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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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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罵完王博雄,李長宇氣也順了,居然要了頂安全帽去工地上看看,他這興致一來,所有人都得跟著,誰曾想剛進入工地這雨就下了起來,所有人都沒帶傘,只能護著李書記跑到臨時指揮部中去避雨。
  這指揮部本來就小,一下湧進來十幾個人,顯得更是狹窄局促,李書記坐在張揚的辦公桌前,饒有興致的看著玻璃台板下壓得一個大字……忍!這是張揚從清臺山上下來後被陳崇山勾起了寫字的興致,隨手練筆之作,可張大官人隨便一出手,那就是不凡。
  李長宇也是個書法愛好者,看著這個字是越看越愛,他轉向王博雄:“誰寫的?”
  王博雄接力般望向張揚,張揚笑道:“我寫著玩的,李書記若是喜歡拿去吧!”
  李長宇還真沒想到這廝居然寫得出這麼好的一手毛筆字,真是有些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感覺,其實人家原來就會,只是過去沒露這一手罷了。
  李長宇笑道:“小張啊,你膽子不小啊,竟敢公然行賄,不怕我讓紀委主任好好修理修理你!”這句話明著是責怪,可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欣賞和愛惜,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原本壓抑的氣氛瞬間緩和了下來,可就在這當緊兒,不知哪位下面的口沒封住,突然放了一個響屁。放就放了吧,這屁還奇臭無比,人吃五穀雜糧,誰還沒有個通氣的時候,李長宇自然不會追究,可心裡卻要罵這位屁放得真不是時候,他站起身走出門去,向張揚招了招手。
  張揚也巴不得出去呢,跟著李書記走出了指揮部,剩下的人沒有得到李書記的召喚,只能強忍著滔天的臭味呆在指揮部裡,心裡響起一個共同的聲音,麻痹的,這誰啊!當然只有那位放屁的主兒不會責駡自己。
  外面的雨還在下,李長宇和張揚並沒有走遠,只是站在門廊下,李長宇意味深長道:“小張啊,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眼看雨季就要來了,月底前完工還要保證品質,這可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張揚大聲道:“李書記放心,我一定認真努力完成上級領導交給我的任務,不會辜負領導的期望,不會辜負人民的期望,不會辜負國家的期望,不會辜負我黨的期望。”
  李長宇望著張揚假惺惺的面孔,心中暗笑,狗日的進入官場沒幾天,快他媽修煉成精了,目光落在門廊前的一塊石頭上,從屋簷上留下的雨水不停滴在其上,石頭的中心已經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小窩。李長宇微笑道:“有空幫我寫四個字,水滴石穿!”
  張揚仔細品味著李長宇的話,這四個字應該是在提醒著自己什麼。
  李長宇道:“年輕人,凡事要講究一個韌字,只有堅韌不拔才能攻無不克!”
  張揚目光一亮,李長宇顯然在利用眼前的情景提醒自己,任何事不一定要採用過激的手段,也未必達到一步到位的效果,無論對待工作還是對待敵人,都要有水滴石穿的功夫,水滴石穿非一日之,李書記這廝教我記仇啊!張大官人不知不覺又想歪了。
  李長宇的桑塔納開進了工地,劉海濤打著傘下來,跟他同來的還有黑山子鄉副鄉長兼紀委主任于秋玲,兩人來到李長宇面前,於秋玲有些不安的向李長宇彙報道:“李書記……省道上發生了點事情,因為下雨部分路段發生了滑坡,有五輛汽車發生了連環相撞事故,所以產生了路堵現象,我看今晚恐怕無法通車。”
  李長宇確信沒有人員傷亡,這才放下心來,低聲道:“儘快著手修復出事路段,做好滯留司機乘客的安置工作。”
  於秋玲恭敬回報道:“鄉派出所的警力已經出動了,現在鄉里正在組織人手著手車輛救援工作。”
  裡面的那群人聽到動靜,一個個總算逮到機會了,從氣悶無比的房間內走了出來,王博雄當然是最關心事情進展的一個事情發生在黑山子鄉,又偏偏是在縣領導下鄉視察的時候,他可不敢怠慢。
  張揚現在的政治嗅覺明顯敏銳了許多,從這件事上他馬上就覺察到了什麼,這可是一個表現的大好機會,他馬上主動上前:“王書記,反正現在工地也無法開工,我組織工人成立搶險隊伍,爭取儘快將省道的險情排除!”
  李長宇目光一亮,望著神情激昂的張揚,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溫暖,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現在的張揚和那時的自己幾乎擁有著同樣的上進心,不過自己做得更為謹慎低調,而張揚卻做得如此坦然直白,自然有急近利之嫌,不過考慮到他的年紀,眼前的一切又可以用年輕熱情勇敢衝動來解釋。
  王博雄重重點了點頭:“好!張揚,去吧!”
  王博雄當然明白自己送出的又是一份政治人情,李長宇意味深長的看了王博雄一眼,他忽然明白了,張揚的政治歷程必然要比自己走的順暢,比自己走的更加的迅速,至少在春陽的範圍內,沒有人會愚蠢到去為難張揚,因為所有人都已經意識到張揚的背後是自己。
  李長宇忽然想起新近聽到的一個流言,說張揚是自己的私生子,這件事還是葛春麗給他說的,李長宇微笑望著張揚在雨中遠去的身影,他的兩個兒子性情都有些沉悶,像極了他這個老子,可骨子裡卻秉承了他們母親朱紅梅那彪悍的基因,這樣的性情李長宇是無論如何不敢將他們引入仕途的,所以為他們安排好了日後的道路,雙雙送入大學的校園,至於以後的發展,李長宇也會儘量避免他們進入官場。
  李長宇轉向王博雄:“博雄同志,咱們一起去現場看看!”
  王博雄身為黑山子鄉的一把手肯定要去現場的,可是他沒有想到縣委書記李長宇會主動邀請自己同行,一時間激動的有些手足無措了,李長宇已經在劉海濤的雨傘下鑽進了桑塔納的後座。
  王博雄慌忙來到副駕坐了,于秋玲原本是跟著劉海濤過來的,她本想也跟進去,可看到王博雄臨上車前意味深長的眼神,馬上又打消了主意,人家領導和領導之間也是需要空間的。
  桑塔納冒雨在山路上行進,劉海濤的駕駛技術雖然很好,可是在山路上仍然不敢有絲毫的疏忽,車速放得很慢。
  李長宇道:“王博雄同志,黑山子鄉最近出了不少的事情啊!”
  王博雄後背不禁冒出了冷汗,他滿臉慚愧,主動檢討道:“李書記,這都是因為我工作不夠到位不夠細緻的原因,我正在檢討自己,以後儘量避免同樣的事情發生。”
  李長宇的目光望向窗外,外面的山山水水一片朦朧,這樣的景色忽然讓他產生了一些虛幻的感覺,在春陽他已經做到了極致,不錯,他已經成為春陽縣的權利巔峰,正是因為如此,他感覺到自己欠缺動力,不知不覺中有些變得老氣橫秋了,他可能本來就是為了鬥爭而生的,只有鬥爭才能讓他感到內心深處的激情,只有鬥爭才能夠讓他產生澎湃的動力,他的心中已經對江城產生了嚮往,那裡才是他全新的舞臺,那裡才是他未來鬥爭的開始。
  李長宇的沉默帶給王博雄的壓力無疑是巨大的,短短的半分鐘在他簡直是度日如年。上級對下級的威壓根本不要擺出太多的姿態,隨便一個眼神,一段沉默已經讓下位者惶恐不安。
  李長宇道:“這次人大劉主任過來主要是為了檢查你們鄉的選舉情況,縣裡已經初步確定了兩名鄉長的候選人。”
  王博雄明白了,這次選舉是幌子,縣裡要空降兩名鄉長下來。
  李長宇道:“至於鄉長方面……”他停頓了一下。
  王博雄心想郭達亮當選鄉長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要不縣裡何必讓他當什麼副鄉長,因為坐在前面,他一直都是轉頭面對著李書記,他相信李書記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沉默,每一次停頓都是飽含深意的,李書記的這次停頓,王博雄理解為人家在等待著自己的意見,王博雄低聲道:“郭達亮同志的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幾件事的處理上都十分的妥當,在老百姓中的口碑也很不錯……”
  李長宇忽然打斷王博雄的話:“你覺著于秋玲同志怎麼樣?”
  王博雄愣了,徹徹底底的愣了,他知道人家縣委書記不會平白無故提起於秋玲的名字的,看來所有人都領會錯了,郭達亮只是一個代鄉長,所謂代理也就是個過渡作用,過渡到選舉那一天就算他的使命完成了,沒他事兒了,縣裡早就定下了于秋玲成為鄉長的繼任人選,王博雄頓時感到自己很無知,在政治上自己就像一個懵懂的少年,上面的心思的確太難琢磨了,他們基層鬥得不亦樂乎,可是人家早已暗渡陳倉,從上層搞定了這件事,王博雄內心感歎著,看來人不能只看表面啊,於秋玲平日裡表現的謹小慎微,與世無爭,對鄉里的爭鬥採取坐壁旁觀的態度,想不到關鍵時候一擊即中,王博雄甚至都能想像出郭達亮知道這個消息該會是怎樣一副痛苦的表情,政治啊!麻痹的不帶那麼玩兒人的啊!王博雄都有些同情郭達亮了。
  李長宇低聲道:“稅務局的葛育才同志就要退了,我想提名你做他的接班人!”
