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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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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金柱離去不久,公安局長趙國棟提審了謝德標。
  陪同趙國棟的還有刑警大隊長副隊長鄭波,看到謝德標進來,趙國棟向鄭波使了個眼色,鄭波和那名押送謝德標進來的刑警一起出去了,房間內只剩下趙國棟和謝德標兩人。
  謝德標等到房門關上,哭喪著臉道:“趙局,你得幫我,我被張揚給坑了!”
  趙國棟皺了皺眉頭:“怎麼回事兒?”
  謝德標這才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原原本本講了一遍,他憤然道:“我就沒見過這樣的國家幹部,比流氓還流氓,比無賴還無賴,哪有這樣憑空捏造的,我比竇娥還他媽冤!”
  趙國棟道:“你也是沒事找事,明明知道今天這麼多重要人物在豐澤一中,你還去鬧事,人家不整你整誰?”
  謝德標道:“我是聽到他們發工資才去的,他們有錢發工資沒錢給我工程款?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要賬有錯嗎?”
  趙國棟摸出煙盒,點燃了一支香煙,又抽出一支扔給了謝德標,謝德標噙在嘴裡,趙國棟伸手幫他點上,慢條斯理道:“現在人家有人證有物證,一口咬定你搶劫,謝德標,不是我嚇你,這次你的麻煩大了。”
  “趙局,你幫我,我不想坐牢,我是冤枉的!”
  趙國棟道:“你老實告訴我,誰讓你今天去豐澤一中要錢的?”
  謝德標猶豫了一下方才道:“孟宗貴!”
  趙國棟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孟宗貴這次辭職顯然是被逼無奈,他肯定心有不甘,挑唆謝德標去要帳,利用這種方式泄心中的不滿。
  謝德標道:“我讓孟宗貴給坑了!”
  趙國棟道:“現在說那些都沒用了,你不想坐牢,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別讓人家告你!”
  謝德標歎了口氣道:“我能有啥辦法?”
  趙國棟道:“劉強那邊我去問問,如果你說的都是實話,這件事應該還有迴旋的餘地!”
  趙國棟返回辦公室的造中遇到了刑警大隊長丘金柱。
  丘金柱笑著叫了聲趙局,趙國棟只當沒有聽見,昂首闊步的走了過去,鄭波充滿同情的看了丘金柱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丘金柱愣在那裡,很快就明白了,趙國棟通過這種方式表達對自己的不滿呢,自己抓了謝德標,謝德標是他罩著的人,這等於是給他趙國棟作對。
  丘金柱看了看遠去的趙國棟,心底暗暗罵道:“你他媽牛逼什麼?老子忍夠了!”
  副局長程焱東恰巧將剛才的情景看了個清清楚楚,丘金柱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向樓梯口是去,他也不想別人看到自己吃了冷臉。
  來到停車場,丘金柱打開車門,程焱東跟了過來:“老丘,捎我去豐澤金店去一趟。”
  丘金柱啟動了警車,汽車駛出市局,丘金柱道:“怎麼?金店搶劫案還沒有眉目?”
  程焱東苦笑道:“咱們頭兒把這件事壓給了我,市里已經下了限期破案的死命令,再找不到線索的話,就要拿我開刀了。”
  丘金柱忽然產生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有了功勞,趙國棟肯定站在頭排,可一旦出了事情,他們這幫人就很悲劇的被推出來了,丘金柱道:“想開點,咱們是共產黨員,吃苦在前,享受在後!”
  程焱東道:“你怎麼又把謝德標給弄進來了,他和趙局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不是公開給趙局難看嗎?”
  丘金柱苦笑道:“謝德標跑到豐澤一中財務科搶錢,張副市長親自報警,我不抓他怎麼辦?我要是不抓他,人家就得告我不作為,告我瀆職!”
  程焱東歎了口氣道:“麻煩,沒有比在豐澤當公安更麻煩的事情!”
  丘金柱從他話語中聽出了怨念的意味,他透過後視鏡悄悄觀察著程焱東,發現程焱東也正在看著他。丘金柱道:“程局,剛才你也看到了,頭兒生我氣呢!”
