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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第1﹣31集、六朝雲龍吟第1-17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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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新年也要貼吖:smile_o05:

   月霜急忙轉身,只見背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名獸蠻武士。它的獠牙咬緊,額頭一片手掌大小的金錢斑創口外翻,鮮血淋漓。
   這名獸蠻武士沒有從裂縫上來,而是徒手攀上城牆,月霜憤怒之下沒察覺,險些被它的巨斧劈中。
   “啵”的一聲,戟牙從程宗揚肩頭綳緊的肌肉拔出。程宗揚這會兒連痛都叫不出來,使出吃奶的力氣架住獸蠻武士的巨斧。月霜咬了咬牙,不再看程宗揚肩上的傷口,回戟朝獸蠻武士的腹下刺去。
   秋少君也聽到動靜,回劍削來,那名獸蠻武士狂吼一聲,一足猛然抬起,踏住秋少君的劍身。
   月霜的方天畫戟卻像是早有準備,輕易避開獸蠻武士驀然揚起的腳爪,戟鏈刺進它腹內。
   秋少君大叫道:“怎麼回事!”他自幼練劍,對自己的劍法頗具信心,怎麼也想不到這名獸蠻人的腳爪會抬起匪夷所思的角度。
   月霜戟鏠一絞,將名獸蠻武士推開,寒聲道:“獸蠻人的腿部都是反關節的。”
   秋少君一拍自己的大腦門,這才意識到猛獸後腿與人類的差別。後方幾名獸蠻武士再次攻來,秋少君揮劍而趮,叫道:“妳照顧小程子!我去擋住它們!”
   月霜沉着臉過來,程宗揚正坐在懸樓門洞處裹扎傷口,咬牙道:“幹!每次打仗都給妳擦屁股!”
   月霜瞪着他,一雙俏目充滿怒火,半晌恨恨道:“大不了讓你幹好了!”
   程宗揚愣住了,過了會兒突然叫道:“我幹!”   
   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襲來,他身後的懸樓已在蒼狼術者的裂地術中受創,這時被巨槌一擊,頓時墜落。
   程宗揚正坐在懸樓邊裹傷,身下一動,立刻飛身躍起,結果腦門“砰”的撞在門洞上方,任他有五級修為,這一下也不禁眼冒金星,跟着墜落的懸樓一起撞向城牆下密密麻麻的攻城宋軍中。
   月霜臉色微微發白,似乎想跟他一起跳下去,秋少君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大叫道:“快走!有大傢伙!”
   一柄足有一般人腰身粗的巨槌轟向城頭分,水泥抹過的城堞頓時粉碎。
   石屑紛飛中,一名獸蠻武士騰身躍上城牆,正是那名獸蠻首領。它在城下看起來就體形巨碩,這會兒站在面前,更顯巨大。
   看它的體格,不用雲梯,有四、五個這種大小的獸蠻武士壘起來,足夠攀上江州城。
   鑲滿鋼刺的巨槌如奔雷般轟來,秋少君一手挽着月霜飛退,一手將少陽劍收進袖中,接着抬掌在胸前法訣,長聲道:“陰陽未變,無光無象!”
   一面水鏡倏忽張開,迎向獸蠻首領的巨槌。那柄巨槌轟向水鏡,鏡面立刻破裂。
   秋少君中指挑起,食指、無名指攀在指上,摔旨收攏,尾指斜挑:“恢漠太虛,無形無名!”
   水鏡“砰”的一聲碎開,化成水霧在槌上繚繞聚而不散。
   “寂兮寥兮,是曰太易!”
   水霧應聲凝結,將獸蠻首領滿是鋼刺的巨槌凍成一塊大冰砣子。秋少君一掌伸出,按住凍結的冰槌,身體如輕風般向後飄出,化解獸蠻首領的攻勢。
   “哎喲……”秋少君苦着臉道:“下面那些獸蠻人正在吃人,有個狼頭人拿着一條大腿在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話音未落,只見那間懸樓翻滾着從城下飛起,一直越過城牆,然後“光”的一下扣在那名獸首領的頭上。
   獸蠻首領身體再龐大,比一間水泥房子還是小了些,門洞套下直接扣住它的雙臂。獸蠻首領在城頭搖晃幾下,終於不住幾噸水泥的分量,從城頭倒栽下去,卻是落到城內一側。
   程宗揚的臉都白了,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懸樓落下,不知道撞在什麼東西上,咯咯喳喳一陣亂響,然後突間飛起來。
   水泥好歹也比自己結實點,程宗揚死撐緊懸樓,護住身體。  
   誰知道今晚這事一點都不消停,莫名其妙由門洞裡忽然探進一顆毛茸茸的獸頭。程宗揚立刻怪叫一聲,一陣拳打腳踢。
   那獸蠻人雙臂被困,活活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獸頭剛翻白眼,懸樓又動了起來,於是自己跟一顆獸頭、一間懸樓同時掉落,摔個七葷八素。
   城樓下,幾名幸存的宋軍士卒像中風一樣張大嘴巴。江州城牆被裂地術震開裂縫,他們就接到命令,用衝車撞擊損壞的城牆。
   那個絞盤專門是用來為衝車蓄力,近距離衝擊城牆用的,已用幾百根擰在一起的獸筋、皮條綳緊。結果衝車沒用上,那間破碎的懸樓把絞盤撞個紛碎,然後直飛上去,就此不見蹤影。
   那間懸樓在城裡,城外一通折騰,終於裂開。程宗揚灰頭土臉地鑽出來,這才看清自己在城內。
   月霜冷冰冰的俏臉從內牆伸出,程宗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竪起中指叫道:“月丫頭!想整死我啊!信不信我幹翻你!”
   月霜哼了一聲,收回腦袋。程宗揚一肚子火沒處發,腳邊一聲怪響,那獸蠻武士似乎要睜開眼醒來。
   程宗揚二話不說,一通暴踢把它踢暈過去。“誰叫你咬!長個獠牙了不起啊!”
