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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三國 第二卷 崛起於黃巾之亂 (53-520) 作者:妖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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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離間韓遂

西涼軍與董卓軍交戰不利,不得已之下只得暫時後退,以避開董卓軍的兵鋒。

馬騰率領剩下的八萬軍隊退到了隴西西北面數十里的狄道縣城。

狄道是一個渭水之濱的小縣城,它雖然離隴西較近,但卻歸金城郡管轄。

馬騰將軍隊退到狄道縣,一是為了暫避董卓軍的兵鋒,二是在此等候征北軍的消息,他決定在收到征北軍的消息後再確定下一步的行動。

可是有一個少年將軍卻不停地向馬騰請戰,這個少年將軍對馬騰說:「只須給我一萬鐵騎,我必生擒董卓!」

敢如此跟馬騰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馬騰的兒子——馬超。這馬超年紀不過十八,但卻勇武非凡,年紀輕輕的他便在羌人中闖出了一個神威將軍的名號。馬超身高不到一米八,身材不像關羽、張飛、典韋那般雄壯,但卻給人以充滿力量的感覺,就如同一頭隨時撲向獵物的猛虎般。馬超長得很英俊瀟灑,因此他在西涼還有個外號——錦馬超,這馬超絕對是西涼少女少婦的深閨夢裡人。

雖然馬騰很喜歡馬超的驍勇,但他並沒有同意馬超出戰。因為戰爭畢竟不是靠各人的驍勇就能打贏的。

見父親不同意自己出戰,馬超不禁鬱悶不已。深感無聊的他便時常往山中打獵消遣。對此,馬騰倒沒有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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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深夜,當馬騰馬超都熟睡之後,一個人在兩名士兵的帶領下悄悄進了韓遂的營帳。

「先生不好好呆在董卓身邊,卻跑來我這,難不成是要棄暗投明?」,高坐主位上的韓遂語帶奚落地說道。

在韓遂下首坐著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文士,他本來戴著斗笠,現在已經取下了。這個人赫然正是董卓的軍師——李儒。

李儒此時的打扮就是一個普通的村民,他這個樣子顯然說明他不是光明正大來的。

李儒聽了韓遂的話,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後朝韓遂抱拳道:「韓將軍,敢問你為何率軍東征西討?」

韓遂眉頭一揚,很正義地回答道:「當然是為了剷除奸佞,還天下一個太平!」

李儒哈哈一笑,隨即很不留情面地說道:「可是以我判斷,韓將軍根本就不是如此忠良之臣!」

韓遂眉頭一皺,猛地一拍案幾喝道:「李儒,你太放肆了!想你不過是董卓的一條走狗,有何資格評點我!」

李儒並沒有生氣,反而點頭笑道:「韓將軍說得不錯,我確實就是董卓的一條狗。但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不像韓將軍,心裡想著卻不敢去做!」

韓遂氣得臉色鐵青,當即怒聲道:「來人!將這個狂妄的傢伙拖出去,斬了!」

韓遂話音剛落,兩名親兵便掀簾而入,抓著李儒的胳膊便往外拖。

然而此時的李儒卻絲毫不懼,在被拖出去的過程中,他高聲歎道:「唉!可惜我一片好心想來助他殺了馬騰,可是他卻要殺了我!」

聽到這話,韓遂不禁心頭一動,於是連忙叫住了親衛:「等等!把他帶回來,我有話問他!」

親衛得令,隨即便將李儒又拖了回來。

「怎麼?韓將軍不殺我了?」,李儒彈了彈身上的塵土,淡淡地問道。

「少廢話!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韓遂很不耐煩地喝道。

李儒卻沒有立刻回答韓遂,反而用很不滿的口氣對韓遂道:「韓將軍,你就是如此招待客人的嗎?」

韓遂瞇了一下眼睛,頓了片刻,然後身邊副將道:「看座。」

副將領命,隨即便從角落搬來一個木墩放在右首,然後對李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

李儒慢條斯理地在木墩上坐下,這時,韓遂忍不住說道;「李儒,現在你該把話說明了吧。」

李儒朝韓遂抱拳道:「韓將軍,你和馬騰都以西涼為根據地,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你兩人遲早得死一人。」,這李儒還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啊!

韓遂不禁皺起眉頭,李儒的這番話說中了他的隱憂。目前,韓遂同馬騰情形確實就如同李儒所說,馬騰現在沒有殺韓遂的意思,但並不代表馬騰永遠不會殺他韓遂,畢竟韓遂對於馬騰來說怎麼都是一個威脅。另一方面,韓遂由於勢力弱於馬騰,所以韓遂在不得已之下都是以馬騰馬首是瞻。韓遂並不想一直如此下去,他一直在等待機會取馬騰而代之。為此,韓遂就曾考慮過在拿下關中後,秘密聯絡征北軍,他想要借助征北軍的力量除掉馬騰。

李儒見韓遂露出了思忖之色,於是繼續趁熱打鐵道:「馬騰這個人曾經參與過當年的十九路諸侯攻洛陽,所以馬騰可以說是太師的仇人。太師早就想除掉此人了。我們可以相互配合,讓馬騰死無葬身之地!」

聽完這話,韓遂突然大笑了起來。李儒不禁微感錯愕,他不明白韓遂為何會突然發笑。

「韓將軍,你這是為何?」,李儒問道。

韓遂頓住了笑聲,隨即用不屑的眼神看著李儒,說道:「李儒啊!我剛才還真以為你是來幫我殺馬騰的,鬧了半天,你不過仍然是一個說客。李儒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你想用這樣的話騙我和馬騰自相殘殺,你們好坐收漁人之利,你難道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韓遂的目光漸漸變得非常駭人,這種目光絕對是要殺人的前兆。

聽韓遂這麼說,李儒卻笑了,「韓將軍,我們確實須要依靠看將軍,以順利解決馬騰。可是韓將軍難道就不需要我們嗎?如果沒有我們的力量,只怕韓將軍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夙願吧!」

韓遂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但是李儒你太高抬你們的力量了吧!據我們目前得到的情報顯示,董卓已經丟掉了北地郡、長安、扶風、馮翎和眉塢,董卓已經是自身難保了,他憑什麼來同我合作?」

對於韓遂所說的,李儒坦然地承認了。然而他卻說:「征北軍不久之後便會焦頭爛額。他們根本無法再兼顧關中!」,李儒的語氣非常肯定,顯得十分有把握似的。

韓遂不禁愣了一下,隨即露出譏誚的神情說道:「李儒你可真能說!征北軍之後就將焦頭爛額?難道你還能變出軍隊不成?」

出乎韓遂的預料,李儒竟然點頭道:「韓將軍所言雖不中,但也不遠了!」

「你這是何意?」,韓遂皺眉問道。

李儒也沒吊韓遂的胃口,隨即便將曹操和袁紹的事情和盤托出,同時李儒還拿出了曹操使者代表曹操同董卓簽得結盟書。

此時的韓遂根本就不知道中原局勢的最新變化,當他聽完李儒所言,特別是看過那結盟書之後,不禁震驚萬分。如果袁紹和曹操真的一同攻打并州,那麼征北軍就危險了!如果征北軍完蛋了,那麼他們這些同征北軍合作的勢力勢必要受池魚之殃!