  王博雄一顆心剛剛到了低谷,此刻又被升到了九霄之上,他只差沒笑出聲來了,眼裡的笑意和興奮那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
  李長宇說完就閉上了眼睛:“記住要保密啊!”其實他對王博雄所有的印象都是通過張揚而來,給他的總體印象,王博雄此人很聽話,而且眼皮子夠活,李長宇雖然即將升遷,可是春陽是他的根據地,他輕易還是不想放的,在職權的範圍內,他要在適當的部門安插自己的嫡系,之前他已經做了很多這方面的動作,至於這個稅務局局長的確是沒有太合適的人選了,選來選去,似乎只有王博雄最為合適。
  王博雄不敢打擾李書記的休息,轉過臉去,臉兒通紅,雙目明亮,心底此刻湧出的那不僅是感激啊,眼淚全他媽都是眼淚!
  山體滑坡的方位于春陽到黑山子鄉的中途,距離平時長途車習慣性拋錨的小商店不遠,從山頂滾落的石塊正好砸中了一輛客貨,引起現場五輛汽車的追尾事故,幸虧沒有人員傷亡,那輛客貨的車廂都被沙石掩蓋起來,輪胎全都爆裂了。
  李長宇和王博雄這邊剛到,那邊張揚就帶著他的搶險敢死隊坐著手扶拖拉機趕到了,喬四手下的這幫農民工一個個都是魁梧彪悍,相比派出所所長周良順帶來的那五名單薄警力,張揚這邊的二十名壯漢顯然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從氣勢上完勝對方,張揚開始在現場指揮,因為追尾的汽車中還有一輛長途客車,所以滯留在小商店內地有很多人,李長宇在王博雄的陪同下去給受困群眾發表了一統熱情洋溢的講話。隨後趕來的鄉宣傳幹事朱川,用攝影機拍下這感人的一幕,李書記親臨搶險第一線,這可是春陽新聞的頭條。
  然後王書記,未來的春陽稅務局局長很慷慨的表示要解決受困群眾的吃飯保暖問題,目標理所當然的選在了小商店中,小店老闆對縣委書記可能不感冒,可對這位黑山子的土地爺卻是十分的買帳,老老實實捐獻出庫存的掛麵和雞蛋,連自家的廚房也被鄉里無償徵用了。李長宇拍了拍小店老闆的肩膀:“好同志,我會讓縣裡宣傳你熱心助人的精神。”
  小店老闆卻現實得很:“那啥……帳怎麼算……”
  當著李長宇的面,王博雄的面子實在有些下不來,冷笑道:“畢老三,瞧你那覺悟,回頭我讓鄉里給你送個錦旗!”
  畢老三咽了口唾沫,鄉黨委書記既然發話了,他自然不敢再提什麼錢,錦旗?麻痹的那玩意兒能當飯吃嗎?

卷一 第033章 這點痛算什麼
  外面的雨絲毫沒有見小的跡象,王博雄找了一個機會提出讓李書記先回黑山子鄉休息,這樣的狀況不知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李長宇以沉默表示同意,反正道路暢通之前是無法返回縣城了,臨行之前在傘下向遠方滑坡的地方望去,卻見張揚打著赤膊正和幾名民工一起分離撬起一塊巨石。李長宇不禁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他轉向留在現場指揮的王博雄道:“一定要讓他們注意安全!”王博雄點了點頭,恭敬的把李長宇送上汽車。
  因為山體滑坡幾乎堵塞了整個路面,再加上其中有不少的巨石,清理起來十分的麻煩,雨越下越大,臨近天黑的時候,發生了二次滑坡,雖然沒傷到人,可是剛剛清理出的那點兒路面又被堵上了。
  張揚和他的搶險敢死隊也暫時回到商店中休息,工作暫時由周良順和那些員警頂上,張揚喝了口熱水,王博雄笑著向他走了過來,張大官人不禁有些納悶,鄉里出了這檔子事這廝怎麼還笑得那麼陽光燦爛?該不是腦子受不了刺激吧?他哪知道人家王博雄正想著不久以後稅務局局長的位置,心裡美呢。
  王博雄拍了拍張揚濕漉漉的肩膀道:“小張啊,辛苦了!”然後又向那十多個赤膊上陣的民工道:“大夥兒辛苦了!”
  喬四大笑道:“不如王書記陪領導辛苦!”身後一群人全都笑了起來。
  王博雄現在心情大好,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笑道:“這叫各盡其責,你們奮戰在第一線,我負責做好你們的後勤工作,有什麼需要,只管說!”
  這邊正說著話呢,副鄉長于秋玲帶著一輛麵包車趕過來了,因為知道了於秋玲即將成為鄉長的事情,王博雄不覺重新估量了一下這女人的能力,看來這次她能夠突然冒頭十有八九和她男人工商局長徐兆斌有關,王博雄想到自己在黑山子鄉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呆,當然不會興起和於秋玲鬥爭的念頭,笑著向於秋玲打了個招呼。
  于秋玲臉兒紅撲撲的多少有了幾分媚色,她大聲道:“同志們,你們辛苦了,我們從鄉里給你們帶好吃的來了!”
  一提到吃,那幫民工都歡呼起來,喬四大聲道:“于副鄉長,有酒嗎?”
  “有,咱們春陽的春陽大麯,兩箱呢……”她的話又被歡呼聲打斷。
  隨車前來的幾名鄉幹事已經把食物和酒帶到了小商店裡,於秋玲不忘提醒道:“喝酒暖身子,可不能喝多,喝醉了可撬不動石頭了。”
  大夥兒同聲笑了起來。
  望著這群赤膊漢子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情景,王博雄心裡也不禁升騰起一股暖意,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他王博雄也曾經是一位熱血澎湃的青年,可是在長期的官場生涯之中,他昔日的熱血已經不知不覺冷卻,他過往的棱角也已經被歲月磨平,想起自己在黑山子鄉的為官經歷,王博雄竟然找不到任何的亮點,他忽然感到有些慚愧,端起一碗酒:“來!我敬大夥兒一杯!”
  張揚率先響應,喝完這碗酒,張揚抹了抹嘴唇,大聲道:“兄弟們,往大裡說咱們不能辜負國家和人民的期望,往小了說,咱們也不能辜負了鄉里的這頓酒肉,都知道啊……那個咱們鄉政府的財政困難,擠出這點錢犒勞咱們不容易!”
  眾人同聲大笑起來,王博雄笑道:“你小子就會寒磣鄉政府!”他清了清嗓子道:“只要今晚能夠清除路堵,我做主,鄉里每人給你們發五十塊獎金!”歡聲雷動,要知道在九十年代初五十塊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點錢自然不會入得張大官人的法眼。
  於秋玲考慮的相當周到,還從鄉里給他們帶來了一些紅背心,這是去年鄉里召開幹部運動會時候剩下的,當然這並非是出於作秀的目的,紅背心比較醒目,于副鄉長更多的是從安全上考慮,再說這幫彪悍的漢子一個個赤著上身總不是那麼回事。
  張揚穿上背心,大聲道:“兄弟們,為了黑山子的老百姓,咱們幹!”
  喬四跟著喊了一嗓子:“使出你們吃奶的勁,只要這狗日的路通了,我再給你們每人加二十塊獎金!”
  “好!”
  王博雄被這群漢子表現出的粗獷雄性和情感染了,他激動的跟了出去,冒雨加入了搶險隊伍之中,可能是太激動的緣故,剛走出兩步一腳踏到水坑之中,腳脖子一陣劇痛,居然把腳給崴了,張揚苦笑著看著這位王書記,出師未捷身先死,看來政績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本錢去撈的,喬四向王博雄大聲道:“王書記,你回去休息吧,天塌下來,有我們這幫爺們兒頂著!”
  王博雄苦著臉點了點頭,心裡卻罵喬四頭大無腦,瑪麗隔壁的,合著你們都是爺們,老子是老娘們嗎?
