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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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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
大家工作順利,要囡有囡,財色兼收。



今天早上冇得睇:')

卷六 第511章 獨斷專行
  “這一夜他們不知喝了多少,到最後每個人都喝多了,包括一向號稱海量的張大官人,醉酒可以放鬆自己,張大官人認為自己醉了,不過只有七分醉意,至少他還能走得動路,雖然有些搖搖晃晃,還是幫著服務員一起把陳紹斌、梁成龍、丁兆勇、袁波這四個傢伙送入了房間。
  任文斌也親自過來幫忙,把這幫人安頓好之後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張大官人搖搖晃晃來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多謝了啊!……晚上給你添麻煩了……”
  任文斌笑道:“有什麼麻煩的?平時我想請你們都請不來呢?”他看了看手錶道:“早點睡吧,都淩晨一點鐘了。”
  張揚點了點頭,等任文斌這幫人走後,他卻感到心緒不寧,一個人走出了房間,沿著山莊的道路,踩著路燈的光芒,緩緩走向遠處的小湖。一邊走一邊想,想起了之前的很多事。
  站在湖邊,抓起一塊薄薄的石片,張揚全力扔了出去,石片貼著湖面跳躍到遠方,一圈圈的漣漪在月下蔓延開來。他的第二次生命僅僅是剛剛開始,他要認認真真的活下去!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也撿起了一塊薄薄的石片扔了出去。
  張揚詫異的回過頭去,想不到來人竟然是南錫市常務副市長常淩空。
  張揚笑了起來:“真是巧啊!”
  常淩空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在這裡,本來想過去和你打招呼,可晚上要處理一些事情,就沒來及過去。”
  夜風一吹,張揚的頭腦已經清醒了不少,常淩空的這番話可信的成分很小,他的級別擺在那裡,就算知道張揚在隔壁,常淩空也不會主動去他那邊敬酒,張揚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常淩空道:“睡不著!你不是也沒睡?”
  張揚笑道:“我是喝多了興奮,你是有心事吧。”
  常淩空道:“酒喝多了傷身,還是少飲為妙。”
  張揚笑道:“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我這輩子是離不開這樣東西了。”
  常淩空向前走了一步:“淩峰在你那裡幹得怎麼樣?”
  “很好啊,如果沒有他,很多事我都做不起來。新機場工程,他出力比我還大。”
  常淩空笑道:“你們兩人一動一靜,搭班子倒是極為合適。”
  張揚道:“只是我的官太小,讓淩峰給我幫忙,委屈了他。”
  常淩空道:“其實官大官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一個能夠發揮出自己能量的合適位置。”
  張揚道:“官大一級壓死人,誰說不重要啊!”
  常淩空呵呵笑了起來,他打了個哈欠道:“太晚了,明天我還得去省委辦事,要先走了。”
  張揚點了點頭。
  第二天是一個烏雲密佈的日子,喬振梁來到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拿起了報紙,省委秘書長閻國滔過來,把一份中央內部檔交給了他。
  喬振梁沒看,把文件扔在桌上,揉了揉眼睛道:“今天好像要下雨啊!”
  閻國滔道:“天氣預報說沒雨。”
  喬振梁嗤之以鼻道:“天氣預報?我就沒看到有准的時候。”
  閻國滔笑了起來。
  喬振梁話鋒突然一轉道:“嵐山領導層變動的事情怎樣了?”
  閻國滔道:“組織部正在和幹部們分別談話,上次常頌在組織部當場發飆,搞得影響很不好。”
  喬振梁笑了笑,目光又回到報紙上。
  閻國滔幫他泡了一杯茶送了過來。
  喬振梁道:“吳明和孔源走得很近啊!”
  閻國滔不知喬振梁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他笑道:“這件事很正常,他是嵐山市委書記的繼任人選,和組織部長走近也是為了搞好關係。”
  喬振梁道:“他很擅長搞關係嗎?”
  閻國滔愣了一下。
  喬振梁道:“我聽說吳明最近做了不少的工作!”
  閻國滔道:“他父親是紀檢系統的老幹部,在平海還是有些關係的。”
  喬振梁道:“據我所知,曾來州就是他父親的老部下,這次吳明成為嵐山市委書記的熱門人選,老曾有沒有起到作用?”
  閻國滔笑了笑沒說話,其實吳明工作做得相當細緻,幾乎每個省委常委都拜訪過,閻國滔那裡,他也通過曾來州拜會了一次,不但如此還投其所好的送了一株盆景。閻國滔對吳明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認為這個年輕人很有眼色,會做事,有道是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軟,閻國滔收了吳明的盆景,怎麼也要幫他說上兩句好話,閻國滔道:“吳明年輕,有能力,其實善於和領導搞好關係也算不上缺點,一個和領導都溝通不好的幹部,又怎能當好幹部?怎麼領會上級的精神?”
  喬振梁笑道:“你不是收了他的什麼好處吧?一個勁的為他說好話。”
  閻國滔面孔一熱道:“沒有,沒有,只是和他見過幾次面,感覺他還是很有進取心的。”
  喬振梁眯起雙目道:“嵐山是平海改革開放的急先鋒,我身為省委書記不可能不去關注嵐山的情況,這幾名幹部的情況,我是瞭解的。”
  閻國滔道:“喬書記正是看到了嵐山改革開放的成績,所以才提拔周武陽啊!”
  喬振梁道:“真正給嵐山做出最大貢獻的,不是周武陽,也不是之前的洪偉基,而是常頌,我看的很清楚。”
  閻國滔微微一怔,喬振梁突然提起常頌的名字,是不是意味著嵐山市委領導班子的繼任人選又發生了變化?
  喬振梁喝了口茶道:“這年頭,敢說真話的人越來越少了,周武陽有他的能耐,年輕,善於處好各階層的關係,常頌這個人勤懇,任勞任怨,但是脾氣很臭!”
  閻國滔小心翼翼道:“喬書記,您到底傾向于誰接替周武陽?”
  喬振梁道:“我看過很多人的檔案,剛開始的時候,我也傾向于吳明來接班,可常頌在組織部發飆,這件事專門拿到常委會上討論,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閻國滔沒說話,靜靜傾聽著喬振梁接下來的話。
  “我發現咱們這幫省常委幾乎都在為吳明說話,唯一跳出來唱反調的人是陳平潮,他和常頌私交不錯。曾來州為吳明說話也實屬正常,因為他和吳家是世交,可是孔源也幫著說話、王伯行幫著說話、宋懷明也幫著說話、你也幫著說話,我就覺著這件事有些不簡單了。”
  閻國滔笑著,內心卻是忐忑不安,低聲道:“有什麼不簡單?”
  喬振梁道:“若非吳明的確擁有著亮眼的政績,就是他深諳和上層相處之道。可是通過我的瞭解,在政績方面他遠遠不能和常頌相比,按照正常的思維來看,常頌應當是周武陽離去之後的首要繼任人選,可是常委們卻紛紛對他亮起了紅燈,這件事你不覺著奇怪?”
  閻國滔道:“常頌的性情太強硬,不善於和其他同志搞好關係。”
  喬振梁反問道:“一個城市的領導人,是工作能力重要還是社交能力重要?”
  閻國滔開始意識到喬振梁心裡的天平居然傾向于常頌,對這位老領導閻國滔真的有些摸不透,當初在常委會上,他也表現出對常頌咆哮組織部的不滿,可是現在為什麼又突然轉變了態度?閻國滔忽然想起了宋懷明,難道是因為省長宋懷明表態支持吳明,所以喬書記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喬振梁道:“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吳明拜訪過誰,請誰吃過飯,做過哪些常委的工作,我心裡都清清楚楚。”一句話說得閻國滔冷汗都冒了出來。
  喬振梁的臉上笑容依舊:“看事情一定要全面,常頌在組織部發飆之後,返回嵐山,仍然老老實實做著他的工作,我特地讓人留意了一下,他沒有發洩對省裡決定的不滿,也沒有因為這件事對吳明有任何的看法,這樣的心胸不可不謂坦蕩。”
  閻國滔道:“常頌的確很不錯,我當初也是傾向於他的,不過考慮到他的年齡和身體的因素,所以才投了吳明一票。”見風使舵是混體制的基本功,閻國滔的基本功向來就很扎實,他開始只是會錯了意,以為喬書記也贊同吳明出任嵐山市委書記。”現在才明白喬書記真正屬意的是常頌,他自然趕緊轉變風向。
  喬振梁淡然一笑:“正當壯年嘛,他敢於在組織部發飆,就足以證明他有火氣有底氣,也有著不遜色于年輕人的激情,我看他沒問題。”
  閻國滔道:“我回頭去找孔部長轉達一下。”
  喬振梁擺了擺手道:“等會兒就要開常委會,我在會上說!”
  閻國滔正想問問嵐山市長人選的時候,喬振梁的秘書通報說,南錫市常務副市長常淩空來了。閻國滔出門的時候和常淩空擦肩而過,常淩空很恭敬的叫了聲閻秘書長,閻國滔笑了笑沒說話,心中終於明白了喬書記的佈局,不知是不是如喬振梁所說,常頌在組織部發飆開始,他就開始轉變了看法。閻國滔跟隨喬振梁多年,對這位上司清楚得很,喬書記表面和氣一團,可內心中卻是棱角分明,他是個並不喜歡聽從意見的人,無論在任何時候,對待任何事情,他都有著清晰的判斷,很少受到周圍人的影響。嵐山市委領導層的變動充分體現了喬振梁的獨斷專行,常委們的意見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想想組織部長孔源,閻國滔不由得搖了搖頭,心中暗歎,孔源也就是一個擺設而已。
  常淩空走入省委書記的辦公室時,內心中還是充滿了忐忑的,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喬書記召見自己的原因是什麼?他和喬振梁並無任何的交情,昨晚他睡得很晚,就是因為在琢磨這件事。
  喬振梁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召開常委會了,他玩弄著手指上的簽字筆,雜耍一樣,喬書記玩弄筆桿子的技巧純熟。
  常淩空進門之後就被喬振梁手上不停轉圈的簽字筆吸引了,喬振梁啪!地一聲將簽字筆丟在桌面上,聲音雖然很小,常淩空卻心中一驚。
  喬振梁笑道:“小常啊,坐!”他指了指遠處的沙發。
  常淩空規規矩矩在沙發上坐下,恭敬道:“喬書記找我有事?”
