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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第1﹣31集、六朝雲龍吟第1-17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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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這裡的錢塘便是臨安了。”
   秦檜道:“臨安城東依公塘江,西面是濃妝淡抹總相宜的西湖。昔日縱橫天下的蛇仙白素貞與太乙真宗的大長老許仙決戰於斷橋,十方業林的金山寺大師法海出面調停。白素貞與其妹小青被大師風采所感,皈依金山寺門下,引出無數佳話……公子可是著涼了?”
   程宗揚咳嗽著說道:“白素貞和青蛇皈依金山寺?接下來是不是該水漫金山了?媽的!法海和尚還真行啊!”
   秦檜露出暖昧的笑容:“世人盡道法海大師佛法無邊,有此想者,唯公子與會之耳……”
   “奸臣兄,你也覺得法海和白素貞有一腿?”
   秦檜神情怡然地反問道:“莫須有?”
   程宗揚挑起拇指:“奸臣兄,你行,有種你在風波亭再說一遍。”
   “捨人牙慧耳。”
   秦檜道:“我這句『莫須有』,怎及得上賈太師一言的血雨腥風?”
   “秦兄太謙了,我怎麼覺得賈太師是跟你學的?”
   “秦檜笑道:“賈太師竟然也想出賣爵的主意,可見宋國是真窮了。”
   整座臨安城依據錢塘江和西湖的地勢,形成一個北寬南窄的長方形。南面緊隣錢塘江的是宮城,北面是民居。錢塘江在臨安城東,公戈塘門卻在城西,面向西湖。
   車馬沿著湖岸行來,一路看到的是鳳林寺、大佛寺、昭慶寺……
   程宗揚納悶地說道:“聽說太乙真宗是宋國第一大宗門,怎麼一路這麼多寺廟,沒看到一座道觀?”
   “道觀大都在臨安城內。”
   秦檜如數家珍說道:“有景靈宮、萬壽觀、太一宮、鶴林宮、龍翔宮、上清宮、宗陽宮、沖天觀……大小十餘處,其中宗陽宮屬陽鈞宗萬壽觀屬長青宗,龍翔宮屬幹貞道,景靈宮是宋主祭祖的家觀,由神霄宗主持,其餘太一、鶴林、沖天、上清諸觀都屬於太乙真宗。”
   這麼多的道觀、寺朝,看來十方業林和道家宗門爭很很厲害啊!程宗揚忽然想起在晴州遇到那兩個臨安文士,其中一個姓廖的還特意邀請自己到臨安找他。
   “悅生堂在什麼地方?”
   饒是俞子元在臨安待過多年,一下子也被問住了。倒是秦檜笑道:“悅生堂是臨安有名的藏書樓,刊印的書籍更是號稱六朝最精。這等書迷才知曉的所在,俞兄多半未曾聽過。”
   俞子元半是自嘲地笑道:“這可讓你說中了。書上那些字,它認得我,我不認得它。”
   說笑間,秦檜抬手一指:“前面便是錢塘門了。”
   由錢塘門進城,首先看到的就是街上往來不絕的行人,即使引車賣漿的小商販也穿綢衣、著絲履,一片富足盛世的景象。宋國百姓雖富,國勢卻積弱,對宋國百姓來說真不知是福是禍。
   俞子元忽然在車外低聲道:“公子,風波亭到了!”
   程宗揚一怔。他聽說岳鵬舉在風波亭遇刺,一直以為是在城外,沒想到會在城內,而且離錢塘門不遠。難怪杜元勝為了給岳鵬舉守衣冠塚,在城門邊賣了十五年的魚。   
   對於岳鳥人的空墳,自己打個呵欠就過去了,但另外一座墳,自己卻不能不拜。
   在程宗揚跳下車朝波亭看了一眼,便朝亭後走去。風波亭雖然位於城內,但人跡罕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十幾年前那場禍事的緣故,雖然緊鄰著熙熙攘攘的大街,亭子周圍卻雜草叢生,倍覺荒涼。
   亭後立著兩座沒有立碑的墳。與風波亭的遍地枯草不同,這兩座墳乾乾淨淨,周邊的雜草都被仔細地拔除過。
   程宗揚沒有理會正對著亭子的那座大墳,假如死丫頭在,自己還有興趣給岳鳥人的墳施點水肥;佰這會兒身邊的是俞子元,自己真要朝岳鳥人墳上撒尿,恐怕他第一個跟自己拼命。
   俞子元雖然有些奇怪程宗揚為什麼不拜岳帥的墳,但看到他走近旁邊那一座墓,神情也鄭重起來。
   程宗揚點了三柱香插在墳前,然後認認真真地叩了三個頭:“謝三哥,我來看你了。”
   “小紫很好,我們都挺好。她現在在江州,和孟老大他們在一起……”
   “他們幾個都入了股,星月湖大營也有一份……咱們盤江程氏公司剛剛賺了一點錢,我還沒有來得及花……”
