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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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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剛才途經紫霞觀的時候就發現紫霞觀已經修整一新,現在見到李信義,發現他也是一身嶄新的道袍,看來紫霞觀的經濟狀況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善。張揚微笑道:“道長好,一陣子沒見,道長越發是仙風道骨,看來距離成仙不遠了。”
  李信義哈了一聲道:“我怎麼聽著你像咒我呢?”
  陳崇山也笑了起來,他拍了拍李信義的肩膀道:“你這牛鼻子道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們修道之人最想的不就是成仙嗎?張揚是祝福你呢。”
  李信義微笑道:“成仙成佛,一念之間,我現在就是快樂似神仙!”
  張揚叫了聲陳老伯,李信義道:“你們聊,我回道觀去交代一些事情,今晚就在山上住下吧,我還有事情找你聊。”
  陳崇山道:“我打了不少的野味,晚上讓老道士做給你嘗嘗!”
  李信義笑眯眯道:“我等會兒把我釀的好酒帶來,我最喜歡和張揚喝酒!”
  李信義走後,陳崇山把張揚請到石屋內,他生起了一個火盆,陳崇山今年已經七十二歲了,可是身體依然健壯硬朗,這兩年陳崇山也終於了卻了心事,失散多年的兒子得以找回,孫女兒也考上了清華,明年就能畢業,他多數時間都潛心山水之間,打獵之餘,寫寫畫畫,日子過得倒也逍遙自在。
  陳崇山泡了壺野山茶,笑道:“張揚,最近我寫了幾幅字,回頭你品鑒一下。”
  張揚道:“那幅正大光明我已經見到了,很是喜歡,回頭我走的時候,陳老伯一定要送我一幅。”
  陳崇山哈哈笑道:“你們官場中人都喜歡這幅字。”他找出兩個粗瓷茶杯,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張揚,微笑道:“怎麼突然想起過來看我?”
  張揚道:“陳老伯,我想請你看一幅照片。”
  陳崇山點了點頭,張揚將手中的照片遞了過去,陳崇山接過那張照片,當他看清那張照片的時候,他的手不由自主顫抖了起來,竭力控制住內心的激動道:“這張照片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張揚道:“我昨天去了小石窪村,照片中有八名知青當年在小石窪村插隊,我找到了其中的一位,從他那裡我知道一個人——陳天重!”
  陳崇山抿起嘴唇,目光仍然盯著那張照片:“天重是我兒子!”
  張揚來此之前已經確認了這一點,所以他並沒有感到太多的驚奇,他低聲道:“陳老伯,可能你會認為這件事與我無關,但是這件事對我真的很重要,我必須要搞清楚66年去小石窪村的這些知青之間發生過什麼,我要瞭解當時的詳情。”
  陳崇山點了點頭道:“天重的確在66年去小石窪村插隊,插隊三年後,通過我一位朋友的幫助,他來到春陽水利局工作,後來認識了耿秀菊……”
  張揚真正關心的是陳天重在小石窪村中發生的事情,他指了指照片中的沈靜賢道:“陳老伯,你認識她嗎?”
  陳崇山眯起雙目,仔細辨認了一會兒,低聲道:“沈良玉,她是天重的初戀情人,兩人一度要談婚論嫁,可後來因為我的緣故,天重被連累,他們分手了,我只見過這女孩子一次,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
  張揚差一點就說出這張照片就是從沈靜賢那裡得到的,而沈靜賢的女兒蘇媛媛,當初差一點就害了陳崇山,可話到唇邊,張揚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覺著對陳崇山吐露這件事並不合適,還是不要讓他老人家知道這背後太多陰謀的好。
  陳崇山道:“天重很重感情,人很聰明,但是性情有些偏激,我記得當年他和小沈分手之後,很痛苦。”陳崇山歎了口氣道:“當時我的處境很不好,這些孩子都受到了我的影響,在那個年代,感情脆薄如紙……”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天重和小沈分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解脫出來,直到後來,有一天他突然喝多了,告訴我小沈結婚了,又過了幾年,他才徹底死了心,認識了小雪的媽媽。”
  張揚輕聲道:“陳雪知道這些事情嗎?”
  陳崇山搖了搖頭道:“我對誰都沒有說過,天重也沒有對小雪的媽媽說過,如果不是你拿出這張照片,也許我一輩子都不會再提起這件事。”
  張揚拍了拍陳崇山的手背,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沈靜賢原來和陳天重之間有過一段孽緣,事情雖然有了很大的進展,可是張揚真正想查的是王均瑤,到底王均瑤和許常德之間又是怎樣的關係呢?
  當晚張揚並沒有急於離開,老道士李信義親自下廚做菜,款待這位許久不見的小友,李信義最為關心的就是安語晨的病情,和張揚談及這件事的時候,李信義不由得長籲短歎道:“張揚,在我有生之年真的希望能夠看到小妖病情痊癒。”
  張揚能夠理解老道士的心事,畢竟他是安語晨的叔爺,張揚道:“道長放心,我答應過安老,一定會照顧好小妖。”
  李信義道:“我給你的那些東西你看過了沒有?”