  喬振梁點了點頭道:“你對嵐山的情況熟悉嗎?”
  常淩空愣了一下,心說我是南錫市常務副市長,您問我嵐山的事情,喬書記不至於連自己是哪個城市的領導都不知道吧?他馬上又否決了這個想法,低聲道:“道路熟悉,風景也很熟悉,其他情況不熟悉。”

喬振梁哈哈大笑起來,他對常淩空的機智深表滿意,他點了點頭道:“好!至少聽起來是實話,你既然不熟悉嵐山,我就給你一個去熟悉的機會,你願意嗎?”
  常淩空瞪大了雙眼,一臉錯愕的望著喬振梁,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嵐山的班子調整,連自己也有份。
  喬振梁道:“我讓你來就是為了要告訴你,我準備派你去嵐山擔任市長,你覺著怎麼樣?”
  “我服從領導的一切安排!”常淩空馬上來了句官方範本。
  喬振梁前往會議室的路上忽然想起了常淩空的那句話……我服從領導的一切安排,這才咀嚼出些許的味道,好小子跟我玩文字遊戲呢,一切服從領導安排,服從領導的一切安排,初聽一樣,可仔細琢磨琢磨並不一樣,喬振梁帶著笑意走入小會議室。
  常委們都已經到來,這是個不成文的慣例,喬振梁通常是最晚到達的一個,不是他遲到,是因為別人來得更早一些,雖然只是一個細節,卻顯現出其他常委對他的尊重。
  喬振梁坐下後笑了笑道:“咱們的常委會開得有些頻繁了,今天我都沒想起會議的議題。”
  在場常委都笑了起來。
  喬振梁道:“平時我們聽到某位元領導無所事事,都會覺著這人怎麼這樣啊?身在其位不謀其政,可我到覺著真正有一天,我們這幫人能夠無所事事那會是大好事,證明平海發展已經步入正軌了,每一個城市每一個基層每一個環節都配合默契,不需要我們這些領導操心了。可現在不行,平海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我們要是無所事事,老百姓肯定要戳脊樑骨的。”喬振梁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茶道:“大家隨便說說,看看有什麼需要解決的。”
  組織部長孔源道:“喬書記,嵐山領導班子的調整計畫已經出來了。”
  喬振梁道:“那就說說,正好大家都在,咱們剛好可以商量一下。”
  孔源道:“經過省委組織部慎重考慮和多方調查,我們初步認為吳明同志是接替周武陽同志成為嵐山市委書記的最佳人選,常頌同志在市長這個位置上工作十分出色,希望他以後繼續加以發揚。”
  喬振梁道:“大家都有什麼意見?”
  所有常委都沒有出聲,大家都覺著這件事早已有了定論,喬振梁問這句話也只不過是走走形式。
  喬振梁微笑道:“看來大家都沒有意見!”
  陳平潮倒是有意見,可他上次已經看清楚,常委們一邊倒的支持吳明,自己就算站出來反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現在能做的只能在內心中暗自感歎了。
  喬振梁道:“還是老規矩,舉手表決吧!”
  多數常委心中都是暗笑,喬振梁真是畫蛇添足,都已經定下來的事情,還要搞什麼舉手表決,喬書記喜歡走形式,大家就陪著他走形式唄。這裡面心裡最明白的是閻國滔,閻國滔明白喬書記這次要讓所有人大跌眼鏡了。
  喬振梁道:“我提議由常頌同志接任嵐山市委書記!”說完這句話,他自己就舉起了手。
  閻國滔早有心理準備,他馬上就跟著舉起了手。
  其他常委都愣了,包括省長宋懷明在內,最為錯愕的要數組織部長孔源,他一直以為喬振梁早已認同了這個方案,可沒想到在最後一刻喬振梁把他給否了,而且否定的如此徹底,喬振梁這樣做根本沒有給省委組織部留有任何的情面,等於是當眾宣佈,組織部只是一個擺設,幹部任用的問題我說了算。
  陳平潮第三個舉起了手,他壓根沒想到這件事會出現戲劇性的轉機。
  省長宋懷明靜靜望著喬振梁,喬書記給所有人上了生動的一課,何謂獨斷專行,在常委會上,他們都有發言權,可是最終的決定權只能掌握在喬振梁的手裡,他是省委書記,他才是平海的一把手,在這一點上喬振梁和他的前任顧允知有著驚人的相似。
  喬振梁笑眯眯看著宋懷明,宋懷明也笑了,他舉起了手。
  喬振梁始終在微笑,可是誰不舉手他就沖著誰笑,每個人都感覺到喬書記笑容下藏著的威壓和震懾,就算不情願,最後還是都舉起了手,其中最不情願的就是曾來州,他沒想到喬振梁會來這一手,是在證明他自己的實力嗎?還是要當眾宣佈他無可置疑的話語權?
  喬振梁放下手道:“我知道很多人都在質疑我們的幹部選拔標準,認為我們喜歡用的都是聽話的幹部,我現在就可以告訴大家,我們選拔幹部的標準是看能力,在我的任期之中,我雖然不敢保證每一個有能力的幹部都得到重用,可是我能保證,絕不會讓一個庸才混到重要的崗位上,想要得到重用就要踏踏實實做事,投機取巧,阿諛奉承,在平海走不通!”
  宋懷明率先鼓起掌來。
  喬振梁又道:“順便提醒我們之中的某些同志,選拔幹部,不可以根據內心好惡,不可以根據人情的親近遠薄,要公平對待每一個同志,衡量幹部不是靠我們的眼睛,而是要靠老百姓的口碑,而是要靠他們踏踏實實的政績。”
  宋懷明為喬振梁鼓掌並非是做做樣子,他開始發現這位終日笑容滿面的省委書記的確有著非同一般的地方,喬振梁的頭腦很清醒,每一步都計算的很清楚,上次在江城新機場的事情上他來了一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次在嵐山的領導層變動上,他還是同樣的手法,一直以來喬書記都在靜靜地觀察,宋懷明認為喬振梁是個優秀的政治高手,他善於把個人的政治利益和平海的利益相結合,他的手段嘗嘗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可仔細一想卻又在情理之中。
  孔源無疑是最為鬱悶的一個,會議結束之後,他找到了喬振梁,喬振梁今天搞得他很難看,他不敢流露出對喬振梁的不滿,可是他要搞明白一件事,喬振梁為什麼會突然轉變念頭,選擇常頌而不是吳明?
  喬振梁笑眯眯道:“老孔啊,是不是有些不高興啊?”
  孔源搖了搖頭道:“我倒是沒有不高興,可您總得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啊!”
  喬振梁呵呵笑道:“準備什麼?我只是提議,又不是最終定論,具體的工作還得你們組織部去做。”
  孔源心中暗道,喬振梁啊喬振梁,不帶這麼玩兒人的,我是組織部長,你是省委書記,我總不能跟你對著幹,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
  喬振梁道:“老孔啊,咱們認識不少年了,有些話我不會瞞著你,我之所以改變決定,是因為我聽說了一些事,吳明為了在嵐山市委書記一職上勝出之前就來到東江做了不少的工作,據我所知,省常委中也有不少人被他拜訪過。”
  孔源笑了笑:“有這樣的事?”
  喬振梁點了點頭道:“老孔啊,我知道常頌留給你的印象不好,可我們衡量幹部的標準應該是客觀公正的,不能因為他在你們組織部發飆就否定他的全部,你說是不是啊?”
  孔源道:“我對常頌同志個人是沒有什麼意見的,不過我認為他這種脾氣如果帶到工作之中很不好。”
  喬振梁微笑道:“和他好好談一談吧,你這個組織部長不但要負責考察選拔幹部,還要説明幹部認識到自身的不足,嵐山的事情就這麼定了吧,少數服從多數,咱們尊重大家的意見。”
  孔源真是哭笑不得,少數服從多數?分明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獨斷專行!這些話孔源是不敢說出來的,他無奈的點了點頭,告辭離去。
  張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洗漱完畢之後,換好衣服出來,才發現其他幾個哥們都在熟睡,別人沒他這麼好的酒量,也沒他這麼好的身體素質。
  在門口張揚遇到了臉色蠟黃的餘川,昨晚餘川吐了一夜,這會兒清醒了,整個人也沒了力氣,他甚至忘記了昨晚自己跟張揚說了什麼,無精打采的和張揚打了個招呼,叫苦不迭道:“昨兒我可喝慘了,今天上午還約了客戶,全都耽誤了。”
  張揚呵呵笑道:“余哥,都是我的不是,昨晚跟你喝得投緣,這一杯一杯的灌下去,耽誤了你的大事兒。”
  餘川心中暗自奇怪,這小子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禮貌了,居然叫他余哥?餘川笑道:“也沒多大事,生意上的事情是不能強求的,新的不去舊的不來,說不定以後有更大的單子等著我呢?”
  張揚道:“回去歇會兒,等吃過中午飯再走吧。”
  餘川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了,再喝恐怕我得把命搭在這兒,我還是先回去,對了,你的車好了,要不要我讓人送過來?”
  張揚道:“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來到萬里汽修廠,張揚看到自己的皮卡車已經煥然一新,餘川讓人給洗好了車還專門打了蠟,車上的刮痕凹陷也已經全部修復。
  張揚滿意的圍著車轉了一圈,轉向餘川道:“多少錢?”
  餘川笑道:“自己人怎麼可能收你的錢!”
  張揚道:“親兄弟還明算帳呢,你做生意也不容易,我總不能讓你白忙活。”
  餘川道:“真不要,不是我巴結你,就沖著你把我當朋友,這錢我也不能收。”
  張揚還準備堅持的時候,聽到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喲!這不是張市長嗎?”
  張揚轉過身,卻見身穿黑色套裝的梁孜出現在他的身後,梁孜走過來取車的,她的甲殼蟲也在萬里汽修廠進行保養維護,看到張揚,她主動走了過來,唇角露出些許的笑意,可目光卻帶著一絲憤怒:“張市長,我正想找你呢?”
