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表面文章
“唉，這個……”于友和有難言之隱，直搖頭。
“是不是他們串通一氣？”葉老大哼聲道。
“大部分同志還是行，就是有一小部分同志收了人家東西。儼然成了當地礦東的保護傘。
前年發生過的幾起大案子，都是農民不滿礦主亂占他們土地惹出來的。最后土地的主人被打殘甚至打死了，親戚告到局。最后，還不是賠了點錢了事。
他們的勢力太龐大了，農民是弱視群體，哪能扛過他們的手腕。最后土地被占后沒地吃飯了怎么辦，只得到礦上打工。
那些礦洞，說句實話，要安全沒安全，他們只懂得賺錢。如果發生了事故有的時候干脆就地埋了。
給人知道的話最多拿些錢塞了了事。如果遇上家屬不肯的就動武了。最后，自然都能擺平下來。”于友和一臉凝重，說道。
車子進了青牛市，吳當林跟顧順利市長早帶著市委市政府班子站在市府門口候著了。
吳當林看上去臉型相當的粗線條，倒跟屠夫有得一比。葉凡腦海中頓時就浮現出了在麻川的縣委周富德同志的形象來。
兩人長相雖說不像，但姿態倒是有些像。反觀顧順利市長倒是戴了個金邊眼鏡，顯得文文靜靜的像個書生。
見葉凡的車子停穩后，吳當林笑著大跨步上來了，嘴里說道：“歡迎市長的第一站選擇了我們青牛，說明我們青牛還是有值得市長來看一眼的地方嘛！呵呵……”
吳好像很爽勁似的，雙手緊緊的跟葉老大握在了一起。
“青牛最近幾年發展勢態很好嘛！從全市排名第七一下子升到了第二。聽說，照此發展上去，有向第一的安樓區看齊的架勢。好好！這樣的發展勢頭好啊，各大區都力爭上游的話是我們市政府愿意看到的事。”葉凡出口就贊道。
吳當林同志自然樂得嘴張得老大，笑道：“謝謝市長夸獎了，我吳當林沒干什么，都是同志們齊心才創造了如今的青牛神話。”說完后還斜瞄了站一旁正等著跟葉老大握手的顧順利市長一眼。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吳當林同志一高興，雙手握著葉老大的手足足堅持了五六分鐘。
一旁的顧市長只能陪著笑臉有些僵硬的笑著，其實，心里早罵著狗日的吳當林了。你丫的就握著市長的手不放了。
“聽說市長下來是隨便走走的，于秘書長，能不能透露一點行走路線，我們好在前面帶路。”顧市長插話說道。
“先到市委坐坐，得讓市長先休息足了才行。這趕了半天的路也累著了。順利同志，不能累壞了咱們的市長。”吳當林哼聲道。
“那行，就先到市委坐坐。至于說休息嘛，我看隨便吃頓便飯就行了。”葉凡點了點頭，這面子嘛，還是得給吳當林同志的。
青牛市的城市建設還是不錯的，像樣的高樓也有那么幾座。而且，街道相當的寬，應該是剛建不久的。
到了市委，開了個簡單的坐談會，爾后就是到招待所吃飯了。不過，進到招待所后葉老大還是愣神了幾下。這包廂搞得也太他娘的豪華了，絕對不會輸給五星級酒店的。
“青牛很有錢嘛！”葉凡掃了周遭一眼，淡淡說道。
“呵呵，這是專門招待領導的包廂，所以，搞得像樣了點。領導下來檢查工作不容易，咱們總得讓領導吃好才行。不然。累壞了身子還怎么干革命工作是不是市長？這一切，都是為了工作才安排的。”吳當林自然聽出了葉老大的言外之音，那臉一愣，說道。把奢侈浪費都說成了為了工作需要。這家伙的嘴，也堪稱一絕了。
而酒桌上無非是青牛市的核心班底來輪翻向葉老大敬酒表示敬意什么的了。當然，在其中，葉老大也總算是體會到了權力的熱情。
吃過飯后葉凡到房間稍微休息了一下。
吳當林跟顧順利兩位同志又來請示下午的行程安排。
“到工業區去逛逛吧。”葉凡淡淡說道。
吳當林跟顧順利一聽，互相看了一眼自去安排了。
“當林同志，聽說咱們青牛工業區的銅加工業名聲特別的響亮？”葉凡問道。
“是的，青牛是全省銅加工業的集散之地，就是拿到整個南福全省去排名的話也能排進前三甲之中。
青牛，蒼海、八都三市的銅加工業被人稱之為銅都三甲。當然，蒼海是沿海城市又是特區，他們起步得老，資金又雄厚。
再加上地理位置優勢，自然是排在第一位了。而八都市的經濟排在全省前五，他們加工的銅有著自身優勢。咱們青牛是以銅的數量來追趕他們的。”吳當林說道。
“數量多了怎么還趕不上他們？”葉凡隨口問道。
