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打印

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收藏  |  訂閱
3.0k  697.6k

張揚沒說話,唐興生留下的檔解開了一個可怕的黑幕,難怪有人要殺他。資料夾內有不少唐興生的日記,張揚打開了其中的一篇。
  ……這是我來到加拿大的第一天,我本以為會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可是我的心情非但沒有感到輕鬆,反而異乎尋常的沉重,俏月死後,我才發現我是如此的愛她。如果不是迫於壓力我不想殺她,離開了故土。為什麼我還要去想這些事情?我應該徹徹底底的忘記,忘掉過去所有的一切,甚至忘掉我的名字我不再是唐興生,我不再是中國人……
  ……來到這裡已經一個月了,黎叔是個不擇不扣的吸血鬼,我有些後悔找了他,這麼多年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經過他的手轉為合法,卻貶值到了相當可憐的地步,每次看到他貪得無厭的笑容,我恨不能掏出槍,一槍把他幹掉,虎落平陽被犬欺,這裡不是我的家鄉,我付出的太多,為了保全他們,我背井離鄉,而他們卻心安理得高枕無憂,憑什麼?為什麼我要承受這一切?
  居留權的問題解決了,我整個人仿佛脫了一張皮,看著鏡中,我都不敢認出這是自己了,我付出了無數的精力和財力,得到的卻只是一個可憐的居留權,我終於明白,這裡不是我的家。就算我擁有了合法的身份,我依然還是一個外來者……
  ……今天偶然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位故人,他是雲安省的官員,也是因為經濟原因逃到了這裡,湊巧的是,他一樣找到了黎叔,我們一起吃了飯。面對面坐著,忽然生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像我們這樣的官員還有很多,有逃出來的。還有掩飾的很好,繼續在國內逍遙自在的,我們的錢想要洗白就必須通過黎叔這樣的吸血鬼,即使我們再有抵觸,一樣要承受他們的盤剝,難道這都是報應嗎?難道使用不義之財真的會不得善終……
  趙天才道:“這個黎叔好像很厲害。”
  張揚道:“從唐興生的日記中就能夠知道,黎叔專門從事為國內貪官洗錢的工作,他的手裡不知掌握了多少貪官的命脈。”
  讓張揚失望的是,電腦中的記錄並沒有和海瑟夫人相關的東西,看來這女人掩飾得很好。
  趙天才道:“我相信了,任何產業都是有市場的,這位黎叔通過洗錢獲得暴利。”
  張揚站起身,走向視窗處。望著外面飄揚的雪花,不禁心潮起伏,他知道唐興生留下的這份檔意味著什麼?如果這些隱秘的資料暴露,必將引起南錫政壇的一次空前震動。
  唐玉玲當晚就前往警局報了失竊案,兩台電腦丟失,但是其他財物都沒有被動過,唐玉玲緊張的是她儲存在電腦裡的激情照片,她害怕有人會利用照片勒索自己。
  黎叔也很快得知了這件事,唐玉玲的電腦丟失了,竊賊為什麼專門瞄準了她的電腦,難道電腦中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黎叔想起唐興生可能知道的秘密,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坐在紐約的別墅內,端著紅酒望著壁爐內的火焰呆呆出神。
  此時他的心情頗不平靜,唐興生雖然被他如願以償的幹掉,可是那個綁架唐玉玲的小子並沒有被警方抓住,根據唐玉玲逃生之後的供詞可以推測到。嫌犯是兩個人,而且其中一個應該不會說英語。
  房間內的古董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黎叔的沉思,他吸了口氣,伸出手,拿起電話:“喂!”
  一個年輕而冷酷的聲音響起:“黎叔,您老人家還健在吧!”
  黎叔微微一怔,兩道花白的眉毛擰在了一起,他想起了一個人:“還好,我的身體還算硬朗!”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您老真是不簡單。借刀殺人使得也是爐火純青。”
  黎叔呵呵笑了起來:“年輕人,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老糊塗,你是裝糊塗。那個裝有白粉的箱子是你給唐興生的,然後你報警,說唐興生和我進行毒品交易,想一石二鳥,把我和唐興生全部幹掉。”
  事情既然已經挑明,黎叔也沒必要繼續偽裝下去,他淡然道:“我不認識你,我也和你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想對付的是唐興生,現在他死了,事情已經結束。”
  電話中傳來嘲諷的大笑聲:“結束,你以為事情會到此結束?”
  黎叔冷冷道:“你想怎樣?”
  “唐興生在女兒的電腦裡留下了一些東西,現在這些東西都在我手裡,我想你應該會感興趣!”
  黎叔內心頓時緊張了起來,他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淡然道:“唐興生都已經死了,他的事情我不感興趣。不要以為抓住了一些捕風捉影的東西就能夠威脅到我。年輕人,我勸你儘早離開,否則你一定會追悔莫及。”
  “為什麼要把顧佳彤的事情嫁禍給唐興生?她的事情是不是你策劃的?”
  黎叔道:“你是張揚!看來我過去一直都小看了你,不錯,顧佳彤的事情是我做的,你又能怎樣?這裡是美國,我只要動一動小指頭,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張揚道:“記住你的這句話,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我要親手拿走你那條狗命!”張揚已經掛上了電話,可黎叔仍然握著電話發呆,過了很久他方才回過神來,迅速撥通了一個號碼:“夫人,張揚查到我身上了!”
  “你究竟怎麼做事的?為什麼會讓他追查到你的身上?”
  黎叔道:“唐興生留下了一些東西在他女兒的電腦裡面,一定是他死前告訴了張揚,所以……”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幹掉唐興生,因為他索求無度,危及到國內大批官員的利益,如果他真的留下了資料,那些資料會讓整個平海的政壇產生震動,我們做得就是這些官員的生意,如果他們完了。我們就失去了客源,失去了客源就意味著我們再也維繫不下去,而且他們如果出了問題。還有誰會信任我們?還有誰會通過我們的途徑來洗錢?”
  黎叔啞口無言。
  “我不管你怎麼做,也不管你用怎樣的手段,一定要抓住他,而且一定不可以讓他回到國內。”
  黎叔道:“找到他並不容易……”
  “這你不用擔心,以他的性情,如果知道顧佳彤的事情是你做得,就算你不找他,他也會去找你!”
  黎叔聽到這句話有些不寒而慄,可他馬上想起張揚只不過是一個人,他就算再有本事,在自己的地盤上也掀不起風浪。
  唐山正在他的地下工廠內欣賞剛剛組裝完成的一輛保時捷,忽然工廠的房門被打開了,十多名黑衣人魚貫而入。唐山看到不妙,慌忙轉身就往辦公室跑,身後已經響起了槍聲,唐山沒跑出幾步,他的右腿就被子彈射中,唐山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一名黑衣人走了過來,手槍抵住了他碩大的腦袋:“張揚在哪裡?”
  唐山搖了搖頭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黑衣人揚起槍口一槍射在唐山的左耳上,他的左耳頓時被射得血肉模糊,鮮血濺了他一頭一臉。
  黑衣人道:“現在知不知道?”
  唐山道:“為什麼找到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的手下並不像你的嘴巴一樣緊。”黑衣人冷笑道,此時唐山看到拉力漢在兩名黑衣人的陪伴下走了出來,唐山咬牙切齒道:“拉力漢,你居然出賣我!”
  黑衣人呵呵笑道:“出賣你?你只能給他暗無天日的生活,可是我們卻能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給他金錢。給他女人,讓他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美國人,傻子才會拒絕這樣的條件。”他有用手槍瞄準了唐山的右臂:“好好考慮一下,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唐山道:“黎叔派你來的?”
  黑衣人道:“你不說,只有死路一條。”
  唐山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的下落……”
  “蓬!”地又是一槍響起。唐山的右臂被射了一槍,他為人倒也硬朗,咬著牙一聲不吭。
  唐山道:“保險箱……辦公室的保險箱內有一部電話,可以聯繫到他們。”
  “別耍花樣!”
  滿臉鮮血的唐山帶著他們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內,移開牆上的油畫。露出後面的保險櫃。
  黑衣人用手槍抵著他的腦袋道:“打開它!”
  唐山點了點頭,他慢慢輸入密碼,黑衣人警惕的看著唐山,唐山按下最後一個數字,牆面忽然移動開來,這是一扇隱藏的暗門,暗門緩緩展開。黑衣人警惕的盯著唐山。卻想不到唐山的手掌忽然按壓在密碼盤上,從暗門的孔洞內射出兩支弩箭,弩箭準確無誤的射中了黑衣人的頭部。黑衣人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倒了下去,唐山肥胖的身體此時卻出奇的靈活。他迅速逃入暗門內,外面的人聽到動靜追趕進來,舉槍向唐山射擊。子彈卻全都被暗門阻隔在外。
  清晨到來的時候,整個世界已經被暴風雪裝點的銀裝素裹,趙天才站在大門處,看到積雪已經掩埋了大半個車輪,不由得搖了搖頭。看來他們還要繼續留在這裡。
  張揚從他身後走了過來,低聲道:“準備出發吧!”
  趙天才道:“雪太深,咱們那輛福特車是前驅車,自救能力很差,還是別冒險了,萬一在半路上拋貓很麻煩的,還是等等再說。”
  張揚指了指和他們福特並排停放的一輛路虎神行者:“那輛車不錯,咱們就開它!”
  趙天才愕然道:“你想搶車?”
  張揚咧開嘴笑道:“我哪有那個本事。這種技術活得交給你。我嘛,也就是幫忙開開車門。”這廝說著就走了過去,揮拳想要砸爛車窗,趙天才慌忙阻止他道:“你以為我連這車門都開不了嗎?”
  幾十秒的功夫,趙天才已經打開了車門並順利將汽車啟動,他向張揚道:“你來開車!”
  張揚坐了進去,開著那輛路虎神行者駛向積雪的路面。汽車啟動的動靜驚醒了車主人,他叫喊著從旅館內跑出來,張揚已經開動油門向雪野中駛去,身後那名美國人憤怒的發科油。發科油了好幾遍,趙天才落下車窗,探出身去,狠狠地向外面豎起了兩根中指。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很多時候幹點兒壞事的確能夠產生一些出乎意料的快感,看來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潛伏著那麼點兒犯罪欲。
  趙天才打開了車載導航,確定他們要去的位置,把座椅調節到一個舒服的角度,愜意的躺在上面:“我發現你簡直就是為了犯罪而生!”
  張揚道:“別侮辱我們黨員幹部。”
  趙天才笑道:“你已經完全推翻了我對大陸黨員幹部的固有印象。”
  張揚道:“這次的事情過後,也許我真的會成為一個全球通緝的罪犯。”他拍了拍趙天才的肩膀道:“連累你了!”