  張揚笑道:“找我有什麼事?”其實見到梁孜他就明白了,自己昨天撞死了一條京巴狗,那狗是梁德光的,而梁德光又是梁孜的大哥。
  梁孜道:“我大哥不懂事,冒犯了你,我幫他向你道歉!”
  張揚聽出梁孜這句話味道不太對,他笑道:“別介啊,其實是我撞死你哥的狗在先!”
  梁孜道:“我哥那人最疼的就是那條狗,這不,小狗死了,他也傷心過度病了,說什麼都要告你,我都說了,張市長是自己的朋友,可我哥就是不聽,現在已經找人寫起訴書,要把你告上法院,你說何必呢?一丁點的小事兒,非得搞得大家難做。”梁孜這句話充滿了威脅的意思。
  張揚笑了起來,他對梁孜這種女人是看不起的,仗著有個省電力局局長的姐夫,真把自己當成高幹子弟了,經歷了最近一連串的事情,張大官人脾氣好了許多,對女人他還是很寬容的,畢竟梁孜和梁成龍合作藍魔方,自己犯不著跟這個女流之輩一般計較。張揚道:“他那條狗多少錢,我賠給他就走了,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沒必要為了一條狗傷了和氣。”

梁孜聽出張揚話裡有話,他說的這條狗應該不是死去的京巴,他在拐彎抹角的罵她哥呢。
  梁孜道:“我也是這麼說,可我哥那個人脾氣特倔,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現在一心想告你,還說你打了他,警方居然還讓他出示驗傷報告。我都說張市長不是這種人了,你怎麼會跟我哥那種人一般見識。”
  張揚笑道:“既然想告就讓他告吧,放心我不會因為他的事情傷了咱們的和氣。”
  梁孜道:“我再勸勸他。”
  張揚滿臉堆笑道:“別勸了,我看你哥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人物,讓他告去唄,說不定我和他還能不打不成交呢?”
  梁孜也聽出來了,人家是在威脅她呢。


卷六 第512章 午餐
  餘川聽出兩人之間有些不對頭,可他也不方便插話,餘川不喝酒的時候,頭腦清醒得很,早早躲到旁邊去了。
  梁孜向張揚點了點頭:“希望你們能夠不打不成交!”說完她就取了那輛奶油色的甲殼蟲走了。
  張大官人望著遠去的甲殼蟲,一臉的笑意,心中卻充滿了不屑,梁孜,不過是個電力局長的小姨子,得瑟什麼?
  餘川這時候走了過來,低聲道:“你別小看這個女人,她方方面面的關係很廣。”
  張揚笑道:“地頭蛇?她再牛逼也只是一條母蛇!”
  餘川忍不住笑了起來。
  張揚犯不上跟梁孜一般計較,好男不跟女鬥嘛!他取了自己的皮卡車,離開萬里汽修廠,馬上就給梁成龍打了個電話,這會兒梁成龍剛醒,正趴在馬桶前幹嘔呢。
  張揚把梁孜的事情說了,梁成龍聽完,就笑了起來:“沒事兒,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梁德光只是一廢物點心,無賴一個,平時他們一家人都不待見他。”
  張揚道:“梁孜這女人挺囂張啊!”
  梁成龍從張揚話裡聽出他對梁孜的不滿,慌忙道:“女人嘛都是那個樣子,你別跟她一般計較,這件事我來處理。”
  張揚笑道:“我要是真跟她一般計較就不找你了。”
  梁成龍道:“現在哥幾個全都在南國山莊躺著呢,你小子是罪魁禍首,我們加起來也喝不過你一個。”
  張揚道:“我也喝多了,不過勝在身體比你們好一些,恢復得快。你們等著我啊,馬上我就回去,陪你們再喝一場,這叫回魂酒。”
  梁成龍討饒道:“讓我死吧,我喝不過你,我躲得起!”
  張揚禁不住大笑起來。
  等張揚回到南國山莊果然發現所有人都走了,這哥幾個都被他給喝怕了,聽說張揚中午還要喝,一個個拔腿就跑,誰也禁不起這份折騰。
  張大官人忍不住罵道:“還他媽是哥們呢,哥們需要你們的時候一個閃得比一個快。”
  張揚是個閒不住的人,昨天的那點兒思想波動說過去就過去,他開始盤算吳明的事情,怎麼也不能讓這孫子遂了心願,想當嵐山市委書記,總得先問過老子再說!
  張大官人躺在床上想陰招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看號碼,電話是宋懷明家的座機,張揚微微一怔,宋懷明主動給他打電話,不可能啊?轉念一想,這個電話十有八九是柳玉瑩打來的,張揚接通電話。
  他猜得沒錯,電話果然是柳玉瑩打來的,卻是柳玉瑩懷孕之後感覺身體情況很差,最近脾氣變得急躁不安,去醫院檢查也沒有查出什麼原因,於是想起了張揚。
  張揚雖然和楚嫣然分手了,可省長夫人那邊還是不敢怠慢,他馬上表示這就登門去幫她看看。
  張揚來到宋懷明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柳玉瑩坐在院子裡曬著太陽,看到張揚她笑了笑,不過仍然能夠看出她笑容下的憂鬱。
  張揚笑道:“柳阿姨,怎麼了?”
  柳玉瑩示意他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輕聲道:“最近不知怎麼了,總是心煩意亂的,肚子也常常疼痛,我很擔心,是不是這孩子要……”
  張揚示意她將手給自己,為她診了診脈,發覺柳玉瑩脈象的確有些紊亂,低聲道:“柳阿姨,你最近休息不好吧?”
  柳玉瑩點了點頭道:“總是失眠,醫生說是正常反應,做過超聲波,胎兒一切都很正常,可我仍然惶惶不安。”
  張揚微笑道:“這樣吧,我幫你紮幾針,幫助你安定精神,你放心,你沒什麼病,可能是心理上的負擔過重了。”
  柳玉瑩道:“我請了病假,已經歇了一個星期了。”
  張揚能夠看出柳玉瑩對這個孩子極為看重,她和宋懷明結婚十多年總算有了這個孩子,內心的激動和壓力都可想而知。
  張揚隨身帶來了金針,讓柳玉瑩來到客廳做好了,幫助她扎針安神。
  柳玉瑩閉著眼睛,輕聲道:“中午別走了,我讓李姐準備了飯菜。”
  張揚笑道:“不用了,我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喝酒。”
  柳玉瑩道:“整天吃吃喝喝的對身體沒什麼好處。”
  張揚道:“沒辦法,好不容易來東江一次,一幫哥們都排隊等著給我接風洗塵呢?”這句話充滿了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意思,他那幫哥們都被他給喝跑了。
  柳玉瑩聽他這樣說也沒有勉強,閉著眼睛,按照張揚的吩咐平緩的呼吸著,過了一會兒感覺到金針刺入的地方有些酸脹,又有些發熱。
  張揚道:“柳阿姨,其實你不用背負太大的壓力,你現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母親,不要時刻想著自己是省長夫人。”
  柳玉瑩不禁笑了起來:“別笑我,真的,我這麼大年齡做母親,心中還是相當的忐忑,不知該怎樣做!”
  張揚道:“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最好,不要考慮別人怎麼看怎麼想。”
  張揚的這番話說中了柳玉瑩的心事,雖然丈夫的態度終於軟化,同意她生下這個孩子,可是柳玉瑩卻意識到他最近並不開心,柳玉瑩雖然猜到這件事和近期宋懷明在任途上的不得志有些關係,可她仍然忍不住要多想。
  柳玉瑩歎了口氣道:“張揚,我生下這個孩子外人會怎麼想?”
  張揚笑道:“省長大人老來得子,人家肯定是羡慕啊!估計這位小弟弟出生的時候,前來恭喜的人都要把你們家的門檻踏平了!”
  柳玉瑩被他引得不禁笑了起來,啐道:“胡說八道!”
  張揚道:“其實你真的沒必要太在意別人的想法,你和宋省長是合法夫妻,結婚生孩子天經地義的事情,誰會無聊到拿這種事做文章?誰只要敢,我第一個跳出去抽他!”
  柳玉瑩真正擔心的並不是別人怎樣說,她是害怕這件事會帶給宋懷明的仕途一些影響,在張揚面前,她並不適合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
  張揚道:“放寬心胸,天塌下來還有宋省長頂著呢!”
  柳玉瑩笑了笑:“跟你說會兒話,我心裡舒服多了。”
  張揚道:“您要是讓宋省長給我提個廳級,我每天都過來陪您說話兒。”
  柳玉瑩知道他是開玩笑,可還是笑了起來,她從張揚說話中已經聽出了某種不同,過去張揚總是親切的稱呼宋懷明為宋叔叔,現在規規矩矩的改成了宋省長。想起張揚和楚嫣然之間的事情,柳玉瑩不由得又歎了口氣,輕聲問道:“最近和嫣然還有聯絡嗎?”
  張揚老老實實回答道:“少了,開始的時候我打電話過去她還陪我說兩句,後來再打,她就是一兩個字,現在再打幾乎就不接了,我也不想打擾她,多給她點空間。”
  柳玉瑩道:“感情如果長期不去料理,最終也會荒蕪的。”
  張揚笑道:“料理的太勤也不行。”
  柳玉瑩帶著惋惜道:“真搞不懂你們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多好的一對兒。”
  一談到自己的感情問題,張大官人馬上就打起了退堂鼓,他收好金針向柳玉瑩告辭。
  柳玉瑩點了點頭也沒有留他。
  張揚開著皮卡準備離去的時候,看到喬振梁的汽車迎面駛了過來,他慌忙把車停了,倒不是張揚想給省委書記打招呼,而是他表達起碼的尊敬,依他所想,喬振梁十有八九會揚長而去,不會留意到他的存在。可沒想到喬振梁的車在經過皮卡車時停下了,後座的車窗緩緩落下,喬振梁笑眯眯的面孔從裡面露了出來他笑道:“張揚啊!”
  張揚有些受寵若驚,趕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喬書記!我還以為您認不出我來呢?”
  喬振梁笑道:“整個平海,這樣的皮卡車恐怕只有一輛吧,我想認不出你都難!”
  張揚笑道:“多謝喬書記記掛我,受寵若驚,誠惶誠恐!”