   亂七八糟發了通火,程宗揚猛然抬起頭才發現周圍站了一堆人。
   臧修、吳戰威和敖潤都趕過來,這會兒正制住那個昏迷的獸蠻人。
   再往外則是一群烏衣大袖的翩翩公子,謝無奕臉色發白,還強撐著名士風度。
   張少煌瞠目結舌,看着他腳邊的獸蠻武士。
   阮家和袁家幾位少爺更乾脆,看到獸蠻武士的模樣,直接就暈了過去。
   至於石胖子這會兒渾身肥肉哆嗦得像涼粉似的,褲子也濕了一片,不知道是出了酒,還是嚇得尿了。
   蕭遙逸在人群中扮了個鬼臉,然後鼓掌高呼道:“程兄好樣的!”
   “好樣的!”這群人要論膽大,除了蕭遙逸就數到桓歆,他們兩家又素來交好,這會兒桓歆第一個踢了踢那名獸蠻武士然後抱拳深揖一禮,由衷說道:“赤手空拳打翻這名獸蠻人,程兄的膽氣身手,我桓歆服了!”
   張少煌也回過神,過來狠拍程宗揚的肩膀。“真人不露相啊!程兄!”
   謝無奕緩緩點頭,鎮定自若地說道:“有風骨!”
   蕭遙逸得意洋洋地攀住程宗揚的肩,“我說過吧,程哥就比我差不點兒,比你們可強多了。”
   “得了,蕭哥兒!咱們晋國的牛都被你吹死了!”
   蕭遙逸挺着脖子道:”我說實話你們都不信!真是……”
   一群人對蕭遙逸奚落幾句,又紛紛向程宗揚大表贊佩。如果不是這些爺塗脂抹粉、香氣逼人,也算得上豪情大發。
   程宗揚乾笑着抱了抱拳。慚愧、慚愧,讓弟兄們見笑了。”
   蕭遙逸笑道:“哥兒幾個來江州幫忙,這會兒先開了眼吧?聽着外面的動靜不小,誰上?”
   說話間,一具獸蠻武士的屍體“篷”的從城上摔落,翻滾着撞入人群。
   謝無奕雙腿一軟,坐在地上。接着人群中爆出一陣慘叫,那些來時還豪氣干雲的公子哥兒頓時炸鍋了。
   蕭遙逸與程宗揚對視一眼,接着變了臉色;程宗揚配合地一把扶住他:“小侯爺,是不是有酒了?”
   蕭遙逸乾笑幾聲:“就喝了一罈玉泉釀,哪裡醉了?”一邊說,一邊身體往下溜。
   程宗揚暗地裡擂了他一拳,一邊道:“幾位公子都喝多了,上不得城,這樣吧,先回去解解酒。打仗這種粗活有幾位的手下就夠了。”
   謝無奕和張少煌求之不得,連聲稱是。
   桓歆本來有意上城,但膽氣最壯的蕭遙逸這會兒都打退堂鼓,他心裡也有點沒底。正遲疑間,程宗揚笑道:“大伙兒若信得過小弟,各位的部曲就由我來指揮。咱們十家在鷹愁峪結義,有功勞自然是大家的。”
   桓歆一咬牙:“我和程兄一起上城看看!”
   程宗教揚沒想到他還有這膽色。“好!臧修,你帶桓公子先上城,我跟這些部曲說幾句話就上去。”
   石超抖得像篩糠一樣,卻從喉嚨裡擠出一句。“我也去。”
   程宗揚低笑道:“石胖子,你行啊。”
   石超慘笑道:“跟着程哥,有什麼好怕的?”
   “好,你也跟着臧和尚。別看你比他胖,論打架,十個你加起來也不夠他一拳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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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快跌到第二版,頂番上一版頂。:smile_35:

第七章 臨城掘穴
   桓歆和石超硬着頭皮隨臧修上城,剩下那群公子哥兒被奴撲、婢女們攙扶着回水香樓壓驚。眾人的家丁和部曲都留下來,一千多人倒也黑壓壓的一片。
   崔茂的四營和自己的六營已經趕來助戰,將獸蠻武士阻截在數丈寬的一段城牆上,吳戰威和敖潤捆走那名獸蠻武士,這會兒早已過來,一左一右護着程宗揚。
   等那些世家子弟離開,敖潤低聲道:“老程,你是商人還是世家出身?這些公子爺對你可服氣得很啊。”
   程宗揚笑嘻嘻道:“想不想跟着我混個世家出來?”
   敖潤咧了咧嘴。“我兒孫要是這熊樣,直接掐死。嘿,那鄉個少爺塗的粉君起來有幾斤吧。”
   程宗揚大笑幾聲,然後走到那些部曲面前,收起笑容。
   “你們可能已經知道了,前面就是戰場。貴主人希望立下軍功,你們可以不在乎。但我程宗揚在這裡告訴各位,斬敵一廿竹月月,賞錢銖一貫。斬敵三首,我親自向貴主人叙功,為立功者脫去奴籍。斬敵五首,不但脫去奴籍,只要你願意就可以加入我盤江程氏;不是奴籍,而是我盤江程氏的職工。”
   有人道:“是匠戶嗎?”
   “不是。我盤江程氏會給所有職工按月發薪,對待遇不滿者可隨時離開,來去自由。”程宗揚笑了笑,“關於職工的待遇,你們可以問這位吳爺,叫吳大刀就成。不過現在不是問待遇的時候,守住江州便有的是時間向大伙細說。”
   有人叫道:“一貫錢是不是真的?”
   程宗揚道:“敖潤!”
   敖潤拍了拍胸膛,聲如洪鐘地說道:“我是雪隼團的僱傭兵!別說你們是部曲,就是招募的民夫,賞錢也是直接發到手上。戰場上刀槍無眼,真要是送了命,該發的賞錢,程頭兒會直接送到你們家裡!一個銅子兒也少不了!”
   一眾家丁、部曲頓時沸騰起來。“幹了!”
   “一顆人頭就是一貫錢,三顆就夠換一畝地!值!”
   程宗揚負手等了片刻然後開口道:“這仗不是你們想打就打的。”他這一聲用上真氣,音量雖然不高,卻把千餘人的騷動都壓下去;等那些部曲安靜下來,程宗揚道:“蘇驍。”
   這名六營的驍將挺身出來。“喝過酒的,退開一步。”
   “打過仗的,上前一步。”
   “拔刀!”
   拔刀聲剛一響起,蘇驍便叫道:“停!沒有拔出刀的,退開一步!”
