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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第1﹣31集、六朝雲龍吟第1-17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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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檜咳嗽一聲,清了清喉嚨,然後道︰
「侯爺有一批物品運到建康,如果變賣,也能換些錢銖救急。」
程宗揚還沒開口,雲蒼峰便說道︰「那是程小哥珍寶行的本錢,
那裡還沒開張便賤賣呢?」
雲蒼峰捋著胡須沉吟半晌,良久洒然一笑,
「自從與小哥合作,雲氏還沒有做過賠錢的生意﹗
這筆生意,我們雲氏做了﹗」
「好﹗」程宗揚放下心來,抬掌與雲蒼峰一擊,笑道︰
「老哥放心,保你大賺一筆﹗」
雲蒼峰道︰「小哥如此篤定,莫非有什麼妙計?」
程宗揚笑道︰「妙計沒有。替宋軍浪費點糧食倒有些主意。」
他舒展了一下手臂,笑道︰
「會之來得正好,我正愁手邊沒人,等事情有了眉目,
老四咱們一同到筠州去。」

就在程宗揚與雲蒼峰商議的同時,
孟非卿、斯明信、盧景帶著屬下的三個營從寧州返回,連夜召開會議。
程宗揚戴著少校的軍銜,當然也要參加,接到蕭五傳來的口信,
只好中斷與雲蒼峰的商議,趕往大營。

在營中毫不意外地見到了月霜。
這是那天之后兩人第一次見面,當日月霜離開客棧,便回到軍營,
只說自己傷勢已愈,對那天發生的事只字不提。
這會兒見面,神情間也冷冰冰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程宗揚很自覺地與她保持在安全距離,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帳內設著兩圈圓桌,最內一層上首一張虎皮交椅空著,
那是主帥武穆王岳鵬舉生前的位子。主位之旁,孟非卿在左,
侯玄在右,往下便是程宗揚。
他雖然只是少校軍銜,卻是掌管兩個營的團長。
接下來是七張席位,第一張屬于謝藝的空著,
然後是斯明信、盧景、崔茂、王韜和蕭遙逸這五名校級軍官,
月霜坐在末位,與父親的空椅遙遙相對。
外面一圈是尉級軍官的席位,星月湖大營一共二十四名上尉,
但現下能夠出席的,只有十七名。
一營的臧修、徐永,六營的杜元勝、蘇驍都在其中。
數十位校尉級軍官整整齊齊坐在帳內,他們年紀大都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
畢挺的軍服上,軍銜銀星璀璨,一個個體型剽悍,流露出軍人鋼鐵般的氣質。
置身於星月湖群雄中間,程宗揚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詞︰虎野野野狼之士﹗

八駿之首的鐵驪孟非卿雄壯豪健,宛如雄獅,天駟侯玄眼睛半睜半閉,猶如睡虎,
下面的幻駒斯明信冷若獨野野野狼,
雲驂盧景傲如孤鷹,
青騅崔茂軍服只穿了半邊,肩頭和手臂都纏著濃濃的繃帶,犀利的眼神如同妖蛇,
朱驊王韜風姿雋秀,就像一頭優雅而敏捷的雲豹。
連蕭遙逸這時也收起嘻笑,神情嚴肅。
帳內一片寂靜,眾人的目光卻分外熾烈。
程宗揚不禁想到,如果十幾年后,自己能和這些人再度聚首,
也會和他們一樣激動吧。

「諸君。」孟非卿緩緩道︰
「十五年來,我星月湖數千兄弟只有一個念頭,在岳帥戰旗下重新聚首。
今日終於成為現實。
十五年前,岳帥的戰旗縱橫天下,
十五年後,岳帥戰旗所指,依然令敵軍膽寒。」
孟非卿揚聲道︰「岳帥當年的口號你們還記得嗎?」
眾人齊聲道︰「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孟非卿道︰「岳帥平生縱橫不敗,卻被宵小中傷,
被宋主以莫須有的罪名冤屈,我營中數千兄弟誰能咽下這口氣去﹗」
眾人齊聲呼道︰「不能﹗」
非卿沉聲道︰「宋主以莫須有的罪名除去岳帥,那等昏聵無能的主君,
豈能讓我們星月湖大營為其效命﹗
我們今日所在的是晉國江州,不占宋國一分一毫土地,
宋軍竟然以十萬之軍來攻,這樣倒行逆施,豈能容他﹗」
盧景道︰「夏夜眼之輩也敢來送死?當年岳帥在時,那裡有他說話的份﹗
宋主小兒不來惹我們便罷,敢來找死,我們兄弟打到臨安﹗生擒宋主小兒﹗」
眾人高聲應道︰「打到臨安﹗生擒宋主﹗」
星月湖這口鳥氣已經憋了十幾年,今日終於擺明車馬與宋國作對,
不禁氣勢如虹。
侯玄道︰「岳帥留有遺命,要我等以國事為重,
無論如何不得為岳帥之事向宋主復仇。
岳帥之命,我等自然不敢有違。
但宋軍打上門來,未免欺人太甚,不給他們一點教訓,
倒讓那些鼠輩看扁了我們星月湖大營。」
斯明信冷冰冰道︰「我記得清楚,岳帥說的是不許向宋主復仇。
但當時極力誣陷岳帥的賈師憲、萬俟契、夏用和這些小人,難道殺不得嗎?
不向宋主復仇,他的老婆孩子我們也殺不得嗎?」