  趙天才道:“我是無路可走,當年來到美國的時候,因為遭遇搶劫,我誤殺了一個人,所以才在唐山的黑車工廠幹了這麼多年,他對我還算不錯,幫我照顧妹妹,我沒想過自己的未來,本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得光,都要這樣生活,妹妹是我最大的牽掛和希望,我拼命工作,為的是賺錢給她讀書,讓她過上好日子,可……”想起妹妹的慘死。趙天才的眼睛有些發紅,他用拳頭抵住自己的嘴唇,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內心的感情:“我沒什麼牽掛,所以我不怕你連累。”
  張揚道:“只要這次我們能夠順利離開美利堅合眾國,我幫你改邪歸正。”
  趙天才搖了搖頭道:“走錯一步,步步走錯,我們都沒有回頭的機會。”
  他的傳呼響了,趙天才取出傳呼看了看。唐山給每一個地下工廠的工人都配備了呼機,這是為了方便找尋他們。呼機的號碼只有唐山知道,趙天才低聲道:“唐山!”
  張揚道:“看看他有什麼事情。”
  趙天才打開手機,按照上面的號碼回了過去。
  唐山的聲音有些沙啞:“把電話給張揚!”
  趙天才將手機遞給張揚:“找你的!”張揚才些奇怪,唐山已經明確表示他不想再插手他們和黎叔之間的事情,為什麼還會打電話過來?難道他真的出了事。
  事情果然沒有出乎張揚的意料,唐山把工廠遇襲的事情說了一遍,憤憤然道:“那個老匹夫,他找不到你們,居然把槍口對準了我!”
  張揚道:“從開始的時候你就捲進來了,現在想置身事外有些大晚了,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你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幫助我們幹掉黎叔。”
  唐山道:“老東西有個不為人知的癖好。他是個戀童癖,喜歡雛妓,一直以來都是紐約紅五月夜總會的湯瑪斯為他提供這方面的服務,你想找到他,可以從湯瑪斯入手。”
  紅五月夜總會是紐約相當有名的一家會所,平時來這裡光顧的大都是上流社會,這裡採用會員制,普通人是不允許入內的。

張揚和趙天才雖然有些能耐,可是對防衛森嚴的紅五月也沒有太多的好辦法,他們不可能硬闖進去。兩人坐在車內,對面的紅五月霓虹閃爍,門外站著四名保安,他們全都配備武器,解決他們並不難,可紅五月的斜對面就是警局,稍有動靜就會把警局的人驚動。
  趙天才道:“不能硬闖,萬一打草驚蛇就麻煩了。”
  張揚道:“繞到後面,我從圍牆翻過去。”
  趙天才道:“圍牆才三米多高,上面還有電網。”他顯然不相信張揚能從這麼高的圍牆上翻越過去。
  張揚笑道:“你只管把車開過去!”
  趙天才把汽車繞到紅五月的後面,張揚拿起一張剛剛買來的面具套在頭上,活脫脫一個蜘蛛俠。
  趙天才看著張揚的樣子不禁笑道:“你要是真有蜘蛛俠的本事才好。”
  張揚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借著夜色的掩護,他迅速爬到了牆邊的一棵大樹上,等到超越了圍牆的高度,他深吸了一口氣。縱身跳了出去,直接越過了圍牆。
  趙天才看得目瞪口呆,這廝爬樹的速度簡直形同靈猿,從四米多的地方就這麼跳了過去,難道不怕把他摔傷?
  趙天才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以張大官人的身手,區區一道圍牆又豈能難得倒他。張揚宛如一片落葉般輕飄飄落在院內的草地上,然後迅速隱身到夜總會主樓旁的陰影內。透過視窗。可以看到一樓的大堂內正在進行著歌舞表演,正中舞臺上,十多名身穿短裙的金髮尤物正在載歌載舞。
  張揚對此沒有什麼興趣,他貼著牆壁,以壁虎游牆術向上攀爬。一直來到三層,找到一間沒有亮燈的房間,拉開窗戶跳了進去,張大官人跳進去就覺著有些不對,裡面套間裡傳來男女歡好的聲音,看來這紅五月夜總會也是一個藏汙納垢的地方,張揚悄悄溜了過去,順著門縫兒向裡面望去,卻見套間內,一名金髮女郎裸身坐在一個男子的身上,正在拼命動作著,那男子叫聲不斷。頗為刺耳。
  張大官人沒有打擾他們的好事,看到衣架上有一身西服,他取了下來,悄悄換上,把蜘蛛俠面具摘了下來,既然成功打入了敵人內部。就用不著面具做掩飾了,夜總會的客人都穿正裝,他只有穿上西服才不至於顯得太過突兀,巧的是這身西服張揚穿著剛好合適,他把自己的衣服掛在衣架上,這也體現出張揚還是有同情心的,至少不讓人家光屁股離開。
  張揚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沒想到門外居然站著一名保鏢,那保鏢原本在門外盡責盡職的守護著,看到房門開了,以為主人出來了。卻想不到出來的是另外一個,他還沒整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揚一拳已經砸在他的臉上,把保鏢打得暈了過去,順手點中他的穴道,然後將保鏢拖回房內,做完這一切,張揚整了整領帶,輕輕關上房門,向外走去。
  紅五月內部裝修的極其奢華,走廊上都鋪著厚厚的波斯羊毛地毯,張揚沿著走廊來到了電梯前,進入電梯來到了一樓大廳內,張揚來到角落的一張桌前坐下,很快就有一位身材性感火辣的兔女郎走了過來。媚眼如絲的看著張揚道:“先生,有什麼需要?”
  張大官人英文太差,這兩天跟著趙天才狂補,先生他聽懂了,後面的沒聽懂,不過這並不重要,張揚掏出皮夾。當然不是他的,裡面居然有兩千美元,他抽出一張百元美鈔,塞到那兔女郎雪白的乳溝之間。來了一句:“CHINESE!”沒辦法。哥們英文爛,跟你語言上沒法交流。
  那兔女郎格格笑了起來,按照她的理解。張揚是想找華人女孩。她點了點頭道:“沒問題!”沒過多久,她就帶著一位華人女郎走了過來,張揚一打眼就發現這女郎不是純正的中國人,身材高大皮膚白皙,身高足有一米八,黑色的頭髮應該是染過的。燈光下微微有些發藍。眼晴黑的也異乎尋常,張大官人有種被別人愚弄的感覺,老子想找個中國人問問。居然弄了個冒牌貨來糊弄我。
  那女郎穿著紅色旗袍,開叉很大,露出一條雪白的美腿,煞是惹眼。憑良心說,她長得還算不錯。可張大官人今天過來不是尋花問柳來的,壓根沒有那種興致。
  女郎沖著張揚嫣然笑道:“先生您好,我叫梅蘿!”一出口居然是典型的吳依軟語,張大官人愣了一下,看來人家也沒蒙他,中國話說得很地道啊。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示意那女郎在他身邊坐下,輕聲道:“你是混血兒?”
  梅蘿點了點頭道:“我奶奶是中國上海人,我算是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從小跟奶奶長大,所以我到上海話說得很好。”
  張揚道:“我的英文很爛!”
  梅蘿嫵媚道:“來這裡,其實不用擔心語言問題,她的手落在張揚的大腿上,輕輕摩挲著,手指有意無意的掠過張揚的敏感部位,撩撥著他的原始欲望。

Another early morning, don't work too hard.

Thanks

卷七 第641章 一寸短一寸險
  張大官人很快就有了反應,男人本能,在這種場合下誰也抗拒不了,更何況梅蘿本身就是一個性感的尤物,張揚向後撤了撤,他抓住梅蘿想要進一步行動的手。
  梅蘿撅起紅唇道:“想不想感受一下我的服務?”
  張揚笑道:“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這話顯然傷到了梅蘿的自尊,她的笑容有些尷尬,不過她還是表現出良好的職業素養:“先生喜歡什麼類型的?”
  張揚道:“有沒有小一點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梅蘿的表情有些錯愕,她想不到這個英俊的年輕人也有這種變態的癖好。張揚拿出兩百美元遞給她。
  梅蘿接過錢,輕聲道:“你想要雛妓?”
  張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梅蘿道:“這件事都是安吉拉負責,可是她今晚不在。”
  張揚道:“我需要提供上門服務。”
  梅蘿道:“那必須要老闆點頭!”
  張揚想見的就是老闆湯瑪斯,梅蘿的這句話正合他意,他又拿出三張美鈔遞給了梅蘿。
  金錢的確比語言有效得多,梅蘿道:“我帶你去見他!”
  湯瑪斯的辦公室位於紅五月五樓,梅蘿帶著張揚來到辦公室門外,有兩名黑人保鏢在外面值守,看到梅蘿帶人過來,他們迎了上來,示意要張揚舉起手,例行搜身,沒想到一個妓院老闆居然還有這麼大的派頭。
  張揚舉起雙手,讓他們仔細搜查了一遍,確信張揚的身上沒有攜帶武器,兩人才允許張揚進入辦公室,梅蘿雖然是紅五月的工作人員,一樣也遭到了搜身,由此可見湯瑪斯為人相當的謹慎。
  湯瑪斯的辦公室很大,足有一百平方,牆壁上掛滿了油畫,清一色的人體,倒是配的上他的專業。湯瑪斯坐在寬大的大班桌後,目光正注視著桌上的電腦,從電腦螢幕上可以看到許多房間的情況,湯瑪斯幾乎在每個房間內都安裝了監控攝像,他的手裡掌握了不少上流人物的把柄。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湯瑪斯四十六歲,是西方人中少見的矮個子,頭頂已經禿了,戴著一副高度近視眼鏡,他看到梅蘿,笑道:“梅蘿,我的寶貝兒,看看你給我帶來了哪位尊貴的客人。”
  梅蘿把張揚想要提供雛妓上門服務的事情說了,湯瑪斯上下打量著張揚,他撇了撇嘴唇道:“先生,我想你搞錯了,我們是不提供未成年人服務的。”他和張揚不熟,對他充滿了戒心。
  梅蘿臨時充當了翻譯的角色。
  張揚道:“湯瑪斯先生,黎叔介紹我過來的。”
  湯瑪斯聽完這句話,臉色突然一變,他頓時意識到這件事有些不妙,這種事涉及到個人的隱私,黎叔怎麼可能說出去。他慌忙拉開抽屜想要去拿手槍,可他的手剛剛觸及手槍,張揚就沖了上來,抬腳踹在大班桌上,沉重的大班桌被張揚一腳踹得向前移動,撞擊在湯瑪斯的胸口,湯瑪斯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面上。
  梅蘿嚇得尖叫一聲。
  門外的兩名保鏢聽到動靜慌忙沖入辦公室內,張揚騰空跳躍而起,雙腿分別踢在他們的胸膛,兩名保鏢遭受重擊,頓時摔倒在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張揚拾起地上的手槍,瞄準了想要逃走的梅蘿:“乖乖聽話!”