   “殺過人的,上前兩步。”
   蘇驍從那些部曲身前走過,迅速挑選出能戰之士,每十人派出一名星月湖軍士指揮。
   程宗揚不敢久留,立即帶着吳戰威和敖潤回到城上。
   三個營的星月湖軍士合力,終於擋住獸蠻營的攻勢。這會兒獸蠻營已經退出城牆,一群膽壯的民夫不停挑着水泥、粗沙、碎石上來,混合後灌進裂縫。
   桓歆和石胖子已經在城上待了一陣子,沒有睝到想像中的人獸惡戰,血肉橫飛的場面,兩人都鬆了口氣,臉色也回過來。
   桓歆早把大氅和外袍丟了,帶着幾名護衛,自己一身勁裝,背弓帶矢,收捨得像打鳥的一樣。
   石胖子還是老脾氣不改,也改不了,雖然護衛比桓歆還多,但上座城都得由幾名婢女扶着。
   臧修寸步不離地跟兩人,偶爾有失去準頭的冷箭飛上城頭分,都被他搶先一步撥開。
   程宗揚發現臧和尚確實很吸引女人的注意,那些美婢頻頻偷眼看他,臧和尚也擺出氣宇軒昂的架勢,有意無意顯露自己胳膊上的肌肉,搞得一群美婢眼睛直亮。
   若論長相帥氣,蘇驍能甩臧和尚兩條街,可論起泡妞的本事,臧和尚能甩出蘇驍兩光年,難怪花和尚會有一妻一妾。
   桓歆和石胖子先是對着城牆上水一樣亂洒的血跡一驚一詫,看到一條斷肢都要嘀咕半天;隨着屍體越來越多,兩人的一驚一詫都不夠用了。
   這會兒又換了新鮮的,圍着那些民夫看他們用水泥灌漿瞧稀奇。桓歆甚至還蹲下來摸了摸那些泥漿。
   看到程宗揚下來,桓歆“嘿嘿”笑了兩聲,抬起手讓石超的美婢擦乾淨,一邊笑道:“江州這破城沒想到修得夠結實的。從哪兒弄的石料?我瞧有幾根足足一丈來長,裡面還有竹片,看着就稀罕。還有,灌泥漿能幹麼?”
   程宗揚指了指泥漿,笑道:“你看的就是這個,水泥。”
   “你跟雲執事打賭,蓋臨江樓的也是這個?”
   “沒錯。這城堞、懸樓,還有前面的堡壘都是水泥做的。你看那些堡壘,前後只用了幾天時間就建成,如果不是獸蠻人用了妖法,連投石機都砸不動。”
   石超道:“程哥,這水泥是哪兒來的?”
   “不瞞你說,這是我商行的貨物。”程宗揚拿了把水泥,“就是這樣,做出來。就像碎粉,拿水一澆就成,晾乾比石頭還結實。你看這條裂縫,今天灌上拌好的混凝土,明天就凝固,補得嚴嚴實實。”
   桓歆呼了口氣。“這倒是好東西!”
   石超眼巴巴地道:“程哥,這水泥怎麼賣?”
   程宗揚笑道:“正想跟你說這事,不過今天來不及,改天再談。”
   臧修忽然叫道:“敵人上來了!”
   程宗揚瞥了一眼,來的不過是小股宋軍,為首的一個似乎有點眼熟。這點兵力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臧和尚喊這麼響不過是給兩位公子一個吹噓的機會。
   “桓兄、石兄,退敵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我還要去北門看看。”
   桓歆也睝到宋軍不多,拍着胸膛道:“你就放一萬個心吧!小的們!都跟我來!”
   整座江州城周長不過十一、二里,程宗揚用了半個時辰便環繞一圈。說是巡視,其實是借機多吸些死氣。
   但北城和西城的戰況遠不及東、南兩處慘烈。北門有侯玄坐鎮,防守最為輕鬆。
   龍衛軍幾乎連城牆都沒有摸到就被擊潰。
   西城的水門只有宋軍的輕騎游弋,一開始還對着城頭叫罵兩聲,等城上的軍士換上龍雕弓之後,那些騎兵跑得連影子都不見了。
   南門的戰事仍在持續,宋軍的攻城器械大半被擊毁,城下火光四起,都是燃燒的轒轀和雲梯。
   那些巢車本來就不是專門攻城的器具,只能隔着百餘步與城上對射。但隨着星月湖軍士都用上龍雕弓,宋軍的射手已經落了下風。
   天色微微發亮,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宋軍仍然沒有退卻,彷彿醞釀着更強烈的攻勢。
   宋軍眾將已經沒有最初的躊躇滿志,看着己方攻勢一波一波被化解,轒轀車、雲梯、沖車、巢車、投石機……這些攻城的利器一一折戟沉沙,此時都鴉雀無聲。
   夏用和頭也不回地說道:“張亢,你看如何?”
   張亢自從說過江州水泥,就默不做聲,這會兒道:“將不勝其忿而嬉附之,殺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
   眾將人人色變,李憲也是通兵法的,一聽張亢引用這段話就暗自跌腳。
   這個張亢,自己好不容易把他一個小小的都頭拉到身邊,與眾將待在一處,他一開口就公然打主帥的臉。夏用和睚眥必報,豈是好惹的?
   夏用和卻沒有生氣。“你是說打不下來?”
   “賊寇久備,上下同心,堅城如鐵,蟻附攻城必定無功。”
   “那你說說看怎麼打合適?”
   張亢毫不猶豫地說道:“臨、穴。”
   這兩個字是軍事術語,“臨”是堆土為山,一直高過城牆,利用宋軍擅長遠射的威力,克敵制勝。“穴”是地道,在一般情況下,并非靠地道滲透到城內,而是挖到城牆下方為止,用木樁支撐坑道,完工後燒毁木樁,使城牆下陷,用來摧毀城牆。
   夏用和緊逼着問道:“賊寇弓矢勁利,如何堆成土山?”
   “幔。”
   夏用和倏然回頭,鷹目盯着張亢,片刻後忽然大笑起來。“王信!你手下有這等人才,還等什麼!”
