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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 一個太監闖後宮 ||| 27-Jul : 第14集 第1-7章 |||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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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一聲怒吼,整個礁石島,立即變成了冰雪般的白色,而島邊水面,也迅速結冰,閃爍著寒冰的光澤。
李小民咬緊牙關,將渾身仙力,盡皆打入地下,口誦凝冰咒,但見視線所及處,水面迅速凝為寒冰,還在向遠方,不斷地蔓延。
藍面夜叉正在翻滾著向水下沉去,身子剛沉了一半,水面便已凍結,把他大半個身子凍在裡面,只留一顆頭顱,以及左半身,還在水上。
藍面夜叉大驚,正要掙扎出來,忽然面色大變,抬頭向空看去,但見在暗夜虛空之中,無數厲鬼驟然湧現,手執刀槍劍戟,狂聲厲嘯,自空向 下,瘋狂衝來!
看那刀劍如林,寒氣森森;殺氣暴烈, 縱橫天地,每一支利刃,都在直取自己頭顱,藍面夜叉驚得心膽懼裂,慌忙舉起左手,大吼一聲,揮動三股叉,向上空 迎去!
無數厲鬼,為等這一刻突襲,早在空中暗藏許久,蓄力盡極,瘋狂厲嘯聲中,鋒利的槍刀之林,重 重刺在藍面夜叉身上,縱然他皮粗肉厚,也被刺得千瘡百孔,劇痛狂吼之聲,響徹四方,在暗夜中,聽上去淒厲恐 怖至極。
他負痛之中,手中鋼叉,拼命揮動,抵抗著天空中刺下來的鋒利靈刃,渾身鮮血,自巨體上的無 數傷口中流出,灑在寒冰之上,將雪白冰面,染得一片鮮紅。
那些鬼衛受命埋伏此處,早已憋著勁取他性命,哪肯放過這受傷強敵,刀劍如風,轟然劈下,衝破藍面夜叉護體仙氣,不停地斬在他的身上。若非藍面夜叉靈力強勁,早已被斬成了碎塊。
性命處在危急之間,藍面夜叉再也不敢有半分保留,左腕處,一個巨鐲陡然放射出強烈的白色光芒,耀眼懾魂,天地間驟然大亮。四面的鬼魂,都大聲嘶叫起來,被那道耀眼的白光照在身上,靈力迅速消退,整個靈體,似受重擊一般,頓時變得虛弱。
受到攻擊的,不止有李小民部下鬼衛,就連藍面夜叉屬下的水鬼,亦遭池魚之殃,慘叫不止。
李小民所用凝冰術,對付的原本就只是藍面夜叉一個,他是妖身,可凍在冰中,水鬼們反而是靈體,不被冰住,正因變生倉促,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在一旁呆看,忽然被這白光照在身上,只覺靈力驟消,痛苦不堪。有幾個剛入水 鬼之門的新進水鬼,禁受不住這強烈的靈光,竟然慘叫一聲,魂飛魄散,再不復存在於世間。
空中大批鬼 衛,雖然修煉多年,卻也禁不住這般白光照射,俱都掩面飛退,心中驚懼不已。
藍面夜叉拼盡身上仙力, 催動那巨靈之鐲,得了喘息之機,趁此機會,不敢稍停,立即揮動左拳,拼盡力氣,狠狠向冰面上砸去!
巨 拳帶著呼嘯風聲,無上的巨力重重砸在寒冰之上,發出一聲震天轟響。就算是被冰封住的堅硬冰面,亦不住為之顫 抖!
雪白堅硬的冰面,轟然碎裂,直達三尺之下。藍面 夜叉用盡餘力爬了起來,渾身上下,掛著大量的碎裂冰塊,鮮血染滿半身,魁梧的軀體站在碎冰之中,指著李小民放聲怒吼道:“你這鼠輩,只敢暗箭傷人,不算好漢!”
