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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第1﹣31集、六朝雲龍吟第1-17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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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翰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道:“夏帥兵強器精,秦某的騎兵在此間并無用武之地。但國事為重,豈能坐視……獸蠻營!”
   陣後傳來一陣猛獸般的低吼,一名身披鐵甲、身材雄壯的獸壯的獸蠻武士走過來,單膝跪在秦翰身前。
   秦翰一手摩住它的頭頂,過了會兒道:“東城。”
   那獸蠻武士站起身,對着五名獸蠻營的裨將發出一聲長嗥。五名裨將用低沉的咆哮聲回應,緊接着一個營的獸蠻軍立即出動,宛如獸群朝江州城東奔去。
   獸蠻營的沖鋒,即使同一陣營的宋軍也不敢靠近;沿途的宋軍紛紛避開,騎兵的戰馬發出驚惧的嘶鳴聲,只有選鋒營的人馬像釘子一樣一動不動。
   夏用和與秦翰對視一眼,雖然不動聲色,但看出彼此眼底隱藏的苦笑。有賈師憲的眼睛盯着,明知徒勞無功也不得不讓將士流夠鮮血。
   “篷”的一聲,劉宜孫重重摔在地上。他咬着牙單刀拄地,翻身躍起,靠在一輛砸毁的轒轀車後避開賊寇的弓箭。
   劉宜孫的案子還沒有結清,但剛剛得到消息,大貂璫秦憲親自遞上劄子為劉平通匪辯誣。據說樞密院已經派人查訪,并且釋放被拘禁的劉平家眷。
   他在牢中聽說龍衛軍在好水川遭遇伏擊,任福、任懷亮父子同日戰死。顧不得為好友傷悼,劉宜孫從牢裡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捧日軍將領,要求攻城。
   捧日軍左廂第一軍主將曹琮不好阻攔,便把他編入軍中,作為預備隊。沒想到戰事一起,劉宜孫就到了第一綫搶先攻城。
   三支攻城的宋軍先後受挫,進攻北門的龍衛軍接連遭遇好水川、定川寨兩場慘敗,雖然選鋒營救援及時,沒有被賊寇全殲,但軍中士氣一直不振,這次勉強出兵只是用來牽制賊寇。
   進攻東城的劉平舊部,士氣最為高昂。劉平極得軍心,三川口兵敗身死,眾將士都念着替主將報仇雪恨。但夏用和把捧日左廂軍的主力,包括折繼閔的第二軍都放在南城,東城只動用三個軍。
   江州東城沒有城門,捧日軍左廂三個軍避開城外的兩座堡壘,集中在城牆南。強行攻城。
   劉宜孫第一批攀上雲梯,結果剛殺傷兩名賊寇就被一名女匪從城頭打下來。幸好他在中間被雲梯擋了一下,沒有直接跌落,不然這會身和大多墜城的同袍一樣,早已伏地不起。
   本來那些凸出城外的懸樓已經讓劉宜孫驚疑不定,城上賊寇使用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器具更是層出不窮。
   他看到敵寇用來砸毁轒轀車的巨石竟然都是四棱形狀,宛如放大數十倍的鐵蒺藜,無論怎樣仍下來都是三個棱面着地,一個棱面高高尖起。每一個棱面都長達三尺,重達數百斤。
   隨着攻城的轒轀車被陸續砸毁,城牆下方多了一片石制森林。攻城的宋軍不得不眉着被弓箭射中的風險,費盡力氣把石蒺藜搬開,好給雲梯騰出空間,靠近牆體。
   守城用的滾石檑木,劉宜孫見過不少,但他從來沒見過大人把石頭做成蒺藜的形狀。并不是沒有人知道這是守城的最佳器具,但誰也不可能費盡力氣把石頭刻成蒺藜狀。
   而且那些石蒺藜都一模一樣,彷彿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竹竹心戈。這讓劉宜孫不禁想起江州水泥的傳聞:如果江州賊寇真有把水和泥混在一起做成任意形狀石頭的法門,只怕真應了張亢的話﹣﹣江州之戰,殺人盈野。
   接着劉宜孫又看到更多奇形怪狀的石制器械。
   如長達丈許,檑木形狀,兩邊刻糟,通體滿石刺的石𥕦:賊寇把這種石檑木架上雲梯,重逾千斤的石頭順着梯身滾下來,將梯身壓得格格作響,一路碾碎所有來不及躲避的宋軍,最後還將雲梯的車廂擊得粉碎。
   又如用長繩串起,形如鐵流星的石球:懸樓中的賊寇居高臨下,將成串的石球投擲下來。那些石球投入人群,幾乎每擊必中。劉宜孫不只一次看到宋軍將士被繩索絞住,兩端飛舞的石球將旁邊的軍士擊得筋斷骨折。
   再如寬達丈許,鑲滿鐵鈎的石制拒馬,木制的轒轀車、雲梯,甚至巢車和望樓,一旦被這種拒馬鈎住就寸步難移,成為戰場上的活靶子。
   賊寇彷彿有無窮無盡的巨石,宋軍一接近就開始不停 也往下投擲。第一波攻擊還未結束,城牆下方十幾步範圍內已經堆滿一層各惑各樣的巨石。大批攻城器械被卡在其中,動彈不得。奮勇登城的宋軍將士也被早有準備的賊寇輕易擊倒。
   “劉都頭!”一名士卒靠近劉宜孫,“這些石頭真邪門!兄弟們好不容易砸開一塊,竹簽和鐵鈎都是長在裡面的!莫不是這些賊寇有妖術?”
