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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雲龍吟第7~10集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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呶。”小紫指了指那只荷包。


  程宗扬一头雾水地打开荷包,看着里面的钱铢,“什么意思?”


  “人家把她卖掉了,一共五十枚银铢,你仔细数一数,一枚都不少。”


  程宗扬呆了半晌,然后抓狂地叫道:“卖掉了!?”


  “她说是你的奴婢,不肯让人家玩。人家只好把她卖掉,从今往后就和你没
关系啦。”


  “你把她卖哪儿了?”


  小紫挑起唇角,笑吟吟道:“光明观堂的弟子,当然是去妓院了。”


  程宗扬脸色不断变幻,“死丫头,你玩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程宗扬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少瞒我——她是不是光明观堂的卧底?”


  “不是啊。”


  “那么她和黑魔海有牵连?”


  “没有啊。”


  “她是胡人?”


  “不是。”


  程宗扬叫道:“那你为什么要把她卖掉?”


  小紫若无其事地说道:“因为人家看她不顺眼嘛。”


  “因为看她不顺眼,就把她卖了?死丫头,你别太过分啊!”


  小紫嘟起嘴,“你要不高兴,就去找她好了。”


  程宗扬瞪了她一会儿,“你不和我一起去?”


  小紫懒洋洋道:“人家才不愿意看你的脸色呢。”


  程宗扬放缓口气,“那丫头挺可怜的,父母把她当摇钱树,师门又对她不闻
不问,走投无路才到我这里。师师姑娘现在虽然年轻,但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
有多么出色的天分。我的盘江程氏很缺少这样的人才,其实我是按公司的高级管
理人员来培养她的。喂喂喂,我说这么多,解释清楚了吗?”


  “她是光明观堂的弟子你也不担心吗?”


  程宗扬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光明观堂对李师师的冷淡,李师师对师门的绝望
自己都看在眼里,光明观堂如果真想对付自己,小香瓜或者潘姊儿才是她们最好
的人选。


  “大笨瓜。你根本就看错了她的天分。”小紫一针见血地说道:“她的天分
根本就是当妓女。”


  程宗扬虽然很佩服死丫头目光的精准和犀利,但为了培养一个绝代名妓,放
任一群猪把李师师这棵小白菜给拱了,自己铁定要被历史唾骂。


  “不管你怎么说,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碰她!”


  ?戏廹朔𢑱劬Γ𡉏案煊桓鋈说奔伺懓𦹅植皇敲挥小!?


  程宗扬眼睛一亮,“你是说……像卓美人儿?”


  “看我的心情啰。心情不好,我就让她去接客。”


  程宗扬立刻道:“紫妈妈快坐,我来给妈妈捶背!”


  小紫得意地一笑,刚要坐下,却被程宗扬搂住纤腰,压到榻上,“死丫头!
我看你还往哪儿跑!翅膀还没长硬就想骑到我头上!乖乖让我再亲一个!”


  小紫唤道:“雁儿!雁儿!快来!哎呀,不要扯人家衣服……”


  正笑闹间,忽然殇侯所在房间的铜喇叭中传来一声剑鸣,声如龙吟。


  程宗扬扑去看时,镜中光线全无,却是窥视的小镜被剑气震碎。他与小紫对
视一眼,然后飞也似地掠往殇侯房中。只见房门大开,地上郭槐已经不见踪影,
只有殇侯坐在一旁,慢慢清洗手上的血迹。


  “刚才怎么回事?”


  殇侯淡淡道:“好个剑玉姬,竟然在老太监体内留下一道剑气。”


  程宗扬左右看了一眼,“郭公公的伤势如何?”


  “老夫替他化解了丹田的剑气,剩下的外伤,还要慢慢调养。能不能恢复以
前的修为,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程宗扬放下心事,笑道:“这次收获不小吧?剑玉姬的底细少不得让你摸了
个七七八八。”


  殇侯脸色出奇地慎重,“将你们那日交手的情形,仔细与我说一遍。”


  程宗扬一边回想,一边说了那日交手的过程。听说剑玉姬匿踪隐形的手段连
郭槐也一并瞒过,殇侯冷哼一声,“本末倒置,巫宗果然是没人了。”


  “侯爷看出什么了?”


  “当日巫宗被岳贼打得屁滚尿流,不但几件镇教神兵被岳贼夺走,本门传承
的武学也失了大半。哼哼,如今我那位师兄连弟子都教不了,门人竟然还要从我
毒宗学艺,真是笑掉老夫的大牙!”


  程宗扬讶道:“剑玉姬用的不是巫宗的武学?”


  “你与她交手那么久,难道没看出来吗?”


  “你是说华妙宗那个什么玄元仙剑?”程宗扬回忆了一下,“听说华妙宗被
剑玉姬灭门,他们能得到华妙宗的剑法也不奇怪吧。”


  “你看的只是皮相。”殇侯道:“老夫若也以为那剑玉姬用的是华妙宗的剑
法,来日对阵必然会吃上一个大亏。”


  程宗扬愕然道:“你说她的剑法是假的?”


  “不错。”殇侯冷冷道:“她虽然极力掩饰,但这一剑的剑意,分明是我毒
宗的鬼羽剑法!”


  乍然听到剑玉姬居然会殇侯的鬼羽剑法,似乎十分不可思议,仔细想来却是
一点都不奇怪。鬼巫王当初与巫宗走得极近,以剑玉姬的手段,要摸清他的底细
还不容易?


  殇振羽心情极差,显然因为剑玉姬故意用自家绝学向自己挑衅而恼火。秦会
之、吴三桂只能算是殇老头门下,并非列入门墙的弟子。殇老头难得有个弟子,
还被巫宗挖了墙角,本人搞得身败名裂不说,更把自家的绝学泄了个底儿掉,换
谁心情都好不了。


  程宗扬识趣地没有再和心情恶劣的殇老头聊天打屁,嘻哈几句便退了出来。


  小紫立在廊侧,眉眼盈盈地望着他,一手轻轻解开领口的钮扣,露出一抹雪
玉般的肌肤,一边翘起纤指,充满诱惑地向他勾了勾。


  程宗扬口水几乎流了下来,他一副色授神予的表情痴痴走近几步,然后猛地
虎起脸,一声断喝:“还装神弄鬼!”


  小紫美妙的身形应声散开,现出走廊旁一根立柱。自己如果经不起诱惑,一
头扎过去,运气好的话,脑袋要和立柱来个最亲密的接触。运气不好的话,很可
能就一头扎下去——这可是建在悬崖上的楼阁最顶层,一头栽下去,摔个半身不
遂都是轻的。


  程宗扬双手叉腰,对着空气喝道:“本大爷已经是五级坐照境的修为!死丫
头!你那点小伎俩还拿出来现!”


  小紫幽幽道:“一点都不好玩……”


  娇柔的声音忽远忽近,让人辨不出方位。程宗扬冷笑着听了片刻,忽然一脚
踹开旁边的房间,只听一声惊叫,小紫那死丫头果然躲在里面。


  程宗扬如狼似虎地扑过去,一把抱住小紫,把她压在座椅上,狞笑道:“你
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救你了!”说着扯开她的衣衫

少女香暖的身子挣扎了一下,便软了下来,轻声道:“公子……”


  程宗扬愕然低下头,只见自己抱着的却是美婢雁儿。


  小紫银铃般的笑声从外面传来,程宗扬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戏弄了,但看着雁
儿娇躯半裸又羞又喜的俏态,自己总不好说认错人了,丢手就走——索性将错就
错,一边扯下雁儿的小衣,一边笑道:“几天不见,雁儿越来越水灵了呢。”


  雁儿咬着唇瓣,香软的身子在他的刻意挑弄下,一瞬间变得火热,但她接下
来一句话,却像一盆冷水,将程宗扬的满腔绮念浇得连烟都不冒。


  “主子,人家……月事来了……”


                第四章


  坐在马车上,程宗扬还怒气未平,“死丫头!你肯定是故意的!”


  小紫笑道:“真不是。”


  “骗鬼啊!怎么可能这么巧!”


  “你不信就算了。况且没有雁儿,程头儿也有很多可以用的啊。”小紫扳着
指头数道:“卓奴、琳奴,那个奚女,还有娥奴……程头儿如果都不喜欢,还可
以用惊理、罂粟和蛇夫人啊。”


  “哎哟,你?拟凰担𦶦一拐娌恢𠊠滥阌姓饷炊嗯𤨨四亍!?


