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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 逍遙大唐 ||| 14-MAY 更新 第321-最終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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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smile_38:

因為很清楚辛娜婭現在肯定還在和婠婠'親如姐妹'的談天論地,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所以我並沒有立刻進去對付上官龍和這老道士兩人,而是躲在廳外的暗處,看能不能從他們的談話中知道些秘密。

“這次真是多得可風道長你來通知我們這件事,不然我有危險倒沒有什麼,但我們的合作計劃肯定會受到破壞,苦心經營的形勢也會毀於一旦。”上官龍語帶感激道。

“這也多得宗主早一步得到消息,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以婠婠的智慧,現在應該已經知難而退了吧?”那個叫可風的道士回答道。

從兩人的對話中,我立刻就想起了這可風是什麼人,他和榮鳳祥一樣都屬於魔門六道中老君觀,而他口中的宗主不用說當然就是榮鳳祥的真正身份辟塵。但任我怎麼也想不通,陰癸派要對付上官龍的計劃是怎麼讓榮鳳祥得知,再派可風來示警的。

“如果現在還不是和祝玉妍正面衝突的好時機,善母就想趁此機會剷除掉婠婠,她無論智慧和天資都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假以時日肯定會變得比祝玉妍更加厲害。” 上官龍突然嘆氣道。

聽見大明尊教竟然敢對我未來老婆心懷不軌,我心中不禁升起殺機。不過從上官龍的話中,我也猜到一件事情,就是看來大明尊教在洛陽主事的人是善母莎芳,卻不知道身為大尊的許開山到那裡去了,或者說他又有什麼陰謀?不過裡面兩個蠢才不知道是不是聽見我心中的疑惑,主動的就將答案說了出來。

“雖然祝玉妍不在洛陽,但以婠婠的能力,在大尊不在的情況下,我們要殺她也不容易。”可風搖頭可惜道。

“唉……,我們早上剛收到大尊的消息,突利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完全失去了踪影,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留下來。據魔帥的推測,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幫助他。”上官龍長嘆一聲道。

我心中冷笑,婠婠果然沒有欺騙我和突利,大明尊教這夥人真的依附上了頡利,所以許可山才會親自去幫助趙德言尋找突利的下落,但任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突利現在已經平安的坐在駛往長安的船上。

“如果真的讓突利平安回到突厥,那東突厥肯定會發生大亂,對我們聯手夾攻關中李家的計劃影響深遠,所以我們不論付出任何代價一定要除掉突利。你說幫助突利的人會不會就是祝玉妍,突利一直就有和陰癸派勾結,這次他去南方和輔公佑商談合作的計劃,就是由陰癸派穿針引線的。”可風沉聲說道。

“聽說輔公佑和林士宏暗中已經連成一線,為了阻止我們統一北方,祝玉妍可能真的會保護突利,這樣一來可就麻煩了。”上官龍沉默良久,憂心忡忡的說道。

我心下更是震驚,想不到竟然讓我聽到如此重要的事情。輔公佑和林士宏聯手的消息倒不讓我意外,但如果頡利和大明尊教夾攻關中的計劃能順利實行,那不要說李閥和李世民肯定會吃敗仗,整個中原都會有危險,而處於南下必經之路的飛馬牧場更會首當其衝,看來我幫助突利這個決定還真是對了。

接下來上官龍和可風兩人又繼續說了不少秘密出來,不過比起剛才提起的重大陰謀,這些事都變得微不足道,而且我在心中計算了一下時間,辛娜婭也應該將要回來,我也是時候進去解決了這兩個混蛋了。

“什麼人?”當我跨步進堂時,上官龍和可風銳利和充滿敵意同時射到我身上。

“難道上官幫主忘記了我的聲音嗎?”我冷冷笑道。

“徐子陵?”上官龍認出我的聲音來,不禁倒呼了一口涼氣。而可風知道我是誰後也是立時色變。

兩人一起猛然從坐位上站起,分別將身旁的兵器龍頭鋼杖和佛塵握到手上,不過和可風還想抵抗不同,上官龍的樣子明顯是轉身逃跑。但他們馬上就發現周遭的空氣變得如有實質,沉重如巨石壓體、又如陷入了泥潭之中,不用說大幅度的運動,連搖頭眨眼這類動作也難以辦到,整個人就像給定住了一般。

“想逃走嗎?”我望著滿臉驚恐的兩人,嘲笑道。

“沒有可能,這是沒有可能的,怎麼會這樣。”除了恐懼外,上官龍臉上還混雜著不能置信的表情,雖然他的手腳被無形的壓力壓制得不能動彈,但口還能說話。

“很驚訝嗎?這是你們大明尊教經典《禦盡萬法根源智經》的功夫,我練得不錯吧?比起你們的大尊來,誰高誰低呢?”我得意的問道。因為我發出的氣牆同時隔絕了聲音的對外傳播,所以我根本就不害怕上官龍會高聲求救,驚動其他人。

“妙空明子被你殺了?”上官龍也算是有點智慧,立刻就將我會《禦盡萬法根源智經》聯繫到烈暇神秘失踪的事情上去。

“聰明,但你已經沒有機會說出去了。就讓我在你身上試一試新學的《光明經》威力如何,能死在你們大明尊教最高經典下,上官龍你可以死的眼閉了。至於我是怎樣得到《光明經》的,你就落地獄後再慢慢猜吧!”我雙目閃過一絲殺機,雙手緩緩抬起,隔空向上官龍和可風的胸膛印去。

當上官龍倒在地上時,臉上還帶著不能相信和恐懼的表情,任他想破腦袋,都沒有可能想到我是怎麼學會《光明經》的吧?不過《光明經》上的武功還真夠厲害的,竟然能讓屍體無論表面和體內都不留下任何痕跡,之後大明尊教的人檢查上官龍和可風屍體,或者會以為他們是被嚇死的也不一定。

當我解決了這兩人,剛想從廳門離開時,就听見遠處風聲響起,不用說是辛娜婭等人回來了,時間還真是配合的剛剛好。我暗想此時不溜更待何時,連忙閃到另一邊穿窗而出。正好看見以辛娜婭為首的幾人躍牆落到院子中,等到他們發覺不妥走進廳內時,我早已經從原路悄然而去。

當我剛躍出外牆,準備離城和突利、沙家眾人會合時,突然心中一動,產生了被人盯上的感覺,在我凝神感應了一下躲藏在暗處的是什麼人後,不禁心中偷笑,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她碰面。看來慈航靜齋也所有動作,不過只有一個人來又有什麼作用?

“什麼時候慈航靜齋的傳人變得喜歡藏頭露尾了。”我裝模作樣的一聲冷哼道。

“不知道這位前輩高姓大名,妃暄失禮了。” 師妃暄從暗處飄然而出,恭謹的行禮道。

“哼!問別人問題之前,不是應該先說明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嗎?不過算了,反正你們慈航靜齋的人的手段我很清楚,你在這裡不外乎是查看大明尊教的人和老君觀有什麼陰謀。那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剛才上官龍已經被我殺掉了。”我老氣橫秋的冷冷笑道。

師妃暄秀眸閃過一絲半信半疑的的神色,剛想開口向我問話,但在這時候宅子中也傳出沸沸揚揚的吵嚷聲,看來因為辛娜婭等人都不是洛水幫的人,所以在發現上官龍和可風的屍體時不能聲張,只能在找到府內除了上官龍外、大明尊教潛伏在洛水幫內的人商量後才能行動。

“看來里面的白痴已經發現了。”我若無其事的說道,接著就想開溜了,在這情況下我並不想讓師妃暄知道我的身份,因為這樣難保又會讓她多疑我又在暗中進行著什麼陰謀詭計。

“請前輩等一等。” 師妃暄低聲呼叫道。

我當然不會如師妃暄所願停下來,反而加快了速度,眼看就要末進一拐角處的小巷中,但卻因為師妃暄的一句話,只能硬生生停了下來。

“你是徐子陵?” 師妃暄輕聲問道,接著語氣轉為肯定,“不,你就是徐子陵!”怎麼師妃暄竟然真的精明成這個樣子,這樣幾句話就已經看出我是誰,也就是說和她比起來毫不遜色的婠婠看破我身份基本上可以肯定了,我還真是失敗啊!

在這情況下,我再逃跑也沒有任何意義,只好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只見師妃暄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位上,一對秀眸射出複雜的神色,我不禁心中一軟。

“快離開這裡再說吧!剛才進去的那群人中可是大明尊教的高手,而且還包括五類魔中武功最高的辛娜婭,可是連婠婠也嚇跑了,你不比婠婠厲害吧?”我無奈的恢復了原來的聲音,柔聲道。

師妃暄看見我承認自己了自己的身份,唇角飄出一絲若隱若現的歡欣笑意,不再說話,追在我身後閃進了暗巷之中。

“你是怎麼察覺到我是誰?”在夜色的掩護下,我帶著師妃暄在橫街窄巷中往城門奔去,忍不住疑問道。

“你雖然刻意改變聲線,但說話的口吻卻還是那副模樣,實在太易認出來了。不過你戴的是應該魯妙子所做的面具,只有出自他妙手的臉具,才能如此全無破綻。” 師妃暄深有感觸的答道。

“原來是這樣嗎?看來我以後再裝神弄鬼的時候要記得不說話才行。”我苦笑道。接著輕嘆了一口氣,“你有什麼問題要問就問吧!”

“你以為我是因為懷疑你的目的,所以才追上來的嗎?” 師妃暄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道。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因為我們每次見面你都認為我暗中有什麼陰謀似的。”我有點茫然的搖了搖頭,接著輕聲說道:“不過不管你的想法是什麼,我的目的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我現在要趕著出城,如果你有興趣的話,那就跟上來,我順便告訴你吧!”

聽見我這樣說,師妃暄並沒有答話,只是默默的跟在我身後。以我和她的身手,在不驚動城樓的任何守衛下,就無聲無息離開了洛陽城,沿著黃河向北方奔去。

經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我終於找到了沙家在河面上正全速前進著的兩艘式樣相同的二桅大船,在其中一艘船上更有約定好讓我辨認的三盞明燈作為記號。

“怎麼?一路上我沒有解釋,你怎麼也不提問?”我望著身邊的師妃暄,疑問道。

“你不是說過會告訴我嗎?既然是這樣,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師妃暄微笑道。

“我就不能騙你嗎?不過我還是將事情簡單說一下,沙家你聽說過嗎?”我啞然失笑道。

“當然聽說過,不但是洛陽的首富,而且是更是北方最大的兵器製造商。” 師妃暄點頭道,接著露出恍然的表情,“這樣說來,這兩艘都是沙家的船?”

“沒有錯,獨孤閥的大小姐獨孤鳳已經是我的妻子,她家和沙家關係很密切,而且和沙家的五小姐沙芷菁更是好朋友,因為知道大明尊教想對沙家不利,所以特意讓我來保護他們。”我半真半假的解釋道。

“真的就是這樣簡單?” 師妃暄不相信的望著我道。

“你不相信也沒有辦法。”我聳了聳肩膀,一臉無奈道。

“你說謊,其實你是在打沙芷菁的主意,不然的話,你又怎麼會如此緊張沙家的安危。” 師妃暄罕有的激動搶白道。

因為師妃暄出乎意料的反應,我不禁呆了呆,而師妃暄也察覺到自己的不妥,兩人頓時沉默下來,氣氛變得十分奇怪。

第二百零八章 :smile_34:

我突然停下腳步,累得師妃暄只好也馬上剎住衝勢,不明所以的望著我。而也我定定和她互相對望著,直到她受不了我的灼熱眼神而移開目光。

“你究竟在做什麼?” 師妃暄微嗔道。

“哈哈……!我好高興啊!妃暄你在為我而嫉妒了。”我終於忍不住大笑道。

“誰說我在嫉妒了。” 師妃暄雖然本來就知道我不會有好話說,但聽見我說得這樣直接,俏臉還是禁不住抹過一絲紅暈。

“如果不是的話,那妃暄你告訴我,我想追求誰,又和妃暄有何關係呢?”我凝視著師妃暄,笑吟吟的問道。

師妃暄不敢和我直接對視,對我的問題也沒有回答,只是低頭輕咬櫻唇,一副苦惱的樣子。

“妃暄,你不要再欺騙自己了。本來有些話我是不想多解釋的,不過為了你我就破例說出來,不論你相信與否,我是真的沒有興趣為了爭權奪利為捲入爭天下這個大旋渦之中,只想和身邊所愛的人能逍遙自在、幸福快樂的在一起,而我更希望她們之中有你。”我走前一步,逼近師妃暄的面前,不過卻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天下的女子何其多,以你的手段還不是輕易就能得到嗎?為什麼非要我不可呢?” 師妃暄終於抬起頭來,招架不住的露出女兒羞態。