  張揚的搶險敢死隊一上來,周良順和他的部下馬上撤退,他們雖然是員警,可是真正幹起活來遠遠不及喬四手下的這幫民工利索,卻見風雨之中,二十個高大魁梧的漢子昂首挺胸走向前方,身上的紅色小背心早已被風雨濕透,包裹著他們健美而有充滿力量的體魄,這是怎樣一幅激蕩人心的場面。
  張揚大吼一聲:“嗨!”眾人同聲應和,這一刻他們的血液沸騰了,雄渾的聲音在空山風雨之中久久回蕩。
  晚上八點鐘的時候,他們終於清理出了一條一米多寬度的路面,照目前的進度恐怕要奮戰兩三個小時才能將這條道路完全貫通。開始的時候派出所的人還能跟他們輪班,到了後來那幫員警都撐不住了,乾脆跑到車裡區躲懶,張揚把搶險隊分成了兩組施工。
  有了這條一米多寬度的通道,滯留在商店內地乘客已經開始轉移,通過電話聯繫,春陽縣派車在另外路堵的另外一邊把乘客接走。周圍漸漸變得冷清了下來,春雨仍在沒完沒了的下著,九點鐘的時候一輛來自春陽電視臺的採訪車抵達,因為滑坡路段還無法允許汽車通行,電視臺的工作人員扛著採訪設備來到了搶險現場。
  負責這次採訪的居然是美女主播海蘭,她身披紅色雨衣,望著風雨中正在燈下搶險的那群漢子,海蘭心中感慨著,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有願意無私奉獻的人們,很快她就發現了張揚矯健的身影。
  此時張揚正和七八個漢子一起撬動著石塊,大聲高喊著口號:“一、二、三!”健美的肌肉輪廓隨著身體的力量不斷起伏著,擋在道路上的巨石終於開始鬆動。
  海蘭望著張揚的身影,明澈的美眸中流露出一絲暖意,其實今晚這個外出採訪任務本來並不屬於她,可是誰都知道這是一個苦差事,海蘭卻主動提出要過來,因為她聽到事件的發生地點在黑山子鄉,頓時就想到了張揚,自從上次在春陽分手以後,這傢伙果然按照自己的叮囑,沒有給她打電話,也沒有主動上門找她,更過分的是這廝居然連個傳呼都不知道打,看到張揚那種莫名的溫馨,讓海蘭意識到,其實她對這位小弟弟還是很牽掛的。
  “可以開始了嗎?”攝像大聲問。
  海蘭點了點頭,除下雨衣的帽子,稍稍整理了一下髮型,在風雨中面對鏡頭開始聲情並茂的直播:“各位觀眾,你們好,現在我是在黑山子鄉清臺山204國道路段向您直播報導……”
  說是直播,可受到轉播條件的限制,這段新聞是要放在明天播出的。
  海蘭說完了開場白,向搶險現場走去,下面她要進行現場採訪。
  巨石在那群漢子的努力下終於被成功撬起,緩緩滾動著落下了山崖,張揚和喬四興奮的同時跳起,雙掌重重擊打在一起,就在這時他看到了正向自己走來的海蘭。
  她身穿紅色雨衣,深藍色雨靴,黑色的短髮被雨水已經完全淋濕,雨水沿著她的發梢一滴滴往下流淌,秀眉彎彎,兩泓如同山泉一樣動人的美眸蕩漾著溫情和嫵媚,柔唇彎起矜持的笑意,宛如一朵雨夜中綻放的嬌豔玫瑰,一幫漢子都看得傻了。女人美到了一定的程度再想提高那就要靠氣質和風情,海蘭無疑是最具風情的那種。
  張揚清晰的聽到喬四幾個咽口水的聲音,不得不感歎女人美貌的殺傷力之強大。
  海蘭正要說出原本想好的那段話,可是忽然發現張揚的笑容收斂了,目光中流露出關切和緊張,突然他獵豹一般竄了上來,展開臂膀向海蘭撲去。
  海蘭懵了,心說這廝有毛病啊,現在是當著攝像頭,等於當著春陽幾十萬老百姓的面,你怎麼就學不會低調呢?
  喬四和那幫漢子心裡卻是對小張主任無比的佩服,麻痹的,人家小張主任這才叫純爺們,看到女人漂亮就他馬上就撲過去,有種,夠爺們!真漢子!可是他們馬上就看清一個拳頭大小的石塊從山崖上滾落下來,雖然石塊不大,可是從這麼高的地方滾下,砸在人的身上後果也會不堪設想。
  張揚用身體護住海蘭,原地一個旋轉,海蘭紅色的風衣在靜夜中無聲綻放,石塊擊中了張揚的後背,發出蓬!的一聲悶響,其實以張大官人的身手,他是完全可以避過這塊石頭的,可是在他勇敢的沖出去英雄救美的時候,腦海中卻瞬間產生了一個主意,既然做英雄就要做到底,必須讓自己的形象更加的完美感人,最好感動的海蘭眼淚稀裡嘩啦的,從此以後一顆芳心非君莫屬,這廝多少有點故技重施的意思,其實他上次對左曉晴的苦肉計並沒有起到太好的效果,可是他還是樂此不疲。
  擁住海蘭柔軟的嬌軀,張揚鼻息中飄入海蘭淡淡的體香,他忽然想起某本書上說過,體香每個人都存在,不過只有天然適合的異性才能夠聞到對方的體香,這樣的異性可以達到陰陽互補,水融的地步,聯想起他和海蘭之前的瘋狂纏綿,張揚更加確認這個說法的合理性。接下來張大官人要裝模作樣的倒下了,只可惜他抱著海蘭柔軟的嬌軀,石頭的衝擊力更加劇了他們身體的摩擦,張大官人在這種關鍵時刻很不巧的發生了本能反應。
  海蘭圓潤豐滿的玉臀敏銳的覺察到突然挺起的硬度,然後看到張揚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雖然明明知道這廝在做戲,可看到他一動不動的樣子心中仍然有些緊張,顧不上地面的泥濘,跪倒在張揚的身前:“張揚!張揚!”
  喬四和那些搶險隊員也圍了上來。
  張揚仍然繼續著他的表演,可是在海蘭這位專業級人士面前,他的破綻幾乎無處不在,尤其是褲襠上鼓起的那塊硬度仍然沒有完全軟化,雨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褲子,盤踞在顯得有些猙獰,好在也只有美麗女主播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變化。
  喬四大驚小怪的叫道:“麻煩了,看來得人工呼吸!”幾十雙眼睛同時望向了海蘭,海蘭被這群漢子看得有些發毛,總不成讓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小張主任做人工呼吸啊,她輕輕搖晃著張揚的肩頭,趁著周圍人不注意,左手狠狠在張揚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張揚痛得悶哼了一聲,這才明白自己的表演已經被海蘭撕破,只能見好就收,裝出如夢初醒般睜開雙目,這廝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險情排除了嗎?兄弟們,我們繼續幹,一定要在天亮前打通道路……”
  海蘭看著這廝小兒科的表演簡直是哭笑不得,什麼人這是,這種時候居然用這種誇張的表演手法,傻子都能看出這是假的。
  可張揚的表演偏偏就感動了不少人,其中一個就包括剛剛聞訊趕來的女鄉長于秋玲,於秋玲含著淚花,聲音顫抖著說:“多好的同志,為了保護國家和人民的生命安全,小張主任捨己救人不怕犧牲的精神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學習……”
  張揚裝模作樣的爬起來要繼續投入搶險之中,被一幫人連說帶勸,終於答應回小商店中暫時休息,休息的那會兒功夫,又有一塊巨石被成滾到了山崖下,道路已經疏通了一半。
  於秋玲完成她的政治表演後,也帶著司機先返回鄉里了。
  海蘭並沒有陪同張揚去小商店,而是現場又採訪了幾名搶險隊員,完成採訪之後,這才放下設備,走入小商店中,看到張揚正坐在長條凳上,笑眯眯望著自己。
  海蘭來到他的身邊:“傷得重不重?”
  張揚轉過身,海蘭看到他的肩頭上有一片淤黑青紫的痕跡,心中不由得一顫,伸出手指輕輕了一下他的肩頭:“我帶了紅花油過來,不如我幫你搽?”張揚點了點頭。他脫去背心,健美的肌肉在夜色中起伏舒展著。
  海蘭柔嫩溫軟的手掌貼附在他的肩頭輕輕揉搓著,張揚閉上眼睛靜靜享受著海蘭帶給他的愜意和溫暖:“姐……”
  海蘭的手掌因為他的呼喊而停頓,輕輕嗯了一聲。
  張揚忽然轉過身,一把將她的嬌軀擁抱在懷中,海蘭從鼻息中發出一聲輕吟,然後迅速向後退入陰影之中,張揚的嘴第一時間尋找到海蘭輕啟的嘴唇,全力揉搓著她花瓣般的柔唇,吸吮著她嬌嫩的舌尖,海蘭抱住張揚的身體,雙手撫摸著他赤裸的上身,從張揚身體的變化,她知道他想要什麼,可是理智卻讓她不能不拒絕他,抓住張揚的大手:“不……”
  張揚又吻了她一記:“我想你……”
  海蘭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她捧起張揚英武的面龐,額頭頂住他的下巴:“不可以在這裡……啊……”張揚可惡的大手卻已經解開了她的腰帶,探入了她雙腿間的那片泥濘,海蘭紅著臉兒從他的魔爪下掙脫了開來,這時候看到遠方導播和攝影師向這邊走來,一定是她呆的太久引起了他們的疑心。

  海蘭在黑暗整理好了衣服,張揚則裝模作樣的坐回了長條板凳,他蓄謀已久,所以選擇的位置很好,從他所在的地方可以提前發現外面的動靜,可是外面的人卻看不到他。
  海蘭平靜的迎了出去,她的情緒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人家這才叫專業。
  導播和攝像來到張揚面前,關切的問:“小張主任,怎麼樣?還痛嗎?”