  程焱東道:“知道他生氣,你還敢這麼幹,真是佩服你的勇氣。”
  丘金柱道:“瞎子放驢隨他去吧,我沒覺著自己做錯什麼,走到今天這個位子,我是一步步辛苦走過來的,我得對得起帽殼上的警微!”
  程焱東笑了笑沒再說話,從剛才的對話中,他已經察覺到丘金柱在這段時間已經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這廝的膽氣比起過去不知壯大了多少,能讓他產生這種變化的根本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找到了靠山,他們這些當公安的分析這種事情實在太過小兒科,程焱東輕易就判斷出丘金柱的靠山就是張揚,程焱東低聲提醒道:“老丘,有些事還是小心為妙,我聽說有人想對你不利!”
  丘金柱內心一凜,程焱東這個人雖然年輕,可是做事相當的沉穩,他既然這麼說,就肯定得到確切的消息,前方已經是豐澤金店,丘金柱緩緩停下警車,轉向程焱東道:“程局,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
  程焱東已經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他笑道:“總之你小心就是了!”
  程焱東的話讓丘金柱的內心籠上一層陰影,他先想到的就是趙國棟,自己最近的出手已經讓這位公安局長不爽,趙國棟要搞自己也很正常,可丘金柱自問沒有太多的缺點,能讓別人詬病的只有他的生活作風問題,他和大世界的領班崔依雲是情人關係,當初張揚正是抓住了他的這一把柄,才讓丘金柱慢慢屈服。
  丘金柱還擔心鄭波,他和鄭波的私交不錯,可是鄭波和趙國棟的關係更好,人家趙國棟是公安局長,如果真的到了選擇立場的時候,鄭波毫無疑問會選擇趙國棟,上次在白鷺賓館,丘金柱被張揚抓現形的事情,鄭波知道內情,如果他把這件事抖出來,恐怕……丘金柱越想越害怕。
  他壯著膽子給張揚打了個電話,張揚正在忙,電話中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丘金柱猶豫了一會兒終究沒把這件事說出來。
  張揚接到丘金柱電話的時候,紀委書記趙金芬就在他的辦公室內,原本趙金芬是想請張揚過去問話的,可張揚根本不吃她那套,趙金芬無奈之下只能自己登門造訪。
  張大官人自從有了省紀委借調的經歷,對紀委的工作流程已經有所瞭解,他的眼界也因此而提升了不少,對於這種縣級市紀委書記,打心底瞧不起。想跟我談,你得來找我,想讓我去你那兒沒門!
  豐澤市紀委書記趙金芬是豐澤教育局長劉強的老婆,還是豐澤公安局長趙國棟的遠方堂姐,在豐澤體制內有鐵娘子的稱號,這稱號的由來據說是因為她鐵面無私六親不認。
  趙金芬的確有幾分鐵娘子的味道,來到張揚辦公室的時候,臉上不見任何笑容,很嚴肅的說道:“張市長!”
  張大官人裝作才看到她的樣子,笑眯眯道:“趙書記,什麼風把您吹到這兒未了,快請坐!快請坐!”表面上張大官人還是很客氣的,畢竟人家趙金芬是市常委,在豐澤體制中的地位比自己要高。
  趙金芬道:“張市長工作太忙,沒時間去我那裡,我只能抽時間到你這裡來了。”她的這句話中充滿了怨氣,張揚雖然是副市長,她卻是市委常委之一,你張揚居然讓我屈尊到你的辦公室來,趙金芬的心理有些失衡也是正常的。
  張揚這才站起身來,笑著邀請趙金芬在沙上坐了,向一旁整理檔的傅長征道:“小傅,去給趙書記泡茶,特級龍井啊!”傅長征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趙金芬看著傅長征,內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市委書記沈慶華命令禁止副市長配備專職秘書,可這小子不但用上了,而且看起來還用的不錯。
  傅長征不多時就泡好了茶送了過來,他出門的時候,按照張揚的意思把門給關上了。
  趙金芬又發現張揚一件違規的事情。
  張揚笑眯眯道:“趙書記找我有事?”
