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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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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光然表面上把省運會的行銷權交給他,其實是在做套,正是徐光然的爽快,讓張揚意識到,徐光然想坑他,徐光然不看好省運會,才把這件事放權給他的,權力在多數時候和責任是同等的,給他的權力越大,以後張揚需要承擔的責任越大。
  政治上是沒有什麼個人感情可言的,即便張揚過去對徐光然有恩,可政壇多得是恩將仇報,很少見到以德報怨。張揚想通了這個道理,做事情也就沒有了太多的顧忌,他決定展開手腳大幹一番,如果徐光然對他聽之任之,他會在南錫折騰出一番天地,如果徐光然感覺到利益受到了觸犯,那麼就會想辦法將他排擠出去,這對張揚也沒什麼損失,剛好可以將省運會這個燙手的山芋扔出去,自己再謀高就,張大官人表面上看起來魯莽衝動,可他心裡已經盤算好了,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誰能笑到最後還很難說呢。
  看到二十多個身強力壯的大漢把張揚給圍了起來,體委副主任李紅陽怒了,他大吼道:“幹什麼?你們還有沒有法律意識?糾集這麼多人衝擊國家機關,信不信我報警把你們全都抓起來?”
  李長峰忍著痛叫道:“誰……沒有法律意識?他先損壞了國家財物……然後又打人……”
  臧金堂和李長峰也很熟,他苦著臉擠了進來,勸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為了搞好省運會,都是為了發展南錫的體育事業,何必呢?何苦呢?都聽我一句勸,誰也別較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家好好談談,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這話張揚可不愛聽,他沖著臧金堂道:“臧主任,你到底站在哪邊啊?”
  臧金堂被他當眾這麼一說,臉上也不好看,尷尬道:“張主任,別動氣,大家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張揚指著被渣土車撞爛的板樓道:“以和為貴?我靠!人家都把車開到咱們板樓裡了,還以和為貴呢?你有沒有一點集體榮譽感?我為誰出頭呢?還不是為咱們體委?我還就不明白了,一個小包工頭,誰他媽給你這麼大的膽子?五十多米的空地,倒不開你的渣土車,就這麼寸,剛好開到了我的板樓裡。”
  李長峰疼得滿頭是汗,嘴上卻不肯服輸:“已經撞了……你能怎麼著啊?你們體委也不能……違章……違章搭起……”
  張揚道:“規劃局霍局親自批准的,我這棟板樓是新體育中心重要規劃的一部分,違章?違你麻痹。”張大官人氣勢逼人。
  李紅陽趕緊咳嗽,拉住張揚道:“消消氣,消消氣!”李長峰的媽就是市委書記徐光然的姐姐,小張主任真是強悍啊,一張口就把市委書記的老姐給罵了進去。李紅陽在心底深處是支持張揚的,雖然張揚在新體育中心對面蓋板樓,其挑釁之心昭然天下,可李長峰讓渣土車把板樓給撞了,的確是對體委的不敬,這件事上不討個說法,以後體委更讓人家看不起了。張揚的強勢和臧金堂的退讓相比,後者明顯讓李紅陽感到生厭。
  這會兒外面傳來警笛聲,當地派出所的民警接到報警後趕來,新體育中心屬於雲東派出所,所長韓邦軍親自帶隊前來,聽說是新體育中心工程方和體委之間發生了矛盾,韓邦軍也頗為頭疼,兩邊他都認識,不過他和工程方的關係更好一些。
  來到現場之前,韓邦軍已經問明瞭情況,跟他一起前來的副所長陳陽低聲道:“鬧事的是體委主任張揚,他和咱們張局私交很好。”
  韓邦軍皺了皺眉頭道:“小事而已,何必呢?”
  陳陽道:“還記得唐書記嗎?”
  韓邦軍點了點頭,政法委書記唐興生,在即將升任省廳副廳長的時候突然畏罪潛逃,據傳這件事和張揚有著直接的關係,張揚這個人不好惹,韓邦軍拿起手機聯絡了甯武區分局局長賀學東,他是想徵求賀學東的意見。
  賀學東的回答很簡單:“查明情況,秉公處理。”
  韓邦軍率隊來到現場的時候,體委剛剛蓋起的那棟板樓已經被幾百口子人裡三層外三層給圍攏起來,其中有民工,也有過來看熱鬧的。發生糾紛的雙方是體委主任張揚和新體育中心工程部經理李長峰。
  看到員警來了,李長峰的腰杆硬了許多,手上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他揚著已經發紫的右手給韓邦軍看:“韓所……你看!”
  韓邦軍陰沉著臉,他揮了揮手道:“大家都散了吧,沒什麼事,我們會秉公處理!”
  臧金堂和韓邦軍也是老熟人了,他走過來笑道:“韓所,怎麼你們也來了,只不過是一些小誤會,正在溝通。”
  韓邦軍道:“臧主任啊,看來你們溝通的效果不怎麼樣!”他走過去看了看破那輛肇事的渣土車,向李長峰道:“李經理啊,叫拖車,把渣土車先弄走!”
  張揚冷冷道:“那輛渣土車是肇事車輛,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誰都不能拖走!”
  韓邦軍和張揚還沒正面打過交道,聽到張揚的話,他心裡有些不爽,可對方的級別擺在那裡,在表面上他還得表現出一定的敬意,韓邦軍走了過去,笑道:“張主任吧,你好,我是轄區派出所的所長韓邦軍,今天的事情,我已經瞭解了,矛盾已經產生了,還是不要繼續激化了,我希望你們雙方能夠心平氣和的談一談,都是為了南錫的建設發展,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矛盾。”
  張揚道:“你已經瞭解了,那你說給我聽聽,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韓邦軍對張揚這種居高臨下發問的口氣越發的不爽,他向陳陽使了個眼色,陳陽走過來道:“是這樣的……”
  張大官人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道:“小同志,你懂不懂禮貌?我跟你們領導說話呢,你插什麼嘴?”當著這麼多人,陳陽被他毫不留情的呵斥了一頓,一張臉漲得通紅,他好歹也是雲東副所長,論年齡他也比張揚大多了,卻被張揚稱為小同志,人家不是說他年紀小,根本是說他官小。
  如果不是考慮到張揚的身份,陳陽早就發飆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可誰也沒見過這麼壓人的。這不是壓人,根本是欺負人。
  韓邦軍道:“張主任,李經理已經解釋過了,他們的渣土車是因為失去控制才會撞壞了你們的活動板樓,他們也願意承擔全部的損失……”
  張揚擺了擺手道:“車子留下,我堅持認為,這輛渣土車是蓄意撞壞我們的樓房!”