王韜說道︰「賈師憲、萬俟契死有余辜,但婦人孺子之流,
岳帥若在,也不會殺之泄怒。」
盧景道︰「岳帥命喪冤獄,那裡還要這些婦人之仁?」
蕭遙逸道︰「岳帥未必便死﹗以岳帥之能,怎么可能被那些鼠輩所害﹗」

程宗揚在旁聽著,想起謝藝曾經說過,斯明信、盧景和崔茂是復仇派,
極力主張復仇,除了岳帥說過的宋主,其他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殺盡都不在話下。
侯玄、王韜和蕭遙逸則認為岳帥並沒有死,堅持要找到失蹤的主帥。
看來他們這些年沒少為此爭吵。
孟非卿喝道︰「我們在江州打出岳帥的戰旗,此戰若勝,必定天下聳動,
岳帥只要在世,必然會聽聞。
若岳帥果然不在,此戰取下夏用和的首級,
也可告祭岳帥的英靈。何必作這些口舌之爭?」
老大一開口,眾人都偃旗息鼓,不再爭執。
孟非卿道︰「宋軍有七萬余眾,即使把我們能夠動用的軍力全部算上,
也超過十倍。我星月湖大營的兄弟向來不懼刀矢,不怕血戰。

但這次江州之戰,我的第一條軍令就是︰嚴禁無謂的拚命﹗」
眾人靜悄悄聽著,但孟非卿的第二條軍令,讓冷靜如杜元勝之輩,
也不禁張大嘴巴。

孟非卿緩緩道︰「第二條︰在必敗的局面下,允許投降。」
徐永呼的站了起來,向孟非卿敬了個禮,然後大聲道︰
「孟團長﹗我星月湖沒有投降的兄弟﹗」
「我星月湖大營如今還剩下一千七百余人,我不想此戰過后,再少一半。」
孟非卿沉聲道︰「你們都記住︰你們的性命不只是你們自己的,
更是我們星月湖所有兄弟的﹗
如果出現必敗的局勢,那是我、是侯團長、是斯中校、盧中校、崔中校、
王中校、蕭少校,包括程少校,我們這些部隊長的責任,與你們無關。
你們唯一的責任,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程宗揚目光與月霜一觸,后者冷漠地移到一邊。
孟非卿允許投降的命令明顯受到那些尉官的強烈抵制,
但侯玄等人都沒有作聲,默認了自己的責任。
事實上這條是程宗揚提出來的,為此還和小狐狸吵了一通,
蕭遙逸堅持認為投降是懦夫之為,星月湖根本就沒這種可笑的生物存在,
直到程宗揚說出如果出現必敗的局面,責任在部隊長身上,
不應該由執行的士兵承擔,蕭遙逸才勉強同意。

「第三條,關於軍隊的補充︰各營在十日內,完成三團九營的滿員編製。
只要加入我星月湖,都是生死同袍,不得有新老之分。」
這一條同樣激起眾人的議論,
焦點集中在補充的兵員如何才能在最短時間內適應星月湖大營,
畢竟現存的星月湖軍士都是十五年以上的同袍,
彼此已經不單單是戰友,更是手足兄弟。
不少人認為,星月湖應該保持現狀,以利於指揮和調動。

爭論中,程宗揚站起身,「我是新來的,姓程,程宗揚,盤江人。
有許多兄弟可能都不認識我。
我想,咱們營中數千兄弟也不是生下來就彼此認識。
大家有的來自宋國,有的來自秦國,有的是世家子弟,有的是光頭和尚,
都因為星月湖大營的戰旗走到一起。
如今岳帥雖然不在這裡,星月湖的戰旗仍在。
也許有一天我們戰死沙場,難道這面戰旗也要隨我們化為土灰嗎?」

  帳中沈默下來。
孟非卿道︰「程少校說的不錯,這面星月湖的戰旗不僅是岳帥和我們的,
也是天下人的。岳帥曾經說過,他的戰旗要讓世人都過上太平日子。
只要聚集在這面戰旗下,不管是誰,都是我們的兄弟。」
崔茂點了點頭,「當年我入營的時候,一個人都不認識。」
此言一出,便即一錘定音。