   “不是。張亢打聽過,這是江州特產的水泥,跟妖術沒關系。”
   “水泥……水泥……”那士卒嘀咕着,露出大感不解的表情。
   程宗揚放下望遠鏡道:“老大,這邊算守住了吧?”
   孟非卿交出指揮權後,所有軍情都直接向程宗揚匯報,如果不是孟非卿親自指點,再加上孟老大的親信郭盛在旁恊助,自己真有些應付不來。
   此時圍攻南城的宋軍屢屢受挫,雖然攻勢未減,但士氣已衰。
   攻城用的器械大半受損,而守城一方的布置仍然有條不紊,堡壘、懸樓、城牆構成立體防禦網堅不可摧,城上的八牛弩到現在還沒有動用。
   “還早,”孟非卿道:“選鋒營的獸蠻軍出動了。”
   程宗揚連忙舉起望遠鏡,果然看到宋軍陣後有些騷動。“看樣子是朝東邊去了。不好!宋軍是聲東擊西,不對!是聲南擊東!幹!宋軍又增兵了!”
   宋軍在南門放了四個軍,這時又有兩個軍的旗號出現在戰場中,即使守城方看出宋軍的調動,也無法支援東城的守軍。
   孟非卿道:“南門交給我,你再帶些人去。”
   “成!”程宗揚立刻道:“老敖、吳大刀、臧和尚!跟我去東城!郭盛!通知崔中校的四營和六營的蘇驍,準備登城!”
   就在這時,一朵煙花突然在東方天際綻開,璀璨的光芒映亮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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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得頂,好緊湊



推上去

第六章 獸蠻之威
   東城的守軍剛打退宋軍一輪進攻,便看到一片黑色軍隊迅速逼近。
   幾匹戰馬來不及避開,四碲發軟地踣倒在地,轉眼被黑潮吞沒。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一片野獸般的嚎叫聲。
   一名戴着上尉軍銜的星月湖軍士托起龍雕弓,將一枝火箭搭在弦上,然後抬手射出。
   第一輪守城戰,星月湖大營沒有動用法師,但那支箭由匡仲玉親手施過法,箭上的火光初時極小,飛到中途卻猛然變亮,在距離地面丈許的高度飛過,映出那支軍隊的面目。
   城上發出一陣驚叫,一名傭兵叫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些傭兵還好些,雖然心驚還有一股血勇之氣,大不了把命拼上;參戰的民夫卻有不少人雙股慄慄。
   獸群中的一名獸蠻武士昂首發出一聲巨吼,它的額頭生着拳頭大的金錢巨斑,雪亮的獠牙猶如彎刀,將那支火箭絞成數段。
   火焰熄滅的剎那,幾乎每個人都看到那名獸蠻武士張開血盆大口,將燃燒的火箭一口吞下,猙獰的面孔足以令成年人做噩夢。
   幾名民夫被獸蠻人嚇得失魂落魄,忽然丟下長矛,撒腿就跑。那名上尉面冷如冰,正要下令誅殺,遠處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臨陣脫逃者!斬!”