  韓邦軍有些不耐煩了:“張主任,任何事都要講究證據。”他嘴上說公道,可明顯向著李長峰一方。
  張揚道:“你說渣土車失控,好啊,咱們就調查一下,渣土車是不是失控,如果證明車輛不存在機械故障,他們會不會又說是司機個人的操作不當?別跟我玩裡格朗,什麼人我都見過,今兒這渣土車我是扣定了,想把車弄走,好辦,十二個小時內把這裡恢復原樣,不然我自己蓋!”張揚指了指新體育中心的大門道:“就挨著你的工程指揮部蓋!”
  李長峰怒吼道:“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你在我們工地對面違章違建,你還有理了?”
  韓邦軍道:“張主任,你還是考慮一下大局,別弄得大家都看笑話。”
  張大官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馬上板起面孔道:“你教訓我?”
  韓邦軍道:“我是勸你!”
  張大官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很響亮的來了一句:“滾蛋!你配嗎?”
  韓邦軍萬萬沒想到這廝會傲慢到這種地步,一張臉立時憋成了紫茄子。這會兒心裡最好受的要數陳陽了,他和韓邦軍沒啥矛盾,也不是幸災樂禍,剛才張揚把他寒磣了一頓,他正在這兒尷尬呢,心說以後要在所裡抬不起頭來了,可沒想到所長韓邦軍比自己的境遇還慘,人家直接就讓他滾蛋,跟韓邦軍一比,陳陽要好受多了,這下不用擔心有人笑話他了,要笑話也是先笑話韓邦軍。
  韓邦軍在雲東也是一號人物,什麼時候被人家寒磣成這樣,他火氣騰地就上來了:“張主任,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張揚道:“你好意思跟我提配合,身為員警首先要懂得公平執法,你來到這裡調解矛盾是好事,可你根本沒調查清楚情況就一口咬定渣土車失控,你還真能耐,警犬還得聞一聞才能查到線索呢,比你差遠了。”
  周圍人聽到張揚對韓邦軍毫不留情的揶揄,轟然大笑起來。
  韓邦軍心裡這個怒啊,他處處給張揚留面子,可對方根本不給他任何的面子,韓邦軍點了點頭:“叫拖車!”
  臧金堂和李紅陽都算看明白了,今天這位張主任是借題發揮啊,他壓根就不想解決問題,他存心要把事情給鬧大。從蓋活動板房開始,他就是埋了顆雷在這兒,就等著別人來碰引線,李長峰高低是耐不住性子,過來趟雷了,也許他覺著自己的腰杆夠粗,後臺夠硬,有資格把這顆地雷引爆,可惜他遇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張大官人。
  張揚不慌不忙,他沖著韓邦軍點了點頭道:“我今兒把話撂在這裡,誰敢把渣土車拖走,我就把他的帽檐給撕了!”他的目光宛如兩把尖刀一直刺入韓邦軍的內心深處,韓邦軍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能表現的太過示弱,大聲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要以為自己是國家幹部就能任意胡為!”
  張大官人仰首大笑,他中氣十足,震得在場人耳膜都嗡嗡作響,倏然停下笑聲:“那你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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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第531章 底氣
  張揚道:“我真不明白,市里怎麼會用你這種人?損壞公家財物,衝撞國家機關,糾集幾百口子人過來鬧事,李長峰,聚眾鬧事可不是小事,要是再和黑社會性質扯上聯繫,搞不好就得進去。”
  李長峰被他這麼一威嚇,心裡不由得有些發虛,畢竟今天的這場風波是他挑起來的,他原本也沒想把事情搞得這麼大,只是想給張揚一些教訓,讓他知難而退,想不到張揚的態度如此強硬,根本就是得理不饒人。
  韓邦軍讓派出所的警員驅散圍觀的群眾,李長峰也悄悄授意跟他過來壯聲勢的那些幫手趕緊離開,黑社會性質可不是玩得,他可不是什麼黑社會,可流言可畏,張揚這種人什麼話不敢說?
  臧金堂又走過來勸張揚:“張主任,這件事鬧下去沒啥意思,我看就這樣吧。”
  張揚道:“該說的我都說過了,如果有人硬要自找難看我也沒辦法。”他轉身走向自己的皮卡車。
  看到張揚走了,韓邦軍打心底舒了一口氣,陳陽湊過來道:“韓所,拖車來了!拖不拖?”
  韓邦軍想起張揚剛才的那句話,誰敢把渣土車拖走,他就把誰的帽檐給撕了,對員警來說,最悲慘的事情就是帽檐讓人給撕了,這意味著被清除出警隊。韓邦軍抿了抿嘴唇,過了一會兒方才道:“拖!”
  渣土車被從板樓裡拖走之後,那棟板樓失去了支撐,轟隆一聲,半邊都坍塌了下去。
  臧金堂和李紅陽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半邊樓,兩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韓邦軍道:“臧主任你們還是心平氣和的談一談,都是自己人,沒必要搞得這麼僵!”他說完帶隊走了。
  李長峰捂著手指頭他上了車,得趕緊去醫院復位去,身邊一人問道:“李經理,那樓咱們給他們修嗎?”
  李長峰怒不可遏道:“修個屁,我他媽還不信了,他一體委主任敢把我怎麼著!”
  新世紀建築公司的總經理徐光利在辦公室裡看著這個月的財務報表,工地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徐光利這個人雖然學歷不高,可他肚子裡還是有些墨水的,他早就知道外甥李長峰沉不住氣,所以專門叮囑過他要忍耐,徐光利最喜歡看的書就是三國,他認為上兵伐謀,做任何事都要以謀略為先,動輒拳腳那是粗人幹的事情。徐光利高中沒畢業就進了鑄鐵廠,改革開放之後,他又賣起了豬肉,隨著手中資本的不斷增加,他又開起了飯店,搞起了工程,他沒什麼學歷可,自認為智慧並不遜色於自己的兩個哥哥,他有的是社會經驗。
  按照徐光利的想法,他想通過其他途徑讓張揚知難而退,先通過規劃局,然後可以停水斷電,總而言之對付張揚的方法有很多,可他沒想到自己才使出了第一個方法,外甥就沉不住氣了,用渣土車撞毀了體委的那棟違章板樓。
  工地打來了幾個電話,徐光利知道大家都希望自己露面,可越是如此,他越不能露面,徐光利認為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張揚膽敢在工地對面建活動板房必然是有所依仗的,徐光利認為自己不能輕易出手,只要出手就要找准要害,一擊必中。外甥既然把事情鬧起來了,也不是什麼壞事,剛好可以試探一下張揚的實力。
  市委書記徐光然是從二弟徐光勝那裡知道這件事的,外甥李長峰的手指被張揚弄脫臼,他去醫院找二舅徐光勝,徐光勝聽說這件事暗叫不妙,把外甥帶到骨科看了看,他已經見識過張揚的手段,害怕張揚也用同樣的方法對付自己的外甥,可這次張大官人把李長峰弄脫臼的手法很普通,帶到骨科一看,很輕鬆就給復位了,張揚考慮得很周全,他要的是把事情鬧大,李長峰只是一個小角色,根本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那種高妙的分筋錯骨的方法用在他身上太浪費。
  徐光然感覺到很詫異,張揚不會不知道李長峰是他的外甥,知道了還這麼幹,那就是不給他面子,身處在現在的位置上,凡事都要考慮的全面,徐光然認為張揚之所以敢這麼幹應該不是一時衝動,十有八九有人在他的身後撐腰。考慮了一會兒之後,徐光然給三弟徐光利打了一個電話,他交代徐光利要親自處理這件事,不要把事情鬧大。徐光然之所以不想事情鬧大是有原因的,三弟徐光利的新世紀建築公司承包了新體育中心的建設,雖然通過正常的競標流程,可是在南錫市內仍然遭到了不少的非議,事實表明他的這個三弟做事的確有欠火候,新體育中心工程嚴重滯後。
  讓徐光然生氣的是,徐光利在即將掛上電話的時候又向他叫苦:“哥,市里答應的工程款還沒有到賬,你幫我督促一下,我都沒錢給工人開工資了。”
  徐光然怒道:“錢錢錢,你就知道要錢,新體育中心的工程進展緩慢,按照當初的要求,主體育場早就該封頂了,你怎麼回事?錢少給你們了?當初競標的時候你信誓旦旦,可現在你看看,工程搞成了什麼樣子?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我告訴你,工期不能拖延,如果繼續這個樣子,別怪我不顧及兄弟情面。”
  徐光利苦笑道:“大哥,市里給我們劃撥的工程款到現在還不到一半,購買建材都不夠!”