此時的李小民,已是面色慘白,仙力殆盡。對他來說,最難的不是擊敗藍面夜叉,而是阻止他逃走。若他逃回水中,再想抓住他便難 了。自己不習水戰,而部下鬼衛中,也少有習水性者,雖然可捏避水訣入水尋找,但在藍面夜叉的地盤裡,真要動 起手來,只怕敗的未必便是他。
因此上,他只能拼盡身 上仙力,使出這覆蓋廣闊的凝冰術來,阻止藍面夜叉逃回水中。雖然凝冰術只是一個小仙法,但要凍結這麼寬廣的 水面,還是耗盡了他所有仙力,此時搖搖欲倒,再無戰鬥之力。
但是他也看出,那藍面夜叉的情況並不比 他好多少。他腕上巨鐲,雖然法力巨大,卻甚是消耗靈力,只怕催動起來,他身上的靈力也消耗了大半。
李小民暗暗喘息著,也不去回答藍面夜叉的話,只是在心裡指揮眾鬼衛,圍住他,一定不能讓他逃走。
那些鬼衛受驚遠遁,現在又得主人召喚,立即打起精神,挺著兵刃圍住藍面夜叉,厲聲嘶吼著,刀槍劍戟,瘋狂向藍面夜叉劈殺而去。
身材巨大的藍面夜叉帶著滿身鮮血,揮動三股叉,憤然相抗,只憑著一股悍勇之氣,便與眾鬼衛戰得旗鼓相當,雖然鬼衛數量眾多,卻也一時 奈何他不得。
雖然自恃勇武,不屑叫鬼幫忙,但在此等 不利的形勢之下,藍面夜叉還是不得不大呼道:“本王部下何在?都給我出來幫忙!”
那些水鬼本都縮在 一旁,震驚恐懼地看著兩強交戰,聞得他呼喚,知道一向法力通天的大王已經撐不住,因此才不顧面子向眾鬼求助。
當下便有他的忠實心腹拔出靈刀,大聲呼嚎:“小的們,跟我上,幫著大王殺盡這群匪類!”
一群不是很怕死的水鬼轟然而上,另外的水鬼,卻只敢在一旁吶喊助威,或是出工不出力,慢騰騰地舉刀攻上去,兩眼卻在亂轉,生怕混戰中傷到了自己。
為首的水鬼,舉起靈刀,重重劈向周邊的一個鬼衛,那鬼衛回身抵擋, 靈刀相交,發出嗤的一聲震響。
為首水鬼挺刀再戰,突然鬼軀劇震,一柄靈刀,已經自後方而來,重重斬 在他的腰間,將他的靈體,從中攔腰斬斷。
在水鬼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回過頭,看著身後挺刀怒目 的何炯,咬牙呻吟道:“為什麼,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
何炯滿面怒色,靈刀如風般瘋狂揮動,霎時 間橫切豎砍,在空連斬八刀,將水鬼劈為碎片,咬牙道:“巨山草寇,殺我兄弟,我與其不共戴天!生不能剿滅賊 寇,死也當化為厲鬼,生啖賊魂!”
他仰面向天,放聲大吼道:“眾家官軍兄弟,我們死於草寇之手,在 此地受苦度日,難道就沒有一個了局!今日將軍前來,救我等出苦海,何不隨我上前,斬了助賊為虐的藍面夜叉, 再助朝廷大軍殺盡賊寇,洩我等心頭之恨!”
  眾水鬼見他如此,都驚得呆了。那些隨他一同隨於賊手的千餘官兵,冤魂遍布水泊,卻受藍面夜叉節制威逼,平日里不能抓些水上賊軍報仇雪恨;此時還有百餘手下,現在此 處,聽了舊日長官號令,都厲聲鬼嚎起來,滿臉激憤之色,靈刀鬼爪狂揮,恨不能當場抓些賊軍來殺了洩憤。
藍面夜叉的忠實手下,卻大聲怒吼,辱罵何炯吃裡扒外,不忠於大王,將來大王大顯神威,一定要打得他神形俱滅,不留一絲殘魂!
鬼衛們未上前進攻,這些水鬼倒先起了內訌,何炯率領百餘部下,與藍面夜叉的忠鬼大戰起來,鬼哭神嚎之聲,遍布冰面之上。
在礁石島上,李小民已經喘過氣來,看得這般混亂場面,放聲大叫道:“本將軍乃是朝廷官軍副帥李小民,有重兵在手,只要爾等一眾忠魂肯 助我平賊,我一定上奏朝廷,為爾等超度亡魂,以免永為水鬼,整日在水中受苦度日!就是你們的家人,若有還在 的,本將軍定然會派人照顧,不讓他們饑饉!”