  張揚點了點頭道:“看了,不過我沒看明白。”其實張揚對李信義交給他的那卷內功心法已經有了一些領悟,但是上次和秦清嘗試著合體雙修之後,因為彼此功力懸殊過大,反而生了一場病,張揚因此變得謹慎了許多。
  李信義道:“道家練氣之術能夠口口相傳這麼些年,絕非虛無縹緲,我相信通過練氣應該可以重塑經脈。”
  張揚微笑道:“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麼就可以長生了。”
  李信義道:“沒那麼誇張。”
  張揚道:“既然可以重塑經脈,意味著經脈生生不息,豈不是可以長生不老?”
  李信義道:“至少我做不到。”
  陳崇山微笑望著李信義,老道士雖然遁入空門多年,可他心中對親情還是難以割捨,其實何止是他,自己隱居在這清臺山多年,寄情山水,本以為早已忘記了塵世中的諸般情感,恩恩怨怨,可是家人的每一件消息都牽動著他的內心,忘情,說的容易,真正做到的又能有幾個?
  張揚道:“陳老伯,您這次一定要幫我寫一幅字。”
  陳崇山笑道:“在你面前寫字總是讓我感覺有些班門弄斧的味道。”
  張揚笑道:“陳老伯太謙虛了,業精於勤荒於嬉,我平時能夠靜下心來寫字的時候少之又少,現在手生疏得很,眼力還在,正所謂眼高手低,看到陳老伯給杜書記寫的那幾個字,我真是愛不釋手,當時就像從他家裡摘走,可惜杜書記不肯割愛。”
  陳崇山知道這小子在拍自己的馬屁,不過聽起來卻是十分的受用,他點了點頭道:“借著酒意,我就送你兩個字吧。”
  李信義道:“快去寫,快去寫,我和張揚繼續喝酒。”
  陳崇山笑著搖了搖頭道:“你這個牛鼻子老道哪像一個出家人。”
  李信義一喝酒鼻頭就有些發紅,兩隻眼睛卻變得越發明亮,他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借著點酒意低聲道:“你說小妖若是嫁人之後,會不會能有轉機?”
  張揚道:“你的意思是?”
  李信義道:“那本冊子精神玄奧,應該有些用途吧。她要是不嫁人,怎麼修煉呢?”
  張大官人雖然臉皮很厚,可李信義當著他的面說得這麼明白,也禁不住有些臉熱,這老道士當初把那幅春宮圖給自己的用意原來在於此。張大官人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佯裝沒聽懂李信義的意思,端起酒碗道:“道長,我敬你一杯。”
  李信義卻沒有放棄這個話題,他低聲道:“張揚,你覺著我這孫女兒怎麼樣?”
  張大官人有些頭皮發緊了:“呃……很好!”
  李信義道:“我看得出她很喜歡你!”
  張揚真是服了李信義,這老道士還是出家人嗎?他哈哈笑道:“我是她師父,她當然喜歡我。”
  李信義道:“你小子少跟我裝傻,她對你的喜歡很不尋常,是那種,你應該懂得。”
  張大官人不想繼續跟老道士在這個話題上探討下去,這廝正義凜然道:“道長,枉我一直如此尊敬你,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我是小妖的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居然曲解我們之間純潔的關係,道長,我真是失望,失望透頂!”
  還別說,張大官人這番正義凜然的言辭真的把老道士給震住了,李信義看著他,一時間分辨不出他是真是假。這下輪到老道士尷尬了,看來張揚和小妖之間真的是純潔的師徒關係,自己多想了,李信義羞得老臉通紅,覺著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那……那……哈哈哈……”老道士支吾了兩句居然哈哈大笑起來,他這一笑就輪到張揚發愣了。
  張揚道:“您笑什麼?”
  李信義笑得眼淚就快掉出來了,他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張揚啊張揚,不枉我和你相交一場,我剛才是故意出言考驗你,聽到你的話我就放心了,你知道的,我最疼小妖,當然害怕別人欺負她,對她抱有企圖。”老道士的狡黠可見一斑。
  張揚心說拉倒吧,你這個老滑頭,肯定是被我把話封住了,又怕臉上掛不住所以找個臺階下。張揚笑眯眯道:“道長,你真是不厚道,連我你都信不過?”
  李信義點了點頭道:“現在信了,張揚,別見怪,關心則亂,我亂說話,你可別當真,更別生我氣。”
  張揚道:“豈敢豈敢,道長,我雖然年輕,可人倫五常我還是懂得,從來都是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樣的考驗以後還是儘量不要再有才好,我倒是沒什麼,可要是讓小妖知道,你讓我們師徒之間以後該如何相處?”