“那我就說老實話了,不過你聽了可不要生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師妃暄這副樣子,忍不住心中大樂道。

“你氣我還氣得少嗎?還會怕我生氣?” 師妃暄白了我一眼道。

“以前不怕,現在怕了。剛開始我追求你只是覺得很有趣,是一個有挑戰難度的遊戲,而且得到你更會滿足我的虛榮心。你也應該很清楚,你越是不食人間煙火、高不可攀,越令那些自命不凡之輩趨之若騖,以能得到你的青睞為至高榮耀一樣。而我可以說也是其中一員,不過我不同的是並不在意最後是否能真正得到你,因為我身邊值得我去愛的女子還有很多,就算最後失敗了,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所謂。”我長嘆了一口氣道。

“那現在呢?” 師妃暄出奇的並沒有生氣,反而玉容靜如止水,不見任何波動的向我問道。

“我還沒有說完呢!”我搖了搖頭,示意師妃暄不要心急,接著繼續說道:“接下來隨著我和接觸的次數越多,就越覺得你很可憐,對你感情也開始有控制不了的跡象,不再是只想戲弄一下你,將這當成是一個遊戲。”

“可憐?我說我可憐嗎?” 任師妃暄怎麼想像也不能想到我會用'可憐'這個詞來形容她,不禁愕然道,反而不在意我後面那些'戲弄''遊戲'這些敏感的詞。

“沒有錯,是可憐,因為你的思想已經完全被慈航靜齋灌輸給你的觀念所禁錮,和受到控制的木偶沒有多少分別。在這一點上,你和婠婠、清兒完全一模一樣,所以,我就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讓你和我在一起,不但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你。”我一瞬不瞬的凝望師妃暄,柔聲道。

“你倒說得好像是救我出苦海一樣。” 師妃暄啞言失笑道。

“我確實是這樣想的。”我點了點頭,毫不遲疑的回答道。

“你就肯定我和你在一起的話,會比現在好嗎?” 師妃暄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好像帶著期盼,可又不敢面對我的答案。

“當然,我有這個信心,雖然我是很花心,就算你真的決定和我在一起,我給予你的愛也只是被分成很多份中的其中一小份。但我相信就算是這樣,你也會比其她任何女子都幸福。就看你是否敢去嘗試。”我充滿自信的答道。

“這個問題先放下不說,我想問你另一個問題。” 師妃暄秀眸現出矛盾的神色,不敢直接回應我的話而逃避道。

“那你問吧!”我很清楚師妃暄本來平靜無波的內心已經被我打開了一個缺口,以後終有一天會為我而完全打開,所以我一點也不心急逼迫她現在就做決定。

“那你認為人活在世上,應該的怎麼樣活著才是正確的?” 師妃暄輕呼了一口氣,神態回復舊觀,平靜的問道。

“就這問題嗎?在我心中,人是應該活的自由自在的、不受任何約束,不過因為一個人的力量是弱小的,所以在這世上的人,或多或少都要自己根本不願意做的事情。所以我才需要力量,能壓倒一切,不被任何事物阻礙的力量,而我現在基本上已經做到了這一點。”我傲然道。

“你可以這樣,但我不能、我不能這樣自私,當年我們失去了秀心師伯,如果再失去我的話,那後果不堪想像,現在的靜齋不能再受到這種打擊。” 師妃暄幽幽的說道,雖然是等於告訴我們是沒有可能的,但另一方面卻是明顯的表現出對我的情意。

“妃暄你望著我,所以我才說你的思想已經完全被控制,你究竟是為自己而活,還是為別人而活。”我雙手突然伸出,按著師妃暄的香肩,強逼她望著我,為她軟弱的逃避態度而生氣道。

“我現在的一切都是師傅給我的,我不能讓她傷心和失望。” 師妃暄輕搖臻首,輕聲道。

“我才不相信慈航靜齋沒有了你,就會不能傳承下去,你不要告訴我慈航靜齋這一代只有你一個弟子,況且陰癸派也會失去婠婠和清兒,不是一樣公平嗎!”我一時激動,口不擇言的脫口而出道,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那有像你這樣當著想追求的女子麵,說出要得到其她女子的話的人。” 師妃暄第一次表現出女子應有的嫉妒,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接著好像想起什麼,幽幽一嘆,“而且就算師傅真的不怪我,現在天下大亂,萬民陷於水深火熱之中,我不能就這樣不負責任的拋下一切。”

“你以為你是誰,一個人能做得了什麼?”我搖了搖頭,沒好氣的問道。

“就像你剛才所說,一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只要盡過自己的努力,就能問心無愧,而且不嘗試過,又怎麼會知道會失敗呢?” 師妃暄心平氣和的答道。

“那我問你另一個問題,你現在還認為李世民是最好的選擇嗎?現在天下大勢很明顯,各方勢力以竇建德的實力最強,而李閥卻在這大局未定、生死存亡的時刻,內部還是內鬥不休。而且就算最後真的讓李閥統一天下,李世民就真的能登上帝位嗎?”我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這個一直想問的問題,慈航靜齋是不是無論形勢怎樣改變,還是會死抱著李世民這個選擇不放。

“政冶從來是漠視動機和手段,只講求後果。我們全力支持秦王,是因為我們認為他是能為天下謀幸福的最佳人選。竇建德若只在江湖,必然是豪傑義俠之流,叫人悅服。但他有一個最大的弱點,就是容易自滿,不能承受失敗。” 師妃暄有條不紊的娓娓說道,頓了頓又接著道:“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缺乏秦王治國的才能。雖然以形勢來說現在確實是他最強大,但並不是毫無隱患。不要看翟讓現在和竇建德聯合在一起,兩人更有過命的交情,但以後必有一翻爭鬥。至於秦王最後是否能登上帝位,我們也只能見一步走一步,做好眼前的事情。”

“所以說政治都是醜惡的,父子、兄弟都能反目成仇,因此我才不想牽涉到其中。接下來我的話雖然肯定又會讓你生氣,但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你們慈航靜齋真的是因為你說的理由所以支持李世民,而不是因為你們雙方有什麼利益協議嗎?”雖然師妃暄的話聽來確實好像很有道理,但我還是繼續問道。

“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想我們,所以一直以來才會對我那樣不客氣嗎?” 師妃暄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

“你別忘了我的出身,有些事情我很清楚。”我點了點有,等於是承認了師妃暄的話。其實本來我還有些更激烈的話,比如說慈航靜齋和陰癸派根本沒有一點差別之類的,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

“秦王和我們確實有在他得到天下後,維持佛道兩家地位的協議。不過就算這樣,你也應該很清楚,以佛道兩家一直以來的影響力,就算是魔門的人成為統治者,都只會維持現狀,不敢做出引起民怨的事情,所以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這點你也不能否認吧!” 師妃暄淡然自若的說道。

師妃暄這一翻話,讓我找不到任何辯駁的話,因為事實確實是這樣,魔門就算得到天下,為了維持統治地位,都肯定不會清除佛道兩家,說到底魔門的思想根本不利於統治者的統治。起碼就我所知,以後的武則天雖然是魔門出身,得到天下後,還不是照樣擺出一副虔誠佛教信徒的樣子,而且還大規模修建佛寺。

“算了,算我說不過你,不過你能對我這樣坦白,我很高興。”我高舉雙手,一副投降的樣子。引得師妃暄摀嘴“噗哧”嬌笑了一聲。

“就算我不說,你也將所有事情看通看透了,我主動說出來爭取你的好感不是更合算嗎?” 師妃暄俏皮的向我眨了眨眼睛道。

“哈哈……,你和婠婠果然是同一類人,我可沒有貶低你的意思。”我忍不住笑道。

“我知道。” 師妃暄不清楚因為我的話聯想到什麼,低頭輕聲道。

“妃暄,在這天下的爭戰中,最後誰贏誰輸我不會去管,我也沒有那樣偉大犧牲自己去為萬民謀福,而我真正在意的事情,你現在應該很清楚才對,但我也知道如果現在就讓你決定是強人所難,但我真的希望以後你能作出自己真正所願的選擇。到那時候,無論有什麼樣的困難和障礙,我也一定會讓你和我在一起的。”我知道這次的攻勢也是結束的時候,再逼迫下去只會適得其反,所以語氣轉柔,將上一次分別時候所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師妃暄露出迷惘的神色,垂首默然而不語。見到她這幅樣子,我不禁心中輕嘆,剛要告別離開,卻心中一動,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對了,我差點忘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一拍額頭道,讓師妃暄以為我又想整故作怪,抬起頭來顛怪的望了我一眼,不過隨著我將剛才所聽見、頡利和大明尊教計劃聯手對付李閥的事情說出來,不禁玉容變色。

“竟然有這種事,而且原來失踪的突利可汗就在沙家的船上?” 師妃暄動容道。

“沒有錯,我就是因為要保護突利才經過洛陽去長安的,救沙家只是順路,所以其實你不用酸溜溜的。”我笑吟吟的說道。

“你這人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師妃暄想起自己剛才因為沙芷菁而來的酸意,不由得俏臉霞生,嬌嗔道。

“我送突利回長安後,任務就算完成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吧!只要突利能平安回到東突厥,和頡利肯定會有一翻爭鬥,起碼能為李閥、不,中原這次危機拖延不少時間。”我微笑道。

同時在心中想起另一件事情,回憶起剛和師妃暄見面時,她表面平易近人、實際距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到經過我三翻四次的'捉弄',變成現在這樣面對我時這樣容易臉紅,我心中就禁不住湧起難以解釋的快意。

第二百零九章

師妃暄害羞的動人樣子,讓我終於忍不住伸出右手輕撫她熱得教人魂銷的臉蛋,接著在她嬌軀顫抖,還沒有來得及責怪我的舉動時,我已經早一步低頭封住了她的香唇,剎時之間讓她整個人都呆住了,一動也不能動。

雖然這是任何男人都夢寐以求的事,但我並沒有更進一步的過分行為,只是讓我和師妃暄的雙唇單純的緊貼在一起,感受著她櫻唇柔軟的觸感。當我離開時,師妃暄不但兩邊晶瑩如玉的粉頰各飛起一朵嬌豔欲滴的紅雲,連耳根都紅起來。

“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師妃暄嬌嗔道。不過卻並沒有我預想中的氣憤,讓我更準確的捕捉到她現在對我的感情究竟到了怎樣的程度。

“我會一生一世記著我們這次初吻,因為當我們以後在一起時,這將會變成我們最美好的回憶。”我深情的凝視著師妃暄美麗的雙眸,柔聲道。

碰上我脈脈含情的目光,感受到我發自內心的真誠,師妃暄原來責怪的話再也說不出口,清明的雙眸再次變得迷離,

“我現在先走了,當然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去長安,我會很高興。”我的右手又撫摸了師妃暄的俏臉一下後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雖然知道我的要求沒有多大可能實現,但還是忍不住說道。

“對不起,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師妃暄輕咬櫻唇,閃過一絲猶豫之色,歉然道。

“我清楚,洛陽現在的情況你不能不管。”我有點失望,但馬上就恢復了笑容,“不過你要小心,現在出了這種事,大明尊教的人肯定會懷疑所有和他們有敵對關係的人。”

“我會小心的,在解決了洛陽的事情后,我接下來也會去長安。” 師妃暄好像要做補償似的輕聲道。

“唉……,不過我不清楚我們能否見面,因為我已經答應了人,打定注意不捲入李閥的鬥爭之中,所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只要確定了突利的安全,可能馬上就會離開。”雖然對師妃暄這樣說很高興,但我卻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

“是秀寧公主這樣要求吧!” 師妃暄出乎意料的說道,嚇了我一跳。

“啊?這樣秘密的事情你竟然也知道,是李世民告訴你的?”我驚訝道,照理說李世民和師妃暄雖然關係密切,但沒有必要連這種私事也坦白交代出來才對。

“你還以為這件事情是秘密啊?” 師妃暄沒好氣的說道,接著見到我疑惑不解的樣子,於是開始耐心的解釋,“雖然秦王是告訴了我這件事,但卻和你所想完全不一樣。因為在這之前,你在洛陽和秀寧公主態度親呢的事情早已經傳遍長安,李淵更因此龍顏大怒,所以讓柴紹立刻趕去洛陽陪伴秀寧公主做說客的工作。”

