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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雲龍吟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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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程宗扬懒洋洋道:「你也很厉害嘛。被行淫兽咬成那样,还没事一样。」
  尹馥兰知道他在讥刺自己当日的淫态,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程宗扬没有理会尹馥兰,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虞白樱,当初这个双胞胎中的姊姊与自己困在地下,纵然身处险境,不得不拿身体做交易,也不乏果决干脆,没有半点奴颜媚骨,彼此间更像是地位平等的伙伴,双方公平交易,各取所需。
  然而此时她的神态全然不同,虽然被一个女子搂在怀中亲吻爱抚,虽然何漪莲的爱抚比自己粗糙得多,虽然那只在她胴体上游走的手掌令虞白樱羞耻万端,这个女杀手却显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柔媚和温婉,眉眼的羞态像极了娇柔羞怯的小妾。虽然同是女子,却在性事中分出了上下主次,让人一目了然。
  程宗扬道:「这是什么意思?」
  尹馥兰笑道:「这两个贱婢野性未驯,妈妈命奴婢们用心调教。」
  「给你们当女人?这主意谁出的?」
  「是紫妈妈的吩咐。」尹馥兰道:「妈妈身边的奴婢分为三阶九等,上阶两等是主事丫鬟、贴身丫鬟;中阶三等是侍奴长、侍奴和从侍奴;下阶四等是大丫头、丫头、小丫头和粗使丫头。妈妈御下最是尊卑分明,便是同阶,也以入门先后为序,下位者对上位者守弱伏雌,唯命是从。奴婢是妈妈指定的大丫头,莲奴是刚入门的小丫头。樱奴和薇奴因为过错被贬为最低等的粗使丫头,让她们来服侍,原是她们份内的差事。」
  程宗扬都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表情了。死丫头这路数是准备全面复辟奴隶社会?这么大的规矩,自己家里能盛得下吗?
  两女足足纠缠了一盏茶工夫,何漪莲才笑吟吟松开唇瓣。虞白樱轻咳着,红唇被吻得微微发肿,湿漉漉散发出妖艳的光泽。
  何漪莲笑道:「姊姊说得没错吧?还是女人更了解女人,知道樱儿妹妹最喜欢什么……」说着一手伸到虞白樱腿间,指尖微微一挑,捻住她秘处那颗小小的花蒂。
  虞白樱低叫一声,两条白美的大腿紧紧并在一处,玉体随着她指尖的动作不停战栗,不多时,乳头便硬硬翘起。
  何漪莲俯在她耳边,呵气如兰地说道:「做姊姊的女人,是不是比你想的更快活呢?」
  虞白樱羞怩地垂下眼睛。忽然一只玉手挥来,脆生生给了她一记耳光,虞白樱猝不及防,被打的跌倒在地,肘膝重重撞在地板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尹馥兰斥道:「婊子都做了,还扮什么矜贵?把她铐起来!」
  何漪莲从腰间取下一只蝴蝶状的小物件。「嗒嗒」两声轻响,把虞白樱双腕铐在椅脚。虞白樱上身贴着地面,接着头发被人拽起,只见尹馥兰把一支假阳具戴在腰间,伸手一拨,粗大的棒身像发怒的巨蛇一样扭动起来。低沉的嗡嗡声仿佛野兽喉中的低吼,令她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心头充满惧意。
  程宗扬懒洋洋道:「你们过来。」
  尹馥兰与何漪莲一前一后伏在程宗扬面前,莺声道:「老爷。」
  「把我那对护腕拿来。」
  莫如霖送来的那对护腕原本坚硬无比,套在腕上却轻如羽毛,手臂像被一股浮力托起一样轻了许多。
  程宗扬抬手撑起上身,尹馥兰连忙扶住他,娇声道:「老爷想起身,吩咐奴婢便是。」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那不成废人了--这是什么?」
  尹馥兰取下腰间的假阳具,笑道:「这里是仙人旧居,仙人留下的器具,无不是世间少见的精品,便是仙人用的角先生,也非比寻常。不仅可以转动,还能像蚯蚓一样伸缩,简直比活物还精巧几分。」
  两女各带着一支假阳具,尹馥兰那支更粗更大,顿时就把何漪莲比了下去。只不过转动时发出的噪音响得令人难受,程宗扬有些疑惑,按太泉古阵的科技水准,制作工艺似乎不至于这么粗糙。
  尹馥兰道:「这声音也别有妙处。一纳入体内,整个腹腔的脏器都随着声音一同震动,莲奴昨日用过,说连子宫都震得酥麻,淫液流得满地都是呢。」说着她拉起何漪莲的手,放在那根假阳具上,笑道:「是不是呀?」
  手指触到那根胶棒,何漪莲玉脸顿时一红,语调都有些发颤,低声道:「都是奴婢无能,昨日服侍姊姊,只一个时辰便连丢了五次……」
  尹馥兰得意地一笑,一手抚住何漪莲的雪臀。
  程宗扬目光停在何漪莲身侧,她腰间原本带着一对蝴蝶状的物件,一只用在虞白樱身上,此时还剩下一只。程宗扬刚才没看清她是怎么把虞白樱铐住的,这时看见更觉奇怪,「这是什么?」
  尹馥兰抿嘴一笑,把那只蝴蝶取了下来,顺手剥掉何漪莲的内裤,让她赤条条站在主人面前,双手背在身后,然后随手一扔,那只蝴蝶轻飘飘飞出,在贴到何漪莲腕上时,忽然灵巧地一翻,蝶翅下蓦然弹出两道半透明的弯弧,准确地铐住何漪莲双腕。
  程宗扬怔了一下,那只蝴蝶铐设计极其精巧,丝毫没有一般手铐的冷硬,显然是欢爱时用的情趣手铐,可精巧到这种程度还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尤其是高灵敏度的自动感应,用在一只情趣手铐上,科技含量实在高得有些过分。只不过除了假阳具就是情趣手铐,这难道是一间……
  程宗扬一手撑住墙壁,勉强站了起来。在他旁边是几排衣架,上面的衣服早已拿空,都堆在他刚才躺的地方。对面是一列柜台,里面或长或短,或黑或红,琳琅满目全是各式各样的假阳具。左边一列是各种形形色色稀奇古怪的器具,单是鞭子就有十几种,硬质的马鞭、皮制的九尾鞭、能打出各种鞭痕的花纹鞭,还有的上面嵌着巨大的铜钉,让程宗扬怀疑这一鞭下去直接就能把人打残了。再往远处,还有不同形制的网床、秋千、吊架……充满邪恶的诱惑力。
  程宗扬终于可以确定,这是一间规模不小的情趣用品店。死丫头可真会挑地方啊,竟然找到这种地方。如果换成自己和小香瓜先找到这家店……潘姊儿恐怕要千里追杀自己了。