  徐光然道:“你當初答應什麼?稱自我標榜的實力呢?”
  “大哥,自從我接下這個項目之後,建材接連漲價,我做下來幾乎不賺錢了。”
  徐光然道:“你別跟我在這兒叫苦,公事公辦,我不管你想什麼主意用什麼方法,我要看到成績,明年六月份之前,你必須建好所有的體育場館,如果拖延後果自負!”說完他就掛上了電話。
  徐光利歎了一口氣,把電話機扔在了辦公桌上,此時聽到外面的敲門聲,徐光利舒了一口氣道:“進來!”
  卻是他二哥徐光勝和外甥李長峰一起回來了。
  徐光利叫了聲二哥,起身道:“別人剛給我捎來了點大紅袍,我泡給你嘗嘗。”
  徐光勝道:“不用,我是專門送小峰回來的。”
  徐光利看了看李長峰,李長峰道:“小舅,那個張揚太欺負人了!把我手指給掰斷了!”他脫臼的手指雖然已經成功復位,可關節處還是有些水腫。
  徐光勝道:“哪有那麼嚴重,你什麼人不好得罪非要得罪他?”
  李長峰道:“他很了不起嗎?這裡是南錫,不是江城!”
  徐光利瞪了李長峰一眼道:“你做事情就是衝動,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解決?非得弄到這種地步?”
  徐光勝道:“是得好好說說他,這孩子越來越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長峰道:“二舅,你怎麼老向著外人說話?”
  徐光勝道:“不是我向著外人說話,這件事根本就是你挑起的嘛,門口這麼大地方,你們渣土車非得去撞人家的板樓?”
  李長峰道:“挑事也是他在先,南錫這麼大地方,他為什麼非得跑到我們工地門口蓋樓?”
  徐光勝道:“懶得說你!”他有事情還得回醫院,向徐光利道:“老三,你好好管管他,這孩子整天就知道惹事,還有,這件事別鬧了,張揚那邊我很熟,要不我安排一下,你們見個面?把事情說開了不就行了。”
  徐光利笑道:“二哥,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徐光勝半信半疑道:“真的不用我出面?”
  徐光利道:“不用,回頭我直接找他。”
  徐光勝點了點頭道:“也好,直接見面更好!我不跟著摻和!”
  徐光勝走了之後,徐光利怒視李長峰道:“你可真行啊,讓渣土車去撞人家的板樓,要是裡面有人怎麼辦?鬧出人命,誰能幫你兜著?”
  李長峰對這位小舅還是很畏懼的,他低聲道:“誰讓他在我們對面蓋樓來著?我總不能被人欺負到門上了還不吭聲,人家會怎麼看我?”
  徐光利道:“爭一時之氣有什麼意思?我們承包體育中心工程,本來就有很多人說三道四,我越是想低調,你越是給我惹事。”
  李長峰道:“小舅,你是沒看到他囂張的樣子,我答應賠償他,還準備給他另選一塊地方蓋板樓,可他倒好,非得讓我給他恢復原樣,還給我規定時間,太他媽欺負人了,我開始也沒打算跟他翻臉,可他把渣土車都給扣了,雲東派出所韓所帶人去調停這件事,也被他給罵了,還威脅要把韓所的帽檐給撕了,我就不明白了,誰給他這麼大的膽氣?”
  徐光利皺了皺眉頭,張揚比他想像中更加囂張,徐光利這個人總喜歡故弄玄虛,平日裡就喜歡裝出莫測高深的樣子,他想了一會兒,其實他脾氣也不好,一個殺豬出身的屠戶,就算是經過這些年文化的包裝,其核心仍然是不會變的,徐光利道:“他真這麼說?”
  李長峰道:“那還有假!”
  徐光利道:“渣土車還在他手裡?”
  李長峰搖了搖頭道:“他撂下狠話之後走了,韓所讓人把渣土車給拖走子,剛剛送去修理廠,方向盤都被他給掰斷了。”
  徐光利咬牙切齒道:“分明是土匪行為,一個國家幹部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素質?”
  李長峰道:“小舅,你是沒跟他打過交道,這個人蠻橫不講理,不給他點教訓,他根本不知道我們的厲害。”
  徐光利不滿的瞪了李長峰一眼:“胡說什麼?我們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做什麼事都要光明正大。”
  李長峰小聲建議道:“小舅,要不這件事跟我大舅說說。”
  徐光利又瞪了他一眼:“你大舅什麼身份?這點兒小事用得著麻煩他嗎?”
  李長峰不說話了,悶了一會兒又道:“他說給我十二小時,如果明天我不把板樓恢復原樣,他就在我們工程指揮部旁蓋樓。”
  徐光利不屑笑道:“我借他一個膽子,南錫還輪不到他說話!”
  李長峰想起今天和張揚衝突的情景,心裡多少有些沒底,低聲道:“小舅,我們該怎麼辦?”