   “我們在晴州拔了黑魔海一個窩點,先給你報了一點仇……星月湖大營重新集合了,孟老大、侯二哥、斯四哥、盧五哥、崔六哥、王七哥,還有小狐狸他們都在……”
   “我們在江州和宋軍打得不可開交,一場都沒輸過……”
   “還有,我把你的刀給了謝幼度,藝哥,你不會怪我吧……”
   程宗揚越說越久,鼻中的酸意也越來越濃。如果謝藝能活到現在,以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替代謝幼度掌控北府兵。即使沒有北府兵,以他的修為和軍事素養,這場江州之戰也會是另一番面貌。
   俞子元是一營舊部,與謝藝感情極深。他默默擺好祭品,然後向前任長官的墳墓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接著幾名趕車的軍士也過來一一行禮。
   秦檜與謝藝有過一面之緣,躬腰作了個長揖,曼聲吟道:“雲山蒼蒼,江水泱泱,先生之風,山高水長。”
   林清浦也在南荒與謝藝見過面,對這個溫和的男子很有好感,和秦檜一道揖了一禮。當然林清浦不知道謝藝曾暗中取走他保管的靈飛鏡。
   敖潤和憑源聽說八駿之一的龍驥就埋在這裡,一是敬謝藝的身份,二是自己跟了程頭兒,也算是星月湖的人,乾脆和趕車的星月湖弟兄一道磕了個頭。
   程宗揚揉了揉眼睛,對俞子元道:“這墳好象重新添過土?”
   “去年十月,斯中校在晴州得了山岳金尊,把它葬在謝中校的墳裡。”
   俞子元道:“那天盧中校也來了,我頭一次見他們兩個哭得那麼傷心。”
   謝藝臨終前仍對山岳正賽念念不忘,現在斯明信和盧景拿到山岳金尊,也算了卻他的一椿心願。程宗揚抓了一把泥土,添在謝藝墳上慢慢抹平。
   “藝哥,我在臨安還要待一段時間,改日再來看你。”
   俞子元想說什麼,最後沒有開口,敖潤卻是耐不住性子,小聲道:“程頭兒,那個大墳聽說是岳帥的?”
   程宗揚收起眼淚,面無表情地說道:“空的。一個大活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朝空墳磕頭有什麼意思?說不定人家這會兒正在哪兒快活呢。”
   俞子元苦笑起來。為了岳帥的生死,八位長官分成兩派,看來這位新加入的程少校是不相信岳帥已死的那一派。
   離開風波亭,眾人都失去交談的興趣。俞子元已經安排好住處,一行車馬在城中東繞西拐,趕往住處。
   “落腳處在保和坊,宅子不大,但位置很好。斯中校和盧中校做生意時掙錢買的,與岳帥沒有任何瓜葛。”
   俞子元道:“保和坊東西有兩條河,俗稱大河、小河。西面就是明慶寺,往南一直通向筥城的朝天門。”
   秦檜笑著插口:“沿著小河的大路便是臨安最紊華的御街,兩側不僅商賈雲集,而且有各色瓦子。裡面的勾欄成百上千,角抵、相撲、吞刀、吐火、走繩、幻術、侏儒、優伶……歌舞百戲,應有盡有。”
   程宗揚知道死奸臣在寬自己的心,勉強笑了笑,正準備開口,忽然“咦”了一聲,從馬車裡伸出頭,緊緊盯著剛才路過的一輛馬車。
   假如自己沒有看錯,剛才車上的女子竟然是李師師!自己在筠州停留的時間并不長,緊接著來了臨安,沒想到李師師竟然會從江州返回。途中程宗揚一直與江州保持聯絡,對宋軍的調動差不多了如指掌,沒有聽到虎翼軍從江州撒軍的消息。這個隨軍醫官為什麼會突然返回臨安?難道是……
   “跟著前面的馬車!”
   俞子元不言聲地調整方向,駕車尾隨。另外幾輛車則按預定的路綫趕往保和坊。
   秦檜朝那輛馬車看了幾眼:“是從車行僱傭的馬車,看上面的灰塵應該跑了不少的路,人困馬乏,大概有什麼急事!公子,有什麼異樣嗎?”
   程宗揚說了李師師的身份,然後冷著臉道:“我懷疑臨安有光明觀堂的人,她在江州看到殤侯的屍毒,專程回來找解藥的。”
   秦檜神情微動,他畢竟是殤侯手下出來的,聽說有人要對付舊主,立刻動了殺心。
   街上的青石板印著半尺深的車轍,所有同向的車輛都沿著車轍行駛,前面的馬車行色匆忙,似乎沒有留意後面有車輛跟蹤。
   馬車接連越過小河上的眾安橋和大河上的鹽橋,然後向北急行,一路馬不停蹄,半個時辰後來到欽教坊,最後在一間鏢局前停下。
   關接著一個女子從車上下來,容顏如玉,白衣勝雪,正是李師師。門前的鏢師似乎對她十分熟稔,都起身叉手施禮。李師師只略微點頭,便匆匆進了鏢局。
   程宗揚看著鏢局門上“威遠”的匾額。難道光明觀堂在臨安的據點是這間鏢局?