  喬振梁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來我家吃飯,已經準備好了!順便幫我寫一幅字!”不等張揚拒絕,他已經把車窗升了上去,讓司機開車先走了。
  張揚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省委書記發話了,他敢不去嗎?
  張揚緊隨其後來到喬家,等到了地方才知道,喬夢媛和她母親孟傳美都不在。
  喬振梁道:“她們去濟慈庵念佛去了!”
  張揚笑道:“喬書記一個人在家啊!”
  喬振梁道:“我不喜歡靜,一個人吃飯太無趣,還好遇到你了。”
  張揚道:“我也不喜歡靜,可是我寧願靜都不願跟領導一起吃飯!”他說的是真話,跟領導在一起吃飯太彆扭,什麼都得注意到,根本放不開。
  喬振梁哈哈大笑:“我也不喜歡跟領導一起吃飯!”
  兩人來到餐廳,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喬振梁因為糖尿病的緣故,飯菜都很清淡,張揚盛了碗米飯,看到喬振梁拿著一個棒子麵窩頭啃了起來

張揚道:“喬書記吃得這麼簡樸?”
  喬振梁道:“沒辦法,糖尿病,醫生說吃一碗大米飯就等於吃了一碗白糖,我還得留著身體繼續革命呢,還是多啃點棒子麵窩頭好。”
  張揚笑道:“糖尿病主要還是調理為主,飲食上注意是應該的,回頭我幫喬書記開張方子。”
  喬振梁知道張揚的醫術神奇,他微笑道:“好啊,我一直都想讓你幫我調理調理呢。
  張揚道:“除不了根,不過調理適當不會影響到您的正常工作生活。”
  喬振梁道:“那就行了,我也沒指望長命百歲,只要健健康康的把黨交給我的工作做完,再看著我兒孫滿堂就行了。”
  張揚笑道:“四世同堂都沒問題!”
  喬振梁話鋒陡然一轉:“這次是你送夢媛回東江來的?”
  張揚雖然早就料到他會問關於喬夢媛的問題,卻沒有想到喬振梁問得這麼直接。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我看到她情緒低落,擔心她出事,所以把她連夜送回來了。”
  喬振梁道:“謝謝!”
  張揚端著碗望著喬書記,不知他這句謝謝中究竟包含怎樣的意思。
  喬振梁道:“許嘉勇死的時候你在場?”
  在喬振梁面前,張揚並不敢做過多的隱瞞,就算自己不說,別人也肯定會將當時的具體情況告訴喬振梁,張揚道:“許嘉勇雇傭鄭壽國綁架了我和喬小姐,他想殺死我們。”
  喬振梁雖然早就聽榮鵬飛說過這件事,此時聽到,內心也不禁捏著一把冷汗:“為什麼?”
  張揚道:“他認為是我害死了他的父親,他恨我,所以……”
  喬振梁打斷了張揚的話:“我是問他為什麼要對付夢媛?”
  張揚抿了抿嘴唇,低聲道:“他認為我和夢媛之間有感情,認為夢媛背叛了他,所以他想報復我們。”
  喬振梁道:“你們之間究竟有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
  張揚開始後悔跟著喬書記一起過來了,老喬壓根不是想請自己吃飯,也不是想讓他寫字,人家的目的就是要搞清楚,他和喬夢媛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天下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張大官人噎著了,真噎著了,喬書記的話把他噎著了,棒子麵窩頭也把他噎著了,他端起雞蛋湯喝了一口,燙!燙得張大官人差點沒吐出來,可他不敢,當著喬書記的面有些風度是必須的。
  喬振梁望著張揚的狼狽模樣居然又笑了起來。
  張揚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搖了搖頭道:“喬書記,您千萬別多想,我跟喬小姐之間就是普通朋友,純潔的革命友誼,我這麼說您會不會覺著我此地無銀三百兩?”
  “不會啊!我相信自己的女兒。”
  張大官人聽明白了,人家是相信自己的女兒,沒說相信他。張揚道:“喬書記,您覺著我有必要用自己的黨性原則保證嗎?”
  喬振梁搖了搖頭道:“事情都過去了,好在夢媛有驚無險,要是她真有了什麼差池,我十有八九會公報私仇。”
  喬書記的話讓張揚目瞪口呆。
  喬振梁道:“我就是看不得女兒受委屈,許嘉勇我過去沒喜歡過他,現在他死了,也是死有餘辜,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張揚咳嗽了一聲道:“其實這件事我挺抱歉的,要不是我,許嘉勇也不會產生這麼大的誤會,也不會對夢媛下手。”
  喬振梁淡然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幸好你救了夢媛。”
  張揚怎麼聽怎麼覺著喬振梁還有話沒說完,其實人家都說明白了,要是女兒出了什麼差池,人家會公報私仇,老喬啊老喬,果然夠狠!
  喬振梁說完這擋子事兒,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臉上又堆起了笑容,他關切道:“吃菜,在我這裡跟自己家一樣,別放不開。”
  張揚倒是想放開,可在省委書記面前真的沒辦法放開。
  喬振梁道:“是不是嫌我家裡的菜太簡單了,大魚大肉吃多了沒好處。”
  張揚道:“喬書記,您沒怪我吧?”
  喬振梁道:“什麼話,你救了夢媛,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呢?”
  張揚道:“夢媛是個好女孩,心地善良,我當她是好朋友。”
  “我知道!”喬振梁滿懷深意的看了張揚一眼道:“你可著勁的誇夢媛,該不是有什麼目的吧?你想追我女兒?”
  張揚對喬振梁是越來越佩服了,老喬表面上一團和氣,可頭腦之清晰,遇事之果斷絲毫不遜色于顧允知,只不過他的方法不同,和顧允知相比似乎喬振梁缺少棱角和霸氣,可喬振梁此人外圓內方,他處理問題其實比起顧允知更加雷厲風行。
  張揚道:“喬書記難道不相信男女之間有友情存在嗎?”
  喬振梁笑道:“信?信才怪!”
  張揚道:“時代不一樣了,現在異性之間也可能有友情了,同性之間也會有愛情了!”
  喬振梁呵呵笑道:“說起來倒是我跟不上時代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頭腦是夠靈活!可原則性都差了一些。”
  張揚趁機道:“所以我們這些年輕幹部還需要老領導們多多提攜,多多指正。”
  喬振梁道:“路是靠自己走出來的,別人幫不了你們,同樣的做事方法,一個人做很有效,換成另外一個人未必行得通。”
  張揚道:“喬書記說得很對,城市也是這樣,別的城市這樣搞取得了成功,如果複製別人的模式未必能夠取得同樣的成功,遠的不說就說嵐山吧,嵐山的發展就有其獨特的一面。對了,喬書記,我聽說嵐山市委周書記要當副省長了,不知這消息是否屬實?”這廝一步步將話題引向嵐山,想趁機從喬振梁的口中探聽一些情況。
  喬振梁從張揚的話音中已經聽出了他的目的,不覺笑了起來:“江城還不夠你操心的?居然還有精力關心嵐山的事情。”
  張揚道:“都是兄弟城市,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喬振梁點了點頭道:“不錯,組織上已經定下來了,周武陽很快就會來省裡當副省長。”
  張揚故作驚詫道:“那誰接替他的位置啊?”
  喬振梁笑眯眯道:“你覺著誰合適呢?”
  張揚裝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方才道:“反正我說了不算,我就隨口說說。”
  喬振梁笑道:“你只管說,我不往心裡去。”
  張揚道:“其實我最合適!”
  喬振梁哈哈大笑,也只有張揚這麼厚的臉皮,不過他也知道張揚是故意逗他笑罷了。
  張揚道:“我能力上是夠了可是資歷不夠,現在不是在提倡幹部隊伍年輕化嗎?吳明也不錯。”
  喬振梁本以為張揚會提出常頌,甚至會說出秦清的名字,可他偏偏說的是吳明,喬振梁終於還是被這小子激起了一些好奇心,笑眯眯道:“為什麼推薦他?”
  張揚道:“吳明年輕啊,而且會處關係,咱們省委常委基本上都和他關係不錯,能和領導打成一片才能當領導啊!”
  喬振梁這才明白過來,這小子是拐著彎的說吳明的壞話,喬振梁道:“你也能和領導打成一片。”
  張揚笑道:“所以我說,我比他更合適,放眼平海省內,有機會跟喬書記一起吃中午飯的副處級幹部可能就我一個。”
  喬振梁笑著點了點頭:“所以你要知足!”
  張揚道:“黨教育我們要不斷進取,永遠不能自我滿足,自我滿足就會沒有前進的動力,沒有前進的動力又怎麼能夠取得進步?”
  喬振梁呵呵笑了一聲,他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時間。
  張揚知道人家這是要送客了,慌忙識趣的站起身來,陪領導聊天並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張大官人打心底覺得彆扭。
  喬振梁擺了擺手道:“去吧,對了,我不同意你的觀點,我認為常頌比吳明更適合擔任嵐山市委書記。”
  張大官人愕然停住腳步,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喬振梁竟然支持常頌,能得到省委書記支持就意味著這件事已經最終定案,常頌出任嵐山市市委書記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喬振梁微笑道:“薑是老的辣,常頌這麼多年的領導經驗不是吳明可以比上的,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一樣,需要好好磨練一番。”
  吳明是從孔源那裡得知省裡最終決定的,常頌接任嵐山市委書記,南錫市常務副市長常淩空調任嵐山市市長,而吳明在忙活了一通之後,一無所得,正可謂竹籃打水一場空,吳明傻眼了,他本以為自己出任嵐山市委書記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誰曾想到最後一刻,一切突然就改變了,他的臉色變了,素來鎮定的吳明這會兒也失去了鎮定,端著茶杯的手也有些微微的抖動。
  孔源平靜的看著吳明,雖然吳明很值得同情,可孔源卻興不起半點的同情之心,官場之上沒有人會同情弱者,孔源不由得想起和常頌談話時的情景,對比現在的吳明,常頌的確比吳明更有膽色。
  吳明低聲道:“孔部長……這……是組織上的決定?”
  孔源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回答道:“全體省常委討論,喬書記最終拍板定案。”他把自己的責任推了個乾乾淨淨,順便提醒吳明,你死心吧,喬書記定下來的事情不可能再有回轉的餘地。
  吳明早就知道政治鬥爭的冷血和無情可他沒想到自己會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他實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哪一點沒做好?