  小紫翘了翘小鼻子,“宫斗好危险的,人家费心替你打理,你还不领情。”


  说到这个,程宗扬气就不打一处来,“喂,那是你的后宫吧!我想用哪个,
她们还要看你的脸色。”


  小紫笑眯眯道:“你可以和我斗啊。”


  程宗扬翻了个白眼,“床斗!干不干!”


  “来啊。”小紫挑逗地勾勾手指。


  程宗扬戒备地说道:“又来骗我?”


  “你不相信就算了。”小紫赌气地转身抱起雪雪。


  “死丫头,”程宗扬声音柔和下来,低声道:“我想死你了。”


  “又来骗我?”小紫侧过脸,模仿着他刚才的语气,眼中的喜悦却藏也藏不
住。


  程宗扬没有再说什么,他从后面抱住小紫的纤腰,把脸埋在她颈后,呼吸着
她身上香甜的气息。良久,他有些睏倦地说道:“真想把什么都抛开,在临安买
处房子,就我们两个,安安静静过日子。”


  “你只是说说罢了,心里才不肯呢。”


  “喂,不要这么残忍吧?”程宗扬手掌在她身上不安分地抚弄,忽然大叫一
声,“干!”


  小紫本来静静倚在他臂间,听到他的叫声连忙睁眼,却是雪雪愤怒地咬住了
程宗扬手指。


  “哎哟!这个该死的小烂狗!”程宗扬好不容易拔出手指,指上已经被雪雪
咬出血来。


  小紫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雪雪,你怎么可以咬他呢?”


  雪雪“汪汪”叫了两声,一边得意地摇摇尾巴。


  程宗扬甩着手指道:“这死狗不会有狂犬病吧?”


  小紫眼珠转了几转,有些心虚地说道:“没有啊……”说着她像是突然想起
什么一样,“哎呀,人家该下车了。”


  马车应声停住,蛇夫人打开车门。


  程宗扬讶道:“死丫头,你不是要去宫里吗?”


  “人家改主意了,明天再去好了。”


  程宗扬一头雾水,不知道小紫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下车,但看到她态度坚
决,而且又不让自己跟着,只好道:“小心别迷路啊!”


  小紫招了招手,带着蛇夫人消失在夜色下。程宗扬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的背
影,良久才坐回车中。


  小紫这次来临安,总有种神秘的意味。程宗扬并不笨,用脚后跟就能猜到那
些事多半与岳鹏举有关。岳鹏举在宋国经营多年,不可能没有留下什么布置,但
事关岳鸟人的隐私,孟老大再信任自己,也不会大嘴巴到满世界乱说。比如岳鸟
人与刘娥之间的事,孟非卿甚至都没办法对月霜透露。也只有小紫,才能百无禁
忌地利用这层关系。


  程宗扬有种感觉,星月湖似乎对宋国某个人或某种势力?叶𧪄傻𡉏2蝗涣姙?
国的太皇太后都被小紫收到榻下,死丫头完全可以在宋国横着走,用得着半夜出
去这么辛苦吗?


  打扮成家仆的陈琳坐在驭手的位置上,像雕塑一样默不作声。程宗扬叹了口
气,吩咐道:“去玉露楼。”


  …………………………………………………………………………………


  “程公子的大名,奴家早已听过的。”望着桌上金灿灿的钱铢,玉露楼的老
鸨眼中几乎伸出两只手来,恨不得把它们全揽在怀里。


  她甩着巾帕,媚眼乱飞地说道:“不知哪个姑娘有福气,被程公子看中,要
替她赎身呢?”


  程宗扬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家里醋海兴波,我一个姬妾被大妇卖到楼里
来了。这一百枚金铢,除了赎人,还要买你一个守口如瓶。”


  “奴家省得。”老鸨立刻换上同情的表情,“遇上个刁蛮的大妇,这种事也
是常有的。平常我们接到这种的,都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万一哪天有人来赎,也
好积些阴德。这几日人牙子送来几个大户人家打发出来的歌伎妾侍,不知公子的
宠姬是哪一个?”


  “小名叫师师的。”


  听到这个名字,老鸨顿时变了脸色,失声道:“紫妈妈送来的?”


  程宗扬没想到小紫刚到临安,竟会有如此威名,看老鸨的模样,八成已经被
死丫头吓破胆了。他打了个哈哈,“没错,就是紫妈妈送来的。这事都是误会,
如今已经说开了……怎么了?”


  饶是玉露楼的老鸨平常八面玲珑,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她赔着小
心道:“奴家不敢欺瞒公子,师师姑娘确实在楼里。但紫妈妈吩咐过,如果有人
给师师姑娘赎身,须得师师姑娘自己答应才行。”


  程宗扬以为小紫定下什么苛刻的条件,没想到是让李师师自己答应——难道
她愿意在这里当妓女吗?这条件简单的简直像个圈套啊。


  正琢磨间,老鸨道:“紫妈妈送来的人,我们玉露楼不敢有半点薄待,专门
给师师姑娘置了处院子,公子若是想见,师师姑娘这会儿想必还没有睡下。”


  看得出,老鸨也巴不得李师师答应赎身,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出去。程宗
扬起身道:“我去看看她。”


  老鸨连忙提了灯笼,亲自在前引路。程宗扬禁不住心底的好奇,边走边道:
“玉露楼也是临安的名楼,怎么对那位紫妈妈如此忌惮?”


  老鸨道:“公子有所不知,眼下青楼最时兴的霓龙丝衣,便是紫妈妈家的产
业,没有紫妈妈点头,我这楼里连一寸的丝衣都买不着。若是以往也就罢了,但
如今客人一来,先要看的便是霓龙丝衣,若是没了这身行头,客源至少要丢掉七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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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鸨停住脚步,“就是这里了。”


  程宗扬点了点头,踏入院内。一阵“淙淙”的琴声流水般从阁中淌出,他虽
然不通乐理,但这时听来,仿佛能听出抚琴者的彷徨与焦虑。


  “绷”的一声,琴弦断绝。帘下的玉人回过头,望着程宗扬,半晌才勉强一
笑,柔声道:“家主

一日不见,李师师似乎憔悴了许多,她白玉般的皓腕上带着一只银镯,白衣
下的娇躯愈发纤弱。


  程宗扬咧开嘴,露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傻坐着干吗?走!我接你回家!”


  李师师笑着摇了摇头。


  “这儿有什么好玩的?”程宗扬道:“你放心,今天这事我用钱砸得玉露楼
上下全都闭嘴,绝对不会传出去。紫丫头那边我也警告过她了,肯定不会再给你
脸色看。”


  李师师微笑道:“是我自己要来的。”


  程宗扬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不是发烧了吧?”


  李师师垂下眼睛,然后抬起头,笑道:“是我自己要来的。”


  程宗扬坐下来,盯着她的双眼,“为什么?”


  李师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鼓足勇气道:“自从家主收留了奴家,奴家就在
想自己可以怎么帮助家主。奴家会医术,又很用心地学习账目,我对自己说,无
论如何,我不会是一只只能供摆设用的花瓶。”


  李师师确实很用心,刚接触商业不久,已经是个合格的秘书——虽然离自己
公关经理的要求有一点差别。


  李师师自失地一笑,“见到紫姑娘,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死丫头说什么了?”


  “奴家只是外堂弟子,医术不值一提。论修为,紫妈妈身边任何一个侍奴都
在我之上,至于账目,紫姑娘告诉我,家主身边有个女子,能轻易进行亿万数字
的心算,只不过怀了家主的孩子,才没有来临安。”


  死丫头这番话分开来没一句错的,合起来全不是那回事。但这种事只会越描
越黑,程宗扬只好不去辩解,“还有吗?”


  “我被紫姑娘说服了。”


  “她说服你什么了?”


  “紫姑娘说,勤奋与天赋之间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勤奋可以做到中等,
甚至优秀。但真正优异的成绩,需要的是天赋。我即便再努力,在账目、修为、
医术上,都只能做到中等。而家主需要的是真正优异的人材。”


  “千万别信!她在胡扯!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天才?”程宗扬是不相信天才论
的——虽然小紫有那么一点天才的嫌疑,但自己倚重的祁远等人,和天才这两个
字根本就不沾边。对自己来说,一个踏实能干的人,比一万个天才更值得信赖。


  李师师道:“紫姑娘还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找到自己的天赋,比一
味的努力更重要。”


  程宗扬哑口无言,这个说法不太好否认,就像自己不能把秦会之和祁远对调
一样。虽然死奸臣很出色,但让他和车把式们挤一起吃饭,祁远肯定会比他表现
得更自如。车把式们也许会佩服死奸臣,但祁远会被他们当作自己人。这种天赋
是勉强不来的,更不用说吴战威、易彪和他们的区别。


  “紫姑娘告诉我,我的天赋在色和艺。”


  程宗扬终于明白过来,这姑娘生生是被死丫头给忽悠瘸了。


  他试探道:“你要当名妓?”