此言一 出,水鬼中形勢立時更加混亂。那些水鬼當中,有好些便是歷次剿匪時被殺死在水中的官軍,雖然不是何炯的屬 下,也都有些香火之情,只是懾於藍面夜叉餘威,才不敢公然造反。此時聽得李小民之言,想到自己過著這鬼不鬼的苦日子,就算拼命一戰,也不過是魂飛魄散而已,能助得家人在亂世中活下來,也算大幸了。
決心一定,立即便有大批水鬼嚎叫著,揮舞鬼爪加入戰團,從後面偷襲,或是正面圍攻,將那些忠於藍面夜叉的水鬼,圍在當中,厲嚎嘶咬。
藍面夜叉本想叫些幫手助陣,想不到一叫之下,敵鬼倒多了好多,不由驚怒至極,眼見形勢萬分不妙,也不敢多呆,雙足在冰面上用力一跺,巨大的身體騰空飛起,三股叉拼命狂揮,擊飛了擋在自己頭上的數名鬼衛,拼著被四面八方的兵刃砍在身上,多了幾十處傷口,飛身直向空 中射去。
黑暗的天空之中,巨錘陡現,重重劈向藍面夜 叉頂門,便要將他的頭顱,當場砸得粉碎,讓萬點桃花,灑落廣闊冰面之上!
被那強大靈力所襲,藍面夜 叉陡然驚覺,舉叉抵擋,卻被那股巨力重重砸在叉頂,讓受傷虛弱至極的藍面夜叉抵擋不住,巨大的身子飛速向下面墜落,重重砸在冰面之上,碎冰四濺,雪白的冰塊,一時遮住了眾鬼的視線。
天空中,沙 將軍帶領埋伏的厲鬼,飛身衝下,巨錘狂揮,直取藍面夜叉。
藍面夜叉拼力跳起來,舉叉抵擋,卻也只能 疲於應付,不能進攻。
另一邊,水鬼之間的內鬥已經漸近尾聲。在李小民的命令下,一批鬼衛加入戰團,大肆砍殺忠於藍面夜叉的水鬼。而那些旁觀的水鬼, 見得形勢大變,也都見風使舵,跟著圍住那些越來越少的少數派,淒厲地嚎叫著,將這些原來的同伴,一片片地撕碎,讓他們的魂魄,不甘地消散於天地之間。
何炯一刀劈裂前面的一個水鬼頭領,眼看著他 被一大群狂湧而來的水鬼淹沒撕碎,怒氣未息,舉刀大吼道:“小的們,跟我上,幫著李帥爺斬了藍面夜叉,這一 大片水泊,從此以後,就是我們的地盤!”
在藍面夜叉積威之下苦苦存活的水鬼們興奮地嘶吼著,跟在何 炯身後,向那被鬼衛們圍攻的舊主衝殺而去!
藍面夜叉已經是滿眼血紅,一邊揮叉抵擋著漫天劈刺而來的 靈刀靈劍,一邊望著遠處負手冷笑的李小民,嘶聲怒吼道:“你這鼠輩,真是下流無恥卑鄙至極,偷襲暗算,群起 圍攻,什麼骯髒事都做得出來!”
李小民看著已陷入絕地的對手,冷笑道:“我不是來跟你比武較藝來 的,只要打敗你,別的我管那麼多幹什麼?我們新世紀年輕人的座右銘是:『不管白貓黑貓,只要能逮住你就是好 貓!』至於仁義道德,尊嚴正義,你以為老師在課堂上教過我們這些東西嗎?”
他一揮右手,指向藍面夜 叉,冷冷地道:“扁他!”
眾鬼衛奮起精神,四面八方激烈圍攻藍面夜叉,卻也暗自記得李小民的教誨, 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千萬不能被這藍面夜叉打得魂飛魄散,導致本方實力受損。因此上,眾鬼衛互相支援,小心 不讓同伴陣亡,便是有鬼受傷,也立即被同伴抬下救治,抓些敵方水鬼的殘片餵他吃下,不多時,便已補充了部分靈 力,能有一些精神了。
:smile_47:

:smile_35:

[ 本帖最後由 fok-fok 於 2010-7-1 03:37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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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fok-fok 於 2010-7-1 03:38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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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fok-fok 於 2010-7-1 03:38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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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fok-fok 於 2010-7-1 03:39 PM 編輯 ]

good story Support....

good good~!!:smile_35:

very interesting story, waiting for next charter

第五集 第七章 慘烈水戰

官軍大船,在水面上緩緩航行,向巨山島的方向駛去。
李小民身穿水軍將領服飾, 手按劍柄,昂然立於船頭,只覺意氣風發,心中暢快至極。
在這艘大船周圍,是大批的小舟,上面都坐滿 了官軍,個個手執刀槍,緊張戒備地看著四方水面。
也難怪他們擔心,巨山草寇,慣於水戰,不知在這水 泊之中,淹死了多少前來進剿的官軍。想起那些同袍的前車之鑑,由不得眾官軍不膽寒心怯。
李小民倒是一點不擔心,他向秦貴妃請命,前來擔任水軍進攻的總指揮,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心裡倒還期待著敵人水軍出現,早點打完,早 點收工。
低下頭,看著船下的水花,李小民暗暗嘆了口氣。只可惜這水泊太過廣闊,而自己凝冰咒的時效也不過半個時辰,不然的話,自己凝冰咒一出,水面如平地一般,直接帶兵在冰上走過去就行了, 還管敵人甚麼水軍不水軍?