  程宗揚想的更遠一些,以臧修等人的資歷和能力,作一個營級指揮使綽綽有餘。
如果有足夠的財力和人力支撐,星月湖在擴充五倍的規模下,
仍能成為一支不可小覷的勁旅。
在岳鵬舉的構思中,也許星月湖大營就是他的軍官培養基地,
可惜這個計畫沒來得及擴張就夭折了。

  孟非卿申明三條軍令之后,接下來是具體的軍務。
王韜將整理好的江州地圖張掛起來,然後逐一羅列刺探到的宋軍訊息。

  「宋軍一共兩個大軍,捧日軍和龍衛軍。下面分為四廂,一共四十個軍,
總計十萬人。
主將是夏用和,捧日軍左廂指揮使劉平,右廂指揮使石元孫,
龍衛軍左廂指揮使任福,右廂指揮使葛懷敏。」
王韜道︰「宋軍前鋒主將劉平戰死,
目前進入江州的是捧日軍右廂都監李士彬的四個軍。」

  程宗揚努力搜索著自己貧乏的記憶,可還是沒想起這些宋軍將領。
他舉手問道︰「李士彬是誰?」
「捧日軍右廂都監,被稱為鐵壁相公。」

王韜道︰「除捧日軍左廂還剩七個軍以外,
其他都是十個軍,數量在七萬以上。
各軍將領分別是︰
捧日軍左廂第一軍指揮使曹琮,
第二軍指揮使折繼閔,
第三軍指揮使王信,第四軍指揮使王珪,
第五軍指揮使郭志高……」

  程宗揚又舉起手,「有沒有韓世忠?」
王韜看了一下卷宗,「沒有。」
「楊再興呢?」「沒有。」
「種師道、宗澤有沒有?狄青呢?」
「姓種的,有一位種世衡。
宗澤和狄青……軍指揮使和營指揮使名單中都沒有。」
「林沖呢?」程宗揚道︰「我記得他是八十萬禁軍教頭。」
「禁軍教頭有數百人,這位林教頭倒沒聽說過。」
程宗揚還不死心,「楊家將呢?」
「楊延昭沒來,折家倒是來了一個。」
王韜攤開卷宗,指了指捧日軍左廂第二軍指揮使折繼閔的名字。

宋軍的軍指揮使及都虞侯一共四十人,營指揮使更是超過二百名,
程宗揚一眼看去,竟然沒有一個聽說過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宋軍來的名將太少,還是自己運氣太差,
其他穿越者最拿出的必殺技,輪到自己一樣都用不上。

王韜敘述完目前的情報後,斯明信與盧景聯名提出一個作戰計畫。
「江州之戰不同於以往的塞外作戰,目的不在於殺傷敵軍。」
斯明信說道︰「我們的目的是針對宋軍的指揮層,以儘可能小的傷亡,
打亂他們的部署,擾亂宋軍的進攻。坦白地說,就是刺殺。」

對斯明信和盧景的方案,程宗揚首先贊同,這份作戰計畫與自己不謀而合,
如果大量殺傷宋軍,反而減輕了他們的後勤負擔,
最好的方法是打擊宋軍的指揮層,遲滯宋軍的攻勢,把戰事拖延下去。

  不過這個計畫的執行,卻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難。
歸根結底,星月湖大營也出自宋軍,如果是由星月湖的人執行,
在短則兩天,長則五天的時間內,很可能被見過面的宋軍識破。
如果是僱佣兵,又無法令人放心。議論中,
程宗揚道︰「我手邊倒有個人,可以試試。」

眾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程宗揚笑道︰「秦會之。」
蕭遙逸首先叫道︰「同意﹗」
斯明信與盧景對視一眼,然後點頭同意。
孟非卿唇角也露出一絲笑意,「很好。」

  程宗揚看了眼月霜,月丫頭臉上冷冰冰的,
顯然對這種陰謀氣息濃重的軍事行動看不上眼。

程宗揚偷偷朝她做了個鬼臉,等月丫頭眼中噴出火來,才正容道︰
「我有個建議,這份計畫既然是針對宋軍的首腦,不如叫斬首行動。」

  這個倡議隨即獲得透過。
斬首行動第一個目標鎖定了捧日軍右廂都監,有鐵壁相公之稱的李士彬。
接著侯玄拋出另一份作戰計畫。
與剛才的計畫相比,這份計畫的作戰規模和強度,
讓最渴求戰鬥的月霜也為之吃驚。

  「目標是龍衛軍左廂的八個軍。」
侯玄道︰「敵軍數量在兩萬人左右,主將是左廂都指揮使任福。
作戰範圍以江州以北的好水川為中心,方圓三十五裡,
目的是在野戰中擊潰龍衛軍左廂主力。」

