宋省長專門打了招呼!”
  孔源不吭聲了,雖然張立蘭說的是謊話,可是孔源不會去考校這件事的真實性,在他看來宋懷明為這個未來的女婿出頭也很正常,誰不想著為自己的後代創造條件?如果宋懷明發話,張立蘭當然不敢違背他的意思。孔源歎了口氣道:“也不怕別人說閒話!”
  張揚挨著杜天野身邊坐下了,杜天野這才看到他到來,笑道:“你遲到了!”
  張揚看了看時間:“還差五分鐘呢!”
  東江常務副市長隋國明的目光被張揚手腕上的那塊鑽表吸引了過去,心中暗自驚歎不已,這塊表怎麼也得幾十萬吧,這小子也太顯擺了,一個政府官員,怎麼可以戴這麼好的表。其實這塊手錶是楚嫣然送給張揚的定情信物,兩人鬧翻那會兒,張揚一度把這只表收藏起來,後來兩人和好後,還是楚嫣然逼他戴上的,張揚自己也覺著這塊表夠招搖,不過這廝從來都是個不在乎別人說閒話的主兒。
  隋國明之所以這麼注意張揚的手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是個鐘錶愛好者,他向張揚道:“小張,這表不便宜吧?”
  張揚笑了笑把表解下來遞給隋國明鑒賞,也沒忘解釋:“這是我未婚妻送給我的訂婚禮物。”
  平海體制內的幹部多數都知道張揚是省長宋懷明的未來女婿,也知道宋懷明的女兒楚嫣然如今是美國貝南集團的總裁,家產億萬,所以隋國明的困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張揚的這塊鑽表沒問題。他交還給張揚的時候,不由得感歎道:“憑我的工資,一輩子也買不起這麼名貴的手錶。”
  張揚道:“我也買不起,想戴好表,我只能靠吃軟飯。”
  杜天野和隋國明都笑了起來。
  這時候看到監察廳廳長劉豔紅也進來了,張揚朝她招了招手,劉豔紅看到他也是欣喜非常,來到張揚身邊坐下,小聲道:“你也報了研究生班?”
  張揚道:“不上研究生我來這兒幹嗎?”
  主席臺上張立蘭看到時間差不多了,拿過話筒道:“在場的同志清靜一靜,咱們今天的開學典禮正式開始,我們先請咱們的黨校校長,組織部孔部長講話!”
  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卷八 第786章 放不下
  孔源笑對麥克風道:“大家好,我很高興能夠前來參加你們研究生班的開學典禮,在座的同志們,不管你們現在擔任什麼職務,來到這裡,走入黨校的大門,你們就是這裡的學生,所以,我要交代你們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校期間,一定要遵守校規校紀,尊敬老師,團結同學,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現場響起一片笑聲。
  孔源又道:“切記,在校期間,杜絕談戀愛,同學和同學不可以,同學和老師之間更不可以!”
  會場中響起熱烈的掌聲。
  張大官人也跟著鼓掌,他不得不承認,孔源這個老傢伙說話還是很風趣的,寥寥幾句話已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孔源微笑道:“我是搞幹部工作的,你們坐在下面的全都是平海各個城市各個系統的重要幹部,我對你們每個人都很熟悉,該說的大道理,你們都懂,所以今天我不需要說太多,能有這次的學習機會不容易,我希望大家都要珍惜,要把握好機會提高自己,鍛煉自己,以後才能更好的為黨和國家工作,我希望你們要認真的對待這次學習機會,不要抱著前來鍍金拿文憑的心理,我負責組織部工作,我先警告你們,你們的學習成績會作為以後我們組織部評估幹部的標準,所以只要是想升官的就好好學,認真學!”
  他的發言又引來了一片掌聲。
  孔源臺上發言是一回事,可心底卻明白,這些幹部都是來混文憑的,誰也不會把這次的學習真正當成一回事,他們平時工作都忙得不可開交,誰還有精力去學習,省黨校辦這個研究生班的目的說穿了就是一種政治福利,只要被招入研究生班的,肯定都能拿到畢業證書。
  因為最近省裡正在針對公款吃喝進行整頓,所以黨校也沒有組織例行的會餐,大家領了教材之後自由活動,張揚約了杜天野和劉豔紅一起去吃飯,杜天野沒什麼事,可劉豔紅剛到監察廳,工作忙得很,婉言謝絕了張揚的好意。
  杜天野上了張揚的三菱車之後,向他道:“去慧源賓館。”
  他所說的慧源賓館是剛剛建成開業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張揚從沒有去過,張揚笑道:“你住在那裡?”
  杜天野笑道:“去見一個朋友!”
  “誰啊?”
  杜天野笑了笑沒說話,張揚忍不住道:“越來越喜歡故弄玄虛,你現在當官都快成精了!”
  杜天野道:“總之你肯定認識!”
  來到慧源賓館之後,張揚才知道杜天野要見的人是蘇媛媛,他同父異母的姐姐,蘇媛媛見到張揚也頗感驚奇,雖然她知道張揚在東江工作,可是並沒有去拜會他的意思,蘇媛媛並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的親情關係。
  原來蘇媛媛自從母親死後,也就沒有了太多的牽掛,這些年來她之所以一直留在哥哥的店裡幫忙,都是為了方便照顧母親,如今母親去了,她開始考慮自己的事業和未來,剛巧東江慧源賓館在全省範圍內招聘管理人員,蘇媛媛前來應聘,她過硬的專業素質和職業水準順利通過了考核,如今被委以客房部經理的重任。
  張揚笑道:“我還當是誰這麼神秘,原來是蘇小姐!”
  蘇媛媛道:“張主經,想不到你也一起來了。”
  張揚笑了笑道:“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這句話說得蘇媛媛有些不好意思。
  杜天野解釋道:“我也很久沒見蘇媛媛了,聽說她在這裡工作,所以過來看看。”
  蘇媛媛道:“我請你們吃飯!”
  張揚笑道:“我是地主,這頓飯應該我來請才對,中午我在望江樓已經訂好位子了,咱們一起過去。”
  蘇媛媛剛好下牛輪休,也沒什麼事情,當下點了點頭,臨走之前,還帶著張揚和杜天野參觀了一下剛剛落成的慧源賓館,這座五星級賓館是建在龍脊山和金水湖之間的一片仿古建築群,所有建築都是典型的徽派民居風格,白牆黑瓦,樹影婆娑,綠水環繞,景色清新賞目,和常規意義上的賓館不同。
  蘇媛媛介紹道:“我們這座賓館比較注重客人的隱私,以高端經營為主,別墅區占客房的二分之一。”
  張揚道:“環境不錯,以後我來的話有沒有折扣?”
  蘇媛媛微笑道:“我會在自己的許可權範圍內給你最大的優惠。”
  賓館並沒有完全落成,目前的餐飲區還在裝修,預計等到年底才能開業。張揚其實美心的並不是賓館本身,他瞭解這座賓館的目的還是為了蘇媛媛,既然知道了他和蘇媛媛之間的關係,畢竟血濃於水,他就不可能不去關心蘇媛媛的工作和生活。
  自從知道蘇媛媛是他姐姐之後,張揚就想把她和杜天野撮合在一起,雖然杜天野比蘇媛媛大十多歲,可杜天野的為人張揚是瞭解的,有情有義,正直無私,也只有把蘇媛媛託付給這樣的人他才能夠放心。蘇媛媛對杜天野明顯很有意思,不過杜天野的感情在文玲那裡受傷頗重,現在文玲又突然蘇醒,讓一切變得越發的撲朔迷離。
  前來參加這場接風宴的有公安廳副廳長榮鵬飛,已經二線的公安廳副廳長田慶龍,蘇媛媛沒想到會來這麼多的大幹部,早知如此,她就不跟看來了,張揚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他叫上了常海心,主要是為了和蘇媛媛作伴,在杜天野眼裡張揚這小子考慮問題越來越周到了,他並不知道張揚對蘇媛媛的關心和照顧全都是因為他們的姐弟關係。
  榮鵬飛和田慶龍都是沒有太多官架子的人,田慶龍如今已經淡出官場,一心等著退休,他兒子田斌如今也調到了東江工作,今年十一剛剛和女朋友程娟完婚,田慶龍老兩口只等著抱孫子了。
  榮鵬飛來到東江之後擔任公安廳副廳長的工作,廳長高仲和對他還算不錯,將刑偵這一塊交給了他去負責,雖然級別比過去有所提升,可是畢竟不同于在江城當一把手的時候,榮鵬飛現在做事低調謹慎了許多,在省城工作不僅僅依靠工作能力,更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的複雜關係,任何一個環節都要照顧到。
  喝酒的時候榮鵬飛就發出了這樣的感歎:“過去在江城的時候總想著回到東江,可回來之後,反倒懷念起了在江城的日子,人真是矛盾的動物。”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杜天野道:“我發現你們一個個都在不停的往上走,只有我一個人在江城原地踏步,看來我是最落後的一個。”
  張揚道:“顯擺什麼?我們進步了這麼久,加起來也沒有你一個人級別高。”
  榮鵬飛和田慶龍跟著點頭。
  常海心和蘇媛媛小聲交談,一旦談到官場的話題,她們插不進去嘴,也沒什麼興趣。
  張揚看出她們都有些不自在,找到機會小聲對常海心道:“吃飽了你們就去逛街,等我們忙完了給你們電話。”
  常海心點了點頭,向幾人告辭之後和蘇媛媛一起去了。
  兩位女孩走後,榮鵬飛的話題明顯深刻了不少,他低聲道:“省裡剛剛做出了暫緩國營中小企業改革的決定。”
  杜天野點了點頭道:“這次我來東江也準備就這件事和領導們探討一下。”
  張揚道:“國務院不是已經下發了檔,要大膽改革嗎?”