  梅蘿嚇得站在那裡,雙腿發軟,如果不是依靠背後牆壁的支撐恐怕早就癱軟在地上了。
  湯瑪斯爬著去拿手槍,張揚來到他身邊,用手槍抵住他光禿禿的腦袋:“想死還是想活?”他向梅蘿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幫忙翻譯。
  梅蘿顫聲幫他翻譯。
  湯瑪斯連連點頭道:“想活,想活!”這根本不用問,好死不如賴活著,外國人也懂得這個道理。
  張揚道:“幫我找到黎叔,你就能活命。”
  湯瑪斯有些糊塗了,他經營紅五月多年,競爭對手不少,得罪的人也不少,他本以為張揚是沖著自己來的,可沒想到人家找的不是他,是黎叔,湯瑪斯苦笑道:“我給你地址,你直接去找他,找我幹什麼?”
  張揚道:“你一直給老傢伙提供雛妓,你當然有辦法接近他。”他伸出手掌在湯瑪斯的背後拍了一張,湯瑪斯頓時感覺到整條脊椎冰冷異常,他駭然道:“你……做什麼?”
  張揚道:“別耍花樣,幫我找到黎叔,我保證你沒事,如果你做不到,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
  湯瑪斯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道:“我打個電話!”
  張揚將槍口移開,示意他去打電話,湯瑪斯拿起電話撥通了黎叔的號碼,他穩定了一下情緒,方才道:“黎叔,我是湯瑪斯,剛剛來了兩個新鮮貨色,您要不要品嘗一下?”
  在得到黎叔的應允後,湯瑪斯笑道:“您放心,一個小時後,我親自把她們送到府上。”放下電話,湯瑪斯擦掉額頭上的冷汗,向張揚道:“解決了,你和他的事情我不想管,千萬別把我扯進來。”
  張揚道:“還要麻煩你們陪我走一趟。”
  一輛黑色賓士商務車駛入了黎叔位於長島的別墅,梅蘿帶著兩名十二歲的小姑娘走下了汽車,湯瑪斯和張揚一起走在後面,湯瑪斯十分的不安,他低聲道:“黎叔有很多保鏢,他們會搜身!”
  張揚懶得理會他,他今天來到這裡目的就是要大幹一場,絕不會放過黎叔那個老東西。
  望著梅蘿身邊的兩個小女孩,張揚對黎叔越發的憎恨,這老東西真是禽獸不如,居然對這麼小的小女孩下得去手,湯瑪斯一樣不是什麼好鳥,他經營紅五月提供雛妓色情服務,這種人就是殺一百遍都不為多。
  梅蘿有些不安的看著張揚,她對這個中國人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畏懼,張揚的身上充滿了凜冽的殺氣,在這件事中她是無辜被捲入的一個。
  黎叔站在落地窗前,注視著從賓士車上下來的幾個人,他抽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忽然皺了皺眉頭:“阿來,湯瑪斯身邊的那個人是誰?”
  阿來是黎叔的保鏢,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他向前走了兩步,低聲道:“可能是湯瑪斯的保鏢。”
  黎叔冷哼一聲:“排場不小,到我這裡來居然還帶著保鏢,讓他們在門外等著,只讓那兩個女孩進來就是。”
  阿來應了一聲。
  湯瑪斯腦子裡轉著念頭,張揚的手裡有槍,他要是逃走,張揚肯定第一個會把他射殺,湯瑪斯不敢冒險一試,進門的時候,黎叔的保鏢會例行搜身,那時候才是他逃走的最佳時機。湯瑪斯是一隻老狐狸,他對別人的恩怨沒什麼興趣,只要自己能夠脫身,其他的事情他才管不了那麼多。
  阿來帶著兩名保鏢從裡面走了出來,在入口的臺階處攔住了湯瑪斯一行,他向湯瑪斯道:“黎叔說了,讓她們兩人進去就行。”
  湯瑪斯這個心急啊,把他們攔在外面自然用不著搜身了,他逃跑的機會就沒有了,他笑道:“我找黎叔有要事相談。”
  阿來冷冷道:“黎叔今晚不想見任何人!”
  湯瑪斯有些無奈的看著張揚道:“黎叔不願見我!”他的意思是,現在怪不著我了,我已經盡力了,底下的事情靠你自己。
  張揚繼續向前走去,阿來一把推向他的肩頭,想要把他推出去,阿來是位散打高手,沒來美國之前,在中國曾經獲得過國家級散打冠軍,張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向懷中一帶,一拳已經砸在阿來的咽喉之上,他猝然發難,出手之突然超出所有人的想像,只聽到喀嚓一聲,阿來的喉頭軟骨竟然被張揚霸道的一拳擊得粉碎,他臉上的肌肉因為痛苦而扭曲。阿來雙手痛苦的捂著脖子,一頭就栽倒在地上。
  另外兩名保鏢慌忙掏出手槍,他們的動作和張揚相比顯然慢了不少,張揚沖上前去雙拳齊出,狠狠擊落在他們的胸口,張揚出手毫不留情,這一拳正是升龍拳中威力巨大的雙龍出海,豈是這幫尋常保鏢能夠承受得了的,兩人慘呼一聲,就摔倒在地上,顯然無法活命了。
  張揚撿起地上的手槍,推開大門沖了進去。
  湯瑪斯看到張揚硬闖了進去,而且一出手就接連放倒了三個。此時不逃還待何時,他轉身就跑向賓士商務車,梅蘿帶著那兩名雛妓也跟著湯瑪斯逃了過去,張揚並沒有阻止他們,他的目標是黎叔,他要在短時間內結束這場戰鬥,在前來長島的途中,他已經提前給趙天才打過電話,讓他過來接應自己,現在趙天才應該已經趕到了附近。
  剛剛走入大門,一排子彈就射了過來,張揚一個翻滾躲了過去,子彈射在一旁的牆壁上留下一排彈孔。
  兩名保鏢出現在二層樓梯之上,他們利用樓梯作為掩護,端起微沖向張揚射擊。
  張揚縱身跳到沙發上,將沙發翻轉過來,幾顆子彈射在沙發的靠背上,填充的羽絨飄舞的到處都是。
  對方的火力過於迅猛,壓制的張揚抬不起頭來,他舉起手槍瞄準了客廳正中的水晶吊燈,連續幾槍射了過去,成功將水晶吊燈的電線打斷,室內的光線頓時黯淡了許多。
  兩名保鏢端著衝鋒槍向張揚的方向逼近,張揚又連續開了幾槍,連續擊滅了幾盞燈,客廳內的光線越來越暗。對方當然明白張揚的用意,瞄準張揚藏身的地方子彈不停射擊過去,張揚被逼到牆的拐角處,他深吸了一口氣,利用他超人的聽力,判斷著對方的位置,在其中一人更換子彈的刹那,張揚閃身而出,一槍擊中了對方右腳,那名保鏢痛苦的倒了下去,張揚隨即又是一槍射中了他的頭顱。
  另外一名保鏢大吼著瞄準張揚射擊,張揚卻在擊中目標之後重新退回藏身的地方。
  火力稍稍減弱,張揚躺在地面上,雙腳用力蹬地,後背貼著地面飛速滑行而出,一槍射中那名保鏢的脖子,那名保鏢直挺挺倒了下去,手中的微沖仍然在射擊。
  這是張揚的最後一顆子彈,他扔下空槍,來到那名保鏢身邊撿起了微沖。想不到衝鋒槍內也已經沒有了子彈,張揚只能把衝鋒槍扔下,他聽到樓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把從保鏢的腰間抽出軍刀,擲向發出聲息的位置,黑暗中傳來一聲慘呼,一名保鏢被軍刀射中了眼睛,刀鋒一直貫入了他的腦子裡。
  張揚快步走上樓梯,從那名保鏢的身上拔出軍刀。
  樓梯過道燈光很弱,一名身材高大的日本人出現在張揚的對面,他雙手握著一柄武士刀,目露凶光,向張揚一步一步逼近。一副要和張揚決一死戰的架勢,張揚看了看他手中的武士刀,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軍刀,日本人以為自己占盡了優勢,咧開嘴兇神惡煞的來了一句:“喲西!”
  張大官人唇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他揚起軍刀全力向對方甩去。
  那日本人揮動武士刀想要格開飛向自己的軍刀,可是他顯然過低估計了軍刀運行的速度,沒等他將武士刀揮舞而起,軍刀已經倏然而至,他的瞳孔因為驚恐而放大,眼睜睜看著鋒利的軍刀射入了自己的瞳孔內,諾大的身軀直挺挺躺倒在地面上,張揚走了過去,從他的手裡拿過軍刀,冷冷道:“一寸短一寸險!”
  下面激烈交火的聲音讓黎叔感到恐懼,他迅速整理好了衣服,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左輪手槍,拎起一個黑色的皮箱,離開書房,在保鏢的護衛下來到電梯前,這電梯直接通往他的地下車庫,也是他的逃生通道。雖然沒有看到這個闖入者,黎叔卻已經推斷出來人一定是張揚,這個年輕人真的很有些本事,竟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摸到自己的府上,黎叔打心底感到害怕。
  進入電梯之後,黎叔長舒了一口氣。他必須馬上離開這裡。他低聲向身後保鏢道:“艾德,馬上調集人手過來,一定要把他給我幹掉!”
  保鏢點了點頭道:“應該沒問題,我們有十二個人!”
  電梯門打開之後,他登上了那輛可以防彈的賓士車,坐進去之後,黎叔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一顆心總算安穩了一些,他催促道:“快走,趕緊離開這裡!”
  車庫的大門緩緩打開,賓士車駛出了車庫。
  張揚此時剛剛進入黎叔的書房,發現樓上沒有人,張揚頓時感覺到才些不妙,他聽到樓下的汽車聲,來到窗前向下望去,正看到一輛賓士車從地下車庫內駛出,張揚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黎叔,決不能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張揚推開窗戶,騰空從三層樓上跳了下去,準確無誤的落在賓士車的車頂。
  黎叔本以為可以逃脫,卻沒想到張揚陰魂不散的跟了上來,他驚聲道:“快!快甩掉他!”