在仔細端詳了結盟書之後,韓遂看著李儒,狐疑地問道:「仲堅先生,你不會是誆騙我吧?」,韓遂雖然沒有完全相信李儒所言,但他對李儒的稱呼已經變了。

李儒笑了笑,說道:「韓將軍,相信你在洛陽也安插有人。洛陽的局勢你不久之後就應該知道,到時你就會明白我所言是虛還是實了。」

韓遂沉默起來,過了好半晌,他才對李儒道:「如果真如先生所言,那麼我願意同太師合作。不過,我必須等收到洛陽的消息後才能做最後的決定!」

聽到韓遂如此說,李儒的心中不禁升起狂喜。韓遂既然這麼說了,這件事便基本上算是成了。

「沒問題!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李儒語氣有些興奮地說道。隨即李儒站起來朝韓遂抱拳道;「韓將軍,我先回去做一些準備工作,三天後再來見韓將軍。」

韓遂點了點頭,然後派親信副將將李儒送了出去。

李儒離開後,韓遂的腦中仍然在思考著李儒所說的事情。這究竟是一個機遇還是一條不歸路呢?韓遂不禁在心中如此問自己。

第二百一十八章 文姬芳心

副將一直將李儒送出西涼軍控制範圍才返回。路上碰到了幾撥巡邏兵,都被副將給打發了。

回到韓遂帥帳,韓遂正在來回踱著步,顯得猶豫不決似的。

「將軍。」,副將來到韓遂面前見禮道。

韓遂看了一眼副將,問道:「送出去了?沒遇到什麼問題吧?」

副將搖了搖頭,「將軍放心,沒有問題。」

韓遂點了點頭,「沒問題就好。」

副將頓了頓,有些憂心地問道:「將軍,我們真的要和董卓合作嗎?」

韓遂緊皺眉頭,又開始在上首來回踱著步,好半晌才搖頭道:「我還沒有決定,此事必須慎重,否則我等將死無葬身之地!」

頓了頓,韓遂繼續道:「等洛陽咱們的人傳回訊息後,再做決定。如果一切真如李儒所言,那麼咱們就同董卓合作,否則等下次李儒再來時,就將李儒擒殺,此事就當從來沒發生過。」,韓遂的眼神中閃過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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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北軍控制關中眉塢長安之後,迅速分出一萬步卒,東進控制了函谷關。然後集結八萬大軍屯駐在眉塢以西的陳倉。征北軍擺出的架勢,似乎隨時都要對天水的董卓軍發動進攻。

面對征北軍擺出的架勢,董卓一方非常吃驚。李儒據此判斷關東的曹操和袁紹一定還沒有對并州發動進攻。

李儒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但是袁紹和曹操什麼時候能進攻並不是他能做主的。

就在董卓一方盼星星盼月亮之時,關東的袁紹、曹操終於有動作了。

原本在洛陽裹足不前的四十萬袁紹軍突然開拔,兵鋒直指關羽把守的箕關。此次出兵,袁紹親自做主帥,顏良為先鋒,高覽、淳於瓊為副將,審配為軍師。

四十萬大軍從洛陽出發,一路浩浩蕩盪開往箕關。

就在袁紹進兵後不久,陳楚便收到了相關情報。這讓陳楚及眾謀士不禁吃了一驚,就在不久前,從洛陽反饋的情報還顯示,袁紹極有可能已經被許攸說動了,沒想到只短短十幾天的時間,袁紹的態度竟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考慮袁紹態度的時候了。面對已經發動的袁紹大軍,征北軍只能立刻應變。

陳楚在和徐庶魯肅稍作商議後下令,將正開往壺關的兩萬士卒調回箕關。原來,在十幾天前陳楚收到袁紹極有可能會放棄進攻并州的計劃時,便臨時對軍隊佈署做了一些調整,將駐守箕關的五萬軍隊分出兩萬調往壺關,以加強壺關的防禦。現在情況又出現了變化,所以陳楚不得不又臨時做出調整。

調整完畢後,征北軍駐防在壺關、箕關兩個方向的兵力分別是四萬和五萬。留在并州的預備兵力有七萬,其中兩萬是河西軍團的步卒,另五萬則是從雲中調回的蒼狼營騎兵。

壺關的主將是張飛,他是隨蒼狼營一同返回的,一返回便被陳楚派往壺關做守軍主帥,陳楚還將田豐派到了壺關,他的任務是協助張飛,畢竟張飛這個人有些魯莽,沒有一個得力的謀士在身邊是不行的。

箕關的守將仍然是關羽,陳楚沒給他派去謀士,以關羽的智勇可以獨當大任。

陳楚則坐鎮并州,手握七萬大軍隨時策應兩面。

袁紹大軍離開了洛陽,許攸仍做為留守留在洛陽。

在袁紹離開數天後的一天,有一個人悄悄地來見許攸。

「許大人,為何袁公竟然突然開拔欲侵我主領地?」,那人的語氣雖然很客氣,但卻流露出惱怒和焦急。

許攸歎了口氣,說道:「主公本已被我說動,怎料審配在主公跟前大進讒言,主公最後聽信了審配的讒言,所以才會妄興刀兵!」

那人沉默片刻,然後問道:「可有辦法說服袁公回轉?」

許攸搖了搖頭,「就目前的局勢看,是不可能的。」

那人仍不甘心,繼續問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許攸不由得歎了口氣,很無奈地說道:「確實無法可想!想我受驃騎將軍大恩,如果有辦法我能不幫驃騎將軍嗎?」