  杜天野道:“改革的方向應該不會變,但是具體的實施過程中造成了很大的矛盾,最近因為企業改革的事情,各地前往京城上訪的人明顯增多,各級政府也承受著相當大的壓力。”
  榮鵬飛道:“省內的意見也很不一致,宋省長在這件事上和喬書記的觀點不同。”接下來的話他雖然沒有說,可所有人都明白,喬振梁對這次企業改革所報有的態度趨於保守,而宋懷明卻是積極提倡改革,兩人的觀點截然不同。
  田慶龍道:“不是南錫作為改革的試點早就已經開始了這方面的工作了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南錫的改革還算成功,企業內部並沒有出現太多的負面情緒。”
  杜天野道:“南錫改革的經驗值得借鑒,不過每個地方的具體情況不同,還需要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具體分析。”
  幾個人關係雖然不錯,可是談到政治,都有所保留,並沒有進行太深層的探討。
  午宴之後,榮鵬飛和田慶龍一起返回單位上班,張揚沒什麼事,邀請杜天野一起前往茗心茶樓喝茶,他給常海心打了個電話,想約她同去,可常海心和蘇媛媛兩人逛街正在興頭上,現在無論如何是不會去喝茶的。
  張揚掛上電話,向杜天野笑道:“女孩子一旦逛起街來就沒完沒了,親爹親娘都能給忘了。”
  杜天野笑了笑道:“談到對女性的瞭解,我不如你。”
  兩人來到茗心茶樓前,這裡的經營風格還是仿古,門前站著兩名清裝打扮的女子,舉手抬足都刻意模仿著電視劇中的味道,他們尋了個三樓的臨窗位置,張揚忽然想起上次自己還是帶著金敏兒一起來這裡,她還專門為自己彈奏古琴。
  杜天野看到張揚有些走神,低聲道:“你想什麼呢?”
  張揚笑道:“沒什麼,對了,你今年多大了?”
  杜天野笑道:“怎麼忽然關心起我的年齡了?”
  張揚道:“四十多了吧?”
  杜天野道:“跟你有關係嗎?”
  張揚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其實你是時候該考慮個人問題了,總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吧?”
  杜天野道:“有關心我的功夫你還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你和楚嫣然什麼時候結?”
  張揚道:“我說老大,咱能不能別打岔,正視問題好不好?”他向前湊近了一些:“那啥,你跟蘇媛媛好像是有些不同尋常啊!”
  杜天野呵呵笑了起來,他端起茶盞喝茶,根本不去理會張揚。
  張揚道:“你別跟我裝,我看得出來,你對蘇媛媛還是有點意思的。”這廝在詐老杜。
  杜天野道:“我的年齡都夠當她叔了!”
  張揚道:“你年齡都夠當我叔了,怎麼還跟我稱兄道弟?”
  杜天野道:“像你這和厚臉皮的貨色,打燈籠也難找啊!”
  “罵人!當領導的也不能罵人,杜哥,說心裡話,我看你這麼大年紀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真的很同情你。”
  “我不用你同情,也不用你可憐,我對目前的生活很知足,感覺我自己很幸福。”
  張揚道:“你該不是還惦記著文玲吧?”
  杜天野搖了搖頭道:“都說事情過去了,現在她是她,我是我。”
  張大官人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主兒,他繼續追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你對蘇媛媛到底有沒有好感?”
  杜天野苦笑道:“我要是知道你今天把我叫出來就是問這個,我絕不會跟你出來喝茶。”
  張揚道:“你就滿足一次我的好奇心。”
  杜天野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道:“蘇媛媛不錯,不過我對她只是普普通通的喜歡,遠沒到愛的地步。”
  張揚道:“感情都是慢慢發展的,我說杜哥,人真的不能一條道走到黑,你要是再困在過去那條道上走不出來,這輩子就完了。”
  杜天野道:“不用你跟我上課,得!我下午還有重要事,現在得走了!”
  此時剛巧蘇媛媛和常海心結伴來到條樓,張揚趁機道:“你送蘇媛媛回去,我和海心得回單位上班。”
  杜天野當然明白這小子是故意在給自己創造機會,他也只能答應下來:
  常海心雖然是一個旁觀者,可她也看出張揚有心撮合杜天野和蘇媛媛在一起,常海心道:“你是不是想給杜天野和蘇媛媛做媒啊?”
  張揚點了點頭。
  常海心道:“蘇媛媛是個不錯的女孩子,看得出她是喜歡杜天野的。”
  張揚道:“只可惜杜天野在感情上受過傷,現在他對任何感情都採取回避的態度,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杜天野和文玲的事情廣為人知,常海心也有所耳聞,她輕聲感歎道:“世上能夠做到杜天野那樣至情至性的本來就不多,只可惜好人沒有好報。”
  這話張大官人可不愛聽:“我也至情至性啊!這方面我不比他差!”
  常海心啐道:“至性我信,至情我還真沒看出來。”
  張揚嬉皮笑臉道:“性和情缺一不可,常主任,咱們下午不如開個小差,那啥……”大官人的目光已經在常海心的嬌軀之上遊移起來。

  蘇媛媛心底是喜歡杜天野的,可以說杜天野符合她對另一半所有的幻想,可她又覺著自己的條件和出身配不上杜天野,這也是她選擇應聘來東江工作的主要原因,她想離開杜天野遠一些,這樣或許可以將他慢慢遺忘。
  然而往往都是事與願違,她離開東江之後,非但沒有能夠忘記杜天野,反而更加的思念起他來,回去的途中兩人都沒有說話,一直來到慧源賓館門前,蘇媛媛下了車,方才道:“謝謝杜書記!”
  杜天野笑了笑道:“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這麼客氣!”他很禮貌的站在那裡等蘇媛媛遠走之後,方才準備上車離去,可杜天野似乎覺察到身後有些異樣,他轉過身去,看到不遠處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女子站在那裡靜靜看著自己,不是文玲還有哪個?
  杜天野難以形容此時內心的震撼,他實在無法想像文玲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從她身邊停著的那輛計程車可以推斷出,她應該跟蹤自己一路來到了這裡。
  蘇媛媛也看到了文玲,當她接觸到文玲目光的時候,感受到一股直刺骨髓的寒意,一種莫名的恐懼籠罩了她的內心,蘇媛媛轉向杜天野,她笑了笑,匆匆離去。
  杜天野站在那裡,足足愣了一分鐘,他方才掏出車資讓等候自己的計程車先行離去。
  文玲靜靜看著他,她的表情平靜無波,可是內心中卻波瀾起伏,沒有人知道她此時的感受,也只有她自己明白,真正面對杜天野的時候,心中的那份刻骨銘心的愛戀沒有任何事可以取代,文玲緩步向杜天野走去。
  杜天野雖然歷經無數風波,可是在文玲面前,他頓時失去了過往的那和鎮定,他本以為自己再度面對文玲的時候可以做到心態平和風波不驚,可是當他們目光相遇的時候,杜天野方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十多年的恩怨情仇一段段宛如電影畫面般在他的腦海中重播。
  面對這個讓他深愛了十多年的女人,等待了十多年的女人,卻又是導致養父氣死的女人,杜天野的心中愛恨交織,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面對文玲。
  文玲來到距離杜天野一米左右的地方,輕聲道:“還好嗎?”
  杜天野點了點頭,他抿了一下嘴唇,表情顯得越發堅毅:“我很好!”
  文玲歎了一口氣:“能談談嗎?”
  杜天野側了側身,前方就是金水湖,文玲從他的身邊走過,微風送來她發香,讓杜天野忽然產生了時光逆流的錯覺。
  他們一前一後走向金水湖,道路兩旁開滿了野菊花,滿山遍野的楓樹已經紅了,火紅和碧綠共同演繹出晚秋的色彩,這是一個冷靜和狂熱相互交織輝映的季節。
  他們的愛情走過狂熱,走過冷靜,如今已經歸於沉寂,杜天野認為自己早已不再相信愛情,他曾經深愛過的人,卻傷害他最深,即使得知文玲蘇醒的消息之後,杜天野也認為,他們今生今世都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可他並沒有想到文玲會主動來找自己。
  站在湖邊,文玲的秀髮被湖風吹楠而起,柔順的如同黑色的錦緞,她的目光盯著遠方的湖面:“對不起!”
  杜天野的唇角動了一下,文玲是該向他說聲對不起,可是現在說,已經於事無補,父親已經離世,再也不會回來,有些事錯了是永遠無法補償的。
  文玲道:“這次蘇醒之後,我忽然記起了我們之間過去的一切,我真的很抱歉,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做到像你一樣對我,而我卻……”
  杜天野搖了搖頭:“文小姐,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
  文玲咬了咬輕薄的唇,她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兩個不同的靈魂爭奪著,只有她清楚,自己心底是多麼的需要杜天野的愛,十年如一日的守候,卻換回了她的薄情,任何人都無法承受這和殘酷的打擊,文玲的雙眸濕潤了,閃爍著愧疚的目光:“天野……我發誓,我上次蘇醒的時候根本不知自己做了什麼,我不記得我們之間的任何事,我忘記了家人,忘記了過往的一切,甚至……”
  杜天野道:“我相信,但是一切已經發生了,我們誰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他的內心如同刀割一般疼痛:“文小姐,我為你的蘇醒感到欣慰,但是,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道歉,一聲對不起改變不了任何事,我已經放下了,徹徹底底放下了,我不會去刻意的原諒任何人,我也不恨任何人,對於過去的一切,我也不會後悔。”杜天野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說不是嗎?”
  文玲道:“天野,你為什麼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用我的一生來補償我犯下的罪孽。”
  杜天野道:“文小姐,有些事是永遠不可能補償的。”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向遠處走去。
  文玲望著他的背影,悲痛欲絕的目光漸漸變成了一種冷漠和怨毒,她厲聲道:“你在撒謊,這世上沒有不可以補償的事情,你這樣說是因為你變了,你愛上了別人,你愛上了那個女人!”
  杜天野皺了皺眉頭,他停下腳多,低聲道:“文小姐,我和你之間的事情與任何人無關!”
  “呵呵呵!”文玲瘋狂的笑著,她的目光流露出無限殺機:“說的好聽,你的謊言騙不了我,杜天野,你辜負了我!”