  想起潘金莲那犀利的一剑,程宗扬还有些心有余悸。那几乎是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即使此时保住性命,受创的经脉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早知如此,自己就该把秦太监手里那颗赤阳圣果夺过来……
  只站了片刻,程宗扬便支撑不住,吃力地坐在旁边一张椅上。
  尹馥兰牵着何漪莲,让她在程宗扬在腿间跪下,娇声道:「主人上次只用了莲儿丫头的浪穴,今日让小丫头给主子做个全套如何?」

  那椅子也是特制的,椅面呈C形开口,坐在上面,双腿自然分开。程宗扬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何漪莲俏脸贴在自己腹下,笑道:「何帮主,辛苦了。」
  何漪莲玉脸飞红,轻声道:「主子叫奴婢莲儿便是。」
  尹馥兰吩咐道:「莲儿丫头,先给主子品品箫。」
  何漪莲张开朱唇,含住阳具,细细吞吐起来。尹馥兰一边抚弄着她的身子,一边道:「主子的肉棒好不好吃?」
  何漪莲点了点头。
  「低着头怎么成?」尹馥兰喝斥道:「把脸抬起来,让主子观赏你是怎么品箫的。」
  何漪莲抬起脸,娇艳的唇瓣含住肉棒,美目水汪汪的,又羞又媚。
  程宗扬心下暗叹,上次在车中被她们两个服侍,尹馥兰还神智不清,被何漪莲当成肉玩具般送到自己身上狎玩。眨眼工夫,风水轮流转,尹馥兰成了管事的大丫头,何漪莲反而成了她手下的小婢,此时此景,倒像是当日情形的重演。再远一些,当日在镇上,何漪莲落井下石,把尹馥兰当成妓女嫖淫,结果转头就雌伏在尹馥兰身下,翘着屁股让她快活--两女的恩怨纠葛,算得上报应不爽。
  论容貌,何漪莲端庄明艳,还在尹馥兰之上;论人品,何漪莲虽然不是善男信女,但也称得上恩怨分明;论能力,洛帮更比青叶教强盛许多。可小紫偏偏反过来,放任尹馥兰骑在何漪莲头上,让有识之士不免扼腕叹息。可惜程宗扬不算有识之士,站在他的立场,倒觉得死丫头的处置很恰当。
  何漪莲是九分容貌,一分风情,尹馥兰有八分容貌,却有四分风骚,加起来足有十二分。男女之事,平常女子都不免羞涩,这淫妇却没有半点羞态,一路欢声笑语,骚媚无比。她扶着主人的阳具,让何漪莲伸出舌尖,从龟头一直舔到阴囊,又让她把脸埋在主人腹下,用光洁的玉颊摩弄主人的阳具。然后让她挺起上身,耸着那对丰挺的美乳,尹馥兰抓住她饱满的双乳,一边用柔腻的乳肉裹住主人的肉棒揉挤,一边莺声丽语,调笑嘲弄。
  何漪莲已经把一魂一魄献给女主人,这会儿双腕又被铐在身后,只能含羞忍耻,任她摆布。
  尹馥兰松开手,香舌轻吐。在何漪莲乳上舔了一记,笑道:「莲儿丫头好福气,连奶子上都是主人的味道呢。」
  何漪莲闻言大羞,那种旖旎而羞媚的风情,让人倍觉有趣。
  尹馥兰扯着何漪莲的头发,把她拉起来,「贱婢,转过身。」
  何漪莲背着身跪伏在程宗扬腿间,她腕上戴着蝴蝶铐,两条丰满圆润的大腿柔柔并在一起,小腿八字形张开,尹馥兰两手抱着何漪莲白生生的雪臀,笑道:「主子来看,莲儿丫头的屁股像不像只大白桃?腰肢细细的,屁股圆圆的,白臀又肥又软,中间一道漂亮的沟,底下还有个小小的凹孔,一掰开,就流出湿湿的蜜桃汁……」
  何漪莲面红耳赤,听着尹馥兰的调弄。尹馥兰娇笑道:「莲儿丫头,把你的白桃儿掰开,让主子看看你白桃儿下面的肉洞艳不艳?」
  何漪莲忍住羞耻,并在一起的双手抱住臀肉,白滑的臀沟朝两边张开,露出底部一只柔艳湿腻的肉穴。
  「错了,是上面那只。」尹馥兰伸手将她丰腻的白臀用力掰开,露出臀沟中间一只小巧的肉孔。
  「哎哟……」尹馥兰笑声愈发放浪,「瞧这粉嘟嘟的大白屁股里面夹着个娇滴滴的小屁眼儿,啧啧,看不出你的后庭花还蛮鲜嫩的……莲儿丫头,你的后庭花有谁采过?」
  何漪莲鼻尖和耳根都红得发烫,轻声道:「不曾……」
  「下贱胚子!」尹馥兰朝她屁眼儿上啐了一口,然后抬脸对程宗扬道:「这贱婢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最是装模作样,假扮正经。今日正好让主子尝尝鲜,给她后面开苞,把她的屁眼儿好好肏弄一番。」
  程宗扬笑道:「好啊。」
  尹馥兰拉着何漪莲,让她站在主人腿间,然后一手按住何漪莲的腰肢,迫使她臀部向后挺起,一手伸到她秘处搅弄几下,把淫水抹在她臀间,将那只屁眼儿抹得湿淋淋的,接着扶住主人的阳具,把龟头顶在她肛洞上。
  何漪莲双手扳着臀肉,屁眼儿对着怒胀的肉棒勉强坐下。
  「你是木头人吗?」尹馥兰喝斥道:「风骚些!」
  「是。」何漪莲小声应着,一边扭动屁股。
  何漪莲肛洞本就紧凑,又是初次肛交,这时被火热的异物顶住,屁眼儿本能地缩紧。她来回扭动着屁股,那只又硬又大的龟头在肛侧滑来滑去,偶尔坐下,都只略微挤入少许,又无功而返。
  忽然肩头一紧,被人按住,何漪莲抬起脸,只见尹馥兰站在面前,双手按在自己肩上,轻笑道:「莲儿屁眼儿太紧,姊姊来帮你好了。」
  何漪莲玉脸微微发白,低声道:「多谢姊--」接着吃痛地咬住唇瓣。
  尹馥兰用力一按,程宗扬只见那只白艳的屁股往下一沉,柔嫩而湿滑的肛洞像绽放的花苞一样张开,接着龟头便被一团柔腻而充满弹性的嫩肉紧紧包裹着。
  何漪莲只觉臀后又胀又痛,屁眼儿被一个硬梆梆的物体撑满,似乎随时都会裂开。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进来了……」
  「不上不下怎么成?」尹馥兰笑道:「坐到底才是。」说着双手用力按下。
  何漪莲咬住唇瓣,竭力承受着破肛的痛楚,直到那根火热的大肉棒全部挤入体内,像是要把屁眼儿撑碎一样,把肛洞塞得满满的。
  忽然「啵」的一声,阳具从肛中拔出,何漪莲身体被人拉起,敞露的臀沟中溅出几点殷红的血迹。
  尹馥兰笑道:「莲儿丫头落红了呢。」说着又把她推下,让她刚刚破体的肛洞再次被肉棒撑开。
  初次肛交,本就容易受伤,但伤到溅血的程度,只能说是尹馥兰故意为之。后庭受创,饶是何漪莲出身江湖,也痛得花容失色,身下的阳具仿佛一根烧红的铁棒,从屁眼儿一直插到体内深处,在柔嫩的屁眼儿中来回抽动。如果是一般的伤痛,咬紧牙关捱过去便也罢了,可她这会儿是主动以后庭侍人,阳具进出间,等于在伤口上反覆研磨,只勉强支撑片刻,便难以承受。
  尹馥兰笑道:「既然是开苞,难免有些吃痛,忍忍便罢了。你若受不住,姊姊帮帮你好了。」说着玉指挑逗般在她身上按了几下,封了她几处穴道。
  何漪莲只觉下身微微一麻,撕裂般的疼痛变得钝化,阳具的进出仿佛变成一股热流在臀内穿梭。她透了口气,因为吃痛而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接着腰膝用力,卖力地扭动屁股,把屁眼儿当作阴穴一样,套弄主人的阳具。
  程宗扬在后面看得清楚,尹馥兰只是封住何漪莲的穴道,截断了她的痛感,受创的肛洞仍然血流不止。反而因为感知不到痛楚,使何漪莲不知道避开受创的部位,鲜血越涌越多。