  司機猛然加速,然後突然一個急停,張揚的身體因為慣性落在引擎蓋上,然後翻滾著落在了地面上。
  “撞死他!撞死他!”黎叔聲嘶力竭的叫道。
  司機踩下油門,向張揚撞去,張揚一個翻滾躲開了汽車,手中武士刀沖著賓士車右後輪劈了過去。汽車雖然防彈,可是輪胎卻不是刀槍不入,張揚將真氣貫入武士刀中,讓這柄精鋼打造的武士刀更是無堅不摧,武士刀劈入汽車的右後輪,直接將右後輪從中劈成兩半。

  賓士車頓時變成了三輪車,車身陡然下沉,司機掌控不住方向。汽車向院中的噴泉沖去,車頭正撞在噴泉之上。到底是防彈汽車,鋼板夠厚,噴泉上的天使雕塑被撞得稀巴爛,水噴得到處都是,自動感應雨刷開始工作。
  張揚的身影出現在汽車旁,黎叔顫聲道:“開槍,開槍!”因為過於緊張。他甚至忘記了車窗是防彈的,舉起左輪手槍瞄準張揚就射,子彈射在車窗上,並沒有打透玻璃。
  張揚來到了汽車旁,雙手端住車底,奮起神力,竟然將那輛賓士汽車掀了個底兒朝天。
  武士刀瞄準了油箱的位置,一刀深深刺了進去,汽油從油箱內汩汩流了出來。
  濃烈的汽油味彌散在車內,司機嚇得慌忙推開車門,此時只要有一丁點火苗,這輛賓士車就會爆炸,他們全都得變成燒豬。他想要逃出去,張揚一腳將他踹了回去,那名保鏢掙扎著爬出車門,頭剛剛露出來,張揚揚起武士刀,一刀斬殺下去,將他的腦袋齊根切了下來。張大官人此時已經殺紅了眼睛。
  黎叔面如死灰,汽車被掀翻的時候,他的左輪手槍也不知掉到了哪裡,張揚冰冷無情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你再不出來,我就點燃這輛汽車,你想被活活燒死在裡面嗎?”
  黎叔顫聲道:“別燒,別燒,我出來……”他哆哆嗦嗦從裡面爬了出來,剛一爬出來就被張揚抓住領口,從裡面拖了出來。
  黎叔年紀雖然大了,可是怕死得很,他苦苦討饒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可以給你錢,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張揚伸手給了他兩記響亮的耳光:“老匹夫,錢?再多的錢能夠換來佳彤的性命嗎?”
  黎叔道:“我沒殺她,我沒殺她,她的死跟我沒關係……”此時他開始矢口否認了。
  沾滿血腥的武士刀抵住黎叔的咽喉,張揚望著這個卑鄙無恥的糟老頭子心中恨到了極點:“是你害死了佳彤,是你找人謀殺顧明健,是你設計陷害我和唐興生!”
  黎叔道:“我沒有……我……我是受人指使……”
  “誰?”張揚手中刀鋒向前一遞,刀尖刺破了黎叔乾枯多褶的皮膚,一縷鮮血沿著他的咽喉流了下來,他駭然道:“別殺我,別殺我,全都是海瑟夫人讓我幹的,全都是她是她讓我設計顧佳彤,是她讓我對顧明健下手,全都是她……”
  張揚點了點頭:“你的話說完了?”
  黎叔顫聲道:“別殺我,我箱子裡全都是價值連城的鑽石,我全都給你……你饒了我?”自知死到臨頭,黎叔涕淚直下。
  張揚道:“我可以答應你,可佳彤不會答應!”說完,他揚起了武士刀,一刀從黎叔的頭頂劈落下去,將他的頭顱從中劈成兩半,鮮血和腦漿流了一地。
  張揚扔下武士刀,從車內找到了黎叔的黑色皮箱。
  此時趙天才打來了電話,趙天才緊張道:“趕快離開,很多警車正朝這邊趕過來了,趕快離開!”
  張揚道:“你先走,不用管我,老東西的車庫裡有的是名車!”
  一輛悍馬吉普車高速沖出了黎叔豪宅的大門,十幾輛警車剛剛來到大門前方,警方還沒有來得及佈置好陣型,張揚開著那輛悍馬橫衝直撞,撞開了兩輛想要阻截他的警車,向遠方的道路疾馳而去。
  十多輛警車迅速調轉車頭。拉響警笛。沖著張揚追逐而去。
  趙天才在隱藏的地方目睹著張揚離去,他暗自祈禱,希望張揚這次能夠逢凶化吉。逃出生天。
  報警的是湯瑪斯,他逃離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報警,可惜員警還是晚了一步。張揚己經殺死了黎叔,從黎叔臨死前說的那些話,張揚知道,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海瑟夫人,是她導演了這一切。他一定要找到這個女人,親手殺了她。
  空中傳來直升飛機的聲音,警方為了抓住張揚出動了直升機。張揚陷入天羅地網的包圍之中,此時前方也有警燈閃爍,警方出動了幾十輛警車對他進行圍追堵截,前後都有警車圍堵。天空直升飛機緊追不捨,探照燈從高空中投射下來,鎖定了這輛黑色的悍馬車。
  張揚聽到了海浪的聲音,他咬了咬嘴唇迅速做出了一個果斷的決定,改變悍馬車的方向向右側的護欄撞擊而去,護欄被撞開,悍馬車沖出了長島大橋,沖向黑漆漆的大海。
  張揚在汽車沖出大壩的刹那,推開了車門,拎起黎叔的那個黑箱子,騰空跳了出去。
  大西洋的海水冰冷刺骨,張大官人屏住呼吸,想要躲過員警的追擊只能通過這個方法,他在海底潛遊,朝著紐約城的方向,美國員警不會這樣放棄,短時間內還會在周圍的區域進行搜索。
  沒有人可以在冰冷的海水中停留一個小時以上,美國警方出動了海岸巡邏隊。在悍馬車落入海中的地點,方圓一千米以內的範圍內進行了大規模的搜索,搜索行動持續了一個小時,空中直升機也進行配合搜索,其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趙天才一直都在等待著張揚的電話,淩晨三點半的時候,他的手機終於響了,聽筒中傳來張揚略帶疲憊的聲音:“我在距離大橋不遠的海灘,你能來接我一趟嗎?”
  趙天才激動地叫道:“你沒事,你居然沒事!”
  張揚笑道:“怎麼?你巴不得我被員警抓去?”
  趙天才因為高興而大笑起來:“我早就知道,沒有人困得住你。”
  二十分鐘後,趙天才驅車來到了張揚所在的沙灘,看到張揚一個人盤膝坐在沙灘上,默默看著空中的明月,此時此刻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趙天才來到張揚的身後,張揚道:“今天是年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夜了!”
  趙天才想了想,果然不錯,自己這些天陪著張揚出生入死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
  張揚拎起一旁的黑色箱子,來到福特車內,趙天才有些好奇的看著他:“你不會是從長島一直遊到這邊來的吧?”
  張揚笑了笑道:“汽車落在了海裡,天上,海上,地面上全都是美國員警。除了從海底游泳過來。我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趙天才為之咋舌不已,這樣的氣溫下,他居然能夠從長島遊到紐約海灘,這廝簡直不是人。趙天才低聲道:“下一步,我們要去哪裡?”
  張揚拍了拍黑皮箱道:“紐約領事館,現在的美國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了。”
  淩晨五點鐘的時候,兩名中國青年出現在中國駐紐約領事館的大門前,手拿黑色皮箱的是張揚,他已經卸去了偽裝,恢復了昔日的容貌。
  他向門口的警衛道:“我們是中國人,特地前來請求幫助。”
  當天領事館剛好是白志軍值班,他聽說張揚找上門來,慌忙趕了出來,認出張揚之後,讓警衛給予放行。田玲也聞訊出來了,她驚聲道:“張揚,天哪,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張揚笑了笑道:“我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白志軍點了點頭道:“跟我來!”
  紐約領事館總領事舒英恒聽說這件事之後馬上起床,這可不是小事,張揚在尼亞加拉鬧得天翻地覆,兩起襲警事件。一起攻擊FBI的惡性事件,舒英恒正在為這小子惹下的禍端頭疼不已,卻想不到他居然主動來到了領事館。
  舒英恒洗漱完畢,來到辦公區,因為今天是年三十,所以工作人員都起得很早,正在佈置著領事館,領使館內張燈結綵,舒英恒看到正在那裡指揮佈置的田玲,他向田玲招了招手。田玲走了過來。
  舒英恒道:“張揚來了?”
  田玲笑道:“來了,還有他的一位朋友。現在已經去休息了,我正準備等會兒去通知您,看看怎麼幫他辦理補發護照的手續。”
  舒英恒道:“他怎麼突然就來了?”
  田玲道:“不清楚,他沒說太多,只是說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舒英恒低聲道:“他可能會帶來一些麻煩。”
  田玲道:“儘快送他離開,只要離開美國,一切就好說了。”
  舒英恒卻知道事情絕不會那麼簡單,張揚已經被FBI盯上了,沒那麼容易從美國脫身離去,否則他也不會來找自己。
  張揚並沒有休息,他首先給顧允知打了一個電話,告訴顧允知已經找到黎叔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終於查到幕後的指使人是王均瑤。
  顧允知聽完之後,低聲道:“你能確定是她?”
  張揚道:“黎叔親口告訴我的。”
  顧允知道:“有沒有證據?”
  張揚沉默了下去,他沒有證據,雖然黎叔供出王均瑤才是幕後指使,可是黎叔拿不出證據,唐興生亦然,唐興生死後,留下的那份材料牽涉到國內諸多官員的命脈,可是材料中並沒有證據可以表明,王均瑤參予了為國內官員非法洗錢的活動,這女人太狡猾,黎叔應該是她的一個合作者,所才的事情都是黎叔出面在做,她始終居於幕後。
  張揚道:“我手中有一份唐興生的資料,涉及到平海的很多官員。”
  顧允知道:“你是說參與洗錢的不僅僅是唐興生一個人?”

卷七 第642章 敲山震虎
  張揚道:“很多官員都通過黎叔這條線洗錢,他們把子女送往國外,貪污得來的黑錢通過黎叔的關係洗白,變成了合法收入,黎叔為他們洗錢,為他們辦理居留權,為他們安置在國外的生活,以此得到高額的利潤,唐興生的死可能是因為他掌握了太多的內情,黎叔從他的身上榨取到了不少錢,唐興生為了轉移這種壓力,他把手伸向了國內的一些幹部,他知道內情,逼迫那些人給他錢,所以終於激怒了這些人,對他生出了殺心。”
  顧允知的內心異常的沉重,一個唐興生不知要牽出多少人,黎叔負責在海外洗錢,國內的官員又是通過誰和他聯繫?他不知道這時代是怎麼了?究竟是時代變了,還是人心變了?當初一個個握著拳頭對著黨旗宣誓的這群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違背他們的信仰,為什麼他們會逐漸的走向墮落?
  顧允知道:“有沒有王伯行的資料?”
  張揚低聲道:“他是王均瑤的親哥哥,王均瑤這個人,藏得很深,所以……”
  顧允知道:“我明白了,張揚,無論用怎樣的方法,你都要把唐興生的那份材料帶回國內,材料涉及到的這些人不會讓你順利達成願望的,你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張揚不無惋惜道:“可惜沒有找到王均瑤的犯罪證據。”
  顧允知輕聲道:“別考慮太多,你能平安回來就好!”