“但想不到秀寧公主從南方回來的途中,就發生了這起離奇失踪事件,一船人只有秀寧公主一人神秘失踪,不引起懷疑就怪了。不過因為你背後的勢力,又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你做的,所以李閥才會沒有任何的行動。到你解決了朱桀和香玉山後,連李建成和李元吉也不敢再以此來做文章。”頓了頓,師妃暄又繼續說道。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件事關李建成和李元吉什麼事,他們做什麼文章?”我用手指撓了撓臉蛋,還是有點不明白。

“因為秦王在洛陽和你表現得關係密切,所以他們當然是誣陷秦王勾結魔門中人,而且秀寧公主失踪這件事情也有參與其中,藉此以打壓秦王。” 師妃暄用一副'這都是你的責任'的神情望著我道。

“這倒沒有說錯,這主意本來就是李世民想出來的,而且我也確實是魔門邪人。”我終於恍然大悟,卻忍不住大笑道。

“虧你現在還能開玩笑,就算你不感謝秦王對你的幫助,也沒有考慮過對你的影響嗎?” 師妃暄氣鼓鼓道。

“呵呵!其實你也應該很清楚,就算沒有這件事情,李淵都是站在李建成和李元吉一方的,無論如何總會找到藉口找李世民麻煩。任何人都是這樣,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缺點都能變優點,而討厭一個人時,明明是對的都能說成是錯的。”我聳了聳肩,毫不在意的說道。

因為我說的是事實,師妃暄找不到任何話來辯駁,再一次被我說的啞口無言。

“有一點我真的很奇怪,李淵明明知道以你們慈航靜齋和淨念禪院為首的白道都支持李世民,為什麼對他成見卻那樣深呢?大唐的天下大部分是李世民打下來的,而且李淵更曾數度許以皇位之繼承。以常人來說,就算是反悔,應該都會心生愧疚另外加以補償才對,怎麼李淵的態度卻是完全相反呢?”我又問道。

這個問題其實也困擾了我很久,雖然說我也知道李世民不是好人,但互相比較,李建成和李元吉卻更是糟糕,簡直可以說無才無德,李淵能成為一閥之主,怎麼連這樣淺而易見的事都看不清楚。

“這一方面是因為秦王常年將兵在外,遠者疏近者親。要知道皇宮等於是另外一個世界,深宮中更是最多謊話和讒言的地方。秦王一向不賣諸妃之賬,和太子一黨刻意討好完全相反,此消彼長下,以得寵的張婕妃和尹德妃為首的妃繽,最後當然是均心向李建成,為他在李淵駕前搬弄是非,中傷秦王。李淵最大的缺點就是多情好色,給身邊圍著他的女子終日說秦王的不是,再好的人也會在他心目中變成十惡不赦的壞人。” 師妃暄搖頭輕嘆,無奈的解釋道。

“何況李世民並不是多好的人。”我忍不住插嘴道。

結果當然是被師妃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不過還好她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說下去,因為她知道扯著扯著,我肯定又會牽連到選擇李世民的慈航靜齋身上。

“另一方面卻是因為當年秀心師伯……,唉……,所以李淵實際上對我們慈航靜齋也是心存不滿。” 師妃暄又繼續說道。

雖然師妃暄語焉不詳,不過我都能大概猜到話中的意思。據說當年天下暗戀和追求碧秀心的有不少人,以我便宜岳父那好色的性格,肯定是其中一分子。結果他不知道是因為得不到碧秀心,還是因為其它什麼原因,而牽怒於慈航靜齋,也因此對被慈航靜齋支持的李世民感到不滿。

不過想不到李淵不喜歡李世民原來還有這原因在,還真是諷刺極了。但提起碧秀心,就讓我想起石之軒,再進而想到另外一些重要的事情。既然現在我是真心喜歡上師妃暄,非要得到她不可,有些情報還是早點告訴她為好,讓她不會因為錯斷形勢而受到傷害。

“問你一件事情,你知不知道楊虛彥現在的情況。”我想好開場白後,肅容道。

“楊虛彥做了什麼事情,值得你去留意。”見到我突然一臉的嚴肅,師妃暄忍不住疑惑道,只從這就清楚她還不知道楊虛彥的身份。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楊虛彥可是和你那個'藍'顏知己一樣都是石之軒的徒弟,不過傳授的武功一個是補天閣、一個是花間派。”我還是改不了一直以來喜歡戲弄師妃暄的做法,忍不住笑道。

“楊虛彥竟然會是石之軒的徒弟。” 師妃暄動容道,不過震驚的神色消失後馬上瞪了我一眼,“還有,什麼叫'藍'顏知己,我和侯希白只是普通朋友。”

“沒辦法啊!想起你和侯希白共遊三峽,卻拒絕和我一同入關,有點嫉妒也很正常。”我裝模作樣的唉聲嘆氣道。

其實我卻是在暗自高興,如果是以前,師妃暄肯定只會說前面的話,更不會為此而解釋。至於師妃暄則氣鼓鼓的白了我一眼,不過不清楚是否因為知道我是真的在意她,所以還帶著一絲喜悅。

“不和你說這些沒正經的話,但如果你的情報是真的,這樣說來石之軒不是也在和大明尊教合作嗎?” 師妃暄沉思了好一會兒後,緊皺秀眉帶著擔憂的問道。

“原來楊虛彥現在還在洛陽嗎?至於你的擔心,我想楊虛彥和大明尊教同流合污只是自己個人的行為,和石之軒無關。”我搖了搖頭,否定道。

“楊虛彥現在已經在長安,加入到李建成的太子系,而且很得寵信,你是否還知道什麼秘密,不然怎麼會知道楊虛彥的所作所為和石之軒無關?” 師妃暄疑問道。

“算了,消息大拍賣,我將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吧!楊虛彥真正身份是舊隋廢太子楊勇的兒子,當年被石之軒私下救起,以另一孩童的屍體充數。而且石之軒也有另一個身份,就是楊廣時主持西域與舊隋邊境一帶的商貿事務、隋廷右光祿大夫、護北蕃軍事,更是著作了《西域圖記》的裴矩,你對此可有什麼聯想? ”我搖手示意師妃暄稍安勿躁、不要焦急,才淡然自若的開始解釋。

“這是真的嗎?” 師妃暄震驚道。可憐她從小開始就辛苦修煉的靜心,自從碰上我以後就再也不能保持平靜,不論是我對她的過分行為,還是因為我說出來的消息。

“我可從來不會欺騙自己的妻子。”我笑嘻嘻的說道。

“你再瘋言瘋語我就要離開了。” 師妃暄俏臉倏地飛紅,嬌嗔道。

“呵呵!如果你不想听下來的話,那你就趕我走吧!”我露出不在意的表情道。

“可惡,那你還不快說。” 師妃暄一副拿我沒有辦法的樣子,大發嬌嗔道。

“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的話,石之軒原來的計劃是希望通過楊虛彥復辟隋朝,而他就在暗中控制一切做太上皇。但楊虛彥本身也是野心勃勃的人,當然不願意受到石之軒的控制,所以才會和大明尊教勾結在一起。但當大明尊教雀巢鳩占洛陽後,楊虛彥就再也沒有多少價值,而勢單力弱的楊虛彥也不可能有多大的作為,所以才會改而投靠李閥,另外尋找復國的機會。至於現在楊虛彥和石之軒究竟是怎樣的關係,石之軒還有什麼計劃,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我先是得意洋洋的望了師妃暄,才有條不紊的分析道。

聽完我的述說,師妃暄一時之間還消化不了這個事關重大的消息,低頭沉思默想起來。而我竟然也給自己的話引起了一個問題,就是石之軒現在究竟在那裡,又在計劃著什麼呢?按說現在天下形勢大變,楊虛彥也是提早背叛,他還能有什麼作為?不過以石之軒的手段和智慧,或者真會有其它陰謀也不一定。

“謝謝你。” 師妃暄沉默良久後,才抬起頭來道。

“就這樣說說而已嗎?”我也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笑吟吟道。

“那你還想怎麼樣。” 師妃暄迎上我的目光,戒備深嚴道。

“起碼吻我一下做獎勵嘛!”我理所當然的答道。

接著我不等師妃暄回答,迅速的又偷吻了她的香唇一下,在她反應過來前已經帶著笑聲,重新向已經消失在遠方的沙家兩艘船趕去。之前我已經說過要'離開'兩次了,最後卻又留了下來。

如果再不走的話,我想可能就再也捨不得和師妃暄分開。那反而會不利於讓師妃暄因為思念我而加深對我的感情,堅定和我在一起的決心,我才不會做這種只顧眼前快樂,不想未來的蠢事。

見到我一邊揮手,一邊還不斷回頭望她,師妃暄先是露出沒好氣的表情,接著莞爾一笑,最後神情卻又轉為矛盾。

第二百一十章

當我追上沙家的兩艘兩桅大快船時,為了避免驚世駭俗,感應了一下左右無人後,才騰身而起,從岸邊直接向打出暗號的那一艘船飛躍而去。當我在半空中的時候,就看見在船尾的甲板處,暗暗的燈光下,除了突利外還有另一個人在等候著我。

“你……,你。” 沙芷菁纖指指著突然落到甲板上的我,震驚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怎麼了?我們才不見了一個多時辰,你就忘記了我嗎?我好傷心啊!”因為師妃暄這齣乎意料的收穫,我現在心情特別的興奮,忍不住調侃沙芷菁起來。

“我才不是像你說的那樣。” 沙芷菁終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接著不能置信的問道:“你剛才是就這樣在岸上跳過來?”

敢情我從天而降的情景實在太讓她震撼了,要知道船離岸邊足有二十多丈的距離。反而是突利對我的非人行為已經是見怪不怪,見到我只顧著和沙芷菁說話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只是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有問題嗎?倒是你怎麼也在這裡呢?是不是因為不相信我,害怕會有追兵追來,所以緊張得睡不著覺呢?”我笑著反問道,倒沒有多想沙芷菁等我的原因。

“五小姐因為是擔心你的安全,所以才要在這裡等你回來,我怎麼勸也不肯離開。”突利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插嘴道。

聽見突利這樣說,我不禁愕然的望向沙芷菁,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而我還猜不到沙芷菁對我的心思,那我就真的不用混了。但問題是就算是這次我們剛見面時,她對我的態度都是表現得極端不滿,怎麼突然有這樣三百十六十度的轉變呢?

“你可不要胡思亂想,你幫助我家逃過這次劫難,我當然會關心你。”見到我呆呆的望著她,沙芷菁只覺得臉上發燒,

“是嗎?不過無論如何,謝謝你對我的關心。” 我撓了撓頭,道謝道。

“那我先走了。” 沙芷菁好像很不滿意我的反應,丟下一句話後就轉身離去。

等到沙芷菁苗條迷人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後,我還是想不明白沙芷菁轉變的原因,所以更不要說對此有什麼應對的方法。

“徐兄,我沒有說錯吧!”突利突然笑吟吟的說道。

“可汗你就別嘲笑我了,你也不清楚,我這次和她剛見面時,她就一副看我不順眼的樣子,她等我回來很大可能就只是像她所說的原因罷了,我可不想自作多情。”我聳了聳肩,不無不可的說道。

突利微笑著不再說話。

“說回正事,這邊沒有意外發生吧?”因為不想再在這話題上說下去,我岔開話題道。

“很順利,城防中本來就有沙家收買的人,我們毫無阻礙的就通過了,讓我都有點不敢相信,看來徐兄在洛陽肯定是做了不得了的事情,所以才會讓大明尊教的人分不出手來阻攔我們。”突利點了點頭,將剛才他和沙家出城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

“可汗我剛才聽見一些有趣的事情,你有沒有興趣聽聽。”我微微一笑道。

“能讓你這樣說的,肯定是大事,徐兄你就不要釣我胃口了。”突利好奇道。

我於是又將上官龍和可風的對話複述了一遍,不過卻隱瞞了婠婠和辛娜婭對峙的這件事。

“這件事情還真有趣得讓我有點受不了。” 聽我說完話後,以突利的膽色也不禁倒呼了一口涼氣,苦笑道。

“哦?可汗為什麼會這樣緊張呢?”這次輪到我奇怪了,現在突利已經安全經過了洛陽,怎麼還會對這件事如此在意呢?