  烈山之戰,侯玄連續使用擾敵、偷襲、誘敵、欺詐、分兵等種種手段,
集合全部法師天降大雪,再借助烈山的有利地形,用盡種種手段,
才得以擊潰捧日軍左廂三個軍。
這一次卻是在野戰中與龍衛軍八個軍,兩萬精銳交鋒。
面對如此龐大而冒險的計畫,連孟非卿也慎重起來。
以江州目前的兵力,傾巢而出與兩萬宋軍正面對敵也勝負難料,
何況全軍出城野戰,江州就成了一座空城。
一旦宋軍趁勢攻城,前后夾擊,星月湖大營再強,
也不可能在無險可守的平原上抵御數萬宋軍。

  關於計畫的細節,眾人一直討論到深夜。
程宗揚只聽了一半,就早早離席。
宋軍兵臨城下,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
戰場上的事自然有孟老大他們操心,
雲蒼峰還在客棧等候,自己不如專心去搞商戰。

                                  第七章

  程宗揚與雲蒼峰一直商議到凌晨,雲蒼峰隨即乘船離開江州,
回建康籌措資金,安排輸送糧食的管道。

 客棧與碼頭都在城西,相距不遠。
送別雲蒼峰,返回的路上,秦檜才說道︰「長伯已經回來了。」

程宗揚道︰「怎麼樣?找到那妖婦了嗎?」
檜搖了搖頭,「長伯剛到五原就遇到了對手,受了些傷。」
程宗揚心頭一凜,「蘇妲己還是西門慶?」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
秦檜道︰「兩個都不是。動手的是一個和尚。」
「和尚?」
「一個天竺僧人。」
秦檜看了程宗揚一眼,「長伯說,他在一條僻巷偶然提到公子的名字,
一個天竺僧人路過聽到,突然暴起傷人。」

 程宗揚怔了一會兒,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岳鳥人,仇家遍地都是?
天竺僧人……難道是阿姬曼?程宗揚心頭一陣猛跳,
連忙道︰「知道那個天竺僧人的底細嗎?」

  「長伯受傷之后就匆忙返回,沒有來得及仔細探查。
好在他傷勢沒有大礙,只是經脈受創,休養幾日便好了。」
說著秦檜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這是家裡人給公子的書信。」
程宗揚一頭霧水,「誰的?」
秦檜笑道︰「公子一看便知。」
程宗揚拿出信箋,打開一看,上面開頭就寫著︰
「芝娘敬上公子,愿公子萬福吉祥。」
程宗揚笑道︰「芝娘居然識字?」
「青樓女子,多才多藝。」秦檜道︰「這筆字很看得過。」
程宗揚往下看去,芝娘寫道︰這封信是雁兒讓奴家寫的,
小妞子想你得緊,多半是到了思春年紀。
程宗揚笑道︰「芝娘真夠促狹的,知道雁兒不識字,這樣編排人家。」
再往下看,程宗揚禁不住大叫一聲,「怎麼又來了?」
信上寫道︰雁兒每日纏著奴家,打聽公子的事,
這幾日仿著公子的模樣做了只娃娃,形神頗似,
只是想要公子的頭髮,卻沒處找去。
「死丫頭,都是你搞的鬼,」程宗揚嘀咕道︰
「這只巫毒娃娃,指不定又害誰了呢。」

芝娘的信寫得很長,絮絮說了宅中的日子。
拉芝修黎每日默默念誦經文,她沒了舌頭,無法交談,說話也聽不懂,
不過吃睡如常,不難伺候。
柳翠煙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來年六月就要生產,吳家叔叔整日樂得合不攏嘴。
小婢鸝兒與護院的小沈這些日子眉來眼去,似乎頗有情意,
等自己回來,不如便指定了兩人的婚事。
易家叔叔精神好了許多,找了兩個退伍的老兵幫忙,
聽說臨江樓已經建了兩層。
另外芸娘和麗娘悄悄來過島上幾次,沒見到公子,悵然而還。

芝娘的文字搖曳生姿,讓程宗揚看得不住大笑。
一路回到客棧,程宗揚才收起信箋,只見秋少君抱著劍坐在檐下,
一臉無聊的樣子。
程宗揚稀奇地問道︰「大半夜不睡覺,你怎么在這兒坐著?」
秋少君站起來,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外面有人窺伺。」
「越來越熱鬧了,窺伺的是誰?」
「是個佣兵。戴著眼罩,只有一只左眼。」
秋少君道︰「我跟著他到了那邊的樓裡,他進了房間,我就回來了。」
程宗揚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水香樓赫然在目。
八成是那個佣兵去嫖妓,秋少君不好意思追到別人床上。