  李师师有些羞怒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我要当公关经理!”


  “这是死丫头的主意?”


  “是我自己的主意。”李师师咬了咬牙,“给我一年时间,我会让你未来的
公关经理名动临安。即使是花瓶,也是最光彩夺目的那一个!”


  原来李师师是把玉露楼当成修炼场了,程宗扬终于还是没敢告诉她,死丫头
其实是把她卖到青楼的,根本不是她想像的那样,给她指了条明路。


  “一年吗?”


  李师师点了点头,“给我一年时间。我会让你惊喜的。”


  你个笨丫头,等玉露楼逼你接客,就有你哭的了。


  程宗扬从院中出来,老鸨忙迎过来,“怎么样?师师姑娘答应赎身了吗?”


  程宗扬板着脸道:“没有。”


  老鸨刚面露失望,程宗扬又道:“那一百金铢你留着。算是我给她这一年的
费用。”


  老鸨正心痛那一百金铢,闻言顿时笑逐颜开,“程爷出手这么大方,将来必
定公侯万代。”


  程宗扬没理会她的奉承,“琴棋书画,歌舞伎艺,你们院子的姑娘学什么,
就教她什么。老师都要最好的。”


  “一百金铢怕是……”


  程宗扬冷笑道:“你把我当肥羊宰啊?一百金铢买几个绝色都够了,难道还
养不起她一年?”


  老鸨赔笑道:“够了够了。”


  “这样吧。半年之后只要教得出色,我再给一百金铢。”


  老鸨怔了一下,然后抛了个媚眼,嗲声道:“公子这手段有软有硬,贴心贴
肝,奴家真是服了。”


  “小嘴真甜。”程宗扬装作不经意地笑道:“听说你们这里有个粉头,叫媚
娘的?”


  听到媚娘的名字,老鸨先是愕然,然后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公子可是来
迟了,媚娘如今不接客的。”


  是人跑了吧。程宗扬也不揭破,只笑道:“那么标致的粉头,怎么舍得不让
她接客呢?”


  老鸨悄声道:“公子自己知道便是,那媚娘被人包下了。”说着一脸神秘地

指了指上面。


  程宗扬仰头看了一眼,“什么意思?”


  “包下媚娘的客人,来头可大得很呢。”


  程宗扬恍然道:“哦,高……他把媚娘又送回来了?”


  老鸨笑道:“公子是明白人,不用奴家饶舌。那府里不好安置,才送到院子
里来的。”


  高俅这什么意思?媚娘人都跑出来了,又送回玉露楼安置?高俅身居高位,
却只有一个过继的儿子,如果换作别人,少不得要猜想他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难
言之隐。但自己和高俅同室操过戈,亲眼见到那老家伙还结实着呢,平白放着媚
娘那样的绝代尤物不愿收留,难道是怕给高智商那娃添个弟弟?


  程宗扬玩笑道:“留在这儿,他就不怕哪位客人喝醉了,吃了他的禁脔?”


  “公子说笑呢。”老鸨道:“媚娘虽然在院子里,论身份其实是那位老大人
的外室。奴婢们连奉承都来不及呢,怎敢让人打扰?”


  “行了,用不着敲边鼓,我又没打算嫖她。”程宗扬微微一笑道:“师师姑
娘留在你这里,还要劳烦你们多多费心。如果少根头发,我就拆了你的院子。”


  程宗扬口气虽然轻松,老鸨却是心中一凛,当即谀词如涌,奉承不绝。


  …………………………………………………………………………………


  出了玉露楼,程宗扬犹豫着该去云涛观还是回翠微园等小紫,但路角一只破
碗,让他打消了主意。


  程宗扬走过去,屈指一弹,一枚铜铢掉进破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都这时候了,该收摊了吧。”


  旁边的瞎子一手摸索着伸到碗里,摸起铜铢,揣进怀里,然后爬起来,顺手
把破碗夹到腋下,跟着程宗扬上了马车。


  程宗扬好奇地打量着他,“卢五哥,专程在这儿等我呢?”


  卢景道:“晚上有事?”


  程宗扬苦笑道:“本来有,现在没有了。”


  卢景也不客套,“找个地方喝酒去。”


  “成。”程宗扬道:“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


  “少跟我提君子。”卢景翻着白眼道:“犯我老卢家的忌讳!”


  临安没有宵禁,街市上尽有昼夜开张的酒肆、瓦子。两人也没找高楼贵馆,
迳直来到橡树瓦,要了两坛蛇麻酒。


  两人举起铁皮杯互碰一下,然后一饮而尽。程宗扬呼着酒气道:“卢五哥,
你刚才说‘君子’这词儿犯你们家的忌讳——什么意思?”


  卢景蹲在椅子上,一手捻着盐煮蚕豆,“知道我们卢家的来历吗?”


  “小狐狸说过,五哥是世家出身。不过五哥的世家好像和别家不一样。”


  卢景哼了一声,“没见过大盗世家?”


  程宗扬老老实实道:“没有。”


  卢景沉声道:“我卢家祖上是柳下跖。”


  程宗扬怔了一下,有些拿不准地试探道:“盗跖?”


  “听说过?”


  程宗扬连连点头。废话,盗跖是盗贼之祖,“盗亦有道”就是这位说的:夫
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
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硬把盗贼这种脏活上升到理论高度了。


  程宗扬呼了口气,然后举杯笑道:“五哥,我得敬你一杯。没想到我能和盗
跖的后人坐在一起。”


  卢景也不推让,一口饮完,抹了抹嘴上的泡沫。


  “只不过我还有点不明白,”程宗扬道:“五哥出身盗贼世家,为什么有时
候看起来有那么点贵族气呢?还有君子的忌讳是怎么回事?”


  卢景咬着蚕豆道:“要说君子,我祖上柳下跖有个哥哥,柳下惠……”


  程宗扬一口酒喷了出来,“真的假的?”


  卢景翻着白眼道:“你爱信不信。”


  “这哥儿俩也差得太远了吧?一个大盗,一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狗屁君子!”卢景寒声道:“窃国者侯,窃钩者诛!那些君子何曾敢对窃
国之辈冷颜相向?到了君王面前,哪个不是尽力吹捧,谓之得国有道?”


  程宗扬听出来了,卢家对君子的忌讳,一大半倒是来自柳下惠。这就好比小
哥儿俩,打小别人就夸:这哥哥不错!真是个好孩子!长大了肯定是个君子!他
弟弟?那熊孩子!咱们就别提了……


  这要被人有事没事说上几百年,弟弟心理不变态才怪。话说回来,老卢家两
位祖上都是王室子孙,结果门里出来个盗跖,也着实够奇葩的。


  程宗扬笑道:“咱们就不说君子了——卢五哥,来临安这么久,你都神龙见
首不见尾的,今天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卢景一点都不绕圈子,迳直道:“月姑娘的事,你是个什么主意?”


  程宗扬一窒,尴尬地干笑道:“你们都知道了啊?”


  “哼哼,”卢景哼了两声,“既然是兄弟,我也不和你说外话——你的那些
个女人我也见了,没什么好东西!”


  程宗扬连连点头,“五哥说得是。”


  “你要愿意呢,我替你都杀了吧。”


  程宗扬张大嘴巴。


  半晌,卢景翻了个白眼,“你这小子,和岳帅一个德性!总以为跟自己有一
腿,就不好动手。到头来非在女人身上吃亏不可!”


  程宗扬讪讪道:“五哥放心,我有分寸。”


  卢景哼了一声,“你爱找哪个女人不干我们的事,但谁要不开眼,敢给月姑
娘气受,我老卢立马把她塞麻袋里沉塘!”