  不得不承认,这个美少妇的后庭确实很出色,柔嫩的肛洞夹着肉棒,软腻的肠壁紧密地包裹着棒身,抽动间快感十足。那只白艳的屁股像一只光洁的雪团在腰上起落,臀沟中间,被肉棒捅弄的嫩肛圆张着,鲜血不断溢出,星星点点溅在臀间的雪肉上。何漪莲本是个成熟的妇人,此时粉臀高举,下体犹如处子般落红狼藉的艳态,更让人欲火高炽。只是这样下去,何漪莲肯定会因为没有痛楚的错觉受创甚剧。
  臀下忽然一紧,被一只手掌托住。何漪莲诧异地回过头,只见那个年轻的主人神色如常,然后阳具往前一滑,没入蜜穴。下体胀满的感觉使何漪莲发出一声轻呼,身体不由自主地收紧。
  何漪莲修长的双腿并在一起,白桃般的雪臀在主人怀中起落,溅出淋淋漓漓的蜜汁。纯粹的肉体快感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袭来,让何漪莲几乎忘了刚才后庭开苞时的疼痛。
  迷离中,何漪莲忽然意识到那根阳具的进出越来越有节奏,抽送的频率渐渐与自己的呼吸同步。肉棒挺动间,逐渐传来一股吸力,仿佛将自己的蜜穴吸住,接着一股驳杂的气息涌入体内。

第二章

  何漪莲嘴唇一瞬间变得苍白。她在江湖中闯荡多年,对一些阴险的伎俩并不陌生。譬如男女间两情相悦,有些阴阳双修的法门娱情修身,但如果一方心存歹意,在对方全无设备的情形下,很容易就变成采补,或是采阴补阳,或是采阳补阴。江湖中每年都有某类似的传闻,某门派的女徒被人诱骗失身,结果被人采阴补阳,修为尽废。某大侠受艳女引诱,被榨尽阳精暴毙……
  何漪莲知道这位主人身负重伤,他既然会采补之术,拿自己采补可以说是顺理成章。但自己知道的再多,此时也别无选择,只能放开气海,任由那股陌生的真气深入自己丹田要害,予取予求。
  出乎她的意料,主人并没有趁机侵伐她的真元,真气在丹田中运转一周,随即返回,只顺势化去一些杂质。
  是温养……何漪莲心头一震。双修法门,最凶狠的莫过于采补,女子泄出阴精需要滋养多日才能再行采补,有些施术者不顾女方生死,一味采补,完全是损人利己。其次是以女子为鼎炉,以酷烈的手段提升己方的修为。被作为鼎炉的女子虽然不至于送命,但身体免不了大受损伤,以至于缠绵病榻。再次就是温养,同样是以女子为鼎炉,但手法温和得多,对女子的伤害也有限,如果善加运用,甚至有益无损,与双方都能得益的双修也相去不远。
  真气来回运转数周之后,何漪莲忧心尽去。她主动翘起光滑的雪臀,在主人怀中起落旋摩,迎合阳具的进出。柔嫩的花心仿佛被阳具吸住,下体像是融化一般,又黏又软,随着阳具的挺弄被挤出一股股淫水。何漪莲早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但还是头一次经历如此酣畅淋漓的交合,虽然双手还被铐着,身体却仿佛一叶小舟,在连绵不绝的波涛上起伏。
  肉棒忽然一挺,龟头紧紧顶着花心,接着射出一股滚热的浓精。何漪莲本来也已经被肉棒插弄得临近高潮,这时花心被精液一烫,身体顿时一阵颤抖,喉中发出忘情的低叫,阴精倾泄而出。
  程宗扬身上的外伤多半都是与普济搏杀时留下的,真正的重伤是潘姊儿那一剑,导致经脉受创。随着何漪莲泄出阴精,他收回真气,随即闭目入定,凝神调息,凭藉在何漪莲丹田中养炼的真气逐一打通受创的经脉。
  九阳神功以九阳为名,真气至阳至刚,平常修习正是淬练经脉的力助,但程宗扬此时刚受重伤,强行催动九阳真气有害无益。好在他不是别无选择,早在与尹馥兰交欢时,就已改用太一经的心法。太一经以太一为名,真气运转时阴柔如水,比起九阳神功更适合阴阳双修。
  程宗扬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他闭着眼,呼吸由外而内,仿佛母体中的胎儿进入休眠,受创的经络在沉睡中缓慢修复。
  不知过了多久,程宗扬像是从冬眠中醒来,他睁开眼,眼前是一张精致绝伦的面孔。
  程宗扬心头一暖,脸上绽出一个笑容,「死丫头。」
  小紫笑道:「程头儿,你好厉害哦。」
  「那还用说?」程宗扬故意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挤了挤眼,用诱惑的口气道:「死丫头,你要不要尝尝我的厉害?」
  小紫手指在脸上刮了两下羞他,「大笨瓜,人家是说你的伤势。」
  程宗扬这才注意到她一手放在自己脉门上,正在给自己检查伤势,他板起脸道:「想歪了吧?我说的也是这个!」
  小紫笑啐一口,「大笨瓜!」一边收回手指。
  程宗扬提起真气,丹田内的气轮虽然微弱,但比起此前随时都可能溃散的状况好了许多。自己能够动用的真气不足巅峰时的十之二三,好在没有伤及根本,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身上的外伤,此时已经愈合大半,除了肩头被竹杖刺伤的地方还有些渗血,只看外表,倒像是恢复了七八成。
  程宗扬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修为算是保住了,剩下只是缓慢恢复。他看了看周围,「你怎么找到地方的?」
  「我们进来时就在旁边啊。呶,就在外面那个路口。」
  程宗扬站起身,透过玻璃窗,远处高大的拱门沐浴在阳光下,散发出庄严的光芒。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小紫道:「房子也好奇怪。」
  程宗扬目光像被吸引一样,久久望着那座拱门,然后道:「我猜,这里才是太泉古阵真正的中心!」
  他拿出一页纸,用炭条画出一个圆形,「太泉古阵应该是这样的形状,所有区域呈球状立体分布,最顶端是露出地表的巨石传送阵。苍澜人说,从巨石阵进来只能传送到前三层,其实是因为前三层都位于这个球形的第二层,在同一个平面上呈三角形分布。过了奈何桥,才真正进入太泉古阵的内部。还记得地铁站的八个图标吗?这八个区域应该是不同种族的居住区,处于同一个平面,呈环状分布在第三层。」
  他用炭条在纸上画了两个圈,「这些种族应该是人类的盟友或者附庸,他们的居住区分布在外围,可以看成第一层保护,魔墟是第二层保护--人类居住在太泉古阵最核心的区域。」程宗扬用炭条在圆心点了几下,「就是这个地方。」
  「那么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呢?」
  程宗扬耸了耸肩,牵动肩头的伤口,不由咧了下嘴,「没有足够的信息,只有天知道了。」
  「这个地方到处都和新的一样,一点外人进入的痕迹都没有。」
  程宗扬精神一振,「确定吗?」
  小紫笃定地点点头。
  从体型庞大的汽车到紫外线路标,太泉古阵留下了太多非人类种族的痕迹,程宗扬一直担心,即使真找到好东西,自己也不一定能用。而这处人类居住区不仅位于太泉古阵的核心,同时还保持着没有被人探索过的原始状态……即使在最奢侈的幻想中,程宗扬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捡到如此规模的宝藏--一整座完整的城市!