「既然有了特徵就好辦了,明天讓蕭五去查。

看看是哪條道上的朋友,
對我們這麼感興趣。」
程宗揚對窺伺者並不擔心,此時的江州城星月湖七駿齊聚,
自己左右還有秦檜和秋少君,再加上一兩千好手,
就算是道門六宗的宗主,十方叢林的方丈,龍宸的座主,
黑魔海的天王,到了江州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

  天色微亮,程宗揚被一縷發絲弄醒。
客棧本來給他留的有房間,不過程宗揚夜間都是溜過去抱著小紫睡覺。
但昨晚回來的太晚,小紫已經睡著,程宗揚便在自己的房間睡了。
不料一睜眼,死丫頭像貓咪一樣蜷著身躺在自己胸口,睡得正香。

程宗揚「呼呼」吹了幾口氣,小紫閉著眼道︰「肉墊子,不要吵。」
「喂,你好歹幫我換個姿勢吧?」

程宗揚抱怨道︰「我胳膊都快抽筋了。」
小紫輕巧地翻了個身,柔軟的胴體隔著衣物,傳來銷魂的滑膩感。
她不滿地嘟起嘴,「讓你抱著還不好啊?」

「當然很好了,可你不能讓我胳膊一直舉著吧?
死丫頭,趕緊把我的穴道解開,哎喲﹗真抽筋了啊……」
「大笨瓜。」
程宗揚放下手臂,壞笑道︰「死丫頭,讓我捏捏你的小屁股……哎呀﹗」
程宗揚甩著扎破的手指,叫道︰「這是什麼?」

床上放著一只「嗒嗒」作響的東西,那堆零件用一個古怪的模式重新組合起來,
條輪盒將發條的彈性勢能轉為機械能,帶動傳動輪系。
擒縱機構將傳來的機械能穩定而且有規律地傳給振動機構,然後牽動指針。
不知道死丫頭怎么做的,本來做圓周運動的指針變成直線式往複運動,
只見一堆亂糟糟的零件上,被一根尖針代替的指針昂然抬起,
以一秒一次的頻率前后移動,就像一個耀武揚威的騎士。

「干﹗這還是那只鬧鐘嗎?」
「那種的一點都不好玩。」
小紫在零件中撥了一下,指針方向一變,居然開始做曲線運動。
「哈,還有嗎?」
小紫又撥了一下,那堆零件居然在床上晃晃悠悠地自己轉起圈子來。
死丫頭這一手真讓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她全靠自己摸索,
幾天時間不僅完全弄清了鬧鐘的工作原理和架構,還把它重新改造一遍。
小狐狸要看到,還不羞死?

  「死丫頭,真有你的。你讓夢娘畫圖,是不是想自己做一個?」
程宗揚嘖嘖贊嘆道︰「不愧是表販子的女兒啊,很有天分嘛。」
「討厭﹗扎他。」
那堆零件「嗒嗒」作響地轉過來,用尖針去扎程宗揚的手臂。
程宗揚笑道︰「我錯了我錯了。喂,你看到夢娘畫的圖了嗎?
簡直和印上去的一樣﹗
你猜她失去記憶以前,會不會是作畫的?」
小紫不以為意地說道︰「讓她畫一個就知道了。」
程宗揚看著那堆零件,開玩笑道︰
「死丫頭,你這么聰明,說不定還能做出來一個機器的武林高手當保鏢呢。」
  小紫眨了眨眼睛,然後露出一絲笑意,「真的呢。」
程宗揚只是開玩笑,說過就忘,擁住她的肩膀道︰
「身體好點沒有?對了,秋小子來了,你的傷雖然說只有施術的才能解,
但讓他看一下也不壞吧?」
  「噓--」小紫豎起手指噓了一聲,一邊好看地擰起眉頭。
「哇,你真要做能冒充武林高手的機器人啊?」
程宗揚道︰「單是人工智慧就能難死你。」
  「這有什麼難的?」
小紫一點都不在意,「殺個人,把他的魂魄束在裡面就可以了。」
程宗揚連忙道︰「你可別亂來啊﹗為了做個玩具胡亂殺人,太過分了吧﹗」
「那有什麼?」小紫撇了撇小嘴,「打起仗來,死人還不好找?」
 「那也不行﹗我警告你啊,絕對不許干這種事﹗」
「大笨瓜。」小紫揚聲道︰「阿夢,把圖拿來。」
  夢娘捧著一疊畫紙進來,上面繪著按比例放大的各種零件。
她畫的雖然很精細,但筆觸細膩柔潤,與其說是架構圖,更像是實物寫生。
  小紫對著那些圖紙陷入沈思。
夢娘靜靜站在一旁,眼神空蒙,她雖然容貌端莊秾艷,
身姿宛如一株婀娜多姿的七寶花樹,但那一刻給自己的感覺,
就像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