  杜天野轉過身有些詫異的看著表情瘋狂的文玲。
  文玲道:“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希望,你毀掉了我!”
  杜天野沒有說話,目光中充滿了悲哀和同情,他不知道文玲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變得不可理喻,變得如此偏激。
  文玲咬牙切齒道:“我發誓,我要讓你付出代價,我得不到的東西,沒有任何人可以得到!”
  她的話讓杜天野不寒而慄,更讓杜天野震駭的是,文玲說完這番話,一掌擊打在一旁的楓樹上,那碗口粗細的楓樹竟然從中折斷,這樣的掌力著實駭人。
  張揚接到乾媽羅慧甯電話的時候,正在和常海心在床上激情纏綿,常海心在張揚的軟磨硬泡之下,下午果然沒有去上班,陪他回到住處,整整一個下午都在床上渡過,這個電話也讓常海心得到了些許的喘息,她有些疲憊的趴在張揚的身上,張揚拿起電話,向常海心做了一個襟聲的手勢,恭敬道:“乾媽!什麼指示?”
  羅慧寧道:“張揚,你有沒有見到文玲?”
  張揚有些詫異道:“玲姐?沒有啊!”
  羅慧寧歎了口氣道:“她突然就走了,只說是去平海,我擔心她去找杜天野,可我又不方便和杜天野聯繫,張揚,文玲最近表現的有些奇怪,我很擔心她。”事實上文玲這次蘇醒之後一直都表現的相當奇怪,羅慧甯身為母親當然看得出來,不過對女兒的事情她不好過問太多。
  張揚道:“杜天野現在人在東江,我沒聽他提起玲姐的事情,估計他們還沒見面吧!”張揚回憶了一下,杜天野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常狀況。
  羅慧寧道:“總之,你幫我留意,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張揚又安慰了羅慧寧兩句,方才掛上,他對文玲的興趣不大,事實上他對文玲有種敬而遠之的感覺,總覺著這位幹姐姐渾身上下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她不找自己的麻煩都謝天謝地了,自己可不想主動去招惹她。
  常海心趴在張揚懷中,手指輕輕觸動他的嘴唇道:“什麼事情?”
  張揚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感歎道:“真不希望老杜再跟她有什麼糾纏了!”說話的時候,杜天野的電話也打來了,杜天野的語氣顯得有些猶豫,他約張揚馬上見面,也不願說什麼事情,只說是有急事。
  因為之前有了羅慧寧的那個電話,張揚自然慎重起來,他放下電話,坐起身來,向常海心道:“我得出去一趟,回頭你跟秦書記說一聲,晚上的飯局我就不去了!”
  常海心點了點頭,裹著被單從床上下來,察覺到張揚的目光仍然盯著自己的雙腿不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去沖個澡,身上全都是你的味道!”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他換好了衣服,馬上出門,杜天野找他很急,他沒時間陪著常海心一起好好洗個鴛鴦浴了。
  張揚來到慧源賓館的時候,杜天野就在賓館外的公話亭等他,看到張揚的越野車過來,杜天野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第一句話就是:“剛才文玲來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想不到她真的來到了東江,他低聲道:“剛才我乾媽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她來到了平海,找你的?”
  杜天野點了點頭,他顯得有些緊張:“她好像把過去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張揚道:“那有怎樣?”
  杜天野咬了咬嘴唇:“你跟我來!”他帶著張揚來到剛才他和文玲談話的地點,張揚一眼就看到了那棵從中折斷的楓樹。望著楓樹斷裂的部分,張揚暗自吸了一口冷氣,這一掌顯然是文玲所打,他看了看杜天野,低聲道:“你沒事吧?”
  杜天野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只是擔心地……她可能會對蘇媛媛不利。”
  張揚有些詫異道:“這件事和蘇媛媛有什麼關係?”
  杜天野道:“我也不清楚,我送蘇媛媛回來,她一直在後面跟著我們,剛才她向我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先走向我道歉,然後又說我辜負了她,她認為我的改變是因為蘇媛媛,還說……”
  張揚的內心沉了下去,文玲喜怒無常,說出這些話並不奇怪,他低聲道:“她還說什麼?”
  “她說,她得不到的東西沒有任何人可以得到。”
  張揚此時真真正正的有些擔心了,他向四周看了看:“文玲在哪裡?”
  杜天野搖了搖頭:“說完她就走了,我擔心她對蘇媛媛不利,所以剛才給她打了個電話,還好她沒事。”
  張揚道:“你有沒有提醒過她?”
  杜天野又搖了搖頭道:“這種事,我不知該如何開口。”
  張揚道:“我去找她,文玲精神很不穩定,她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杜天野聽張揚說得如此嚴重,也感覺到這件事非同小可,他決定和張揚一起去找蘇媛媛。
  讓他們感到不安的是,蘇媛媛竟然不在單位。
  杜天野感到有些詫異,他剛剛打過電話,蘇媛媛就在這裡,前後不過半個小時,怎麼就不知去向了?
  張揚也是極其緊張,他已經知道蘇媛媛和自己的關係,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姐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關心則亂,張大官人甚至都想起了報警。
  就在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文玲打來了電話,電話直接打到了杜天野的手機上:“杜天野,你還想見她的話,來龍脊山!”
  龍脊山並不高,海拔二百多米,這裡的開發並不完善,很少有遊人來這裡遊玩,杜天野和張揚一起沿著慧源賓館後面的一條小路,迅速向山巔而去。
  杜天野沒想到文玲會變成這個樣子,張揚有句話沒說錯,文玲現在的精神狀態並不正常,考慮事情相當的偏激,萬一情緒失控,真有可能做出傷害蘇媛媛的事情。

  杜天野也留意到張揚對蘇媛媛非常的關心,他當然想不到其中的內情,還以為張揚真的是受了羅慧寧所托,想阻止文玲鬧出亂子。
  蘇媛媛被倒吊在松樹的枝椏上,她的穴道被文玲制住,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身軀隨著山風微微晃動著,美眸之中流露出莫名的驚恐,這個女人說是要找她談談杜天野的事情,可她們剛剛來到無人之處,她就制住了自己的穴道,帶著她來到了這裡,將她吊在松樹之上。
  文玲靠在樹幹上靜靜坐著,天邊的夕陽漸漸墜落,她的身上蒙上了一層橘紅色的光芒,遠遠望去,顯得虛幻無比,沒有任何的真實感。
  文玲的左手握著一把水果刀,只要她願意,這柄刀隨時都可以洞穿蘇媛媛的胸膛。
  她聽到了遠方的腳步聲,來得應該是兩個人,一個腳步很沉重,另外一個很輕盈,宛如狸貓落地,如果不是擁有文玲這樣的超強耳力,肯定會忽略另外一個人的存在,文玲的目光依然看著遠方的晚霞,她卻知道,張揚也到了。
  張揚和杜天野都看到了被吊在樹上的蘇媛媛,看到蘇媛媛目前性命無恙,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文玲玩弄著手中的那把水果刀,漫不經心道:“張揚,這件事和你無關,你不要插手。”
  張揚歎了一口氣道:“玲姐,乾媽很擔心你,讓我送你回去。”
  文玲轉過臉來,冰冷的眸子盯在張揚的臉上,冷冷道:“看在媽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你再多管閒事,我將你一起殺掉!”
  杜天野怒道:“文玲,你搞什麼?你和我的事情,你沖著我來就是,為什麼要把一個無辜的女孩子牽扯進來?”
  文玲緩緩站起身,望著蘇媛媛道:“杜天野,我給過你機會,可是你……”她霍然轉過身,目光充滿憤怒的盯住杜天野道:“你卻辜負了我!為了這個女人,你背棄了我!你忘了當年對我說過的那些話,你忘了我們那些年的感情!”
  張揚已經把文玲定義為一個偏執型的神經病,在她眼裡都是別人對不起她,卻從沒有想過,這些事是怎樣造成的?更沒有想過她自己做過多少錯事!張揚悄悄將一把軍刀交給杜天野,用傳音入密的功夫道:“等會我牽制住她,你去把蘇媛媛解救下來。”
  杜天野道:“文玲,我們之間的事情和任何人無關,我承認,我喜歡過你,為了當年的承諾,我可以一直守候下去,可是你害死了我的父親!”
  文玲厲聲道:“我已經道過歉了,那件事根本是在我失去意識的情況下發生的,你為什麼不能寬容一些,為什麼不能體諒我?”
  張大官人真覺著文玲的邏輯有問題,把人家的老爹給氣死了,現在居然振振有辭的要和杜天野重歸於好,丫的頭腦出毛病了?換成誰也不可能接受啊。
  杜天野道:“文玲,你放開蘇媛媛,有什麼事情沖著我來!我可以保證,任何人都不會插手咱們之間的事情。”

卷八 第787章 以身試情
  文玲呵呵笑道:“還說你和她之間沒有什麼?沒什麼你會這麼緊張?杜天野,我們的那段感情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你居然背棄了我,你毀掉了我!”她的聲音變得淒厲,目光充滿怨毒的望著蘇暖緩道:“今天我就讓你親眼看著這個賤人死在你的面前!”