  「干!这下发了!」程宗扬往桌上一拍,「先找银行!不对!钱没用!嗯,还是银行!炸金库!先搞点硬通货出来!不对!先找警察局!抢几支冲锋枪!看谁不顺眼,一梭子直接撂倒!还有超市!吃的喝的用的……全部搬走!」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程宗扬满脑子充斥着无数疯狂的念头,好在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这样一座城市,全部搬走无疑是不现实的,只能捡最重要的拿。现代化的衣食住行用品虽然对自己极具诱惑力,但价值恐怕是最低的。同样还有黄金,即使每人背一百斤黄金出去,也不过是五千金铢。真正要紧的是六朝无法生产,无法替代的物品,比如武器、电子产品,还有医药……
  程宗扬紧张地思索着,一边道:「你出去看过,这周围是什么地方?」
  「旁边几条街好像都是店铺呢。」
  「商业区吗?」程宗扬决定先从店铺入手,从店中出售的商品搞清这座城市的技术水准再说。
  「走啦,」小紫拉起他,「逛街去啰。」
  …………………………………………………………………………………
  两个时辰之后,程宗扬拖着灌满铅一样沉重的双腿,黑着脸道:「干!你们真是逛街啊?」
  小紫挽着他的手臂笑道:「既然是逛街,当然要一家一家逛下来啊。」
  程宗扬都顾不上生气了,出门逛的第一条街他就发觉不妙,沿途花枝招展,全是女装!虽然不知相差了多少个时代,但女人始终是女人,对衣服的执着完全超越了时代的限制。无论黑道女枭,还是宗门仙子,一看到女装就都两眼放光,毫不犹豫地挨个逛过来。
  好不容易逛完,换了条街,结果还是女装!一间间店铺花样翻新,让程宗扬看着就觉得腿肚子抽筋。
  在各种或是华丽或是优雅的女装面前,这些来历各异,地位不同的女子出奇的和睦,这时又围在橱窗前叽叽喳喳道:「这家店的衣服好奇怪。」
  「是内里穿的亵衣吗?」
  「好漂亮的花边……」
  「好小啊,怎么穿进去的?」
  「试试就知道了……」
  程宗扬对店里的衣物视若无睹,进门直奔椅子,像要散架一样往上一坐,把酸困的双脚跷在衣架上,长长地呼了口气。

  一连逛了十几家女装店,程宗扬发现这些店铺就像是从现代直接搬过来的一样。只有一些偶尔出现的细节,显露出这座城市非同一般的科技水准。比如所有的店铺都没有门,只一线之隔,里外的温度却截然不同。除此之外,和自己曾经见过的几乎一模一样--相似得近乎刻板。
  程宗扬这辈子都没见过哪个女人逛服装店逛累的,这次也不例外。众女一连逛了两个时辰,没有半点倦意,一个个容光焕发,看上去再逛两个时辰也不在话下。
  逛了这么久,也不是没有收获,诸女进来时大都衣衫不整,这时除了小紫,每个人从头到脚都打扮一新,一个个花枝招展,看得人眼花缭乱。最前面的旗袍丽人是尹馥兰,她的旗袍款式极短,薄薄的衣料下,傲人的双乳高高耸起,下摆只勉强包住圆翘的臀部,下面裸着一双白生生的美腿。旁边一个美女教师打扮的是何漪莲,她穿的是黑色的套装,西式的衣领中露出雪白的衬衫,套裙下的美腿穿着网状的黑色丝袜,下面一双高跟皮鞋,衬得双腿愈发修长挺直。
  后面的朱殷穿着一条深红色的无肩晚礼裙,露出光洁的香肩玉背,修长的玉颈优雅得仿佛一只天鹅。最后面的虞白樱则打扮得像一个异族舞孃,她上身穿着窄窄的胸衣,下身是一条粉红的低腰裙裤,裸露着雪滑的纤腰。她的裙裤是纱织的灯笼裤,轻薄如雾,裙腰极低,几乎能看到两侧的腹肌沟。
  眼前的情景仿佛一个迷离的梦境,那些女子还保留着古典的发饰,衣着却充满现代都市的时尚感,这种错位的装束,显得别具风情,让程宗扬感觉熟悉而又陌生。可惜虞紫薇一直昏迷不醒,被留在店里,否则这对孪生美人儿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效果肯定更妙。
  不过她们与现代女性还是很有区别的,比如找到中意的衣物,总要试穿,但作为逛街的福利,程宗扬好意地没有提醒她们一般店铺都会有换衣间……于是他这会儿半躺在椅子上,疲惫中面带笑容,看着那些美艳的女子一件件挑着衣物。
  那些性感内衣无论质地还是款式都与六朝完全不同,精巧处不时引发一阵惊叫。这边几名女子找到一件只有半只巴掌大小的内裤,打赌有没有人能穿上。尹馥兰把虞白樱叫过来,扯去她的裙裤,把内裤套在她腿上,向上一提。黑色的蕾丝花边滑入臀沟,薄如蝉翼的裤底勉强遮住下体,秘处若隐若现,充满诱惑。
  「莲儿丫头输了!」
  「让她也换一条……」
  笑闹声中,尹馥兰按住何漪莲,把她短裙扯了下来。
  逛完内衣店,接着还有鞋、帽、饰品、手袋……众女拿的东西越来越多,除了身上穿的,还各自提了一堆袋子。
  那帮女人拎着大包小包逛得兴高采烈,程宗扬两手空空还觉得自己两条腿都是抖的。他有气无力地拖着步子,充满感慨地说道:「死丫头,我算明白为什么女人会有缠足。」
  「为什么?」
  程宗扬恶狠狠道:「让你们再逛街!死丫头,你要再逛,我也把你的脚丫缠成小粽子!」
  小紫笑道:「好了好了,今天就逛到这里,明天再逛好了。」
  「还有明天?你打死我吧!」
  说着,程宗扬忽然眼睛一亮,看到街角一家饮品店。他像是沙漠中见到绿洲一样直冲过去,先找到一罐可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开灌了一口,然后瘫坐在椅子上。
  几名女子好奇地看着易拉罐,叽叽喳喳道:「是铁的吗?」
  「好厉害,竟然把水封在铁里面呢。」
  程宗扬幸福地打了个嗝儿,看着她们好奇的样子,想起这一路的辛苦,不由心里满满都是恶意,他拿起一罐可乐,用力摇了摇,然后扔给尹馥兰,大方地说道:「打开尝尝吧。」
  尹馥兰试着扳起拉环,「篷」的一声,众女惊呼声中,褐色的泡沫溅了尹馥兰一脸。
  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诸女都笑了起来。尹馥兰瞥了程宗扬一眼,然后舔了舔唇上的汁液,娇笑道:「真好喝呢,莲儿丫头,你也尝尝。」
  何漪莲尝了一口,连忙吐掉,「好辣……」
  朱殷也尝了一口,然后皱起眉头,「是苦的。」
  「土狗!」程宗扬得意洋洋地拿着可乐正要开口,却突然愣住了。
  这间饮品店只是一间卖场隔开的一部分,坐在他的位置,透过玻璃墙,能看到卖场内摆放着各种背包、登山鞋,却是一间野营用具的专卖店。
  程宗扬像坐在弹簧上一样猛然弹起身,旋风般掠了过去。自己在六朝最怀念的现代用品,莫过于鞋子。六朝的鞋子大多是布底,好一些的有皮底,可硬的太硬,软得太软,共同点是都不耐磨。长途跋涉还要背几双鞋这种破事,自己已经干过不止一次。六朝交通远不及后世发达,出一趟远门往往要走上一个来月,有人带路还好一些,知道远近路程,应该在哪里住宿,纵然如此,还有不少时候要宿在野外。逛到现在,这间户外用品店恐怕是对自己最有用处的店铺了。
  程宗扬一头闯进卖场,四处翻捡起来。背包、登山鞋、水壶、组合工具……每拿到一件,心里就一阵兴奋,这些装备每一件都是实用性工具,有它们在手,再出门可轻松多了。帐篷……还有帐篷……程宗扬很希望能找到一顶便携式的野营帐篷,可一眼望去,店里根本没有类似帐篷的物品。
  众女对店里的工具兴趣缺缺,小紫却十分好奇。程宗扬一件一件讲道:「这是钓鱼竿,看起来像一支笔,其实有……干!两丈!」他拉出鱼竿试了试,惊讶于它的长度,接着又找到配送的整套鱼钩和仿生鱼饵。
  「腰包!」自己的背包早已补过多次,这会儿终于找到替代品,程宗扬立刻挑了一只带背肩的腰包系上,然后拉开拉链,「太好了!居然还是防水的!」
  「这个呢?」
  「这是组合工具。看起来像一把小刀,其实有几十种不同的功能。你看,它的刀上还有刻度,能当尺子用。还有钳子、钢锯、放大镜……可惜六朝一根螺丝钉都没有,这些螺丝刀是用不上了。」
  小紫忽然道:「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鸡蛋大小的物体,灰扑扑并不起眼,看摆放的位置,却是店里最贵的商品。程宗扬从来没见过这种物品,他拿起一只,手中像握到一团空气一样,轻得感觉不到重量。