   王信在三川口一戰負傷,一直在軍中賦閑,此時待在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對眾將的討論也不插話,好象沒他這個人似的。
   聽到主帥的命令,王信挺身跨出一步,單膝跪地,“請大帥令!”
   夏用和丟下一枝令箭。
   王信捧起令箭,大聲道:“得令!”然後回身喝道:“兒郎們!抄傢伙!”
   程宗揚走了一圈又趕到南門,這會兒不但城下的宋軍,城的守軍也傷亡慘重。城上備的水泥石料已經耗盡,受傷的民夫不時發出慘叫。
   孟非卿一指下面的宋軍。   
   “若是岳帥還在,此時便精兵盡出,直攻敵軍中軍大營。”
   “岳鳥……岳帥夠猛的啊。老大,岳帥的修為跟你比怎麼樣?”
   孟非卿道:“岳帥不敗的威名豈是白來的?人力有時而窮,岳帥卻是萬軍叢中越戰越勇;敵軍越多、廝殺越慘烈,他出手的威力越大。我孟非卿自負豪傑,但這種大戰要不了一、兩個時辰便真元耗盡,岳帥卻從來沒有力竭難支的時候!”
   程宗揚心裡一動:孟老大描述的岳鳥人越殺越猛,該不會和自己一樣……
   宋軍的攻勢忽然一頓,接着陣後那支一直沒有動靜的軍隊開始動作。
  他們沒有携帶武器,這會兒掀開大車,裡面都是鋤頭、鐵鏟之類的工具。接着十幾名軍士將掩車的皮革、布幔張開,形成一道高近丈許、寬數十步的屏障,將擴帶工具的軍士掩護起來,然後一層一層向城牆逼近。
   這種皮、布制成的軟幔是弓箭的剋星,大多數箭枝射過去就釘在上面,即使能夠穿透也不知道目標在哪裡。對付這種布幔的利器是投石機,但江州城沒有一具。
   宋軍逼近到城前百餘步的位置就停下來開始掘土。數千人揮起鋤鎬,遠處只能看到布幔後泥土紛飛,就像工地,還是環保型的。
   此起彼落,一時間泥土紛飛,江州城前彷彿變成一處大工地。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2-1-25 10:13 PM 編輯 ]

祝樓主身體健康, 龍精虎猛

   程宗揚訝道:“這是在幹什麼?”
   “堆土山。”
   程宗揚拍了拍額頭。孟老大在晴州給自己講過。一時沒想起來。看着宋軍熱火朝天地幹活,程宗揚牙痛似的吸口涼氣。
   這是最笨拙、最低效的攻城戰術,但也是對付江州最穩妥、最有效的戰術。宋軍雖然屢挫,兵力仍遠遠超過江州,只要他們守在城外,城中就難以出擊,只能看着土堆越來越高。
   孟非卿道:“他們多半還在挖地道,掘出的土用來堆山。”
   程宗揚苦笑道:“如果不是鐵絲網用完了,我們這會兒通過地道,從堡壘殺出去,就要他們好看。”
   說話間,東城傳來軍報。程宗揚接過來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跳,剛才宋軍攻擊東城,己方傷亡十五人只留下對手五具屍體,這是雙方交戰以來比例最懸殊的一次。
   “怎麼回事?”
   “是桓公子和石公的護衛。”
   宋軍攻城的人數不多,桓歆有意露臉,把守城的星月湖軍士和傭兵支開,自己親自帶着護衛防守。
   誰知這股宋軍在星月湖軍士手下走不了幾招,對付這些豪門的看家護院卻是一打一個準確,為首一名都頭一上來就挑翻兩名護衛,那些護衛剛退後重整旗鼓,後面十幾名宋軍就一窩蜂上來,當場有超過十名護衛被宋軍擊殺。
   他們不知道這些宋軍都是劉宜孫振臂一呼找來的勇悍之士,即使在捧日軍也算得上精銳。
   如果不是臧修見勢不妙,怕宋軍大部隊抓住機會破城,故而出手救援,這些護衛只怕在兩以=名少爺的眼皮底下被全殲了。
   護衛中不是沒有好手,但這些世家子弟平時靠名頭都壓死人,護衛武功高點、低點的差別不大,倒是一些嘴上會來事的容易混成貼身護衛;是不是花拳綉腿無關重要,反正欺負良民夠用了。
   程宗揚哭笑不得,桓歆和石超的這把米虧得有點大了,只盼他們帶來的部曲不是這種水貨。
   隨着宋軍改變策略,戰事陷入僵持。天色漸漸發亮,城牆下燒毁的攻城器械冒出滾滾濃煙。宋軍派出幾支沒有携帶武器的小隊將死傷的同伴運回金明寨大營。城上的守軍很有默契地沒有開弓放箭。
   一夜鏖戰,交戰雙方都成為疲兵。宋軍換上生力軍防護堆積土山的軍隊,城上的守軍也換了一遍;昨晚參戰的星月湖軍士、傭兵和民夫都撤下城休息,不多時城中便鼾聲處處。
   昨晚一戰,雖然試探的成分更多一些,但戰況的慘烈比起六朝任何一場攻城戰都不遜色。
   慘重的傷亡使雙方不約而同的採取守勢。宋軍埋頭堆土山挖地道,星月湖大營也暫時沒有力量出擊。
   守城戰最怕的就是這種悶圍悶守,畢竟再強悍的軍士也是人,不可能每天士二時辰都保持警覺。
   相比之下,防守一方的狀況要好得多,星月湖軍士為信念而戰,士氣不用鼓勵。
   傭兵的士氣與賞金成正比,只要有足夠的金銖,士氣就能維持一個虧張的水準。
   至於民夫,他們的士氣大多建立在星月湖主力的基礎上。星月湖軍士一勝就士氣大振,一但受挫就成了驚弓之鳥。
   程宗揚也支撐不住,被崔茂替換下來之後便回到客棧。他解開衣服,肩頭的傷口扎進去寸許深淺;昨晚惡戰時沒有留意,這會兒手臂兒幾乎都抬不起來。
   “星月湖大營有做飯的,有搞情報的,還有跳大神的,居然沒有醫生?還得從晴州請。真是邪門兒……”程宗揚齜牙咧嘴地解開包扎的布條,一邊抱怨。
   小紫一手支着下巴,笑道:“蕭五說,以前營裡有醫生的。”
   “是嗎?”程宗揚隨口應了一聲,忽然醒悟過來,“光明觀堂!”