  徐光利看似成竹在胸道:“什麼都不用做,靜觀其變,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膽子。”
  徐光利話雖然這麼說,可在李長峰離去之後還是給甯武區公安分局局長賀學東打了電話,既然這件事警方已經介入了,他還是讓警方幫助解決這個問題。
  賀學東和徐光利的關係一直都很好,聽徐光利說起這件事,他打包票道:“徐總放心,只是小事一樁,回頭我出面給體委方面做做工作。”
  徐光利道:“賀局,聽說這個人很難搞,你知道的,新體育中心是城市重點工程,現在我們的工期很近,真的耽誤不起啊,如果因為這件事耽誤了工程進度,市里追究下來,我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賀學東笑道:“徐總放心,我保證你們的工程進度不會受到影響。”
  賀學東掛上電話,目光望向坐在沙發上的雲東派出所所長韓邦軍,笑道:“老徐的電話!”

韓邦軍道:“他總算捨得現身了,工地出這麼大的事情,到現在連個人影都不見,什麼事情都推給了我們警方,他們和體委之間的內部矛盾,應該他們雙方自己解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韓邦軍對徐光利的怨念還是很大的,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徐光利一直沒有現身,韓邦軍給他打了幾次電話都不接。
  賀學東道:“小韓,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轄區出了事情,我們當然要負有連帶責任。”
  韓邦軍道:“賀局,您是不知道今天的場面,那個體委張主任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賀學東笑了起來:“很大的怨氣嘛!”
  韓邦軍道:“如果不是顧忌他是領導,我當時銬了他的心都有。”
  賀學東道:“消消氣,執行任務中受到點委屈是在所難免的。”
  韓邦軍道:“賀局,他威脅要把我帽檐給撕了,你說有這樣的國家幹部嗎?”
  賀學東笑道:“他說了不算,咱們公安系統的事情輪不到他管。不過……”賀學東停頓了一下又道:“他和張局的關係不錯,這件事還是要給張局打個招呼,讓他來解決這件事。”
  張揚回到體委後不久,就接到了南錫市公安局代局長張德放的電話,張德放的語氣頗有些無奈:“老弟,你搞什麼?新世紀建築公司的背景你真不知道嗎?”
  張揚道:“背景怎麼了?有背景就能欺負我啊?有背景你們警方就為虎作倀啊!”
  張德放那邊哈哈笑了起來:“老弟啊,你別生氣,今晚我做東請吃飯,海天大酒店,有什麼怨氣咱們當面傾吐,這疙瘩我一定幫你解開了。”
  張揚道:“你一口一個老弟喊著,我這心裡還真熱乎乎的,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我現在剛學會翻臉不認人。”
  張德放笑得越發開心:“行了,咱們什麼交情,我能讓你吃虧嗎?快點準備準備,六點半啊,一定別晚了。”
  張揚放下電話,梁成龍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是張揚叫來的,今天新體育中心發生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一進門就咧著嘴笑道:“早跟你說過地頭蛇不好惹,你非不相信,現在好了,剛蓋好的板樓,就變成半邊樓了。”
  張揚道:“讓你過來不是讓你幸災樂禍的。”
  梁成龍道:“好,那你說,找我什麼事兒?”
  張揚道:“你會幹什麼?找你就是為了蓋樓!”
  梁成龍道:“成,明兒我讓工人過去把樓給你修好了。”
  張揚搖了搖頭道:“今天中午十二點的事兒,晚上十二點,你給我找工人,我帶著去新體育中心裡面蓋樓。”
  梁成龍聽得目瞪口呆:“我靠,你不是吧?還打算玩下去。”
  張揚道:“我長這麼大沒讓人這麼欺負過,他徐光利什麼東西啊?仗著大哥是市委書記敢跟我來這麼一手。”
  梁成龍道:“知道他大哥是徐光然你還這麼玩?”他何等腦筋,稍稍一想頓時就明白了,低聲道:“你不打算在南錫玩了?”以他對張揚的認識,張揚絕不是個傻子,這廝做事雖然高調,可是每一步都有明確的目的性。
  張大官人笑眯眯道:“那得看徐書記的態度!”
  梁成龍拉了張椅子在張揚對面坐下:“我還當你真傻到要把省運會這燙手的山芋接下來呢,好!這麼乾等于公然打徐光然的臉,他能容你才怪!”梁成龍考慮問題還是比較全面的。
  張揚道:“張德放請我吃飯,你去嗎?”
  梁成龍冷笑了一聲道:“十有八九是幫忙說和的,他和徐光利的關係不錯啊!”
  張揚道:“他跟我也不錯啊。”
  梁成龍道:“此一時彼一時,你當你還是過去省長未來女婿的時候?”
  張揚道:“我說你能別提這件事嗎?”
  梁成龍笑了起來,他雙腳翹在張揚的辦公桌上:“那啥……我那別墅你打算什麼時候還給我啊?”
  張揚道:“還別說,你眼光還真不錯,那別墅我先住一陣子,過兩天再還你。”
  梁成龍道:“我怎麼覺著你準備耍賴啊?”
  張大官人笑道:“我這次得罪了徐書記,還不知在南錫能呆幾天呢,你急個毛啊。”
  梁成龍笑了,他是真不看好張揚能在南錫常呆。張揚之所以敢毫不顧忌的這麼幹,其根本原因就沒打算常呆。
  兩人說話的時候,有人過來找張揚,巧的很,也是他們的老熟人,喬振梁的公子喬鵬舉。
  喬鵬舉路過這裡,專門上來請張揚吃飯的,看到梁成龍也在,不由得笑了起來:“今兒真是巧啊,全都湊到了一起,知道我準備請吃飯嗎?”
  梁成龍笑道:“喬總,對不住,今天我先答應張主任了。”
  張揚道:“我答應張德放了,喬總你跟我一起去吧。”
  喬鵬舉也拉了張板凳在張揚的辦公桌旁坐下,樂呵呵道:“聽說你的樓被徐光然的外甥給拆了。”
  張揚轉向梁成龍道:“聽到沒,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口氣我要是不掙回來,以後什麼臉面前沒有了。”
  喬鵬舉道:“不是我挑事啊,這孫子也太囂張了吧,開著渣土車把體委大樓給撞了,這是打你這位體委主任的臉。”喬鵬舉所這句話根本就是在挑事兒。
  張揚笑道:“你分明就是挑事兒,第一,開車的是李長峰不是我孫子,第二,渣土車不是他開的,第三,渣土車撞得是活動板樓,不是體委大樓。”
  喬鵬舉道:“性質是一樣的,反正是打你臉。”他說完這句話居然又不懷好意的補充了一句:“你打算就這麼忍了?”
  張揚道:“我正打算找你幫忙呢,你這不就來了嗎!”