正在尋思,忽聽一陣激烈的 鑼聲在水面上響起,李小民舉目看去,卻見在遠處的水面上,一支水軍自水流岔道駕著小船向這邊趕來,為首一人,年約三四十歲,滿臉鬍鬚,身穿皮甲,高大壯碩,手執一柄鬼頭大刀,指著李小民大笑道:“李副帥親自來此,小人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旁邊有認得此人的官兵,驚呼道:“是朱順!賊寇水軍統領朱順!”
李小民抬頭瞟了朱順一眼,也懶得多說,一揮手,官軍便駕著大小船隻,向朱順那支水軍駛去。
朱順哈哈一笑,卻不接戰,回身作勢,指揮著部下水軍,直向水面岔道駛去。
官軍見 賊寇敗退,都是精神大振,大聲痛罵朱順膽小如鼠不敢接戰,見了朝廷大軍征討,只敢望風逃竄。
李小民 卻知道朱順純粹是想引自己追過去,見他費心設下圈套,也不好拂逆他的盛情,便懶洋洋地揮一揮手,有氣無力地道:“追!”
追字出口,眾官軍得了將令,一邊大聲應承,一邊飛快地劃著船,追向敵軍逃去的方向。
站在船頭,看著敵軍越逃越遠,李小民卻不著急,只是下令部下船隻要緊緊跟在一起,不要被敵寇趁機殺出,從中截斷。
前面的水面越來越狹窄,大船漸漸行走不便。李小民便令停下大船,懶洋洋地道:“既然賊 寇已經逃了,我們就先回去休息吧!”
眾官兵聞言驚訝,既然出來打仗,怎麼還未接戰便要回去?只是將軍既發了話,便不能不遵,都唯唯聽令,掉轉船頭,向後方劃去。
正在退兵 時,忽聽一陣鑼響,在水面上震開,旁邊的幾條水道中,幾支船隊一齊劃出,上面站的都是巨山水寇,放聲大叫道:“狗官,看你往哪裡逃!”
官兵看到中了埋伏,不由一陣慌亂叫喊。李小民卻回身瞪了一眼,呵斥道:“慌什麼?用箭射他們!”
官兵們聞言猛醒,慌 慌張張地舉弓射去,卻因距離甚遠,未射到中途便落了下去,墜入水中,倒引得那些操舟駛來的賊兵一陣嘲笑。
李小民嘆了口氣,想想這支官軍自己新帶,未曾好生操練他們,而且大部分是初次水戰,能有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便叫了傳令兵來,讓他們去 揮動旗號,用旗語給各船將領下令。
在將領們的率領 下,各船官兵擎起強弩,瞄準遠處的敵船,嗖嗖連聲,將弩箭射了出去。
船頭的賊兵們正在大聲嘲笑,忽 然看到利箭襲來,都大驚失色,未及射閃,便已被利箭射在人群之中,血光迸現,當場便有幾個賊兵軟軟地倒在船 上,或是一頭栽入水面之下,將水面染得一片殷紅。
見到官兵軍弩如此遠的射程,賊兵們驚慌起來,一邊 將舟駛近官軍,以求接戰,一邊射出弓箭,遠遠地向官船射去。
船上的官兵們卻大都是李小民從軍中挑出 的箭手,見賊眾與己對射,倒不懼怕,一邊由盾手舉起盾牌防護,一邊張弓搭箭,射向遠處的賊船。
利箭 漫天,兩邊水軍相互對射,逐漸靠近。在激烈的箭雨對射中,不時有受傷的士兵慘叫著摔下船去,相比之下,倒是 賊軍傷亡要更多一些。
一個官軍盾手正舉手護著身後的同伴,偶一低頭,看到水下似有影子一閃,不由大 驚,放聲叫道:“是水鬼,賊寇派水鬼來鑿我們的船來啦!”
眾官兵都是大驚失色,巨山草寇,一直能抵禦官軍的圍剿而不畏懼,其中所恃的一條,便是水性極好的賊兵。現在,敵軍已經使出這一絕招,讓沒有潛水兵的官軍如何抵擋?
另一邊,李小民站在 大船船頭,卻在皺眉納罕:“怎麼我部下官兵裡面,還有這樣的人才,我派出去的水鬼他都看得見?哦,我知道了,他們是管戰鬥潛水夫叫水鬼的,張逆率領的就是巨山水鬼部隊,現在水鬼對水鬼,可有好戲看了!”