“唉，這事，還是由顧市長給您說說。”吳當林斜瞄了一眼顧順利同志，說道。
“市長，我也不怕丟家丑了。雖說我們青牛出產的銅數量超過了蒼海市跟八都市兩市總和。
但是，我們的銅只是銅原料多，所以，產出值就少了。人家搞一件銅產品所賣的錢是咱們的好幾倍甚至幾十倍。
所以，我們拉上一車的銅材料才能換回他們一臺銅制品。”顧順利有些尷尬樣子，說道。
“為什么不搞高附加值的銅產品，比如銅藝術品，給昂貴的機器配制的銅產品等等？”葉凡問道。
“這個，咱們沒有技術上的優勢。而且，他們跑在了前頭，客戶端早被他們拉走了。
那是一個完備的產業鏈，咱們想插手進去，太難了。所以，一直以來，只能撿他們剩下的，不愿意干的低附加值產品加工了。
這個，本來我們也想搞一個較完備的產業鏈出來。不過，太難了。比如生產電機需要大量的銅，可是電機的配備行業不在咱們青牛。
只要一個鏈條沒銜接好，客戶們感到不方便，人家自然找有著完備產業鏈的地方投資去了。
而且，現在的客戶們全是大爺。咱們請他們來賺錢，還得伺候著。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不說，要政策要優惠不說，還提出了一系列我們難以辦到的事。
唉，這樣形成一惡性循環，高端客戶全給他們拉走了。咱們，實際上在銅行業里只能是干些打下手的工作。
就拿咱們華夏來說吧，出口到國外的基本上都是些低端產品。到處寫著華夏制造，實際上并沒賺到多少錢。”顧市長倒也講出了一番道理來。
工業區因為是新建的，所以在規劃和建設方面都還搞得不錯。葉凡在兩位當家人陪同下走走看看。
不過，葉凡發現了一個大問題。因為，工業區的工廠雖說還存在著一些污染問題，但問題并不是特別的大。應該來說，是控制在了可控的范圍內。
“顧市長，你們在環境一塊抓得很好嘛！省里好多工業區都存著一個大問題，那就是對環境造成的危害性特別的大。”葉凡故意問道。
“自從工業區建臣設以來，我們就把環境問題提上了日程。而且，在建設和審批方面都嚴格把關。
不上治污措施的企業咱們不要，寧愿少賺點錢，也不能以環境為代價的。
當然，剛才市長您也看見了。還是存在著一些不盡人意的地方。不過，我們還在繼續整改，環境治理絕不會擱置的。”顧順利說道。
工業區逛完后葉凡又到市區逛了一陣子，晚上就住在了招待所。
“友和，我并沒有發現什么嚴重的污染問題。他們的工業區建設得很好嘛！難道其中另有隱情，這到底怎么回事？”葉凡拿眼看著于友和同志。
“表面文章罷了，前段時間聽說有人告了咱們海東，就是因為青牛市的銅了。
工業區在市長您去參觀的時候他們的治污設備全開著，而且特意的降低了產量，所以，看上去還在能令人接受的范圍內。
其實，這個還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在什么地方。在于他們轉移了污水的去處。”于友和一語出來，葉凡微微一愣，問道，“轉移，轉移到什么地方去了？應該是搞暗溝通往外面吧？”
“我聽說他們很聰明，特地搞了個很大的下水道直接通到了太良溪的下游。所以，咱們剛才坐車進市里看到那條溪情況好像還不錯。不過，市長如果去下游走走，那就能瞧出端倪來了。那地兒我曾經去過，那溪水是發黃發綠發臭，這可是苦了下游的城市了。
人家的吃水問題都快解決不了啦？所以，下邊的幾個城市一直在告咱們的海東市。其實，最大的污染源就在青牛市了。
當然，這事也很難解決了。發展跟環境從來都是兩個大問題。要發展就不要環境，要環境就不要發展。而且，環境跟貧窮往往是掛勾的。
如果真要解決掉，那除非關閉了所有污染源。那青牛市還吃什么？當然，沿海一些城市現在做得很好。
但咱們青牛跟他們哪能比，人家有成熟的配套措施，優良的地理條件，不怕企業走掉等等。市長如果要從環境下手，估計遇上的阻力不是一般的大了。
而且，海東一下子少了青牛市，那必將影響到海東財政一塊在全省的排名了。
更進一步估計還會殃及其它行業的指示排名。這樣一來，綜合指標肯定下降。”于友和也是緊皺著眉頭，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