   光明觀堂以前與岳帥的星月湖大營交好,星月湖大營的醫生都是光明觀堂門下弟子,雙方翻臉之後,光明觀堂撒走王部的弟子,星月湖大營也不再有隨軍的醫生。
   “光明觀堂為什麼和星月湖大營決裂?總該有個原果吧?”
   “姓岳的要造反啊,光明觀堂當然不肯跟着他們幹了。”
   程宗揚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瞎扯。岳鳥人在宋國木權獨攬,進宮就和回家一樣,還要造反?再說了,真要造反,用的罪名還會是莫須有?”
   “大笨瓜。若等到姓岳的舉旗造反,誰能制得住他?當然要先下手為強囉。”
   程宗揚琢磨一會兒,這還真有點可能。但岳鳥人那麼囂張,搞得滿世界都是仇人,怎麼會一點反抗都沒有,老老實實地被就地正法了?
   這個問題別說自己,恐怕孟老大他們也回答不了,一時半會兒也不用去想。
   程宗揚動了一下肩膀,然後道:“我去打坐,不許人打擾。”
   小紫沒說什麼,只喚雁兒去燒水,準備湯浴,等他打坐出來清洗傷口。
   程宗揚盤膝靜坐,將吸收的死氣一一化解,一個時辰之後才睜開眼睛。手臂的傷口已經好了許多,雖然還沒有完全愈合,但已經不影響用力。
   丹田的真氣又多了不少,但距離第六級還差往得遠。他忽然想起剛才在城上的疑惑:岳鳥人是天生暈血的菜鳥,偏偏還組建星月湖大營四處打仗,而且越打越猛;不會是和自一樣,也有生死根在身,靠戰爭來吸收死氣吧?
   很有可能。但即使有也是怹最大的秘密。除非那鳥人復活,否則任何人也沒有答案。
   程宗揚拋開思慮,從靜室出來,一邊道:“死丫頭!”
   小紫的聲音從卧室傳來。“大笨瓜。”
   程宗揚推門進去,笑眯眯地看着她。
   小紫白了他一眼,“想找雁兒吧?”
   程宗揚乾笑兩聲,自己剛化解死氣,正有這個心思,沒想到被死丫頭一口道破。
   小紫忽然眨了眨眼睛。“程頭兒,好以天都沒有見到卓美人兒,你難道不想她嗎?”
   “對啊,有好幾天沒有見她了。妳不會剛解了焚血訣就她分了屍了吧?”
   “切開能當兩個玩呢。”小紫笑吟吟道:“一個大美人兒、一個小美人兒,你選哪個?”
   小美人兒是雁兒,自己這時候給她開苞,恐怕這個小美人兒承受不住。卓賤人這些天不知道被死丫頭搞什麼名堂,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自己倒有些好奇。
   “那就大美人兒吧。”
   小紫揚聲道:“阿夢。”
   “妳叫夢娘幹嘛?”
   “你不是選了大美人兒嗎?”
   “我是要卓賤人好不好?”程宗揚氣都不打一處來,“死丫頭,妳明知道夢娘不能用,還叫她來幹嘛?”
   小紫哂道::“怪不得你那麼大方說不碰她,原來早就摸過了。”
   程宗揚板着臉道:“她跟着我混飯吃,我多少對她一下,有問題嗎?”
   程宗揚說得正氣凜然,肚子裡卻在嘆氣。自己不是坐懷不亂的聖人,夢娘不僅儀態萬千,美艷迷人,一舉一動都流露出萬種風情,更重要的是她什麼都忘掉了,就像一張白紙任自己書寫,那種熟艷貴婦與幼稚的混合體對自己極具殺傷力。
   在筠州的時候,自己摸也摸過、摟也摟過,可就差臨門一腳,沒有享受到她的美肉。不是自己品德高尚,而是無能為力。
   天知道夢娘身上被下了什麼禁制,除了一張妙趣橫生的嘴巴,下面兩個美穴都是中看不中用。後庭還好一些,臀白如雪,肛嫩如菊,但後庭只能勉強伸進一根小指,再粗就像肛肉裡有個鐵箍一樣,無法擴開分毫。前面的美穴更是連插也插不去,根本是件純綷的觀賞品。
   程宗揚打定主意:再撞上黑魔海的傢伙,無論何也要抓個活口,問清楚夢娘身上的禁制怎麼解?不然光是只能看不能吃,想起來心裡就像長了毛似的。
   “死丫頭,夢娘身上的禁制真不能解?死老頭……殤侯行不行?”
   “殤侯是毒宗,他們是巫宗,你說呢?”
   程宗揚唉聲嘆氣,“這死老頭也太沒用了!”
   小紫忽然眨了眨眼睛,給他使個眼色。程宗揚心下會意,起身打着呵欠伸個懶腰,忽然身形一晃,一把將雁兒抱進來。
   雁兒準備湯水沐浴,芳心忐忑地在房內等了許久卻不見動靜,不禁又是委屈、又是疑惑,大着膽子過來。誰知道剛到門口就被主人一把抱住,一張玉臉頓時紅透了。“公子……”
   “真香。”
   程宗揚在她頰上親了一口,然後抬起頭一臉壞笑地看着小紫,想讓死丫頭知趣點,免得耽誤自己給雁兒開苞。
   沒想到小紫露出一絲壞笑,慢悠悠道:“剛才蕭五來,請你去大營開會。你正在打坐,我就讓他走了。”
   程宗揚滿腔慾火都被這盆冷水澆得乾乾淨淨,氣急敗壞地匆忙束上衣帶,叫道:“死丫頭!妳明知道有事,還跟我廢這麼多話!”
   程宗揚飛也似的趕到中軍大帳,會議已經結束,只有孟非卿還在等他。
   “宋軍增兵了。西部六州的廂兵大概三五萬人。”孟非卿開門見山地直接說道。
   “三萬人還是五萬人?”