  李信義還真被張揚給蒙住了,心中頗感慚愧,看來張揚對小妖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邪念,反倒是自己多想了。
  張大官人心中卻有些忐忑,要說他對安語晨沒有一點想法那是假的,可每次和安語晨相見,他首先考慮到的是安語晨為時不多的生命,自然顧不上去想其他的事情,最近一段時間,他們相見的時候,甚至連逗樂的話都很少說,可在張揚心底深處,安語晨十分的重要,他會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去拯救她的生命。
  李信義感歎道:“張揚,小妖的命很苦,我害怕自己也走在她前頭,到時候,這世上還有誰關心她愛護她?”
  張揚笑道:“道長,你六根不淨,看來是無望成仙得道了。”
  李信義低聲道:“我不在乎什麼得道成仙,我只想這孩子平安。”望著李信義真摯的表情,張揚再也笑不出來,親情果然是這世上最為珍貴的東西。
  陳崇山送給張揚一幅字,上書——忘情這兩個大字,這幅字一氣呵成蒼勁有力,張揚對這幅字也是愛不釋手,其實這兩個字張揚是永遠做不到的,更像是陳崇山自身的內心寫照。
  李信義低聲誦念道:“忘情?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這世上真正能做到忘情的又能有幾個?”
  陳崇山意味深長道:“忘情並非無情,我送你這兩個字,只是提醒你,不要受到感情的困擾,趁著年輕的大好時光,多做一些事,做大事!”
  張揚樂道:“以後這兩個字就是我的座右銘!”
  張大官人肯定做不到忘情,所以這兩個字肯定不能成為他的座右銘,可杜天野卻早已將正大光明這四個字作為指導自己的人生準則,杜天野笑眯眯看著父親送給張揚的這兩個字,輕聲道:“我看,他老人家一定看出了你太過多情,濫情,所以才送給你這兩個字,讓你在感情方面好好收斂一些。”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在感情方面一向都是認真的,杜書記,陳老伯說過,忘情並非無情,他送我這兩個字,是讓我排除感情的困擾,趁著年輕的時候,為黨和國家多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
  杜天野道:“那你一定不要辜負他的期望啊!”
  張揚小心把那幅字收好了,杜天野道:“老弟,我上午還得開會,不能陪你多聊了。”
  張揚道:“你忙你的,我來這裡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關於那張照片……”這廝故意停頓了一下。
  杜天野道:“這次去小石窪村查出結果來了?”
  張揚道:“查出了一部分,而且和你有著相當大的關係。”
  杜天野微微一怔,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會和自己有關係,低聲道:“說來聽聽,跟我有什麼關係?”
  張揚道:“你知道自己有個大哥叫陳天重嗎?”

杜天野道:“我聽老爺子說過,怎麼?他也在照片中?”杜天野馬上聯想到了什麼。
  張揚點了點頭,把那張照片拿了出來,指著其中的陳天重給杜天野看:“這就是你大哥。”
  杜天野真的有些震驚了,一直以來他都知道這位大哥的存在,不過因為大哥早已去世多年,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照片,他雖然好奇,可一直都沒有在父親的面前提起過,害怕這件事會勾起父親痛苦的回憶,他真的沒想到大哥也會和這件事有關。

多謝師兄們不停出文分享,
今天天氣放晴, 祝, 星期天愉快渡過.

joymax 書已發了你email,看了好看告知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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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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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原來已出了三個月,看進度也差不多要多三個月。



卷七 第621章 犧牲品
  張揚道:“陳老伯親口告訴我,你大哥陳天重和蘇媛媛的母親沈靜賢,也就是當時的女知青沈良玉,他們兩人是戀人關係,一度還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杜天野兩道濃眉擰在一起,他低聲道:“你能確定?”其實他已經知道,這件事肯定是事實,父親不可能欺騙張揚。
  張揚道:“我本想去查王均瑤和許常德之間的關係,想不到他們的事情沒查出來,卻把你大哥的這段陳年往事給翻出來了。”
  杜天野道:“你有沒有告訴他蘇媛媛就是沈靜賢的女兒?”
  張揚搖了搖頭道:“你當我傻子,這種事不經你允許我怎麼能夠亂說。”
  杜天野點了點頭道:“這件事不要讓他知道。”
  張揚明白杜天野的意思,當初蘇媛媛突然翻供,讓杜天野陷入被動的局面,還差點把陳崇山送進了監獄,如果不是自己出手相助,恐怕陳崇山很難脫困,當時他們都想不通,為什麼蘇媛媛要坑害杜天野?她和杜天野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恩怨,現在看起來應該得到了答案。
  杜天野道:“蘇媛媛當初翻供,我一直都想不通,在那件事上的態度和她過去的為人完全不同,現在我總算明白了。”
  張揚道:“還用問嗎?一定是沈靜賢那個老太婆因為當年和你大哥的事情因愛生恨,所以她遷怒到了陳老伯身上,試圖通過這件事來報復老爺子,所以才逼迫蘇媛媛這麼幹的。”
  杜天野道:“她和我大哥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恩怨?我大哥都死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她還不能釋懷?甚至將這種仇恨轉移到我父親的身上?”