  喬鵬舉笑了起來:“我可幫不上你,我今天過來是為了一件事。”
  張揚起身來到一旁拿了兩瓶礦泉水給他們。
  喬鵬舉喝了口水繼續道:“你跟何長安能聯繫上嗎?我急著找他。”他在京城的時候曾經和何長安一起幫過張揚和秦歡,所以會有此問。
  張揚搖了搖頭。
  喬鵬舉道:“你知道的,深水港投資我和何長安有一些合作,現在投資遇到了麻煩,我必須要跟他聯繫。”喬鵬舉說得風輕雲淡,可眉宇間已經暴露出一些焦急的意思。最近深水港投資出了問題,喬鵬舉在這一專案上傾盡全力,所以他十分的緊張。
  張揚猜測到喬鵬舉一定遇到了麻煩,所以他才會急著聯繫何長安,張揚故意歎了口氣道:“我自己都一屁股麻煩,哪顧得上其他的事情。”
  喬鵬舉罵道:“你小子真是一滑頭,自己惹了麻煩還打算把哥們都拖進來?”
  張揚道:“其實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戰鬥,梁成龍口口聲聲說什麼強龍不壓地頭蛇,壓不住地頭蛇的那就不是真龍,朋友之間得相互幫助是不是?要是各顧各,還談到什麼戰鬥力?咱們不是哥們嗎?現在我有難了,你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喬鵬舉道:“你能聯繫上何長安嗎?”
  張揚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我打算搞個省運會火炬接力,喬書記能跑第一棒嗎?”
  梁成龍在一旁聽得有趣,嗤!地一聲笑了起來,見過現實的,沒見過張揚這麼現實的,喬鵬舉讓他聯繫何長安,他馬上就提條件。
  喬鵬舉也笑了:“成,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張揚道:“今晚我打算把板樓蓋起來,你們倆能幫幫忙嗎?”
  梁成龍苦笑道:“認識你算我倒楣,不但出工還得出力。”
  喬鵬舉道:“蓋房子我可不會,捧個人場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們兩個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物,知道張揚想利用他們的身份壯壯聲威。原本他們沒必要跟著摻和,可他們又有一個共同點,一個建設一個投資,全都被深水港工程給拖住了,目前南錫的困境也是他們的困境,兩人因為現在的處境都把這種不滿算在了徐光然的頭上,所以都想發洩一下,張揚的提議自然得到了他們的回應。
  梁成龍的出現並沒有讓張德放感到驚奇,可是張德放並沒有想到喬鵬舉也來了,他笑著把張揚三人迎了進去,梁成龍估計的不錯,今晚張德放擺酒的目的就是為了化解白天的事情,出席當晚飯局的有新世紀建築公司的老總徐光利,新體育中心項目經理李長峰,此外還有甯武分局的局長賀學東。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從張揚進入包間的時候開始,李長峰的一雙眼睛就充滿怨毒的瞪著他。
  徐光利表現的還算有些風度,臉上帶著微笑。當他看到喬鵬舉和梁成龍陪著張揚一起過來的時候,心中對張揚不由得又看重了幾分,難怪這小子敢這麼囂張,原來他果然有些能耐,能和這些平海高官的子女打成一片。
  張德放笑著為張揚介紹徐光利認識:“張老弟,這位就是新世紀建築公司的徐總,他是咱們市委徐書記的弟弟。”
  徐光利笑著向張揚伸出手去:“張主任好,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久仰久仰!”
  張揚也笑著和他握了握手道:“說起來咱們還是鄰居呢,以後等我們的辦公地點搬過去了,大家見面的機會更多。”
  徐光利聽到這句話笑容不免變得有些尷尬。
  眾人就坐之後,張德放道:“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用拐彎抹角了,今天把張主任和徐總叫到一起來,一是為了介紹大家相互認識,二是為了給你們創造一個見面溝通的機會,大家都是朋友,產生了誤會,要儘快解釋清楚,千萬別留下什麼疙瘩。”
  喬鵬舉笑道:“張局今晚是當和事老的,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跟著過來蹭飯了。”
  張德放笑道:“喬總,平時我想請你都請不來,今天咱們溝通感情為主,你來了更好,幫忙說和說和。”
  徐光利笑道:“我和張主任還是頭一次見呢,今天的事情是一場誤會,我這個外甥脾氣不好,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張揚樂呵呵道:“我脾氣也不好,還好我沒吃虧!”
  一群人都跟著笑了起來,張德放舉杯倡議道:“來,大家一起幹了這杯酒。”
  眾人在張德放的提議下喝了這杯酒,徐光利道:“張主任,咱們這次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啊。”
  張揚一邊吃菜一邊道:“好說,好說!”

徐光利道:“我今天把小峰狠狠批評了一頓,一個年輕人怎麼可以不分輕重,怎麼可以對上級領導這麼沒有禮貌呢!”徐光利表面上是在說李長峰,可所有人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他分明在暗指張揚沒有把徐書記放在眼裡。
  張揚道:“年輕人就得經常教導,不然他們惹了事,人家不但要怪他們不懂事,也會怪罪當家長的。”這廝根本不知道客氣,擺出一副家長的面孔。
  李長峰垂著頭,緊咬著牙恨不能沖上去把張揚給掐死。
  徐光利笑道:“今天的事情我真不知道,小峰給我解釋了,真的是一場誤會,張主任你負責體委工作,我們建設的是新體育中心的工程,說起來我們還是給你打工的呢,你是我們的直屬領導。”
  張揚笑道:“時代變了,現在流行的是翻身農奴把歌唱,很少有人把領導放在眼裡了。”
  兩人臉上帶著笑,可說出的話卻沒那麼客氣,字字句句暗藏機鋒。
  喬鵬舉和梁成龍是被硬拉著過來的,對這件事抱著旁觀的態度,甯武分局的賀學東不方便說話,畢竟張德放這位領導在這裡,要說話也應該是他。
  張德放道:“既然是誤會,你們就喝兩杯酒,這件事從此作罷。”他認為自己有資格說這句話,張揚和徐光利也會賣給他這個面子,可現實並非是他想像中那樣。
  張揚笑道:“徐總打算怎麼解決啊?”
  徐光利道:“這樣吧,你們的損失我負責賠償,不過你們的那棟板樓蓋得也的確不是地方,我們進料的大車每天從那裡出入,一來對道路交通有所影響,再者說,你們在那兒出來進去的也不安全是不是?”
  張揚道:“徐總這話我有些不明白。”
  徐光利道:“我在甯河路有一棟樓,一直都閒置著,距離新體育中心也不遠,張主任需要的話,拿去用就走了,我不會算租金的。”徐光利做出了讓步。
  張揚笑道:“徐總是想讓我搬家啊!”