  程宗扬手上用力,发现那东西虽然极轻,却极为坚固。他再次用力,手心忽然「卡」的一声轻响,那物体像蛋壳一样裂成两半。接着一个灰色的物体膨胀起来,眨眼工夫就变成一座蛋形的房间。墙壁是不透明的深灰色,里面有与房间连在一起的桌椅、床榻,两面开着透明的窗户,房门则带着密封的拉链。更令人惊奇的是,整座房屋足够容纳十几个人睡卧,结构坚固无比,重量却轻盈之极。
  程宗扬第一念头就是七龙珠里的压缩胶囊,但它奇特的重量,让他想起一种物体--「气凝胶!这是气凝胶!」
  在程宗扬穿越来的时代,气凝胶还仅仅是一种刚刚发明不具备实用性的新型材料,可在这里,已经成为工业化制造和销售的商品。太泉古阵总是在不经意的地方展露出它惊人的科技水准。

  小紫道:「这东西能用吗?这么大,又这么轻,风一吹,连人带屋就都吹走了呢。」
  程宗扬审视半晌,「它周围有环扣,应该是必要时用来打楔子固定的,而且蛋形外观,风阻比较小,肯定能用。」
  小紫走进蛋屋看了片刻,很快找到位于屋角床榻旁边的另一半外壳。在壳内一按,原本坚固的房间像流云一样软化下来,由内而外的翻开,从两端一起卷入壳中,最后两半外壳「卡」的合紧,又成为一整个蛋形。
  程宗扬毫不犹豫,把柜台中仅有的三个蛋屋全部收进腰包。那只腰包已经放了一支钓竿,一件瑞士军刀式的复合工具,一只可折叠的水壶,但东西都做得很精巧,再加上三个蛋屋也没有占多少空间。程宗扬索性把自己的背包拿过来,准备把里面的物品挪到腰包里。
  尹馥兰悄悄进来,步履虽然轻快,眼中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低声道:「回妈妈,里面有一道好宽的楼梯。上面是一间好大的厅子……」
  小紫道:「怎么了?」
  「楼上好像有人……」
  「人?」程宗扬抬起头,「什么人?」
  「不知道……奴婢只是听到好像有人在说话……」
  程宗扬与小紫对视一眼,猜测道:「不会是潘姊儿吧?」
  小紫道:「是女声吗?」
  「不是。」尹馥兰道:「是个男声,说话很快,远远的听不清楚。」
  程宗扬不由一怔,进入这处隐秘空间的,无外乎自己这一帮人和小香瓜、潘姊儿,全加起来也只有自己一个男人。尹馥兰听到的男声只能是陌生人。他既然在说话,至少还有一个人在场,那就是两个陌生人--难道这处太泉古阵的核心区域还有原住民生存?
  程宗扬一阵毛骨悚然,本能地握住袖中的珊瑚匕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心一横,「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小紫没有说话,只拉住他的手。
  程宗扬只好道:「那你跟在我后面,如果情形不对,你先走。」
  小紫点了点头。
  程宗扬吸了口气,当先往楼内走去。
  里面的楼梯和尹馥兰说的一样很宽,上面铺着鲜红的地毯,看起来十分奢华气派,连光线也带着暧昧的红色。
  楼上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周围放射状辐射出几条走廊。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大门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闪动着不住变幻的光线,仿佛蒙着一层半透明的琉璃。程宗扬没有留意走廊的布局,他侧耳细听,走廊深处隐约有急促的说话声传来,似乎是一个男人正在生气的说着什么。
  程宗扬循声过去,离声音越近,他的表情也越古怪。片刻后,他在一扇房门前停下。光影变幻的门框下掉着一只高脚玻璃杯,那声音便是从杯中传出。
  程宗扬看了片刻,然后飞起一脚,往门上闪烁的光线踢去。
  由光束组成的大门瞬间洞开,巨大的声浪像潮水一样涌出,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房间里一个男人正抱着电吉他,用几乎撕裂声带的声音吼叫着,飞快的语速让人听不清他说的内容。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诸女吓了一跳,连小紫也不由握紧手指。那人似乎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仍在抱着吉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程宗扬表情越发古怪,他呆看半晌,然后扯下腰包砸了过去。
  腰包直接从那男人身体中穿过,落在对面的沙发上。几名女子一怔之下,接着都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个影子,可这么维妙维肖的影子,简直可以乱真了。
  那个歌手仍在声嘶力竭的吼叫,但已经没有人理会他。房间一角有一个光影组成的屏幕,程宗扬一看--不是一般的眼熟啊!上面图文并茂,全是歌单。他熟练地操作几下,那个男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刺耳的吼叫声戛然而止,房间安静下来。
  诸女都讶异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好奇。程宗扬咳了一声,然后道:「这里是KTV。刚才是立体投影。」
  「是幻术吗?」
  「……算是吧。但和幻术应该有点差别……」
  程宗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不再多说。他在屏幕上随便挑了首曲目,按了下去。房间的光线微微变得黯淡,接着几点莹白的光芒从头顶飘落。
  「这是……雪花吗?」
  何漪莲伸手去接,那些莹光从她手心穿过,轻盈地落在地板上。雪片越来越多,在地上浅浅堆了一层,接着激越的乐声响起,震耳欲聋。程宗扬本来以为这是一首抒情的乐曲,没想到乐声一响,心脏几乎都跟着密集的鼓点跳到嘴巴里,赶紧关掉音量。
  程宗扬拉着小紫,指着屏幕道:「这是点歌的。歌手把自己的音像录下来,随时都可以播放。比影月宗的水镜术可高端多了--这是麦克风。」他拿起话筒吼了一嗓子,声振屋宇。
  看着小紫脸上浅浅的微笑,程宗扬心下暗叹。死丫头虽然表现得强势无比,终究还是有脆弱的地方。那时她拉住自己的手,自己就知道她的心思--她以为那个男声会是岳鹏举。
  自己伤势未愈还要走在最前面,并不是逞强,而是如果真要面对岳鸟人,自己打头阵会更好一些。结果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该死的岳鸟人到现在仍然是个谜团。
  程宗扬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给你找个好听的,让你见识一下我麦霸的超级风采……干!怎么都不一样?」
  歌单上没有一首自己熟悉的,甚至连名词也不太一样。看来太泉古阵只是与六朝的未来有关,与自己熟悉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关系。两者之所以看起来相似,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智能发展的必然。
  小紫只看了一遍,就开始动手操作,不多时,房间的光线开始变幻,在脚下投射出一片碧绿的原野。
  「真有趣。」小紫笑道:「我们就把它搬回去好了。」
  「这东西拆下来,绝对没有人能换个地方装好。况且它投出来的只是光线,只能看。如果是实物,我肯定支持你搬走。单纯的影像,你不是已经有摄像机了吗?那个光球能放大,效果也差不多。」
  「对呀,我要把这些都录下来……殷儿丫头,你来。」
  小紫把摄像机交给朱殷,让她录下房间的影像,自己兴致盎然地翻捡屏幕。
  看到死丫头恢复正常,程宗扬松了口气。看看周围并没有花样,不由想起一件要紧的东西,背包!