那人沉默了下來,久久不語。

袁紹、曹操聯合出兵并州,這讓中原廣大士族興奮不已,在他們的心中,陳楚和征北軍就是邪惡的代名詞。不過仍有少數士族為陳楚擔心不已,這些士族基本上都是屬於比較開明的或已經落魄的,他們認為陳楚是這個時代當之無愧的英雄人物。

在同情陳楚的士族當中,蔡邕就是代表之一。蔡邕雖然認為陳楚的一些做法不妥,但他卻認為陳楚是當之無愧的人中之傑。

「唉!大戰不可避免,老百姓又要遭殃了!」,吃飯時,蔡邕很是感慨地說道。

「老爺,你就別想這些了!這些事情咱們又管不了!只能空自傷神罷了!」,成熟韻味十足的蔡母往蔡邕的碗中夾了一筷子菜,很無奈地勸道。

蔡邕不禁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說了。

一旁的蔡文姬沉默不語,心不在焉地扒著飯,她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文姬,想什麼呢?」,蔡母湊到蔡文姬身旁很和藹地輕聲問道。

蔡文姬的俏臉竟然一紅,隨即連忙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女兒沒想什麼!」,一說完,蔡文姬便快速扒起飯來。

蔡母神秘一笑,臉上露出幾分高深莫測似的神情。她似乎看穿了蔡文姬的心思,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蔡文姬突然抬起頭問蔡邕;「父親,袁紹和曹操兩人聯兵攻陳……,嗯,攻征北軍,您認為征北軍擋得住嗎?」,蔡文姬的神情很有些急切焦慮的味道。

蔡邕放下碗筷正準備回答,然而蔡母卻先一步搶先反問道:「那文姬你希望誰獲勝呢?」

蔡文姬的俏臉不禁又是一紅,垂下臻首,好半晌才說道;「袁紹和曹操聯合攻打征北軍,他們以多打少,不算英雄豪傑!」

蔡母注意到了蔡文姬的神情,心中不禁更確定了這段時間以來的推測。然而蔡邕這個為人方正的大學士卻沒有注意到女兒的神情。

蔡邕聽到女兒的說法,不禁苦笑道:「英雄豪傑?!他們哪裡是什麼英雄豪傑!不過是一群追逐名利的梟雄罷了!」

蔡文姬聞言不禁沉默了片刻,然後頗為希冀地問道:「那麼驃騎大將軍可算得上是真正的英雄豪傑?」,蔡文姬注視著父親蔡邕,雙眼閃閃亮亮的不禁讓人心動。

蔡邕不禁愣了一下,隨即回答道:「陳楚這個人我還真看不透他!說他是梟雄吧,他卻不惜在北疆同鮮卑蠻族血戰,那一戰據說打得天絕地慘屍橫遍野啊!按照梟雄的做法,應該是暫時同鮮卑蠻族媾和,先完成中原爭霸!可是要說他是英雄吧,他的很多做法卻不像英雄!我可真不知道該如何評斷這個人!」

蔡邕的話雖然等於什麼都沒說,但蔡文姬卻非常高興。根據自己父親的話,蔡文姬在心中有了結論,她認為陳楚就是當世的大英雄。

「父親,不管怎麼說,驃騎將軍也是強於袁紹曹操的大英雄!對嗎?」

蔡邕稍作思忖便點頭道:「倒是可以這麼說。不過,………」

就在這時,蔡文姬突然站了起來對父母說道:「父親、母親,女兒已經吃飽了。女兒回房了!」蔡邕點了點頭,於是蔡母對蔡文姬道:「文姬你去休息吧。」

蔡文姬告退後,蔡母問蔡邕:「老爺,你可知女兒的心事?」

「心事?」,蔡邕不禁愣了一下,他可從來沒注意這些事情。頓了頓,蔡邕頗為詫異地問道:「文姬她有何心事?」

蔡母笑了笑,壓低聲音說道:「難道老爺就沒注意到,文姬對那個驃騎大將軍特別關心?」

第二百一十九章 漢史紛爭

「驃騎將軍?難道文姬她竟然……」,蔡邕露出一個很驚訝的表情說道。

蔡母點了點頭,面露思忖之色,「經過我這些天的觀察,我們女兒恐怕是真的動了心事。老爺,你說此事該當如何?」

蔡邕緊皺眉頭,片刻之後才道:「驃騎將軍目前的處境非常危險!他說不定會在不久之後便兵敗身亡!文姬動了心,但恐怕不會有什麼結果!」

「那該如何是好?」,蔡母頗為憂慮地問道。

蔡邕搖了搖頭,「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只有等看看驃騎將軍是否能挺過這一關再說!」

聽到蔡邕的回答,蔡母不禁緊皺眉頭沉默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公服的年輕人心急火燎地跑來了。這個年輕人是蔡邕編纂史書的助手之一。

「大人,不好了!王允帶著許多大人闖進書館,說是要將大人編纂的史書燒掉!」,年輕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什麼?!」,蔡邕猛地站了起來,心中驚怒交加。蔡邕正在編纂的漢史是蔡邕一生心血結晶,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心血被人付之一炬。

蔡邕當即顧不上吃飯了,慌忙甩下筷子便往外跑去。那年輕人隨後也跟著跑了出去。

看著兩人消失在門口的匆匆背影,蔡母不禁緊皺秀眉。頓了頓,蔡母也出去了。

當蔡邕趕到修文館時,修文館已經亂成了一團。只見以王允為首的一幫官員已經和修文館的博士打成了一團。這些平時溫文爾雅的文士,此時竟然如市井之徒般扭打互毆。各種書冊典籍被甩得到處都是,這些書冊現在都變成了武器。

看到這一幕,蔡邕的心中又怒又急,怒的是王允他們太過分了,平時嘴上說一說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公然跑到修文館來搗亂!急的是他的寶貝《漢史》不知道怎麼樣了?

「都給我住手!」,蔡邕舉起雙手吼道。此時,蔡邕的臉色已經因急怒而變得通紅了。

隨著蔡邕的吼聲,現場頓時安靜下來。人人不由自主地轉臉看向蔡邕。

此時,現場所有人都非常狼狽,頭冠歪斜、衣衫不整、鼻青臉腫。他們哪裡還像溫文爾雅的文人,簡直就是一群市井無賴!