  程宗揚忍不住朝她作了個鬼臉,夢娘美眸微微生出光彩,朝他嫣然一笑。
程宗揚悄悄朝她勾了勾手指,
那個美婦像個聽話的孩童一樣乖乖跟他走到外面的廂房。
「這個給你吃。」程宗揚摘下一根香蕉,遞給夢娘。
  這些香蕉是蕭家田莊貢送的,剛從寧州送來,蕭遙逸一根沒留,
全部送到客棧,給紫姑娘品嚐。
  夢娘好奇地看了片刻,然後拿起來咬了一口,接著皺起眉頭。
程宗揚笑道︰「這個要剝皮才能吃,來,我給你剝。」
  程宗揚剝掉香蕉皮,本來想遞給夢娘,但看到她美艷的面孔,
不由心頭微微一動,拿著香蕉,放到她嘴邊,說道︰「來嚐嚐。」
  夢娘揚起玉頸,張開紅唇,輕輕咬了一口。
剛才滿口生澀,這時剝去蕉皮,露出裡面白色的蕉身,一口咬下,齒舌生香。
  程宗揚小聲道︰「味道不一樣了吧?」
夢娘點了點頭,唇角露出甜美的笑意。
  「再嘗一口。」 :smile_47:
夢娘依言又咬了一口,看得出她很喜歡香蕉的味道,唇角笑意更濃。
  「這回不要咬了,我們換種吃法,」程宗揚柔聲道︰
「你把它含在嘴裡,慢慢舔。」
  夢娘聽話的張開口,嬌美的朱唇含住白色的蕉身,用舌尖輕輕舔舐,
一邊抬起如水美目,望著主人,露出無邪的喜悅。

程宗揚拿著香蕉,慢慢送入夢娘口腔,夢娘果然沒有用牙齒,
她微微揚著雪白的頸子,紅艷而豐潤的唇瓣張成渾圓的形狀,裹住蕉身,
被程宗揚拿著香蕉在口中抽送。
  「真乖。」程宗揚又讓她吃了一口,作為獎勵,然後引誘道︰
「還想不想再吃?」
  夢娘含著香蕉點了點頭。
程宗揚在她玉頰上捏了一下,然後一邊喂她吃香蕉,
一邊手掌貼著她的玉頸伸到她衣領間。:smile_47: :smile_47: :smile_47:

  夢娘學著他剛才的動作,先用唇舌吞吐片刻,然后輕輕咬下一塊,
品嚐著香蕉甜香的味道,對他伸到自己衣間的手掌渾然不覺。

  兩人並肩坐在榻上,身體近在咫尺,程宗揚手指伸到她內衣的肚兜下,
沿著她胸前光潤滑膩的弧線朝裡面摸去。
夢娘身材十分有料,乳球又圓又大,帶著暖暖的香氣。
程宗揚張開手掌,握住那團溫香軟玉,在她豐潤的乳肉上輕輕揉捏。
夢娘雙乳圓碩豐膩,光滑的肌膚猶如凝脂,乳肉飽滿香滑,就像一只柔軟而
又多汁的水蜜桃,讓人愛不釋手。程宗揚揉捏著她充滿彈性的雪乳,一邊看著她
含住香蕉柔柔吞吐的美態,心裡不禁贊嘆,這美人兒果然是絕色,吃個香蕉都吃
得風情萬種。不知道她撅著白美的屁股,用下面的小嘴吃自己的大香蕉時候,該
是何等美態。
「阿夢,」小紫的聲音懶洋洋傳來,「你這個小傻瓜,
別讓那個大笨瓜佔你的便宜哦。」
  程宗揚在夢娘乳上用力捏了一把,然後飛快地拔出手掌,
嚷道︰「別胡說﹗夢娘沒吃過香蕉,我正教她怎么吃呢。小人之心啊你﹗」
  「哼﹗」

  以为眼花添  :smile_44:
多谢 :smile_30:

  十二月十二日,進入江州境內的李士彬軍繼續進發。
十三日晨,遭遇敵寇襲擊,宋軍列陣迎擊,敵寇大潰。
十四日,敵寇襲營,宋軍出擊獲勝。
十五日,宋軍克隴原村。
十六日,破金明。四日內,宋軍連戰連勝,直抵江州城下。

  金明是江州城東南一個村寨,距離江州城只有十五裡,修築有寨牆濠溝。
早在宋軍抵達前,村中居民就已奔走一空,只有一幫敵寇佔據寨牆防守。
宋軍用了半日時間便攻克寨牆,驅走敵寇,然後立即掘土壘城設立金明寨,
作為宋軍進攻江州的基地。