“既然頡利有此入侵中原的全盤計劃,那就肯定會不顧一切讓我不能回到突厥,也就是說就算我和長安的屬下會合,情況也不容樂觀。” 突利耐心的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可汗擔心什麼。”我哈哈一笑,接著向因為我這舉動而疑惑著的突利解釋道:“可汗你大可以放心,剛才我曾經碰上了過師妃暄,當然有和她商談過這件事。只要你抵達長安後,立刻和世民兄商量這件事,擔保他比你更緊張你的安全,不派重兵保護你回去突厥就怪了,那時候區區一個趙德言又能做得了什麼。”

“徐兄你說得對,看來是我過分緊張了。”突利稍微思考了一會後,臉容一鬆道。

“這很正常,我是局外人,而可汗卻是牽涉其中,當然比我緊張。”我搖頭說道。

突利剛想再說話,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讓我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師妃暄不用問也是徐兄的目標之一吧!”突利笑吟吟的問道。

“可汗猜到就算了,就不能只留在心中,不說出口嗎?”我露出尷尬的表情,大力一拍突利的肩膀道。雖然說我也清楚我的'興趣'肯定是聲名遠播,但被突利這樣當面揭穿還是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突利對我向他做出這種只有親密老友才會做的動作,先是愕然了一下,接著好像有點受寵若驚,亦有些驚喜萬分的感覺。接著和我互相對望了一眼,一起大笑起來,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雖然我保護突利開始時是不安好心,而突利也清楚這點,但經過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我也不禁將他當成了我在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宋師道外的另外一個朋友,突厥族的人或者比漢人好勇鬥狠,不易交結朋友,但一旦能與他們交心,比中原的所謂'文明人'可靠得多,起碼比我現在還是深具戒備的李世民值得信任。

雖然已經從洛陽中安全離開,但接下來的兩天,沙家兩條船的人還是處在戒備的狀態之中,因為不清楚王世充是否還會不死心派人來追擊。造成這情況的原因當然是因為不清楚我是誰的沙家三個少爺對我的保證將信將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憑我一個人,能做得了什麼出來。

但對此我卻毫不在乎,反正日夜擔驚受怕的又不是我,既然不相信我的話,那就由得他們去受點苦頭。不過我這兩天也並不是無所事事,在無聊之下順便用長生決的真氣為沙天南解決了他那開始逐漸向重患發展的小病。讓以為我竟然懂得醫術的沙芷菁大感吃驚,連平時看我的目光都變了。

在船進入到大唐的勢力範圍後,沙家眾人才真的鬆了一口氣,連我也以為會平安無事的到達長安。但在這亂世中,還真是不能夠隨便出門,麻煩隨時可能就會找上門來。因為沙家是突然改變計劃提早出逃,所以船上的還沒有準備充足的食物基本上已經全部被消耗,不得不在停泊在一個碼頭上補充物資。

而在船泊岸不久,黑道人物就已經大駕光臨,本來這些人由護院應付,安規矩給足費用就能平安過關。但倒霉的是那個沙家二少爺沙成功卻因為在船上呆不下去,要帶著他的幾個妻妾下船入城散心。

那群來收過路費的人都是地痞流氓,見到沙成功那幾個樣子還可以的妻妾後頓時起哄,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陸續有來。以沙成功這個二世祖的為人,在洛陽時見到的都是其他權貴的公子,又怎樣會見過這種流氓無賴,不但立刻變臉開口罵回去,而且更命令船上的護院過來教訓這幾個人。

能被沙家這種豪富之家僱傭的護院都是有點底子,按規矩行事只不過是不想橫生枝節。現在得到沙成功的命令,當然都是想在主人面前邀功請賞,如狼似虎的很快就將幾個流氓教訓了一頓趕跑。

我本來還在房間中冥想著,想尋找能達到那一步的方法,新得到的《光明經》不但博大精深,而且最後面所記載的部分更和《長生決》、《道心種魔大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載有關於生命和宇宙千古以來的秘密,對我有不少的啟發。

當我因為外面的吵嚷聲從冥想中清醒過來,走出房間來到甲板上的時候,就看見沙芷菁和陳來滿已經早一步站在船沿旁觀看著下面的情況。看到我一臉疑惑的樣子,陳來滿馬上主動的為我解釋了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看來等會兒會有麻煩,去叫你的二哥不要再進城,不然等會兒肯定還要我們去救他。”聽完陳來滿的話,我立刻轉向沙芷菁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沙芷菁不解道。接著卻突然氣鼓鼓的白了我一眼,讓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清楚自己又在什麼時候得罪她了。因為自從上船後,我就一直沒有怎麼出過房間,就算是吃飯都是讓下人直接送到房間裡去。

“徐……,張爺說的不錯,這幾個流氓可能不算什麼,但他們後面肯定有幫會人物撐腰,二少爺不但不能進城,我們在補充好物資後也要馬上離開。”陳來滿可不同於沙成功和沙芷菁這些公子小姐,也算是老江湖一個,馬上明白了我話中的意思,不無擔心道。

接著陳來滿向我和沙芷菁告退後,就急急忙忙的帶著其他幾個護院落船阻止沙成功離開,於是甲板上就只剩下我和沙芷菁兩人。

“怎麼了,五小姐,又有誰惹你生氣了?”望著只是看著碼頭,一副不想看見我樣子的沙芷菁,我忍不住覺得好笑。

“我怎麼敢生你的氣,小氣鬼。” 沙芷菁鼓起粉腮道。

“我什麼時候變成小氣鬼了。”我還真是不明白為什麼沙芷菁會突然這樣說我,愕然道。

“如果不是你還在怪我開始時對你的態度,你又怎麼會連我們邀請你一起用膳也拒絕。” 沙芷菁嬌哼了一聲道。

“原來是這件事啊!我只不過是另外有事情要做,所以才留在自己的房間中。” 我啞然失笑道。不過其實我躲在房間中,除了是因為我想趁著這幾天空閒潛修外,另一個原因卻是因為我真的不想看見沙成功那副讓我討厭的小人嘴臉。

“你一個人在房間能做什麼?” 沙芷菁掩飾不住驚訝的向我望來,問道。

“這個啊……。”我特意拉成聲音,等引起沙芷菁足夠的好奇心後才說道:“當然是秘密。”

“哼!你就只懂得玩這些小把戲,也不知道鳳妹和秀寧公主為什麼喜歡為你,竟然會為你拋棄家族。” 沙芷菁見到我滿臉笑容的樣子,以為自己中了我奸計,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齒'道。

“這個問題我還真是不知道,經你這樣一提醒,看來我這次回去後也要記得問她們這個問題,省得以後再被人問起的時候答不出來。”我一拍額頭,裝做醒悟過來道。

就在我和沙芷菁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的時候,沙家派出去的下人也終於買齊物資回來,眼看就能安然無事離開。但在遠方,我卻已經看見氣勢洶洶的百多人正向碼頭衝來。

“唉,麻煩了。”我無可奈何的說道。

“你不是很厲害嗎?根本不用將這些人放在眼裡吧!” 沙芷菁也看見了正橫衝直撞的跑過來的那一夥人,卻一點也不擔心。

“被你氣死了,我都說過我不想暴露身份嘛!”我無奈道。不過話是這樣說,但事到臨頭也只能出手了,雖然護院也有六、七十個,但這次來的百多人中也不少是有武功底子的。如果雙方真的火拼起來,死傷肯定難免,真的將事情鬧大了,最後麻煩的肯定還是我自己。

HI~第一百九十七章 樓主忘了貼~希望樓主能補回^^

第二百一十一章 :smile_38:

在碼頭上,毛世昌和陳來滿帶著二十多個護院和來的這百多個黑道人物緊張的對峙著,一幅一言不合可能就會立刻動手的景象。

“你們回船上去,這事由我們處理就行。”我從船上走了下來,向毛世昌和陳來滿說道。

在我的身邊,還跟著手拿長木棍的突利,他這幾天在船上也是呆得發悶,看見有人來找麻煩反而表現的興奮不已,求之不得來更多人給他動手。

不過為了避免再有有心人從他所用的兵器上認出他是誰,所以在下船前讓其中一個護院借了他一條棍子。而我出於同樣的原因,手上也多出了一條從船上隨手找到的鐵鍊。

“張爺,你來了就好。”陳來滿知道我是誰,見到有我出面,不禁鬆了一口氣。雖然真的打起來他也有信心自己這一方不會輸,但結果卻不是他一個人能負責的。

我和突利從護院分開的通道中走到最前面,只見對方帶頭的是一個年約三十大漢,貌相粗豪、神態動作、都流露出凶狠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橫行當地的惡霸流氓,身後的百多人都是全副武裝的大漢,確實有橫行霸道的實力。

見到我和突利到來,而且還帶有迫人的氣勢,對方帶頭的頭目心中凜然,並沒有立刻開口說話,只是小心謹慎的觀察我們究竟是什麼來路。

毛世昌雖然不知道我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真實身份是什麼,但卻從沙家能安全逃走而想到我的實力肯定不簡單,再加上沙天南對我的態度,所以對我一上來就大模大樣的命令他們離開並沒有多少反感。

在和陳來滿打了一個眼色後,就帶著其他護院退了開去,護在兩艘船和碼頭連接的木板處,防止這群流氓惡漢衝上船去,驚嚇到沙家的人。但其他護院見到我這樣囂張,卻都是心生不滿,只不過因為兩個頭子都沒有說話,只能將怨氣吞回肚子中。

而在另一艘船上的沙家眾人在聽見吵嚷聲後已經早就走到甲板上,沙成功一臉的畏縮,不過怕的當然不是碼頭上這夥人,而是滿臉怒容的沙天南。至於沙家另外兩個少爺看到這陣仗的表現還算中規中矩,並沒有露出膽怯的樣子。

“你就是他們的頭子嗎? ”頭目等毛世昌和陳來滿帶人往後退開後才問道。一方面他還以為我是害怕了他們人多勢眾,想息事寧人,於是才讓'手下'退後,自己留下來以表達誠意。另一方面也不怕我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所以並沒有阻止這事。

“不是,但如果有話兄台可以直接對我說,一切按規矩辦事。”我淡淡的說道。其實我並不需要對這種小人物說這樣多廢話,不過無聊玩玩也好。實際上我也覺得在船上呆的有點悶了。

“好,看你的樣子也是明白人,按江湖規矩,你們打傷了我的兄弟想怎麼算。”頭目見我好像很客氣的樣子,立即神氣起來。

黑道人物遇上陌生人都會遵從“先禮後兵”的金科玉律,簡單來說就是先摸清對方底子,才決定如何下手宰割,以謀取最大利益。假設我和突利不顯點手段,對方只會得寸進尺。不過這本來就是我的目的,所以並不在乎。

“各位是要一個公道吧?”見到頭目開始逐漸露出原形的樣子,我忍著笑問道。

“哼!你清楚就好,如果不賠足夠的湯藥費,那你們兩艘船就別想離開。”頭目越發囂張的說道。

“是嗎?那各位究竟想要多少賠償?”我承惶承恐道。

“五十兩黃金。”頭目十分滿意我的表現,先望瞭望我身後沙家兩條大船,才一咬牙道。

“哦!只不過是五十兩黃金而已,你怎麼不早說呢?”我裝做鬆了一口氣道,心中卻已經在冷笑。

五十兩黃金雖然對沙家來說不值一提,但對平常人家來說,已經可以說是天文數字,差不多足夠買一艘樓船,還真讓我見識了什麼叫獅子開大口,看來這頭目是因為從沙家兩艘船看出其是富貴人家,在藉機宰肥羊。

頭目本來還以為我會開口還價,想不我卻是一臉的不在意,不禁一呆,接著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看來是想馬上改口,勒索更多的錢。

對這種貪心不足的人不教訓是不行的,我冷哼了一聲,臉上表情變為厭惡,在頭目吐到嘴邊的話還沒有出口前,手上鐵鍊閃電般揮出,正好擊在他的鼻樑上。立時讓他慘哼了一聲,往後倒下。雖然我根本連半成力都沒有使出,但一方面他沒有想到我會在說得好好的時候突然出手,另一方面就算我不認真,雙方的實力差距還是太大了。

見到我終於出手,早已經躍躍欲試想活動筋骨的突利不禁大喜,在其他流氓還沒有驚醒過來前,倏地衝進他們之中,就好像狼入羊群般,手上的長棍如風車般旋轉,帶起的強大氣流,迫得沒有被擊中的人都是紛紛跌退。這還是突利手下留情,不然的話,這群流氓肯定輕則骨折,重則立時死去。

不過這夥流氓也不簡單,在最初的混亂後,很快就穩住了陣腳,拿起兵器就向突利和我攻來,可見他們都受過有組織的訓練,並不是單純的烏合之眾。

“不自量力。”我低聲說了一句,見到突利打得興起的樣子,也不甘示弱的揮舞起鐵鍊,每落下一下,就總有一個人捂著鮮血橫流的鼻子痛哼著倒在地上,而這群流氓的攻勢卻連我和突利的皮毛都碰不到。

剛才如果我們給錢了事的話,當然能馬上順利離開。但要我受這些不入流小流氓的氣卻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反正這種小規模衝突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就算以後真的有有心人查起,以沙家這種豪富之家,有一、兩個高手保鏢也並不是什麼十分奇怪的事情。