蔡邕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王允面前,異常氣惱地質問道:「王允,你究竟想幹什麼?」

王允一揚眉頭,理直氣壯地說道:「蔡邕,你來了正好!快將謗書交出!」

蔡邕不禁眉頭一皺,問道:「何為謗書?」

「這還用問?就是你所著的漢史!」

「我編纂漢史,執筆公正,你不要胡言亂語!」,蔡邕瞪著雙眼寸步不讓地反駁道。蔡邕平時為人謙和謹慎,幾乎從未與人紅過臉,此刻如此怒視王允,可見他是憤怒已極了。

王允臉色陡然一陰,冷冷地說道:「蔡邕,既然你不肯自己將書交出來,那麼就由我待勞好了!上!」

聽到王允的號令,跟王允一同來的那幫官員立刻一擁而上。修文館的博士們寸步不讓,當即同對方扭打起來。現場頓時又是一片混亂。

蔡邕氣得面色鐵青,手指顫抖地自著王允怒聲道:「王允,你如此妄為,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王允冷哼道:「哼!我焚你謗書,天下人怎會恥笑於我!今天不管怎麼說,我也要將你的謗書焚為灰燼!」

見王允如此蠻橫,蔡邕氣得渾身發抖。

修文館的博士比王允帶來的人要少,所以在打鬥中漸漸處於下風了。於是有不少人趁亂衝進了修文館的書庫,到處翻箱倒櫃。

蔡邕又急又氣,上前阻止時,被人一把推翻在地半天都爬不起來。

一幫人在書庫中翻了片刻,終於找到了蔡邕正在編纂還未完成的《漢史》。於是便將《漢史》一捆捆地抱了出來,丟在地上。看這架勢,他們似乎真的要將蔡邕的心血付之一炬。

蔡邕焦急之下猛地撲到書堆上,大吼道:「你們要燒我的書,便將我也一起燒了吧!」

見此情形,幾個手持火把的文官頓時不知所措起來,於是轉頭看向一旁的王允,看王允怎麼說。

王允陰沉著臉走到採用跟前,冷聲道:「蔡邕,你不要執迷不悟!」

蔡邕雙眼一瞪,罵道:「王允你胡做妄為!你才不要執迷不悟呢!」

王允雙眼一寒,在這一瞬間他的眼中分明閃過殺意。不過王允終究沒有做出更讓人震驚的事情來。

就在雙方相持不下之時,蔡邕的妻子心急火燎地趕來了,跟她一起來的還有馬日磾和伏完。

馬日磾和伏完是朝中重臣,威望甚高。蔡母將他兩人請來的目的不言而喻。

馬日磾和伏完一走進修文館便看見了比菜市場還混亂的場面,頓時又驚又怒,馬日磾立刻吼道:「你們在幹什麼?都給我住手!」

王允等人見是馬日磾和伏完來了,不禁一驚,連忙停了下來。如果是其他人或許還沒辦法讓他們停手,但來的是在朝野威望甚高的馬日磾和伏完,王允等人卻不敢不給面子。

就在此時,蔡邕的妻子連忙跑到蔡邕身旁,將蔡邕扶了起來。看著蔡邕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她不禁心疼不已。

「兩位大人,你們怎麼會來這裡?」,王允有些尷尬地向馬日磾和伏完見禮。

馬日磾怒氣匆匆地道:「我若不來,你豈不是要將這修文館給拆了!」。一旁的伏完臉色也很不好看。

王允連忙解釋道:「兩位大人誤會了!我只不過是要燒掉蔡邕編纂的謗書罷了!」

「謗書?你說的是蔡學士正在編纂的《漢史》吧。」,馬日磾的臉色頓時變得更不悅了,只聽他說道:「蔡學士編纂《漢史》乃是經過先帝首肯的,你不過是一臣子,難道還想代先帝做決定不成?」

王允不禁一驚,連忙道:「太尉大人言重了!我絕不敢做僭越之事!」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伏完說話了,「想來司徒大人只是一時糊塗。既然王司徒無僭越之意,那麼就退出修文館吧!」

王允的心中著實不甘心,但僭越的大帽子已經被搬了出來,他可不敢更不願將這頂帽子戴在頭上,何況馬日磾和伏完的身份擺在那裡,他不能不買賬。無奈之下,王允只得帶人退出了修文館。

王允離開後,這一場鬧劇算是落下了帷幕。

蔡邕在妻子的攙扶下朝馬日磾兩人走來,馬日磾兩人也朝蔡邕走了過去。

「王允見過二位大人。」,蔡邕朝兩人見禮道。蔡邕的臉上有些羞慚之色,因為做為嚴謹做學的文人,他感到此時自己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實在是太失禮了。

「大學士不必多禮。剛才王允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吧?」,馬日磾關心地問道。

蔡邕苦笑了一下,回答道;「還好兩位大人趕到的及時,否則我一生的心血只怕已經被付之一炬了!」

「這王允也太過荒唐!怎麼做出這樣的事來?」,伏完一臉憤憤地說道。

馬日磾緊皺眉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麼。

蔡邕搖了搖頭,苦笑道:「王允心機深沉,他這麼做,只怕是別有深意啊!」

三人沉默了片刻,然後馬日磾寬慰蔡邕道:「不管他王允究竟在想什麼,至少他在短時間內不敢再妄動了!除非他想背上僭越的罪名!」

蔡邕歎了口氣,說道:「我最擔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我所編纂的《漢史》。如果《漢史》被毀,我活著還有何意義啊!」

「老爺!」,一旁的蔡母很不安地低喚了一聲,模樣可憐兮兮的。蔡邕連忙拍了拍蔡母的手背,以示安慰。

「你也別想太多了!還是現將修文館清理一下吧!」,馬日磾說道。

蔡邕點了點頭,然後朝伏完兩人抱拳道:「那在下便失陪了。」

「你忙你的吧。你這既然沒事了,我和伏完就不再逗留了。以後若有事,你只管來找我倆。」,馬日磾微笑道。

「多謝兩位大人關心!」,蔡邕深深地鞠了一躬。

隨後,馬日磾和伏完便離開了。而蔡邕則留在修文館整理被王允等弄得亂七八糟的書稿,蔡母也留了下來,陪蔡邕一同整理。

Good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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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曹軍壓境

壺關位於太行山之中,是冀州和并州之間的交通要衝。這裡有一條峽谷穿過太行山脈,壺關就緊扼在這條峽谷之上。壺關兩邊山勢高險,要從冀州穿過太行山到達并州,就只有經過壺關。