  李士彬穩扎穩打的舉措令敵寇如芒在背,當夜便有敵寇夜襲偷營,
但鐵壁相公早有準備,一番交戰之后,敵寇倉皇逃去。

  接下來幾日,宋軍源源不斷地越過烈山,捧日軍陸續開入金明寨,
龍衛軍則調頭北上,在江州城北設置營盤,形成夾擊之勢。

  面對宋軍緩慢卻無懈可擊的嚴密行動,
盤據在江州的敵寇露出烏合之眾的本來面目,進退雜亂無章,
舉止張皇失措,幾次偷襲都沒有占到半點便宜。
宋軍實際斬獲雖然不多,但劉平兵敗帶來的陰影已經一掃而空,
認為敵寇也不過如此。

  連日來,集結在金明寨的宋軍已經有六個軍,
包括捧日軍右廂的四個軍和左廂的兩個軍。
捧日軍左廂都指揮使劉平兵敗身死,
剩餘的七個軍由第一軍指揮使曹琮暫領,
實際任命要等朝廷下達的詔令。
至於烈山之役的潰兵,則在金明寨以東另置一營,進行收容。

  這時黃德和狀告劉平投敵的消息還沒有傳來,
烈山之役投入戰鬥的一共有三個軍,
陸續逃生的潰兵超過兩千人,
其中高級將領只剩下軍都指揮使王信和都虞侯種世衡。
十餘位營指揮使戰死,只有驍騎營指揮使郭逵因為大雪與主力失散,
跋涉數日後幸免於難。
在重新編製之前,這些潰兵不會再投入戰場,所承擔的工
作也僅限於伐木運糧、修築城寨之類的力役。

  江州地處平原,天氣晴朗時候,十余裡外的城池已經隱約在望。
對於江州城的規模,捧日軍右廂的將領多少有些輕視。
宋軍重兵雲集,以十萬之眾,攻擊一座數千人防守的州城,並費不了多少力氣。
當聽到斥侯報告江州依江而建,居然沒有挖掘護城河,
反而費大力氣在城前樹立六座孤立的堡壘,
眾人都覺得對手不過是一群匪寇而已。

  李士彬注視著遠方的江州城,良久道︰「備馬﹗」
一名親兵牽來戰馬,然後俯身趴在地上。
李士彬踩著親兵的背脊跨上坐騎,打馬朝江州城奔去。
旁邊的將領見狀紛紛跟上,一行十餘名將領帶著百餘名親兵疾馳而去。

劉宜孫直起腰,望著那群騎兵煙塵滾滾從寨前馳過,不禁露出憂色。
數日前的烈山之戰他仍然記憶猶新,這支隊伍裡,
捧日軍右廂四個軍的軍指揮使、都虞侯都在其中,
一旦遭遇敵寇,只怕沒有人能夠生還。
  張亢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冷冷嗤笑一聲,
說道︰「鐵壁相公性情豪強,治軍嚴酷,那些將軍們就是明知危險,
又怎么敢勸諫?
況且他們連戰連勝,正是士氣高昂的時候。那裡吃過苦頭?」
  說話間,一名小校叫道︰「劉宜孫﹗」
  劉宜孫放下橛頭,「在﹗」
「張亢﹗」「在。」
「立即去大帳聽令﹗」
劉宜孫與張亢抹去手上的泥土,趕往大帳。
「這幾日歸隊的散兵也有四五百人。」
王信在突圍時也受了傷,這時袒著上身,一名親兵在他肩膀上抹著藥酒,
說道︰「這些軍士來自各都,有些一兩人,有些五六人,互不統屬。
數來你們兩人的屬下還算完整,暫時都由你們指揮。」

  從指揮一百名士卒的步兵都頭一躍成為負責一個營的指揮,
劉宜孫心裡卻沒有半點喜悅。他與張亢對視一眼,然後道︰「遵令。」

  王信披上衣服,然後起身跺了跺腳,嘆了口氣道︰
「有鐵壁相公在前面,一時半會兒咱們也什麼仗可打,你們就帶人去伐木吧。」
「是。」
王信沒有再說什麼,只點了點頭,便讓他們離開。
江州城外一馬平川,戰馬一刻鐘便趕至城下。
李士彬在裡許外勒住坐騎,然後打量著城門前那六座堡壘。

堡壘渾然一體的士敏土表面讓眾將都疑惑不解,
有人道︰「莫非是用整塊大石刻成的?」

還有人道︰「多半是用細泥、米漿勾出來的。」
「看起來不像太結實。」
李士彬看了片刻,然後揮了揮手。
後面一名親兵打馬上前,一直靠近到堡壘一百余步的距離,
然後張弓搭上一支重箭,朝堡壘射去。
弓弦還未鬆開,一道寒光忽然閃電般從堡壘上方射下,
將那名親兵連人帶馬一並射殺。

第八章

李士彬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目光從堡壘到江州城門,再到城頭的巨弩,
一一看過,最後與堡壘上那名戴著金冠的少年對視一眼,才策馬返回金明寨。
  蕭遙逸握著弓,悻悻道︰「這家伙跑得倒快。
再等一會兒就不用那個什麼斬首行動了,我們兄弟出手,
直接把捧日軍右廂的將領一網打盡。」