   程宗揚匆匆帶人趕來,正遇到這幾名被獸蠻人嚇跑的民夫。
   兩軍交鋒,士氣第一。星月湖軍士和僱傭兵還好些,畢竟是職業軍士;那些民夫雖然受過幾個月的訓練,終究是民間招募的丁壯,如果不立刻處理,只怕等獸蠻人攻上來,剩下的人已經一哄而散,逃得乾乾淨淨。
   程宗揚一邊下令,一邊給吳戰威使個眼色。吳戰威會意,揮起大刀,一刀一個,乾淨利落地將幾名民夫砍倒。
   旁邊有心逃跑的民夫頓時嚇得不敢動彈,卻沒有注意到他出刀時聲威駭人,落刀時用的卻是刀背。
   程宗揚快步走來,那名上尉雙腿一并向程宗揚敬個軍禮。
   “二營一連上尉王子雄!”
   程宗揚回了一禮:“這裡的指揮官是你嗎?”
   “不是!”王子雄朗聲道:“是團部的月上尉!”
   程宗揚一怔,接着看到王子雄身後那個俏麗的身影。
   孟非卿將星月湖大營改組成三個團,斯明信的二營、盧景的三營和他的直屬營歸屬於三團,分別防守東、西、南三面。至於月霜為什麼不在孟非卿身邊,而要下到斯明信的營裡防守東城,程宗揚用腳後跟都能想出原因。
   孟非卿把自己叫來是為了給自己在星月湖大營樹立威信;月丫頭才不管那麼多,一聽說自己在南門就立刻到東城。
   “原來是月上尉。”程宗揚乾笑着打個招呼,不等月丫頭給自己臉色看就立刻道:“斯中校?”
   王子雄的回答差點兒把程宗揚嚇住:“報告程少校,斯中校出城了!”
   “這時候出什麼城啊!”
   王子雄露出一絲苦笑。斯明信獨來獨往慣了,營中的瑣碎事務一向都由他來負責,他解決不了的再報告給斯明信。
   宋軍攻了半天城,只竪起幾架雲梯,不等他出手,守城的軍士就把宋軍打垮。斯明信看到守城無憂便把月霜交給他,自己無聲無息地出城去刺殺宋軍的將領。
   程宗揚不再多問,剛才自己雖然擺足架子,當場誅殺幾名逃兵、嚇阻民夫逃跑的勢頭。
   但普通人初次遇上獸蠻人那種半人半獸的怪物都不免心驚膽顫,即使真殺了逃兵,也化解不了他們的惧意。
   程宗揚開口道:“敖潤!”
   敖潤臂張開龍雕弓。他們雪隼團就是因為與獸蠻營交手才傷亡慘重,此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弓弦一震,發出龍吟般的弦鳴。三石的龍雕弓幾乎能比得上神臂弓的射程,箭矢脫弦而出,如流星般射向那名生着金錢斑的獸蠻武士。
   那名獸蠻武士揮斧劈開箭矢,忽然發出一聲長嚎。
   敖潤只開弦一次,射的卻是連珠箭,兩箭前後相接,在夜色中猶如一箭。獸蠻武士劈開一箭,後箭卻透過斧影正射在它額角的金錢巨斑上。
   箭鏃穿透堅軔的皮毛,重重射在顱骨上。龍雕弓強勁的力道使它頭顱向後一仰,顱骨幾乎穿透。
   那名獸蠻武士拔下箭矢,咆哮着將巨斧負在背後,然後撲在地上,四肢着地朝江州城狂奔而來。
   程宗揚提高聲音;“這些獸蠻人也是活物!不過生着一顆狗頭,面目可憎!宋軍都能把它們擒來驅使,宋軍又是我們的手下敗將,何必怕這些手下敗將的敗將!它們來江州撒野是來錯地方!王子雄!帶兄弟們御敵,讓大伙兒見識咱們的手段!”
   眾人見這年輕人胸有成竹,惧意稍去。月霜卻冷冰冰道:“這是我們三團的防區,哪裡要你來插手!”
   這會兒跟月霜鬥嘴,絕不是好主意,程宗揚連忙道:“月姑娘說得對,我們是來幫忙的。怎麼打,全由月姑娘指揮。”
   “那好,”月霜直接命令道:“你去傳訊。”
   月丫頭是看自己碍眼,想把自己支開吧?這大小姐自己伺候不起,還是讓孟老大來頭痛好了。程宗揚雙手抱拳,凜然道:“請月姑娘示下!”
   月霜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去向斯中校傳個口訊,說有獸蠻人攻城。”
   程宗揚看看城下如潮水般的獸蠻人。月丫頭真不客氣,頭一個命令就是讓自己去送死。向斯明信捎個口信說得容易,哪個白痴敢去,死一百次都是少的。
   臧修大聲道:“報告!北門救援!”