  張揚道:“有一點可以斷定,她一定恨極了你的大哥,她並不知道你和老爺子之間的關係,她想對付的只有陳老伯,你很可能只是被無辜波及到了。”
  杜天野歎了口氣道:“仇恨真是可怕。”
  張揚道:“蘇媛媛既然把這張照片交給你,證明她對你還是不壞的。”
  杜天野道:“你不是一直都很討厭她嗎?”
  張揚道:“過去是,不過現在查清了這件事的真正原因,反而有些同情她了,她只是被母親利用了,一個愚孝的女兒,杜哥,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杜天野有些敏感道:“你找我准沒好事,兜了一圈,查到我家人身上來了,你還想幹什麼?”
  張揚笑道:“你別這麼敏感,如果不是我這麼費盡心力的去查,你也不能搞清楚這件事幕後的真正原因,也解不開這個心結。沈靜賢那個老太婆我領教過,如果我去直接問她,她一定不會告訴我任何事情,所以,我想來想去,這件事還得你去做。”
  杜天野沒好氣道:“她不肯跟你說,難道就肯跟我說了?現在很多人都知道我和我爸的關係,她要是知道這層關係肯定連我也要恨上了。”
  張揚道:“我沒讓你找她,你去找蘇媛媛啊,她既然能夠把照片交給你,證明對你還是很信任的,你可以通過她打聽一下,或許能打聽到一些事情。”
  杜天野的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道:“張揚,這件事還是暫時告一段落,你不要繼續折騰了,我答應你,遇到合適的機會,我一定查清這件事。”
  張揚道:“當年你大哥、許常德、董得志、王均瑤、沈靜賢全都是一起插隊到小石窪村的知青,你大哥去世比較早,沈靜賢應該和其他人沒有什麼聯繫,許常德、董得志、王均瑤之間的聯繫相當密切,我相信許常德和王均瑤之間肯定有不為人知的關係。”
  杜天野道:“就算你證明了這一點又能怎樣?許常德已經死了,董得志也死了,剩下的只有王均瑤,現在她是一個愛國商人,你難道能夠因為幾十年前的事情就斷定她和許常德、董得志一樣有罪嗎?”
  張揚道:“我總覺著有人在為許常德父子復仇!”
  杜天野道:“你懷疑王均瑤?”
  張揚沒說話,他的表情卻已經認同了這一點。
  海瑟夫人站在南錫老體育場空空蕩蕩的看臺上,望著枯黃的草坪,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龍貴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地方,低聲道:“夫人,我剛剛得到了消息,他去了小石窪村。”
  海瑟夫人一雙柳眉微微動了動:“他在查我!”
  龍貴道:“他一定知道了什麼。”
  海瑟夫人冷冷笑了笑道:“讓他查,他查不到什麼!”
  龍貴道:“聽說範思琪新聘請了一位律師。”
  海瑟夫人淡然道:“高廉明,高仲和的兒子,一個毛孩子罷了,雖然取得了律師執照,可根本沒多少實踐經驗,範思琪請他,無異于自尋死路。”
  龍貴道:“我們需要怎麼做?”
  海瑟夫人道:“什麼也不需要,他查讓他查,他查不出任何實質性的東西,只會越查越糊塗,而且……”海瑟夫人轉過身向龍貴笑道:“很快他就沒有精力去查這件事了,美國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
  龍貴恭敬道:“一切都準備好了。”
  海瑟夫人微笑道:“就要過年了,我要送給他一份終生難忘的新年禮物。”
  元旦當天,張揚驅車返回了南錫,他來到南錫已經是下午,所以當天的元旦環城跑已經結束,活動舉辦的十分順利,常務副市長李長宇和副市長龔奇偉捧場,龔奇偉還獲得了機關幹部組的第一名。
  張揚的皮卡車剛剛來到體委辦公樓下,副主任李紅陽就迎了上來,他苦笑道:“張主任,你總算回來了,今天我們都忙得天昏地暗的,您倒好,這麼重要的活動,居然不參加。”
  張揚笑道:“你們辦事我放心,我剛從江城回來,家裡有點事,所以耽擱了。”
  李紅陽陪著他往辦公室走去:“張主任,今晚咱們體委在南洋國際宴會廳搞慶功宴,你可一定要參加。”
  張揚道:“我急匆匆趕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有多少領導能來?”