  張揚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海蘭已經搶先答道:“可能傷了肺葉,剛才痰中帶血。”
  導播向地上望去,可是地上漆黑一片,再加上下雨的緣故,能找到那那口痰才怪,他充滿感激道:“小張主任,多虧你奮不顧身救了海蘭,要不這麼著,我們馬上要回縣城了,不如你跟我們的車回去,我們送你去縣人民醫院檢查一下。”
  張揚這才明白海蘭剛才說那句話的意思,不由得感歎海蘭細密的心思,剛才自己的那通撫摸一定也勾起了海蘭心底的欲望,可是人家要比自己矜持得多,簡簡單單一句話已經給出了一個充分的理由,這就叫含蓄,這就叫層次。
  道路的清理工作也已經接近尾聲,剩下的工作交給喬四那些人就可以了,張大官人想出的風頭也出了,想要的政績也有了,好像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於是便裝出愁眉苦臉痛苦萬分的模樣,可在海蘭眼裡這廝辛苦拿捏出的表情像足了被後淩辱的少女,幾次都差點要笑出來,不得不把風雨衣的帽子戴上,借此掩飾自己臉上的笑意。
  無論張揚的演技如何拙劣,可是在電視臺工作人員的眼中,他可能真傷的不輕,因為是為挽救海蘭而受傷,所以人家電視臺的所有人都對這廝產生了一些尊重,畢竟無論海蘭再怎麼漂亮,拼著性命去救她還是不划算,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要考慮考慮。於是張揚的這種勇敢付出在別人眼中就顯得更為難得。
  張大官人一邊咳嗽一邊上了電視臺的采播車,晚上十一點的時候采播車終於來到了縣人民醫院,海蘭為了避嫌居然沒有陪張揚一起去檢查,由現場導播陪著張揚掛了個急診,花二十分鐘照了個X光片,結果可想而知,結論就是軟組織挫傷。這位導播還是相當的熱情,又邀請張揚去電視臺招待所住宿,張揚謝絕了他的好意,好不容易才擺脫了他,看看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了。
  九十年代初期的春陽一切都還很落後,過了十二點大街上空無一人,連計程車都找不到了,左曉晴居住的春寧社區距離縣人民醫院有將近四公里的路程,張揚只能步行前往,人有了欲望動力那可不是一般的足,張揚鬥志昂揚,大步前進,然後是一路小跑,到最後簡直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沖向了春寧社區,可來到大門口,人家大鐵門早已鎖的剛剛的,張大官人這麼晚過來,抱著不可告人的偷情目的,自然不敢驚動社區門衛。
  張揚沿著社區圍牆溜了一圈,找了一處地方,便騰空躍起,張大官人的輕功那可不是蓋得,輕鬆一躍,宛如淩空飛燕般落在牆頭之上,然後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輕輕跳下,就像一片枯葉落在地上。
  踩著潮濕的小道,張揚以最快的速度鑽進了海蘭所在的樓棟,內心中有那麼點興奮,還有那麼點小小的緊張,這種深夜偷情的感覺真是刺激啊!
  聽到房門輕輕敲響,海蘭芳心一陣加速跳動,這廝果然死皮賴臉的摸過來了,可是想想自己到這會兒都沒睡,還不是在期待著他的到來嗎?
  透過門外的貓眼看清張揚那張充滿期待和興奮的面孔,海蘭咬了咬嘴唇,背身靠在房門上,極其矜持小聲的問了一句:“誰?”
  “我!”張大官人壓著聲音道,可等了半天裡面居然在沒有動靜了,他納悶,這海蘭該不會讓自己在門外呆上一夜吧?就在他考慮要不要施展飛簷走壁的功夫從後陽臺潛入的時候,房門開了,一隻白嫩的小手拉住他的手臂將他拖了進去。
  黑暗中海蘭誘人的嬌軀撲入他的懷中,被張揚用力擁入懷中,饑渴的雙唇疊合在一起,海蘭纖長的美腿向後一踢將房門帶上,黑暗的室內只剩下嘴唇糾纏的吱吱聲,和他們變得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張揚的大手肆無忌憚的揉搓著海蘭嬌嫩的肌膚,將她柔軟白嫩的嬌軀從單薄的睡裙中剝離出來。
  海蘭用雙手抵住他寬闊的肩頭,小聲道:“去沖個澡!”
  張揚這才想起自己今晚在清臺山公路上冒雨搶險,然後又一路狂奔到這兒,現在身上的味道的確有些不雅,那啥……做人還是要講究一些。
  海蘭早已為他準備好了洗澡水,張揚脫下衣服舒舒服服洗了一個澡,回想起剛才自己還在山路上搶險,一轉眼已經來到了女主播的房內洗澡,一切宛如夢境,看來欲望的驅使下人可以做出不可思議的事情,這些事往往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一雙小手從身後著他肩頭的傷處,張揚捉住她的小手,將她拉到自己的對面,水汽之中海蘭嬌美嫵媚的面孔呈現出一種讓人心醉的朦朧,張揚的大手插入她的秀髮之中,輕輕揉搓著她的秀髮,海蘭明澈的美眸柔軟的如同春水河的輕波,張揚想要撤開她剛剛穿好的白色純棉睡袍,海蘭柔聲道:“我給你煮了面,吃些東西……啊!”睡袍已經被張揚解開,她的美背向後靠在牆壁上,一種久違了的火熱和充實進入了那片濕潤,海蘭臀部的肌肉下意識的收緊,雙手用力纏繞住張揚的脖子。
  張揚的大手托起她的玉臀,讓她將身體的重心完全放在自己的身上,海蘭晶瑩修長的美腿纏繞在他的腰間,感覺到那種灼熱的感覺仍然持續深入著,仿佛要進入自己的心裡,她的鼻息變得越發灼熱和急促,忽然埋下頭去,嘴唇咬住張揚的肩頭,她的感覺已經完全被張揚操縱和支配著,在張揚熱情洋溢的攻擊下,仿佛不斷飛起在雲端。
  海蘭再也無法克制內心的感覺,她不敢叫,可是卻無法宣洩這種極度的快意,嘴唇咬緊了張揚肩頭的肌膚,張揚壓著她白嫩的嬌軀身體的肌肉猛然繃緊。
  海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不!我不在安全期……”可是現在說這種話根本阻止不了箭在弦上的張大官人,她感到一股熱流沖入了自己身體的最深處,嬌軀顫抖著抱緊了張揚,默默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灼熱襲來,過了好久,方才如夢初醒般睜開美眸,不無幽怨的看了張揚一眼道:“小壞蛋,當真想把我害死!”她從張揚的懷抱中掙脫開來,就地蹲了下去。
  張揚看到她古怪的動作不禁笑了起來。
  海蘭紅著臉斥道:“笑什麼,給我滾出去!”
  張揚點了點頭,退了出去,赤身的坐在沙發上,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看到海蘭愁眉苦臉的走了出來:“真是麻煩,這會兒到哪兒去買藥啊?”
  張揚心中暗笑,我張大官人給你的東西豈是你想蹲就蹲出來的,抓住海蘭的手臂讓他坐在自己的雙腿之上:“害怕搞出人命?”
  海蘭紅著臉兒點了點頭,剛才激情上頭,什麼事情都忘記了。張揚笑眯眯道:“要不要我用內力幫你逼出來?”
  海蘭只當他胡說八道,啐道:“你能不能不說混帳話?”
  張揚微笑道:“我發現自己說真話的時候從來都沒有人相信,放心吧,我用內力已經將滅活,你不會懷孕的。”
  海蘭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
  張揚著她的俏臉輕聲道:“剛才為什麼沒有陪我去醫院,怎麼說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啊!”
  海蘭又羞又惱啐道:“還說呢,你剛才手上沾了紅花油到處亂摸,我一路之上差點沒被折騰死了。”
  張揚大笑起來。
  海蘭揮拳在他頭上輕輕打了兩下,想想這廝真是自己命中的災星。張揚將海蘭擁入懷中,他能夠感覺到他和海蘭之間儘管已經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可是海蘭卻始終向他封閉著內心,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建立在肉體之上,建立在彼此欲望的需要之上。
  海蘭躺在張揚的懷中,她喜歡這種安全而溫暖的感覺,今晚之所以她會為張揚營造這樣的機會,從根本上是因為她渴望被保護被關愛的感覺,可是肉體上的充實卻無法代表一切,激情過後內心之中仍然感到空空蕩蕩,她清楚的意識到,張揚不屬於自己,就像自己不會屬於張揚一樣。
  “姐,我想時常見到你!”
  “每天定時收看春陽夜新聞。”海蘭微笑答道。
  張揚笑了起來,他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認識你的時間越久,就感覺到越不瞭解你,你是個神秘的女人。”
  黑暗中海蘭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她輕聲道:“你想瞭解我?”
  張揚點了點頭。
  “知不知道有句話,距離產生美,我想這句話對你我很適用,一旦你瞭解了我的一切,也許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待我,所以你沒必要瞭解我,我也不需要你的瞭解。”海蘭的語氣很淡漠。
  張揚內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挫敗感,雖然海蘭鮮活的肉體在他懷中如此真真切切的存在著,可是他卻感覺到海蘭從未屬於過自己,這樣的感覺讓張揚很憤怒,所以他馬上表現在行動之中,他要通過身體徹徹底底的征服這個女人,不是哪位女作家說過,通往女人心靈的是那……啥嘛,現在張大官人就走在通往海蘭心靈的道路上,有點路堵咱不怕,誰讓咱是預備黨員呢……
  海蘭不知道這廝心裡打得算盤,可是面對張揚激情四射的攻擊,海蘭可以暫時拋卻心中的煩惱,雖然這種溫暖和充實只是刹那,可是對她而言這已經足夠……

卷一 第034章 爺的女人不容褻瀆
  張揚這次仍然是一早離開了春寧社區,穿上了海蘭前兩天從江城給他買來的一身鱷魚牌休閒裝,夾著同品牌的手包,精神抖擻的走出社區大門,保安看到人家這一身的行頭,愣是沒敢過問,話說哪有小偷穿成這模樣的!