所以其實在下來前我和突利早已經打算好好的教訓這夥人,不過為了避免事情鬧大,都是決定手下留情,不會下殺手,不然最後的結果肯定會滿地屍體。

在我和突利的聯手下,不一會兒剛才還耀武揚威、氣勢洶洶百多個流氓已經全躺在地上,被我收拾的還好點,只不過無一例外都是鼻樑斷裂而已。但被突利收拾的卻全都是斷手斷腳、或者斷肋骨,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還真是一班紙老虎呢!”突利望著一地流氓,有點意有未盡的說道。讓我心中大嘆突厥人果然都是好戰分子。

而在這時候,碼頭上圍觀的人卻都為我們鼓掌喝彩起來,看來這群人在這裡早就弄得民怨沸騰,只不過平民百姓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現在見到他們被教訓,當然是大感高興。只不過我不明白的是,這裡總算是李家的地盤,李世民怎麼會讓這樣欺壓良民的黑幫會存在。

“你們竟然敢破壞江湖規矩。”最早倒下的那個頭目掙扎著站起來,望了一眼周圍的情況,好像有點不能相信的說道。讓我也有點為他的天真而覺得好笑。

“江湖規矩?不就是強者為尊嗎?這也是我的規矩。”我冷冷的說道。

“你們敢這樣做,我們京兆聯是不會放過你們的。”頭目雙目射出怨恨的目光,凶狠的說道。

“京兆聯?你們原來竟然是京兆聯的人。”突利愕然道。

“你也知道京兆聯嗎?”我也是心中驚訝,轉頭向突利問道,但話一出口才想到自己問了一個多愚蠢的問題。

京兆聯乃是關中第一大幫,龍頭大哥正是香貴的大兒子楊文幹,表面上他和建成關係密切,實際上卻是和楊虛彥一伙的。我在上次離開洛陽前才警告過李世民要小心他,突利在長安呆了那樣久,又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京兆聯。

“你們害怕了吧!哈哈……。”頭目還以為我們是怕了京兆聯,得意忘形的大笑起來,加上他滿臉鮮血的樣子,樣子真是要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你們是京兆聯的人又怎樣?楊文幹又算得了什麼!”突利對我的傻問題倒不怎麼在意,反而被這人的話激起了怒火。

在突利眼裡,就算是楊文幹也根本不算是什麼,更何況只是他手下的一條走狗。握棍的右手微抬,棍端撞在頭目被我剛才擊中的同一位置上,立刻就讓他再次鮮血四濺、昏死過去,其餘想跟著起哄的流氓看見突利這樣凶狠,都是不再敢說話。

“我們走吧!對付這些蝦兵蟹將也沒有什麼意思。”我勸道。我可不想真的弄出人命來,倒不是害怕會連累沙家,因為沙家正是李建成爭取的目標,再加上沙天南的女婿常何本來就得李建成寵信,楊文幹再怎麼傻都不會為了手下的一條狗得罪沙家。

“篤!”突利雖然還是滿肚子火,但還是給了我面子,不過臨走前還是用棍子重重在地面頓了一下,生出震攝人心的響音,嚇得還清醒著的流氓都是恐懼的抱起頭,害怕突利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

當我和突利回到船上的時候,所有護院都是臉露祟慕尊敬之色,和剛才被我'趕'走的時候可是天淵之別,不過這也難怪,在這亂世中,只有擁有實力的人才能獲得應有的尊重。而我和突利的表現正符合這個條件。

沙家兩條船離開碼頭重新起航,而我和突利卻被沙天南請去了談話。船艙內只有他一個人,沙家的三個少爺都沒有進來,所以他對我說話也沒有什麼顧忌。至於沙芷菁本來是想跟著來的,不過卻讓她母親身邊的一個俾女叫了去。

“真不好意思,又麻煩徐公子你了,如果不是有兩位出手,這件事情還不知道怎樣解決。”沙天南道謝道。

“這只是舉手只勞罷了,倒是我聽說剛才那些流氓原來是京兆聯的人,還不知道是否會為沙伯父你們帶來麻煩。”我一副慚愧的樣子道。

“哦?京兆聯我也聽說過,不過徐公子請放心,他們還不敢動我們沙家。” 沙天南微微一笑,自傲道。充分錶現出富甲一方的大富豪的豪氣。

接下來我和突利又陪著沙天南有一句沒有一句的閒聊了一會兒,才告辭離開。

又過了兩天,經過日夜趕行,我們終於來到了長安外的關防,只要再需要個多時辰,就能安然抵達長安,結束這次讓我沉悶無比的旅程。

自從前天那件事情后,沙芷菁就再也沒有來找過我。雖然我不清楚是因為什麼原因,但卻猜測她可能是對我新鮮感已過,所以對我再也沒有任何興趣。

對此如果說我不鬱悶是假的,但因為我本來就對沙芷菁是否喜歡上我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所以只是'痛苦'了一次後就不再放在心上。

常可與夫人沙家的四小姐親自到關防來迎接沙天南,只見常可長得年青俊偉,一副奮發有為的樣子。可能是因為官運亨通,顧盼間神采飛揚。至於常可的夫人、沙家的四小姐則長得端莊秀麗,論容貌只稍遜沙芷菁半籌,一派大家閨秀的風範。

有常何出面,關防官只派人上來隨便走了走,就算檢查完畢,便宜了我和突利。雖然說突利只要表露出真正身份,也能順利通過,不過因為我不想連累沙家,所以並不想讓人知突利是用這方法到達長安的。

在常可還在船下和關防官談話的時候,我趁機會找到沙芷菁和沙天南,盡我最後的義務提醒他們一件事情。

第二百一十二章 :smile_39:

沙芷菁的舉動讓我很奇怪,先是眼定定的望著我,但當我感覺到這點轉過頭去看她的時候,卻立刻轉過頭躲開了我的目光。不過這時候我也沒有時間仔細思考她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再不捉緊時間,常何就要回來了。

“我和李兄兩人曾經在船上的事情,希望除了已經知道的沙伯父、五小姐和陳師傅外,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一開口就直奔主題道。

“難道他真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人?” 沙芷菁愕然了一下,脫口而出道。

“我不是早已經說過不是了嗎?”我搖了搖頭道。

“徐公子有這要求,我們當然會遵從,不過徐公子的身份我曾經向我夫人提起過,請見諒。”沙天南點頭道,但沙芷菁在這時候卻奇怪的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

“這倒沒有關係,沙伯父能答應我這要求就行了。”我不在意道。其實真的說起來我的名聲確實不太好,以沙家這種正當人家,就算我沒有這樣的要求,都肯定不會將被我所幫助的事到處宣揚吧?

“我們可以答應你不說出去,但你現在是否能說出這人究竟是什麼人呢?他應該和你一樣,現在的只是假的樣子,臉上戴著面具吧!” 沙芷菁終於將目光定在我身上,有點猶豫道。

“五小姐果然聰明,確實是這樣。”我微微一笑,接著頓了頓又說道:“你姐夫常何,應該算是李建成方面的人吧!”

“他其實只直接聽命於唐皇,不過確實是比較傾向於太子。你的意思是那個李四是秦王方面的人?那為什麼還要由你護送來長安呢?”沙天南首先醒悟過來道。

“算了,反正現在告訴你們也沒有關係,他並不是李世民方面的人,因為他就是突厥的突利可汗,你們在洛陽時應該也聽說過或者見過他才對。”我聳了聳肩,若無其事的答道。

雖然突利沒有提起過,但以沙家的地位,突利在洛陽出席那些權貴富商間的宴會時,又怎麼可能沒有見過面。至於我這樣坦白說出突利的身份,也不用擔心沙天南或者沙芷菁會洩露出去,因為這樣做反而會影響到沙家在李建成心中的地位。我之所以要他們親口答應不說出去,就是害怕他們會在無意之中告訴別人罷了。

“什麼?竟然是他!” 沙芷菁不能相信道,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和我在一起的中年大漢竟然會是不可一世的東突厥可汗。

“詳細情形我就不說了,總之我這樣做是為了避免東突厥對我們中原的入侵。”我懶得又要將所有事情解釋一遍,而且這事和沙天南和沙芷菁沒有多大關係,兩人信不信也不大重要,只要能讓沙天南覺得如果被牽涉到其中,會危害到沙家的安全就足夠了。

“雖然我不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我相信徐公子你的話。而且為以前對你的誤解道歉,外間的謠言果然是不能盡信的。只看這次你保護突利可汗回長安,和義助我們沙家脫離險境,就知道你是一個怎樣的人。”沙天南用一雙精明的眼睛打量了我好一會兒,一字一頓道。

“沙伯父你過譽了。不過在我離開前,請你容許我大膽的向你提醒一件事。”我岔開話題道。沙天南的話說得我好不尷尬,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他所說的那種人。如果不是剛巧碰上突利被追殺,或者鳳兒吩咐下來要我幫助沙家,我根本就不會多管閒事。

“請說。”沙天南見我嚴肅的樣子,也肅容道。

“長安現在的形勢複雜難明,我認為沙伯父千萬不要捲入任何政治鬥爭的遊渦,明哲保身之法是盡量保持中立,雖不易辦到,卻是最聰明的做法。我秘密將可汗送回來,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我一臉恭敬的說出了我找

“我也清楚徐公子說的是實話,但我女婿已經算是太子一邊的人,另外你不知道是否清楚,鳳兒家在去長安後也是比較親近太子。最重要的是長安現在的形勢涇渭分明,皇上之下,不附太子,便附秦王,我們沙家想再置身事外,難啊!”沙天南無奈的嘆氣道。

“在一些無關重要的事情上,沙伯父你們稍微傾向李建成也沒有關係,但在某些事情,還是想辦法避開的好。另外我這次來長安,為了避免橫生枝節,可能並不會去見鳳兒的家人,所以還請沙伯父隨便將我這些話轉告他們。”我隱晦的說道。

以沙天南的老謀深算,我才不相信他會聽不明白我說的是讓他和獨孤閥不要直接捲入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宮廷鬥爭中。因為如果他們壓中勝利一方當然可以飛黃騰達,但如果是輸的一方,下場肯定會十分淒慘。

雖然現在的形勢好像還是李建成佔優,但我直覺覺得李世民肯定會有所動作,為自己扳回劣勢。所以沙家和獨孤閥如果能盡量保持中立,那最後無論誰贏誰輸反而起碼能保持現在的地位。

當然,我也知道沙天南身為沙家這樣大一個家族家主的難處,不過對此只能愛莫能助,而且以沙天南的經驗,既然得到我的提醒,應該懂得以後應該怎麼把握分寸。

“我明白。” 沙天南點了點頭,接著臉容一寬,出乎意料的露出一個可親可近笑容道:“真的很感激徐公子你處處為我們沙家著想,如果不介意,以後我能直接叫你子陵嗎?”

“當然可以,其實我也早有這個想法,只不過怕怪我冒昧,所以不敢提出來。”雖然想不到沙天南為什麼會突然來這樣一句,但我稍微一愣後立刻笑著回答道。

反正這種口頭上的稱呼是什麼根本不重要。倒是在見到沙天南對我這樣親切後,沙芷菁露出的表情讓我看不懂,好像對什麼事情重新生出希望似的。

“子陵到達長安後又什麼打算呢?如果不趕著離開的話,在敝宅小住幾天,讓我們好好的招待你,以報答緩手之恩。”我還沒有想通沙芷菁為什麼會有這反應,沙天南的話就打斷了我的思考。

“沙伯父言重了,這其實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感謝你對我的邀請,但我另外還有事情要處理,雖然可能會在長安逗留幾天,不過就不用麻煩沙伯父掛心,我自己會安排。 ”我婉轉的拒絕道。

開什麼玩笑,只要一找到紀倩,我就立刻離開長安。只憑著收到零零星星的消息,就知道長安表面平靜、內裡混亂,充滿了骯髒的權力鬥爭,我可不想摻和這趟濁水。再加上師妃暄對我說過因為秀寧的事,李家沒有一個對我有好感的。雖然就算我真的表明身份直接進入長安,他們也不敢對我怎麼樣,就算敢也奈何不了我,但我可不想出現要我打出長安的情況,那要我怎麼向秀寧交代。

“呵呵!那就算了,不過如果子陵有時間,在走之前一定要來敝宅一趟,我必定倒屜相迎。”沙天南對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的邀請一點也不在意,反而笑呵呵的說道。

“當然,在我走之前,一定會親自向沙伯父告辭。”我違心道。如果我再拒絕就既不給沙天南面子,而且也顯得不近人情,所以只好這樣說了。

沙芷菁本來聽見我說得那樣'決絕',臉馬上露出失望和生氣之色,但現在又轉為了歡欣。而我也終於有點猜到她的心思,正想找個藉口可以讓我和她單獨相處,問清楚我心中的疑問。

但就在這時候,船艙外響起腳步聲,在瞬間辨認到來人是誰後,我倏地離座,消沒在房間中的屏風後,當然也沒有忘記提醒沙天南和沙芷菁。片刻之後,艙外響起敲門聲,看見進來的人果然如我所說是常何夫婦後,沙家兩父女都禁不住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當沙家四人從船艙離開後,我才跟著離去。不過因為以現在的情況看來,直到到達長安,我都再沒有機會找沙芷菁說話,不禁心生無奈,希望在我離開長安前,能再找到機會和她見面吧!