在水面之下,大順水軍首領張逆凝神秉息,奮力向官軍大船游去。
即使是在水下,他 依然瞪著雙眼,透過清澈的河水,將水下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
久居水泊,他的水性,已是好到了令人難 以置信的程度。每天裡面倒有大半時間是在水中過的,常能獨力抱起一尾大魚上岸,讓部下和山寨諸位頭領驚嘆不 已。
他的手臂奮力在水下劃動,看著官船就在眼前,當中通通透透,除了清水之後,再無阻礙。
一股強烈的興奮與自豪在他的心中浮起,在水下,他便是真正的強者,不管是誰,都無法在這裡擊敗他,巨山山寨的水軍頭領——『浪里黑條』張逆!
每當官軍來襲,這八百里水泊,便是他的戰場,每一次都殺得官軍落花 流水,不知有多少官兵,被他鑿沉了船隻,恐慌地在水中扑騰,最後絕望地淹死在大水之中。而他部下五百水兵,跟隨著他鑿沉了無數官船,被官軍恐懼地稱為“水鬼”,談而色變。
現在,那乳臭未乾的官軍副帥,親自率軍來攻,便要成為他下一個犧牲品,為他縱橫水泊多年的豐功偉績,再添上重重的一筆!
正在興奮地想著,他赫然發現,自己已經游到了官船前面。
仰頭看看上方,透過流 淌過的河水,張逆利用自己那極好的視力,隱約看到身穿銀甲白袍的少年敵將,正站在船頭,極目遠眺,不知道是不 是在為戰況而暗暗憂心。
張逆冷冷一笑,在心里為這個狂妄少年判了死刑,正要游過去鑿沉大船,讓這滿 船兵將都去水里餵王八,卻意外地看到,那少年將軍似乎感到了自己的目光一樣,低下頭,衝著自己,露出了一個 意味深長的笑容。
張逆大吃一驚,這還是第一次,他藏在水下被敵將看到,這讓他不由尋思,是不是自己 看錯了,或是那敵將根本就只是看著水面傻笑而已?
一邊想著,手中卻不停下,伸手在腰間抽出鐵鎚鑿 子,游到官船下方,便要開工。
跟在他後面的幾個水兵,也都拿出了鑿子,便要和他一起動手,將大船船 底擊漏。
水下的張逆伸手摸著船底,忽然眼前一花,一個身影緩緩浮現面前,可以看清那是一張臉,正在 望著自己,陰森森地冷笑。
張逆猝不及防,幾乎被嗆得喝上一口水,慌忙一蹬船底,向後方游去,倉惶地 看著那身影,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那身影也不追擊,依舊停在原地,身形漸漸浮現,卻是一個滿 身流血的將領,那恐怖的笑容,看得幾個水兵都膽戰心驚。
張逆呆呆地看著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狂跳, 似要從口中跳出。他細端詳那滿臉是血的面龐半晌,他忽然失聲狂呼,叫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可是是在水下,他的聲音,不能傳達出去,倒讓水流嗆進他的氣管,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那恐怖鬼影陰森森地微笑著,輕輕地道:“張頭領,你現在已經認出下官了,是不是?”
驚慌恐懼之中,張逆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拼命地咳嗽著,雙臂用力,驚悚至極地向上方劃去。
他的頭,迅速伸出水面,帶起大片水花,水淋淋的臉上,滿是恐懼至極的表情,張開嘴,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嚎:“何炯!”
官船上的士兵,看到水下陡然冒出一個人頭,都吃了一驚,定睛看去,就有從當地縣衙徵召來認識張逆的官兵驚呼道:“是浪里黑條張逆!他來鑿我們的船了!”
李小民微笑著,饒有趣味地看著那恐懼的賊寇,卻見他一 頭黑髮,臉龐黝黑,皮膚也是黑得如同鞋油一般,不由大感有趣,暗笑道:“果然是浪里黑條,名不虛傳!”
官船上的士兵懾於他的威名,都大驚大恐,張弓搭箭射向水上咳嗽喘息的黑人。那黑臉黑身 的黑漢子,見箭雨射來,慌忙向水下游去,讓那些射到水上的利箭,都射了一個空。
剛躲開箭雨,李小民 在水下未曾鬆懈,便見那滿臉都是血蹟的漢子出現在自己面前,陰森森地道:“張逆頭領,你在怕什麼?難道是怕我這個被你害死的無能敵將麼?”