   孟非卿挑了挑眉頭。“恐怕夏用和都不知道。”
   廂兵吃空額比禁軍嚴重得多,準確數字只有天曉得。
   看到孟非卿沉着從容,程宗揚也安下心來,笑道:“賈師憲幫了我們大忙,來得越多,敗得越快。如果都像選鋒營那種的,來個七、八千人,咱們就該去晴州了。”
   孟非卿微微搖頭。“我上次去晴州與蕭侯約定,星月湖大營絕不過江。”
   程宗揚怔了一下。難怪這邊打得天翻地覆,蕭侯出自石頭城水師大營的兩萬精銳卻始終不見蹤影。
   “不用多想。如果不是蕭侯,星月湖大營根本沒有起兵的機會,蕭侯拿出江州已經仁至義盡。”孟非卿微微一笑,“總不能讓蕭侯替我們打這一仗吧。”
   “那就是一點援軍都沒有了?”
   “師帥的左武軍覆師塞外,左武二軍雖然掛着師帥的名字,實權卻在呂氏手中。”孟非卿忽然停住,“你在想什麼?”
   程宗揚一手揉着太陽穴,一邊閉上眼睛,在腦中飛快地將綫索一點一點拼接起來:王哲兵敗身死、蕭道凌玄武湖之戰、星月湖大營割據江州、宋國禁軍出兵討伐……
   片刻後程宗揚睜開眼睛,目光閃動異樣的光彩。
   孟非卿道:“如何?”
   程宗揚呼口氣。“我在想,如果這是有人一步一步逼星月湖大營起事,籌劃着借漢、晋、宋三國之力,將聚集在江州的星月湖餘部一網打盡……這個人是不是太神了?”
   程宗揚雖然是猜測的口吻,孟非卿表情卻嚴肅起來。
   從漢國到晋國,再到宋國,六朝有一半都被操弄在掌股之間,這個勢力未免強大得匪夷所思,想一想就不太可能。但程宗揚的猜測也不無道理……
   良久,孟非卿道:“星月湖大營不是那麼好啃的。”
   程示揚卻有另外的疑惑。筠州常平倉數十萬石的糧食被大火一焚而空,前綫已經缺糧,宋軍昨晚連夜攻城,也許正是掩飾他們所處的困境。
   賈師憲調集廂兵增援最讓自己捉摸不透。宋國的糧價已經超過一貫,難道宋國朝廷還有足夠的物力,財力繼續消耗下去?
   宋國如果能撐下去就輪到星月湖大營麻煩了。現在星月湖大營已經傷亡過半,即使大部分傷員還能再上戰場,也無法與宋國的傾國之力對耗。像昨晚的攻城戰再來上七、八次,星月湖大營也被耗乾淨了。
   “說說守城戰吧。”程宗揚道:“我看這樣守下去恐怕不行,無論如何也要讓宋軍在二月之內退兵!”
   “三天之後,我安排一場劫營。”
   “土山?”
   “金明寨。”孟非卿在沙盤上點了點,:“到時由你領軍。”
   程宗揚卻道:“我不去。”
   孟非卿抬起眼。
   “老大,我知道你想讓我多立點功。不過江州這一戰不是戰場上就能解決的。”
   程宗揚道:“即使劫營大勝,宋軍還能不斷調集軍隊。戰場爭鋒,殺敵一萬,我們就算只損一百也損不掉二十萬宋軍。而宋軍禁軍、廂軍、鄉兵不下二百萬,至少能調動五十萬。”
   孟非卿目光微動。“你說經濟戰?”
   “沒錯。我有七成把握可以斷定宋軍昨晚的進攻是因為缺糧。只要宋國糧價持續高漲,賈師憲終有支撐不住的一天。”
   孟非卿道:“你說的經濟戰,我還沒有明白,但我信得過你。究竟要怎麼打,我們全聽你的。”
   “好!”程宗揚意氣風發地說道:“戰場上的事交給你們,戰場外的事我來辦!老大,來談談入股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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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默契無間
   從營帳出來,程宗揚步履輕鬆。這一趟算得上滿載而歸,孟非卿全盤接受他的入股計劃,把鵬翼社以及星月湖大營暗中操控的產業全部交給自己打理。
   他把秦檜、吳三桂等人全部放在筠州做糧食生意,未免屈才;鶻翼社的分支遍及六朝,這一下死奸臣就有了用武之地。
   程宗揚忽然生出一絲奇特的感覺。他猛然扭過頭,只見遠處一間營帳前有一個人正冷冷盯着自己,卻是月霜。
   月霜沒有開口,只冷冰冰看着他。兩人四目交投,并沒有半點男女之間的情愫。
   月丫頭的目光就像神臂弓射出的利箭,鋒利無情,好在自己的臉皮堪比龍鱗盾,可以支撐得住,甚至還有餘暇打量她的䊹腰美腿。
   月霜目光越來越冷,忽然一手伸進腰側皮囊。
   程宗揚臉上掛着近乎無賴的笑容。卻暗中戒備起來,一手握住刀柄。她想跟自己玩命。也得看看自己的修為到了哪個境界!