  程宗扬苦笑道:“五哥,不?俏宜担梦驮卵就纺切宰樱姙𠳓腋㷨譌䄄埽坑貌?
着你出马,咱们月大小姐早把她切成十七八块了。”


  卢景埋头喝了会儿酒,“艺哥说得没错,我们几个就他妈是废物!到如今岳
帅留下的血脉都没找齐。”


  程宗扬皱眉道:“你去见宋国那位韦太后了?还没有线索吗?”


  卢景摇了摇头。


  程宗扬心里嘀咕道:看来得小紫出马了。卢景再怎么说也是岳鸟人的属下,
不好对他的女人下狠手。换成死丫头,石人也得口吐真言。


  “孟大哥让我告诉你,鹏翼社的产业已经整理完了,等你去接手。往后我们
兄弟就在江州为岳帅守住星月湖这面大旗。”


  程宗扬给他倒上酒,“老大说的汉国那件事,有消息了吗?”


  “明天我就去洛都。”卢景声音冷得犹如冰块,“忍了这么多年,也该为岳
帅讨点债回来。”


  程宗扬一怔,“岳帅的仇家在汉国?”


  “当日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怎会有风波亭之变?”卢景道:“那天我们八
兄弟除了小狐狸年纪尚小,事先被送回建康,其他几个各自被人绊住,至死也未
能见到岳帅最后一面。”


  “绊住四哥的是谁?

剧孟。”卢景冷冷道:“此人世居洛都,颇有侠名。这些年我们星月湖的
兄弟隐姓埋名,孟老大压着,不许我和四哥去寻他的麻烦。如今江州在手,我星
月湖再无后顾之忧。这一次去洛都,少不得要找他分说明白!”


  剧孟是洛都有名的大侠,以助人之急,慷慨重义,一诺千金闻名汉国。但程
宗扬对这个名字一无所知,只举杯笑道:“既然如此,今晚就一醉方休!”


  …………………………………………………………………………………


  远处传来“沙沙”的扫地声,程宗扬躺在榻上,摸了摸胀痛的脑袋,半晌才
清醒过来。昨晚自己与卢景喝到三更,卢五拍拍屁股走路,自己却是酩酊大醉,
连陈琳把自己送到哪里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挣扎着起来推开阁门,看到外面的一线天,程宗扬才意识到自己是
在云涛观。


  云涛观的迷楼建在山腹的洞窟内,纵然是正午时分,光线也暗如傍晚,只有
阳光透过山腹的空隙时,才能带来短暂的白昼感觉。


  程宗扬挥了挥身上的酒气,这才出门。郭槐正站在台阶上,怀里抱着一柄竹
帚,佝偻着身体慢吞吞扫着落叶。陈琳垂手立在一旁,他在外面立了一夜,身上
的衣物都被露水打湿,身形仍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程宗扬朝陈琳打了个招呼,然后伸手接过郭槐的扫帚,笑道:“郭公公身体
大好了?”


  郭槐抬起眼,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躬身叉起双?郑𦹅蒙逞频纳畍羲档溃?
“少爷叫老奴苍头便是。”


  程宗扬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苍头是奴仆的称谓,郭槐此言已经是以家仆自居。程宗扬没有摆出那副貌似
平等,实为霸道的嘴脸教训他什么人人平等的道理,毕竟郭槐与吴战威、易彪、
敖润这些江湖汉子不同,他是宫里的太监出身,数十年来作惯了奴仆,一时间强
行让他改口,反而是难为他。


  程宗扬放下扫帚,往台阶上一坐,招呼道:“陈大貂珰,你也来坐。”


  陈琳躬身道:“不敢。”


  程宗扬道:“就你们宫里规矩多。我们盘江程氏可没这么多规矩,老苍头,
过来坐吧。”


  郭槐靠底下一级台阶坐下,一手抱住膝盖,微微呼了口气。


  程宗扬开门见山地说道:“老苍头,你一直在宫里,不像秦大貂珰一样被送
出去修习过,怎么有这么好的修为?”


  郭槐道:“当年太后身边的六名贴身太监,都是大王亲自指点过。”


  他口中的大王只会是武穆王岳鹏举,程宗扬充满意外地瞧了陈琳一眼,“你
们几位都有六级的修为吧?”


  陈琳道:“宫里六级修为的,只有郭公公、马公公和奴才。马公公两年前已
经过世了。”


  岳鸟人指点的六名太监,一半都能达到六级修为,这个比例绝对不算低了。
要知道太乙真宗几位教御也不过是六级的水准。再联系到星月湖八骏的修为,能
一手调教出十余名六级以上的高手,真看不出来,武穆王居然还是个好老师。


  郭槐道:“老奴是在宫里学的艺,但直到遇见武穆王,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
天,人外有人。”他叹了口气,“那时老奴已在四级入微境困顿十余年,以为再
难有寸进。武穆王略一点拨,老奴便在数年之中接连突破入微、坐照两级。修为
突飞猛进,步入以前做梦也未想过的六级通幽之境。”


  程宗扬琢磨道:“也许你当时修为已经积累得足够多,只差关键之处没有点
透。武穆王的指点正好戳穿了那层窗户纸。”


  郭槐道:“武穆王当日也是这般说的。只是若没有武穆王的指点,老奴如今
也只是四级修为罢了。”


  程宗扬一笑,开口道:“那条荡星鞭本来是黑魔海的东西,武穆王为什么会
放在宫里呢?”


  郭槐抱膝望着远方,“大王留下此鞭,是让老奴守护好宫里的各位娘娘和媛
公主。这些年不少人入宫,托大王和少爷的福,总算没出什么大乱子。”


  “我瞧着宫里都已经够乱了,”程宗扬话风一转,“听说陛下那里有点不妥
当?”


  郭槐道:“老奴身为奴才,不该看的便看不到,不该听的便听不到。”


  “得了吧?姹拟皇悄锬镎饣岫瑜环奖悖𦶦也爬恋梦誓阏飧鼍庾斓暮𤅟叅亍!?


  郭槐枯树般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小主人虽是女子,却青出于
蓝。”


  程宗扬哭笑不得,他算看明白了,这些宫里的家伙从本质上说,就是一群变
态,所以才会对死丫头那个天才的变态儿童服气。


  “紫姑娘回来了吗?”


  陈琳道:“比公子回来得还早些。听说公子喝醉,还过来看过。”


  不知为何,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程宗扬心头微微一暖。昨晚死丫头突然
离开,不知去干什么勾当。一会儿见着可要好好问问她。


  程宗扬正要起身,背后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却是殇侯又换作朱老头的
打扮,背着双手,脚上趿着双快掉了底的破布鞋,晃晃悠悠过来。


  “老头儿,熬了个通宵?看着气色不坏啊。”


  朱老头扬着脸,一把山羊胡子翘得老高,“说啥气色呢?走!小程子!大爷
带你吃早点去!”


  程宗扬知道他有话要说,当即拍拍屁股站起身来,“难得老头儿舍得请客,
今天这早点我非吃得你血流成河!”


  朱老头道:“大爷人穷志不短!今儿个这早点,你要能从大爷嘴里抠出一文
钱来,大爷随你的姓!”


                第五章

朱老头捧着陶碗,一边“滋滋溜溜”喝着豆腐汤,一边含含糊糊道:“小程
子,味道不错吧?大爷跟你说,这豆腐汤,外面你花一个银铢都买不到!”


  程宗扬一脸踩到大便的表情,朱老头说带自己吃早点,其实是跑到不远处的
净慈报恩寺,白蹭那些大和尚每天清早施的斋饭。死老头直说今天运气好,还赶
上有豆腐汤喝,于是一文钱没掏,每人讨了一大碗——不够还可以再添。


  瞧着朱老头那一副自鸣得意的鸟样,程宗扬气就不打一处来。朱老头一身破
烂衣服也就罢了,自己的衣服虽然算不上豪奢,但也是体面打扮,混在一群鹑衣
百结的穷鬼中间蹭人家寺庙的斋饭,这一路挨得白眼可真够瞧的。


  “老头,你不会是混过丐帮吧?要饭的门路通熟啊。”


  “要过饭咋了?不丢人!”


  “得,你就不知道丢人那俩字儿怎么写的。”


  程宗扬也豁出去了,对周围的白眼视而不见,捧着碗喝了一口。豆腐汤味道
出人意料的不错,一口下去,宿醉的肠胃舒服了许多。


  朱老头正喝得高兴,忽然“噗”的一声,一口豆腐汤都喷了出来。


  程宗扬连忙躲开,“死老头,你就这么糟践粮食啊?”