這天,天氣陰沉,雲層黑壓壓的,似乎馬上就要來暴風雨了。

「田豐先生,曹操的大軍今晚便會到達,不如我今夜率人去劫營如何?」,正在巡視城牆的張飛問一旁的田豐。

張飛很有把握地看著田豐,看他的樣子,似乎認為田豐一定會贊成他的決定。

然而田豐卻搖頭道:「不可!」

張飛不禁皺了皺眉頭,「為何不可?曹操遠來疲憊,今夜防守必然鬆懈,我軍正可趁此機會出關劫營,以挫曹軍銳氣!」。看張飛的樣子,顯然對田豐的反對不以為然。

田豐語氣焦急地解釋道:「曹操為人心機深沉,且熟讀兵法善用謀略。他怎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怎會不事先佈置,以防萬一?我敢說曹操一定會在紮下營寨後,設下埋伏,專候我軍前去劫營!」

「田豐先生你太多疑了!如此疑神疑鬼,怎能取勝?」,張飛似乎並沒有被田豐說動。

見此情景,田豐心中焦急,正要再勸時,張飛卻又道:「不過呢,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這一次便饒了曹操。」。張飛這個人雖然為人粗魯,但卻粗中有細,能夠分辨出是非對錯。

聽到張飛如此說,田豐不禁鬆了口氣。

就在張飛和田豐說話的同時,在十幾里外的地方,三十萬大軍正鋪天蓋地往壺關而來。這支大軍正是曹操的軍隊。

曹操的軍隊也是身著黑衣黑甲,不過與征北軍相比,他們盔甲的形制差別比較大,所以就算兩軍混戰在一起,也很容易將雙方士兵分辨出來。

曹操此次出兵三十萬,自己親自做主帥,隨行大將有許褚、夏侯惇、夏侯淵、樂進、曹洪五員大將,隨行軍師是郭嘉。其餘大將謀士則留在兗州及陳留等地,防守後方。

曹操騎著一匹神駿的駿馬,行進在眾軍環護的大軍中間,緊隨他身邊的是謀士郭嘉。郭嘉的身體不大好,所以並沒有騎馬,而是乘坐在一輛馬車之中。

「即將抵達壺關了,奉孝可有什麼建議?」,曹操打馬走在馬車旁邊問道。

郭嘉稍作思忖便道:「征北軍非泛泛之輩,我們不可輕忽大意。我軍遠來疲憊,不可急切攻城,宜稍作修整以養精蓄銳,然後強攻壺關。另外,征北軍說不定會在今夜,趁我軍疲憊前來劫營,主公應做好萬全準備。」

曹操頷首道:「與我所想一樣。」

「元讓!」,曹操揚聲喚道。

正行進在一旁不遠處的夏侯惇立刻應諾,隨即打馬來到曹操跟前。「主公,有何吩咐?」,夏侯惇在馬上立直身子抱拳問道。

「立刻傳令,將軍隊分成兩隊,一隊到壺關關外下寨,另一隊則在周圍埋伏。」

「是!」,夏侯惇接令道,隨即便下去傳令了。

就在這時,坐在馬車中的郭嘉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曹操見狀,不禁心頭一緊,連忙從馬上跳下來,扶著郭嘉,關切地問道:「奉孝,感覺如何?」

郭嘉咳了一陣,然後搖頭道:「主公放心,我沒事。」,說完,郭嘉禁不住又咳了起來。

曹操不禁緊皺眉頭,神情之中顯得異常擔憂。「奉孝,要不我遣人將你送回兗州,你身體不好,只怕受不了行軍之苦!」。曹操為人奸詐,經常做假仁假義的事,但是此時曹操的神情舉止卻完全是發自內心的。郭嘉不僅是能助曹操奪得天下的經世之才,更是曹操的知己。

郭嘉好不容易才剎住咳嗽,他笑了笑露出感動之色,說道:「主公毋須為我擔憂,只是小病罷了。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要在主公身旁協助,此戰關係重大,不容有失啊!」

曹操不禁長歎一聲,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了。然後吩咐那幾名保護馬車的士卒,要他們好生照顧郭嘉。

一個時辰之後,傍晚之時,曹操的大軍便出現在征北軍的視野中了。征北軍遠遠地看見,曹操大軍開始砍伐樹木安營紮寨。

征北軍沒有看見的是,另一支曹操大軍正埋伏在不遠處。

當天晚上,曹操大軍上下都在緊張地等候著征北軍前來劫營,曹軍可以說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一旦征北軍來到,必將落入天羅地網之中。

然而一整晚過去了,征北軍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出現。不過曹操倒並不失望,畢竟小心無大錯。

「奉孝,你說這征北軍為何沒來劫營?難不成他們看見我三十萬大軍,心生畏懼了!」,帥帳之中,曹操頗有些得意地說道。

一旁的郭嘉卻搖了搖頭,「恐怕未必。征北軍之驍勇天下無雙!怎會懼敵畏戰呢?我看他們之所以沒來劫營,只怕是料到我軍會設下埋伏!」

曹操不禁皺眉點了點頭。

曹操並未急忙攻城,而是命令各軍緊守營寨,暫不出戰。

曹操三十萬大軍兵壓壺關,而壺關只有四萬守軍,壺關的形勢顯得非常危急。在這種情況下,一般的人是絕不會主動出擊的。然而就在曹操大軍在壺關關外紮下營寨的第二天,做為壺關主帥的張飛竟然只率領數百騎出關,來到曹軍大營前挑戰。

那副昂然自信的模樣,似乎根本就未將三十萬曹軍放在眼中。

不要以為張飛出戰是張飛在衝動之下做出的魯莽舉動,其實這番行動也是經過田豐同意的。田豐認為,曹軍勢大,若任其施為,只怕會對己方相當不利,所以必須想方設法挫一挫曹軍的銳氣。曹軍遠來疲憊,不如趁此機會前去挑戰,只須殺死或者打敗其幾員大將,便可達到目的了。