  張揚早已在那裡蓄勢待發,趁著文玲注意力轉移之際,抬腳踢向地上的岩石,一塊足有五百斤重的巨石騰空飛起,倏然向文玲的身軀砸去。
  杜天野一聲驚呼,他讓張揚過來幫忙,可沒讓張揚往死裡打,這麼大塊石頭要是砸在文玲的身上,只怕她要變成肉泥了。
  杜天野顯然對文玲的戰鬥力缺乏認識。
  文玲冷哼一聲,蒼白瘦削的拳頭迎向那塊巨石,只聽到轟!地一聲巨響,石塊被她一拳擊打的四分五裂,粉末和煙塵四處紛飛,卻無法逼近文玲身體周圍一尺的範圍內。
  張大官人暗叫不妙,文玲竟然已經練成了如此霸道的護體罡氣,他低吼一聲向前沖了上去,手中多了一根甩棍,自從被祁峰和鯊每頭那幫人圍攻之後,張揚發現甩棍攜帶方便,而且發動攻擊靈活多變,現在已經成了他身上的常備裝備之一。對付別人張揚或許會選擇赤手空拳,可面對文玲這個變態高手,張揚絲毫不敢托大。
  手中甩棍一抖,幻化出千百條棍影。
  文玲怒叱道:“自己找死!”她斜斜拍出一掌,掌風到處,空氣似乎為之凝結,張揚此前和她有過交手的經歷,知道文玲的陰煞修羅掌至少已經到了七重水準,張揚雖然也從古拓片之中學會了陰煞修羅掌,可是單論同樣的武功,無論如何也及不上文玲的水準。
  張揚手中甩棍繼續向前點去,文玲化掌為抓,一把將甩棍的棍梢抓住,只見甩棍之上一層薄冰迅速凝結而起,沿著甩棍向張揚的手臂蔓延而去。
  文玲可以說是張揚重生以來所遭遇的最強對手,面對她,張揚不敢有絲毫輕敵的念頭,甩棍被文玲的陰煞修羅掌凍住之時,張揚的手腕做了一個旋轉的動作,甩棍雖然用精鋼打造,可是在陰煞修羅掌的低溫下,堅韌的材質變得脆弱不堪,棍身龜裂,散落成無數裂片,張揚已經將此計算的一清二楚,他低吼一聲,左手一式狂龍怒吼,向文玲攻去,甩棍的裂片被他的拳風激發而起,宛如狂風驟雨一般撲向文玲的身軀。
  文玲不閃不避,右掌一翻,徑直迎向張揚的來拳,甩棍的裂片隨著拳風先行來到,卻無法攻破文玲身體周圍的護體罡氣。
  “蓬!”地一聲巨響,拳掌相交,張揚肩頭微晃,文玲卻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她的內力竟然勝過張揚一籌。
  一股奇寒的陰寒勁順著張揚的拳頭向他身體透入,拳掌剛一接觸,馬上分開,張揚虎軀擰動,奔龍逐日,又是一拳攻向文玲,出招的同時,他以內勁將文玲傳來的陰寒勁從體內驅逐出去。
  文玲道:“升龍拳!”
  無論張揚招式如何變化,她仍然是以陰煞修羅掌應戰,掌風到處寒風凜冽,周圍草木都凝結上一層冰霜。面對文玲這樣強大的對手,張揚不敢手下留情,竭盡全力,和文玲殊死搏殺,只有他將文玲拖住,杜天野方才有機會解救蘇媛媛。
  杜天野看到文玲和張揚打了起來,當文玲一拳將張揚攻向她的巨石震碎,杜天野就知道眼前這兩位全都是武功高手,張揚武功厲害杜天野早就知道,可文玲的神通,杜天野卻是頭一次見到,他和文玲青年時相識,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可他從不知道文玲會武功,而且還這麼厲害。
  杜天野來到蘇媛媛身前,一把抓住蘇媛媛的肩頭,拿出軍刀去割斷她身上的繩索。
  文玲怒道:“讓開!”一掌隔空劈向張揚,張揚不敢後退,他必須攔住文玲的去路,給杜天野贏得足夠的時間去救蘇媛媛。
  雖然文玲的陰煞修羅掌厲害,可是想在短時間內擊敗張揚也沒有可能。文玲的招式詭異多變,張揚卻是穩紮穩打,從容應對,文玲看到杜天野已經將蘇媛媛解救下來,心中不由得焦躁到了極點,怒道:“你自己找死!”她隨手折下一根樹枝,微微一震,陰寒之氣遍佈樹枝之上,轉瞬之間,樹枝上竟然被冰霜覆蓋,凝結成一把晶瑩剔透的冰劍。
  張大官人雖然見多識廣,可是對文玲信手拈來,草木皆成兵器的手法也是嘆服不已,文玲的陰煞修羅掌比他想像中還要厲害,估計應該修煉到了八重。
  張揚笑眯眯道:“玲姐,何必動氣,感情的事情是勉強不來的。”
  “休要你管!”文玲揮劍向張揚斬來,七十二路淒風苦雨劍法宛如長江大河一般滂沱而至,張揚通過拓片上的零散記錄,瞭解過一些淒風苦雨創的招式,可是單從拓片上是無法收集齊全的,卻不知文玲從何處學來的創法。
  此時杜天野帶著蘇媛媛已經向山下逃去。
  張揚現在是邊打邊退,他的目的就是拖延文玲,讓文玲無法抽身去追趕杜天野他們。
  文玲看到杜天野越走越遠,忽然冷笑一聲收住招式,揚聲道:“杜天野,你以為自己當真能夠救她嗎?”
  杜天野微微一怔,他已經感覺到蘇媛媛的身體極其冰冷,低頭望去,只見蘇媛媛的臉色蒼白,嘴唇凍成了烏紫色,牙關不停顫抖,顯然文玲事先在她身上動了手腳。
  杜天野怒道:“文玲,你對她做了什麼?”他抱著蘇媛媛又折返回來。
  文玲呵呵笑道:“她中了陰煞修羅掌的寒毒,張揚,你醫術雖然不錯,可是你解得了寒毒嗎?”
  張揚沒說話,普通的寒毒或許可以,可是如今文玲的陰煞修羅掌已經修煉到了八重,只怕他就算可以為蘇媛媛解去寒毒,自己的內力也必然損耗甚巨,更何況蘇媛媛此時寒毒已經發作,耽擱的越久,越有可能落下後遺症。張揚歎了口氣道:“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女孩子,你又何必害她?”
  文玲手中冰劍一抖,頓時化成冰屑紛飛在虛空之中,她將手中完好無損的樹枝棄去。看到張揚仍然擋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笑道:“你以為擋住我就能保住她的性命嗎?”
  杜天野道:“張揚,你讓開!”他抱著蘇媛媛來到張揚身邊,將蘇媛媛交給張揚,望著文玲道:“你究竟想怎樣?”
  文玲凝望杜天野的雙目道:“我只想問你,當初你對我說過的那些話還記不記得?”她的目光中仍然帶著難以形容的複雜情意。
  杜天野看到她此時的目光不由得想起他們年輕初戀的時候,那時的文玲何其純潔,何其善良,可如今她卻變成了一個性情乖戾心狠手辣的女人,杜天野不由得想起父親被她活活氣死的情景,剛剛軟化的內心頓時又變得無比強硬,他怒道:“文玲,在我心中你早就死了,你害死了我的父親,我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愛,剩下的全都是仇恨!”
  文玲的目光中充滿痛苦:“為什麼?我說過我是無心之過,為什麼你就不可以原諒我?”
  杜天野搖了搖頭道:“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文玲的內心宛如被重錘擊中,自從這次蘇醒之後,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在大海中漂浮的孤舟,而杜天野是她心中的那片海岸,只有她才清楚自己是如何的渴望靠岸,可杜天野的無情已經徹底粉碎了她的幻想,文玲道:“好!好!好!”接連說了三個好字之後,她身法一變,倏然向蘇媛媛彈射而去,厲聲道:“我現在就殺了她!”
  杜天野怒吼道:“不許你傷害她!”他不知哪來的勇氣,握刀沖向文玲,揮刀每文玲刺去。
  刀鋒靠近文玲,文玲一雙明眸悽楚無限的望著他,如果她閃避,肯定可以輕易避開杜天野的動作,可她突然停下動作,杜天野微微一怔,片刻的猶豫之後,這一刀仍然刺了出去,刀鋒刺入文玲的肩頭,文玲的目光瞬間變得絕望,鮮血沿著她的肩頭泊灑流出,她似乎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痛感,內心卻在瞬間碎裂成了千片萬片:“你真捨得下手……。”
  文玲劈手一掌,擊打在杜天野的肩頭,杜天野騰雲駕霧般向後落去,摔倒在草地之上,身體卻沒有感覺到太多的疼痛,看到文玲流血的肩頭,腦海中一片茫然,他竟然刺傷了文玲。
  張揚放下蘇媛媛沖上來準備施以援手,文玲發出一聲淒厲的長笑,並沒有選擇繼續進擊,身軀兔起鶻落,轉瞬之間已經消失在前方的密林之中。
  張揚扶起杜天野,關切道:“你感覺怎樣?”
  杜天野吸了一口氣,感覺身體並無異樣,他喃喃道:“我傷了她……我傷了她……”一時心中紛亂如麻,矛盾到了極點。
  張揚看到失魂落魄的杜天野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走過去先幫助蘇媛媛解開穴道,蘇媛媛冷得牙關發顫,啞穴被解開之後,她顫聲道:“她說放瞭解藥在我口袋裡……”
  張揚聞言一怔,卻見蘇媛媛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綠色的瓷瓶,張揚接過,擰開瓷瓶,從中倒出一顆赤紅色的藥丸,一股刺鼻辛辣的味道傳來,張揚轉過身,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插入藥丸之中探了探,又仔細聞了聞,確信這藥丸正是融陽丸,專門用來解去陰煞修羅掌的寒毒,他遞給蘇媛媛讓她服下。
  杜天野此時稍稍冷靜了下來,他低聲道:“藥丸會不會有毒?”
  張揚道:“她真想殺死蘇媛媛用不著這麼麻煩!”
  蘇媛媛冷到不行,聽張揚說藥丸沒事,馬上吞了下去,感覺藥丸入口即化,一股熱流從她的喉頭直貫胸腹,瞬間延展到她的周身血脈,不一會兒功夫,那和奇寒無比的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張揚又探了探她的脈息,確信蘇媛媛已經恢復正常,心中對文玲的所為感到有些不理解。看來文玲並沒有殺害蘇媛媛的意思,她只是通過這種方式逼迪杜天野表白心跡,可是文玲的方法過於偏激乖戾,事情搞成了這幅局面。
  杜天野的忙緒明顯低落,他向蘇媛媛低聲道:“我們送你回去。”
  蘇媛媛點了點頭,她已經猜到了文玲和杜天野之間的關係,雖然她的內心中存在著許多的疑問,可是聰穎如她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問題的。
  杜天野臨走的時候,又向蘇媛媛道:“小蘇,今天的事情,我想讓你保密。”
  蘇媛媛點了點頭,輕聲道:“杜書記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張揚朝蘇媛媛笑了笑,拍了拍杜天野的肩膀,兩人一起離去。
  回到張揚的吉普車內,杜天野整個人癱倒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低聲道:“我刺了她一刀,很深!”