  程宗揚用單筒望遠鏡盯著李士彬的背影,
一邊道︰「誰讓你把城門關上的?
那門開一次起碼得半個時辰,等你追出去,鐵壁相公回營連湯都喝完了。」
然後又道︰「他們怎麼還不攻城呢?」

  「可能是他們來了才發現這周遭沒木頭吧。」
蕭遙逸道︰「攻城用的巢車、雲梯、沖車、轒轀都要用木頭。
但這周遭幾十裡的大樹都被我砍光了,他們想要大木,還得從烈山運來。
至少要七八天工夫,才能準備齊全。」
程宗揚放下望遠鏡,「看來鐵壁相公等不到攻城的時候了。」
蕭遙逸靠在城堞上道︰「那個獨眼龍找到了嗎?」
「沒有。」
程宗揚道︰「老臧和老杜把城裡的僱佣兵都過了一遍,
找到十來個獨眼的,但查下來都不是。
一種可能是那個獨眼是假扮的。」
「還有呢?」
「他躲在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
「看來是假扮的了。」
蕭遙逸對江州了如指掌,根本不信有人能在江州城內瞞過自己的視線,
直接排除了這個可能,
說道︰「在我的城裡裝神弄鬼,也太不把我這個江州刺史放在眼裡了吧?」
「不過秋小子也說,那個人似乎沒什麼惡意。」
蕭遙逸摸了摸面頰,「秦會之是黑魔海殤侯一支,
現下又來個太乙真宗,再加上隔山觀虎的謝小子。
本來以為這一仗是我們和賈師憲打,
現下可越來越熱鬧了,我這個江州刺史面上有光啊。」

金明寨宋軍大營,捧日軍右廂諸將齊聚帳中。
部將鄭雄大咧咧道︰「老辦法,先用巢車壓製城上的大弩,
再用轒轀車靠近城門,放火燒。
這樣的小城,我看連雲梯都不用使,就能把城門燒開﹗」

  一名將領道︰「江州只有南北兩個門,要攻城,南門首當其沖。
不如我軍佯攻南門,等賊寇都趕來守城,讓龍衛軍用雲梯攻東面的城牆。」
「大好的功勞,憑什麼讓龍衛軍白白拿去?」
另一名將領道︰「依我看,巢車、轒轀、雲梯全用上﹗
等石帥主力趕來,出動七八個軍同時攻城,踩也把那些賊寇都踩死了。」

  「江州雖然不是大城,但牆高城堅,不是那么好打的。」
說話的是右廂第七軍指揮使周美。
他是士卒出身,由小兵積功升至軍指揮使,在軍中聲名顯赫。
「江州城高四丈,比尋常的雲梯高了一丈,」右廂第一軍指揮使馬懷德道︰
「用雲梯不如用攻城塔。雖然費工了些,但兄弟們的性命要緊。」
「如果主攻南門,那些堡壘倒是麻煩。」有人提出顧慮。
鄭雄哂道︰「幾座孤堡有什麼用處?」
周美道︰「城下沒有護城河,多半有地道與堡壘相連。」
「那也無妨,幾座巢車架上床子弩,便把它打垮了。」
眾人爭持不休,旁邊兩名將領卻一言不發,他們兩個來自捧日左廂軍,
是劉平的屬下。
左廂主力未至,主將就戰敗身死,讓兩人都憋了一口氣。
李士彬沈默移時,這時才開口道︰「諸軍用心戒備,今晚敵寇必來襲營。
散了吧。」

  入夜,金明寨東西兩處同時起火,早有戒備的捧日軍迅速迎戰,
憑借寨牆將敵寇抵御在寨外。眾將都披甲帶刃,隨主將觀戰。
己方守御得井然有序,敵寇紛紛敗退,眼看又是一場勝仗,
幾名將領異口同聲說道︰「果然不出將軍所料﹗」
「鐵壁相公,名不虛傳﹗」
李士彬冷哼一聲,「這點技倆也敢來獻丑﹗郎職營出擊﹗」
數十名軍士從寨牆后一躍而出,朝敵寇殺去。
這些軍士都有著武義郎、秉義郎、忠翊郎、承節郎之類的職銜,
屬於低級武官,身手不凡,李士彬為了應付敵寇的偷襲,
才專設此營,人數雖然不多,戰鬥力卻極強。
被這股生力軍一沖,敵寇立即潰散,有一小股敵寇被宋軍追及。
眼看無法脫身,那些敵寇跪地求饒,臨陣投降了宋軍。

「果然是烏合之眾。」幾名將領笑道︰「大人一出,敵寇望風而降。」
「這點降兵算什麼?當年我隨大人在邊軍,蠻兵投降的數以萬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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