  剛出社區沒多遠,就接到了一傳呼,上面顯示著一行觸目驚心的漢字:“小子,你死定了!”
  張大官人有些心虛的向後看了看,然後向周圍看了看,清晨的大街上沒有一個熟人啊!這資訊也太他操蛋了,張揚鑽到公用電話亭中,先給海蘭打了一個電話,證實海蘭沒給自己打這個傳呼,他又很敏感的給左曉晴打了個傳呼,過了一會兒,電話鈴響了,拿起電話傳來左曉晴欣喜的聲音:“張揚,你來春陽了?”
  張揚從聲音中沒聽出她有任何的異樣,估計這電話也不是她打得,這就放下心來了,笑著說鄉里讓自己在縣城辦事,早晨剛到。
  左曉晴道:“我表哥回頭要來江城,中午說好了要一起吃飯,你晚上不走的話,我請你去知味居。”
  張揚就納了悶了,這左曉晴的表哥怎麼老來啊,嬉皮笑臉的提醒左曉晴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啊,現在婚姻法規定近親不能通婚,你告訴你表哥先滅了那念想!”
  左曉晴笑駡著:“你去死!盡會胡說八道,大清早就沒個正形,得,我還趕著上班呢,今天我們出科考試。”
  張揚跟她約定如果晚上不走的話提前跟她聯繫,這才掛上了電話。可剛剛掛上電話,這邊傳呼又來了,這次是他妹妹趙靜打來的,張揚回了電話,趙靜叫了一聲小哥,然後就只是哭。
  張揚嚇懵了,自從上次出了楊志成那檔子事情就變得格外緊張這個妹妹,這次該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張揚嚇得連聲音都顫抖了,這可不是因為他膽小,而是他關心則亂,心中已經下定決心,只要他楊志成敢欺負自己妹子,這次就是拼了這個計生辦主任不幹,也要把那小狗日的給廢了,廢了都不夠,還要誅他九族!
  趙靜總算穩定了情緒:“哥,我模擬考試成績出來了……全年級一百二十三名……看來上大學是沒指望了……”
  張揚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什麼大事,原來就是考試成績不如意啊,可趙靜還是很在意這件事的,畢竟他們老趙家最有希望上大學的就是她,這次要是考不上,恐怕遭受的責難一定會很多,小妮子的壓力空前強大。
  張揚問清楚趙靜所在的地點,馬上趕了過去,趙靜背著書包站在學校旁的小商店外等著張揚,眼睛都哭得紅腫,看起來真是可憐的很,張揚笑著走了過去,大手了一下她的頭頂:“小丫頭,還共青團員呢,居然哭鼻子!”這一說,趙靜哭得更加傷心了。
  張揚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快到上課時間了,好言好語的勸說趙靜回去上課,可趙靜說自己請了一天病假,今天不用上學,張揚暗自歎了一口氣,知道這個小妹被模擬考試成績打擊的不輕,帶著她在學校旁邊的早點鋪吃了些早點,張大官人這一夜折騰體力上損耗不少,胃口大開,飯量格外驚人。趙靜卻是沉浸在考試成績太差的失落中,不時拿出手絹抹著眼淚,勉強喝了半碗豆漿。
  “哥,我不想上學了,要不你也把我帶到黑山子,我給你當秘書行不?”趙靜眼睛紅紅的問。
  張揚笑了起來:“傻丫頭,不上學怎麼成?現在到哪裡都講究學歷,沒有學歷是寸步難行啊!”
  趙靜咬了咬嘴唇:“可是以我的成績恐怕連大專都考不上……”
  張揚有些奇怪,其實趙靜平時的成績還能算得上中上,怎麼一到正式考試就變成了這般模樣,難道是這妮子臨場發揮有問題,對於學習這一塊兒他可沒有什麼主見,陪趙靜說了一會兒話,藉口出去回電話,到公用電話亭給海蘭打了個傳呼。
  海蘭還以為他有什麼大事,回電話之後才知道是為了他妹妹學習的事情,張揚道:“你海主播見多識廣,應該知道這件事情怎麼辦,我看小妹最近情緒激動挺大,要不我讓她到你那兒住兩天,你多開導開導她。”
  海蘭頓時明白了這廝的真正用意,啐道:“這種事情你也找我,我又不是她嫂子!”
  張大官人厚顏無恥道:“咱倆雖然沒有名份,可是有那啥……事實不是?”
  海蘭聽得耳根子發熱,小聲罵了一句無恥,還是認真的幫張揚想了想:“趙靜臨場發揮不好這件事很難辦,短期內很難解決這個問題,不過還有一個辦法,每年縣中都有幾個保送名額,只要你提前活動一下,為她爭取到一個名額,這件事不就解決了?”
  張揚被海蘭這麼一點立馬就豁然開朗,是啊!考不上咱不是能保送嗎?他放下電話回到趙靜身邊,興奮的把這個主意告訴了她:“小靜,別急,哥想辦法讓你保送!”
  趙靜吃驚的看著張揚,這保送名額的珍貴所有人都知道,以他們的家世和背景又怎麼能夠得到,她搖了搖頭道:“哥,你別安慰我了,我也想開了,考不上大不了就去農機廠當工人。”
  張揚知道趙靜對自己的能力還沒有充分的認識,笑眯眯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儘快把這件事給你搞定!”
  趙靜雖然不相信他的話,可是通過這會兒的傾談,內心中的鬱悶也減輕了不少,心情好了自然也就不想繼續裝病,在張揚的勸說下,拿起書包走入了校園。
  因為趙靜的事情,張揚決定今天先不急著返回黑山子,給王博雄打了一個電話,現在的王博雄已經把張揚視為自己的大恩人,張揚別說要請一天事假,就算是請一個月事假他也一準批了,還慷慨的告訴張揚,有事兒儘管辦,啥時候回來補個公差的手續,人情做到這步實在到位得很。不過難免有些獻媚之嫌,人家王書記現在身在黑山子鄉,心卻早已飄向了縣稅務局,獻媚就獻媚,誰他能獻媚出一個稅務局長幹幹?
  李長宇是在第二天中午返回的春陽,途經滑坡路段的時候,他還特地讓劉海濤停車看了看,望著疏通完畢的道路,唇角不覺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無論過去他對張揚抱有怎樣的看法,可這廝的工作能力卻無法否認,想起昨晚張揚率領搶險隊冒雨搶險的情景,李長宇內心中感到一陣激蕩,無論一個官員的動機如何,目的如何,只要他能踏踏實實的幫助老百姓做事,幫助國家做事,就算是撈取政績的行為也是值得肯定的,他低聲道:“聽說昨晚小張受了點傷?”
  劉海濤笑道:“我聽搶險隊說了,是為了營救電視臺女主播海蘭受傷的,昨晚就已經被送到了縣人民醫院檢查,應該沒什麼大事。”
  李長宇點了點頭:“回頭打個電話幫我問候一下。”
  劉海濤痛痛快快的答應下來。
  因為暫時不打算離開春陽,張揚就去了育才駕校,杜宇峰上次來的時候已經幫他辦好報名手續,人家也答應張揚不用去駕校學習,到日子來考試就成,張揚是個不喜歡欠人情的人,他去駕校時帶了兩條紅塔山。
  駕校校長叫趙新偉和杜宇峰是老同學兼老戰友,感情那非同一般,看到小張主任如此客氣,他馬上板起臉來了:“我和宇峰那可是比親兄弟還要親的關係,小張主任,你這樣做根本是看不起我啊!”
  張揚看到他堅持,只能作罷,眼看就是中午了,提出請趙新偉去外面吃頓飯,這次趙新偉到沒有拒絕,不過有個前提條件,來到他這裡要由他請客。
  張揚也不是個放不下的人,對趙新偉的直爽和慷慨也十分欣賞,當下答應了下來,兩人來到駕校對面的海螺村吃飯,趙新偉提前訂了一個小包,兩人走入飯店,在這裡吃飯的多數都是駕校的教練和學生,看到校長進來,一群人慌忙湊上來打招呼,趙新偉最多只是頷首示意,在駕校的一畝三分地,趙新偉擁有絕對的權威。
  看到趙新偉一覽眾山小的氣勢,張揚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其實官不在高,最關鍵的是要有制衡一方的權力,比如縣委書記李長宇,又如鄉委書記王博雄,在他們管轄的範圍內,他們就是王者,想通了這件事,張揚不禁又想起了自己,他現在在黑山子鄉的地位多數都是靠借勢得來,就算是自己所管轄的計生這一塊兒也沒有取得絕對的權力。
  趙新偉是個典型的山東大漢,性情豪爽,要了一瓶劍南春,和張揚喝了起來,張揚通過杜宇峰對趙新偉的性格也有所瞭解,知道趙新偉喜歡直來直去,而且向來以酒品論人品,有了這個特點,張大官人跟他溝通起來變得無比容易,一會兒兩人就把一瓶劍南春喝了個乾乾淨淨,桌上的六樣菜卻幾乎沒動,趙新偉笑道:“早就聽杜宇峰說你是海量,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張揚笑道:“我也聽杜哥說過趙校長是個痛快人,今天一見也是名不虛傳!”