離開關防後,沙家的兩艘大船就在兩艘唐室戰船護送下,經由貫通黃河與唐京長安的廣通渠駛抵長安城內,碼頭處鞭炮大鳴,侍衛肅立敬禮,這般隆重的大陣仗,足以表明唐室對沙家的重視。

來迎接的人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不過在細心觀察後,卻發現其中有幾個人的樣子和鳳兒有點相似,讓我猜到他們肯定是獨孤閥的人,以獨孤閥和沙家的關係,會有人來迎接倒不出奇,就不知道其中是否有我那個連見都沒有見過的便宜岳父獨孤峰。至於其他人看來該都是長安的權貴富商,讓我大嘆沙家果然不愧洛陽首富之名。

不過真的要說最引起我注意的,卻是一個身穿太子袍服,貌肖李世民的人,不用猜都能想到這人肯定就是李唐的太子李建成、秀寧的大哥。他的身材與李世民相若,只是臉孔較為狹長,不像李世民般外表看起來帶著凜然正氣,說得難聽點就是一看就知道他是奸的,但雙目神采逼人,讓人覺得他絕不簡單。

果然聽見常何在沙天南耳邊低聲細語,說'太子殿下親自來迎接,是沙家的榮幸之類的話。 ',但不知道沙天南是否因為我的提醒,對此並沒有表現的十分喜悅或者興奮,只是一臉的淡然。

雖然我和突利身材高大,但因為混在其他護院中,所以並不顯眼。更何況來迎的人注意力全集中到沙家眾人身上,又怎麼會想到有我們這兩個身份曖昧的人混雜其中。

當李建成迎上登岸的沙家眾人致歡迎詞時,我們當然和一眾下人留在船面上等候安排。之後沙家眾人就逐一登上來迎接的馬車,而沙芷菁在上車前卻對我回眸一視,眼中帶著讓我心動的神色,但因為我的身邊都是人,所以我只能點頭微笑作為回應。

不過可惡的是我身邊的突利卻發現到我和沙芷菁之間的這些小動作,在用手碰了我一下後,作出了一個豎起大拇指的動作,臉上還一臉曖昧的笑容,讓我差點忍不住就想揍他一頓。

最後,以李建成為首的迎接者在眾兵衛拱護下離開,我懷疑是獨孤家的人當然也是走得半個不剩。我和突利才輕輕鬆鬆的隨著一眾護院和婢僕登岸。再由另外一個官員招待,登上另一隊馬車,在雨雪紛飛中奔往沙家在長安的新宅院。

而在到達沙家新宅後,我和突利馬上就按計劃腳底抹油開溜,有突利這對長安熟門熟路的識途老馬帶路,在換上另外兩副面具後,我們很快就到達長安中特別用來招待重要外賓的外賓館外。

“徐兄還會在長安逗留嗎?”在外賓館大門對面的一條暗巷中,突利脫回面具恢復了真面目,向我微笑道。

“會的,因為我還另外有些事情要處理,不過我並不會使用真正的身份,所以和可汗見面的機會可能不多了。”我點了點頭,如實的答道。

“是嗎?真可惜,我本來還想和徐兄、世民兄一起好好相聚一次。”突利語帶失望的說道。

“總會有機會的。”我不無不可的說道。心中卻暗想,見你倒沒有什麼所謂,見李世民還是可免則免的好。

突利向我告辭後,就走出暗巷,傲然的向著外賓館大門走去,一洗這樣多天以來的頹態。當見到突利被因為他安全回歸而歡呼的突厥手下包圍著的時候,我為終於完成了另一個任務而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只要再找到紀倩,我這次出來的所有任務就完滿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smile_40:

見到突利被簇擁著走進外賓館後,我才轉身離開,不過走不了幾步就又停了下來。因為我想起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我根本沒有來過長安,所以連路也不認識。不過還好我記得長安的青樓賭館好像都是集中在一個地方,只要我找人詢問一下,應該就能找到紀倩所在的上林苑。

不過我當然也不會蠢得現在日光日白找隨便在路上找個人問這個問題,一方面這樣做肯定會被人鄙視,另一方面青樓現在這個時間肯定還沒有開門做生意,我就算去到上林苑,也沒有可能讓紀倩出來見我。

打定注意後,我就再次準備離開,但外賓館外幾個守衛的舉動卻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幾個守衛明顯不是突厥人,應該是唐室派駐在外賓館大門外,負責保護裡面所居住的重要貴賓。

這幾個守衛先是十分鬼鬼祟祟聚在一起商量了一會,接著其中一人就向我所隱藏的暗巷跑來,嚇得我連忙躍起,躍起運勁緊貼在一面牆上。當這人從暗巷中通過時,還茫然不知我就在他的頭頂上方,只要他一抬頭就能看得見。

一聯想到突利剛回來,這幾人就有這樣的舉動,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他們肯定是受人指使監視外賓館的一舉一動,現在就是要去報告突利突然回來的消息。想到這點,我立刻追了上去,反正現在還要很久才到晚上,正好用這件事來打發時間。

被我跟踪的這人一副怕被人跟踪的模樣,一路上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卻不知自己其實早已經被盯上。而且值得諷刺的是,我也在順道替他查看是否有人在跟踪他。

這人又走了好一會兒,忽然鑽進大街上靠東的一間雜貨店去。我當然不可能跟進去,不然肯定會被發現。但我已經清楚記住了他的腳步聲,一邊裝作在路邊的攤檔看東西,一邊馬上功聚雙耳,以他為目標竊聽店內的所有動靜。大街上其他的所有足音輪聲蹄響在這時候就像被完全隔絕,不能影響我分毫。

這人走進雜貨店的前堂後並沒有停步,而是繼續往裡走去,最後在一個可能是內室的地方停了下來。不多時,終於傳來了他和另一個人的對話聲。

“有什麼事情嗎?”一把老年人的聲音問道。

“突利剛剛回來了。”被我跟踪的守衛回答道。

“你說突利回來了?這怎麼可能,你將詳細情形說出來。”老聲驚訝道。

但其實守衛除了看見突利突然出現在外賓館外這件事外,就再也不知道任何更多的信息。

“我們一直有派人在各城門監視,但都沒有發現到他進城,他究竟是怎樣做到這點的。”老聲沉聲道。不過他明顯不是想從那個守衛口中得到答案,馬上又說道:“你現在馬上回去,一有重要的消息就回來匯報。”

那個守衛應了一聲後就立刻離開了內室,不過我現在的目標已經不是他,所以就不再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守衛走了片刻之後,裡面的老人就喊了一個人進去。

“你立刻將這信交給太子殿下。”老人向進去的人吩咐道,但他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想不是這老人竟然是李建成的手下,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本來我還以為那幾個守衛只不過是被收買而已,而最有可能這樣做的就是趙德言。因為雖然突利是站在李世民一方,但對李建成並沒有直接的威脅,不應該這樣緊張他的行踪才對,除非……。

“不會吧?”我為自己腦海中浮起的念頭嚇了一跳,如果真的這樣的話,李建成還真是白痴得可以。

在我思考著自己的想法究竟有多少可能是真的時候,被老人叫進去的那人已經從雜貨店的後門離開。我只好先放下心中的疑惑,匆匆忙忙在攤檔上拿起一塊玉配,丟下錢後快步轉入一條橫巷,切入雜貨店後門所在的另一大街,憑著足音正好捕捉到那人在前方的背影。

單以服飾來看,這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我卻知道這人有著不錯的武功底子,而且警惕之心也比剛才的那個守衛高得多。不過對於我來說,也沒有多少分別就是了。

一路追踪下,我竟然又回到沙家新宅所在的里坊,讓我大感哭笑不得。不過從這人行走的方向來看,我就想到我再跟下來也沒有多少作用,因為看來他是要進皇宮直接向李建成匯報消息。

我之所以會知道這點,是因為長安的權貴巨富都居住在皇宮外面,目的是易於攀附皇室,在剛才和突利離開的時候,就曾經遠遠的看到皇宮的外牆,也就是在那時候突利為我解說這些事情的。

再加上沿途所見,越往前走、交通要點均有唐兵駐守,戒備森嚴,一切井然有條,越接近皇城、巡弋衛兵更是隨處可遇,崗哨林立。我再這樣跟在這人的後面,不被捉住盤問就怪了。再說現在日照當空,想不被人發覺潛入皇宮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更何況我完全不知道皇宮裡面的建築分佈,進去了也找不到李建成所住的宮殿在那處。

“想不到跟了這麼久,最後還是這樣收場,真失敗。”我在心中無奈的暗嘆著,不過我馬上就恢復了精神,“算了,反正現在也到中午時分了,找一間飯店吃填飽肚子再說,而且就算李建成真的如我所想那樣和趙德言暗中有勾結,也不相信他敢明目張膽的對突利怎麼樣。”

想到這點,我也不再跟踪下去,走進一條橫巷,往另一條大街走去。因為剛才急著和突利離開,也沒有細心觀看,現在才留意到這裡來往於大街的馬車都極盡華飾,行人均衣著光鮮。而周圍宅第院落重重、茂林修竹、樓閣巍峨,怪不得皇宮外的這片區域會被稱為長安中的金坊。

又走了一段路,只見一群十多個華服錦袍的大漢從遠處迎面向我這個方向走來,見到的人無不躲避退讓,傻的都知道他們肯定不是好人。不過這也和我沒有多大關係,我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惹事,於是像其他人一樣躲避到路邊。

聽見身邊路人的竊竊私語,我才知道這夥人原來都是李建成手下長林軍的人,一向橫行霸道慣的,所以又被稱為太子黨,和由李淵寵妃家人組成的貴妃黨,還有楊文幹的京兆聯合稱兩黨一聯,名聲差到極點。

但不清楚是否因為我健碩高挺的體型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其中領頭的一人審視的望向我。不過不知道是我走運,還是他們走運,那人在露出了一個藐視的眼神後,就帶著其他人揚長而去。

我當然不會對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人計較,但我還真不明白,李建成怎麼會這樣蠢,由得自己的手下到處惹事生非,詆毀自己的名聲。就算是假裝的也好,如果他能在李世民出外打仗其間治理好長安,那也不會過於失去民心,弄得無論在關外、還是關內,都沒有什麼人當他是一個人物。

又轉了幾個圈後,一條橫斷南北、寬達十多丈的大渠在前方流過,而雄據水渠之上的,則是一座宏偉的大石橋,橋身以雕鑿精緻的石塊築成像天虹般的大拱,跨距達十多丈,兩邊行人道夾著中間的軍馬道可容四車並行,橋下舟楫往來,橋上行以車馬不絕。

我心中一動,加快腳步往石橋走去,果然在橋旁的一塊石碑上寫著'躍馬橋'三個大字。雖然知道到楊公寶庫就在我的腳下,不過我的心情卻出奇的平靜、沒有一絲興奮,邪帝舍利我早已經得到,再說得囂張一點,我現在就算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即使是將楊公寶庫挖出來,也只是數字上的增加而已,對我根本沒有多大的作用。

當我走過躍馬橋,來到大渠的另一方後,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橋左面一棟叫福聚樓的酒樓,因為我記起這'福聚樓'好像就是長安最好的酒樓,我現在就是想要用餐,正好進去解決這個問題。

福聚樓共分為三層,越上層當然風景越佳。但現在即是午膳的時間,裡面早已經座無虛席,再加上以我現在的身份,最後只能在最低層找了一張設在角落處的桌子坐下,不過還好我本來就不是來進來就不是為了看風景的,所以也沒有什麼所謂。

但當我剛點好菜,還在思考著李建成和趙德言是否有關係,而如果真的有,我還插不插手幫助突利的時候,心中卻突然有所感應,不禁在心中無奈的苦笑起來。

只見第一次戴上面紗的婠婠悠然自得的從大門走了進來,裊裊婷婷的就直接向我移來,即使她傾國傾城的絕世美貌被掩蓋起來,但那婀娜修長的優美體態,還有發自本身的強大魅力,還是讓大堂內的其他客人將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雖然婠婠的樣子被遮掩著,但當她在我對面的座位上飄然坐下時,我腦海中卻清晰無比的浮現出她那兩顆如黑夜中明星般漂亮的秀眸一瞬不瞬的注視著我,巧俏的唇角逸出一絲比漣漪更輕柔自然的笑意。