  雖然是大年三十,可是喬振梁卻沒有感到節日來臨的喜悅,顧允知剛剛打來的這個電話讓他的心裡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單單是張揚提供的幾個人名已經讓喬振梁無法安寢了,幾年前江城黎國正案他仍然記憶猶新,想不到南錫的領導層出現的事情比起江城更加的惡劣。
  顧允知深感慚愧,他領導下的平海經濟保持持續增長,可是在這光鮮的表面下已經悄然埋藏下了諸多的隱患,他挖出了黎國正,清除了許常德,卻沒有發現南錫領導層的腐敗比起江城有過之而無不及,張揚得到的名單已經涉及到了南錫市的多名常委,這次事件影響之大,震動之廣會前所未有。他認為自己應該負有相當大的責任,雖然他已經離休,可是他在領導幹部的考核方面存在嚴重的不足,沒有儘早發現這些隱藏在黨內的蛀蟲。可顧允知也知道,現在絕不是自我批評的時候,他給喬振梁提出了一個建議:“敲山震虎!”
  何謂敲山震虎?根據張揚提供的資料,王均瑤應該是洗錢集團的重要成員之一,黎叔已經死了,必須要果斷控制王均瑤,對公安廳廳長王伯行也要進行監管,喬振梁和顧允知商量之後,決定暫時對涉案名單保密,但是要洩露出一些風聲,讓這幫涉案人員人人自危,主動露出馬腳。
  大年三十的省常委會議選在省政府一招舉行,這還是很少有的事情,會議先是由省長宋懷明做了平海省工作的年度總結,因為就要新年的緣故,每個常委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發言也輕鬆自由的多。
  輪到喬振梁總結性發言的時候,喬振梁微笑道:“大家把手機都拿出來,交給秘書,我說話的時候,不喜歡有電話打擾。”
  常委們都有些奇怪,喬振梁道:“今天是除夕,何謂除夕?相傳在遠古時候,我們的祖先曾遭受一種最兇猛的野獸的威脅。這種猛獸叫年,它捕百獸為食,到了冬天,山中食物缺乏時,還會闖入村莊,獵食人和牲畜,百姓惶惶不可終日。人和‘年’鬥爭了很多年,人們發現,年怕三種東西,紅顏色、火光、響聲。於是在冬天人們在自家門上掛上紅顏色的桃木板,門口燒火堆,夜裡通宵不睡,敲敲打打。這天夜裡,‘年’闖進村莊,見到家家有紅色和火光,聽見震天的響聲,嚇得跑回深山,再也不敢出來。夜過去了,人們互相祝賀道喜,大家張燈結綵,飲酒擺宴,慶祝勝利。”
  在場的常委都是有閱歷的人,對這個傳說並不陌生,可是喬振梁現在氣定神閑的把這件事說出來,難道僅僅是為了科普那麼簡單?好像沒有必要吧?這位省委書記的葫蘆裡究竟賣得什麼藥?
  喬振梁道:“讓百姓惶惶不可終日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想在座的大家都不迷信,大家應該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年這種怪獸的存在吧?”
  常委們都笑了起來,不過笑聲很輕,誰都聽出喬振梁話裡有話。
  喬振梁的語氣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不過猛獸真的來了,我們身為平海的父母官是不是應該挺身而出,為老百姓除去這只怪獸,為平海迎來一個安寧平和的新年?”
  所有常委都知道發生了很重大的事情,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喬振梁道:“今晚大家全都在這裡過除夕,我會讓秘書處的同志通知各位的家人,我相信家裡人都應該會理解我們,為大家舍小家,這是一個黨員的本分!”喬振梁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盯住了王伯行:“大家不用擔心自身的安全,高仲和同志會負責今晚的治安。”
  這是一個明顯至極的信號,喬振梁針對的是王伯行,王伯行身為公安廳廳長此前對喬振梁的決定一無所知,喬振梁繞過他直接向公安廳副廳長高仲和下令,這擺明瞭就是對王伯行的不信任。
  王伯行的臉色有些變了,心說你喬振梁如果有證據大可以雙規我,為什麼要擺下這樣的局面?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喬振梁沒有任何的證據,他在虛張聲勢。
  紀委書記曾來州的臉色也不好看,喬振梁這麼做等於行使了紀委的權力,難道他連自己也不信任?
  在平海省常委們全都留在省政府招待所開會的時候,一些小道消息已經悄然散播了出去,省常委中有人被雙規,這一消息迅速傳遍了平海省內。
  王均瑤靜靜坐在南錫的別墅內,她裹著裘皮披肩,沐浴著午後的陽光,溫暖的陽光並沒有讓她感到溫暖,她的手很涼,剛剛她已經收到了黎叔被殺的消息,這一消息讓她感到十分的突然,在美國的土地上,以黎叔的實力,竟然命斷張揚之手,是他過於輕敵,還是張揚太厲害,如今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真正讓王均瑤擔心的是唐興生留下的證據。唐興生的證據會涉及到平海的不少官員,這些證據如果大白於天下,這些官員通過境外洗錢組織洗白貪污款的事情就會曝光,她和她的集團利益就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如果讓國內的貪污官員們看到他們的洗錢網路並不安全,誰還會放心把貪污款交給他們?
  龍貴來到王均瑤面前,看得出他有些緊張,低聲道:“夫人,外面來了好多員警。”
  王均瑤淡然笑道:“有員警又怎樣?我們又沒犯法?”
  龍貴道:“黎叔會不會說什麼?”
  王均瑤道:“他能說什麼?他手裡又沒有關於我的證據。”她自認為做得很小心,就算是黎叔的手上也沒有自己任何的證據。
  “可是……”
  王均瑤道:“沒什麼可是,也沒什麼好怕,就算唐興生手裡有些證據,那些證據根本牽涉不到我們,現在的中國法制已經越來越完善了,沒有證據,他們不能胡亂抓人,莫須有的時代早就過去了。”其實王均瑤的內心並沒有她表面表現出來的鎮定,她聯繫不到大哥,大哥應該出了事。
  龍貴道:“夫人,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如果等到張揚回來就晚了。”
  王均瑤怒視龍貴:“他可以回來嗎?我要讓他永遠無法踏足中國的土地。”
  舒英恒打量著張揚,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給國家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張揚道:“不覺得!”
  舒英恒道:“你小子啊!”他和顧允知是多年的老友,因為顧允知交代在先,他也不好對張揚深責,他歎了口氣道:“你們的護照,我已經讓人在補辦,準備一下,馬上把你們送回國內。”
  張揚道:“給您添麻煩了!”這廝總算知道說句客氣話,舒英恒是自己人,而且又是紐約領事館總領事,只有通過他的幫助,自己才能順利返回國內。
  此時田玲慌慌張張走了進來,她向舒英恒道:“領事,外面來了不少的員警,他們懷疑我們領事館藏匿罪犯。”
  舒英恒皺了皺眉頭:“來的這麼快?”
  張揚道:“我去看看!”
  舒英恒瞪了他一眼道:“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裡,他們不會闖進來的,你少給我添亂就好!”這小子真是讓舒英恒頭疼不已。
  舒英恒來到領事館的大門處,果然看到外面停了不少的警車,他怒道:“真是胡鬧,我要向美國外交部提出抗議!”
  田玲道:“他們並沒有進入領事館範圍,沒有違反國際公約。”
  舒英恒歎了口氣,看來張揚和趙天才藏身領事館的事情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就在這時候,白志軍開車從外面採購年貨回來,還沒有靠近大使館就被警車攔住了,一名黑人員警拍了拍他的車窗道:“下車,例行檢查!”
  白志軍落下車窗,出示自己的證件道:“我是中國駐紐約領事館的工作人員……”
  “下車!”對方怒吼道。
  白志軍無奈,只能下車,兩名員警開始對他的車輛進行搜查,白志軍看著有些惱火,他大聲抗議道:“我有理由提醒你們,你們已經違反了國際公約。”
  一名員警冷冷看著他,忽然擰住他的手臂,逼迫白志軍趴倒在汽車上,大聲命令道:“岔開雙腿,現在我懷疑你暴力襲警,我要拘捕你!”
  白志軍怒吼道:“混蛋,放開我,放開我!”他畢竟力量單薄,加上就他自己一個人,對方幾名員警一擁齊上已經給他上了手銬。
  白志軍被銬的時候,FBI的一幫人都坐在汽車內笑眯眯旁觀著這裡發生的一切,一名聯邦特工提醒麥克道:“頭兒,這裡是中國領事館,是不是要考慮一下可能引起的國際影響?”
  麥克冷笑道:“我們沒有違反國際公約,沒有沖到領事館內抓人已經給足了他們面子,這個傢伙和那名間諜是一夥的,你們難道忘記了,我們在馬路上一動不動的躺了整整十二個小時。我們雖然不能沖進去抓人,可是我們可以嚴格盤查領事館的進出人員,我會讓他們不得安寧。”
  白志軍被抓就發生在領事館的大門前,舒英恒看了個清清楚楚,他肺都要氣炸了,這幫美國鬼子欺人太甚,他本想沖出去抗議,可作為一個領事在關鍵時刻還需要保持最基本的冷靜,對方前來挑釁的目的就在於張揚,在這一點上,他的確為張揚提供了庇護場所,舒英恒轉身去打電話,他要向美國外交部提出嚴正抗議。
  白志軍的身上並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但是員警顯然接到了命令,並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意思,仍然拖著他向警車走去,白志軍怒道:“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此時他看到那名FBI的頭目麥克向他走了過來,白志軍頓時明白了,這麼多員警來到這裡並非偶然,應該是FBI有目的策劃的一場陰謀事件。
  麥克來到白志軍面前,笑著點了點頭道:“白先生,咱們又見面了?”
  白志軍毫不畏懼的瞪著麥克,畢竟這裡是在領事館門口,他的底氣也足一些,白志軍大聲道:“你們現在的行為已經違反了國際公約,不知道你是代表個人,還是代表美國政府,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正在製造一場外交爭端!”
  麥克呵呵笑了起來,他伸出手捏住白志軍的面頰道:“國際公約,國際公約規定允許領事館內藏匿間諜嗎?你配合間諜進行諜報工作,危害美國的利益,干擾我們的工作,對我們FBI工作人員造成了人身威脅,你已經違反了我們國家的安全法。”

  白志軍怒道:“你們這麼多人對付我一個,居然說我威脅到你們的人身安全,真是賊喊捉賊,我要抗議,我要嚴正抗議!”白志軍提出抗議的時候,雙目眼巴巴向領事館的方向望去,讓他奇怪的是到目前為止領事館還沒有任何的反應,難道他們真的要放棄自己了?