  李紅陽道:“李副市長、龔副市長都會來,對了紀委李書記,組織部何部長都答應過來。”
  張揚笑道:“行啊,面子很大,能請來這麼多常委。”
  李紅陽笑道:“還不是你面子大,他們可不是給我面子。”李紅陽當然有自知之明,隨著和張揚想出日久,他對這位年輕體委主任的能力認識的越來越清楚了,心中自有佩服的份兒,南錫市體委能有現在的規模和實力,全都依靠張揚,可以說現在的南錫體委是歷史上最有影響力的。李紅陽道:“還有一件事,臧金堂被放出來了,惠敬民終於承認,當時他送了九千九不是一萬,行賄金額不夠立案的標準,前天他就來單位,我看他想上班,不過你剛巧去了江城,這件事我們都不能做主。”
  張揚笑道:“多大點事兒,檢察院都把他放出來了,難道咱們體委還要揪住他不放嗎?我就不信,你們這些幹部都沒送過禮?只不過臧金堂倒楣,剛巧被人給供出來了。”
  李紅陽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有些尷尬,張揚這句話雖然說得直白,可事實上的確如此,哪個幹部敢說自己從沒給別人送過禮?至少他李紅陽不敢說。
  張揚道:“讓老臧晚上也過來吃飯吧,誰一輩子沒犯過錯誤,咱們總不能因為他的一次錯誤就將他打入地獄,讓他永世不得翻身,體委現在正值用人之際,老臧在體委做了這麼多年,工作能力經驗都不欠缺,他行賄是事實,不過也是他積極要求上進的表現啊。”
  李紅陽不禁笑了起來,臧金堂如果知道張揚的這些話,不知道要感動成什麼樣子,大氣,李紅陽對張揚又多了一個評價。
  經歷了這幾天的連番奔波,張揚的確有些疲憊了,會到辦公室來到隔間內的小床內睡了一會兒,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又被高廉明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張揚披著大衣,穿著拖鞋拉開了辦公室的房門,打了個哈欠道:“你小子元旦也不休息?”
  高廉明橫了他一眼道:“還好意思說,不是你把我從東江給揪來了嗎?如果不是你讓我給範思琪當什麼勞什子律師,我現在還在東江和女同學交流感情呢。”
  張揚樂了,他指了指沙發:“你先坐,我洗把臉,刷刷牙。”
  高廉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怎麼這麼辛苦?就在這兒窩著了?回家去睡多舒服!”
  張揚一邊洗臉一邊道:“這兩天跑得有點累了,晚上還有體委的慶功宴,來這麼多領導,我就懶得折騰了,在辦公室休息一會兒,你小子不來敲門,我肯定要睡到天黑。”
  高廉明道:“我聽李主任說你回來了,所以趕過來問點情況。”
  張揚用毛巾擦了擦臉,隨手將毛巾扔到盥洗盆裡:“沒多少進展,這次跑的地方不少,可惜沒查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高廉明道:“這案子很棘手,你走的這兩天,我從新梳理了一遍頭緒,就算咱們找出了幕後的策劃者,也證明不了什麼,現在的證據就足以將範思琪送到監獄裡。”
  張揚道:“沒希望了?”
  高廉明道:“希望很渺茫,針對她的案子我專門詢問過我的導師,他勸我最好別接這個案子。”
  張揚來到高廉明身邊坐下:“海瑟夫人和許常德曾經一起下過鄉插過隊。”
  高廉明道:“那又怎麼樣?就算我們能夠證明海瑟夫人想對付范思琪,可現在證據已經擺在那裡,所有人都認為是范思琪策劃了這次的綁架案,就算走上法庭,她也沒有任何的勝算。”高廉明停頓了一下又道:“針對她的事情,我聯繫了羅恩,現在範思琪的家族已經放棄了她,甚至可以說,她的家族恨不能看到她死。”
  張揚有些鬱悶道:“真是麻煩,難道範思琪沒救了?”
  高廉明道:“雖然她的身份是新加坡人,可是鑒於這次綁架案的特殊性,警方拒絕保釋。”
  張揚道:“可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範思琪就這麼完了,她根本就是無辜的。”
  高廉明道:“拿不出證據,說什麼都沒用。”他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那個印度女孩艾西瓦婭我已經聯繫上了,她的舅舅同意送她來中國嘗試一下,我查過她的背景,艾西瓦婭的父母五年前就死於車禍,她在舅舅的監護下生活,四年前在英國留學,很出色,範思琪也在同一所大學進修過EMBA課程,我想她們就是那時候相識的。”
  張揚道:“範思琪的事情真的沒有回轉餘地了?”
  高廉明點了點頭道:“除非有奇跡出現,我看這次十有八九她要被判有罪了。”
  “什麼奇跡?”
  高廉明道:“除非那個幕後主謀願意出來投案自首,把自己策劃的陰謀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不過,我看這種希望微乎其微。”
  張揚道:“沒有其他辦法了?”
  高廉明道:“沒有了,警方已經掌握了所有對她不利的證據,僅有的證人也被殺了,我和范思琪談過,她也明白自己無罪獲釋的希望微乎其微,不過,她還算冷靜。”
  張揚道:“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這個幕後的真凶逍遙法外?范思琪這個無辜的女人卻要為她沒有做過的事情認罪服刑?”
  高廉明道:“我知道你懷疑是王均瑤策劃了這件事,可證據上並不支持,而且範思琪入獄後,她家族表現的相當絕情,也就是說他們也有嫌疑,也許這並不是復仇,或許範思琪只是家族利益爭鬥的犧牲品,誰知道呢?”
  張揚道:“你不是說範家不會拿家族的榮譽作為賭注嗎?”