  趙新偉大笑起來:“你是宇峰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兄弟之間還客套個啥,我這人喜歡直來直去,說話糙了點,你別介意啊!”
  “那我也不跟您客氣了,以後我就叫你趙哥!”張揚又敬了趙新偉一杯酒,這時候傳呼響了,他放下酒杯看了看居然是劉海濤打來的,本想出去回電話,趙新偉卻從手包裡拿出他的大哥大:“不用出去了,我有電話!”在九十年代初大哥大還是個新鮮玩意兒,連機帶號得兩萬多,打進打出一分鐘都要六毛,不折不扣的高消費,已經開始取代傳呼成為身份的代表。
  張揚有些羡慕的接過大哥大,他心裡清楚得很,就趙新偉那點工資根本供不起這電話,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絕對的權力等於絕對的腐化,這電話十有八九是敗來的。
  劉海濤是遵照李長宇的吩咐來問候張揚病情的,張揚笑道:“沒事,一點皮外傷,小劉,你讓李書記放心,等我有空了就去看他。”
  劉海濤道:“李書記讓你週六晚上去家裡吃飯。”
  張揚愉快的答應了。
  聽話聽音,趙新偉表面上是個大老粗,可實際上也是個心思細密的人兒,否則他也不能擁有今天的位置,在政治嗅覺上,他要比老同學杜宇峰強得多,之前他就聽杜宇峰說過張揚縣裡有人,馬上推測到這個李書記十有八九就是縣委書記李長宇,張揚還他電話的時候,趙新偉不露痕跡的看了看號碼,果然是縣委大院的號碼,心中已經確定了這件事,李長宇能夠邀請張揚去家裡吃飯,足見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趙新偉暗暗為自己的這個發現欣喜若狂,可表面上卻不露聲色,跟張揚幹了一杯酒,故意歎了一口氣,重重把酒杯頓下道:“現在的社會真是讓人搞不明白,你說像杜宇峰這麼有能力的人就是得不到重用,窩在黑山子當一個小員警,真是屈才啊!”他是想接著杜宇峰的懷才不遇抒發自己內心的感慨啊。
  張揚微笑道:“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我看杜哥埋沒不了太久的時間。”
  趙新偉心中一動,張揚這句話應該是暗示什麼,看來杜宇峰真是遇上貴人了,不久就會苦盡甘來,想起張揚背後的李長宇,趙新偉更升起了攀交的意思,接著這次的機會,他一定要和張揚把關係處好,那啥……最近車管所不是還缺個副職嗎,只要努力一點,自己肯定是有機會的。
  張揚今天的傳呼特別多,這會兒BP機又響起來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趙新偉馬上把大哥大又拿了出來,笑道:“小張兄弟啊,我看你比我還忙!”
  “瞎忙!”張揚結果電話回了過去,居然是海蘭,說電視臺有公事找他,張揚想了想,反正這兒距離電視臺也沒有多遠,就讓海蘭過來吃飯。海蘭考慮了一下答應了他的邀請,其實她和張揚的那層關係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次打了公事的幌子更加不需要忌憚什麼。
  趙新偉聽說張揚來了朋友,慌忙叫來店老闆讓他給換個包間,重新上菜,人一旦有所圖謀,態度就會變得殷勤起來,就算是打著直爽的幌子。這種殷勤感還是不自覺的流露出來,張揚笑道:“沒那麼麻煩,添兩個清淡的炒菜就行!”
  說話的時候,海蘭已經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很色套裝,身姿窈窕。帶著墨鏡,身為公眾人物,走到那裡都有被別人認出來的可能,所以不得不做一些必要的掩飾。
  除下墨鏡,趙新偉馬上就呆了。女主播海蘭誰不認識,誰又不想認識,他雖然也是見過世面的主兒,可是在海蘭的明星氣質前仍然感到有些手足無措,這小張主任不是一般的能耐啊,連海蘭都能一個電話叫來陪吃飯。
  趙新偉站了起來:“你是海蘭……”三十多歲的爺們了,看到大明星激動起來就像個孩子。
  海蘭淡淡笑了笑,有人的風情缺於無聲之中流露出來,趙新偉伸出手去:“我是育才駕校的校長趙新偉!”

  人家海蘭的鎮定功夫那可不是蓋的,神情鄭重的將話題扯到了昨晚搶險的內容上:“請問張主任,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你為什麼會捨棄個人的安危,第一時間沖出去,戰鬥在搶險工作的第一線,難道你不害怕嗎?”
  張揚神情激昂道:“怕!這世上沒有人不怕死,可是我們是國家幹部,國家給我們權力不是讓我們濫用權力,而是讓我們更好的服務於人民,險情不排除,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就得不到保障,險情不排除,國家的經濟建設就會受到影響,這種時候,我們不上,誰去上?國家幹部不上誰去上……”

  採訪圓滿結束,現場導播攝像等工作人員一起給張揚鼓掌,張揚禮貌的點了點頭,海蘭也對張揚今天的表現表示滿意,舉起麥克風又道:“在此我要謹代表我個人向張主任表示感謝,如果不是他昨晚用身體擋住了飛落的石塊,恐怕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春陽縣的幾十萬老百姓了……”美眸中湧出晶瑩的淚光,連小張主任都被她出色的演技給懵住了,玩真的?不會吧?
  海蘭深深向張揚一躬:“謝謝!”
  掌聲再度響起,誰都不知道人家美女主播這是假公濟私。
  嘉賓室內張揚對著水龍頭使勁搓著臉上的腮紅,好像沒起到太大的效果,海蘭笑道:“洗不掉就別洗了,紅撲撲的挺好看的。”
  張揚苦笑道:“我這個樣子走出去人家准保以為我是同性戀。”
  海蘭嗤!的一聲笑了起來,這時候另外一位等待採訪者從外面走了進來,海蘭為了避嫌,轉身離開了嘉賓室。
  那廝色迷迷的看了看海蘭套裙包裹的挺翹豐臀,跟張揚搭訕道:“老弟,還是你有福氣,這位女主播漂亮啊,你看那屁股,那腰身,要是能幹上一次能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張揚笑眯眯轉過臉去,然後揚起右手掃臉就給了他一個耳光,打得那廝原地轉了一個圈兒,張揚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手上留了幾分力道,饒是如此,已經打得那傢伙唇破血流,左半邊面孔腫起老高。
  被張揚打得這位是春陽一位很有名氣的農民企業家,他叫刁德志,在春陽西樓鄉開了一家很有名氣的酒廠,據說年產值已經過了千萬,雖然和知名國企無法相比,可是在春陽的私營企業中已經算得上出類拔萃,縣領導開會的時候提到先富起來的一部分人,常常拿刁德志說事。可以說刁德志在自主創業方面是春陽廣大老百姓的榜樣,不過刁德志這個人有兩個特點,一是極愛出風頭,二是極其好色,為了出風頭他花了不少錢才搞定了這次的專訪,而且很喜歡海蘭,這次專門指定讓海蘭主持他的訪談,可惜被海蘭拒絕。
  刁德志被張揚的一個耳光打懵了,捂著臉,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他也是個彪悍到骨子裡的人物,有錢之後更是財大氣粗,在他的字典裡只有他欺負人,還沒有人敢欺負他,抓起板凳怒吼著向張揚沖去。
  張揚一腳踹了過去,板凳被踹得四分五裂,大腳準確無誤的踹在刁德志的胸口,刁德志被踹得立足不穩蹬!蹬!蹬!向後連退了數步,撞到牆壁上,然後又沿著牆壁一灘泥一般坐倒在地上。
  張揚冷笑道:“我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流氓,知不知道尊重女性?”
  刁德志的慘叫聲吸引了外面的注意,從外面沖進來六個人,其中有兩名電視臺的工作人員,還有四名身穿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都是刁德志的保鏢,這廝有了兩個錢便害怕別人綁架他,所以從廠裡挑選了幾名能打能拼的精裝小夥跟在他的身邊當保鏢,這身打扮全都是從香港警匪片裡學來的。
  看到老闆被打,那四名保鏢慌忙去攙扶刁德志,刁德志捂著流血的嘴唇大叫道:“麻痹的,給我揍這孫子!”
  兩名電視臺工作人員看到要壞事,慌忙攔在中間,卻被那四名如狼似虎的保鏢推開,張揚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討厭暴力,麻痹的非要逼我!”右腳挑起面前的板凳,向沖在最前方的保鏢撞了過去,那保鏢伸出粗壯的胳膊去擋,硬生生將板凳撞了個稀巴爛,可是張揚已經在這瞬間前沖到他的面前,一拳擊打在他的小腹上,那保鏢向後飛了出去,撞在另外一名同伴的身上,然後同伴又飛了起來,撞中第三個第四個四人疊羅漢般摔倒在地上,這才知道張大官人一拳的威力何其強大。
  電視臺保衛科的也聞訊趕來,海蘭聽說嘉賓室打了起來,一猜就和張揚有關,來到現場看到張揚完好無恙的站在那裡,手上還端著一杯清茶,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容道:“幸虧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你們這幫敗類一般見識。”
  刁德志慘叫著:“報警抓他……”
  張揚走到他身邊,手中那杯熱茶兜頭蓋臉的澆了下去:“報你麻痹,你耍流氓還有理了?”