   “威遠鏢局,總鏢頭李寅臣,下面有六位鏢頭,四十多名趟子手,在臨安十幾家鏢局中排名中等。”
   秦檜拿著搜羅來的情報道:“李總鏢頭的功夫不怎麼樣,但擅長拉關系,鏢局的生意不壞。不過聽說年前失了趟鏢,還傷了幾個人,到現在也沒擺平。”
   “光明觀堂的弟子跑到鏢局去做什?難道威遠鏢局和光明觀堂暗地裡有什麼往來?”
   “有。不過不是暗地裡,而是明的。”
   秦檜道:“李總鏢頭膝下只有一女,芳名李師師,四年前拜入光明觀堂門下,做了外堂弟子。”
   “幹!那丫頭原來是回家?”
   “據說李總鏢頭夫人身體不適,師師小姐專門告假,從軍中返回。”
   程宗揚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自己疑䄂疑鬼,以為光明觀堂終於按捺不住,跳出來要對付江州,沒想到她是為了家裡的私事。
   程宗揚把這件事拋到腦後。“暫且先不管她。對了,明天要去吏部報到,會之,你說我籍貫寫哪兒好?”
   秦檜道:“公子的原籍是哪裡?”
   程宗揚嘿嘿一笑,“盤江程氏,當然是盤江了。”
   “那就盤江吧,”
   秦檜點頭道:“反正宋國吏部的官員也沒那個本事去盤江查。”
   敖潤和憑源去了雪隼團的分號,與團裡的弟兄見面。林清浦行途顛簸,在房中靜養。那三名獸蠻人一路嚇壞不少小孩,程宗揚只好在途中買了輛大車,把金兀術和豹子頭塞在裡面,留下多少有點人樣的青面獸在旁跟著。
   程宗揚換上秦檜、俞子元和青面獸:“走!去武穆王府瞧瞧!金兀術、豹子頭!把那幾口箱子看好,碰掉一點漆皮,扣羊!”
   金兀術不服氣地哼哼了兩聲,總算沒有張口反駁。
   三名獸蠻人身手都不錯,尤其是金兀術能和武二郎鬥上幾百回合。雖然武二沒使出九陽神功,但金兀術的實力可見一斑。豹子頭和青面獸的實力與敖潤相差無幾,留兩個看管自己帶來的那筆金銖足以放心。
   臨安士民殷富,程宗揚脫下平常穿的大氅,披了一條很值幾個錢的狐裘,裡面穿著絳紫色的綢袍,腰裡掛著香囊、玉佩,一副錢多得直往下掉的公子哥兒派頭。
   秦檜和俞子元都是文士打扮,一看就是湊趣的幫閑清客。只有青面獸不但比他們高出快兩個頭,還戴了一頂巨大的斗笠,走起路來像一片漕女黑的烏雲,把下面的人遮得一個個暗無天日。
   假如說程宗揚的派頭只是有錢,帶著一個獸蠻人保鏢就不是一般的有錢。臨安的富人想買個獸蠻人不算難,但能買到馴化的獸蠻人可不容易。
   武穆王府在紀家橋東,與風波亭只有兩、三里的路程。武穆王府幾乎佔了一整個坊區,在寸土寸金的臨安單這分規模就能嚇死人。據說宋主曾幾次有意拆掉武穆王府,改成居民區或者道觀,但最後都不了了之。官家尚且如此,因此臨安地價再昂貴,也沒有人敢打那塊地的主意。
   程宗揚等人扮成逛街的閑人踱過去,只見王府的正門、角門都貼著封條,不知道多少時日沒有開啟過,年深日久,封條上的字跡已經有些褪色。
   程宗揚放慢腳步,仔細打量這座王府。雖然府邸被封,但隔著圍牆仍能看到府內亭台樓閣的飛檐鬥角,鱗次櫛比,氣勢崢嶸。由於年久失修,不少房檐都缺了瓦,屋頂長出半個人高的雜草,還落了不少鳥糞,使往日的富貴氣象平添幾分破敗和荒涼。
   程宗揚繞著武穆王府轉了一圈,認清裡面建築的方位,打算哪天夜裡有心情了,過來探訪一趟,也許會找到那個鳥人留下的綫索﹣﹣程宗揚不相信岳鳥人牛逼哄哄地穿越一趟,會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2-3-28 10:41 AM 編輯 ]

樓主加油,唔好沉:smile_38:

add oil..

Thanks a lot .... Good :smile_o12:

推番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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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加快想睇多D

More pls .....樓主

樓主,出翻密的好啵,下一章又就快黎了:smile_38:

頂返上去:smile_o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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