  高廉明道:“世事難料,金錢和權力可以改變很多事,你離開的這兩天,我冷靜的考慮了一下,我們一直都假設海瑟夫人是幕後的真凶,你不能否認,在看待範思琪和海瑟夫人的問題上,你帶上了太多的個人愛憎情緒,而我作為一個律師,我就必須要公平的看待這件事,冷靜的分析每一個和案子有關的人。”
  “這就是你的分析結果,範思琪必敗無疑?”
  高廉明道:“的確如此,我們沒有打贏這場官司的希望。”
  高廉明的這番剖析或多或少的影響到了張揚的情緒,當晚的招待宴會上這廝也沒有昔日的歡快,常務副市長李長宇覺察到了這一點,把他叫到身邊,樂呵呵道:“怎麼?今天好像情緒不高啊!”
  張揚笑了笑道:“剛從江城趕回來,這兩天累了點兒。”
  李長宇道:“累了就好好休息,還過來喝什麼酒啊!”
  張揚道:“來了這麼多領導,我不出面接待,你們肯定會覺著我不尊重你們,難免會對我產生成見,一旦對我有了成見,肯定會給我小鞋穿。”
  李長宇樂得哈哈大笑。
  紀委書記李培源也湊了過來,沖著張揚瞪圓了雙眼:“你小子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我們這幫人的心胸就這麼狹窄啊?”
  張揚笑道:“沒有,我對誰不滿也不敢對您李書記不滿啊,萬一惹得您不高興,您給我弄一雙規,我辛苦這麼多年才得來的成績可就全都付諸東流了。”
  李培源笑道:“知道就好!”他看到了遠處坐在角落的臧金堂,臧金堂坐在一幫體委幹部的中間,目光不時向這邊瞄著,看到李培源的目光朝這邊看來,嚇得慌忙垂下頭去,這廝顯然沒從前些日子的陰影中走出來。
  李培源向張揚低聲道:“臧金堂也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請他過來的。”
  李培源笑道:“有氣魄啊!”

  張揚道:“人無完人,誰能保證自己不犯點錯誤啊,既然他不夠立案標準,法律都放過了他,我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李長宇道:“張揚這句話說得不錯,對待犯錯誤的幹部,咱們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應該給人家一個機會。”
  李培源道:“惠敬民的案子還沒有最終定論,對於相關涉案人員的使用還是要慎重為上。”李培源畢竟從事紀委工作多年,政治經驗要比張揚豐富得多。
  張揚知道李培源是好意,笑了笑道:“李書記放心,我不會和組織上唱反調。”
  李培源道:“我說這話也不是要把他一棒子打死,我的意思是對這種同志要有一定的觀察期。”
  雖然聽到李培源這樣說,張揚還是主動去和臧金堂喝了杯酒,臧金堂顯得有些誠惶誠恐,經歷了這件事之後,他總覺著自己低人一等,張揚之前能去看他已經讓他感激涕零,在他獲釋不久,張揚又同意他回體委上班,而且還請他來參加這次宴會,臧金堂對張揚的感激已經難以言表,他結結巴巴道:“張……張主任,謝謝!”
  張揚笑道:“有什麼好謝的?咱們體委今年是最忙的一年,既然回來了,就一定要好好工作,大家一起合力辦好這次省運會。”
  臧金堂點了點頭,信誓旦旦道:“張主任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絕不辜負領導對我的信任和期望。”這種話如果在過去一定會讓他覺著肉麻,可現在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沒有任何作偽的成分在內。
  張揚當然相信他是發自內心,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周圍幾位體委的幹部道:“今天是九六年的第一天,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新的開始,來,咱們乾杯,祝願我們在這一年順順利利,圓滿完成市里交給我們的各項任務。”
  張揚送領導們離開酒店的時候,在酒店的門口遇到了同樣要離去的海瑟夫人,她在南洋國際宴請了幾位南錫的商界精英,看到張揚,海瑟夫人笑了笑,主動向他走了過來。
  張揚也笑得很坦然,雖然他心底對海瑟夫人警惕非常,可笑容依然友善。
  海瑟夫人微笑道:“張主任什麼時候回來的?昨天我去體委找你,卻聽說你回江城了。”
  張揚道:“今天回來的,回江城處理一些事,對了,這次回去看到了夫人建設的影視城,占地面積很大,看來建成之後應該會成為春陽的地標性建築之一。”
  海瑟夫人笑道:“不止是春陽,我的目的是打造平海最大的影視娛樂城。”
  張揚意味深長道:“海瑟夫人的野心很大!”