  張逆心中震駭,無可言喻。想當初,他也曾經害怕水鬼報冤,卻被當時的四頭領公孫不敗努力安慰,道是他身懷仙術,鎮壓這些小鬼不過是易事。這些年來,果然一個來報仇的水鬼都沒有,這讓他安心不少,因此作戰更是勇猛,不知把多少官兵變成了水鬼。誰知現在何炯突然出現,讓他安能不大驚失色?
  不遠處,激烈的扭打聲傳來。張逆不由自主地向那邊看去,卻看到自己帶來的那幾個部下,已經被一團團的黑影圍住,揪住他們的脖子,利爪輪向他們身上,將他們的皮 肉,一塊塊地撕下來,扔到水中。還有些身穿官兵軍服的厲鬼, 滿臉悲憤之色,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住那些水下好漢的身子,將他們的血肉,狂吞入腹。痛得水下的巨山好漢, 都拼命扭動掙扎,想要叫喊,卻叫不聲出來,只是嗚咽咳嗽,被水嗆得死去活來。
看到這般慘烈情景,張 逆恐懼不解,卻無暇多問,丟開手中錘子,伸手從腰間水靠拔出一根峨眉刺,以迅猛無倫的攻勢,狠狠向面前的何炯刺 去!
見峨眉刺分水刺來,何炯不躲不閃,任由張逆刺穿了自己的身體,只是一雙眼睛,冷冷地看著張逆, 眼中滿含譏俏之意。
他的手,已經搭上了張逆的肩膀,輕輕一振,十道尖利的指甲自指尖彈出,狠狠向下 一劃,將張逆身上穿的水靠劃開,大片血肉,在尖爪間綻翻開來,血肉模糊,看上去甚是駭人。
鮮血霎時融入水中,化為紅色水霧,將張逆整個身子淹沒其中。何炯的鬼爪,如情人般溫柔 地撫摸上張逆的右手,握住他手中的峨眉刺,輕輕一捏,便見張逆痛苦地張口嗚咽,一隻右手,已經被捏得骨碎如 泥。
何炯陰冷地微笑著,將滿臉流血的鬼面湊到張逆耳邊,低低地道:“張頭領,多年前承你厚情,今日 必當回報。你放心,我雖然會撕碎你所有皮肉,卻不會直接殺了你。我要你這善水的頭領,淹死在你縱橫多年的水 泊之中,永永遠遠,做一個受盡苦楚的水鬼!承主人厚恩,為我持咒超脫,我現在已經脫離了水鬼的身份,可以離 開水泊,回家去探望老母妻小,然後再回他帳下聽令。不過,如果可能的話,我每年都會回來探望,幫助留在這裡 的兄弟們,好生照料你這位有名的水下英雄!”
  水面上,激戰仍在繼續。
有幾支巨山水邊的小船,已經靠上了官軍的船隻,好漢們舉起刀槍,與船上的官兵猛烈拼殺在一起。
官兵所用,大都是長槍,在水上伸出,刺透一個個敵兵,將他們扔到水下。
巨山水 兵,一面交戰,一面驚訝,為什麼這一次作戰,水下的兄弟們還沒有把敵軍船隻鑿沉,害本方兄弟在交戰中死傷眾多?
正在想著,水下浮起的一具具屍體引起了好漢們的注意,便有人淒厲地慘叫起來:“小弟,你怎麼死得那麼慘啊!”
那位好漢,縱身撲下水去,不顧水深,拼命地游到一具穿著水靠的屍體身邊,抱住那血肉模糊的兄弟,放聲大哭,聲音苦痛,引人聞而落淚。
這一聲驚叫,引起了交戰雙方的注意。許多水寇都從越來越多浮上水面的屍體中認出了熟識 的戰友,都驚惶大叫,不知道一向神勇無敵的水鬼部隊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官軍之中,卻是歡聲雷動, 不敢置信地驚喜狂叫道:“水鬼完了!巨山賊寇裡的水鬼們,都死在水里了!”
大船上,李小民怡然微 笑,心中暗道:“他們算什麼水鬼,假水鬼遇到真水鬼,以後就真的得做水鬼了!”
巨山水寇心膽懼裂, 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也知道今天自己這一方要倒大霉,都拼命划船,向遠處水道逃去。
劃來劃 去,忽然發現船中有水,將受傷的兄弟們都浸在當中。當下便有人驚呼起來:“完了,船漏了!”