   臧和尚真會為自己解圍,程宗揚立刻道:“好!我們去﹣﹣”
   就在這時,大地忽然一晃,傳來一聲沉悶巨響,將戰場上響彻四野的喊殺聲盡數壓住。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一道裂縫忽然從遠處伸來,猶如一條扭曲的毒蛇迅速向城牆蔓延,越來越寬。
   裂縫從一座堡壘下方穿過,連投石機也無法撼動的水泥堡壘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擰住,“卡”的一聲從中裂開一道縫隙。
   那條裂縫一瞬間越過六十步的距離,接着攀上城牆。用條石、磚塊壘砌的牆身被無形巨力強行撕開,露出一道尺許寬窄,犮牙交錯的裂口。   
   城牆內部的夯土從裂縫中滾落出來,旁邊的懸樓搖搖欲墜;城上的民夫站立不穩,紛紛跌倒,亂成一片。
   程宗揚和月霜本來面對面站着,地震一來都是身形一晃,不由自主地抱在一起。
   等回過神來,月霜立刻一個耳光抽來;程宗揚也不含糊,在她圓翹的小屁股狠摸一把,然後跳開,叫道:“是地震!大家小心!”
   一名民夫發狂一樣叫道:“城裂了!城裂了!”
   驚慌失措下,旁邊幾名民夫也跟着喊起來。吳戰威“砰”的一拳把一個亂叫的打暈過去。“不就是地震嗎?鬼叫個屁啊!”
   敖潤是玩弓的,目力過人,叫道:“老程!不對啊!那是什麼東西?”
   獸群中有一個戴着骨牙項鏈的獸蠻老者雙膝跪地,舉手向天,在它面前插着一柄用猛獸腿骨制成的白骨法杖。
   它對着法杖俯首叩拜,每次叩拜,天際的殘月光芒便是一黯。法杖下方的地面上,一道縫隙一直伸向二百步外的城牆。法杖彷彿正在吸收月光的力量,將縫隙不斷擴大。
   “裂地術!”臧修與王子雄同時開口。臧修做了個手勢,王子雄一點頭,繼續道:“傳說獸蠻人有一種蒼狼術者,天生就具有法力,能裂地斷河,那個獸蠻人想必就是蒼狼大巫。”
   臧修補充道:“蒼狼術者的裂地術消耗極大,它用過裂地術,恐怕活不了多久。”
   “用不了太久,只要活過今晚,它就值了。”程宗揚喝道:“吳大刀!補住裂縫!敖潤!二百步有沒有把握?”
   敖潤舉弓瞄向那名蒼狼術者,但大地不斷震顫,一連三箭沒射中那名施法的大巫。
   獸蠻人的奔勢毫不停頓,最前方幾名獸蠻武士已經攀住城牆的裂縫直沖上來。
   月霜顧不得找程宗揚揚的麻煩,手向後江伸,喝道:“戟來!”
   秋少君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雙手捧着一桿長兵遞到月霜手中。
   那桿長及丈許,頂端是一個銀亮的槍頭,兩側各有一個尺許大小的半月形戟牙,卻是一柄辸天畫戟。
   百忙中,秋少君還向程宗揚打個招呼:“你剛才連勝兩場,很威風啊。”
   月霜握住方天畫戟,戟尾一擺,險些把秋少君撞了個跟抖。秋少君苦着臉指了指月霜,然後朝程宗揚竪了竪拇指,意思不言自明。
   程宗揚只當沒看見,喝道:“帶弓的都過來!一起射!”