  孔源道:“小吳啊,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大把的機會,好好幹,積極提升自己,我還是很看好你的。”
  吳明點了點頭,內心重的像鉛,沉甸甸的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他感覺自己無法繼續呆下去,低聲道:“孔部長,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辜負組織的期望,領導的期望。”說完這句話,他匆匆告辭離去,有些話是必須得說的,不能讓別人覺著他輸不起。

吳明離開省委組織部,並沒有上車,獨自一個人走出了省委省政府大院,走向人群熙來攘往的大街,前所未有的孤獨感籠罩了他的內心,此刻他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孤立無援,之前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到最後仍然功虧一簣,並不是他不想去做喬振梁的工作,而是他夠不上這層關係,可事實證明,真正起到關鍵作用的不是組織部,不是任何一位常委,而是省委書記喬振梁,吳明每一座菩薩都敬過了,唯獨沒有敬拜如來佛祖,迎著夕陽在走,陽光很好,橘色的陽光籠罩在吳明的身上,可是他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溫暖,他冷,從頭冷到腳,透心涼的感黨。
  吳明摸出了他的手機,按了好一會兒方才正確的撥出張立蘭的電話,電話接通之後,他第一句話就是:“蘭姐,我心裡很亂,我……我想……”
  “我在開會!”張立蘭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吳明拿著電話聽著嘟嘟嘟的忙音,他忽然有種想要怒吼的感覺,可他不能,他感覺自己被一層無形的殼給包裹住了,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是。
  一輛黑色公爵王在他身邊停下,紀委副書記劉豔紅落下車窗,有些好奇的看著吳明:“吳明,幹什麼呢?”
  吳明向她笑了笑,笑容很生硬:“劉書記,這麼巧!”
  劉豔紅笑道:“這是在省委大門口,很容易遇到啊?”
  吳明道:“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劉豔紅道:“我還要回去彙報工作。”
  吳明道:“我等你!”
  劉豔紅笑道:“算了,改天吧!”說完她就開著車走了。
  劉豔紅並沒有想到吳明會真的等她,當她忙完一天的工作,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來到停車場取車的時候,發現一個身影坐在一旁的花壇上,仔細一看,那人正是吳明。
  吳明正抽著煙,看到劉豔紅過來慌忙把煙掐滅了,站起身來,笑得依然生硬:“劉書記,下班了!”
  劉豔紅有些詫異的點了點頭:“你……一直都在這裡?”
  吳明點了點頭道:“一起吃飯吧!”
  劉豔紅看到他的樣子,本想拒絕的話終於還是沒說出口,她笑了笑道:“那好吧,我請你,禦王府!”
  吳明指了指劉豔紅的黑色公爵:“搭你的車去!”
  劉豔紅並不知道吳明的情緒因何低落,不過就算是普通朋友,在這種時候,陪人家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吳明端起酒杯道:“來,乾杯!”
  劉豔紅端起了茶杯:“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吳明把那杯酒喝完才道:“劉書記,你把我當成朋友嗎?”
  劉豔紅微笑道:“普通朋友,咱們認識的時間不久,彼此瞭解也不多。”
  吳明道:“無論你怎麼想,你能陪我吃頓飯,能陪我說兩句話,我已經很感動,我把你當成朋友。”
  劉豔紅笑道:“現在你可以說說自己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了。”
  明道:“組織部孔部長今天找我談話了。”
  劉豔紅聽說過近期嵐山領導班子面臨調整,不過她對這些事的興趣並不大,紀委工作一攤事兒都忙不過來,聽吳明提起,她輕聲道:“說什麼?”
  吳明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省裡決定由常市長接任市委書記,南錫常務副市長常淩空同志調任嵐山市市長,明天吧……明天這件事就會下文了。”


卷六 第513章 我選擇
  劉豔紅終於知道吳明為何表現的如此失落,對一個官員來說,最大的打擊就是仕途上受挫,此前她也聽說過吳明出任嵐山市委書記的呼聲很高,別人她不清楚,可曾來州一直都想撮合她和吳明,就專門透露說,吳明這次出任嵐山市委書記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劉豔紅對吳明的家庭背景很清楚,也知道他和曾來州之間的關係,曾來州為了吳明的事情出了很大的力,可沒想到最後的結局竟然是這樣,難怪吳明會如此沮喪。
  劉豔紅道:“吳明,其實政治上的起起伏伏很正常,咱們年齡差不多,在體制中的時間也差不多,一名幹部最重要的是什麼?過硬的心理素質!”
  吳明笑了起來:“看來我不合格!”
  劉豔紅道:“任何人遇到你的事情都難免會感到失落,不過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就此沉淪下去,怨天尤人,止步不前,不是一名黨員應該做的事情。”
  吳明道:“我是有些想不通,想不通省裡衡量幹部的標準是什麼?”吳明對省裡的決定充滿了怨念,他從不認為自己比常頌差,私下認為常頌已經老了,已經無法適應當今的時代了。
  劉豔紅道:“組織人事上的事情我不清楚,我接觸的幹部大都是有問題的,我見過很多犯了錯誤的幹部,毀掉他們的是什麼?是欲望,對金錢的欲望,對美色的欲望,對官位的欲望,雖然欲望會讓一個人產生動力,可是畸形的欲望卻會毀掉一個人的一生,我始終認為,做官不是給別人看的,更不是為了耍威風,而是要踏踏實實的做事,為老百姓排憂解難,對得起國家和人民的信任,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只要做好了這一切,才能體現自身的價值,人生的最大滿足感不就是自我價值的實現嗎?”
  吳明沒說話,默默端起酒杯,他也想實現自我價值,可是這次他的價值明顯被組織上忽視了。
  張揚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秦清,秦清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極為欣喜,在她心中始終認為常頌要比吳明更有資格擔任嵐山市委書記。省裡做出這樣的決定無疑是正確的,吳明在政治上是一個機會主義者,雖然善於處理方方面面的關係,可是談到實際工作,他遠不如常頌的經驗豐富也不如常頌有魄力。
  秦清道:“真的?”
  張揚道:“喬書記親口告訴我的,絕不會有錯!”
  秦清道:“你居然去問喬書記這件事。”
  張揚這才將整件事的由來告訴了秦清,感歎道:“這件事省裡做得還是有所欠缺。”
  秦清格格笑道:“已經很好了,省領導們還是很瞭解嵐山情況的這樣的決定合情合理,照顧了廣大幹部群眾的感受,算得上是順應民意。”
  張揚道:“要是組織上提升你當市長就好了!我也能嘗嘗幹市長的滋味。”這廝潛意識中的征服欲還是很強的,想著秦市長在自己身下輾轉逢迎的情景,周身的血液不禁熱了起來。
  秦清啐道:“就會瞎說八道,我哪有資格當市長。”
  張揚道:“當然有!”
  秦清拿捏出一副幹部的腔調:“小張同志,政治就是政治,不可以摻雜過多的個人感情因素在內。”
  張揚道:“中國的政治從不排斥人情。”
  秦清笑道:“說不過你,你啊,老老實實的把新機場搞好,那些和你不相干的事情還是少操心。”
  “放心吧,我知道應該怎樣做!”
  此時張揚的門鈴響了,他中斷了通話,走過去開了門,卻見南錫市常務副市長常淩空站在門外。
  張揚笑道:“常市長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常淩空道:“吃飯了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剛吃過!”
  常淩空笑道:“我也吃過了,走,陪我打桌球去!”
  張大官人閑著也是閑著,跟常淩空一起向山莊的活動中心走去。他故意道:“常市長今天氣色不錯,看來有喜事登門啊!”
  常淩空向張揚望了一眼他不由得笑了起來:“少跟我拐彎抹角的,你聽說什麼了?”
  張揚也笑了:“中午跟喬書記一起吃飯,聽他聊起你了。”
  常淩空馬上就明白張揚肯定已經知道自己要前往嵐山擔任市長的事情,常淩空苦笑道:“看來這次我是在劫難逃了。”
  張揚道:“升官發財死老婆,人生三大喜事,你遇上了頭一件,還非得裝出不高興的樣子,常市長,你升官都這樣,我這種不得志的副處級幹部,不得一頭撞死?”
  常淩空道:“放不下深水港啊!”
  聽到常淩空的這句感慨,張揚忽然有些明白了,常淩空已經是南錫市常務副市長,在南錫他深得市委書記徐光然的信任,市長夏伯達是顧允知退下來之前提拔的,論到真實的權力和影響,在南錫未必比常淩空強上多少,南錫深水港專案是省重點工程,由常淩空主持,只要這件事做好,必然是一件彪炳的政績,常淩空因為這一政績肯定會在仕途上更進一步,現在省裡讓他離開南錫前往嵐山,等於讓他放下了深水港項目,常淩空好不容易才將這一專案啟動,前期工作已經基本做好,現在卻要留給他人,真的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了。
  更何況常淩空前往嵐山接任的是嵐山市長,南錫和嵐山毗鄰,對嵐山領導層的情況常淩空是清楚的常頌雖然是市長,可是他的手腕素來強硬,就算是市委書記周武陽,他也不怎麼買帳,自己去嵐山,和常頌搭班子,常淩空心裡沒底,雖然他和常頌平時的關係還不錯,大家又都姓常,可政治上沒有感情可言。
  張揚笑道:“你去嵐山可以再挖一個深水港嘛!”
  常淩空不禁笑了起來,這廝當真是什麼都想得出,這麼大的項目豈能是說挖就挖,當初嵐山和南錫競爭,深水港最終落戶南錫,常淩空居功至偉,想不到命運居然跟他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這邊深水港剛剛落戶南錫,那邊省裡就把他派到嵐山去任職,常淩空此時的心情頗為複雜。
  兩人來到了桌球室,張揚在電視上看過,自己從沒動手玩過,不過這廝驚人的運動天分馬上就起到了作用,在常淩空教給了他幾個要領之後,他很快就上手了,而且技藝驚人,除了前兩局落敗之外,後面硬是連扳三局,打得常淩空沒了脾氣,他死活都不相信張揚是新手,認為這廝開始是故意裝的。
  張揚一臉無辜道:“我真是第一次打桌球!”