  徐光利微笑道:“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嘛,等新體育中心建好了,你們再搬過來就是。”
  張揚道:“可我就是喜歡原來的地方,我不想搬,徐總,既然你把張局請過來了,我怎麼都得給你一個面子,這麼著吧,我給你們兩天時間,把我們體委的板樓恢復原樣,我絕對不會追究。”
  徐光利開始明白了,人家要賠償是假,挑事兒是真,他笑道:“張主任,大家能坐在一張桌上,都是朋友,當今這社會,無論做生意還是做朋友都得講究個面子,你們體委的那棟板樓本來就不屬於規劃範圍內,是違章建築,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情,規劃部門早晚也會讓你們拆掉。”
  張揚道:“不勞你操心,你只要把板樓給我建好了,規劃局拆或不拆是他們的事情。”
  徐光利道:“張主任,多條朋友多條路,大家相互理解一下吧。”他已經開始動氣了,臉上的笑容也顯得不是那麼自然。
  張德放看到情況有些不妙,慌忙插口道:“是啊,大家相互理解,我看,要不這樣,張主任把板房向旁邊移一些,不要正對工地的大門,徐總在兩天內把板房給建好怎麼樣啊?”
  徐光利沒說話,他覺著自己要是答應了,很折面子。
  張大官人的目光盯住李長峰道:“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李長峰嘴唇動了一下沒說話。
  張揚不屑道:“你這麼大人了,怎麼敢做不敢當呢?敢惹事就得敢擔當!別總想著家人給你擦屁股。”
  李長峰忍不住了,怒道:“是你太過分,跑到我們工地大門對面蓋樓,你有沒有考慮到我們的面子?”
  張揚笑道:“就你,也配?”
  張德放慌忙道:“張老弟,別介啊,別跟年輕人一般計較。長峰,你給張主任敬杯酒賠個不是,這件事就這麼結了。”
  李長峰一肚子氣,可張德放是南錫公安局代局長,人家都把這句話說了他不能不給面子,再加上他小舅徐光利悄然給了他一個眼色,李長峰知道,今天這個頭必須得低,為什麼?為了大局,李長峰端起酒杯,向張揚道:“張主任,今天的事情全都是一場誤會,冒犯之處還望多多海涵。”他能說出這番話已經很不容易,認為自己給足了張揚面子。
  張大官人笑眯眯道:“你到底哪兒冒犯我了?”
  這句話一說,張德放也覺著臉上掛不住了,畢竟今天晚上都是他把所有人聚到一起的,張揚從一開始表現的有些太過強勢,張德放笑道:“張老弟,今兒這事兒到此為止,咱們別追究了!”
  張揚根本沒有理會他,目光仍然盯著李長峰道:“今天我跟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李長峰道:“什麼話?”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他沖著徐光利道:“你這個外甥,不但腦子不好,記性也不好。”此言一出,張德放和徐光利同時色變,徐光利臉色之所以改變是因為張揚這話充滿挑釁的味道,張德放臉色變了是因為他聽出來了,張揚根本就是想鬧事。張德放見慣風浪,他馬上意識到今晚的事情不能善終,他忽然想起下午張揚在電話中說的話他剛學會翻臉不認人,我靠,你他媽翻臉不認人不會第一個就用在我身上吧。
  李長峰聽到張揚的話頓時忍不住了,他舉起酒杯啪!地一聲就摔了下去,酒杯四分五裂,在場所有人都意料到這個結果,可所有人都不出意料的都愣在那裡,李長峰指著張揚的鼻子就罵道:“你他媽什麼東西?我小舅給你臉,你他媽根本就不要臉!”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了一會兒,聽到喬鵬舉吭吭咳嗽了兩聲,張大官人一臉的笑容:“孫子噯,你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張德放看到張揚一臉的笑容就知道今晚要壞事兒,慌忙道:“幹嘛這是,今天我請喝酒,都別胡說八道,坐下說!”
  張揚冷冷道:“張德放,今兒沒你事兒,讓他把話說完了!”
  李長峰瞪大了兩隻眼睛,指著張揚道:“你他媽就是給臉不要臉!”
  梁成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然道:“張揚,有人罵你啊!”
  喬鵬舉笑了:“成龍,跟咱們沒關係,喝酒!”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起來,李長峰坐在他對面,可眼前一花,緊接著他聽到啪!地一聲脆響,然後臉上才覺得一麻,身體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腦袋撞在後牆上,一屁股坐了下去,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張揚抽了一個大耳刮子。
  張大官人看了看手掌,沒事人一樣向徐光利笑了笑道:“這他媽你外甥啊,我想把他當外甥呢,可他非得給我當孫子。”
  徐光利的臉色頓時變了,他一直提醒自己要有涵養,可面對張揚這種角色,他忽然發現涵養根本沒有任何效力,徐光利也揚起酒杯,不出意料,馬上就傳來玻璃的碎裂之聲,徐光利怒吼道:“張揚,你欺人太甚!”
  張德放攔住徐光到,其實他是好意,他瞭解張揚,這小子發起飆來什麼人的面子都不給,他是在保護徐光利,可徐光利不領情,指著張揚道:“長峰沒說錯,你就是給臉不要臉,當個體委主任就能為所欲為了?我告訴你,在南錫沒人敢不給我面子。”
  張大官人這會兒反倒冷靜了下去,笑眯眯道:“徐總,話太大了,我打了你外甥,就是不給你面子,你咬我啊?”
  “你……”
  張揚道:“在南錫你算個人物,可你他媽得有自知之明,想讓別人給你臉,你得自己爭氣,自己不要臉,就別怪我不客氣!”張大官人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啪嗒一下摔爛在地面上。
  張德放心中這個苦啊,我他媽今兒不是犯賤嗎?幹嘛搞這種事情,把張揚這瘟神給招來,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李長峰從地上爬起來,紅著眼向張揚沖了過去,被張德放一把給攔住了,別人不清楚張揚的實力,他還不清楚,就李長峰這樣的,三五十個根本不在張揚的話下。
  喬鵬舉對眼前出現的狀況早有心理準備,端起酒杯沖著梁成龍道:“都喝多了,玩的!”
  徐光利這會兒已經氣瘋了,怒吼道:“你他媽閉嘴!”
  這次輪到梁成龍笑了,他沖著喬鵬舉點了點頭道:“說你的啊!”
  張德放這會兒只有撓頭的份兒了,苦笑道:“我說哥幾個,給我點面子,都喝多了,明兒再說行嗎?”
  喬鵬舉笑著點了點頭,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一口氣喝幹了,然後揚起酒杯啪!地一聲摔了個粉碎,起身指著徐光利的鼻子道:“徐光利,今天的話給我記住!”
  張揚歎了口氣道:“喬哥,別覺著自己是個人物,在南錫,你屁都不是!”
  梁成龍幫襯道:“我靠,有這麼寒磣人的嗎?”
  喬鵬舉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向張揚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小子就想坑我,得,今晚十二點,我他媽幫你蓋樓!”
  張大官人笑道:“不勞你大駕了,我和成龍就辦了!”