水寇們拼命地拿起器具,堵著船的窟窿。可是讓他們絕望的是,船下傳來陣陣劇烈的震動, 船底的大洞越來越多,甚至讓許多好漢的腳都陷進洞中,水下好像還有人用手死死地抓住他們的腳踝,讓他們無法 拔出。
恐慌迅速在水面上蔓延開來,水寇們驚慌嘶喊著,看著一隻隻的船迅速沉入水下,最後自己也被整 船拖了下去,像被一張無形的大口吞沒一般,在水面上,一點踪跡都未曾留下。
這個時候,朱順已經率部下,駕駛著最大的一條船攻上李小民主船前方,見此情景,心膽俱裂,知道水下有了強大的敵人,自己是無法乘船離 開來。從前自己和張逆用來對付官軍的圈套,現在已經套到了自己頭上!
他當機立斷,雙腳用力一蹬船板,整個人飛身躍起,落在大船的船板上,飛起一腳,將面前一個官兵踢翻,挺著明晃晃的鋼刀,直取李小民,便 要擒賊先擒王,捉住他再說!
看著賊將滿目猙獰,挺刀 撲來,李小民卻是一點都不著慌,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拔出腰間寶刀,狠狠一刀劈過去,當場便將氣勢洶洶的朱順手中刀刃打上半空,只留下一個刀柄,愕然相對。
他的身子,在慣性的作用下,一時收不住腳,仍向李 小民撞來。李小民抬起腳來,狠狠一記窩心腳,重重踹在朱順胸膛上,便聽一聲悶哼,朱順胖大的身子被踹飛出 去,重重撞在後面爬上官船的一個水寇身上,滾作一團。
後 面的官軍見副帥大顯神威,一個照面便將聲名震於水泊的賊將朱順打倒,都是精神大振,撲上去按住朱順,將他牢牢捆住,又有許多官兵舉刀衝到船頭,與那些拼命往船上爬的賊兵狠殺起來。
眼見主將被擒,那些對他 忠心耿耿的好漢們,都紅了眼睛,順著兩船間的踏板,大步沖向官船。可是對面官軍的抵抗也甚是激烈,眾多好漢 擠在自己的船頭和踏板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前面的兄弟與敵軍血戰拼殺,不能前進一步。
突然間,眾好 漢忽然同時產生了一個感覺:對面的官船,好像變得更高大了一些,而且還在不停地上升,讓他們有一種高不可攀的無力感覺!
冰冷的河水湧上腳麵,讓驚訝的好漢們找到了這一錯覺的原因:自己的船,正在迅速地向下沉!
驚慌的叫聲從他們口中發出,踏板上的好漢們,因為兩船高度相差過多導致踏板傾斜,一個個地掉入水中,在裡面費力地扑騰著。
船不停地下沉,好漢們站在齊腰深的水里,憤怒無助地看著水面漫過自己的腰部、胸膛和脖頸,終於體會到了,當初殘殺那些官兵時,那些被 淹死官兵的感覺!
整艘船,帶著上面滿滿的巨山好漢, 迅速沉入水下。無數的水鬼嘶吼著,蜂擁而至,抓住那些害死自己的敵軍,將他們撕得粉碎,讓一篷篷的鮮血,湧 上水面,將這一片水泊,染得鮮紅鮮紅。
巨山水泊附近的百姓,都在驚訝地傳誦著一個消息:巨山水泊的 好漢們,被遠征而來的官軍打敗了!
據說,水性天下第一的浪里黑條,被官軍淹死在了水里,一同在水戰 中死去的,還有他部下所有水性極好的好漢。
水軍的另一位頭領朱順,被官軍副帥親自擒住,也不上報, 便在密室中關了起來。待得眾人再看到他時,他的身上,已經被斬了數百刀,傷口無數,整個屍體已經看不出一點 人形。
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百姓們也不敢出門,整日里躲在家中,提心吊膽地看著風色,也不敢再給巨 山島上的好漢們報信。反正附近水上的好漢都被官軍在這幾天掃蕩一空,就是想報信,也找不到什麼可以報信的 人。
“兔子不吃窩邊草”,好漢們雖然喜歡搶掠,卻不搶劫附近民家,有時還給他們些好處,讓他們為自 己提供安全保障。官軍可就大不相同,有了搶劫的機會,哪肯放過,附近家底殷實的人家,就被官軍掃蕩了幾次, 家裡的細軟都被搜走了。
幸好這次帶隊的,是秦老將軍的女兒秦貴妃,軍紀森嚴,在她的強力鎮壓之下, 官軍們還不敢做得太過份,只發些小財,也就算了。
在幾天的掃蕩之後,李小民已經率軍清除了周邊的水 寇,蒐集了大量船隻,將大批的軍隊,運上了巨山島。
巨山島佔地廣泛,果然是一個十分巨大的島嶼。在島的西南側,一座巨大的高山聳入雲端,巍峨壯麗,便是天下有名的巨山。
勒馬 立於巨山腳下,看著滿目壯觀的山水風景,那身披甲胄、絕代風華的麗人不禁慨嘆道:“如此好的風景,卻被賊寇佔據,真是可惜!”