張飛率領數百騎來到曹軍大寨前大罵挑戰。片刻之後,便有軍士將這個情報稟報給了曹操。

於是曹操連忙率領一幫武將來到轅門處。向外望去,只見一員滿臉鋼針須的鐵塔般的巨漢正在大聲叫罵,氣勢赫赫讓人不禁心生懼意。

曹操見狀,不禁心頭一震,喃喃自語道:「真乃虎將也!」

這時,張飛也看到了轅門處的曹操,於是立刻將矛頭指向了曹操,以更大的嗓門叫罵道:「曹賊,你這個縮頭烏龜!敢跟你家張爺爺大戰三百回合嗎?」

曹操登時被氣得不輕,當即對身邊眾將喝道:「誰去替我斬了這個狂徒?」

眾將紛紛請戰,群情激昂無比。

曹操見狀,不禁大笑道:「我有眾位將軍,何愁大事不成!」

這時,曹操麾下大將夏侯惇排眾請戰道:「主公,就讓我出戰斬此將首級獻於帳前!」

曹操見說話的是夏侯惇,於是欣然道:「元讓出馬,定能馬到功成!」

見曹操應允了,夏侯惇當即便要跨馬出戰。然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員部將上前道:「主公,夏侯將軍乃是軍中大將,由夏侯將軍出戰實在是高抬對方了!俗話說『殺雞焉用牛刀!』,不如讓小將出馬!」。說這番話的是曹操麾下一個籍籍無名的將領,名叫孔秀。這個人在不久之前投靠了曹操,因為武藝不錯,所以被任命為將軍。他這個將軍雖然名為將軍,其實在軍中的地位並不高,根本無法同夏侯惇等相比。他之所以這麼積極地請戰,就是想立下戰功,好提高自己在曹操軍中的地位。

孔秀的一番話說得非常得體,既表達了請戰的意願,又將夏侯惇和曹操著實捧了一番。因此,一旁的夏侯惇並未生氣,反而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

曹操露出思忖的神情,片刻後便欣然道:「孔將軍既然如此求戰心切,我便准你出戰!」

孔秀聞言大喜,連忙跪下叩謝道:「多謝主公!末將定斬此將首級獻於帳下!」

隨即孔秀便跨上部下牽來的戰馬,提著大刀,飛馬出寨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戰陣挑戰

孔秀跨上戰馬,飛馬出營,數百兵卒緊隨在身後。孔秀一出營寨,營壘中的戰鼓便猛地擂響起來。

孔秀策馬來到張飛馬前數十步處,抬起大刀指著張飛喝問道:「來將通報姓名!我孔秀刀下不斬無名之將!」。孔秀的氣勢不錯,很有那麼些威風凜凜的味道,但是就憑他那略顯單薄的身板向張飛叫板,怎麼看都讓人感到怪異。

張飛上上下下打量了孔秀幾眼,然後咧開大嘴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曹賊,你手下的大將難道都是這樣的猴子嗎?」,張飛根本就沒理會孔秀,而是扭頭望著轅門處的曹操大笑道。

曹操及麾下眾將見狀,臉色都變的非常不好看。

其實,孔秀的身形還是頗為雄壯的,但是在張飛面前,就顯得有點瘦弱淡薄了,不過並沒有張飛說的那麼誇張。張飛之所以如此說,萬全是在藉機羞辱曹操。

立馬在張飛面前的孔秀見對方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心中不禁大怒,臉色隨之漲的通紅。

「你既然不敢通報姓名,我也不勉強你了!」,孔秀怒氣沖沖地說了一句場面話,隨即便要策馬朝張飛衝殺過來。

張飛收回目光,將目光定在孔秀的身上,一股駭人的殺伐之氣猛地從張飛的身上散發出來。

孔秀見狀,不禁猛然一驚,原本準備發動衝擊的他不由自主地頓住了。

正在轅門處觀戰的夏侯惇,本來神情還顯得非常輕鬆,在這時卻突然面色大變了。除了他之外,臉色大變的還有跟著曹操身邊的許褚和夏侯淵。

其他人雖然突然不由自主地感到心頭一緊,但臉上卻露出的是茫然的神情。

出現這種情況其實並不奇怪,因為只有同級數的武者才能真正感覺到對方氣勢的微妙變化。此刻在夏侯惇等人的眼中,孔秀就如同猛虎爪下的羔羊般。

「主公,趕緊鳴金將孔秀召回,否則他就死定了!」,夏侯惇語氣焦急地對曹操道。

曹操見夏侯惇如此情狀,不禁心頭微驚。他相信夏侯惇的判斷,但是他卻沒有立刻命令號令兵鳴金,原因很簡單,如果己方不戰而退,對士氣的打擊將比戰敗還要大。

就算孔秀不敵,但讓他死在戰場上也好過不戰而逃!曹操在心中如此想著,眼神中閃過陰狠決然之色。

「孔秀將軍既然敢請命出戰,想必他還是有把握的。更何況未戰先退對軍心不利。你們不要急躁,先看看再說。」,曹操皺眉沉聲道。

「可是……」,夏侯惇還想勸說下去。夏侯惇哪裡知道曹操的內心在想什麼,他只是想告訴曹操,孔秀根本沒有贏的可能。

曹操面露不悅之色,雙眼一瞪,低喝道:「元讓,我已經決定了,你別再多說了!」

夏侯惇見狀,只得將後半截話嚥回肚中。他可不想更不敢違抗曹操的命令。

就在這時,轅門處的眾將士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那驚呼聲中分明蘊含著恐懼之意。

夏侯惇和曹操連忙往轅門外望去,只見兩人戰馬已經交錯而過,但高據馬上的就只剩下對方的那員猛將,孔秀的戰馬卻空空如也。

見此情景,夏侯惇和曹操不禁心頭一驚。

「怎麼回事?」,曹操沉聲問身邊的許褚。

許褚連忙抱拳稟報道:「剛才對方那員猛將在氣勢最盛之時,突然策馬突襲,孔秀反應不及,被對方一矛挑殺!」

曹操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雖然對這個結果有心理準備,但卻沒想到孔秀竟然在一招之下就被對方給殺了。曹操的心中有些惱火,不過這惱怒並不是針對張飛,而是針對已經身死的孔秀,因為孔秀這麼乾淨利落地敗了必將大損己方的銳氣。

「主公,讓我去會會那員征北軍大將!」,夏侯惇豪聲請戰道。夏侯惇此時稱張飛為大將,倒不是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而是夏侯惇根據張飛表現出的氣勢武功自然而然升起敬重之心的一種表現。張飛雖然曾隨陳楚參加過十九路諸侯伐董卓之戰,但當時張飛在中原並沒有多少名聲,所以曹操一方並未留意到他,曹軍當時的注意力全在斬了華雄的關羽的身上。