  海蘭看到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只能硬著頭皮出面,輕聲道:“張主任,你在電視臺大打出手是不是有些過分啊?”
  張揚知道她在做表面文章,淡淡笑道:“我是為你打抱不平,剛才這不要臉的東西說流氓話來著!”
  海蘭俏臉一紅,她隱約猜到了事情的起因,雖然張揚在電視臺打人有些過火,可是想想他是為自己出頭,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溫暖。
  這件事連台長邢濟民也驚動了,聽說是張揚和刁德志發生衝突,他決定置身事外,張揚的背景他已經清清楚楚,刁德志和他的私交雖然不錯,可這不長眼的東西幹嗎要招惹海蘭呢?他深思熟慮之後,說了兩個字:“報警!”
  來電視臺處理這場糾紛的是薑亮,這兒原本就是他負責的轄區,說起來他和張揚也算得上有緣,前不久才在愛神卡拉OK處理完他跟楊公子的那檔子事兒,現在又碰上了,薑亮暗罵這張揚是個惹事精,打架越來越升級,居然打到電視臺來了。不過這次的事情要比上次好處理得多,一是張揚雖然打人,可是尺度把握的相當準確,沒有造成過重的人身傷害,還有一個更關鍵的事情,刁德志雖然是個農民企業家,可丫的畢竟還是一農民,他那點背景跟當初楊志成沒法比,張揚是誰?那是連楊志成都服軟的主兒,你刁德志敢惹他真是不開眼。
  心中想明白了利害關係,薑亮處理起這件事自然就順利的多,先是瞭解了一下情況,然後把當事雙方單獨叫過去談話,這種事情私下了結就算了,連電視臺台長邢濟民也是這麼認為。
  張揚打完人氣也消了,也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薑亮一說和解他就點了點頭,很愉快的接受了這個意見,甚至連薑亮提出賠償刁德志二百塊錢醫藥費張揚也答應了,身為國家幹部這點胸懷還是有的。
  可姜亮卻在刁德志那兒遇到了困難,這廝捂著紅腫的大臉,憤然叫道:“什麼?私了?你是怎麼斷案子的?你是人民警察,處理事情要公平公正,現在我被打了,你要私了,你是不是收他為好處了?”
  薑亮火了,你丫的就是一暴發戶牛逼什麼?他冷哼了一聲:“刁德志,注意你的態度!”
  刁德志指著薑亮的鼻子:“什麼態度?我注意什麼態度?他給了你多少錢,我他媽給你十倍!老子一定要讓他坐牢!”
  姜亮樂了,麻痹的這世上不知道自己斤兩的人還真多,他站起身來向身後的警員道:“我們走,這件小事根本就是群眾糾紛,不屬於我們管轄的範圍內。”
  刁德志怒吼道:“我就沒見過那麼黑的員警,我警告你,我是縣人大代表,我要告你瀆職!”
  薑亮轉過頭去:“你罵我什麼?”
  刁德志就納悶了,我沒罵你啊!合著你以為我不敢罵你?他指著薑亮的鼻子道:“我認識你們邵局,信不信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薑亮歎了口氣:“我說你這是何必呢?”
  刁德志抓起自己的大哥大,果然撥通了邵衛江的電話號碼,其實他跟邵衛江也沒有多大交情,只不過是逢年過節去上過幾次貢。電話通了之後,刁德志大聲道:“邵局嗎?我是西樓鄉龍興酒廠的刁德志,前兩天咱們才一起吃過飯,本來我不想麻煩您的,可是……”
  姜亮冷眼看著刁德志的表演,過了一會兒刁德志把電話遞給他:“邵局讓你接電話。”
  薑亮接過電話,邵衛江慢條斯理的聲音道:“小薑啊,能幫就幫幫人家嘛!”
  薑亮微笑道:“邵局,和他發生衝突的是張揚,而且這位刁老闆加上保鏢一共五個人,事情的起因是……”
  邵衛江聽到張揚的名字就已經明白了,他也不想聽下去,打斷了薑亮的回報:“小薑,剛才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來著?”
  薑亮差點沒笑出來,還是人家局長老巨猾啊,他低聲道:“好像叫刁德志!”
  邵衛江道:“好像記不起有那麼個人!”然後就掛上了電話。
  薑亮把大哥大扔給了刁德志,刁德志仍然沒有醒悟,伸手去拍薑亮的肩膀,讓人意料不到的一幕發生了,薑亮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身體一個用力的擰轉,狠狠給刁德志一個背摔,摔得刁德志七葷八素,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手裡的大哥大也飛到了一邊,機身,電池都分離開來。
  姜亮不屑的向他看了一眼:“就你這樣也敢襲警!”

聖誕再來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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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035章 感情是把雙刃劍
  刁德志還沒悟,四名旁觀的保鏢卻已經悟了,感情咱們老闆只是在西樓鄉牛逼,離開了那一畝三分地啥也不是。
  海蘭把張揚送到了電視臺門口,不無嗔怪道:“你啊你,到哪兒都改不了惹是生非得脾氣,人家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而已,至於把人打成那個樣子嗎?”
  張揚微笑道:“我不許任何人侮辱你!”
  海蘭心頭一種異樣的感覺流過,又有如一團棉花堵在嗓子眼,癢癢的十分難過,她早已認為自己不會再為任何人任何事感動,可是張揚看似蠻橫的作為實則是為了保護她,她明白此刻心中的那種感覺就是感動,海蘭看著張揚年輕而真誠的面孔,微笑道:“傻小子,別忘了你是國家幹部!”
  “一個連女人都不願保護的人又有什麼可能去做好國家幹部?”
  海蘭黑長如簾的睫毛低垂下去,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道:“今晚我在家等你……”說完轉身就向電視臺逃去。
  張大官人的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我還就不信不能通過那啥……到達你的內心深處。
  薑亮和手下的兩名員警開著警車經過張揚的身邊,他落下半截車窗,笑著對張揚道:“小張主任,上哪兒啊,要不要我稍你一段。”
  張揚笑著向他敬了一個禮道:“薑隊,不好意思啊,老是給你添麻煩,改天有空我請你喝酒,咱哥倆好好聊聊。”
  薑亮暗想道,你不給我添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張揚經過了這幾次爭端也明白了警務系統多倆朋友的必要性,很真誠的把自己的傳呼號留給姜亮,薑亮也把傳呼號留給了他,這就算聯繫上了,張揚原沒打算上姜亮的車,薑亮也只是跟他客套客套,隊裡還有其它任務,寒暄了兩句就開車走了。
  張揚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正準備打輛車去縣人民醫院找左曉晴,卻看到一輛黑色豐田佳美從裡面開了出來,車是刁德志的,他從視窗露出那張紅腫不堪的面孔,用大哥大的天線指著張揚罵道:“你給我記住!”
  張揚笑了起來,這廝真是不長記性,剛剛那頓看來沒把他打改,他俯下身從地上撿了半截磚頭,然後瞄準了佳美車,刁德志已經意識到他要幹什麼,嚇得大聲叫道:“快走,快走!”
  汽車提速快,張大官人扔出的磚頭更快,半截磚頭結結實實砸在佳美車的車頂上,只聽到咣!的一聲,車頂被砸出了一個大大的深坑,刁德志雖然心疼可是考慮到張揚強悍的戰鬥力,也不敢下車跟他理論,只能窩著一肚子的火灰溜溜走了。
  張揚來到縣醫院的時候在門前居然又遇到了宋思德,因為惦記著趙靜保送名額的事情,所以張揚主動走了過去,笑著跟他打招呼:“宋校長,這麼巧啊?”
  宋思德顯得有些愁眉苦臉,看都沒看張揚就匆匆走了進去,張揚受到如此冷遇自然有些惱火,麻痹的不就是一個校長,有什麼可牛逼的,張揚望著宋思德遠走的背影,暗自腹誹了一通。不過這件小事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來到門前公話給左曉晴打了一個電話。
  左曉晴一直都在等著張揚的電話,接到電話後第一時間從醫院出來,她今天出科考試成績不錯,心情也相當的好。
  張揚站在馬路的對面,看著身穿黃色帥甩帽衫藍色牛仔褲的左曉晴走出醫院的大門,張揚笑著迎了上去。
  左曉晴看著他,紅潤的雙唇彎出一個可愛俏皮的弧度,美眸之中蕩漾著溫柔的眼波,兩人雖然沒有什麼親切的表示,可是心中都感受到來自對方潤物無聲的溫情,左曉晴的睫毛垂了下去,看著腳尖,小聲道:“你沒回去?”
  “想見你所以就沒走!”張揚輕聲道。
  左曉晴並沒有感到肉麻,心中反而感到一陣難以描摹的欣喜:“我餓了!”
  張揚笑了起來:“知味居怎麼樣?”
  左曉晴點點頭。
  張揚揮手想要欄車,左曉晴卻柔聲道:“沒多遠,走過去吧!”