  常淩空一臉的不相信:“沒勁了啊,得了便宜賣乖就是你這種人!”
  張大官人感歎道:“為什麼我說實話的時候總是沒人相信。”
  常淩空道:“因為你說的不是實話。”
  兩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常淩空遞給張揚一瓶礦泉水:“江城新機場搞得怎麼樣了?”
  張揚道:“很順利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深水港呢?”
  常淩空喝了口水道:“資金還有些缺口,何長安答應的投資沒有完全到位,最近他人又不在國內,新加坡星月集團方面也出了些問題……”他停頓了一下道:“你知道的,星月集團投資方代表許嘉勇死了,之前星月集團在深水港的投資是由他全權負責現在他死了,就得有人接手他的工作。”

張揚道:“好像星月集團的當家是範思琪。”
  常淩空道:“我想約她好好談談這件事誰曾想她又去了新加坡。”
  張揚道:“你馬上就要去嵐山了,還操心這些事幹什麼。”
  常淩空道:“就算是走也得把事情都辦妥了,交代完了,不然我走得不安心。”
  張揚道:“深水港這麼大的工程,的確不是那麼容易交接的。”
  常淩空道:“這年月什麼缺了錢都不行,搞建設也要以金錢為基礎。”
  張揚笑道:“要不你跟省裡說說,你把南錫的常務副市長讓給我,我去幫你收拾這個爛攤子。”
  常淩空哈哈大笑:“我看行。”
  張揚笑道:“可惜你不是喬書記,你看行,未必行!”
  常淩空道:“不行,今天我非得跟你再戰幾局,我還不信了,這桌球我打不過你一個初學者?”
  嵐山領導層變動的結果完全出乎張揚的意料之外,他雖然握有吳明和張立蘭偷情的錄影帶,可是並沒有派上用場,這個結局還是讓張揚相當滿意的,看來喬書記並不糊塗,在任用官員方面,頭腦很清醒。
  確信常頌和常淩空將聯手主持嵐山的政局,張揚內心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通過當晚的交談他明白了一件事,常淩空並不想離開南錫,確切地說,他還不想離開深水港項目,離開這個極有可能給他帶來豐厚政治成績的位置,每個官員都想獲得提升,可是頻繁的提升並不一定是好事,想要建起摩天大廈就必須打好堅實的地基。仕途上也是亦然。張大官人終於意識到,自己手中新機場專案的重要性,只要自己將這一項目做好,他就擁有了一筆雄厚的政治資本。
  和常淩空打完桌球,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張揚回去的路上才想起手機沒有帶在身上,難怪今晚總覺著缺了點什麼,手機原本是方便聯絡的工具,可使用長了也不免產生了一種依賴感,缺少了這玩意兒有種寸步難行的感覺。
  張揚回到木屋,從辦公桌上拿起手機,發現上面有幾個未接電話,全都是顧佳彤的,他不禁笑了笑,給顧佳彤打了回去。
  顧佳彤接通電話就埋怨道:“怎麼回事兒?手機沒帶。”
  張揚笑道:“聰明,剛才常淩空約我去打桌球,電話落在房間裡了。”
  顧佳彤道:“我在機場呢?”
  張揚道:“那邊的機場。”
  顧佳彤道:“東江!現在我打車正回去呢?”
  張揚欣喜道:“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顧佳彤道:“原本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張揚呵呵笑道:“到哪兒了,我去接你。”
  顧佳彤道:“你直接去錦香河公寓,B座1108。”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成,我這就出發。”
  錦香河公寓是香港人投資的一座現代化公寓,這裡實行酒店式管理,張揚來到大門前的時候,顧佳彤乘坐的計程車剛好到達,張揚下了車,幫她把行李拿下來,放在了皮卡車上。
  顧佳彤提前一天回來是有原因的,一是為了給張揚一個驚喜,還有一個原因,父親知道她明天回東江,已經讓她明天回家吃飯,她只有早點回來才能多點時間陪陪張揚。
  張揚望著顧佳彤,滿臉都是笑容。
  顧佳彤啐道:“笑什麼笑?笑得這麼淫賤!”
  這廝唱道:“我一見你就笑,你那翩翩風采太美妙!”
  顧佳彤嫣然一笑,伸手挽住他的臂膀,輕聲道:“喜歡你笑,沒皮沒臉,沒心沒肺,就是喜歡。”
  1108是顧佳彤新買下的一套複式公寓,建築面積二百二十平方,內部是裝修好的,顧佳彤熱衷於投資房產是一個原因,秋霞湖別墅留給父親養老之後,她和張揚也缺少一處便於幽會的地方,所以她又選中了這裡,這兒的物業管理相當的嚴格,除非擁有業主卡,來訪客人都需要嚴格的登記核實,對業主的隱私安全保護得很好,顧佳彤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作出決定買下了這裡,畢竟她和張揚之間的感情無法存在于陽光之下。
  張揚將汽車駛入地下停車場,從這裡有電梯可以直達樓上。
  走入電梯,顧佳彤靠在一側,張揚站在另外一側,兩人對望著,臉上都洋溢著甜蜜幸福的笑容。
  顧佳彤小聲道:“有監控!”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怕什麼?我又不幹啥出格的事兒!”
  顧佳彤瞟了他一眼道:“難說!”
  張揚伸出手去繞到顧佳彤的豐臀後面,不輕不重的捏了一記,顧佳彤一聲輕呼,俏臉飛起兩抹紅霞。
  張大官人一副色授魂與的樣子:“好有彈性啊!”
  顧佳彤啐道:“神經!看我回來不教訓你!”
  出了電梯,來到門前,顧佳彤拿鑰匙開了門,走入其中,一股異國風情撲面而來,這裡是完全按照地中海風格裝修的,色彩以藍白為主,原木拱門,原木傢俱,充滿著異域色彩。
  張揚把皮箱放下,嘖嘖贊道:“真是不錯!”
  顧佳彤雙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主動在張揚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小聲道:“喜歡嗎?”
  張揚笑道:“跟你在一起其實有一張床就夠了。”
  “呸!”顧佳彤還沒說完,櫻唇又被張揚捉住,用力吻了下去,直到顧佳彤乖乖將香舌奉上供他品嘗,好一會兒,張大官人方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了顧佳彤。
  顧佳彤牽著張揚的手走向樓梯,張揚跟著她來到二層,二層上有一個大大的露臺,從這裡可以看到東江美麗的夜景,抬起頭可以看見繁星點點的夜空。張揚從身後擁住顧佳彤,感受著懷中這誘人的嬌軀。
  顧佳彤道:“我喜歡和你一起站在天臺上看星星。”
  張大官人笑道:“要是有張床放在這裡更好,咱們躺在床上看星星。”
  顧佳彤在他手臂上輕輕扭了一下道:“你啊,腦子裡只有床!”
  張揚道:“我喜歡在床上抱著你,踏實,舒服!”
  顧佳彤扭過頭,親了他一下:“今晚讓你摟個夠。”
  “不夠,沒有夠的時候!”張大官人的甜言蜜語由衷而發。
  顧佳彤道:“我去洗個澡,你等我!”
  張揚點了點頭,他關切道:“有沒有吃飯?”
  顧佳彤搖了搖頭道:“不想吃!”她轉身下樓了。
  顧佳彤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氣,卻是張揚親自下廚給她下了一份麵條,冰箱裡沒菜,只有速食麵。
  張揚樂呵呵向顧佳彤道:“我把廚房翻遍了,沒有其他吃的,你將就些!”張揚為顧佳彤拉開餐椅。
  顧佳彤心中一陣溫暖,她順從的坐下,端起速食麵,眼圈兒不由得有些紅了。女人果然是最多愁善感的動物,一碗速食麵居然讓她感動了。
  張揚笑道:“快吃,我廚藝不怎麼樣,只會下麵。”
  顧佳彤深情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吃面也是一種享受。”
  張揚道:“那我以後就每天都給你下麵吃。”
  顧佳彤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顧佳彤吃完了那碗面,張揚問道:“我下麵硬不硬?”
  顧佳彤搖了搖頭道:“不硬!”
  張大官人皺了皺眉頭道:“不硬?我怎麼感覺有些硬!”
  顧佳彤道:“你吃了?”
  張大官人一臉壞笑道:“這是靠手摸的!”他抓著顧佳彤的柔荑,落在自己的雙腿之間。顧佳彤此時方才明白他問話的意思,俏臉蒙上一層羞色,啐道:“你真不要臉,還讓不讓我吃飯。”
  張揚笑道:“你不是喜歡吃我下面嗎?”
  顧佳彤報復性的抓了他一把,馬上就察覺到手指觸及的地方發生的變化,她小聲道:“你下麵……真的很硬……”
  張大官人低聲道:“你吃飽了,它還餓著呢!”
  顧佳彤咬了咬櫻唇,秀眉顰起,雙眸宛如春水蕩漾,吐氣如蘭道:“餓死它活該,誰讓它總是偷吃不老實。”
  張揚道:“它胃口大啊,總是吃不飽。”一手箍住顧佳彤的纖腰,一手抄在她的膝彎已經將她輕輕抱起。顧佳彤攬住他的脖子,小聲道:“我剛剛吃飽飯!”
  “飽暖思淫欲,現在正是咱們那啥……的好時候。”
  “啥?”
  “就是那啥!”
  “究竟是啥?”
  張大官人今晚歌性大發,低聲唱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顧佳彤格格嬌笑,可嬌軀卻軟綿綿掛在了張揚的身上……
  深秋的夜晚一樣可以如此旖旎浪漫,張揚和顧佳彤赤裸的身體糾纏在一起,宛如樹和藤,顧佳彤長舒了一口氣,俏臉已經被激情燃燒成了酡紅色,她溫柔撫摸著張揚的短髮,親吻著他的唇,小聲道:“累不累?”
  張揚笑著搖了搖頭:“對我來說這事和革命工作擁有著同樣的重要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顧佳彤掩住他的嘴唇道:“不許胡說,什麼死啊活啊的。”
  張大官人苦笑道:“佳彤姐,你好像沒洗手噯!”
  顧佳彤格格笑了起來:“你自己的東西,你居然嫌髒?”