曹操見夏侯惇請戰,心中頓時一喜,隨即又升起一絲擔憂。喜的是,夏侯惇出戰,定能斬了敵將;憂的是,如果出現萬一,那麼曹操他便要折掉一條臂膀。

「元讓出戰,相信定能建功!不過元讓可千萬要小心啊!」,曹操拍著夏侯惇的手背叮囑道,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夏侯惇不禁心中感動,當即抱拳道:「主公放心!我定斬敵將首級獻於帳前!」

語落,便跨上部下牽來的戰馬,提刀衝出了轅門。

張飛斬了對方一將,不禁戰意更濃,當即指著曹軍大營又叫罵了起來。

這一次,張飛不僅自己叫罵,還吩咐跟隨他一起前來的數百騎兵一起叫罵。幾百人一起叫罵,那場面果然不同剛才,聲勢浩大了許多。不過那景象並不好看,就如同幾百個流氓在欺負一個大姑娘似的。

就在張飛大聲喝罵之時,曹軍轅門再一次打開,一員氣勢非凡的大將策馬飛馳而出。

那將來到張飛戰馬前二十幾步的地方按住戰馬,然後沉聲喝道:「來將通報姓名!」

張飛打量了對方片刻。只見其體形雖不如自己雄壯,但也是非常魁偉,頭頂赤纓盔,方面短鬚,身著魚鱗連環甲,手提一柄長柄大刀,氣勢非凡。

「我乃驃騎將軍麾下大將張飛!」,張飛手持長矛朝不遠處的夏侯惇抱拳道。此時,張飛的臉色顯出了一絲鄭重,顯然他已經將對方當成了值得重視的對手。

在轅門處的曹操等一聽到張飛報出自己的名字,不禁齊齊吃了一驚,隨即露出恍然的神情。此時,張飛在烏丸及雲中的戰績已經傳遍了中原,張飛在眾人心中的份量已經絲毫不比關羽、呂布低了。名不見經傳的孔秀被張飛一招挑殺,這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我乃兗州牧麾下大將夏侯惇!」,夏侯惇也持刀朝張飛抱拳道。其實曹操現在的官職並不是兗州牧,兗州牧是他自封的,不過在目前的情況之下,這根本就不重要,只要有實力,不要說自封為一個州牧,就是自封為皇帝都行,歷朝歷代的開國皇帝不都是自封的嗎?

張飛和夏侯惇互報姓名之後,並沒有立刻開戰,而是相互對峙起來。

磅礡的氣勢以他兩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

雖然現在對峙的只有兩個人,但給所有人的感覺卻如同兩軍對壘一般。那麼的殺氣驚人,那麼的如山沉重。

所有人都緊張地注視著張飛和夏侯惇。站在轅門處的曹操,雖然面色如常,但如果仔細看他握劍的手,你就會發現,他的指節已經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了。

張飛和夏侯惇只對峙了片刻時間,但給所有人的感覺卻彷彿數天般漫長。

片刻後,兩人突然一起大喝一聲,隨即兩人便猛地催動戰馬向對方殺去。

夏侯惇高舉大刀,氣勢威猛如同猛虎下山。

張飛斜持長矛狂吼連連,威猛赫赫如同熊嘯山林。

鏗鏘!眨眼間,雙方戰馬便交錯而過,兩人猛力交鋒了一個回合。兩騎各衝出十幾步遠,然後立刻回轉馬頭。

殺!!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兩騎又開始對沖。

如此反覆,雙方一直交鋒了二十幾個回合仍不分勝負。不要以為這樣高速對沖沒有技術含量,其實這是最考較戰將的瞬間反應能力的。這種交鋒非常危險,勝負生死往往只在一線之間。

雙方將士情不自禁地熱血沸騰起來,紛紛高舉兵器大聲吼叫著,也不知道他們叫的是什麼。

「擂鼓助威!」,情緒激動的曹操大吼道。隨即戰鼓聲轟隆隆響了起來。

張飛和夏侯惇越打越興奮,手中的力道越來越沉,招式越來越快。三十多回合過後,兩騎攪在了一起。

第二百二十二章 重振士氣

夏侯惇一刀劈出,勢沉如山。千鈞一髮之際,張飛以矛尾一挑大刀,將刀鋒挑到了一邊,隨即一轉手,直挺丈八蛇矛,迅疾刺出,其勢如奔雷急電。

…………

兩人刀來矛往,打得激烈無比。遠遠的只看見寒光閃動,只聽見大喝連連。

兩人一直交手了超過一百個回合仍不分勝負。就在眾人以為這場大戰將沒完沒了之時,戰場上突然出現了變化。

在一陣密如急雨的大響聲過後,夏侯惇的戰馬突然栽倒,連人帶馬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看見這一幕,雙方的吶喊聲嘎然而止。曹操一方的將士均是臉色慘白,露出難以置信地神情。也難怪他們會如此,想那夏侯惇在曹操麾下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猛將,包括曹操在內的所有曹軍將士都沒有想過,夏侯惇有一天會戰敗。

就在曹操軍發愣之時,征北騎兵突然猛地大喝一聲。他們顯得非常興奮。

不過張飛卻沒有露出絲毫興奮之色,反而神情嚴肅。

突然,夏侯惇竟然站了起來,他竟然沒死。夏侯惇顯得有些狼狽,但他似乎並沒有受傷。

在轅門處的曹操見此情景,不禁面色一喜,隨即又露出焦急之色,連忙向身邊的夏侯淵、許褚下令道:「快!你倆一起出擊,務必要將元讓救回!」

兩人早就有此意,此時一聽到曹操的命令,於是立刻跨上戰馬,引軍衝出了轅門。

「我敗了!殺了我吧!」,夏侯惇看著張飛,一臉坦然地說道。

張飛哈哈大笑道:「今天的結果不算!來日我再取你的性命!」,隨即張飛看了一眼正狂奔過來的曹軍,又道:「救你的人過來了,我也該離開了。後會有期!」

說完,也不理夏侯惇的反映,一引馬韁調轉馬頭,大喝道:「我們回去!」。隨即數百騎便捲起了一陣塵煙將曹軍甩在身後。

片刻後,夏侯淵、許褚便領著數千騎來到夏侯惇身邊。兩人的主要目的是救夏侯惇,所以他二人並沒有率軍追趕張飛。

「大哥,你沒事吧!」,夏侯淵從戰馬上跳下來,急切地問道。夏侯淵是夏侯惇的族弟,夏侯淵素來敬佩夏侯惇,所以以大哥稱呼。

夏侯惇搖了搖頭,雙目遙望著遠處淡淡的背影,神情顯得有些複雜。

張飛此次出關挑戰,只斬殺對方一員將領,擊敗對方一員大將,戰績並不如何理想,不過基本目的還是達到了,曹軍的士氣受到不小的打擊,特別是夏侯惇的敗北給曹軍士氣的打擊尤為嚴重。