與她最親近的宮中內侍,大軍副帥李小民騎著一匹白馬,恭敬地侍立在她身後,看看別的侍從都遠遠地在周邊保護,便催馬上前,湊到她身 邊,低聲笑道:“既然娘娘喜歡,以後我們就在這裡建一座行宮,在這風景秀麗的山水之間,雙宿雙飛,過著只羨 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娘娘說這樣可好?”
秦貴妃美艷面龐上,浮起一朵紅雲,想要伸手輕輕打他一下,卻 又怕被侍衛們看到自己這般輕狂舉止,只得抬手輕掩臉上紅暈,低聲道:“小聲些,若被別人聽到了,今天晚上, 不讓你上床!”
李小民嘻嘻一笑,也不在乎她的威脅,只在心裡得意地想道:“敢對老公這麼說話,今天 晚上,一定要活活弄死你!”
秦貴妃努力抑制狂動的心臟,抬起頭來,看著山上隱然揮動的旗幟,嘆息 道:“這山勢如此險峻,若要強攻,只怕損傷必多。小民,你可有什麼好的法子麼?”
李小民搔搔頭,微笑道:“一時還沒有。不過過幾天,說不定就能想出來了。可是,我想主意需要娘娘幫忙才行,娘娘說對不對?”
秦貴妃臉上紅雲泛起,輕咬櫻唇,恨恨地道:“每次你都這般說,所有羞人的事都替你做過了,你又想到什麼鬼主意了?”
李小民微笑道:“也沒什麼,只是想到一個姿勢很有趣,今天晚上,定要與娘娘試上一試!”
秦貴妃被他說得羞窘不堪,再不理他,催馬馳開,一直奔到軍前,喝道:“秦宜福,你可準備好要攻山了麼?”
秦宜福從軍中迎出,向自己最尊敬的姑母躬身拱手道:“姑母在上,小侄已經準備停當,只聽姑母一聲令下,便可以攻打巨山。”
李小民拍馬從秦貴妃身後馳來,笑道:“秦將軍果然幹練,這麼短時間就能準備停當,佩服啊佩服!”
秦宜福慌忙陪笑道:“李副帥過獎,末將愧不敢當。小將這不過是一點小小聰明,哪裡及得上李副帥足智多謀,又英勇至極,連立大功,令人敬 仰!”
李小民微笑謙謝,心裡卻在想著:“大家都是親戚,別叫官銜了,乾脆就叫姑父,豈不甚好?”
秦宜福哪裡想得到自己敬若神明的姑母竟然跟面前這小子有了一腿,仍是恭敬地向秦宜福請令,在她一聲令下之後,便帶上大隊人馬,前去攻 打巨山。
李小民攻山攻城並不在行,因此也樂得遠遠地呆在後面觀戰,看著秦宜福自己去啃這塊硬骨頭。
攻山器具,都已準備停當,大軍正要逼近巨山之時,忽聽戰鼓震響,山門大開,一支軍馬,自山上下來,到山前擺開陣勢,數十名頭領,立於陣前,揮舞著兵器,向官軍大聲叫囂,討敵罵戰。
秦宜福率軍到了陣前,見賊寇如 此張狂,被官軍逼到山下,仍敢帶軍出迎,不由納罕,引軍逼近敵方,拍馬出陣,大喝道:“巨山草寇,見朝廷大軍來到,何不跪地投降,以保殘生?”
  巨山頭領,都聞聲大罵。卻有一個道士止住罵聲,催馬走到陣前,冷冷喝道:“你這小輩,大言不慚,今日到此,貧道便要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秦宜福遠遠望見這道士,心頭微驚,知道這道士便是前日里在山寨火拼,殺了智猩猩二人,奪了第一把交椅的出雲龍公孫不敗,凝視他的面 龐,見他身材高瘦,年紀約有四五十歲,面容蒼老,身穿道袍,長須在胸前飄揚,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公孫不敗冷笑幾聲,回身向一個頭領喝道:“宋武,你且上前,斬了那小輩首級來報!”
那頭領身披一件虎皮大衣,雄糾糾地拍馬走到陣前,仰天大笑道:“吾十三歲便上高山,三拳兩腳打死一隻猛虎,爾看這虎皮,猶穿在某的身上。爾這小輩,見了某家神威,還不跪地求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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