  總領事舒英恒短暫的憤怒之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這件事並不簡單,美國人既然敢找到領事館來,證明他們已經掌握了確實的證據,張揚來到領事館的事情肯定洩露了出去,舒英恒認為這件事極有可能是內部的工作人員洩露出去的,白志軍在門外被美國員警搜身拘捕,舒英恒當然很生氣,他差一點就沖出去和對方理論,可他馬上又想到,對方抓捕白志軍反而是一件好事,白志軍的記錄清清白白,美國人挑釁找錯了對象,白志軍找到他們不公平的對待,剛好自己找到了一個譴責美方的理由,舒英恒已經有了充分的理由向美方表示抗議,國與國之間的外交從根本上就是利益的博弈。
  白志軍在領事館門外被美國員警搜身的時候,張揚並不知道,他換上了領事館給他的衣服,把身上那套偷來了西服扔在地上,上裝在他跳入海裡的時候就已經丟掉了,不過他在紅五月從那名嫖客身上得來的錢夾還在,張揚取出其中濕漉漉的美鈔,裡面還有幾張名片,張揚不認識英文,把名片扔到一邊,目光落在從黎叔那裡得來的黑色皮箱上,箱子上有密碼,不過這難不住張揚,這廝最擅長的就是暴力拆解,沒費多大功夫,他就將皮箱打開,皮箱密閉的很好,張揚拖著皮箱遊了這麼遠的距離,裡面一點水都沒有進入,皮箱內十幾個天鵝絨布袋中,全都裝著鑽石,張大官人雖然不是什麼珠寶專家,可單從這些鑽石的大小上已經看出這箱東西絕對價值連城,此外還有幾把鑰匙。既然黎叔能夠把鑰匙和鑽石帶在一起,足以證明這些鑰匙是相當重要的。
  外面響起敲門聲,張揚慌忙將皮箱合上,清了清嗓子道:“進來!”
  田玲神色緊張的走了進來。
  張揚馬上意識到情況有變:“玲姐,怎麼了?”
  田玲道:“外面來了好多員警,還有FBI,他們把領事館的各個出口都封鎖住了,你千萬不要現身,就呆在房內。”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這裡是中國領事館,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
  田玲道:“總領事正在和美方交涉,我看這件事很麻煩,不過你放心,只要你躲在領使館內,他們應該不會拿你怎樣。”
  張揚起身道:“我的護照辦好了沒有,好了我就有了合法的進出境權力,我不怕他們,我去找美國佬算帳。”
  田玲驚慌道:“張揚,千萬別去,你要搞清楚,你現在不僅僅是襲警那麼簡單,如果只是襲警,美國人最多會把你驅逐出境,可FBI找上了你,只要被他們抓住,他們就會以間諜罪起訴你。”
  張揚道:“FBI怎麼著?我又沒從事任何間諜行動,他們總不能信口胡說吧?”
  田玲道:“這裡是在美國,他們就算想栽贓陷害你,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此時趙天才也走了進來,他呆的房間臨窗,從房間內清楚的看到了白志軍被美國人搜身並拘捕的情景,慌忙過來通知張揚。
  田玲看到趙天才進來,歎了口氣,叮囑張揚道:“總之你們兩人要記住我的話,就呆在房間裡,哪裡都不許去。”
  趙天才低聲將剛才看到的事情說了,張揚一聽就火冒三丈,這幫美國人真是欺人太甚,他是國安工作人員不假,可他這次來美國純粹是為了私人恩怨,壓根沒有從事間諜活動的意思,卻想不到被FBI黏住了不放,張揚怒道:“惹惱了我,我把白宮給他們掀了。”
  趙天才道:“這裡是領事館,美國人再囂張他們也不敢沖進來,我看咱們還是聽田小姐的話,老老實實在房間內呆著。”
  張揚怒道:“呆著幹什麼?當縮頭烏龜嗎?中國人的臉都讓我們給丟完了。”
  趙天才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目光落在地面上,他拾起了那幾張名片,看了看,然後又拿起了地上的皮夾,愕然道:“這些東西你哪裡得來的?”
  張揚道:“昨晚在紅五月偷那個嫖客的衣服,順手牽羊弄來的。”
  趙天才道:“這人應該是紐約州參議員薩德門托!”
  張大官人聽得糊裡糊塗:“你說啥?啥托兒?”
  “薩德門托,你說的這個嫖客可能是參議員薩德門托。”
  張揚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參議員是不是很有影響力?”
  趙天才用力點了點頭道:“別人我不清楚,可是這個薩德門托卻是紐約州最有影響力的一個,聽說很有希望當選下屆的州長。”
  張揚道:“他這種身份居然下作到去嫖妓,難道不怕被人認出他的樣子?”
  趙天才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可能他就好這一口兒,難道國內沒有官員嫖娼的事情?”
  張揚回想了一下,昨天還有一個保鏢在門口為他站崗放哨,普通人物肯定沒有那麼牛逼,嫖娼還有人幫忙望風,張揚拾起地上的名片:“天才,你小子真是天才,哈哈,給他打電話,麻痹的,這個老淫棍,得讓他幫忙出點力!”
  趙天才道:“可是咱們沒有證據啊,他未必會相信。”
  張揚道:“做賊心虛,做淫賊的心底更虛,我瞭解這些當官的,為了保住面子和位子,他們根本不敢妄動,給他打電話,嚇唬嚇唬這孫子!”
  趙天才拿起手機按照上面的號碼打了過去,電話打過去之後,響了好幾聲才有人接電話,趙天才聽到對方應聲之後,開門見山道:“參議員先生,我撿到了您的錢包!”
  對方聽到這句話馬上沉默了下去,好一會兒方才低聲道:“你想怎樣?”
  張揚也跟在旁邊聽著,可他一句都聽不懂,趙天才捂住電話低聲把對方的話翻譯給他,張揚道:“問他保鏢沒事吧?”
  趙天才道:“保鏢還好吧?”
  薩德門托此時已經確定對方肯定就是潛入房內偷走自己衣服,繼而打暈自己保鏢的那個人,他不禁害怕了起來,目光向四周看了看,雖然辦公室內只有他一個人在,他還是有些慌張:“你究竟想怎樣?”
  趙天才按照張揚的意思道:“我的手上有一些錄音帶,還有一些照片,我想銷毀它,可是FBI卻想得到我手上的東西,現在我就在中國駐紐約領事館,美國員警和FBI把所有的出入口都封住了,每個進出者都要經過他們的嚴密盤查,我倒不是害怕被搜查,可是有些東西萬一讓FBI搜走,後果只怕不堪設想啊!”
  薩德門托絕對是個老油條,他笑道:“這件東西對你沒有任何的用處吧?”
  趙天才道:“偶然收穫的驚喜,如果我可以順利離開領事館,這些東西就會永遠消失,我回到中國,從此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薩德門托道:“你知道有些事我說了不算,FBI是一個特殊的部門……”
  趙天才道:“你看著辦!”
  放下電話,趙天才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指著張揚道:“你可夠損的,小心惹火了參議員,他直接把你滅口。”
  張揚道:“借他一個膽子,咱們在領事館,他總不能派軍隊進來滅了我們?”他起身道:“走,去你房間看看外面的情況。”
  兩人來到趙天才的房間,從窗口向外望去,卻見領事館外的警車似乎又多了幾輛,出入領事館的車輛全都要接受檢查,此時一輛加長林肯轎車來到了領使館前,幾名員警攔住。
  一名員警敲了敲司機位置的窗戶,粗聲粗氣道:“所有人下車,例行接受檢查!”
  車門緩緩打開了,一位身穿灰色大衣的老太太走了出來,那員警道:“轉過身去,雙手放在車上……”話音未落,那小老太太,輪圓了右手,一個大耳刮子就扇了過去,只聽到啪!地一聲脆響,把那名大個子員警給打懵了,他怎麼都沒想到這老太太竟然敢動手襲警,他伸手想要去摸槍,老太太怒視他道:“混帳東西,把詹姆斯那個混蛋給我叫來,我倒要讓他看看,你們這幫廢物是怎麼對待他的教母的!”
  幾名員警都愣了,負責指揮的員警頭目看到那名老太太,頓時被嚇了一跳,那老太太何許人也,她是貝南財團的總裁瑪格麗特,紐約員警總局的局長詹姆斯是她的教子,詹姆斯的父母過去都曾經是貝南集團的員工,後來遭遇車禍,雙雙身亡,只有詹姆斯倖免於難,從那以後,瑪格麗特就承擔了照顧他的責任,可以說瑪格麗特就是詹姆斯的再生父母。詹姆斯能夠登上紐約員警總局局長的位置,瑪格麗特也在其中出力不少,美國的政治是金錢政治,沒有金錢開道,詹姆斯也爬不到現在的位置,他把瑪格麗特簡直就看成親娘一樣。
  紐約員警大都知道這件事,瑪格麗特還拿出一千萬為紐約員警成立了一個基金會,很多員警都從基金會中得到過好處,貝南財團在美國可謂是家喻戶曉,瑪格麗特過去一直將貝南財團的總部設在曼哈頓,後來身體不好,幾年前才去了洛杉磯,享受那邊的陽光生活,不過她在曼哈頓這個金融中心的影響力仍在。
  知道瑪格麗特的身份之後,那名員警摸向槍套的手馬上尷尬的放了下來,借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拔槍對準局長的教母啊。
  瑪格麗特道:“我現在要進入領事館辦事,你們全都給我讓開,耽誤了我的事情,你們誰擔當得起?”老太太發威,也是非同小可。
  現場的員警都是面面相覷,有人趕緊去打電話,局長應該不知道這件事,趕緊通報。
  這幫員警是不敢攔車,可FBI不吃這一套,麥克帶領兩名手下走了過來,他也知道老太太財大氣粗,對於這種社會名流只能是先禮後兵,他滿臉堆笑道:“瑪格麗特夫人,你好,我是FBI……”
  瑪格麗特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指著他的鼻子呵斥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帶領這麼多人圍堵中方領事館,根本是在蓄意挑起兩國爭端,誰讓你這麼做的?總統親自下令嗎?需不需要我給他一個電話驗證這件事?”老太太的氣勢相當的霸道。
  麥克呵呵笑道:“夫人不必生氣,只是例行公務!”
  “滾開!現在我走過去,我的車跟在我後面開過去,誰敢攔住我的去路,誰就是對我蓄謀不軌,我就會控告他,你們誰有膽量跟我打官司?就算你們有膽量跟我打這門官司,我也保證你們會輸得很慘!”老太太說完,仰首闊步的向裡面走去,走到麥克身邊,伸出手一把就把麥克推到一邊:“滾開!中國有句俗話,好狗不擋道!”