  海瑟夫人格格笑道:“我不喜歡野心這個詞兒,聽起來我就像個陰謀家!你們國家幹部形容別人的時候不是喜歡用上雄心抱負嗎?為什麼會用上野心這兩個字?”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我沒什麼文化,用詞不當。”
  海瑟夫人道:“張主任實在是太謙虛了,在我看來你當得起年輕有為這四個字。”
  張揚笑道:“夫人抬舉我了,年少輕狂還差不多,在為人處事和社會經驗上我還差很多,我挺佩服夫人的,有這麼多的經歷,當年一個人赤手空拳去了美國,如今開創了這麼大的一個商業王國,真是不容易啊。”
  海瑟夫人笑道:“凡事都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無論做官還是做生意都是一樣,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和我的好運氣不無關係。”
  門前人來人往,不時有人經過的時候朝張揚笑著打招呼,畢竟今天是體委主辦的答謝宴會,體委工作人員居多,張揚也意識到總在門前站著不合適,微笑道:“夫人有時間嗎?我請你喝杯咖啡。”
  海瑟夫人微笑道:“我有的是時間,剛巧我想和張主任談談老體育場的事情。”
  張揚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兩人一起走向南洋國際的咖啡廳,張揚和王均瑤心中都抱有目的,張揚是想通過這次機會試探一下王均瑤,而王均瑤也想看看張揚究竟瞭解到了一些什麼。
  “咖啡還是茶?”
  海瑟夫人道:“這麼晚了,無論咖啡還是茶都會影響休息。”
  張揚笑道:“茶吧!弄點烏龍茶嘗嘗。”
  海瑟夫人點了點頭。
  烏龍茶上來之後,張揚品了口茶道:“體育場地塊的事情有什麼問題嗎?”
  海瑟夫人道:“我打算近期開始拆遷工作,還希望體委給予配合。”
  “我們一直都很配合啊!”
  海瑟夫人道:“老體育場內還有部分體育場館仍在使用。”
  張揚道:“因為拆遷工作還沒有正式確定時間,這邊新體育場還沒有全部竣工,所以這些運動員臨時在那邊訓練,一旦你們的拆遷工作開始,我就會讓所有的訓練隊撤離,這一點請夫人放心。”
  海瑟夫人點了點頭道:“多謝張主任的理解。”
  張揚微笑道:“咱們是老朋友了,對了,前兩天我回江城的時候看到了一張合影,上面有一個人很像你。”
  海瑟夫人微笑道:“是嗎?這世上相像的人實在太多了,不足為奇。”
  張揚道:“夫人過去插過隊嗎?”
  海瑟夫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道:“當過知青!”她的目光投向夜色深沉的窗外,變得虛無縹緲,似乎在追憶著一段早已逝去的時光,她輕聲道:“66年的時候我下鄉當了知青,我還記得,當時我去了北原省荊山市西山縣的一個小山村,就在清臺山的西麓,那兒很窮很偏僻。”
  張揚不免有些詫異,他原本以為王均瑤會被自己突然的一問問得措手不及,甚至會回避這個問題,可是王均瑤非但沒有回避,而且還實話實說。
  張揚道:“那麼說那張合影上應該就是你了。”
  海瑟夫人道:“你有沒有照片?讓我看看!”
  張揚一直將那張照片隨身攜帶,他拿出了那張照片,遞給海瑟夫人,雙目留意著她看到照片後的表情變化。憑張大官人的本事,王均瑤呼吸心跳的變化都瞞不過他的耳朵。
  可海瑟夫人看到那張照片並沒有任何的激動,她的呼吸心跳的頻率一如既往,這多少讓張揚有些失望。
  海瑟夫人淡然笑道:“這張照片我也有,不錯,這個留著長辮子的女孩子就是我。”
  張大官人真真正正有些佩服王均瑤了,她的心態真是非同一般,本來面目被自己揭穿,竟然還能表現的這樣鎮定自如,在張揚所認識的人中少有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更不用說是女人。
  海瑟夫人道:“這張照片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張揚道:“朋友那裡。”
  海瑟夫人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歎了口氣道:“一轉眼三十年了,照片上的人很多都已經不在了。”
  張揚故意道:“你說的是許省長吧?”
  海瑟夫人道:“還有董得志,照片上雖然沒有他,可是當時他也和我們一起在小石窪村插隊,他是我們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自從知道張揚去小石窪村調查自己插隊的事情,海瑟夫人就已經明白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她早已做好了準備,既然你好奇,你想調查我,我就把你關心的事情告訴你。
  張揚道:“夫人和許省長的關係很好!”