  朱老头哆嗦着指着他道:“咋……咋回事?”


  程宗扬低下头,才意识到朱老头到自己指上的伤口。昨?聿恍谋谎┭┠翘?
小贱狗咬住,好在咬得不是太狠。他悻悻道:“没见过人倒霉啊?喝口凉水都塞
牙,抱自己的女人都会被狗咬。”


  看到朱老头表情古怪,程宗扬皱眉道:“怎么了?那小贱狗有什么不对?”


  朱老头打了个哈哈,“没事没事。来来来,喝汤喝汤……”


  程宗扬也没在意,一边喝着豆腐汤,一边道:“老头,一大早把我骗出来,
揣着什么牛黄狗宝,赶紧掏出来吧。”


  “小程子啊,临安的事儿你也忙完了,大爷的事儿,你瞧……”


  程宗扬抬起眼,一脸天真地问道:“什么事啊?”


  “大祭的事,咱们可是说好的。”


  “等等!老头,这事儿咱们没说过吧!”


  朱老头顿时急了,“咋没说过?咋没说过?咱们说的好好的,到时候你跟大
爷走一趟。”


  “打住!这话绝对没说过!”


  开玩笑,一个巫宗,一个毒宗,两个黑魔海的老妖怪斗法,这种事自己躲都
来不及呢,失心疯了才去趟这漟浑水。


  朱老头眨巴着眼,“那咱们是咋说的?”


  “咱们说的是你出本钱,我来操作,咱们合伙做生意。”


  “在哪儿做生意?”


  “先在建康,然后是——哎哟,死老头,你就直说吧。洛都的生意我是没时
间,等忙完这边的事,那边的商号立刻开张,行了吧?”


  朱老头默默喝着汤,半晌才一抹嘴,“离二十年大祭还有四个月,大爷门下
没人,只有带紫丫头去撑门面了。”


  程宗扬一口回绝,“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阿巫死在南荒,我毒宗的传承只在紫丫头一人身上。”朱老头叹息着,忽
然道:“你可知我教大祭为何二十年一次?”


  程宗扬耸了耸肩,“也许你们两宗都怕麻烦吧。”


  朱老头没有理会他的奚落,“每次大祭,我二宗都会选出一名弟子,代表本
教与光明观堂门下一决高下。这名弟子如果得胜,就是本教未来的教尊。”


  程宗扬道:“上一次是谁赢了?八成是你那位师兄吧。”


  朱老头道:“上次没有赢家。四十年前的大祭,却是我赢了。”


  程宗扬讶道:“那教尊不应该是你吗?”


  “若是没有岳贼,如今执掌本教的,自该是老夫。”


  “又是岳鸟人——”程宗扬好奇地问道:“你们二十年前那次大祭不会是被
他搅和了吧?”


  朱老头沉着脸道:“本教与岳贼结怨,正是由此而始。”


  程宗扬一脸苦笑,说来黑魔海也是被岳鸟人坑惨了,先是黑魔海二十年大祭
被他搅了,没有决出最后的赢家,最终导致巫、毒二宗分裂。接着巫宗又被岳鸟
人横扫,至今元气未?础?


  “此番大祭,紫丫头若能赢下来,便能尽得二宗之秘。”


  程宗扬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觉得那丫头已经够厉害了。这种画蛇添足的事
还是免了吧。”


  开玩笑,殇老头一开始根本没把死丫头当弟子,如今他自己门下绝了嗣,才
想起让死丫头来救火——可岳鸟人与巫宗的血海深仇放在那里,死丫头若去,还
不是自投罗网?换作自己是巫宗大佬,哪儿管什么本门道义?肯定是手段尽出,
置小紫于死地。


  朱老头端起碗,唏唏溜溜喝完,“要不是紫丫头想去,你以为我愿意呢?”


  程宗扬霍然起身,“瞎说的吧!”


  朱老头少见地郑重起来,“月丫头有星月湖大营当嫁妆,紫丫头可是不认自
己亲爹的,嫁妆只能自己置备——明白了吗?”


  “明白个屁!”程宗扬道:“我自备嫁妆嫁给她得了!不行!我得去找她说
明白!”


  朱老头冷喝道:“蠢材!”


  程宗扬停下脚步,朱老头专门把自己拉出来说这件事,无非是想避免被小紫
听到。小紫的性子虽然千变万化,但她执着的一面自己早已见识过。把事情挑明
对她的决定没有半分影响,只会触到她心底最深处的伤痕。


  良久,程宗扬坐下来,“还有四个月是吧?我也去!”


  朱老头眯起眼,老神在在地说道:“我就说嘛。”


  “少废话!”程宗扬道:“在此之前,你先跟我去一趟太泉古阵。”


  朱老头吭哧两声,想再讨价还价,但看到程宗扬的眼神,终于识趣地闭上了
嘴。


  一碗豆腐汤下肚,虽然面子丢得惨点儿,肚子却得了实惠,昨晚的宿醉消失
无踪,精神也好了许多。眼看朱老头拿着碗还想去讨碗汤,程宗扬赶紧扯着他离
开报恩寺,免得再丢人现眼。


  路上说到慈音,朱老头眉头一皱,“叵密?”


  “没错。慈音师太骗了已死老和尚的钱,如今正被人追着跑路呢,你要不放
心的话,不妨去看看。”


  朱老头目光闪闪想了半晌,然后道:“大爷我还有点事,晌午饭就别等大爷
了。”


  朱老头背着手往湖畔走去,程宗扬却有点犯难。股东大会还有两三天就要召
开,各种事情千头万绪,都要自己处理。而另一边云涛观的事,似乎也不比股东
大会小。


  程宗扬犹豫半晌,还是去了云涛观。生意有秦桧打理就够了,况且自己今天
还没见到死丫头呢。


  这回云涛观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拦,那些道装打扮的太监见到他都不言声地退
开,没有主子的吩咐,这些人甚至没有一个敢过来施礼献慇勤的。程宗扬也乐得
轻松,旁若无人地迳自来到观后的迷楼。


  台阶上的落叶已经?淮蛏ǜ删唬𪅐㜰闭覼䛏プ岜谕饷嫔固灹簦姙羣烟玜圆睿?
但神情间少了往日的阴微,多了几分宁静和安祥。陈琳仍立在原地,连腰背都还

保持着原来的弧度,一动不动。


  程宗扬摇了摇头。这些太监在宫中地位极低,别说一个在大内伺候的陈琳,
就是秦翰回来,也照样要站规矩。如果宋国的官员都能和这些太监一样尽心,宋
国不敢说在六朝中拔头筹,但绝不会垫底。


  “紫姑娘呢?”


  陈琳道:“在楼内。”


  程宗扬停下脚步,“陈貂珰什么时候在宫里待够了,想出宫散散心,不妨和
我说一声。”


  太监无后,若遇上个刻薄寡恩的主子,年老体衰时被打发出宫,无人养老,
下场往往极惨。听到程宗扬的话,陈琳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心头不由一暖,躬身
道:“奴才多谢公子。”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抬步入楼。


  小紫没有在中间的主厅,而是去了精阁。精阁位于后楼最东侧,在它旁边的
山壁上突出一块岩石,形成一个数丈大小的平台。设计者别出心裁地运来泥土,
在上面建成一座悬空的苗圃。


  打开精阁的门,从阁中望去,便能看到一处小园,园中还建了座凉亭。只不
过窟中不见日光,又多年无人打理,园内除了一些喜阴的杂草,便是大片大片的
青苔。


  小紫曲膝坐在精阁的座榻上,一手托着粉腮,一手把玩着什么。


  梁夫人脸色苍白地跪在榻下,她身上缠着一条红绡,勉强遮体,这会儿一手
拿着银针,一边翘起手指,将银针刺进指尖,然后挤出鲜血,一滴滴滴在榻前一
只血迹斑斓的玉瓶上。


  鲜血悄无声息地渗入瓶体,梁夫人手指微微发颤,脸色愈发苍白。那只玉瓶
每吞噬一滴鲜血,她就感觉自己虚弱一分。幸好片刻后玉瓶停止吞噬,鲜血顺着
瓶身滑下,留下一道殷红的印迹。


  程宗扬道:“又搞什么呢?”