  自从穿越开始,自己的背包就从不离身,但刚才准备把东西挪到腰包里,解下来放在旁边,结果因为「楼上有陌生人」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让自己把背包忘在脑后。那里面东西虽然不多,但每一件都是要紧的。
  程宗扬拿起腰包,「我下去看一眼,你们在这儿玩。」
  小紫笑道:「程头儿,可不要迷路了。」
  「怎么可能?你们在这儿等着,别乱跑。」

第三章

  程宗扬从光束中穿过,房间内的声音立刻被光束隔绝,看来这种光束还有隔音的效果。但这种装置为什么能在隔音的同时,却不会阻拦物体的通过,就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了。
  程宗扬下了楼,从KTV的侧门回到卖场。还好,自己那只背包好端端放在座椅上,并没有被人拿走--实在是这里根本就找不到外人。
  程宗扬拿起背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几本徐君房手绘的河图:粗劣的纸张让人担心它随时会变成碎片。
  皮夹:自己几乎没有用过,留在身边更多的是纪念意义。也许只有普及了纸钞,它才有用武之地。
  琥珀:这是死丫头的作品,用来示警,里面有一滴苏妲己的血,苏妖妇一旦靠近,就会发热,但很久都没用过了。
  纸币:在地下金库时,大家每人拿了一张,留作纪念。
  还有一只尖尖的鬼牙,这原本是小狐狸的,他拿了多年也没琢磨明白,结识之后,觉得自己总会认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于是丢给自己。
  一个包装严密的布袋……程宗扬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里面是一条亵衣,当日云丹琉和自己打赌,结果把内衣都输了个干净。自己原本打算拿它来羞云大小姐,结果一路奔忙,两人都没见过几次面,这件专门对付云丫头的必杀技也没派上用场。
  程宗扬想了想,还是把它拿在身边放心些。云丫头一开始就看自己不顺眼,喊打喊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万一因为云如瑶的事翻脸,说不定还能救自己一命。干脆!程宗扬又从旁边的袋子里挑了几件最性感的内衣一并塞在里面--要对付暴龙脾气的云大小姐,就得来点狠的。
  背包里还装着自己给乐明珠拿的巧克力,可惜没等小香瓜吃到,自己就险些被潘姊儿干掉。潘姊儿这块绊脚石,总得想个法子搬开才是。说起来,自己在太泉古阵占着天时地利人和,不如直接把小香瓜拐走私奔。时过境迁,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可不容易。
  程宗扬想着,一边在已经半空的背包里摸索。忽然指尖一硬,触到一个光滑的物体。
  程宗扬拿起一看,却是一块墨黑色的琥珀。里面一条银色的小鱼,似乎正在游动。
  程宗扬猛地想了起来,这是鱼无夷临死前交给自己的阴阳鱼。还是在晴州的时候,泊陵鱼氏与黑魔海联手,准备对付以潘姊儿为首的光明观堂一行。结果自己和孟老大横插一道,拔掉了黑魔海设在晴州的暗桩,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危急关头,巫嬷嬷突施暗算,打折了鱼无夷的腰椎,逼问阴阳鱼的下落。鱼无夷抵死熬刑,最后只因为自己是黑魔海的仇敌,把阴阳鱼的藏处告诉了自己。可阴阳鱼到自己手中,除了刚开始新鲜琢磨了两天,接着就抛在脑后,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拿着阴阳鱼,程宗扬心里一动。当初黑魔海与泊陵鱼氏合作对付光明观堂,可黑魔海为了得到阴阳鱼,不惜对鱼无夷痛下杀手,可见他们与鱼氏合作的目标只在这件阴阳鱼上。
  鱼无夷临死前反覆交待,无论如何不能让阴阳鱼落在黑魔海手中。那么就意味着黑魔海要对付光明观堂,只需要拿到这只阴阳鱼。那时自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光明观堂的人生死相见,根本就没往这方面多想。现在看来,这只阴阳鱼多半隐藏着克制光明观堂的秘密……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委屈的声音,「这里也没有……」
  是小香瓜!程宗扬霍然站起身,赶紧又蹲下去--旁边那个可不是潘姊儿!自己这会儿能动用的真气不过两三成,出去还不是送死?
  小香瓜眼睛哭得红红的,囔着鼻子道:「已经找了两天,还没找到……他身上好多伤,你还下那么重的手……」
  自己这个小师妹在燕师叔的庇护下,一直无忧无虑,是宗门人见人爱的开心果,从来都没有哭得这么厉害过。见她那对漂亮的大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潘金莲也不免心软,温言道:「既然找不到,他多半不会有事。」
  「怎么不会有事?他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人帮他……」
  「好啦。」潘金莲安慰道:「师姊帮你找到他,让你给他疗伤,可以吗?」
  乐明珠抽噎道:「好。」
  「那你如果见到他,一定要告诉师姊,好不好?」
  乐明珠抽了抽鼻子,委屈地点点头。
  程宗扬暗叫:你个小笨瓜,潘姊儿让你去疗伤,她干嘛呢?忙着补剑的吧!