  張揚能夠體諒到他現在的心理,安慰他道:“我看得清楚,那一刀並沒有刺中她的要害,以她的武功,那點小傷根本不會有事。”
  杜天野點了點頭,他的表情仍然失魂落魄。
  張揚道:“我請你喝酒!”
  人在痛苦的時候,酒精往往是最好的麻醉方式,杜天野喝完杯中酒,望著空空的玻璃杯道:“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張揚道:“任何人都會變,她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年,十多年沒有和社會接觸過,性格上發生改變並不意外。”
  杜天野道:“她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武功?”
  張揚低聲開解他道:“這世上想不亓的事情實在太多,既然想不開,就不用再想。”他看得出杜天野對文玲仍然舊情未了,無論是誰處在杜天野的位置上無疑都是極度痛苦的。
  杜天野道:“她應該想起了過去,可是……她氣死了我的父親……”
  張揚道:“杜哥,你做事從來都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你和文玲之間的事情很簡單,如果你能夠原諒她過去做過的一切,你們就可以在一起,如果你原諒不了,那就乾脆利索的斬斷情絲,各過各的日子。”
  杜天野歎了口氣道:“張揚,這輩子我只愛過文玲一個女人,要是說我馬上就能放下對她的感情,那是扯淡,可……我絕不可能和一個氣死我父親的女人一起生活,哪怕當初她只是無心之過……”
  張揚將酒杯重新倒滿。
  杜天野端起那杯酒道:“以後我再也不會去想她!”
  張揚低聲道:“決定了?”

  杜天野點了點頭:“今天的事情讓我下定決心,我和她之間應該了結了。”
  張揚和杜天野大喝了一場,直到淩晨兩點鐘方才返回寓所,文玲的出現讓他的內心中籠上了一層隴影,他不知道文玲以後還會幹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來,她的身上發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解釋不通的事情,張揚越來越懷疑,文玲擁有著和自己相同的經歷,所不同的是,他已經適應了這個時代,而文玲無法融入這個時代,她在瘋狂的和這個時代抗爭著。
  夜深人靜,文玲一個人站在龍脊山的頂峰,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她自己孤單的站在星光之車,文玲此起的內心是無比孤獨的。杜天野的一刀刺傷了她的身體,也刺碎了她所有的幻想,一直以來,她的內心中就有兩個極其矛盾的念頭在相互交織著,她渴望得到關懷,渴望擁有感情她如此清晰地記得杜天野和她過去的感情,她將杜天野視為這世上唯一可以停泊的港灣,傷口已經凝結,可是心頭的創傷永遠也無法彌合,文玲終於明白自己是飄蕩在這個時代的一隻孤舟,永遠也無法靠岸,她對這裡已經失去了任何留戀,她要離開,她必須要離開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清晨張揚醒來後首先給羅慧寧打了個電話,雖然文玲舉止怪異,可張揚必須要將她的事情告訴文家,畢竟羅慧寧是她的乾媽。張揚將昨天發生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羅慧寧聽完,不由得歎了口氣,她輕聲道:“剛才我打通了她的電話,她說今天下午會返回京城。”
  張揚從中推斷出文玲的傷勢問題應該不大,他也放下心來,輕聲道:“乾媽,我覺著玲姐改變了很多。”
  羅慧寧道:“張揚,我明白,可是父母是沒有選擇的,她是我的女兒,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張揚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對徐立華,雖然徐立華並不知道,可是除了軀體以外,過去曾經屬於張揚的意識究竟還是剩下了多少?有一點他相信,自己對徐立華的感情並不是出於對奪去張揚身體的愧疚,而是他真真正正的對徐立華產生了骨肉親情,對趙靜、對蘇媛媛也是如此,看來自己也發生了改變,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坦然起來,即便文玲真的擁有和自己相同的經歷,那麼她應該也不會對自己的生身父母產生歹意。
  在一系列緊張的準備之後,東江新城區奠基儀式順利舉行了,新城區工地之上禮炮齊鳴鑼鼓震天,正如省委書記喬振梁在講話中所說,這一天對平海擁有著重要的歷史意義,對東江擁有著重要的歷史意義,將會在平海發展史上書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省委書記喬振梁和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聯手進行破土莫基儀式,趕來參加儀式的官員和老百姓歡聲雷動。
  奠基儀式之後,喬振梁還在眾多官員的陪同下來到了青龍潭大堤,新城區建設指揮部副總指揮新城區党工委書記秦清陪同一旁向他們介紹新城區的未來規劃,以及即將施工的重點工程。
  喬振梁站在青龍潭水庫大堤上,看到遠處正在開挖河道,微笑道:“可以預見,用不了太久的時間,這裡就會成為東江市的一個新的亮點。”
  梁天正道:“兩年內東江市行政中心建設完成,到時候東江市委市政府全體工作人員都會遷到這裡來辦公。老市委、市政府的土地會進行公開拍賣,拍賣所得投入新城區的建設。”
  喬振梁道:“好!東江老城區已經無法適應改革開放發展的速度,狹窄的街道,擁擠的交通,密集的人口已經嚴重制約了東江的發展,如果在原有的土地上推衙重建,所花費的代價是巨大的,只有走出來,建設一座現代化的新城,才能夠滿足未來發展的需要,東江新城的建設一定要高瞻遠矚,要有長期規劃,要考慮到以後的發展,要保證城市的建設,五十年甚至一百年都不能落伍!”
  梁天正道:“喬書記,圍繞新城區的規劃設計,我們做了大量的前欺準備工作,我可以負責的說,我們的城市規劃設計可以達到您的期望。”
  喬振梁呵呵笑著點頭,他轉向秦清道:“小秦,藍圖勾畫的再好,只存在於圖紙之上,能否把圖紙變成現實要依靠你們的工作了!”
  秦清表態道:“喬書記放心,我們新城區建設指揮部的所有幹部員工都會全力以赴,爭取早日將新城區建設起來。”
  喬振梁頗為欣賞的點了點頭道:“年輕人就應該有信心,有幹勁!”他又向梁成龍道:“東江今年的步子不小嘛,新城區建設全面啟動,國際工業園區開始轉型,你肩上的擔子很重啊!”
  梁成龍道:“喬書記放心,我身體還湊合,能擔得起!”
  喬振梁哈哈大笑起來,看得出喬振梁今天的心情不錯。
  中午的時候,喬振梁來到新城區現場指揮部參觀並在他們剛剛建好的餐廳吃飯,承包餐廳的這位就是當初老龍潭飯莊的老闆,指揮部讓他過來承包,也是某和意義上的補償,搞好和當地居民的關係,聽說來了省領導,這位承包人也是拿出了全部的本事,四菜一湯做得鮮美無比。
  喬振梁吃的是讚不絕口,給出的評價是這裡的飯菜比省機關食堂好多了,喬振梁隨口說的一句話,省委秘書長閻國濤牢牢記在心中,回去就準備找省機關食堂的負責人狠狠祖斥一頓,要改善一下伙食情況,喬書記都提意見了。拿著雞毛當令箭在體制中很常見,領導口中雞毛蒜皮的小事,在下屬聽來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一整天張揚都在充當著無名英雄,他跑前跑後的協調方方面面的工作,為了自己女人幹點事兒,他心甘情願。直到喬振梁這批省領導離開的時候,張揚才有時間在領導面前露一小臉,喬振梁一眼就看到了他,向他招了招手。
  張揚滿臉堆笑的跑了過去:“喬書記有什麼吩咐?”
  喬振梁道:“明天你來我家裡一趟!”其實這種事喬振梁完全可以私下對張揚說,當著這麼多人提出邀請,等於給所有人都傳遞了一個信號,喬書記和張揚的關係很不一般。
  陪同人員中的東江市長方知達心中很是奇怪,張揚這小子到底哪兒優秀?省長宋懷明對他好是因為女兒,可省委書記喬振梁也對他如此眷顧,這就不能不讓人好好思量一番了,這小子走上層路線的確很有一套。
  送走了領導們,喧鬧了一天的指揮部總算重新歸於平靜,秦清把幾位黨組成員召集到小會議室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肯定了大家之前的準備工作,也對今天奠基儀式的順利進行表示欣慰。
  從今天起,新城區建設工作就算全面開始了。
  秦清道:“我們的行政中心由京城天一建設承建,根據之前談妥的條件,行政中心的建設我們只需要支付一半的工程款,我們將行政中心東北的二百畝建設用地。成本轉讓給天一建設,由他們負責開發居民社區抵付另外一半的工程款。”
  張揚道:“二百畝土地也不少了。”
  建設局局長唐自立道:“這種方案是市里提出的,因為考慮到新城區建設之初,投入的資金量巨大如何減輕政府的壓力,如何儘快的吸引新城區的人氣,都是我們所面臨的必然問題。利用這樣的方式,可以吸引更多的開發商來新城區投資建設。”
  秦清道:“開始階段,這樣的政策是必要的,根據市里下達的任務,我們今年新城區的投資額在六十億,除了市里撥款的部分之外,我們還面臨著四十億的缺口,這四十億的缺口就需要招商引資。”她的目光從幾位黨組成員的臉上逐一掃過,秦清看到誰誰就把頭轉過去,四十億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再說了招商這活不是說交給常淩峰嗎?常淩峰不是黨組成員當然沒資格過來開會,可張揚是,常淩峰就是他弄來的公孫策,跟他是一夥的。
  所以到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張揚身上了,張大官人看到所有人都盯著自己,不由得笑了。“我說各位啊,你們都看著我幹嘛?合著我長得像四十億?”