  “人家才没程头儿那么仁厚。”小紫半是讥诮地对梁夫人道:“人家坏事做
得太多了,最怕被奴婢反咬一口,少不得收了她的魂魄才好安心。雁儿。”


  雁儿托起梁夫人的手指,按在怀中的布偶上。梁夫人身体一颤,苍白的面孔
迅速恢复血色,变得娇艳起来。


  雁儿收起布偶,对梁夫人柔声道:“你被主人收了一魂一魄,这会儿用娃娃
的阴魂补足,不会有什么缺失。只不过暂时会淫心高炽,需消了淫火才是。去选
一位吧。”


  旁边两名侍奴肩并肩,笔直站在一处,她们仍穿着黑色的皮衣,戴着面具,
腹下却装着一根白色的假阳具,昂然挺翘。象牙制成的棒身上精雕细刻,栩栩如
生。


  身为女子,梁夫人对这种假凤虚?说木俣𨩊灸艿挠行咕埽𡈼浛谥魅嗣媲八?
不敢露出丝毫不情愿,依言选了一位,起身欲往侧室。可那位侍奴迳自将她往地
上一推,便扯开她身上的红绡。


  梁夫人脸色微红,却不敢违抗,当着众人的面被扯去蔽体之物,然后就在精
阁的地上分开双腿,被那名侍奴侵入体内。


  程宗扬见识过小紫怎么一点点敲碎卓美人儿坚硬的外壳,把那个道行精深的
女教御践踏得软泥般柔顺。


  相比之下,梁夫人那点尊严根本不够瞧的。当她公然被人侵入秘处,最后一
丝自尊也被践踏无余,仿佛一根不堪重负的丝弦终于绷断,梁夫人再没有半分抗
拒,顺从地躺在地上,任主人的侍奴摆布。


  程宗扬看着那只都卢难旦妖铃,“看样子古太监的秘籍都被你搜罗一空,现
在还青出于蓝了。”


  小紫笑吟吟道:“古太监脑子好笨,空对着宗门秘籍不知如何施展。如今给
了我,是他们幽冥宗的福气呢。”


  程宗扬瞥了眼旁边的侍奴,虽然戴着面具,他仍能认出来两女是惊理和罂粟
女,只不过比起江州时候,两女都似乎变得不一样,整个人变得冷漠而机械。程
宗扬不知道小紫用了什么手段来控制她们,他也不想知道。但正如小紫所说,绝
对的控制,才能保证她们绝不背叛,毕竟这些杀手出身的女子没有一个善茬。


  园圃的草丛一动,站起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蛇夫人扭着腰从草丛中缓步走
来,她一手牵着锁链,皮衣包裹着的丰乳肥臀颤微微抖动着,腹下的假阳具高高
挺起,阳具上兀自滴着淫靡的汁液。


  被蛇夫人牵着的妇人,自然是刘娥。这位宋国的太皇太后再没有往日的华贵
和典雅,一整夜她都赤身裸体,这会儿那具白花花的肉体上沾满泥土、青苔、零
乱的草叶,显得狼狈不堪,下体两只肉穴更是一片狼藉。但她神情间却带着满足
和喜悦。


  雁儿道:“宫里来人给她请安,先让她去一趟吧。”


  小紫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雁儿对蛇夫人道:“带出去吧。”


  地上的交合还在继续,梁夫人被侍奴从正面干了百余下,这会儿正马趴着撅
起屁股,被侍奴从后面肏弄。


  从精阁看去,能看到刘娥白艳的肉体在迷楼的雕栏回廊间时隐时现,精致而
华丽的楼阁与贵妇赤裸的肉体相映成趣,充满挑逗。


  陈琳弓腰捧起太后的华服,面无表情地跟在主人身后。刘娥对他视而不见,
只陪着笑脸,顺从地跟着前面的侍奴。


  程宗扬摇头道:“你就这样处置她?”


  小紫哂道:“难道还要把她捧到天上吗?”


  “她也许是喜欢这样,可也不能太过分啊。”


  “大笨瓜。”


  一直起到甬道的小门处,蛇夫人才停住脚步。她说了句什么,接着便看到刘
娥跪下来,将那根假阳具舔舐干净,然后才直起腰。


  刘娥来不及擦拭身体,只在陈琳的服侍下,直接将华丽的宫装套在满是污物
的胴体上。她一边穿衣,蛇夫人一边在她身上抚摸,揉弄着她的奶子、屁股,甚
至把手伸到她股间掏弄。等刘娥穿好衣物,又被她挑弄得泄了一次身。


  终于刘娥挽起长发,戴好凤钗,重又变得富丽堂皇,任谁也想不到她华服下
的胴体沾满污迹,狼藉不堪。


  小紫手臂换了个姿势,程宗扬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的是那块劳力士。


  “一块破表,有什么好玩的。”


  小紫扬起手腕,“它和闹钟不一样呢。”


  当然不一样,这块假表连发条都没有,完全是靠电池驱动的,一旦没电,就
成了彻底的废物。


  “你拆开看过?”


  小紫点了点头,一边皱眉道:“这块表应该根本就不会动,为什么娥奴还说
她用了几年呢?”


  终于也有你不懂的东西,程宗扬得意地说道:“是用电池啊,笨瓜!”


  “是这个吗?”


  小紫摊开手掌,露出掌心一粒小小的纽扣电池。


  “你居然找到了?”


  “什么是电池?”


  “是一种储存电能的装置……”想把电池给说明白,自己实在没这个本事,
程宗扬只好道:“就像龙睛玉,只不过两个储存的东西不一样。”


  “电能吗?从哪里来的?”


  程宗扬痛苦地摸摸脑袋,尽量把自己所能知道的一些关于电能的知识讲给小
紫听,可怜自己一个文科生,除了常识性的内容,对电能的了解实在不多。

好不容易停住口,看着小紫闪闪发亮的眼神,程宗扬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
但自己肚子里实在没有存货了。


  小紫嫣然一笑,“很有趣呢。”


  “喂,你昨晚去哪儿了?”


  “人家昨晚本来想去宫里玩,找找有没有什么法子解除梦娘身上的禁制。”


  程宗扬一脸怀疑地说道:“真的吗?”


  “但人家一想,解除梦娘的禁制就便宜你了。所以人家就去镖局了。”


  程宗扬提高声音,“镖局?”


  小紫瞥了他手指一眼,暗暗吐了吐舌头,然后道:“你自己去看好了,人家
要去睡觉。”说着用一根丝带提起手表,抱起雪雪离开精阁。


  …………………………………………………………………………………


  屏风后幽暗的光线中,能看到两具雪白的肉体纠缠在一起。上面的妇人年逾
三十,眉目依然动人,丰腴的胴体充满成熟的风情。在她身下,是一个年轻几岁
的少妇,眉眼温婉而妩?摹?


  两女容貌有八分相似,一看便是同一血缘的嫡亲姊妹,然而此时上面的妇人
却咬着银牙,神情愤懑。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阮香琳厉声质问着,阮香凝却抿着红唇,一言不发。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从小我就信任你,把你当成最亲近的人,不管有什么
事都对你说,”阮香琳盯着妹妹,“可你却在背后暗害我!”


  “有时我也奇怪,为什么我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那么热衷于名利,总是心
思火热地想着攀附上豪门——”阮香琳声音微微发颤,“原来都是你!是你告诉
我,要去讨好那些权贵子弟,去巴结他们。”


  “你对我说的话,睁开眼睛,我就都不记得了。可现在我终于想了起来。阿
凝,那天在你家里,你对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你让我去讨好高衙内,想办法
去勾引他,用身子去抵债……”


  “我是个女人啊,阿凝!是你坏了我的贞节!”阮香琳颤声道:“你知不知
道,那天十几个恶少像野狗一样趴在我身上,我觉得害怕而又恶心,可一看到黄
澄澄的金子,想到他们的身份,我就想和他们去做,想去巴结他们……”


  阮香琳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阿凝,你是不是很开心?”