  一幫FBI,一群美國員警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小老太太昂頭挺胸的走入了領事館,她後面的那輛加長林肯轎車也跟在老太太身後緩緩駛了進去。

卷七 第643章 另闢蹊徑
  這幕景象頗為奇特,乍一看一小老太太帶為加長林肯開路,讓人感覺有些滑稽,可在中方人員看來,卻是頗為解氣。
  麥克的表情有些尷尬,他的手下湊了上來:“頭兒,你看……”
  “看什麼看?要嚴格盤查出來的車輛!”麥克剛才說的是嚴格盤查進出的車輛,現在他把進給省掉了,瑪格麗特的車他就沒檢查。不是不想,是不敢,這位老太太,他還真不敢得罪,這件事得上報。
  張揚第一眼看到瑪格麗特的時候,他心中就已經明白,楚嫣然來了,雖然楚嫣然沒有現身,可是如果不是為了她,瑪格麗特絕不會親自出動,想起楚嫣然,張揚的內心生出一陣溫暖,可是,幾乎在同時他又想起了顧佳彤,張揚的內心又感到一陣刺痛,他清楚的認識到,佳彤的離去已經成了他心中永遠也無法彌合的傷口,他不知要多久時間才可以平復,才可以淡忘……
  瑪格麗特進入領事館的第一句話就是:“張揚呢?”她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除了司機和保鏢之外,她的寶貝外孫女楚嫣然還有冰公主關芷晴。
  總領事舒英恒和瑪格麗特也十分熟悉,聽聞瑪格麗特到來,他也迎了出來,恭敬道:“瑪格麗特夫人,您怎麼來了?”
  瑪格麗特關心的只是張揚:“張揚在不在?”
  舒英恒有些猶豫。
  瑪格麗特道:“你不用擔心,我過來是幫助他的,他是我孫女兒的朋友!”此言一出,楚嫣然俏臉不禁微微一熱,這段時間,她和張揚之間已經漸行漸遠,甚至疏於聯絡,可是內心中的感情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變淡,外婆肯定也看出了這一點。
  舒英恒對瑪格麗特還是很瞭解的,知道老太太和中國的淵源很深,是中國的媳婦兒,平時經常幫助華人,不可能做出損害中國利益的事情,他向田玲點了點頭,示意田玲去通知張揚。
  沒等田玲去找張揚,張揚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邊,過去在國內的時候他曾經無數次設想過自己和楚嫣然見面的情景,可是他從未想到過他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
  楚嫣然望著張揚,一段時間不見,他清瘦了許多,這讓她感到有些心疼,她在心底深處無數次期盼著張揚能夠來美國找自己,說上幾句好話,或許自己就會原諒他過去的所作所為,張揚真的來了,可他前來美國卻並不是為了自己,同樣張揚的消瘦和憔悴也不是為了她,楚嫣然的心情是極其複雜的,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麼?也許目前她能夠做得就是盡可能幫助張揚離開美國,逃脫困境,至於其他的事情,沒必要去想,她也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置他們以後的感情。
  張揚笑道:“外婆來了!”雖然他和楚嫣然已經解除了婚約,可是張大官人對瑪格麗特的稱呼已經習慣,還是稱她為外婆。
  瑪格麗特歎了口氣道:“你真是個禍害!”老太太歎氣並非是因為張揚,而是為了自己的外孫女,她瞭解嫣然,知道這丫頭還是一門心思的喜歡張揚,過去老太太並不清楚他們分手的真正原因,顧佳彤出事之後,瑪格麗特才明白,原來張揚和嫣然之間還有其他的女孩子,這是老太太所不能容忍的,她甚至不想去幫助張揚,可拗不過嫣然的苦求,她終於還是來到了領事館。
  張揚又向關芷晴笑了笑,之前劫持關芷晴,利用她逃脫了員警的追蹤,總想找個機會向她說聲抱歉,從今天關芷晴和楚嫣然一起前來來看,她應該沒有怪罪自己。
  張揚的目光最後落在楚嫣然的臉上,他從楚嫣然的美眸中看到了過去她所沒有的冷靜,看來他們感情之間的變故,和這段時間楚嫣然在美國的歷練,讓她整個人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性情外向,對感情不加掩飾的單純小女孩,她長大了,懂得掩飾自己,懂得把感情深藏在心底。張揚微笑道:“謝謝你能來!”
  楚嫣然輕聲道:“你惹了不少的麻煩,我們看到新聞了。”
  關芷晴道:“新聞上報導了領事館的事情,嫣然猜到你藏身在這裡,我們過來是想看看能不能幫助你離開!”
  張揚道:“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瑪格麗特道:“你一直都是個麻煩!”老太太對張揚還是充滿怨念的。
  總領事舒英恒對瑪格麗特的這番話深表贊同,他一旁道:“夫人,現在我們的一名工作人員被員警給扣留了,我正在和美方交涉,情況不容樂觀,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上升為外交上的問題。”
  楚嫣然道:“他們的做法已經違反了國際公約,怎麼可以包圍領事館呢?”
  舒英恒苦笑道:“楚小姐,他們並沒有踏足領事館的範圍,只是嚴格搜查進出人員,凡是有可疑的人,他們一律拘捕,美方對這些員警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FBI也插手進來,他們一口咬定張揚是間諜,真正麻煩的是這件事。”
  瑪格麗特道:“讓他上我的車,我帶他離開,我的私人飛機在機場等待著,只要他上了飛機,馬上就可以將他送往國內。”
  舒英恒道:“他們雖然放您的車進來,可是想出去未必那麼容易,只要讓他們抓住張揚,事情就會很麻煩。”
  張揚看到大家都被自己的事情牽累進來,心中感到頗為不安,他有些後悔藏身領事館了,如果當初他不是來到中國領事館,而是選擇其他途徑,也許事情不會掀起那麼大的波瀾。
  此時一名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向舒英恒耳語了幾句,卻是FBI的頭目麥克來到領事館,想和舒英恒面談,舒英恒點了點頭,讓張揚他們暫時回避。
  麥克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來到舒英恒的辦公室,舒英恒抗議道:“麥克先生,你是什麼意思?包圍我們中方領事館,違反國際公約,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麥克滿臉笑容道:“領事先生,我並沒有冒犯貴方的意思,我現在的目的只是為了一個人,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他拿出了一本護照,舒英恒看了看那護照竟然是張揚的。
  麥克道:“張揚,這個人自從踏入美國境內,先後多次襲警,而且和多起犯罪事件有關,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他從事間諜活動的證據,領事先生,我想即便是貴國也不允許外國的諜報人員在自己的土地上活動,如果證明你們領事館方面參予了諜報活動,違反公約的肯定不會是我們吧,領事先生,我想大家都不想把這件事鬧大,把他交給我們,我保證不會擴大這件事的影響。”
  舒英恒道:“你抓了我們領事館的工作人員,現在又來到我們這裡要人,我明白的告訴你,我這裡沒有張揚這個人,他根本沒有來過領事館。”
  麥克冷笑道:“領事先生,您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張揚在哪裡,大家心知肚明,逃避是沒用的。”
  舒英恒道:“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他的態度非常強硬。
  麥克搖了搖頭,他撇了撇嘴道:“真不希望事情搞成這樣!”
  張揚將黑皮箱交給了楚嫣然,他低聲道:“這箱子是我從黎叔那裡得到的,裡面的東西很重要,你幫我暫時保管。
  楚嫣然接了過去。
  房間內只有他們兩個,楚嫣然咬了咬嘴唇道:“有沒有考慮過自己?有沒有考慮過……”她猶豫了一下,終於沒有把我字說出來。
  張揚道:“我承認,在感情上我是個混蛋,我為我給你帶來的痛苦道歉,我可以為佳彤不惜一切,就算犧牲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為你也是一樣!”
  楚嫣然的明眸之中泛起淚光,她相信張揚的這句話,可是這句話並不能讓她開心起來,她輕聲道:“張揚,雖然我無法認同你的感情觀,可是我們畢竟還是朋友,我仍然關心你。”
  張揚道:“我知道,我明白!”兩人面對面看著對方,都清楚自己對對方的感情濃得花不開,可是他們卻變得越來越理智,這種理智已經成為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條壕溝。
  楚嫣然拎起黑皮箱道:“外婆有辦法幫你離開。”
  張揚道:“我不想給你,或者是任何人帶來麻煩,這些美國佬困不住我,大不了我殺出去!”
  楚嫣然搖了搖頭道:“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停頓了一下,她低聲道:“這世上還有很多人關心你。”
  房門被輕輕敲響了,瑪格麗特在關芷晴的陪同下走了進來,老太太說話多少有些陰陽怪氣:“小子,你又在甜言蜜語的哄我家嫣然?還當嫣然是小孩子?”
  楚嫣然撅起櫻唇道:“外婆你說什麼?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是想辦法趕緊幫助張揚脫身。”
  瑪格麗特道:“讓他上車,我倒要看看誰敢搜我的車。”
  張揚道:“您老的好意我心領了,現在FBI一口咬定我是間諜,您還是別趟這趟渾水了。”
  瑪格麗特給教子詹姆斯打了個電話,她要利用自己的能量,讓員警從領事館外撤走,可是讓她想不到的是,這個教子居然不接她的電話了,很顯然詹姆斯是在逃避,瑪格麗特雖然嘴上說得輕鬆,可她也明白這件事不好辦,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領事館的總領事舒英恒把張揚給叫了過去,身為駐紐約領事館總領事,他當然不想事情鬧大,引起了外交紛爭,向高層也無法交代,無論對上層還是對美方,他都矢口否認張揚在領事館內。
  張揚來到舒英恒的辦公室內,看到舒英恒緊皺的雙眉,知道今天給他帶來了一個大麻煩,舒英恒承受的壓力很大。
  張揚道:“如果真的不好解決,就把我交給FBI吧!”張揚根本沒把那幫FBI放在眼裡,就算他們抓住了自己,自己一樣有辦法從他們手中逃脫。
  舒英恒道:“哪有那麼簡單,他們抓不住你,這件事是他們理虧,如果讓他們抓住了你,控告你從事間諜活動,就等於抓住了把柄,他們在外交上就會佔據主動,甚至會宣揚我們領事館為間諜活動提供便利,這對我們國家的國際聲譽會有巨大的影響。”
  張揚沒想這麼多,如果知道會帶來這麼多的麻煩,他才不會來到領事館藏身,張大官人心裡很不好受,這廝從來都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可這次人情欠大發了。
  舒英恒道:“有一個辦法!”
  張揚道:“什麼辦法?”
  舒英恒展開一幅領事館的構造圖:“這是我們領事館的建築結構圖,上面標記著下水道的位置,你可以從下水道逃出去,如果順利的話,從這條下水道一直能夠抵達八百米以外的萊赫河,只要能夠離開這些員警和FBI的包圍圈,我們可以約定地點和你接頭,把你送往機場。”
  張揚點了點頭,無論舒英恒的辦法能不能夠行得通,張揚現在想的是儘快離開領事館,他不想因為自己給領事館帶來這麼多的麻煩。
  FBI又增加了不少人,麥克巳經嚴令手下守住可能的每個出入口,決不能放任張揚離開。
  瑪格麗特的那輛加長林肯車緩緩駛出了領事館,這次老太太沒有在前方開道。
  麥克低聲道:“攔住那輛車!”