  喬鵬舉冷哼一聲:“今兒樓是我蓋得,麻痹的,我倒要看看,誰他媽敢拆!”說完這句話,喬鵬舉、張揚、梁成龍揚長而去。
  徐光利叔侄兩人愣在那裡,兩人覺著不對,可又說不清今晚究竟不對在哪裡。
  張德放慌慌張張跟了出去,在電梯處截住了張揚他們三個,張德放苦笑道:“我說哥幾個,都給我個面子,何苦鬧這麼僵呢?”
  梁成龍攤開雙手道:“跟我沒關係!”
  張揚道:“張哥,我還叫你一聲哥,李長峰讓人把我的板樓給撞了,我有言在先,誰把渣土車給我弄走了,誰他媽就得把帽檐給我撕了,雲東派出所的韓邦軍,你看著辦。”
  張德放這會兒哭得心都有了,他苦笑道:“何必呢,小事兒。”
  喬鵬舉道:“張局啊,這事兒跟誰都沒關係,徐光利罵我,你聽到沒?”
  張德放無言以對,徐光利罵喬鵬舉那句話根本是話趕話,一不小心溜出來了,可喬鵬舉認真了,張德放笑道:“誤會啊!”
  喬鵬舉笑道:“誤會,張局,你當我聾子還是當我傻子?”
  張德放愣在那裡,今天的事情的確不好收場了。
  喬鵬舉道:“我本來還以為張揚欺負人,可現在看起來,他根本是讓別人給欺負了,張局,今兒晚上,十二點,我們哥仨,準備在新體育中心蓋樓,歡迎警方前來維持秩序。”說完這句話,喬鵬舉揚長而去。
  張揚沒吭聲跟著走了,梁成龍最後一個走得,他向張德放拿捏出左右為難的表情,搖了搖頭道:“我他媽煩死了,怎麼交了這麼兩個朋友。”
  張德放愣在那裡,直到甯武區分局長賀學東來到他身邊,他方才緩過身來。
  賀學東今天整個晚上都表現的相當低調,連話都沒多說一句,他也不是傻子,看出來了,今晚過來的全都是人物,隨便哪一個都不是他能夠應付的,賀學東低聲道:“張局,這事兒……”
  張德放沒好氣道:“誰他媽是韓邦軍?”
  賀學東愣了一下:“雲東派出所的所長,人不錯的……”
  張德放道:“以後這種事情別把我扯進來,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徐光利罵喬鵬舉只是脫口而出,事後他也後悔,不過徐光利也是個硬氣的人物,既然臉皮扯開了,他就不怕事,望著一臉委屈的外甥,徐光利心中的火上來了,過去聽到張揚囂張,今天他算親眼見到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張揚竟然敢打他外甥的耳光,和這種人,他要勢不兩立。
  李長峰半邊臉都被打腫了,他捂著臉,期期艾艾的望著徐光利:“小舅,我他媽跟他拼了!”
  徐光利皺了皺眉頭,雖然他心裡很惱火,可這廝仍然裝出心有城府的樣子:“別衝動,衝動解決不了問題。”
  李長峰就快哭了:“還不衝動啊,他都打到我臉上了!”
  徐光利冷哼一聲道:“都他媽當自己是一號人物,這裡是南錫,我還不信了,他們還敢翻天?”


卷六 第532章 砌牆
  當晚十二點,新體育中心工地門前的道路上一片喧囂,幾十名民工連夜奮戰,在工地正對門緊張施工。這些工人全都來自梁成龍的豐裕集團,他們的任務就是今晚在體育中心大門對面蓋起活動板房。
  張大官人在燈光下似模似樣的看著規劃圖紙,喬鵬舉在他身邊站著,笑眯眯望著忙碌的建設景象。
  梁成龍親自指揮施工,安排妥當之後,來到他們的身邊,扯著嗓子道:“張揚,不蓋板樓了?”
  張揚搖了搖頭道:“蓋板樓太費事,還是建板房吧,一共八間,對著工地大門建!”
  梁成龍道:“中間留出十米的距離行不?”
  喬鵬舉道:“既然蓋了,乾脆就把大門給堵上。”
  張揚笑道:“那就留五米的距離吧,讓汽車能夠出入就行。喬哥,你做事可夠絕的,這得多大仇啊!”
  喬鵬舉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不就憋足勁想鬧事嗎?我幫你添把柴。”
  梁成龍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哥們,悠著點,小心把自己給燒著了!”
  喬鵬舉笑道:“徐書記會很生氣,後果會很嚴重。”
  幾個人邊笑邊聊,這邊建築搞得熱火朝天,那邊工地卻是另外一番景象,工人們都被吵醒了,許多人湊到大門口來看熱鬧,體委把板房蓋到了工地大門口,這次更絕,乾脆把路面前給占了半邊人家根本不是蓋樓的,是來堵門的。
  現場值班人員知道事情不妙,趕緊和李長峰取得了聯繫。
  李長峰一聽就火了,這也太欺負人了,他從床上爬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大吼道:“用推土機把他們的板房全都給推了!”
  新體育中心工地馬上集合了三輛推土機,準備開出去將在建的板房給推了。
  那邊推土機還沒有駛出大門,張揚已經指揮一輛渣土車把新體育中心工地的大門給堵上了。
  李長峰趕到工地現場的時候,雙方正處於僵持狀態,一輛渣土車橫在他們工地的大門前,將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李長峰看到了站在燈光下的張揚,他推開車門就沖了上去,怒吼道:“張揚,你不要欺人太甚!”