  阮香凝带着一丝嘲讽看着自己的姊姊。


  阮香琳笑容渐渐淡化下去,最后变得冰冷。她挽住妹妹的脚踝,用力朝两边
分开,然后腰身一挺。


  阮香琳赤裸的腰臀上穿着一条皮制的丁字裤,上面带着一根硬梆梆的象牙阳
具。阮香凝仰身躺在榻上,雪白的双腿大张着,娇美的性器被粗硬的象牙撑开,
她身体轻颤着,吃痛地微微颦起眉头。


  阮香琳丰腴而白滑的肉体立在榻侧,她挺起那支假阳具,在妹妹体内用力耸
动着,毫不留情地蹂躏着妹妹的蜜穴。


  阮香凝一言不发地承受着姊姊的奸淫,唇角微微挑起,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诮
和嘲讽。


  阮香凝双腿被姊姊扛在肩头,浑圆的雪臀向上抬起,象牙制成的棒身在少妇
娇艳的蜜穴中进出着,如雪的臀肉在嫡亲姊姊的撞击下发出清脆而急促的肉响。


  象牙的阳具在少妇体内挺动,能感觉到妹妹肉穴内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质感。
两女一母同胞,虽然年纪差着六岁,却有相同的风韵。望着妹妹仍然鲜嫩而娇美
的肉体,阮香琳心里充满了苦涩和痛愤,她的挺弄越来越快,动作也像泄愤一样
粗鲁。


  忽然一只白美的玉手伸来,蜻蜓点水般在阮香琳身上拂过。阮香琳像被抽空
力气般,动作顿时停住,卓云君轻笑道:“该换妹妹了呢。”


  阮香凝手脚一颤,恢复了力气。她将发丝拂到耳后,妩媚地坐起身来,然后
一把将失去力气的姊姊推到榻上。


  阮香凝从姊姊腰间解下那条皮制的丁字裤,抬脚套在妥间,然后一手握着棒
身,对着姊姊的腿缝浅浅顶入。她腾出手来,分开姊姊的双腿,接着一手伸到她
腿间,轻轻抚弄着姊姊的玉户,片刻后用力一扒。


  阮香琳熟艳的性器像鲜花一样猛然绽开,阴唇被扯得圆张着,露出里面红腻
的穴口。


  阮香琳挑衅一样看着她,然后扶起带着自己体液的假阳具,一点一点送入姊
姊体内。


  “阿姊还是和以前一样呢。”阮香凝柔声道:“你仗着姊姊的身份,从小就
又霸道又可恶。我只不过比你小着几岁,穿着的衣服,用的东西,都是你使过才
给我,可你总觉得理所当然……”


  “你说我害了你——其实还不是阿姊自己贪慕富贵?若你果然是贞洁女子,
早就自尽了,哪里会一错再错?阿姊,你其实是个天生的淫材儿,只有你自己不
知道罢了。”


  阮香凝笑道:“阿姊连孩子都生过了,浪穴还这么紧,难怪那些衙内们会这
么喜欢。咦,阿姊瞳孔收了一下,妹妹这一下是不是顶到阿姊的花心了?”


  “你——”阮香琳身体被制,手脚全无力气,虽然妹妹是个不谙武功的弱质
女子,这会儿也无力挣扎,只是眼中露出怒意。


  “阿姊是不是想说,你刚才没有这样对妹妹我呢?”阮香凝摇了摇头,用同
情的口气说道:“阿姊总是这样,说得好听是直爽,说得不好听呢,就是不肯用
心。让你勾引男人,你只把腿间的这浪穴当成不要钱的物件,任人随意插弄。主
人让我们姊妹在一处说话,你便一味狠干,这会儿人家下面还痛呢。”


  阮香凝笑道:“妹妹力气不及你,但要让姊姊浪得出水,原也用不着太用力
呢。”


  阮香琳胸前一紧,两只红嫩的乳头被妹妹捻住,接着下身一阵略显痛楚的酸
麻,却是阮香凝挺起下体,将那根假阳具硬梆梆捣入自己穴内,顶住花心来回研
磨。阮香凝双眼望着姊姊,乌黑的眸子仿佛变得幽深。


  只片刻功夫,阮香琳体内就禁不住抽动起来,淫液像开闸的泉水一样涌出

穴内的蜜肉微微颤抖,似乎在渴望棒身的抽送。


  出自黑魔海的凝玉姬对性事的了解显然比自己的姊姊更多,等阮香琳身体开
始发热,她慢慢抽动阳具,先是九浅一深,然后逐渐加快频率。


  作为成熟妇人,阮香琳的肉体远比妹妹敏感。虽然阮香凝已经失去施展瞑寂
术的能力,但残留的术能足以影响她的心理。阮香琳只觉体内那根坚硬的阳具渐
渐变得充满弹性,每一下都带来销魂入骨的触感,身体仿佛在波涛中起伏,交合
中带来的甘美快感犹如潮水,将?约貉兔弧?


  阮香琳无法抑制地娇喘起来,虽然对妹妹仍充满恨意,心里却有一个念头,
想着等她做完再恨。


  “啵”的一声,湿淋淋的阳具从她穴内拔出,然后挺到面前。透明的液体顺
着象牙棒身流淌下来,温热的滴在脸上。


  意识到那是自己的体液,阮香琳玉脸顿时一阵发热。


  阮香凝轻柔地说道:“阿姊,莫忘了主人的吩咐。”


  阮香琳香肩颤了一下,然后张开红唇,含住湿透的棒身。


                第六章


  阮香琳和阮香凝都是出色的美妇,否则也不会被高衙内一眼看上。这会儿姊
妹俩百合盛开,让程宗扬看得血脉贲张,听到这句话却让他一愕。阮家姊妹俩已
经势同水火,阮香琳被妹妹暗算,这会儿揭穿真相,只怕杀了她的心都有。可受
到伤害的姊姊却在榻上对妹妹千依百顺,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程宗扬扭头问道:“死丫头吩咐什么了?”


  雁儿道:“她们两个,姊姊对妹妹恨得要死,所以紫姑娘交待:虽然姊妹俩
都是奴婢,但在一起时,姊姊要听妹妹的吩咐。”


  程宗扬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要阮香琳对自己的仇家俯首贴耳,死丫头还
真够会玩的。无论修为、能力,阮香凝都远在姊姊之下,要想避免被姊姊报复,
只有给小紫当好奴婢,靠主人的势力来压服姊姊。


  阮香琳身为长姊,却要听命于妹妹,对妹妹的恨意只会越来越深——她们姊
妹彼此嫌隙越深,才好彼此牵制。


  “阮香琳听凝奴的,那凝奴听谁的?”


  “听娥奴的。”


  “太后身份就是不一样,下面还有两个奴婢。”


  “不尽然。”雁儿笑道:“紫姑娘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纵然都是奴婢,
也有高下之分。按照家里定下的规矩,所有的奴婢都要听高位者的吩咐,对她们
的命令绝对服从。那些侍奴是奴婢的第一级,阮家姊妹、刘娘娘和梁夫人刚进家
门,都是最低一等的奴婢。但在她们四个之间,紫姑娘指定琳奴是凝奴的奴婢,
凝奴是娥奴的奴婢,娥奴是莺奴的奴婢,莺奴是琳奴的奴婢。”


  程宗扬这才明白,原来四女转了一个圈,彼此牵制。阮香凝出身黑魔海,刘
娥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看。而刘娥是宋国太后,梁夫人这胡女恐怕也恨她
极深。至于梁夫人和阮香琳,因为梁世杰的缘故,两人早已不合。如今阮香琳成
了梁夫人的主子,会怎么对待这个奴婢,也不用说太多。


  程宗扬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知道死丫头经常给自己惊喜,却没想到她这么
会玩,只小小布置一下,就把这四个身份、性情、能力各异的女子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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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肏过,服侍他射过精也就算了。可那侍奴用的偏偏是假阳具,梁夫人只能用
自己柔嫩的蜜穴徒劳地抚慰那根坚硬的象牙。


  彼此同为女性,梁夫人稍有懈怠就瞒不过对方的眼睛,因此她不敢有半点偷
懒,比起服侍男人还用心。这会儿她早已精疲力尽,仍卖力地耸动下体,迎合假
阳具硬梆梆的插入。


  梁夫人本来生得妖娆,这会儿在堂上水蛇般摇臀摆乳,淫态毕露。另外一边
的阮香琳和阮香凝这对姊妹花,一个熟艳,一个轻熟,香肌雪肤,花枝招展,此
时裸裎榻上,更充满诱惑。


  旁边三名衣着暴露的侍奴,一个比一个火辣,她们丰臀长腿的体形,皮衣下
凸凹有致的肉体,活脱脱是三条妖艳的美女蛇。至于雁儿和卓美人儿,容貌更胜
众女一筹,堪称绝色。


  程宗扬忽然意识到这会儿整个迷楼只有自己一个男人,周围却是一群体貌各
异的美人儿,而且死丫头不在这里,自己对她们有绝对的支配权。


  这种帝王般的罪恶生涯,自己连做梦都没想过。能与此相比的,也许只有在
晋宫那几天,但那些日子倒是荒唐居多。一时间他不禁想入非非,自己什么时候
退休,和小紫隐居临安,不妨把这些美人儿奴都带上,那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话说回来,死丫头有意避开,也许就是让自己在这儿好好享受呢。程宗扬心
头一热,一手搂住雁儿,一手揽住卓云君的腰身,笑道:“偏你们穿得整齐,我
数一、二、三,你们一起脱。”


  雁儿有些尴尬地小声道:“公子……不行的……”


  “不用怕,等你月事净了,我再好好疼你。我只是看你有没有发育……”


  “公子……是你不行的……”


  程宗扬奇怪地问道:“什么意思?”说着他笑容慢慢僵在脸上。


  周围一片活色生香,自己心头欲火高炽,这会儿美女在抱,劲箭在弓——可
自己下边居然一点都不硬!