  海瑟夫人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道:“我們一起插隊的這些人,彼此的關係都很好,在那種特殊的時代,我們這幾個人也算得上同甘共苦,彼此間的感情就像兄弟姐妹,常德是我們之中發展最好的一個,他走上了政壇,最後擔任了平海省省長,可惜命運待他太殘酷了,給他的生命實在太短暫。”
  張揚默默看著海瑟夫人,不知她的話裡究竟有多少真實的成分。
  海瑟夫人道:“嘉勇去美國的手續是我幫忙辦理的,老朋友將兒子託付給了我,我當然要盡力照顧,在美國期間,嘉勇這孩子表現的相當優秀,所以我一直都很喜歡他,他的死讓我很傷心……”說這句話的時候,海瑟夫人的眼圈紅了,她抽出一張資金,擦了擦眼角。
  張揚相信此刻她的淚水一定是真實的,張揚低聲道:“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件事。”
  海瑟夫人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有些事藏在心底對自己是一種折磨,一直以來我也想找一個人傾訴一下,說出來之後,心情好受多了。”她向張揚笑了笑道:“你不要取笑我,每個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張揚笑道:“怎麼會,夫人能向我說出心裡話,我十分榮幸。”
  海瑟夫人道:“嘉勇的性情有些偏激,我知道他把父親的死因怪罪到了你的頭上,所以他過去一直都在和你作對,身為長輩我很不願意看到他這樣下去,我勸過他好多次,可是這孩子的性情太倔強,最終還是走上了絕路,每每想起他的事情,我心裡都很難受,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原本可以做很多事,有著美好的未來,可是盲目的仇恨把他毀掉了,張揚,作為過來人,我奉勸你們這些年輕人一句話,要把心胸放得寬廣,千萬不能糾結在一些小事上。”
  張大官人真是佩服這個女人,她倒過來勸起了自己,張揚道:“許嘉勇一直把我當成假想敵,其實我和夢媛只是普通朋友。”
  海瑟夫人輕聲道:“感情是一把雙刃劍,可以傷害別人,一樣可以傷害到自己,等若干年之後,你再回過頭看看,會發現,人生不止是感情那麼簡單。”
  王均瑤對於形勢的掌控和把握是相當精准的,她看出張揚對自己產生了疑心,也發現了一些事,有些事是瞞不住的,比如她下鄉插隊這一段,王均瑤不會給張揚一個揭穿自己的機會,她主動坦誠這件事,等於搶佔了先機。
  張揚能夠明白王均瑤的意圖,可是卻挑不出太多的毛病,這個女人實在是高明,可她終究還是暴露出一些破綻,在張揚拿出這張照片的時候,她表現得越是平靜,越證明她想要掩飾什麼?想要用鎮定來證明什麼,有句老話,叫欲蓋彌彰,張揚認為王均瑤就是這種人。
  張揚道:“我能夠理解夫人對許嘉勇的感情,其實他的死我也感到萬分的惋惜。”
  王均瑤望著裝出一臉惋惜的張揚,心中暗罵,虛偽,貓哭耗子假慈悲,她的心頭恨得滴血。
  張揚道:“如果他不是那麼偏激,原本可以好好活著,可以做出一番大事業,可惜……”張大官人說這句話的目的是想在王均瑤的傷口上撒鹽,你不是能裝嗎?我就是要刺激你,我不信你始終能保持心平氣和。
  海瑟夫人道:“張揚,你信不信命?”
  張揚搖了搖頭:“我總覺著自己的命運要靠自己把握。”
  海瑟夫人道:“我骨子裡是個很強的人,我當初離開中國去美國打拼,就是因為我不甘心接受這樣的命運,我要改變自己,我要開創屬於自己的未來,可當我一步步實現自己目標的時候,卻發現,在我得到一些東西的同時,我也在失去一些東西,這個世界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的,有些代價可能你一開始沒有意識到,等當你意識到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得到的要比你失去的多得多。”
  張揚總覺著海瑟夫人的這番話好像是在暗示自己,他微笑道:“我還年輕,對您的這番話沒有感悟,或許要再過幾年,我才能真正體會到你這番話的意義。”
  海瑟夫人道:“年輕真好!”
  張揚道:“夫人,許嘉勇雖然死了,可是他還有位妻子,范思琪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海瑟夫人平靜望著張揚,這小子真是討厭,這個時候提起範思琪的事情,顯然他已經懷疑這件事和自己有關了,海瑟夫人輕聲道:“她的事情讓我感到遺憾,其實我和范小姐並不熟,嘉勇結婚的事情也是後來我才知道的,我沒有參加過他的婚禮,甚至沒有機會送上祝福。”
  張揚道:“聽說在龔雅馨被綁架的當天,夫人和她見過面?”
  海瑟夫人道:“警方為了這件事專門來找過我,不錯,我可以提供她不在場的證據,可是我的證據不足以為她免除罪責。”海瑟夫人歎了口氣道:“真的很遺憾,她畢竟是嘉勇的妻子,我真的不想看到現在的狀況。”海瑟夫人喝了一口茶,她似乎有些倦了,微笑道:“不早了,我該回去休息了,希望我們以後能夠合作愉快。”
  張揚道:“一定會很愉快,和夫人的談話讓我獲益匪淺。”
  範思琪的精神還好,不過她的內心卻已經失去了希望,此前高廉明跟她說的很明白,根據目前掌握的證據,她脫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範思琪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星月集團又派了人過來,想讓她簽權利轉讓書,範思琪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雖然她知道隨著自己的入獄,公司的大權必然旁落,可是她仍然不願做出任何退讓。
  看到張揚過來探望自己,範思琪道:“警方已經對我提起公訴了,高律師跟我談過,我勝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張揚道:“對不起,我找不到幫你脫罪的證據。”
  範思琪搖了搖頭道:“沒關係,至少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這個朋友。”
  張揚道:“高廉明聯繫上了艾西瓦婭,過幾天她會來中國,我會儘量幫助她康復。”
  範思琪笑道:“謝謝!”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髮,舒了口氣道:“張揚,我想委託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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