  乐明珠哭得像小花猫一样,泪眼模糊地抬起脸,看着两边的店铺,「好多衣服……」
  潘金莲警告道:「你已经拿过了,不能再拿了。」
  乐明珠嘟起嘴,一手指着饮品店内货架上的可乐,「我要喝那个。」
  潘金莲道:「这里的水不能喝。」
  乐明珠跺脚道:「我就是要喝!我都喝过了,一点事都没有。我要喝,我要喝!」
  「别吵!」潘金莲喝斥一声,然后用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领着乐明珠进了饮品店。
  乐明珠踮起脚尖拿了一罐可乐,打开喝了一口,顿时就又掉下泪来。
  「怎么又哭了?」
  「人家第一次喝到这种水,就是他给的。」乐明珠抽抽噎噎地说道:「大笨瓜虽然笨笨的,可人很好啊。他要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潘金莲斥道:「说什么死啊活啊的?」
  乐明珠「哇」的哭了起来,「你又凶人家……」
  「师姊不是凶你……」
  「你就是凶我……呜呜……」
  潘金莲只好认输,柔声道:「师姊保证不凶你了,好不好?」
  「我才不信……」乐明珠泪眼婆娑,「你在山上的时候,大家说说笑笑好开心。可一下山你就戴上面纱,只露出两只眼睛,还凶巴巴地瞪人家……」

  潘金莲一手扶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摘下面纱,朝乐明珠露出一个笑脸,「这下好了吗?」
  乐明珠停住抽泣,接着破涕为笑,「师姊,你好漂亮。」
  潘金莲白了她一眼。
  乐明珠歪着脑袋道:「师姊,你为什么在外面总要戴着面纱呢?这样漂亮的脸蛋,遮住看不到好可惜。」
  潘金莲揉了揉她头上的朱狐冠,没好气地说道:「小笨瓜。」
  乐明珠摸着头冠雪白的绒毛,开心地说道:「我还以弄丢了呢,幸好师姊帮人家找到。师姊对我最好了……」
  程宗扬嘴巴张成圆形,良久才暗暗透了口气。自己和潘姊儿打交道已经不短时候了,还是第一次目睹她的芳容。以前程宗扬也猜想过她面纱下的容貌会是什么模样,是冷若冰霜?还是明艳动人?可这会儿摘下面纱,程宗扬才知道自己原本的猜测有多少离谱。
  面纱下那张玉脸娇滴滴的,又甜又媚,樱桃般的小嘴边一边一个酒窝,柔艳的唇角微微翘起,天生便带着三分妩媚的笑意,即使板起脸也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像是故意勾引人一样充满诱惑的风情,让人一看就禁不住心头火起。
  以前程宗扬觉得潘姊儿整天戴个面纱,实在有够装的。但一看到她的脸,顿时就理解了。潘姊儿这容貌……活脱脱就是天生的二奶脸啊!原本戴着面纱,那双美目还多少有几分冰冷的意味,这会儿面纱一去,在桃花般的玉脸映衬下,美目中的冰冷立刻融化得一干二净,变得水汪汪的,即使恼怒时瞪着眼,也宛如含情脉脉。
  说到底,还是潘姊儿的美态太过别致。自己所见过的绝色中,小紫犹如出匣的美玉,精致绝伦,给人惊艳的感觉;小香瓜是可爱,让人一见就心生爱意;潘姊儿却是一朵娇滴滴的鲜花,嫩得仿佛滴水,美得让人心生邪意,直想搂在怀中又揉又搓,狠狠亵玩一番。
  潘姊儿不笑还好一点,此时破颜一笑,娇态横生,连见惯美色的程宗扬都有种看花眼的感觉。他满怀同情地看着潘金莲,潘姊儿这长相,跟「冰清玉洁」四个字算是彻底无缘了。难怪她要戴着面纱,真要露着这张脸行走江湖,一群一群招蜂引蝶都是轻的。也难怪武大犯醋劲,未婚妻长成这般红颜祸水的模样,换谁都压力巨大。
  乐明珠开心了一些,拉着潘金莲道:「师姊,你也尝一下吧。味道怪怪的,但是很好喝呢。」
  潘金莲拿起可乐罐,仔细看了片刻,对这些封在铁罐里的水保持了谨慎的好奇。
  「这是易拉罐,很薄的。那种方形的更奇怪,外面竟然是纸做的呢,大笨瓜说里面装的是牛奶,但我喝着一点都不像。还有……」
  乐明珠叽叽咯咯地说着,忽然看到里面的桌子上放着几只空罐,「咦?这里有人来过吗?」
  潘金莲如水的目光从桌上扫过,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也许原来就在这里放的。」
  这个地方似乎是突然之间被封存在时光里,很多地方都保持着停止时刹那间的状态。乐明珠一点都没有多想,她踮起脚尖,把可乐拿下来抱在怀里,「这是给师傅的,这是小木头的……小板凳……小辫子……」
  潘金莲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在这里等师姊,我去里面看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潘金莲柔声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千万别离开。」
  乐明珠乖乖道:「那好吧。」
  程宗扬心花怒放,潘姊儿竟然这么知趣,把小香瓜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她离开,自己只要打个响指,就能把小香瓜拐走。
  潘金莲一边走一边戴上面纱,神态从容地往侧门走来,程宗扬连忙运功吸住身上的衣物,灵巧地一个翻身,无声无息地钻出户外用品店,躲在通往楼梯的后门旁边。只等她走过去,自己就去找小香瓜。
  没想到潘金莲在店里转了一圈,又朝后门走来。程宗扬赶紧闪身,风一样掠上楼梯,抢在被她发现之前藏好身形。
  等潘金莲也同样踏上楼梯,程宗扬终于知道不对了。她竟然是直接冲着自己来的。贱人啊!程宗扬心里狂骂。如果一开始自己就知道行藏已露,哪里用得着躲躲藏藏?只要喊一声让小香瓜先跑,自己的私奔大计就成功了一半。
  谁知道这贱人装得若无其事,其实早已盯准了自己躲藏的位置。现在隔了两道门,再想去喊,未必能来得及了。
  程宗扬倒没有多少慌张,潘姊儿修为虽然在自己之上,但自己人多啊!尹馥兰、何漪莲、虞白樱,再加上小紫和自己,五个人对付她一个,潘姊儿再强也未必能讨了好去。她想玩螳螂捕蝉,却想不到后面还有一堆黄雀!
  程宗扬心下冷笑,先故意露出一点身形让潘金莲看到,然后慌慌张张往走廊跑去。如果她看清是自己,不再追来,算她明智。她要真是一门心思干掉自己,闯进房间就要她好看!以死丫头的手段,她会落到什么样凄惨的下场,自己都不敢想,一想裆里就硬得跑不动路。
  程宗扬踌躇满志地掠入走廊,接着险些哭出来。自己当初进来时只顾听着声音,根本没有留心走廊的布局,出来时倒是没费多少周折,直接就到了楼梯边的吧台。这会儿一看,才发现走廊的结构活活就是个八卦阵,从房间到圆心的吧台很容易,从吧台往周围看,全都是一模一样的房间,所有门上的光束都在不停变幻,根本分不出自己的黄雀们在哪一间……
  程宗扬惊怒交加,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儿跑,就这一愣神的工夫,潘金莲悄然加速,毫不掩饰地朝他掠来。
  程宗扬心直沉到谷底,自己伤势未愈,想和潘姊儿分个胜负,纯粹是送死。周围的房间虽多,但琉璃般半透明的光束门不可能完全阻隔视线,而且房间里连个窗户都没有,自己躲进去纯属自寻死路,潘姊儿堵在门口就瓮中捉鳖了。
  程宗扬一边跑一边往两边张望,这些光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隔音效果极好,当初如果不是卡着一只玻璃杯,那么大的声音都不可能传出来,自己喊人也是白喊。
  忽然程宗扬眼睛一亮,旁边一道宽大的房门居然没有变幻的光线,只是从中间分开,门侧各绘着一个人形图案,左边戴着礼帽叼着烟斗,右边留着长发穿着裙子--程宗扬毫不犹豫地闯进左边,潘姊儿再厉害,也不至于硬闯男厕所吧?
  但程宗扬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潘金莲闪身掠了进来。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程宗扬泪流满面,潘姊儿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啊?连男厕所都不认识!