  柳下惠!程宗扬脑中跳出这个名字,接着整张脸都黑下来,我才不要被迫成
圣人咧!


  “是雪雪……”雁儿又想笑又不敢笑,垂着眼轻声细气地说道:“紫姑娘让
奴婢告诉公子,千万小心别被雪雪咬住。它齿上带有火毒,男人被咬到,会不得
行房……”


  程宗扬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难怪从昨晚开始死丫头就总是借口溜得不见影
踪,恶狗伤人,竟然影响到性功能,这小贱狗实在贱得没边了。


  卓云君道:“让奴婢试试。”说着她解开主人的衣服,俯下螓首。


  足有一盏茶时间,卓美人儿低喘着抬起头,露出爱莫能助的眼神。程宗扬??
哭无泪,他扯着雁儿道:“这是什么毒?能不能解?暂时是多久?会不会有后遗
症?”


  “奴婢也不清楚,要问紫姑娘才知道。”


  “死丫头呢?叫她来!她的养的狗伤人还想跑!”


  “紫姑娘出门了,要两日才回来。”


  程宗扬咆哮道:“干!”


  红日渐升渐高,从石隙中透入的光影不住变化,将暗处的楼阁逐一映亮。


  程宗扬躺在榻上,一边举着手指,看着上面几乎已经消失不见的齿痕,一边
吩咐道:“雁儿,让厨房烧水,我要拿那小贱狗煲汤。”


  “紫姑娘带着雪雪出门了。”


  “不急。小火慢慢熬着。等它回来,我把它脖子一拧!”程宗扬狠狠比出手
势,咬牙切齿地说道:“先放了它的血,剥了它的皮,再把它剁成豆腐干大小一
块一块的。然后拿热油一煎,出了油再用砂锅慢慢炖……”


  程宗扬说着自己都饿了。这时蛇夫人快步进来,“武二来了,这会儿就在观
外,是不是让他进来?”


  “武二?”程宗扬抬起头,“那厮也到临安了?”


  …………………………………………………………………………………


  云涛观门外停着一辆载满西瓜的大车,一条猛虎般大汉蹲在车旁,正捧着一
只西瓜大口大口吃得过瘾。


  看到程宗扬出来,他把瓜皮一扔,抬起衣袖抹了把嘴,粗声大气地说道:“
几个钱!”


  卖瓜老农胆战心惊地说道:“客官吃了六个西瓜,一共是六十个铢钱,客官
给五十个便是了。”


  武二郎虎目一瞪,“你当二爷给不起钱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老农几乎吓晕过去,死命摆手,“不敢!不敢!”


  “拿着!”武二郎丢出一把铜铢,豪爽地说道:“不用找了!”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老农连忙推起瓜车,一溜烟走了。


  程宗扬抱着肩道:“二爷,几个月不见,你这耍流氓的功夫可是越来越长进
了。还有脸说‘不用找了’,那把钱我瞧着连三十个铜铢都没有啊。”


  武二郎虎着脸道:“胡说!若是少了,他怎么不问我要?”


  “一口气吃六个西瓜——谁敢问你要钱啊?”


  武二郎左顾右盼,瞧瞧周围没人,一低头从屁股下扯出一只西瓜,“呯”的
敲开,递给程宗扬一半。


  “干!你还偷瓜!”


  “什么偷的?”武二郎理直气壮地说道:“有眼睛的都看着呢,这是二爷捡
的!”说着他狠狠啃了一口,含含糊糊道:“娘的!这一路渴死二爷了!”


  “你去哪儿了?”程宗扬挑起眉头,“和人家交过手?”


  “二爷走的昭南一路。”他哈哈一笑,“和十?酱粤值墓馔泛蜕写蛄艘怀。?
痛快!”


  程宗扬一怔,“鲁智深和林教头?”


  武二郎点了点头,他几口把大半个西瓜啃完,随手丢开瓜皮,然后道:“鲁
师兄和林教头被人追得紧,又都受了伤,他们商量了一下,如今在沐羽城安身,
等过了风头,再去江州。”


  程宗扬一直在担心林鲁两人的下落,听说武二和他们见过面,才放下心事,
但接着他又纳闷起来,“二爷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竟然肯免费办事?”


  武二郎横着眼道:“怎么说话呢?你把二爷当什么人了!这叫义气!你懂个
屁!”


  “等等,这事儿我没请二爷出手吧?到底是谁让你去的?”


  武二郎悻悻道:“还能有谁?紫丫头呗。”


  程宗扬拖长声音,“哦……”


  武二郎哼了一声,“二爷乐意!喂,小子,紫丫头让二爷来这鸟观找她,二
爷一路水米都没打牙呢!赶紧叫他们上席面,好让二爷祭祭五脏庙!”


  “道观的席面有什么吃的?”程宗扬道:“走吧二爷,到翠微园烤两只肥羊
给二爷接风洗尘。”


  “成!”武二郎走了几步,瞧着周围没人,忽然把程宗扬拉到一边,从怀里
掏出一只仔细缠好的包裹,然后掏出一张纸,“你识字,给二爷唸唸。”


  程宗扬接过来念道:“苏荔给武二郎先生的信……”


  念了一句,程宗扬就像牙酸一样抽了凉气。纸上写着:照我说的写——苏荔
对武二郎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如果你听小紫姑娘的话,我就在太
泉古阵等你。完了。再加一句,让念信的不要乱讲。谁要乱讲,我就让他后悔为
什么活着。就这样吧,让人给武二送去。


  信上的字迹娟秀纤美,明显是梦娘的手笔,至于口述那位,除了死丫头还能
有谁?


  程宗扬强忍住笑意,一边瞪大眼睛,装出一脸惊讶的表情道:“二爷,这是
苏荔给你的?”


  武二郎努力保持着淡定,但两眼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乐滋滋道:“是阿荔托
殇老头带给我的。写的啥?”


  “不会吧?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


  “我找人念过,”武二郎低声道:“这不是怕人蒙我吗?”


  怕得有道理。程宗扬清了清嗓子,“你听啊,苏荔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
要嫁给你。”


  程宗扬抬起头,深情地说道:“二爷,这可是情书啊……”


  武二郎就跟被人搔到痒处的老虎一样,眯着眼咧开大嘴,整个人都美得直冒
泡。


  “再念一遍,”武二郎央道:“刚才没听清。”


  “这回听好啊,苏荔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


  “再念一遍,”武二郎道:“?詹抛呱窳恕!?


  “苏荔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


  “再念一遍,刚——”程宗扬打断他,“干!你是来过瘾的吧!”


  “不念就不念,你把二爷当什么人了?”武二郎骚眉搭眼地收起信纸,意犹
未尽地小心包起来,贴身放好。


  程宗扬一脸天真地问道:“二爷,你要去太泉古阵?”


  武二郎漫不经心地说道:“反正没什么事。二爷去散散心。”


  “正好大家同路,”程宗扬笑眯眯道:“路费咱们就一人一半吧。”


  “啥路费啊?跟你说,二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二爷,你这就俩字儿:穷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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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武穆王府刚开始动工,原来的宅子又过于狭小,程宗扬索性把翠微园借
过来,当作临安的落脚点。盘江程氏对外声称由于翠微园临近西湖,风水上是聚
财之地,因此租下园子。但市井传言,翠微园其实是高太尉的私产,盘江程氏为
了讨好高太尉,用足够买下园子的价格租用两年,这才搭上了高太尉的路子。


  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几位御史还为此狠狠参了高太尉一本,结果札子送进大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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