   二百步的距離只有龍雕弓才能射到,十餘張剛分下來的龍雕弓同時舉起,朝那名獸蠻大巫射去。
   幾枝利箭射中目標,但離大巫還有尺許,它的身後忽然伸出一只手掌,掌心放出幾點磷火般的微光將箭矢撞開。
   “墨楓林!”程宗揚一眼認出那名選鋒營的專職法師。
   獸蠻老者施術已經到了極限,城牆的;戈裂縫雖然還在遙撼卻不再加寬。就在這時,墨楓林手掌一翻,幾枚銀針刺進獸蠻老者顱內。
   那名老者口鼻、雙眼、耳孔同時滴出烏黑的血跡,它的雙手握住白骨法杖,低吼一聲,法力暴漲。
   墨楓林昂起頭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忽然怪叫一聲,身形像流水一樣扭曲起來。
   黑暗中泛起一抹寒光,一柄帶翼的彎鈎破開墨楓林的殘影,接着悄無聲息地伸到大巫頸下。
   那名蒼狼術者被墨楓林用邪術封住七竅,逼盡法力,對外界毫無所覺;翼鈎毫不遲疑地一挑,鈎斷它的脖頸。
   墨楓林已經遁影無痕,斯明信揮釣斬殺獸蠻術者,一腳踏出將白骨法杖踩得粉碎,然後在獸蠻武士合圍之前,如輕煙般沒乞黑暗,追殺那名瑤池宗的法師。蒼狼術者臨死前凝聚所有法力的裂地術被斯明信破去,還未施放就消失無蹤。
   獸蠻武士傳來一陣波動,接着響起發狂的嚎叫,整個隊伍頓時陷入混亂。
   被秦翰摩過頂的獸蠻首領張開大口,咬死一名狂叫的獸蠻武士,然後發出巨大的咆哮聲。一小隊獸蠻武士散入黑暗追殺凶手,其餘的陡然加速攻向江州城。
   數十名獸蠻武士沿着裂縫一路縱躍,就像擅長攀援的野獸一樣沖上城牆。幾乎是一瞬間,雙方同時陷入血戰。
   那些獸蠻武士的攻擊力不遜於星月湖大營的好手,在選鋒營又接受基本的配合訓練,一個照面就將幾名聚在一起的僱傭兵打垮,只看到一片血肉橫飛,再也沒有一具完好的屍首。  
   星月湖軍士已經嚴陣以待,但獸蠻人的攻擊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它們不顧生死,用巨斧、重錘、長刀、甚至利爪、獠牙……與城上每一個活人搏殺,付出十幾具屍體之後,強行登上城頭。
   大地的震動已經停止,城上卻留下一道寬及一人的裂縫。那些獸蠻武士不斷從裂縫中湧來,將星月湖軍士的防綫撕開。
   臧修、王子雄、吳戰威、敖潤一交手都用上壓箱底的功夫,臧修的雷霆戰刀電光四射,王子雄用的是一桿短槍,左臂的龍鱗盾奮力抵住獸蠻武士的狂攻,右手的短槍尋機擊刺。
   吳戰威的大刀翻飛,他在建康與易彪、吳三桂沒事就一起討論拳腳刀法,修為大進,這會兒看起來頗為不弱。敖潤則跳上城堞對着城上、城下的獸蠻武士猛射。
   程宗揚和月霜本來待在上面,首當其衝遭到獸蠻武士的攻擊。最先登城的幾名獸蠻武士悍勇至極,用血肉之軀撲向兩人的刀戟,強行將他們與眾人分開。
   好在秋少君這會兒又鑽出來,一柄少陽劍接下獸蠻武士的木半攻勢,兩人才沒有一個照面就送掉性命。
   三人退到一座懸樓附近,秋少君在前,程宗揚與月霜在後。周圍是十幾名使用重兵刃的獸蠻武士,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野獸氣息,讓人幾乎作嘔。
   月霜這會兒就是再不情願,也只能和程宗揚一道并肩作戰。她揮起方天晝戟擋住一名獸蠻武士的巨斧,咬着牙道:“滾開!”
   程宗揚被一名獸蠻武士勞得後退,背與月霜撞到一處,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心裡正在窩火,剛才是無意踫到,這會兒索性在她屁股上蹭了蹭。壓低聲音道:“摸都摸過了,碰碰又怎麼了?”
   月霜氣得七竅生煙,方天晝戟絞住一名獸蠻武士的長刀,戟牙一擰,將長刀硬奪下來,接着戟鋒刺在它的護心鏡上,將那名獸蠻武士挑下城去。
   程宗揚算準月丫頭要緊關頭不會跟自己拼命,一邊掄起雙刀將月霜的側面守得水漏不滴,一邊防着秋少君聽到,小聲嘰歪道:“月丫頭,修為見漲啊。要不要再給妳補補?這次大家換個姿勢怎麼樣?”
   月霜幾乎噴出火來,“無恥!”
   “能不能換個詞?妳都說一萬多遍了,煩不煩啊?小心!”程宗揚忽然一聲大喝,衝着月霜的戟鋒闖過去。
   月霜剛放倒一名對手,轉身怒對着程宗揚就聽到耳邊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程宗揚雙刀交叉,死命架住一輪斧刃。
   他衝勢太快,月霜來不及撒回方天畫戟,一側的戟牙刺進程宗揚肩頭,鮮血瞬間染紅他的軍服。


[ 本帖最後由 今生何求 於 2012-1-21 03:43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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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祝各c-hing龍馬精神,無撚得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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