  兩人肩並肩沿著人行道靜靜走著,道路旁的樹木已經在春風中變得鬱鬱蔥蔥,張揚內心的情竇也如同吐嫩的新芽般迅速萌生和成長著,他伸出手去,輕輕握住左曉晴的小手,左曉晴咳嗽了一聲,望向遠方的美眸中露出的卻是會心的笑意。
  春風輕柔,這樣的季節,這樣的天氣原本就容易讓人們的心中滋生出溫馨雋永的情意,尤其是像張揚和左曉晴這樣的年輕男女,春風帶給他們溫情,春風帶給他們希望,左曉晴在心底深處已經悄然決定要去迎接這段開始萌芽的感情,可是她臉上的甜蜜卻因為一個人的出現而突然消失。
  田斌身穿黑色真皮獵裝,軍綠色的警褲,迎面走來,臉上蕩漾著溫暖的笑容。
  左曉晴宛如被灼傷般迅速掙脫開張揚的手掌,咬了咬下唇,怯怯的叫了一聲:“哥!”
  張揚這才明白左曉晴為何會如此慌亂,原來不期而遇的這位就是她的表哥田斌,張揚很有禮貌的向田斌笑了笑:“你好,我是張揚!”既然是左曉晴的表哥,張大官人就必須要表現出應有的禮貌和尊重。
  田斌虛情假意的和張揚握了握手:“我叫田斌,是曉晴的表哥!”他然後將目光望向左曉晴:“曉晴,我有件事想跟你談!”他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了,張揚識相的話應該選擇回避。
  張揚有些氣悶,今天這是怎麼了,老子以禮待人,可結果全都是熱面孔貼了個冷屁股,瞧田斌的做派和氣勢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換句話來說人家當自己不存在呢。倘若在平時張揚肯定不會咽下這口氣,可當著左曉晴的面,他總不能把這種不快表現出來,張大官人很有涵養的看著左曉晴,他是等左曉晴的反應呢。
  左曉晴猶豫了一下,還是和田斌向前方走去,田斌低聲道:“曉晴,你媽來了!”
  左曉晴一雙美眸睜得滾圓,目光中充滿著錯愕和惶恐,心頭剛剛升起的那點兒柔情和希望頃刻間變得煙消雲散,剛剛萌生的夢想就被現實抽打的支離破碎。
  田斌歎了口氣道:“你上周沒有回家就是跟他一起去了清臺山吧?”
  左曉晴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美眸之中已經蕩漾起了晶瑩的淚光。
  田斌道:“今天小姨逼著我帶她過來看你,你放心,有些事我不會跟她說!”
  左曉晴轉身向張揚走去,雖然只是很短的時間,她的臉色卻已經變得蒼白如雪,望著左曉晴突然憔悴的面容,憂傷而惶恐的目光,張揚內心中充滿了憐惜。
  “對不起……我晚上有事……”左曉晴的聲音如此蒼白無力。
  張揚還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巧得很,我剛剛收到傳呼,讓我回黑山子開會……”他的謊言很蹩腳,已經下班的點了誰還會找他開會。
  左曉晴眼圈紅了,想說什麼,卻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轉身跟著田斌上了他的汽車。
  田斌關門的時候遠遠看了張揚一眼,目光中充滿了冷酷和鄙夷。
  望著絕塵遠去的藍鳥車,張揚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他忽然發現,有些事情並不能用拳腳來解決,正如田斌之流對他的鄙視,那是一種上位者對下位者天生的優越感使然,現在的他還沒有引起別人重視的理由,更談不上任何的尊重,傳呼機響了,上面顯示出海蘭的留言……等你吃飯!
  其實張揚有一點估計錯了,假如田斌過去沒有對這個黑山子鄉計生辦代主任產生過足夠的重視,可現在田斌已經牢牢記住了他,甚至在田斌知道左曉晴有這麼一位朋友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往男女情意這一範疇上去想,因為張揚的條件和左曉晴相差實在太遠,優秀如左曉晴又怎麼會看上一個鄉里的土豹子?田斌錯誤的判斷讓他沒有及時將這一資訊回饋給左曉晴的父母,而今天他看到左曉晴和張揚牽手的一幕證明,左曉晴這只高傲的天鵝竟然對一隻山溝溝裡土生土長的癩蛤蟆低頭了。
  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田斌發現左曉晴正望著窗外,雖然看不清她此刻的面容,可是田斌相信,她一定在哭。身為左曉晴的表哥,他並沒有干涉她感情的權力,田斌想要舒緩車內壓抑的氣氛,輕聲道:“小姨脾氣不好,你別跟她鬥氣!”
  左曉晴聲音冷漠道:“表哥,你時常來春陽就是為了跟蹤我嗎?”
  田斌無言以對,雖然他有足夠的理由證明自己絕不會無聊到跟蹤一個小女孩的地步,可是他最終選擇了沉默,也許沉默能讓左曉晴的內心好過一些。
  水越喝越冷,可酒呢?張大官人坐在橫跨春水河的拱橋之上,一瓶二鍋頭已經見底,他將空空如也得酒瓶扔到了河裡,望著漂浮在水面上的酒瓶,忽然感到無盡的空虛和寂寞,一直以來他都在嘗試著融入這個全新的世界,可是現在卻發現,有些差距並非是短期內可以消除的,無論他擁有怎樣的能力,無論他擁有怎樣的信心,在時間的面前卻不得不折戟沉沙。
  張揚覺得自己很失敗,努力了這麼久,在左曉晴的心中甚至還不如她的表哥更有分量。
  皓月當空,照著張揚孤零零的身影,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麼要在左曉晴的身上投入這麼大的精力和感情,有句話好像是這麼說的,投入的越深,傷得也就越深,張揚閉上眼睛,暗暗提醒自己,女人沒什麼特別,這時候他再次收到了海蘭的傳呼。
  張揚是在九點一刻來到海蘭的家中,海蘭專門準備的一桌菜都已經涼了,打開的一瓶紅酒被她自己喝了個精光,假如不喝醉她是不會再給張揚打這個傳呼的。
  海蘭的這個夜晚無疑也是鬱悶的,她原本想把張揚白天帶給自己的感動委婉的表達出來,卻沒有想到長時間的等待讓人操心中的感動完全化成了幽怨和憤怒,海蘭搖搖晃晃的打開了房門,一雙赤裸的白嫩玉足腳步虛浮,美眸中蕩漾著朦朧的醉意,看到門外的張揚,她想要關門,房門卻被張揚抵住。
  海蘭無奈只能放他進來,端起茶几上的那杯紅酒還沒有湊到唇邊,酒杯就被張揚奪了過去,海蘭憤怒道:“給我!”
  張揚搖了搖頭,仰起脖子湊在杯口海蘭紅唇殘留的印記上把酒喝幹了,然後低聲道:“我很煩!”
  海蘭看著他,憤怒的目光忽然變得溫柔起來,伸出潔白的手臂,將他高大的身軀摟入自己的懷中,輕輕摩挲著他短短的黑髮,就像一個母親著自己的孩子。
  張揚將面孔埋在海蘭豐挺溫暖的胸膛上,心中的失落漸漸散去,他並不孤獨,海蘭的如此溫暖如此真實,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彼此依偎著,彼此安慰著,海蘭說著含含糊糊的酒話,張揚不搭調的回答著,兩人都沒有聽清對方在說什麼,卻時不時的發出陣陣放肆的笑聲,他們覺得此時很快樂。
  海蘭雖然酒意朦朧,卻仍然記得張揚進門時表現出的失落和沮喪,她笑著擰住張揚的鼻子:“告訴我……是不是……失戀了……”
  張揚笑了起來:“倒是想失戀來著,可是沒有機會,要不咱倆戀一把?”
  海蘭一邊笑一邊用力的搖頭:“我跟你不搭界……”她用力的搖晃了一下手指:“永遠都不搭界……”似乎害怕自己的話傷害了張揚的自尊,烈焰般的紅唇湊到張揚的唇邊輕吻了一下:“你是個孩子……我是個壞女人……”
  張揚大笑著把她擁入懷中,海蘭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掙脫開張揚的懷抱,搖搖晃晃的走到電視前打開了電視。原來她忽然想起現在正到了播放專訪的時候。
  張揚一把將海蘭拉了回來,讓她坐在自己的懷中,海蘭笑道:“別鬧!看……看新聞……”
  電視畫面上先是出現了縣委書記李長宇親臨第一線指導搶險救災的畫面,採訪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推到遠景出現了搶險敢死隊,一個個穿著紅色小背心的漢子正在撬動山石,喬四的大光頭頗為搶鏡,張揚費了老半天勁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麻痹的虛了,根本看不清五官,也就是他才能認出自己的樣子,張揚憤憤然道:“你們電視臺請得什麼狗屁攝像?水準太差了!”
  海蘭捂著嘴唇咯咯的笑。
  張揚一邊看著,大手從她的睡袍中探了進去,揉搓著那對豐挺的淑乳。
  畫面一閃,居然又回到了李長宇講話,張揚就納悶了,這他還是我的專訪嗎?怎麼鏡頭老在李長宇的臉上轉悠,可是想了想馬上就心平氣和了,人家是縣委書記,春陽縣新聞中的第一明星,自己就算再光彩奪目也只能做一配角。可馬上張揚又發現,李長宇露完臉接著輪到的是王博雄、於秋玲甚至連宣傳科的朱川都晃了兩下子,他就納悶了,感情老子就是一龍套啊!
  海蘭從他揉捏的力度上已經知道這廝心中沉不住氣了,在他胸膛上擰了一記道:“你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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