  秦清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想笑,綜合管理局局長羅安定道:“要說招商引資四十億聽起來數目不小,可真正等新城區的工程全面開工,難度應該不是太大,因為未來的新城區是我們東江市扶植的重點,存在著巨大的潛在商機,有眼光的商人都會盯著這一塊。”
  唐自立也跟著點了點頭道:“羅局長說得不錯,我也這麼看,雖然現在我們新城區土地出讓的價格還上不去,可是相信時間能夠證明一切,隨著新城區的不斷發展,和我們重點工程項目的陸續開工,我相信一定會有越來越多的投資商看中我們這裡,樂於投資發展這裡。”
  張揚心中暗道你說的輕巧,可這跟四十億的投資有關係嗎?
  唐自立又道:“談到招商,我沒有太多的發言權,過去我一直從事建設方面的工作,我想張副主任更有發言權。”這廝鋪墊了這麼多,最後還是為了把事情推到張揚身上。
  劉寶全道:“我也覺著招商工作還是交給小張的好,他年富力強,容易接受新事物新觀念,而且過去在這一領域上做出過輝煌的成績。”
  秦清不禁莞爾,劉寶全連輝煌都用上了,其實她壓根也沒想把這件事交給其他人,秦清道:“張揚,既然大家都這麼看好你,這招商工作,你還是勇挑重任吧!”
  張揚也沒推辭,點了點頭道:“得!既然大家都認為我行,那我總不能說自己不行,可招商工作是相當的繁重,我雖然年輕,雖然有精力,可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能兼顧到。”
  秦清沒等他說完就知道他想說什麼,微笑道:“這一點我們有所考慮,社會事業局的工作會安排其他同志來分擔。”
  張揚本來想把計生啥的交給劉寶全,噁心噁心這個老滑頭的,可秦清中途把話給截住了,他也只能作罷。
  會議結束之後,秦清把劉寶全留了下來,她向劉寶全道:“劉主任我想跟您商量一下幹部任用的問題。”
  劉寶全自從經歷女兒的事情之後,最近明顯工作態度有些消極,感覺做什麼事都沒勁頭,他笑道:“秦書記看著辦就是。”
  秦清笑道:“我們的幹部隊伍還沒有組建完成,一直都在不斷充實中,市委組織部派來了兩位同志,林良德和黃西民,經過市里的討論決定,林良德同志擔任管委會副主任,黃西民同志進入社會事業局擔任副局長。”
  劉寶全沒想到市里又派來了一位管委會副主任,之前他也沒聽市長方知達提起這件事。他笑了笑道:“既然是市里的決定,咱們就執行唄!”
  秦清點了點頭道:“下個月兩位同志會過來報到。”其實這兩人和秦清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市里直接安排的,林良德過去擔任過保和縣的縣長,是梁天正一手提拔起來的官員,他來新城區工作肯定是梁天正的意思,至於黃西民,秦清也不清楚他的背景。
  張揚是在回去的路上聽秦清說起這件事的,他微微一怔:“這就開始安插人了,他們都什麼背景啊?”
  坐在後排的秦清笑了笑道:“別管人家的背景,跟你沒關係,大家都是來做工作的,把工作做好,比什麼都強。”
  張揚道:“我本來還想把社會事業局那一塊交給海心呢。”
  常海心道:“我可不成,你要是提議我去接管社會事業局的工作,還不知別人要說什麼閒話呢。”
  張揚歎了口氣道:“官員越多,是非越多,本來以為咱們新城區能夠建設成一片淨土,看來也不能免俗啊!”
  秦清道:“上級領導的意思,必須要尊重的,張揚,這四十個億的投資,你有沒有信心完成?”
  張揚道:“其實我手上想投資的人倒是一大把,只要東江市政府能夠給出優惠的政策,拉到四十個億的投資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
  常海心道:“四十億可不是小數目,你可要想清楚再說。”她有些為張揚擔心。
  張揚笑道:“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我敢接招兒就有把握。”

  秦清道:“不要盲目樂觀,你應該主動和市招商辦方面溝通一下,新城區的招商工作,必須要和東江市的整體招商工作統一起來,做到相輔相成,而不是相互拆臺。”
  張揚道:“成,我儘快找梁曉鷗溝通!”
  聽到梁曉鷗的名字常海心不由得笑了起來。
  張揚道:“你笑什麼?”
  常海心道:“我聽說你把梁曉鷗的男朋友給打了!”
  提起這件事秦清也笑了。
  張大官人有些尷尬道:“那個邵安康,說是什麼教授,整一個無賴加醋缸,他誣陷我和梁曉鷗之間有曖昧,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給我難堪,我一時沒忍住就揍了他,搞得現在我和梁曉鷗見面前有些尷尬。”
  秦清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心裡沒鬼怕他做什麼?”
  張揚道:“我會怕他?”
  常海心忽然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呼道:“開慢點兒!”
  張揚放慢車速:“什麼事兒,你一驚一乍的?”
  常海心指著電影院的方向,張揚望去,看到電影院貼著海報雲中漫步,應該是個美國大片,看海報挺浪漫的樣子。
  張揚道:“雲中漫步,你想看電影啊?”
  常海心道:“不是這個,你看那邊!”
  張揚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一男一女站在電影院門口,正準備入場,那男的顯然是周山虎,女的居然是管委會主任劉寶全的閨女劉希婷。張大官人用力眨了眨眼睛,嘴裡喃喃道:“還真是……你說他倆咋就攪和到一塊去了?”
  秦清笑道:“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
  張揚道:“清姐,你啥意思?”
  常海心笑道:“想不到周山虎平時顯得那麼忠厚,倒是挺會討女孩子關心。”
  張揚道:“肯定是老劉家的閨女主動,這事兒只怕有點麻煩,劉寶全要是知道他不得把虎子給剝了!”

卷八 第788章 喬老有請
  秦清道:“都別這麼八卦,管人家的私事幹什麼?現在什麼時代了,戀愛自由,我更關心晚上的吃飯問題,走,我請你們去吃肯德基。”
  張大官人一聽就苦著臉道:“你們要是想吃我送你們過去,那玩意兒沒滋沒味的我吃不慣,還不如我樓下的香酥雞好吃呢。”
  秦清道:“要不這麼著,今天反正是週末,咱們乾脆買點菜,去張揚那裡吃飯!”
  張揚一聽求之不得,他將秦清和常海心送到家門口附近的菜市,她倆去買菜,張揚又到樓下的熟食店裡買了些涼菜,準備走的時候,路邊一位中年人神神秘秘走了過來:“嗨,哥們,要碟嗎?”
  張揚笑道:“你都有什麼碟啊?”
  那中年人向四周看了看,招呼他來到一旁的角落,拉開身後的旅行包:“啥都有,中美大片,最新上映的雲中漫步你看過沒?”
  張揚一聽,常海心正想看這片呢,當即給了那貨二十塊錢,買一盤回去看,小販向張揚道:“哥們,我看你就是特有生活品味的那和,這片兒換別人我都不給他,特精彩,愛情動作片!”
  張揚也沒多想,隨手拿了一盤,匆匆離開。
  晚上秦清和常海心一起動手,很快就做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張揚招呼她們坐下,開了兩瓶茅臺道:“今晚不醉無歸!”
  秦清一雙明眸看著他,仿佛看透他內心似的,輕聲道:“我們可喝不了這麼多,陪你少喝一點,八點半我們就回去,看電視劇。”
  張揚呵呵笑了笑,心說回去幹嘛,反正自己的床夠大,睡得開三個人,可這種話他現在是不敢說出來的,秦清和常海心心中都明白彼此和張揚之間的關係,可她們的共同特點就是理智,要把握好三人在一起時候的分寸,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捅破的好。
  張大官人興致高漲,自己喝了一斤多,秦清怕他喝多了,勸他道:“你少喝點,酒量再大也一樣傷身。”
  常海心道:“清姐咱們回去吧!”
  張揚道:“別急啊,對了,我剛買了盤碟,看完碟,我送你們回去。”
  常海心一看是雲中漫步,不禁歡呼起來,她一直想去看,就是沒抽出時間,這下省的去電影院了。
  張揚把影碟放好,又把酒菜拾掇到茶几上,和秦清她們邊吃邊看,張大官人對這類言情劇沒有太多的興趣,一會兒看看秦清,一會兒看看常海心,兩位美人兒喝了點酒,都是面頰緋紅,格外誘人,張大官人恨不能現在就左擁右抱,好好和她們纏綿一番,可他也明白自己只能想想罷了,秦清和常海心性情都比較矜持,想要讓她們同時和自己躺在一張床上,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張揚琢磨著,回頭先把秦清送回去,再把常海心送回去,今晚喝了點酒,格外衝動,張大官人的澎湃激情必須要找一個出處。
  看完了A面,常海心起來去換碟,可讓他們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電視畫面中竟然出現了赤身裸體的一男二女,正在那兒激烈動作著。
  張大官人目瞪口呆,秦清看得是面紅耳赤,常海心呀的尖叫了一聲捂上了眼睛,可激烈的呻吟聲仍然傳到她的耳朵裡。
  秦清畢竟是大領導,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拿起遙控,馬上摁下了暫停鍵。可靜止的畫面竟然是兩人關鍵部位的特寫鏡頭。
  秦清起身要去關上電視,只覺著雙腿發軟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張大官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輕輕一拉,秦清嚶地一聲失去平衡跌坐在他的身上,張揚抱住秦清,這廝目睹此情此境,哪還把持得住,不等秦清反應過來已經吻上她誘人的櫻唇。
  秦清一雙美腿掙扎著,可在張揚的親吻下,她的嬌軀很快就喪失了反抗的能力,被張揚吻得酥軟無力,常海心看著兩人激烈親吻,整個人如同釘在那裡一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可是她感覺內心深處仿佛有一支羽毛在撩撥,癢得難受。
  張揚低聲而霸道的說道:“全都留下!”