   月霜雪白的手掌從囊中取出一副墨鏡,然後戴在臉上遮住冰冷的目光,接着轉身離開。
   程宗揚心裡的古怪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秋少君那少子的身影,索性心一橫,遠遠跟在後面。
   月霜在星月湖大營有一專屬的營帳,但她沒有回自己的營帳,而是朝營外走去。程宗揚銜尾追去,卻見她越走越遠,位置也越來越偏僻。
   反正自己現在的修為比她高出一截,月霜真翻臉也不用擔心小命。程宗揚壯起膽子,保持十幾丈的距離。
   江州的居民已經盡數遷走,兩側的房舍都落了鎖,街市上空蕩蕩的沒有絲毫聲息。月霜頭也不回地在前走着,忽然轉身消失在一條小巷內。
   程宗揚跟過去,巷內卻有一扇小門。這裡似乎是一處大戶人家的宅院,但房主早已搬遷,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
   小門通往後院的柴房,一進去便看到月霜的背影。柴房沒有窗戶,只在牆上開了一個透光的小孔。月霜站在角落裡,背影冷硬得彷彿一尊冰雕。
   程宗揚過去一把抱住她的䊹腰,月霜身體猛然一僵,本能地抬手撐住他的雙臂。
   單論實力,他這麼抱住,肯定不會被她撐開。但程宗揚沒有用力,只運功護住自己的要害。果然,月霜放下手沒有再掙扎。
   程寳揚先解下她的真武劍扔到一邊,然後飛快地檢查一遍她身上可能藏武器的幾個位置。片刻後才鬆口氣,放下心來。
   月霜一動也不動,但握緊的拳頭和僵直的身體顯示她的憤怒。從後方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玉頸猶如象牙,隱約能嗅到一絲冷幽的淡香。
   程宗揚動作熟練地解開她的衣帶,將月霜的長褲一褪到底,然後摟着她的身子倒在草堆上。
   “新鋪的稻草,還挺整齊嘛。”程宗揚嘻笑着說道。
   月霜直直躺在草堆上,紅唇漠然閉着,沒有一絲表情。煙茶水晶制成的墨鏡遮住她的目光,看不到眼神流轉。
   程宗揚伸手去解她的上衣。月霜手一動,握住襟領。程宗揚心裡哼了一聲,把她的上衣推到腰上,然後抓住她薄絹裁制的褻褲用力扒下來。
   柴房昏暗的光綫彷彿被白玉般的膚光映亮,顯露月霜下身一絲不掛地裸露着,她的肌膚有些像缺乏血液滋養一樣的潔白,䊹細的腰肢和修長的雙腿勾勒出胴體美好的曲綫,彷彿一雙玉璧,放在還帶陽光氣息的金黃色稻草上。
   “喓,知道妳是來道歉的,給個笑容好不好?”
   月霜冷漠地閉着嘴,一言不發。
   程宗揚才不管她,握住她的腳踝,一把將她雙腿拉開。
   月霜沒有反抗,光潔的雙腿彷彿一柄玉扇,帶着白滑的光澤在程宗揚眼前張開。玉股間柔美的玉戶彷彿一朵晶瑩潤澤的冰花,在自己近在咫尺的位置綻放出來,每一個細節都䊹毫畢露。雖然已經開過苞,月霜的秘處仍像處子一樣嬌嫩。往日的交合似乎沒有在她肉體留下絲毫痕跡。
   程宗揚欣慰賞她的美穴,然後抬起眼帶着一絲壞壞的笑容道:“喂,月丫頭,高興一點。妳瞧,大家還是很有默契嘛,一看到妳戴上墨鏡,我就知道妳想做什麼,這該算是知己了吧?”
   月霜仍然冷冰冰沒有反應,那副墨鏡映出自己的面孔,看起來有點像小丑一樣可笑。
   程宗揚心頭火起,用雙膝頂住她赤裸的雙腿,痛痛快快脫下衣物,然後赤條條地趴在月霜身上,身體一挺,將怒脹的陽具捅進她柔軟的蜜穴。
   肌膚相接時能明顯感覺到月霜身體的緊綳,也不知道這丫頭壓抑多麼強烈的憤怒,才容忍自己這麼一個無恥之徒進入她的身體。
   月霜的下體不但緊密,而且沒有多少淫液,觸體冰涼。程宗揚放慢動作,一邊用熾熱的陽具慢慢開發她的蜜穴,一邊道:“這會兒大家都這麼熟了,妳幹麼還綳着面?”
   月霜手指抓住衣襟。自己雖然對小紫說過,自己身為一個寬容的男人,從來不在乎女人是不是只愛自己的肉體;但月丫頭被自己開苞,女上位之類的體位也做過,這會兒都躺在自己身下,還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態度,搞得自己象強奸犯似的,這是來道歉,還是來給自己添堵的?
   程宗揚俯身去親她的小嘴,月霜立刻側過臉不讓自己接觸。程宗揚心裡大罵一聲:好妳個月丫頭,今天不把妳幹翻,老子就不姓程!
   火熱的陽具在少女溫涼的蜜穴挺動,程宗揚耐着性子,等月霜下體不那麼不那麼乾澀,然後突然挺身,陽具猛地全根而入,重重幹在她的花心上。
   月霜身體顫抖一下,咬緊牙關。
   卓賤人對房中術只是理論派,倒是這些天兩人一起交流,多次實踐之下,讓程宗揚學到不少東西。
   太乙真宗的房中術內容龐雜,但對於程宗揚來說,真正的精華只有兩點:一是陰陽融合,以平息自己的戾氣,修身進益;二是對雙方交合中身體反應的描述。
   真正精於此道的高手透過對方細微的反應,就能對其心理和肉體瞭如指掌。到了那個境界真可謂要女方死就死,要女方活就活。
   程宗揚房中術的修為還差得遠,但對付月霜這樣的少女已經足夠。從見面到現在,這丫頭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程宗揚也不再廢話,他把九淺一深的基本口訣扔到一邊,一來就是一番狂抽猛送,陽具每次都是盡根而入,一口氣連幹百餘下,次次都幹到她的花心。
   月霜死死咬住牙關,任由他在自己體內大肆挺動,就像一具冰做的美人兒一樣,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程宗揚一點都不擔心,他緊貼着月霜的胴體,感受她肉體細微的反應,包括蜜穴在陽具摩擦下輕微的悸動。忽然他肉棒一挺,對着左側一輪猛攻,那張蜜穴立刻哆嗦着收緊。
   月霜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紅唇抿緊。
   不等月霜一口氣鬆開,程宗揚又換方向,陽具對着她蜜穴右側狂插猛送。
   程宗揚怪笑道:“月丫頭,妳的小嫩穴都被我操熱了,又緊又暖,就像一張又乖又甜的小嘴,給大爺舔雞巴。”
   月霜側到一旁的面孔憤怒地扭過來,即使隔着墨鏡仍能感受到她眼中噴射而出的怒火。
   程宗揚趁機用力一壓,小腹頂住她柔潤的玉埠,用力一磨。月霜的身體像觸電般顫抖起來,原本的唾罵到了嘴邊,卻成了一聲無法抑制的尖叫。
   程宗揚早就感覺自己左右交攻之下,月霜的花蒂漸漸充血脹起,卻在抽送時有意避開。這時突然合身壓住,將她花蒂緊緊擠住,用下腹研磨,頓時打破月霜強忍多時的慾望。
   即使月霜再不情願,蜜穴也不由得春潮湧動,濕膩的穴口不住收緊。程宗揚的挺動愈發迅猛,月霜只覺得他碩而堅硬的陽具密集地搗在自己花心上,節奏密不透雨。
   接着那根火熱的肉棒向上抬起,硬邦邦的龜頭帶着強烈熱量,頂住蜜穴上方的肉壁,用力搗入體內。
   在月霜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肉體的反應之前,身體猛地綳緊,下體彷彿被粗大的陽物塞滿,劇烈的刺激讓自己無法呼吸。
   再這樣下去,月霜預感到自己將無法控制自己肉體,不知道會表露出怎樣的羞態。她鬆開衣領,勉強抬起手推開身上那個無恥的男人。
   程宗揚一手握住䊹細的雙腕,推到月霜頭頂上方,然後伸出右手連解帶扯地將她上衣拉開。一對堅挺的雪乳暴露出來,在月霜的胸前微微戰慄。
   程宗揚沒有張手把玩,任由那對雪乳暴露在空氣中,然後發出一聲令任何女人聽到都會面紅耳赤的淫笑。
   “月丫頭,妳的奶頭硬起來了啊!”