“娘子厲害,為夫甘拜下風,你果然早就將我認出來了。” 我聚聲道。

“以夫君大人你出眾的體格氣質,就算你改變了真面目,妾身又怎麼會不認得呢?” 婠婠也是聚聲回應。不過聽見她對我的稱呼,我卻好像高興不起來,因為這明顯只是她對我的反擊,而不是真的那重意思在裡面。

“你這次主動來找我,肯定沒有好事情,有話就快說,我還趕著填飽肚子呢!”我嘆了一口氣道。

“你怎麼能這樣想我呢?” 婠婠好像很委屈的樣子,接著帶著嗔意道:“我在得到可汗已經回到外賓館、而你卻不在身邊的消息的時候,就知道你多數會回到沙家,誰讓沙家的五小姐也是一個美人呢!那想到你卻來了這裡。”

“不是這樣一回事好不好。”我哭笑不得的辯解道,想不到會婠婠是因為這個想法所以能在這邊找到我,還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但另一個問題卻同時出現。

“不需要解釋,你是怎樣一個人我又不是不清楚,誰讓我喜歡上你呢?再怎麼不願意,也只好接受了。” 婠婠幽幽的說道。

“我投降了,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再繼續玩好了,你在上次見面時就察覺到我是誰倒算了,但你是怎樣知道我在沙家的船上的?”我好像還真是鬥不過婠婠的樣子,招架不住下只好岔開話題道。

“以沙家的地位和重要性,關心他們的人當然不會只有辟塵。” 婠婠先是“噗哧”嬌笑了一聲,接著淡然道。

“原來你們陰癸派也有奸細在沙家,但這還是不能說明為什麼知道我就混在沙家中啊?”我恍然大悟道,但還是有點不明白的地方。

“你和可汗這樣顯眼的兩人突然出現在沙家,接著那天晚上洛陽就發生了那樣的混亂,還有沙家正好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順利離開,將這兩件事情聯繫起來,如果我還想不到其中一人就是你,那我還有什麼資格做你的好妻子呢?不過除了我和師尊外,再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婠婠透過面紗,嬌媚的橫了我一眼道。

“原來如此,這聚福樓也是你們陰癸派的物業吧!怪不得你能這樣快就能來見我。” 婠婠的結實終於解開了我的疑惑,接著我心中一動,微笑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 :smile_34:

因為察覺到婠婠的心跳在聽見我的話後突然改變了跳動的規律,產生了一閃即逝的變化,讓我立刻就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夫君果然聰明,要收集長安的情報,有什麼地方會比這裡更好、更方便呢!” 婠婠只是愕然了一下後,就毫不掩飾道。雖然清楚她是因為我猜到才聰明的不再隱瞞,但還是讓我十分高興。

“那我走了之後,洛陽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我又問道。

“我這次來不就是為了你保護可汗回來長安,還有殺掉上官龍,再次將洛陽的情況搞亂這些事而來道謝的嗎?那想到你卻懷疑人家別有用心,剛才可好傷心我的呢!你要怎麼賠償我。” 婠婠又舊事重提道。

“算我說錯話了好不好,我剛才不是已經投降了嗎?”我哭笑不得的說道,想不到她在這時候還會有心情說這些事。

“誰叫你只會對師妃暄好,人家會嫉妒也很正常嘛!” 婠婠嬌哼了一聲,好像很生氣的嗔道。

“你究竟在說些什麼?我對你們可是一視同仁的,什麼時候做出過嚴重到讓你嫉妒的事情來了?”我好笑道。

“你還想瞞著我嗎?那天晚上,我剛巧碰上回城的師妃暄,和她談了一會兒,她什麼都告訴我了。” 婠婠微微一笑,若無其事的說道。

“不是吧?妃暄會對你說這些事情……。”我驚訝道,不過馬上就醒悟到自己中了婠婠的計,不禁苦笑起來,“你可能確實有碰上妃暄,但卻沒有可能有談過這方面的事情,你現在說的話其實只是你在知道我的身份後,自己推測出來的。”

“你錯了,既然我們以後會成為姐妹,關於你的事情當然要互相通知,順便增進我們的感情,不然我們以後如果面和心不和,不是會讓夫君大人你煩惱嗎?” 婠婠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說道,不過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那可就搞笑了。

“算了吧!你們是商量聯手對付大明尊教的事情才對。”我心中一動,說道。

“沒辦法,夫君你又不出手,我們兩個只好辛苦一點了。” 婠婠對我的話出乎意料的直認不諱,話中還帶著一絲讚賞,直接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我剛才的話也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以後見到師妃暄,問她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那不是說你們相處得挺好?那我還真的感激大明尊教入侵中原,不然在你們願意和我在一起前,都一天到晚自相殘殺。對我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傷在你們身,痛在我心呢!”我七情上臉、滿含感情的說道,還趁機將手放到婠婠的纖手上。

“相信你才怪。” 婠婠沒好氣道,不過卻沒有縮回玉手,還是任由我捉住,讓我心中暗自偷著樂。

“以後我會用事實證實的。”我笑吟吟道。

“不和你說笑了,說回剛才的事。在你走了之後,因為上官龍的死,洛水幫到處尋找你這個'兇手'。而支持楊侗的舊隋大臣以為王世充真的要殺掉楊侗,所以都是當機立斷使出最後隱藏的實力。洛陽因此大亂起來,沒有任何人能控制得。在某些地方,他們甚至還可笑的和洛陽的守軍三方衝突火併,將本來就混亂的情勢弄得更糟糕。” 婠婠白了我一眼,接著開始說起那晚洛陽的情形。

“這不是正合了你們的心意嗎?”我微笑道。同時心念一轉,從婠婠能對當時的情況如若目睹這點看來,就知道陰癸派肯定有眼線佈在混戰的三方內,讓我不禁對陰癸派的神通廣大、還有能將臥底佈置得無處不在感到佩服起來。

“會產生這樣的結果,一方面是因為事起突然,打了大明尊教一個措手不及。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大明尊教最厲害和最有智慧的大尊不在洛陽,沒有了有效的指揮。 ” 婠婠對我的話並不在意,繼續淡然的分析道。

“看來這次大明尊教受到的打擊不小,但既然你現在來長安對我說這些話,證明所有混亂都肯定已經被壓下,洛陽又重新被大明尊教勞勞的緊握在手中,而且楊侗也被殺掉了。”我嘆了一口氣,不無感嘆的說道。雖然楊侗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但說到底他還是因為我才提早了死期,心中總還是有點感慨。

“這次你猜錯了,大明尊教雖然終於完全剷除了所有反對勢力,但並沒有殺掉楊侗,只是將他軟禁起來。” 婠婠輕搖臻首,出乎我意料的說道。

“哦?”我對婠婠的話不禁有點驚訝,不過馬上想到了其中的玄機,“大明尊教不是還想讓楊侗禪讓給王世充,以證明其皇位的正統性吧?如果是的話,那還真好笑,明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竟然會在意這些無聊的虛名。”

“正統的名義對其他人都不重要,但對大明尊教來說,卻事關重大。因為以他們外族的身份,大尊並不能名正言順的登基做皇帝,只能在背後操縱一切,所以如何掩飾他們是外來侵略者這點是最重要的。” 婠婠不厭其煩的向我解釋道。

“想得倒美,他們還真以為自己能統一天下嗎?”我不屑一顧的說道。

“你才不要小看大明尊教,你知道他們的計劃嗎?如果真的讓他們成功的話,那所有平民百姓都會受到傷害,中原從此會陷入黑暗的時代。” 婠婠沒好氣道。

“哇!你不是戴著婠婠容貌的面具、假裝婠婠聲音的妃暄吧?竟然說出這樣悲天憫人的話來,實在太偉大了。”聽見婠婠這一翻話,我還真是徹底呆住了,先是眼定定著望著她,接著一臉的懷疑道。

“去你的。” 婠婠被我氣得第一次說出罵人的話來。

“哈哈……,還真可惜,現在不能見到你生氣的迷人樣子,嘿!”我本來還想繼續調戲下去,但感覺到從婠婠纖手傳過來的天魔勁,雖然根本沒有可能對我造成任何傷害,但還是馬上改口道:“大明尊教的計劃確實影響深遠,他們和頡利互相勾結,想先攻占唐室的領土,再逐步統一中原。”

“原來你也……?你是從上官龍那裡知道的。”這次輪到婠婠吃了一驚,但馬上就猜到我消息的來源,“既然你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難道就想不到如果大明尊教這個計劃如果真的成功,那之後的目標將肯定會是處於南下必經之路的飛馬牧場嗎?”

“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你們陰癸派和慈航靜齋肯定會聯手破壞大明尊教這個計劃的。”我聳了聳肩,一點也不在意的答道。

“你為什麼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李世民是師妃暄的選擇,如果唐室被消滅,那就代表慈航靜齋在這次爭天下的鬥爭中輸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和她們聯手?” 婠婠不動聲色的又問道。

“雖然李世民是慈航靜齋的選擇,但如果真的讓東突厥和大明尊教的聯軍攻下關中,他們接下來就會像你所說,風捲殘雲般南下。那時候林士宏那小的可憐的基業當然也不能倖免覆滅的命運,所以現在對於你們來說,最大的敵人並不是慈航靜齋,而是大明尊教,如果我連這點也看不清楚,還有資格說要得到你嗎?”我淡然自若的答道。

“你倒看得通透,但你真的對我們這樣有信心,認為我們最後能將大明尊教趕出中原嗎?” 婠婠好像早已經想到我會這樣說,毫不動容的又問道。

“只要突利能平安回到突厥,就能起到牽制頡利的作用,那時東突厥自顧不暇,大明尊教又要應付李密,再加上自身內部不穩,還能起得了多大的風浪。而且其實就算東突厥和大明尊教最後真的合作攻唐,但因為雙方本來就是利益的結合,使點詭計讓他們因為利益而破裂還會難嗎?”我微微一笑道。

“這個世界沒有肯定的事情。” 婠婠沒好氣的說道。

“或許吧!但我相信你和妃暄能做得到,因為我對你們的智慧有絕對的自信。”我微微用力握緊婠婠白玉無暇的玉手,認真的說道。

“你這人……,咦?” 婠婠拿我沒有辦法似的輕嘆了一口氣,接著不知為何突然快速的瞄了福聚樓的大門一眼,好像見到什麼奇怪的人或者事物。

我微不可察的稍微別轉了頭,用眼尾瞧了大門的方向一眼,只見一群人正走進堂中,當先領頭的一人頎長挺拔,穿著剪裁合體的深藍滾白花邊的武士服,外披白色羊皮袍,背掛長刀。

這人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潔白、少女般嬌嫩的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暈,烏黑閃亮的頭髮以白中扎著髮髻,長得英偉不凡=氣魄懾人。他一對修長的眼睛具有某種令人害怕的深逮而嚴肅的光芒,銳利得像能洞穿任何對手的虛實。

“這人不錯,而且竟然能讓你在意,究竟是誰?”雖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我立刻就探查到這人武功的高低,不禁好奇道。

“這人叫可達志,是東突厥來的年輕高手,和跋鋒寒齊名,自創狂沙刀法,分為“旋、吹、滾、卷、破”五訣,刀法已達出神入化,心法更是別出樞機,講求'敗中尋勝',不過在夫君眼中他當然算不了什麼。” 婠婠看也不再看進來的人一眼,只是凝視著我解釋道。

“原來是他,怪不得,我還疑惑著那裡出來這樣一個高手。”我恍然道。另外從婠婠的如此詳盡的解說中,我就清楚陰癸派肯定早就將趙德言一方面有什麼高手摸得清清楚楚。所以才能隨口說出可達志的資料。

雖然我和婠婠自顧自的談話,再也不看可達志一眼。但可達志自進來後掃視了大堂一圈後,目光就落到婠婠身上再也沒有離開,而當發現我和婠婠的手正親密的緊握在一起時,眉頭明顯的皺了皺。最後在一個伙計的殷勤招呼下,才帶著身後的手下走上二樓。

“娘子你還真厲害,戴著面紗都將這些男人迷得死死的。” 我和婠婠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可達志的舉動,只不過當他不存在而已。等到可達志離開後,我馬上不無感嘆的說道。

“嘻!你不喜歡嗎?”婠婠“噗嗤”嬌笑道。

“喜歡,當然喜歡,那有正常男人會不喜歡自己的妻子是美人的,除非是有'特殊'愛好的那種人。”我'嘿嘿'笑道。

“沒正經,已經要上菜了呢!快叫人加上一副碗筷,婠兒也有點餓了。” 婠婠終於將手從我的'魔爪'中掙脫開去,如小女般嬌聲說道。

對於婠婠現在這樣的舉動,我不禁有點哭笑不得。同時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問題,真正的婠婠究竟是怎樣的呢?是像原書那樣可以為利益而冷酷無情,但當面對愛情的時候卻又會表現出軟弱的一面,還是像現在這樣不自覺露出來的天真模樣呢?