  眼看走投无路,程宗扬停步转身,一手拔出珊瑚匕首。那柄雷射刀虽然还在怀里,但凝出刀锋需要耗费全身的真气,有那点时间,潘姊儿都够杀自己七八遍了。
  「潘仙子!大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不要欺人太甚!」
  潘金莲停下脚步,冷冷看了他半晌,「你们黑魔海又要做什么勾当?」
  程宗扬一怔,然后叫道:「冤枉啊!我跟黑魔海一点关系都没有!」
  「殇振羽在南荒藏了多年,便以为没有人认得他了吗?」
  「殇振羽是谁?」程宗扬一脸茫然,「我们队伍里就一个老头,姓朱。猪八戒的朱,你要是想杀他,那可太好了!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赶紧杀!要不然咱们联手做了他也行啊。」
  潘金莲双目一瞬间光采湛然,像是要把他看透一般,然后慢慢道:「你怎么知道殇振羽是个老头?」
  程宗扬干笑道:「我是顺口一说,谁知道殇振羽是什么啊?」
  潘金莲没有理会他的搪塞之辞,迳直问道:「黑魔海这一代的天命侯,是西门还是你?」
  「潘仙子!」程宗扬凛然道:「要杀便杀,不要往程某头上泼污水!什么天命侯?我听都没听说过。」
  「黑魔海行事素来卑鄙无耻,前有西门狗贼,后有你这小人,」潘金莲咬牙道:「竟然敢诱骗我小师妹!」

  「别乱说啊!我跟西门大官人拼得你死我活,是人都看着的!谁敢说我们穿一条裤子?」
  「黑魔海巫毒二宗内斗由来已久,你在南荒出现,又与巫宗狗咬狗,与黑魔海毒宗的关系昭然若揭。」潘金莲压低声音,「你用卑鄙手段给何帮主、尹夫人下了禁制,供你驱使淫乐,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程宗扬只想双手写个冤字让她看看,死丫头,我可是替你背了个大黑锅啊!他心里暗叫不妙,自己和黑魔海毒宗的关系根本洗不干净,也没得洗,实在是明摆着的。也就小香瓜会毫不怀疑地相信自己,潘姊儿肯定不会这么天真--虽然小香瓜的天真才是真相。
  潘金莲眉梢缓缓挑起,黑魔海每二十年大祭,将在巫毒二宗之间决出胜者,称为天命之侯。如果能在与光明观堂的对决中获胜,就是无可争议的二宗之长。以修为而论,潘金莲是光明观堂本代无可争议的候选者。黑魔海的局面却扑朔迷离,巫宗在岳鹏举的打击下遭受重创,如今只有一个西门庆崭露头角。而毒宗的传人始终没有消息。如今看来,倒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更有嫌疑。虽然还不到双方一决生死的时候,但潘金莲并不介意先除掉这个卑鄙的对手。
  潘金莲一手按住剑柄,长剑跃然出鞘,却见程宗扬猛地扬手,一团灰色从他手中飞出,雾气般弥漫开来。
  潘金莲闪身退后,右手长剑贴在肘下,左手拇指、中指、小指挑起,掐出一个精巧的法诀,玉指间随即闪出一抹柔和的亮光,迎向灰雾。
  光明观堂与黑魔海争斗多年,深知毒宗诸般毒药的厉害,她们的净化术便是专门针对黑魔海巫毒二宗的鬼蜮伎俩,克制二宗的毒药和巫术。潘金莲的净化术比李师师高明得多,手中光芒犹如实质,然而那团灰雾却丝毫没有停滞的痕迹,在净化术光芒的照耀下仍在迅速扩散,很快就充塞了面前的整个空间,凝结成一团怪异的固体。
  程宗扬心下大定,自己伤势未愈,和潘金莲动手,纯粹是送死。好在自己也不是没有应对的手段,别的不说,自己腰包里还带着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尤其是刚刚得到的蛋屋。这处卫生间比不了下面的大厅,空间再大也有限度,蛋屋胀开之后,胶膜紧贴着墙壁,周围连一道缝隙都没有,潘姊儿就是变成蜜蜂都飞不过来。在程宗扬的印象里,初期的气凝胶强度并不大,但这里是太泉古阵!以太泉古阵的技术水准,把气凝胶做到钢铁的强度也不奇怪。有蛋屋挡在中间,她想杀过来,除非把房子拆掉。
  「潘姊儿,」程宗扬高声道:「大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一点误会,用不着动刀动枪吧?我对乐姑娘的心意,天地可表!你几次三番找我麻烦,以为我脾气很好吗?小心我……干!」
  就在程宗扬充满信心的时候,脸色突然大变。只听「擦」的一声轻响,一截剑锋带着寒光从蛋屋灰色的外壳刺出,接着整个蛋屋四分五裂,变成一堆玻璃般的碎片飞溅开来。
  潘金莲纤柔的身影白鹤般从碎片间飞出,长剑寒光一闪,直刺程宗扬咽喉。
  程宗扬刚树立起来的信心和蛋屋一起破碎,匆忙提起匕首,「叮」的一声挡住剑锋。犀利的真气使他觉得手臂像被铁锤砸了一记,浑身的经脉都为之一震,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潘金莲毫不留情,长剑一招紧似一招,把程宗扬逼得狼狈不堪。两人的修为本来就有差异,程宗扬重伤之余,招架片刻就支持不住。眼看潘姊儿把自己当成黑魔海余孽,毫不手软,程宗扬顾不上矜持,赶紧抓住死丫头留下的那只琥珀,试图召唤死丫头过来救命。
  程宗扬并不知道那块藏着苏妲己血滴的琥珀该怎么用,只全力将残存不多的真气送入其中。真气一吐,他才发现不对,手中并不是那块用来示警的琥珀,而是手感相似的阴阳鱼!
  生死关头出现这种失误,实在要命,程宗扬连忙去换,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像被阴阳鱼吸住一样无法张开。
  从几条阴经注入的真气仿佛被手中的阴阳鱼一口吸干,接着坚硬而光滑的琥珀像游鱼一样钻入掌心,然后游入丹田。
  程宗扬只觉丹田像要爆裂一样涨开,无数纷乱的画面在脑海中飞掠而过,旋转着汇成一幅黑白分明的太极图案。一侧是亿万点细小的光芒,宛如璀璨无级的星海,另一侧则是浓重到极点的黑色。
  那只阴阳鱼在自己手中时,无论怎么摆布,都只有一条银白色的阳鱼,理论上应该有的阴鱼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一刻,程宗扬突然感觉到那条阴鱼的存在。它像一条遍布着毒素的黑色小鱼,在太极图中游曳着,散发出黑暗的气息。
  一股森然的剑气袭来,程宗扬抬手去挡,匕首还未格住剑锋,那条黑色的小鱼蓦然游出,只一闪,便将潘金莲的净化术完全污染,接着消失无踪。
  程宗扬眼前金星直冒,身体摇摇欲坠,双脚仿佛踏在颠倒的阴阳两界上,竭力维持着平衡。似乎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瞬间,视觉才渐渐恢复,当程宗扬睁开眼睛,眼前的情形使他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
  碎裂的气凝胶仍保持着坚硬的外观,但毫无重量,有些甚至在空中悬浮,仿佛灰色的碎冰漂浮在水面上。潘金莲屈膝跌坐在地,她双目紧闭,弯长的睫毛纹丝未动,正在极力驱除侵入体内的异状。
  潘金莲的灵觉远过常人,程宗扬目光刚落在她身上,她便睁开眼睛,接着握紧剑柄。程宗扬凝神戒备,却发现自己体内本来就不多的真气几乎耗尽,她再来一剑,自己别说挡了,想躲开都难。
  潘金莲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一剑刺来,剑至中途,却斜斜垂下,仿佛手腕经不住长剑的重量。这一下程宗扬险些倒了大霉,他本以为这一剑会刺自己胸口,没想到急转直下,直朝自己的命根子去了。幸好潘金莲手上无力,冰凉的剑锋贴着自己的裤裆穿过,差一点让他血溅五步。
  「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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