   月霜的玉臉一下子脹得通紅,雪乳上兩顆紅嫩的乳頭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過變硬,綳緊的乳暈讓乳頭翹得更高。
   趁月霜心神被發脹的乳頭引開,程宗揚一手伸到她臀下,抓住她冰玉般的臀肉向上托起,陽具筆直貫入。
   月霜只覺自己蜜穴像要脹開一樣,火熱的龜頭頂住花心,接着開始旋轉。她窒息似的張開紅唇,頭頸向上昂起,片刻後她發出一聲悲鳴,蜜穴劇烈地收縮起來。
   “差不多一炷香時間吧,”程宗揚壞笑道:“月丫頭,是不是很爽啊?妳的小妺妹流了很多水呢。”
   月霜吃力地屈膝向他腰側頂去,程宗揚哈哈一笑,陽具用力一挺,月霜的膝擊到了中途便失去力道,軟綿綿地貼在他腰間。
   “月丫頭,妳下面比以前更好玩了,不但夠緊夠暖,而且水也多。一會兒工夫就高潮了……“程宗揚在她高潮的蜜穴中用力抽送,一邊道:”哦,就是發浪……看,泄得到處都是……”
   月霜兩手被程宗揚按住,她上身的衣衫散亂,下身一絲不掛,光潔的玉體赤條條地在草堆上掙扎着。下體被陽具插入的部位淫液四溢,雪白的臀肉被那個混蛋抓在手中,不斷地向上抬起。
   她的玉戶像鮮花一樣綻放,紅膩的穴口在肉棒進出下翻卷,吐出一波波淫水,將臀溝間流得水汪汪一片。
   程宗揚動作忽然一停,小心推開月霜的墨鏡。墨鏡下,月霜美目微紅,眼角不住滾出淚珠。
   程宗揚怔了一下,有點難以置信地說道:“不至於吧?”
   “混蛋!”月霜道:“你要幹就幹好了!為什麼要羞辱我!”說到後來,聲音禁不住哽咽。
   “妳這個傻丫頭,這麼Happy的事,妳哭什麼?太乙真宗那個教御,姓卓的賤人,前幾天撅着屁股被我幹得魂都快丟了﹣﹣”程宗揚的聲音戛然而止。
   柴房中的氣溫似乎一下子降至冰點,寒意十足。月霜淚眼模糊地瞪着他,一字一字道:“卓教御?”
   卓雲君在自己手中的事只有小紫和自己知道,這會兒一時嘴快泄漏出來,只怕會引來數不清的麻煩。
   程宗揚把心一橫。“不知道吧?那位卓教御平常看來仙姿綽約,上了床可淫威賤得很。其實男女之事就是這樣,妳有什麼好害羞的?“
   程宗揚一邊說,一邊施出手段,陽具猶如怒龍在她蜜穴內一通翻江倒海。
   月霜顧不得質問,隨着陽具的進出,雪白的胴體在稻草上不停戰慄,白嫩的肌膚上滲出細密汗珠,再也沒有半點冰冷寒意。
   她的髮絲散勵,夾離着稻草的碎屑微微波動,小巧的鼻翼急促地翕動着,發出短促的呼吸聲。
   墨鏡被推到眉毛上,無法摭擋她的眼神。月霜閉上眼睛,那張嫣紅的小嘴張開,唇瓣變得溫暖而柔潤。
   程宗揚禁不住俯身吻住她的紅唇。月霜受驚似的掙動一下,接着毫不猶豫地咬住他的下唇。程宗揚沒有退縮,鍥而不捨地用舌尖擠進她的牙齒,挑弄她的香舌。
   月霜噬咬的力度越來越輕,淚水卻越來越多。忽然,那根肆虐的陽具變得溫柔,狂風暴雨般的激烈變成一波波雄渾的湧動。身下的稻草彷彿化為海洋,自己像躺在浪潮上,身體在快感的波動下一起一浮,隨波逐流。
   程宗揚鬆開嘴,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要射了。”
   月霜沒有回答,她側過臉任由他深深楔入自己體內,將火熱的精液一滴不剩地射入自己的花心。
   “不要動。”
   程宗揚伏在月霜身上,陽具插在她柔嫩的蜜穴內,享受着射精後的慵懶感。   
   月霜的至頰升起異樣的紅色,體內糾纏的寒毒像烈日下的積雪一點一點融化,退入經脈更深處。
   良久,月霜束好衣帶,將沾了淚水的墨鏡收入囊中,冷冰冰道:“卓教御在哪裡?”
   “妳不要問了。”程宗揚道:“秋小子可能已經對妳說了,太乙真宗因為爭奪掌教的位子,鬧得不可開交。這些事跟妳沒關系,知道得越少越好。”
   “師帥出自太乙真宗,太乙真宗的事我也要擔一部分責任。你不告訴我,我自有辦法知道。”
   程宗揚苦笑道:“妳不會是去問小紫吧?”
   忽然人影一閃,月霜如閃電般掠到他身側,接着頸中一涼,寒意森然的真武劍架在自己頸旁。
   “姓程的,不許欺負小紫。”
   “月丫頭,是她整天欺負我好不好?妳還講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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