但無論是那一個,也可以看出其實婠婠一直以來真正的性情都被陰癸派從小灌輸的觀念約束著,所以她才會不時做出矛盾的事情來。也因為這樣,我才會認為婠婠和師妃暄其實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師妃暄在外表上披上一件名門正派的華麗外衣,所以所有人都不能看到她的缺點。

而婠婠卻因為出身完全相反,一開始就被定性,無論做什麼,所有人都會事先有成見。因此我的心才會更偏向婠婠一點,因為相比起師妃暄,她活得更累、更值得讓人憐愛。

第二百一十五章 :smile_43:

色香味俱全、熱騰騰香氣四溢的菜餚很快就放滿了桌面。等端菜上來的伙計都退下後,婠婠左手輕輕的揭起半張面紗,露出豐潤誘人的香唇,右手用筷子夾起菜餚,緩緩的送進櫻桃小嘴中。其輕嘗淺嚼的神態,動人無倫。比起秀珣來也毫不遜色。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你自己不吃嗎?”對於我的注視,婠婠開始還能裝作毫不在意,但最後終於忍不住放下筷子,嬌嗔道。

“其實對我們來說,就算幾天不吃東西也沒有所謂,我來這裡其實更多的是想品嚐美食,因為這是一種享受。但現在能這樣看著你,我就覺得不用吃東西也很滿足了。更讓我感到高興的是現在的情景,我們好像就是普通的一對夫妻在吃飯一樣,如果以後都能這樣就好了。”我單手捧著下巴,眼睛還是一瞬不瞬的欣賞著婠婠大發嬌嗔的樣子。

“才不像呢!你現在的樣子更像我的父親才是。” 婠婠鼓起粉腮,氣鼓鼓的說道。

“那現在呢?”我想也不想的就脫下面具,露出真面目後微笑道。

“你不是因為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要戴上面具嗎?現在就不怕會有麻煩找上門了嗎?” 對於我這齣乎意料的舉動,婠婠驚詫的問道。

“既然你不喜歡,我當然不能再戴假面目,而且暴露就暴露吧!能讓你高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一臉理所當然的答道。這個決定雖然來得突然,但為了博美人一笑,這又算得了什麼,何況就算真的讓李淵和李建成知道我來長安又如何,在唐室現在四面受敵的時候,難道他們還會蠢得來對付我。

“你做事情怎麼就這樣喜歡不顧後果。” 婠婠責怪道,但卻掩飾不了嘴角泛起的那一絲喜悅的表情。

見到目的已經達到,我也不再說話,只是淡然一笑,舉筷為婠婠夾菜後,也開始放怀大嚼,吃個不亦樂乎。見到我這個樣子,婠婠先是露出一個拿我沒有辦法的'氣憤'表情,接著也不甘示弱的重新拿起筷子,和我鬥快般將菜餚送進嘴裡。但就算是如此,還是沒有絲毫損害到她的美態。

在我和婠婠的'努力'下,桌面上的菜餚不一會兒已經被我們如風捲殘雲般'消滅',而且還是婠婠比我吃得更多一點,更讓我出奇的是,婠婠的櫻唇上連一點油跡也沒有,就像剛才完全沒有吃過任何食物似的。

“我也很久沒有吃得這樣痛快呢!” 婠婠掏出絲巾擦拭了一下粉唇後,好像還有點意猶未盡的說道。

“如果你還想吃的話,那就再點幾個菜吧!”我好笑道。

“才不要呢!其實平常我根本不會吃這樣多東西,都怪你我才會如此失態。” 婠婠將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讓我大喊冤枉。

“既然你不想再吃,這個位置又不能看見外面的美麗景緻,我們現在就出去走走,好嗎?”我笑著提議道,

“哼!你要趕著回沙家見你那個五小姐吧!”婠婠不知是真是假的嬌哼了一聲,好像很生氣的樣子道。
  
“又說起這件事了,其實事實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搖頭苦笑起來,只好將剛才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的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但你敢說你真的對沙芷菁沒野心?” 婠婠聽完我對李建成和趙德言關係的推測,先是沉思不語了片刻,當我以為她會轉移注意力的時候,那想到她卻又繼續'爭風呷醋'道。

“這個……。”我尷尬的用手指撓著臉頰,因為確實不能否認婠婠的話,起碼我是真的決定了要在離開長安前再見沙芷菁一次,問清楚她的心意。

“早就知道你的為人,還偏要辯解,是不是你們男人都是喜歡這樣,要到真的不能砌詞狡辯時,才會坦白呢?” 婠婠沒好氣道。

“我投降了好不好,如果以後我再看上那家的美女,一定會事先告訴你,還讓你給參考意見。”我攤開雙手,一副任勞任怨的樣子道。

“討厭鬼,我才沒有興趣知道這些無聊的事。” 婠婠嗔罵道。

“現在先不說這個問題,我想確定一件事情,趙德言是不是不單和大明尊教有協議,也和李建成有勾結?”我疑問道。以婠婠一貫的作風,竟然會在聽見這樣重要的秘密後一點也不在意,我略一思考就肯定陰癸派是早已經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會毫不在乎。

“一說到你不想說的話題時,你就只懂得岔開話題。” 婠婠發出一陣輕笑,接著嬌喘細細的說道:“不過你的推測沒錯,趙德言確實代表頡利和李建成達成了支持他成為大唐皇帝的協議,所以可達志才會來長安加入長林軍。”

婠婠的聲音有著令人百聽不厭,心顫神動的強大感染力,雖然我心知肚明這也是她修煉天魔功後的一種現象,但還是禁不住心中一盪。

“頡利和趙德言究竟在打什麼注意呢?一邊和大明尊教計劃聯手對付唐室,一邊卻又和唐室的太子合作。”我收斂了一下精神,又問道。

“這和賭博時將賭金放在不同的兩個地方是同一個道理,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可能完全相信大明尊教。至於趙德言和李建成之間是否還有什麼計劃,因為只限於他們兩人知道,我們就不了解了。” 婠婠搖頭道。從她這翻話中,就可見連趙德言和李建成身邊或者都有陰癸派的人,其中當然以李建成身邊的人最有可能,而且身份地位看來還不低。

“唉……,這些人還真是無聊,為什麼就這樣喜歡爭權奪利呢?難道就不覺得這樣做很辛苦嗎?”我一時感觸的嘆氣道。

“你這不是也在罵我嗎?” 婠婠敏感的嬌嗔道。

“呵呵!我這只是一時的感嘆,可沒有說你的意思。不過就是因為我認為這些事情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才希望你能脫身而出,不再管這些事到我身邊來,安心的做我的小嬌妻。”我用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婠婠,真心誠意的說道。

“不要再說這個問題好嗎?” 婠婠沉默不語,不一會兒才低聲道。

“如果你沒有要緊的事要趕著做,能陪我遊覽長安的名勝嗎?我可連路也不認識呢!”我感到婠婠心中的矛盾,心中一陣憐惜,不再逼迫她,在心中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後,微笑著說道。

“好啊!” 婠婠知道我又岔開話題,不過這次卻是為了她,聲音恢復一向的歡快,點頭應聲道。

我讓伙計過來收帳,因為我和婠婠坐在最角落處,堂內的所有人一直都沒有發現我恢復了真面目。所以當看見我完全變了樣,由一個中年醜男變成英俊的年輕人時,立刻就讓過來的伙計大吃了一驚,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們走吧,娘子。”我放下銀兩,不再管伙計,走到婠婠身邊,將手伸向她,柔聲道。

婠婠自然而然的伸出纖手讓我握住,感受到她掌心的溫潤,我感到心中一股暖流流過,和剛才按著她光滑的手背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當我和婠婠走出福聚樓的大門,只是走了幾步路,立刻就感覺到一道目光從三樓處落到我們的背後。憑著感覺我們知道這視線的主人就是剛才見過一面的可達志,不過因為他不能見到我的正面,當然就不會看見我現在真正的樣子。

“你剛才不是說想參觀長安的名勝嗎?再走一段路就有一處。” 婠婠將玉臂穿進我的臂彎內,半邊嬌軀挨往我身上,湊近我親熱道。

“是嗎?那真的要去看看了。”我察覺到婠婠好像是特意要氣可達志的樣子,不禁心中好笑,同時也為見到她佻皮的另一面而感到有趣。

我們兩人沿著大渠西岸北行,在婠婠的解說下,我才知道原來這條大渠名字叫永安渠,不但是橫貫長安城南北的最大河渠,更是供應長安一半用水的水運交通要道。

不一會兒,婠婠就帶著我在一座建築物前停下步來,我抬頭望去,忍不住大吃一驚,只見門匾刻有“無漏寺”三個大字。往裡望去,只見裡面雖然麻雀雖少,但樣樣俱備,大殿、藏經殿、講經堂依次排列。東西側有菩提殿、廂房、跨院,院內花木扶疏,閑靜雅緻。

“不是吧?竟然來這裡了。”我在心中不由得升起荒唐的感覺,因為我再怎麼健忘,也不會忘記石之軒就是裝成這裡的主持來掩飾身份。

“這是無漏寺,規模雖然不大,但建造得精巧別緻,而且香火鼎盛,和長安另一座寺院東大寺齊名。主持大德乃長安城德高望重的人。” 婠婠卻沒有發覺到我的異樣,一邊拉著我走向無漏寺的大門,一邊為我介紹道。如果讓她知道和祝玉妍愛恨交纏、比起慈航靜齋更讓陰癸派戒懼的石之軒原來就隱藏在裡面,不清楚會有何感想。

“你竟然會帶我來這地方,還真讓我不可思議。”我語帶雙關的苦笑道。

一方面當然是說婠婠竟然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湊巧將帶我到石之軒藏身之處,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魔門一直和佛道兩家對立,外在表現在權力的鬥爭上,實際上卻是思想的分歧,我本來還以為魔門的人是絕對不會進佛寺道觀的。

“我又不是要進香拜佛,只是進去參觀罷了,這又有什麼關係。何況辟塵還不是除了榮鳳祥這個身份外,還有洛陽老君觀觀主避塵這個身份嗎?我們聖門自漢代以來,和所謂正道的鬥爭便—直處於下風,沒有非常手段,又怎麼可能生存下來。” 婠婠輕聳香肩,若無其事的說道。

我可想不到自己簡單的一句話,就引出婠婠這樣一翻話來,而且細心思考下來,她的話確實不無道理。據我所知,本來魔門的信念也只是一種普通的學說,但到了漢武帝時罷黜百家,獨尊儒學,人人都奉儒學為正統,然後才有正邪之分,魔門也由此而誕生。

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因為不斷的受到逼害,魔門也益發離經叛道,思想更是走向極端。而且因為其中更不時出現席應和尤鳥倦這類毫無因由也能濫殺無辜的人,名聲就更是變得越來越差,這種情況就這樣毫不間斷的劣性循環下來,終於發展到現在人聽人怕的地步。

“那我們就進去看看吧!不過大德這名字還真常見。”我收起心中的感嘆,另外升起了一股連自己也不明白的、既擔心又興奮的情緒,同時更想起成都大石寺的那個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方丈也是叫大德,一時之間腦海中充滿了複雜的念頭。

“你是說成都大石寺的方丈吧!不過他在前段時間已經死去,唉……。” 婠婠不知道是否由此想起席應,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我試探著問道。

“席應和邊不負被嶽山所殺的事你也清楚吧?因為這件事破壞了我們早定下的計劃,雖然邊不負就此死去是讓我安心了不少。” 婠婠毫無顧忌的答道。因為我早就知道婠婠討厭邊不負,更曾經聽她說過希望我能殺掉邊不負,所以我知道她現在說的完全是真心話。

“現在真是多事之秋,本來大明尊教的事情已經夠我們頭痛,卻又出來了一個功力大進、行踪飄忽的嶽山。” 婠婠頓了頓又說道。

“我想嶽山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威脅,所以你大可以放心。”見到婠婠語帶擔憂,我忍不住安慰道,但話一出口就已經心生後悔,在心里大叫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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