  秦清的筒裙被他掀起,他幾乎沒做太多的準備工作,就侵入了她,卻發現伊人早已是一片泥濘……
  無法形容這個夜晚的狂野與迷亂,秦清和常海心一左一右偎依在張揚的懷中,兩人的目光相遇都感到嬌羞難奈,將俏臉藏入張揚的臂彎,張大官人一左一右擁著她們的嬌軀,左右手掌感受看來自不同嬌軀的細膩柔滑,難以形容此時心中的成就感。
  秦清咬著柔唇,她實在想不到自己怎麼會荒唐到這樣的地步,可是她不得不承認,剛才張揚常給她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的滿足都是前所未有的。
  常海心伸展了一下美腿,卻碰到了秦清的足踝,她含羞道:“被你害死了……”
  張揚道:“這樣挺好,其實你們都明白,早就明白!”
  秦清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想要起身穿衣服,卻被張揚摟住不放:“今天都不許穿衣服,乖乖在這裡陪我,單位裡,你說了算,家裡我說了算!”
  秦清拿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人生很多的時候都是這樣,有些溝壑一旦跨越過去,心裡就坦然了許多,秦清道:“你故意的!”她認為張揚是故意弄了兩張不同的盤放在裡面,所以常海心才會誤播。
  張揚道:“天地良心,那盒雲中漫步,我從小販手裡買的,根本就沒看過。”
  常海心道:“你就是故意的,蓄謀不軌!”她伸出手想去教訓張揚一下,可碰到堅硬的某處的同時也碰到了一隻柔軟的手,常海心和秦清的臉同時紅了起來,兩人想要懲罰他的方法居然都想到了一處。
  張大官人猛地一個翻身將常海心壓在身下:“現在就讓你們知道惹我的後果。”
  張大官人最後得到的一個評語就是不是人!這貨在這方面的確有過人之能,秦清和常海心被他折騰了一夜,黎明時分方才疲倦的睡去。
  張揚卻早早的起來,洗澡更衣,今天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省委喬書記召喚,他必須去登門拜會。
  大官人對細節方面還是很看重的,專門去樓下買了肯德基,回到家裡放在餐桌上,然後又在常海心和秦清海棠般的俏臉上親吻了一下,這才離開。
  其實張揚再次回來的時候,秦清和常海心都已經醒了,等到關門聲響起,她們睜開雙目,彼此對望了一眼,都是羞不自勝,今晚過後,她們應該如何相處,這該死的張揚,只顧著宣洩他自己的淫欲,有沒有考慮過她們的感受?
  秦清畢竟更大氣一些,她輕聲道:“記得琵琶行嗎?”
  常海心點了點頭——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秦清的意思很明白,她們倆都栽到張揚的坑裡來了,只怕這輩子都爬不出去了。
  來到喬振梁家裡,張揚才知道喬老來了,這次是喬老指名道姓要見他,得到喬老這麼重視,張大官人頗有些受寵若驚。
  張揚到的時候,喬老正在觀賞孫子喬鵬舉送給他的一塊靈璧石,喬鵬舉剛剛從海南回來不久,看到張揚很熱情的把他迎了進來。
  張揚先到喬老面前恭恭敬敬道:“喬老!”
  喬老微笑點了點頭,看到他手上拎了一網兜的螃蟹,饒有興趣道:“螃蟹挺大!”
  張揚笑著將螃蟹交給保姆,向喬老道:“一位朋友送給我的青陽湖螃蟹,據說和陽澄湖的是同一品和,膏滿肉肥,特地帶給喬老嘗嘗。”
  喬老笑道:“你事先知道我來嗎?小小年紀夠虛偽的!”
  張大官人訕訕笑了笑,喬老的這句話可謂是一針見血,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謊言,張揚臉皮也夠厚:“那啥,本來是帶給喬書記嘗嘗的,可喬老在,肯定得您先嘗,您才是喬家的一家之主啊!”
  很少有人敢在喬老的面前這樣說話,真因為如此,喬老才覺著張揚很有趣。他指了指那塊靈璧石道:“你看看這塊石頭怎樣?”
  張揚湊過去看了看,石頭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坐禪的老僧,張揚道:“和尚!”
  喬老道:“眼力不錯,天然坐佛!”他用手指在石頭上敲了敲,發出咚咚的聲音,張揚多少也懂點石頭的知識,知道這是磬石,音質清脆餘音綿長可以用來製作打擊樂器。
  喬鵬舉道:“前幾天我開車經過靈璧,看到這塊石頭,費了一番口舌才讓人家轉讓給我。”
  喬老道:“不少錢吧?”
  喬鵬舉道:“價錢不高!”
  喬老沒有接著往下問,目光又落到那塊石頭上。
  張揚知道喬老愛石成癡,所以沒有打擾他繼續欣賞,和喬鵬舉兩人來到院子裡,張揚道:“喬書記他們呢?”
  喬鵬舉道:“一大早跟我媽我妹他們一起去燒香了。”
  張揚笑道:“喬書記也燒香?”
  喬鵬舉笑道:“他不燒香,就是陪我媽過去,順便散散心。”
  張揚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喬鵬舉道:“昨天,最近海南那邊生意忙得很,如果不是老爺子非要見我,我還真抽不出時間。”
  “賺了不少吧?”
  喬鵬舉笑道:“還成,算是趕上這波好時候了,不過估摸著明年行情肯定有變,香港回歸之前,先把資金抽回來,等形式穩定了再說。”
  張揚道:“抽回來把錢都投到新城區吧,最近我正忙著到處拉投資商呢。”
  喬鵬舉笑著搖了搖頭道:“想都別想,如果當初我能在平海大幹一場,我何必要背井離鄉?我家那位老爺子對任何人都是和藹可親,唯獨對我是疾言厲色,他生怕我在東江,不,應該是在平海占了他的便宜,害怕別人說三道四,我要是投資新城區,他肯定要把我從家裡踹出去。”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喬振梁這樣做是為了避嫌,不過也不至於如此,如果他要避嫌,就不會讓喬夢媛投資南錫了,為什麼喬振梁對待兒子女兒截然不同呢?看來應該是覺著喬鵬舉做事不踏實。
  張揚道:“喬哥,說真的,這次真得給我幫幫忙,新城區今年的投資總額是六十個億,有四十個億都要依靠招商來實現,我畢竟是政府官員,生意場上我不熟,幫我介紹一些朋友過來投資。”
  喬鵬舉道:“這事兒你別找我,認識的人多沒用,關鍵是要認識真正有實力的人,你不是和何長安、查晉北都很熟悉嗎?找到他們兩個,什麼都解決了,別說四十個億,就是四百個億他們一樣有辦法幫你弄來。”
  兩人說話的時候,喬振梁夫婦和女兒喬夢媛一起回來了,張揚迎上去跟喬振梁兩口子打了個招呼,喬振梁樂呵呵點了點頭道:“來得挺早!”
  張揚道:“喬書記召喚,不敢耽擱!”
  孟傳美和張揚打招呼之後就離去了,張揚感覺她最近在人情方面越來越淡漠了,看來學佛學到一定的境界都是這樣。
  喬振梁讓張揚留下來吃飯,轉身進去陪父親說話了。
  張揚和喬鵬舉兄妹聊了幾句,話題自然而然的又來到新城區建設上。
  喬夢媛笑道:“不是說你主管社會事業局嗎?怎麼繞了一圈又去搞招商了?”
  張揚歎了口氣道:“沒辦法,個人能力太強也不是好事兒,現在領導一個勁的往我身上加擔子。”
  喬夢媛卻是不信,她小聲道:“前兩天是不是你找梁書記要官來了?”
  張揚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肯定是喬振梁說的,那天他利用喬振梁迫使梁天正給了自己一個新城區管委會副主任,本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仍然沒能瞞過喬振梁的眼睛,那天喬振梁只不過說了幾句話便匆匆離去,想不到仍然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張大官人不由得感歎,高手就是高手,在喬振梁這種政治高手面前玩弄心計,根本就是班門弄斧。張揚道:“在你心中,我難道就是一個官兒迷?”
  喬夢媛格格笑道:“總之差不多了!”
  張揚道:“有沒有興趣來新城區投資?”
  喬夢媛道:“我哪有那麼多的閒散資金啊,現在所有錢都投到南錫了,匯通今年還要上一條新的生產線,我是沒有精力兼顧其他了。”喬夢媛建議道:“想獲得大筆投資,最好還是走出去,不要總把眼光盯著平海這塊地方,新城區的規劃我也看過,很吸引人,我目前是沒有閒散資金,真的有錢,我也樂於把握這個機會。”喬夢媛目前沒有多餘資金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她的身份擺在那裡,她是省委書記的女兒,東江是平海省會,如果她在東江投資,肯定會遭到不少的非議,她不想給父親帶去太多的麻煩。

  中午吃飯之後,喬老專門把張揚叫到房間內,請教了幾個養生的問題,張揚又幫助他檢查了一下身體,發現喬老的身體狀態很好。
  談話中知道,喬老這次來東江只是路過,之前他去廣東玩了一個月,返回京城的途中剛好來東江看看家人。喬老道:“張揚啊,你醫術既然如此神奇,那麼,你幫我看看,我還有多久的時間。”
  張揚想不到喬老突然提起了這個問題,他笑道:“喬老,我學過醫,可我沒學過算命,您的問題我真的回答不了。”
  喬老呵呵笑了起來,他感歎道:“誰都不可能永生不死,到了我這種年齡,什麼都看得很淡,張揚,跟我去京城一趟吧。”
  張揚微微一怔,不知喬老讓自己去京城有什麼事,對他而言喬老的要求,斷然是不能拒絕的,更何況喬老曾經多次幫助過他,他欠老爺子的人情債。張揚道:“喬老能不能透露點讓我去京的任務?”
  喬老道:“我有一位老友,病得很重,請過很多醫生為他診治過,可惜都沒有什麼效果,我想你或許能夠幫得到他。”
  張揚點了點頭,喬老既然開口,他當然要答應,只是不知道喬老的這位老朋友是誰?能得喬老如此看重。
  喬老中午例行要午休,張揚陪他聊了一會兒,就告辭出來,不敢耽擱他休息,來到樓下,看到喬振梁父女兩人正在那兒下棋,走近一看,兩人下的五子棋,喬夢媛敗局已定,她一伸手將棋局拂亂了:“不來了,爸,你總是欺負我!”