  張揚笑道:“我之前提醒過你了,你不幫我維修板樓,我只能自己動手。”
  李長峰握緊了拳頭。
  張揚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怎麼?想動手?我勸你還是考慮清楚,千萬別傷著自個兒。”
  李長峰恨恨點了點頭,他轉身望去,看到了小舅徐光利的皇冠車,徐光利是接到他電話之後趕來的,不過奇怪的是徐光利遲遲沒有下車。
  徐光利坐在車裡,眼前情景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沒想到張揚真的敢跑到他工地門口蓋樓,三間活動板房已經搭好了,正對著他的工地大門,人家說到做到,徐光利這會兒反倒冷靜了下來,他開始反思,今天的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外甥李長峰招惹了張揚,張揚在借題發揮,今晚吃飯的時候,他一時沒能按捺住自己的脾氣,禍從口出,不經意中又得罪了省委喬書記的兒子,徐光利本以為他們只是說說狠話罷了,卻沒想到人家說得出做得到,真能跑到他工地門口蓋樓。
  在南錫,一直都是徐光利欺負別人,可今天他終於嘗到被欺負的滋味了,徐光利竭力控制著心頭的怒火,他開始意識到這幫人的背景和實力,事情已經鬧到了這種地步,他根本無法控制,徐光利看了看時間,考慮了好一會兒,方才撥通了大哥的電話。
  徐光然的聲音充滿了不悅,他睡眠一直都不好,好不容易才進入夢鄉,又被弟弟的這個電話吵醒,可當徐光然聽完徐光利的話,他沉默了下去。
  徐光利憤憤然道:“大哥,他根本沒把你這位市委書記放在眼裡。”
  徐光然沒動氣,穿上拖鞋下了床,在室內來回走了幾步,張揚不是傻子,明知道這樣的行為會觸怒自己,他還敢這麼幹,究竟什麼目的?徐光然很快就想透了,張揚是知難而退,身為體委主任,省運會的事情他責無旁貸,張揚顯然不想承擔這個責任,可他現在的位置又決定他必須要迎頭頂上,所以張揚就想出了這麼一個損招,他想觸怒自己,如果自己一怒之下對他下手,這小子剛好可以順坡下驢,把省運會這個巨大的包袱成功甩開,如果自己忍了這口氣,他在南錫體制內的名聲也會因為這次而確立,小子打得如意算盤啊!徐光然才不相信張揚膽敢挑戰自己的權威,他認為張揚的背後一定有人在撐腰,否則他不敢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做得那麼絕。市委書記畢竟是市委書記,考慮問題比普通人要深遠得多。徐光然首先想到了夏伯達,可他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夏伯達根本撐不住。
  根據弟弟反映的情況,鬧事的不僅有張揚,還有喬鵬舉和梁成龍,徐光然忽然想起當初把張揚弄到南錫來的是省委秘書長閻國滔,閻國滔是省委書記喬振梁的得力助手,難道真正在背後起作用的是省委書記喬振梁?徐光然越想這種可能性越大,最近的人事變動已經證明喬振梁正在利用他手中的權力影響嵐山和南錫的領導結構,常淩空調往嵐山絕非偶然,徐光然隱約意識到喬書記可能對自己有所不滿。
  徐光利那邊聽到大哥很久都沒說話,終於忍不住道:“大哥,你倒是說話啊,我該怎麼辦?”
  徐光然道:“你把門堵上,在別處再開大門!”
  “什麼?”徐光利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光然沒有再說話,將電話掛上,走到窗前,用力拉開窗簾,望著窗外寧靜的夜色,心情卻如同潮水般起伏著。
  徐光利終於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外甥李長峰來到他的身邊,義憤填膺道:“太他媽欺負人了,把我們的門給堵了,我跟他們拼了。”
  徐光利充滿怨毒的望著張揚他們的方向,雖然看不清張揚、喬鵬舉他們的表情,可徐光利想像得到,此刻他們一定相當的得意。
  “小舅!”李長峰大聲道,催促他儘快下決定。
  徐光利咬了咬嘴唇,艱難地蹦出了一句話:“把大門給砌上,在東邊開門!”
  李長峰不能置信的看著小舅,他本以為小舅會怒髮衝冠,甩開膀子跟張揚他們大幹一場,可想不到他竟然打算偃旗息鼓,息事寧人了,李長峰憤然道:“小舅,咱們要是認慫了,以後還怎麼在南錫混?”
  徐光利其實也是一肚子火,可大哥既然讓他堵門,他只能堵門,徐光利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們是生意人以和為貴,何必跟他發生意氣之爭?”徐光利的理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李長峰道:“小舅,我們怕他什麼?這是南錫,我大舅是……”
  徐光利歎了口氣道:“就是你大舅讓我們這麼做的,別多說了,就這麼定,你馬上召集工人讓他們連夜把門給堵了,在東面開個大門。”
  李長峰雖然很不情願,可他畢竟要聽小舅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想找回這個面子只能等以後再說了。
  看到徐光利一方調集工人把大門用磚給砌上了,喬鵬舉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轉向張揚道:“看到了沒有,人家當縮頭烏龜了。”
  梁成龍道:“想不到徐光利的脾氣這麼好,人家不跟你一般計較。”
  張大官人此時的表情並沒有想像中得意,他撓了撓頭:“真忍了啊!”
  梁成龍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派人把板樓給修好不就得了。”
  喬鵬舉打了個哈欠道:“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我不陪你們兩個瘋了,得回去睡覺,明天還有業務要談。”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沖著張揚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張揚笑道:“放心,我明天就幫你聯繫!”
  梁成龍從張揚的臉上捕捉到了失落的表情,一場輕易取得的勝利顯然沒有讓張大官人興奮起來,其實這件事不難理解,張揚之所以這麼折騰,其目的就是想觸怒徐光然,這樣就可以把省運會這個燙手的山芋扔出去,可徐光然選擇避讓,張大官人憋足的勁頭沒處發洩,他後面還準備了一連串的組合拳,沒來得及打出去。
  梁成龍道:“看來徐光利不打算陪你玩。”
  張揚歎了口氣道:“真希望他是個硬氣的人。”
  梁成龍道:“想鬧事就不該把喬鵬舉拖進來,你把他拖進來,事情就變得複雜了,別人就自然會考慮到喬書記,徐書記在喬書記面前只有低頭哈腰的份兒。”
  張揚道:“我忽然有種預感,省運會肯定要落在我頭上了。”
  梁成龍道:“我也這麼看,徐光利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今晚的事情,他肯定會告到徐書記那裡,這砌牆的主意十有八九是徐書記給出的,你再牛逼也只是個體委主任,這兒是南錫,徐書記擁有絕對的話語權,你以為觸怒他之後,他就會對付你,這樣你就可以趁機挪個地方。”
  張揚笑眯眯看著梁成龍:“你很瞭解我啊!”
  梁成龍道:“開始的時候,我還真被你給蒙住了,以為你真想在南錫大幹一場,要把省運會搞起來,可從你出手對付徐光利我就發現你有自己的如意算盤,現在看來你壓根沒想在南錫常呆,屁股沒坐熱就想走。”
  張揚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剛來南錫打算消停一陣子,本來覺著體委主任是個閑差,對我來說作為中途過渡應該是好事,可沒過多久我就發現這個體委主任也不好當。”
  梁成龍沒說話,望著工地大門已經被砌了一半。
  張揚道:“徐書記並不歡迎我過來,從一開始就給我弄了個黨政分開,這倒也不算什麼大事兒,可後來我發現這個體委主任雖然沒什麼實權,可以後就指不定就是個背黑鍋的主兒。”
  梁成龍道:“用屁股都能想明白,現在南錫的財政遇到了困難,哪有那麼多閒錢搞省運會,運動會辦不好怎麼辦?當然要拿體委主任開刀,你不想背這個黑鍋,所以就想方設法的激怒徐光然,想讓他把你從南錫踢出去。”
  張揚道:“我真是沒想到徐書記的胸懷這麼廣闊。”
  梁成龍道:“你不該把喬鵬舉拖到這個局裡面,有了他摻和,別人就會考慮到喬書記的因素,我真是不明白了,你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張揚道:“我不想背黑鍋,也不想就這麼走,心裡矛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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