  張大官人忽然一翻身將顧佳彤再度壓在身下:“你不嫌髒,我讓你好好嘗嘗!”
  “不要了……”
  兩人在床上再度折騰了起來。
  外面響起了落雨聲,雨聲很大,顧佳彤總算重新把張揚壓在了身下,趴在他的懷中,靜靜傾聽著外面的雨聲:“雨好大!”
  張揚道:“一場秋雨一場寒,天越來越冷了。”
  顧佳彤道:“還是你懷裡最暖和,等冬天我就去江城過冬,每天晚上都躲在你懷裡睡。”
  張揚笑道:“相互取暖!”
  顧佳彤點了點頭,可隨即又搖了搖頭道:“那不行,要是我每天都陪著你,別人會怎麼想?”
  張揚笑道:“管別人會怎麼想,咱們男未婚女未嫁的,連這點自由都沒有嗎?”
  顧佳彤道:“你啊,明明特心虛的一件事兒總能說得理直氣壯,知道咱們這叫什麼嗎?”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
  “這叫非法同居!”
  張揚笑了起來:“跟法律挨得上嗎?”
  顧佳彤的手指在張揚胸前劃著圈兒:“不過這樣挺好,如果有一天我們彼此厭倦了,咱們各走各路,毫無牽掛。”
  張揚道:“怎麼可能,我對你,那叫做,讀你千遍也不厭倦!”

顧佳彤道:“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事情,不過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我選擇你我不後悔。”
  張揚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歉疚,他用力抱緊了顧佳彤,低聲道:“佳彤姐,嫁給我好不好?”
  顧佳彤根本沒有做太多的考慮,就搖了搖頭,她輕聲道:“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很想嫁給你,可後來我對你越來越瞭解,我反而再沒有嫁給你的心思了。”
  張大官人愕然道:“為什麼?”
  顧佳彤道:“我們現在的關係,我可以做到包容,可是如果我真的成了你的妻子,我問過我自己,我是否能夠包容你五彩繽紛的感情世界?”
  張大官人默然無語,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顧佳彤將俏臉貼在張揚的胸前:“張揚,我已經將你當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就算退回去從前,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仍然會選擇你,我覺著我們現在挺好,我不想改變自己,也不想改變你,我害怕改變!”
  張揚輕撫她的秀髮。
  顧佳彤道:“其實上天對我已經不薄,過去我從未感受過什麼叫做真愛,是你讓我懂得了,儘管你不可能給我全部,可至少在我們單獨相對的時候,我相信你對我是全心全意的付出。”
  張揚重重點了點頭。
  顧佳彤道:“別聽到我誇你就忙不迭的點頭,就算我說了你這麼多的優點也不能掩蓋你是個花心大蘿蔔的事實!”
  張揚苦笑道:“我已經儘量克制自己了,可是我就是這毛病。
  顧佳彤歎了口氣道:“遇上你,是我的命!”她望著張揚的雙目道:“你和楚嫣然分手是不是因為這方面的原因?”一直以來顧佳彤都在回避這個問題,可今晚不知為何會當面問了出來。
  張揚道:“我說不是,你相信嗎?”
  顧佳彤道:“你有沒有想過,作為你的未婚妻,她會承受怎樣的壓力?”
  張揚道:“也許我不適合結婚,可我又不想自己喜歡的女人嫁給別人,你說我是不是自私透頂?”
  顧佳彤道:“不是自私透頂,是無恥透頂!”
  張揚道:“假如你嫁給了別人,會不會幸福?”
  顧佳彤搖了搖頭道:“我沒想過嫁給別人,自從認識你之後,我便抱定了不婚主義,愛上你這種人就得做出犧牲,我現在挺好,如果給我一個選擇,做你的妻子還是做你的情人,我寧願選擇後者。”
  張揚道:“佳彤姐,別這麼說,你這麼一說,我感覺自己特卑鄙,特無恥!”
  顧佳彤笑道:“我現在總算是相信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什麼都能看透,可就是放不開你,不知你身上究竟有什麼魔力。”
  張揚道:“我缺點不少,可優點也不少,比如勤勞善良,踏實肯幹,還願意給你下麵吃!”
  顧佳彤聽到他三句話就開始下路,啐道:“滾,又耍流氓!”
  張大官人低聲道:“嘗嘗這次怎麼樣?”
  “死開,我要睡覺了……啊……”
  顧佳彤一雙美眸突然睜圓了,張大官人捂住她的櫻唇,豎起食指在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臉壞笑道:“月黑風高殺人夜,今晚啊,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嘿嘿……”
  秋雨整整一夜未停,顧佳彤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九點多鐘,看到張揚不在身邊,她手足酸軟的坐起身來,這一夜真的被這臭小子折騰的夠嗆,不過回憶起來,更多的是甜蜜和幸福,顧佳彤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穿好睡裙走了下去,很快就聞到空氣中的速食麵味兒。
  張大官人正在廚房裡忙著下速食麵呢。
  顧佳彤道:“又是速食麵?”
  張揚笑道:“你不是喜歡吃我下面嗎?我專門起來給你煮面吃!”
  顧佳彤道:“你非要讓我吃吐了為止?”
  張揚哈哈大笑道:“外面下了好大的雨,這會兒出門不太方便。”
  顧佳彤正想說什麼,忽然想起答應父親的事情,慌忙轉身回去拿電話,天氣剛好是一個藉口,她向父親撤謊說因為暴雨飛機延誤了,只能明天再回東江了,顧允知也擔心女兒的飛行安全,讓她不急,等天氣睛好再回來。
  顧佳彤打完電話,再回到樓下已經聞到了一股糊味兒,張揚手忙腳亂的把鍋從燃氣爐上拿下來。
  顧佳彤格格笑道:“你下麵糊了!”
  張揚糾正道:“是面下糊了,不是下麵糊了!”
  顧佳彤笑道:“你不是喜歡混淆概念嗎?我就揀你喜歡聽的說!”
  張揚道:“要是我下麵真糊了,你不得一輩子守活寡啊!”
  “誰稀罕!”


卷六 第514章 斬馬謖
  省委書記喬振梁拍板定案之後,常頌出任嵐山市委書記已成定論,嵐山市常委會上,市委書記周武陽當眾宣佈了省委組織部的任命,他微笑道:“各位常委,今天應該是我在嵐山主持的最後一次常委會了,接到上級通知,我將會調職前往省裡工作!”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並非是他有意停頓,而是常委們的掌聲打斷了他。
  周武陽不禁開起了玩笑:“你們這時候鼓掌究竟是捨不得我走呢還是巴不得我走?”
  常委們都笑了起來,周武陽這個人整體上給人的感覺很隨和,言辭非常的幽默,跟棱角分明的常頌相比,他更能和同志們打成一片,可正是這個原因,讓他在嵐山的執政過程中缺乏太多的銳氣。
  政治上的迎來送往對這幫常委而言已經是很尋常的事情,今天送走的是周武陽,明天說不定送走的就是自己,人在宦海沉沉浮浮原本就很正常,他們真正關心的是誰接替周武陽的職位,誰將成為嵐山新的舵手。
  周武陽道:“組織上已經決定由常頌同志接替我的工作,至於常頌同志原有的工作,由原南錫市副市長常淩空同志代理,下周開始會做出為期一周的公示!”
  現場響起一片掌聲,黨委副書記吳明也在鼓掌,雖然他竭力裝出平靜的樣子,可內心深處的落寞還是在不經意中流露了出來,塵埃落定,這次市委書記之爭,以他的慘敗徹底告終,對他而言原地踏步就是後退。這次自己如此積極地競爭市委書記一職,常頌不可能沒有聽說,在常頌成為嵐山市一把手之後,他會不會忘了這件事?吳明心中的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他認為自己在嵐山的政治前景已經相當的暗淡。
  周武陽微笑道:“現在我們請常書記說兩句!”
  常頌擺了擺手:“沒什麼好說的!”
  周武陽笑道:“我忘了,來,常書記,你來這裡坐!”他作勢要站起身來。
  常頌笑著伸手一把壓住他的肩膀,常頌道:“坐哪兒都是一樣,在我看來,坐在哪裡咱們都是老百姓的公僕,都要踏踏實實為老百姓辦事,都要盡一切努力把嵐山建設的更加美好,嵐山被成為平海經濟發展的一顆明珠,改革開放的排頭兵,既然我們已經被推上了這個位置,我們就要把這個位置守住,要讓嵐山成為平海永遠的明星!”
  現場響起一片掌聲。
  張揚原本想在東江多呆兩天,可杜天野一個電話把他緊急召了回去。
  張揚匆匆返回江城,沒顧上休息就直奔杜天野的辦公室,杜天野的臉色顯得有些不好看,見到張揚進來,明顯帶著幾分怒氣:“你知道自己的責任嗎?一出去就是這麼多天,新機場的工程怎麼辦?”
  張揚聽出杜書記語氣不善,陪著笑道:“我請過假了,這不是去東江參加王華昭和曾麗萍的婚禮去了嘛!新機場的工作我都交代好了,有常淩峰指揮,趙主任坐鎮,肯定萬無一失啊!”
  杜天野冷笑道:“萬無一失?這就是你說的萬無一失?”他將手上的一份材料扔給了張揚。
  張揚定睛一看,卻見上面一行紅字《關於江城新機場專案違規整頓通知》通知部門是國務院辦公廳/中央軍委。
  杜天野道:“這裡面一共指出了我們新機場建設的十二項不足,讓我們暫停新機場正在進行的一切建設項目,整改之後,等候檢查。”
  張揚道:“搞什麼?不是批過了嗎?他們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咱們也有檔啊,當初的規劃也是報批的啊,我還不信了,回頭我去京城講理去?”
  杜天野道:“你跟誰講理去?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份通知書的效力級別是什麼?軍事行政章,你懂嗎?”
  張揚忽然想到了秦鴻江,這件事難道和京城的事情有關?難道是因為秦萌萌的事情自己觸怒了秦鴻江,所以才導致了眼前的局面?
  杜天野憤然敲著桌面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低調做人,你倒好,走到哪裡把麻煩惹到哪裡!”
  張揚反問道:“你怎麼就能斷定這件事是因我而起!”