  喬振梁哈哈大笑,他轉向張揚道:“怎樣?老爺子的身體還不錯吧?”
  張揚點了點頭道:“很好,喬老讓我隨他去趟京城。”
  喬振梁顯然並不知道這件事,顯得有些錯愕,但隨即又點了點頭道:“既然讓你去,你就跟著去吧。”
  喬夢媛好奇道:“爺爺讓你跟著去幹什麼?都沒聽他說。”
  張揚脫口道:“你去不去?”問完這句話又有些後悔,當著喬振梁的面問這個問題似乎有些唐突了。
  喬夢媛搖了搖頭道:“走不開,南錫那邊忙得很,我今晚就要返回南錫。”
  張揚這才想起一個問題,喬老讓他跟著一起去京城,到底什麼時候走?
  喬振梁道:“張揚你去準備吧,晚飯後跟隨老爺子一起返回京城。”
  張揚沒想到這麼快,喬振梁的這番話也充分表現出他對張揚的信任,喬老雖然退了,可是他的行蹤仍然是高度機密,他能夠對張揚毫不隱瞞,證明的確將張揚當成了自己人。
  張揚笑了笑道:“沒什麼好準備的,我反正都是一個人,說走就走!”當著喬振梁的面,他用喬家的座機給秦清打了個電話。
  電話中張揚壓根就沒提喬老的事情,只說喬書記讓他去京城出差,秦清知道他上午去喬振梁家裡的事情,看到這個電話是喬振梁家裡的號碼,馬上就猜到喬振梁可能就在張揚左右,她沒有追問詳情,張揚如果方便肯定會告訴她什麼原因。
  喬老這次出行乘坐一輛特製的商務車,車內經過改裝,專門給喬老準備了一張小床,還有獨立衛生間,裡面其實就是房車結構,張揚看出這輛車剛買沒多久,問過才知道,這輛車是喬夢媛特地買來孝敬爺爺的,專門從廠家定制,這樣的汽車整個世界上一找不到幾輛,一行三輛車在下午五點半的時候離開了東江。
  喬老躺在小床上,拿起了一本書,張揚坐在一旁,喬老道:“這兒有書,前面有電視,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拘束。”
  張揚道:“您老為什麼不坐飛機啥的?”
  喬老笑道:“你是不是覺看到了我這種年紀應該珍惜時間,任何事情都要講究效率才對?”
  張揚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喬老道:“退下來之後,我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我喜歡這種在路上的感覺,流覽一下途中風景,窗外的景色在不停變幻,對於害怕死亡的人來說,他的時間永遠是不夠用的短暫的,可是你把生命只看成人生的一個階段,在你的這個階段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那麼你就會覺著自己無所事事,你的時間多的近乎奢侈!”喬老戴上花鏡,開始看書。
  張揚沒有打擾他,拿起耳機,打開前方的電視,看了起來。
  抵達京城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喬老的精神依然很好,他每晚都是十二點準時睡覺,保證睡眠時間五到六個小時。他的行程也是根據他的作息時間制訂的,當晚張揚就在喬老家中休息,張大官人少有難以入眠的時候,來到喬老家裡,他例行交出了手機,這都是按照相應的安全規定執行,張揚對此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住宿條件很好,房間內電視音響一應俱全,還有點心小吃,不過張揚到了這裡還是混身不自在,有種被關禁閉的感覺。
  張揚百無聊賴的看起了電視,整個晚上他都沒有睡好,清晨五點多的時候,張揚聽到外面有動靜,拉開窗簾向外望去,卻見晨光下,喬老身穿灰色的練功服,在花園中打起了太極拳。
  張揚笑了笑,他走了出去,來到門外,喬老的警衛員看了看他沒說話,張揚也沒有繼續往前,站在那裡,看著喬老將這一路太極拳打完,樂呵呵鼓了鼓掌。
  喬老早就看到張揚到來,他微笑道:“這麼早?”
  張揚實話實說道:“睡不好!”
  喬老道:“大概到了我這裡不習慣。”
  張揚也沒否認:“我自由慣了。”
  喬老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剛才我這路太極拳打得怎麼樣?”
  張揚道:“有些動作並不到位,您老要是不嫌我年少輕狂,我打一套給您看看!”
  喬老點了點頭,讓向一旁,張揚在花園之中站好了,起手抬足,一套行雲流水般的太極拳呈現在喬老面前。喬老修習太極拳多年,也曾經得到過多位太極名師的指點,可是看到張揚的演示之後,他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爐火純青,張揚一套拳打完,氣定神閑。
  喬老贊道:“看來這世上真的有天才存在,你就是武功方面的天才!”
  張揚笑道:“其實我武功拳法比起醫術還要弱一點。”這廝倒是不知道謙虛。
  喬老點了點頭,張揚指出他在一些動作上的不足,喬老全然沒有架子,欣然接受,通過張揚的這番指點,喬老也是獲益良多。
  當天上午喬老帶他去探望他的老友,張揚本以為喬老的這位老友是國內的某位高官,可見面之後方才知道,居然是北韓軍方的風雲人物李銀日,過去張揚經常在電視新聞上看到這位元北韓的實權人物,看到他的真人,感覺比鏡頭上瘦了許多,大概是因為生病的緣故。
  李銀日的漢語說得不錯,據說當年他曾經在中國東北參加過抗日戰爭,是個中國通,張揚知道這樣的場合並不適合多說話,所以只是向李銀日笑了笑,沒說什麼,示意李銀日將手腕翻轉過來,他貼住李銀日的脈門,發現李銀日的肌膚灼熱,脈搏跳動細弱頻率極快,張揚看了看李銀日的面色,臉色暗黃,雙目佈滿血絲,張揚示意他伸出舌頭,舌苔很厚,色澤發青。
  張揚鬆開李銀日的手腕,轉向喬老道:“喬老,我可以問嗎?”
  喬老馬上明白張揚想問一些隱私之事,他淡然笑道:“我們去外面走走,你單獨問!”
  李銀日身邊的兩名警衛顯得有些猶豫,李銀日揮了揮手,讓他們也退了出去。
  房間內只剩下李銀日和張揚兩人,李銀日道:“先生請問,不必顧忌!”
  張揚道:“李將軍貴庚?”
  李銀日道:“七十二歲!”
  張揚道:“將軍的性事還正常嗎?”
  李銀日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呃……”
  張大官人從脈搏中就已經察覺到這位李將軍是個縱欲過度的主兒,他是掏空了身子,加上本身體質就不好,患有多種慢性疾病,仍然不懂得節制,所以才搞成了這副樣子。張揚道:“李將軍如果不照實說,只怕我也幫不了你。”李銀日雖然是北韓高官,可在張揚眼裡,這廝算不了什麼?壓根沒把他當成一回事兒。
  李銀日道:“我對這方面頗為熱衷,幾乎每天都有一次。”
  張大官人暗歎,丫的真是不要命啊,七十多歲的老頭子了,還這麼旺盛,你不是找死嗎?
  張揚道:“你體質本來就不好,有多種慢性疾病,可是你在房事方面投入的精力又過多,你的身體應該無法應付這麼頻繁的性事,李將軍,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頻繁進補啊?”
  李銀日開始看到喬老帶來的是個小青年,他對張揚抱有懷疑態度,並不相信一個年輕人懂得什麼醫術,可張揚只從脈相上就發現了他的病根所在,而且問診過程中不斷深入,絲絲入扣,李銀日現在也不得不嘆服張揚的確很有本事了。
  李銀日道:“先生說得不錯,我利用不少偏方進補,對藥物已經形成了依賴性。”
  張揚心中暗笑,李銀日現在的房事肯定全靠藥物支撐,缺少了藥物,這廝就是萎哥一個。他繼續問道:“使用藥物多少年了?”
  李銀日道:“三十多年了。”
  張揚道:“我們中國有句老話,是藥三分毒,將軍使用了這麼些年的藥物,而且房事過於頻繁,身體不停損耗,同時藥物又不停造成損害,所以你的身體已經處於油盡燈枯的邊緣。”
  李銀日點了點頭道:“很多醫生都幫我看過,最樂觀的估計,我還有半年的生命。”
  張揚沒說話,如果自己不出手,李銀日最多也就是半年的活頭。
  李銀日道:“可是現在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交代,如果我走了,我怕國內會陷入混亂的局面之中,我需要時間。”
  張揚問道:“多久?”
  李銀日道:“一年!”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能做到!”
  李銀日聽他答應的如此乾脆,心中不免有些後悔了,早知如此自己說十年了。
  張揚道:“所謂補藥,其實都是在提前榨取你身體的能量,人體的能量也是有限的,不可能無休止的去榨取,李將軍,你如果想儘快恢復健康,就必須有所節制,我給你開一份固本培元的方子,你照著藥方服用,應該會有效果。”
  張揚提起筆,刷刷刷,筆走龍蛇寫下了藥方。
  李銀日對書法也有些研究,看到張揚的書法,頓時驚為天人,心中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更加重視了幾分。
  張揚寫完藥方,站起身來,微笑道:“按照這個藥方服用一周,一周之後,我給你複診!”
  李銀日鄭重點了點頭。
  喬老和張揚一起返程的路上,他低聲道:“如何?”
  張揚道:“他求我幫忙延續一年的生命!”
  “怎樣?”
  張揚道:“我答應了!”
  喬老松了口氣道:“這件事你應該懂得怎樣做。”
  張揚知道喬老是暗示他對此保密,他微笑道:“什麼事?我不記得了!”
  喬老會心的笑了笑,這小子果然機靈得很,他向窗外看了看道:“聽說一周之後還要複診?”
  張揚道:“他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必須根據服藥後的狀況對用藥進行調整。”
  喬老道:“那就在京城多呆一些日子吧。”
  張揚道:“喬老,我有一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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