張飛一回到壺關,田豐便迎了上來。

「恭喜將軍旗開得勝!」,田豐微笑著朝張飛抱拳道。

張飛哈哈一笑,問道:「田豐先生怎知我得勝了?」

田豐笑了笑,說道:「將軍一臉欣然,將士們也個個興奮,答案不言自明。」

張飛笑了笑,與田豐聯袂走上城樓,倚著牆垛眺望著在晨霧中朦朦朧朧的曹軍軍營,說道:「我雖然獲勝,但也勝得僥倖。」

田豐不禁微感詫異,於是問道:「將軍此言是何意?勝就是勝,敗就是敗,何來僥倖之說?」

張飛搖了搖頭,面露回憶之色,說道:「剛才我挑戰曹軍,先斬了對方一員將領,然後一員大將從曹營中奔出。這員曹軍大將叫夏侯惇,田豐先生可知道此人?」

田豐微皺雙眉點頭道:「此人我聽說過。夏侯惇是夏侯嬰之後,與曹操算是同族;此人自小習武,勇武不凡,乃是曹操麾下數一數二的勇將。將軍是否已經擊敗或者殺死他了?!」,田豐的神情變得有些激動起來。也難怪他會如此,夏侯惇在曹軍之中的地位和影響力是相當高的,他這一敗將重重地打擊曹軍的士氣。

「我雖然擊敗了此人,不過我並沒有殺他。其實這夏侯惇的武藝並不在我之下,我能贏他,完全是因為僥倖!」,張飛鄭重地說道,聽張飛的語氣,顯然將夏侯惇看得很高。

見張飛如此高看夏侯惇,田豐不禁感到奇怪,於是問張飛道:「將軍究竟為何說勝夏侯惇勝得僥倖?」

張飛稍作思忖,便將剛才的事娓娓道來。

原來,在張飛同夏侯惇交手最後一個回合時,張飛一矛刺向夏侯惇的戰馬將夏侯惇的戰馬給刺倒了,與此同時,夏侯惇劈向張飛馬首的一刀卻被張飛的戰馬無巧不巧地避過了。於是產生的結果就是,在一陣激烈的交鋒過後,夏侯惇連人帶馬倒地。

換句話說,張飛雖然勝了,但並不是贏在武藝,而是贏在運氣,如果不是張飛的運氣稍好的話,兩人應該同時倒地才對。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張飛才會說自己贏得僥倖。

聽完張飛的敘述,田豐恍然地點了點頭。隨即皺眉以略帶責怪的語氣說道:「將軍,你本可殺了夏侯惇,卻沒有殺!這可是留下了後患啊!」

張飛眉頭一揚,哈哈大笑道:「俺老張勝要勝得光明磊落,絕不乘人之危!下次再交鋒時,我定能斬下夏侯惇的頭顱!」

田豐頓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好。做為謀士的他實在是無法理解像張飛這些武將的想法。

雖然張飛說他勝夏侯惇勝得僥倖,但他兩人一戰的影響卻沒有因此而改變。

曹軍軍營的大旗有氣無力地垂在旗竿上。受夏侯惇戰敗的影響,曹軍的士氣變得很不讓人樂觀。曹軍大帳之內也是一片愁雲慘淡。

曹操高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沉默不語。一旁的郭嘉緊皺眉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帳下眾將也都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模樣。

在所有將領中,臉色最難看的就是夏侯惇。因為他的戰敗給曹軍士氣帶來了很嚴重的影響。雖然曹操並沒有因此責怪他,但他仍然感到非常難受。

夏侯惇並沒有將當時的真實情況說出來,因為像他這樣高傲的猛將絕不會說那些看似狡辯的話。

「主公,惇在陣前敗於敵手,折損軍威!請主公治罪!」,夏侯惇突然在大帳中央跪下道。

曹操見狀,連忙走下來安慰道:「元讓不須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戰之敗並非你之過!」

「主公!」,夏侯惇心中感動,一臉激動地看著雙手將自己扶起來的曹操。

「主公!來日再戰時,惇定要洗雪前恥!斬張飛頭顱以報主公!」,夏侯惇朝曹操抱拳道,臉上全是堅定之色。

曹操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夏侯惇的手背溫言道:「元讓驍勇,相信定能斬殺張飛以雪前恥!」。曹操這麼說其實完全是在安慰夏侯惇,在曹操的心中根本就不認為夏侯惇能夠勝得了張飛,畢竟他並沒有看出剛才夏侯惇戰敗的真正原因。

安撫了夏侯惇,曹操又回到主位上坐下,轉頭問一旁的郭嘉:「奉孝,接下來我軍該如何做?」

郭嘉朝曹操抱拳行了一禮,說道:「我軍目前士氣受挫,首先要做的就是重振士氣。否則,以士氣受挫之師攻擊雄關,先不論能否攻下,損失必將難以想像!」

曹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那我軍該如何重振士氣呢?」

郭嘉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然後回答道:「請主公傳令全軍,准許破關後,全軍將士洗劫數個縣城!用女人和財貨重新激起軍心士氣!」

曹操不禁一震,隨即面露難色,低頭思忖起來。帳下的大將們聽到這番話,倒是有不少人露出興奮之色,可見郭嘉的這條計策還是很有效的。

郭嘉靜靜地看著曹操,等待曹操的決斷。郭嘉雖然獻了這條計,但郭嘉的內心中其實並不願意曹操採納。

此時,曹操感到猶豫難決。他知道這條計策會非常有效,但他卻有些不想使用,倒不是因為他憐憫那些普通百姓,而是擔心一旦如此,今後佔領并州後難以收拾民心。

猶豫了好半晌,曹操突然露出狠辣決然之色。見此情形,郭嘉知道他已經有決定了,並且也知道了他的決定是什麼。

只見曹操環視了一眼眾人,然後下令道:「元讓、仲康,你二人立刻傳令全軍,哪位將軍先攻下谷關,我便封他為上黨太守;另外,攻下壺關後,允許全軍將士洗劫楊縣、平陽、絳縣三縣七日,七日內全軍將士在這三縣內做得一切都不會受到制裁!」

「是!」,兩人興奮地應諾道,隨即便退出大帳傳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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