  就在他們向前準備攔住那輛汽車的時候,林肯車突然加速,向那群靠近的FBI工作人員高速沖了過去,那幫工作人員慌忙閃身讓開,林肯車沖向前方,前方的道路被兩輛警車橫向擋住,可林肯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以一個巧妙的角度撞擊在其中一輛警車上,那輛警車被撞得側翻到一旁,林肯車從中間的空隙中強行擠了過去。
  麥克大聲吼叫道:“追上去,不能讓他們逃掉!”
  林肯車沿著公路急速狂奔,後方兩輛FBI的汽車緊追不捨,再往後,四輛警車也尾隨而至,空中響起直升飛機的盤旋聲,FBI今天的行動準備的十分充分,地面空中早已佈置好了天羅地網。
  領事館門前並沒有絲毫的放鬆,麥克道:“小心他們調虎離山!”話音未落,又有一輛豐田吉普車從裡面沖了出來,他們的包圍圈還沒有恢復,這輛豐田吉普車沿著林肯車撞開的通道高速疾馳,領事館的門外警笛長鳴,亂成一團。
  總領事舒英恒親自引領著張揚和趙天才來到地下管道的入口處,因為張揚之前的行藏暴露,舒英恒對領事館的內部工作人員也產生了懷疑,從一開始的礙于顧允知的情面為張揚提供庇護,到現在舒英恒已經完全被捲入這場事件中來了,他必須要確保張揚離開領事館,只有這樣才能不被美方抓住把柄。
  張揚踏入地下管道之前向舒英恒笑了笑,舒英恒伸出手去握了握他的手道:“你自己保重脫困之後馬上和我們聯絡,我會安排你馬上離開美國。”舒英恒選擇讓張揚從地下水道離開也是無奈之舉,至於張揚能否順利脫離FBI的包圍圈,他也沒有確然的把握。
  張揚道:“謝謝!”他鑽入下水道之中,趙天才背著茸囊隨後而至,美國的下水管道比起國內要寬闊許多不過裡面的空氣極其污濁,兩人帶著厚厚的口罩,迅速前行。
  林肯車在接連駛過五條街區之後被警車成功攔下,車窗落下之後,卻發現裡面只有一名司機,搜遍這輛林肯車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看來這輛車的真正意圖是要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牽制一部分員警的力量,FBI的特工慌忙將情況彙報給了麥克,麥克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他低聲道:“攔住那輛豐田吉普車,也許他在那輛車裡。”

  幾輛警車對豐田吉普車圍追堵截,可是對方的駕駛技術相當的嫺熟,吉普車在紐約的街道上靈活穿棱,前方兩輛警車包抄了過來,吉普車一個巧妙的轉折從左側車輛旁邊擦著擠了過去,開車的是楚嫣然,在他們商議之後決定,利用兩輛車來干擾美國警方的判斷,讓他們疲於奔命應付不及。
  麥克發出命令,讓各單位嚴格把守領事館的各個出入口,他有種預感這兩輛車都是為了迷惑他們的視線,對方不會選擇這種冒險的方式離開。
  就在麥克急於布控指揮的嘶吼,他的手下拿來了電話,低聲道:“頭兒,薩德門托參議員的電話。”
  麥克愣了一下,他拿過了電話,不知這位元參議員找到自己幹什麼?
  薩德門托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在電話中就向麥克咆哮道:“你在搞什麼?包圍中國領事館,扣押中方工作人員,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會影響到兩國的關係?你懂不懂得國際公約,現在中方已經抗議到了外交部你是在給我們紐約抹黑,是在給國家抹黑!”
  麥克知道薩德門托在紐約州的影響力,不過在他的印象中這位參議員一直都是個強硬的反華分子。怎麼突然為中國人說話了?麥克解釋道:“參議員先生我們懷疑有位中方間諜藏身于領事館內。”
  “懷疑?你們這些FBI純粹在浪費納稅人的錢,看看你們都做了些什麼,為了所謂的懷疑盲目行動,有沒有想過你們這樣做會產生的後果,我實在是受不了你們的愚蠢,我會向參議員提出報告,要求你們的部門對這次的事件進行解釋!”薩德門托憤憤然掛上了電話,麥克被他呵斥的一頭汗水,這件事真是越來越複雜了,連參議員也卷了進來,望著前方的領事館,麥克愁上心頭,這件事務必要儘快解決,圍困領事館的事情已經驚動了越來越多的人,真要是因此而產生中美兩國的外交糾紛,他可承擔不了這個責任,能否抓住張揚是問題的關鍵,只要抓住他,美方就佔據了主動。可現在中方的態度很堅決,非但不願交出張揚,甚至否決了張揚的存在,這讓事情陷入了僵局,如果他找不到張揚,那麼中方肯定會在外交問題上做文章,這也是麥克始終不敢派人進入領事館的真正原因。
  這個除夕之夜對平海省每位常委來說都是極其難忘的,大年三十,無法回家和家人團聚,甚至他們的通訊工具也都上繳出去統一管理,年夜飯很豐盛,省政府招待所為這幫領導們精心準備了大餐,可面對這麼多的美食,大家一點食欲都沒有。
  喬振梁坐在首位,他樂呵呵望著在場的人道:“大年三十,舉國同慶,我們過去都是跟家人在一起過,大家湊在一起過年都是頭一次吧?”
  政法委書記丁巍峰笑道:“頭一次所以新鮮,這樣的機會難得,和家人每年都一起過三十,反倒覺著膩味了!”
  紀委書記曾來州也附和道:“在家裡太吵,主角是孩子們,咱們可落不到清閒,還是這樣好,能夠好好享受一個大年夜,不錯,真的很不錯!”這句話說得言不由衷,這幫常委誰都想回家過年,年三十本該是家人團圓的日子。
  喬振梁意味深長道:“既然大家都那麼喜歡,乾脆規定,以後年三十常委們都在一起迎接新春,你們看怎麼樣?”
  省長宋懷明道:“喬書記,我可不行,這個大年夜我過得不踏實。”他老婆柳玉瑩的預產期就在這兩天,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生了,宋懷明本來打算在春節期間好好陪陪妻子,卻想不到喬振梁突發奇想,年三十把所才人都留下來過年,他當然清楚一定才重要的事情發生。
  喬振梁道:“大年三十,誰不想在家裡陪著家人一起好好團聚呢?我也想,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想留大家在這裡,大家還記得我下午跟你們講過的那個年獸的故事吧。”
  紀委書記曾來州道:“喬書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也是所有人關心的共同問題。
  喬振梁道:“南錫市前公安局長唐興生在美國布法羅被殺,他死前將一些證據通過秘密途徑交給了我們,這些證據表明我們的身邊有不少喪失黨性原則的幹部,他們以權謀私,利用種種卑鄙手段,貪污國家和人民的財富,這些貪污款通過秘密途徑,源源不斷的流入國外,再通過境外洗錢組織由黑轉白,其手段之卑鄙,性質之惡劣,前所未有。”
  喬振梁的話讓所有人為之一驚。
  公安廳廳長王伯行表情凝重,自從常委會上喬振梁宣佈所有常委留下過年,他就知道今天的事情針對自己而來。
  政法委書記丁巍峰怒道:“真是太可惡了,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
  喬振梁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逐一掃過,低聲道:“大家還記得前省長許常德的事情吧?”
  現場沉默了下去,誰也不會忘記,許常德雖然死於心臟病突發,可是如果不是因為此,他必將會因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在他突然死亡之前,顧允知已經掌握了他足夠的犯罪證據。
  喬振梁道:“斬草須除根,很多時候我們看到的只是雜草叢生的表面,卻不知道地下早已盤根錯節,如果不清理乾淨這些草根,遇到合適的環境,這些雜草很快就會滋生出來,我已經掌握了不少人的名單,很快就會部屬統一行動,我在這裡向大家保證,只要是和洗錢集團有關聯的任何幹部,我必然追究到底,絕不姑息!”
  當晚的年夜飯,大家都沒有什麼心情,吃過飯之後,一個個早早的返回了房間休息,其實誰都睡不著,喬振梁顯然是要大動幹劃,卻不知這把火究竟要燒到誰的頭上。
  宋懷明在晚飯後不久就得知妻子已經被送往醫院待產,他找到喬振梁,得到喬書記的應允之後方才離開了省政府招待所。
  喬振梁只是交代宋懷明要絕對保守秘密,在外面要做到對今晚的事情隻字不談。
  宋懷明心急火燎的趕到了省人民醫院,妻子柳玉瑩已經進了手術室,岳父母也已經來了,看到宋懷明,岳父柳長治顯然有些不悅,他埋怨道:“懷明,你工作忙我知道,可你們省裡年三十都不休息嗎?玉瑩突然就肚子疼,我們聯繫你又聯繫不上,你有沒有把他們母子放在心上?當省長也不能不顧家啊!”
  宋懷明內疚的連連道歉,今天真的是特殊情況,誰能想到妻子偏偏在今天生產。
  岳母趕緊過來為他說話,拉著柳長治坐下道:“老頭子,懷明也不容易,工作這麼辛苦,全省的事情都得過問,你得多體諒體諒他。”
  柳長治也不是對這個女婿有什麼意見,他只是過分緊張女兒,歎了口氣道:“算了,玉瑩胎位不正,又有臍繞頸,醫院建議剖宮產,我已經在手術通知書上簽字,你不會反對吧?”
  宋懷明道:“只要母子平安就好,爸,我怎麼會反對!”此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宋懷明拿起手機看了看,不好意思的向岳父岳母笑了笑,走向走廊的盡頭說話,電話是瑪格麗特打來的,瑪格麗特的聲音充滿了憂慮:“懷明!”
  宋懷明聽出瑪格麗特的聲音,他恭敬道:“媽,您還好嗎?我正打算打電話過去給您拜年呢。”
  瑪格麗特道:“我很擔心嫣然這孩子。”
  宋懷明聽她這樣說頓時緊張了起來:“媽,嫣然發生了什麼事情?”
  瑪格麗特道:“沒什麼,她很好,張揚來美國了,為了顧佳彤,在美國鬧出了很大的動靜,我以為嫣然已經把他忘了,可是今天看起來,嫣然對他的感情很深,這丫頭只怕無可救藥了。”
  宋懷明聽說是這件事,他松了口氣道:“媽,您不必擔心,年輕人感情上的事情還是交給他們自己去處理,我們就算是想幫也幫不上忙。”
  瑪格麗特道:“我希望她快樂,可是我總覺著她……”瑪格麗特話沒有說完。
  宋懷明道:“媽,您多多開導她,等我見到張揚,我會和他好好談談。”
  瑪格麗特道:“FBI盯上了他,他想脫身沒那麼容易。”
  宋懷明對張揚在美國幹什麼是不知情的,他低聲道:“媽,他在美國究竟在做什麼?”

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前往最後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