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慶華聽說是這件事不由得笑了笑道:“豐澤也是江城的一部分,肥水不流外人田,千年集團的投資也沒有落到別家去。”
馬益民道:“從全域觀點來看是這樣,可是在有些部門看來並不是這樣,我聽說杜書記和左市長都很不高興。”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張揚這個人太愛出風頭,你用他不錯,他也的確有些能力,可是你要注意,小心被他給拖下水啊!”
沈慶華心中警示暗生,低聲道:“老馬,今天你的話怎麼有些高深莫測啊?”
馬益民道:“老沈,我也不瞞著你,我聽說趙國棟下臺就是因為豐澤公安局內部有人舉報,豐澤公安局現在的局長副局長全都是張揚向榮鵬飛極力保薦的,這個年輕人很有一套。”
沈慶華道:“國棟自己做錯事,怨不得別人!”
馬益民提醒沈慶華道:“張揚前往豐澤擔任副市長之前,被省紀委借調了一段時間,春陽縣委書記朱恒就是被他給搞下臺的,前車之鑒不能不防啊!”
沈慶華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馬益民的話不能不讓他多想,難道張揚來到豐澤並非是當主管文教衛生的副市長這麼簡單?
馬益民道:“咱們這麼多年的老朋友,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對你說了,以後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辛辛苦苦為黨和國家工作了一輩子,千萬別在陰溝裡翻船。”
掛上電話,沈慶華陷入長久的沉思之中,種種跡象表明,趙國棟的落馬和張揚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自從張揚到來之後,他領導下的豐澤已經被撕扯開一條縫隙,而張揚也在不停索取和擴大著自身的權力,他來得時間雖然不久,公安局、教育局的內部格局已經悄然改變,這個年輕人不會滿足于此,他的下一步將要選擇哪裡?
張揚並沒有把席若琳的投訴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席若琳只是一個欠缺素質的三流明星,儘管帶著所謂影后的光環,可是距離德藝雙馨這四個字實在差的太遠。她或許在香港有點能量,可在咱們地大物博的祖國母親這兒,還沒有她說話的份兒。
沈慶華批下來的五十萬會務費明顯是不夠的,根據初步估算,還有八十七萬的資金繞口,所以經貿會結束之後,張揚馬上就讓傅長征起草了一份經費申請,找市長孫東強簽字之後,送到了沈慶華的手裡。
沈慶華答應的很好,可經費申請遞上去一個星期了,仍舊如同石沉大海般杳無音訊,張揚終於忍不住前往沈慶華的辦公室找他。
沈慶華見到張揚表現的還是很和藹的:“小張,找我有事?”
張揚點了點頭:“沈書記,我上次遞給您的那份經費申請,您說要拿到常委會上走走程式,請問批下來了沒有?”
沈慶華裝出很努力回憶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方才笑道:“你看我這記性,討論過了,討論過了!”
張揚道:“怎麼樣?簽字了嗎?”在張揚看來,簽字是理所當然的,自己給豐澤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這點會務費通過審批肯定沒有任何的問題。
沈慶華抿著嘴唇,很遺憾的搖了搖頭:“常委們一致認為,會務費大高,要求你出具一個詳細的會務清單,然後重新審核一下。”
張揚道:“沈書記,咱們開了三天的會,辦了一場明星薈萃的義演,什麼都加上一共是一百三十七萬,這筆會務費不多,你們嫌會務費高?讓我出具會務清單,什麼意思?懷疑我從中貪污嗎?”
沈慶華笑道:“小張,你別多想,就是個常規的程式,不是針對你!”
張揚道:“白鷺賓館的招待費我欠著呢,演員是義演不假,可人家的來回機票車票什麼的我得給報銷,這些投資商、領導什麼的咱們也是免費招待,沈書記您不是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要讓來到豐澤的所有嘉賓都滿意,我讓他們都滿意了,這次招商簽訂的合同就有十幾億,善款也募集了兩千九百萬,怎麼這一百三十七萬的招待費反倒出問題了?不就是八十七萬嗎?常委們懷疑什麼?”這廝有點氣不打一處來,麻痹的,老子幫你們把場面撐起來了,這會兒刁難起我來了。
沈慶華笑容不變:“小張,你別急嘛,我又沒說不給,可任何事都得有程式,我們是党的幹部,花每一分錢都要有據可查,飛機票車票我們給報銷,可是怎麼也要有票根,每筆支出都要有單據,不然的話,我們錢花到哪裡?以後跟同志們怎麼交代?跟豐澤的老百姓怎麼交代?”
張揚明白了,這老東西認真是假的,刁難自己才是真的,他點了點頭道:“好,常委們要清單,我就給你們清單,可人家每位元前來的嘉賓,不一定都把機票車票寄回來,這筆錢怎麼辦?沈書記,您打算讓我自己掏腰包嗎?”
沈慶華道:“怎麼可能呢?你這次為了豐澤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我正準備獎勵你呢,小張,一碼事是一碼事,公是公,私是私,我們一定要分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