  杜天野怒道:“我會冤枉你嗎?”杜天野軍界的背景很深,當初江城新機場專案報批,正是因為他這方面的關係方才大大縮短了審批流程,如今軍界突然在新機場項目上做文章,查出背後的原因很容易。
  張揚道:“新機場設計方案,總體規劃全都先行報批,建築施工的過程也沒有任何的違規行為,我的管理上沒有任何的問題,就算有毛病,也是這幫人硬挑出來的。”
  “你自己沒毛病,別人會挑出來嗎?”
  張揚道:“杜書記,在新機場建設上我沒有任何的錯誤,你今天對我的批評,我一概不能接受!”
  杜天野道:“你什麼態度?”
  張揚道:“我就這種人,改不了了,我職責範圍內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不會給領導添麻煩。”
  杜天野道:“你添的麻煩還少?我這麼重視你,把新機場的工作交給你,可你看看現在都搞成了什麼?新機場工程被勒令停工整頓,這責任誰來負?”
  張揚聽到杜天野說到這裡不由得也火了,他大聲道:“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讓我負責任嗎?是不是頂住不別人的壓力,想拿我當替罪羊啊!”
  杜天野怒道:“張揚,你什麼態度?”
  張揚已經不止一次當面頂撞這位市委書記了,他毫不畏懼道:“我就這態度,我就是這種人,喜歡惹麻煩,一天不惹麻煩我心裡難受。”
  杜天野氣得當面拍起子桌子:“信不信我撤了你!”

張揚道:“信,我怎麼敢不信,你是市委書記,這麼大一頂帽子壓在你頭上,威風啊,煞氣啊,當官到了一定的境界首先要六親不認,你早晚也得走這一步。”
  杜天野這次卻沒有跟張揚開玩笑,他點了點頭道:“從今天起,你不再擔任江城新機場現場指揮的職務!”
  張揚冷冷看著他。
  杜天野又補充道:“從今天起你不再擔任一切行政職務,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你做錯了什麼!”
  張揚道:“我他媽錯就錯在把你當成朋友!”這廝說完轉身揚長而去。
  杜天野望著張揚的背影卻浮現出一絲內疚,他緩緩坐了下去,抓起那份檔,忽然狠狠摔到了字紙簍內。
  常委會上氣氛極其的壓抑,每個人都看出杜書記的心情不好,新機場專案多項涉及違規,被上頭勒令整頓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很多人是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看待這件事。杜天野對張揚的重用早已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在他將新機場指揮權交給張揚之初,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一個副處級幹部,怎能擔當這麼重大的責任,杜天野正是為了搞平衡,方才讓人大主任趙洋林出面為張揚壓陣,實際證明,張揚也沒有讓杜天野失望,在招商引資,在新機場招標過程中表現的相當出色,他的表現堵住了不少人的嘴巴,給杜天野掙回了不少的顏面。可就在新機場工程已經逐漸走入正軌的時候,卻出了這檔子事兒,杜天野怎能不惱火。他已經搞清楚,這件事並非出現在江城內部,而是因為張揚所引發,張揚在京城的某些行為觸怒了軍方的某些重量級人物,所以才會有了這紙整改通知。
  可以說新機場建設突然停頓整改,究其原因還是張揚的緣故,事情擺在眼前,杜天野不可能繼續維護張揚,他必須要追究責任。
  杜天野聲音低沉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上頭下發檔,勒令新機場工程暫時整改的消息了!”
  沒人說話,一雙雙眼睛都看著杜天野。
  杜天野道:“整改通知中一共指出了我們十二處不足,讓我們即刻整改,而且一切工程都得暫停下來。”
  榮鵬飛道:“有不足整改就是了,為什麼非得要暫停一切工程呢?”
  平時很少來參加常委會的軍分區司令郭建道:“興建機場不是小事,有弊端不去及時治理,將來只會造成更大的隱患。”
  市長左援朝道:“我同意郭司令的看法,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一件件小的弊端和不足積累起來造成的惡果就會相當驚人,我看過那份整改通知,十二處不足,發生在新機場建設中真的是觸目驚心,要知道每一個不足都有可能造成將來的巨大隱患,我們不能只想著趕速度出成績,更要看重品質,改革大業是急不來的。”
  政協主席馬益民道:“年輕人做事太不穩妥,當初我對張揚擔任機場建設現場指揮就持反對意見。可惜沒有得到贊同,現在好了,出大事了。”
  組織部長徐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當初張揚是臨危受命,江城新機場工程面臨這麼大的資金缺口,誰也沒有把握將這麼大的工程啟動起來,是張揚挺身而出,不但解決了困擾新機場工程的資金問題,而且順利完成了新機場招標任務,一個年輕幹部不可能沒有缺點,可是我們不能因為一件小事就否定他的全部,這對他是不公平的。”
  副市長袁成錫道:“老徐啊,現在不是討論公平還是不公平,是討論如何解決問題。”
  徐彪道:“你既然這麼明白,你說說看,怎麼解決?”
  袁成錫道:“當然是切實貫徹上頭的整改決定,對新機場不符合要求的地方儘快做出整改,爭取早日獲得重新驗收通過。”
  左援朝道:“我同意老袁的意見,亡羊補牢猶未晚也,發現問題並不是壞事,只要我們能夠及時改正,一切還會往好的方面發展,我們不但要對不符合要求的地方進行整改,還要嚴厲追求相關負責人的責任。”
  左援朝的話音剛落,人大主任趙洋林說話了:“我是新機場指揮部的副總指揮,我應當承擔相應的責任,要追究先從我追究吧!”趙洋林在關鍵時刻站出來勇於承擔責任是有原因的,他知道張揚和市委書記杜天野的關係,這個時候出來為張揚分擔責任,就是對杜天野的力挺,這是個不擇不扣的人情,更何況他只是新機場指揮部的副總指揮,總指揮是杜天野,真要說到追究,也應該最先追究杜天野的責任,趙洋林算得很清楚,市委書記的責任可不是那麼好追究的,你左援朝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現在居然敢公開向杜天野發難。
  杜天野一雙濃眉擰在一起,他的聲音不大卻依然斬釘截鐵:“責任要落實到人,整攻通知中指出的十二項不足全都是因為現場指揮不力引起,最應該對此負責的人是新機場現場指揮張揚,我知道大家為他辯護是出於愛護年輕幹部的原因,可是過度的愛護就會變成一種溺愛,一種縱容,這次無論他是誰,無論他曾經做出過怎樣的成績,犯下的錯誤都是必須要追究的,是不可抵消的,所以我決定,撤除張揚同志一切行政職務,一併撤除他黨內的一切職務!”
  所有常委都以為自己聽錯了,此前幾乎每個人都認為杜天野肯寶會竭力維護張揚,卻沒有想到杜天野會陡然一變,不但打了張揚的板子而且打得如此用力如此乾脆。整個會場鴉雀無聲,常委們都在心中默默咀嚼杜天野究竟是什麼意思?之前杜天野也曾經用過同樣的手法,張揚暴打港商安達文,杜天野一怒之下將他從招商辦副主任的位置上撤下來,可沒過多久就把張揚派到了豐澤,擔任豐澤副市長,一路扶搖直到現在,難道他是故技重施?只是在外人面前做戲?
  杜天野道:“新機場整頓的事情暫時交給長宇同志負責,我希望長宇同志能夠切實貫徹好上頭的整改精神,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新機場的建設符合要求,通過驗收。”
  李長宇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這件事現在看了起來有些棘手,杜天野交給了他,他想不被人關注都難。
  散會之後,李長宇趕上杜天野的步伐,杜天野知道他有話想對自己說,低聲道:“去我辦公室談。”
  李長宇點了點頭,跟著杜天野來到他的辦公室,杜天野道:“喝龍井還是鐵觀音?”
  李長宇道:“鐵觀音吧!”他向來都是一個能夠沉得住氣的人,他相信杜天野不會輕易對張揚痛下殺手,一定有不得已的難處。李長宇並沒有急於詢問,他知道杜天野肯定會告訴他原因。
  杜天野泡好了茶,和李長宇在沙發上坐下,杜天野道:“這裡只有我們倆,有什麼話只管說吧!”
  李長宇道:“張揚在新機場專案上的貢獻所有人都看得到,就算要追究他的責任,也不至於一棍子將他打死,我覺著對他的處理有些太嚴重了,張揚畢竟年輕,還是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杜天野道:“怎麼給他機會?”
  “可以讓他負責這件事,讓他戴罪立功!”
  杜天野道:“他解決不了這件事,如果他繼續呆在這個位置上,恐怕下次檢查,新機場項目就不是十二項違規!”他的這句話充滿了暗示的成分在內。
  李長宇內心一震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杜天野之所以作出揮淚斬馬謖的決定是迫不得已,看來這次新機場被勒令整改的事情和張揚有著直接的關係。
  杜天野道:“我也承認張揚的工作成績,甚至我也認為江城新機場並沒有太多違規的地方,可是如果我們據理力爭,我們去交涉這件事,耽誤的是時間,新機場工程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可供我們揮霍,我們的改革大業也由不得半點耽擱,身為國家幹部必須要有犧牲精神,犧牲小我是一個黨員最基本的素質。”
  李長宇道:“所以你就決定犧牲張揚?”
  杜天野道:“張揚喜歡站在風口浪尖,他的性格,他的能力決定他常常會站在最顯眼的地方,可新機場工程不需要出風頭,需要踏踏實實的建設下去,他是一個優秀的開拓者,是一個合格的急先鋒,卻並非是一個很好的管理者,當初我也沒打算將他長期放在機場建設的崗位上。”
  李長宇道:“你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滋味並不好受,雖然你沒那麼想,可別人都認為你是這麼做!”
  杜天野道:“他性情太衝動,就算我解釋,他也不會聽進去。”
  李長宇道:“你這次的決定對他實在太殘酷了,免去他的一切行政職務,張揚是我培養起來的幹部,我對他還是有些瞭解的,他表面上滿不在乎可是心氣很高。”
  杜天野歎了口氣道:“所以我想請你做做他的思想工作,這件事的確是無奈之舉。”
  李長宇道:“好吧,我會做他的工作,不過杜書記你讓我來接受新機場的事情好像並不合適,過去一直都是趙主任在為張揚掌舵,他對新機場的情況比我要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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