  趙金芬點了點頭道:“我是為了豐澤一中的事情來的?豐澤一中的財務出現問題,按照正規的程式應該由審計部門出面,教育局配合徹底查清楚學校帳目中不清楚的地方,在此之前,學校的帳戶應該給予暫時凍結,可據我所知,豐澤一中方面不但動用了現金,而且將所有的存摺提現,財務的交接過程根本沒有通過監管部門的介入,這是很嚴重的違規行為。”
  張揚笑道:“趙書記,您是負責紀委工作的,我是負責文教衛生的,可能我們的理解上有所不同!”
  趙金芬道:“什麼意思?”
  張揚道:“教育局劉局跟您是兩口子吧,趙書記應該聽說,豐澤一中最近發生的事情,老師們都多少個月沒開上工資了,這一連串的事情,全都是因為老師們有怨氣,咱們設身處地的為別人想想,誰也不能餓著肚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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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師兄及樓主的辛勞,
連續不倦出文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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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第371章 倒車
  趙金芬道:“張市長,我並不是說這件事,我是說我們財務交接的過程嚴重違規!”
  “什麼叫違規?財務交接的過程由我和教育局共同監督,誰也沒往家裡拿一分錢!”
  “我不是說過了嗎?應該走正常的審計程式!”趙金芬的聲音也變大了一些。
  張揚哈哈笑道:“難怪老百姓都說我們政府部門的辦事效率低下,什麼事情都講究程式,我看這些老師的工資再等一個月也不下來!”
  趙金芬道:“如果什麼事都不講究紀律和程式,那麼我們的體制就不復存在,我們的社會也將亂成一團。”
  張揚道:“我們只是改善了程式,縮短了過程,我不認為有違反紀律的地方,換句話來說,這件事跟紀委好像沒多大關係!”
  趙金芬被他的這句話噎住了,一時聞竟不知該怎麼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如果財務交接中出現了問題怎麼辦?”
  張揚道:“我負責!”
  趙金芬現在是徹底無話可說了,她有些後悔主動登門了,張揚這小子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不好對付,她心中暗道:“最好你以後不要落在我手裡!”
  趙金芬自討沒趣,灰溜溜站起身想走,張揚卻笑道:“趙書記,我這兒有木瓜汁,您帶一箱回去喝吧!”
  趙金芬道:“不用!”心說這小子夠膽大的,居然敢給我這個紀委書記送禮。
  張揚笑眯眯道:“回頭我讓小傅給你送去,這玩意兒對女性有好處,豐胸!”
  趙金芬的臉漲紅了,這廝真是可惡到了極點,老娘不就是胸平了一點嗎?你至於這麼寒磣我?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混小子怎麼專挑人家的軟肋下刀子?趙金芬帶著鬱悶和憤怒的情緒離開了張揚的辦公室。
  張揚卻得意的大笑起來,他真是搞不懂趙金芬了,豐澤一中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丈夫應該負有相當的責任,如果他們兩口子明智的話,在這件事上應該保持沉默,可這個趙金芬卻主動向自己難,難道她覺著一個豐澤常委真的有什麼了不起嗎?你敢跟我找麻煩,明兒我就虐你男人。
  趙金芬走後,張揚方才想起剛才丘金柱打電話的事情來,他給丘金柱打了個電話,丘金柱的心情始終忐忑,聽到張揚打電話過來,他終於忍不住道:“張市長,聽說有人要搞我!”這話的意思實在太明顯了,他在向張揚求援。
  張揚雖然不怎麼待見丘金柱,可最近的幾件事讓他現丘金柱還是很有些作用的,丘金柱跟他這樣說,證明別人要搞丘金柱十有八九和他幫助自己做事有關。張揚道:“你聽誰說的?”
  丘金柱不敢瞞張揚,他把程焱東跟自己說過的事情向張揚說了一遍,張揚對程焱東這個人還是有些印象的,感覺這個人很有些書卷氣,為人也很低調,可他向丘金柱說這番話肯定抱有目的,公安局內部有能力掐丘金柱的並不多,趙國棟無疑當其沖,程焱東將這件事透露給丘金柱,證明他對趙國棟的行為應該有所不滿,張揚道:“有時間把他約出來,我跟他聊聊!”
  丘金柱慌忙道:“今晚怎麼樣,今晚我去白鷺賓館定個位子!”他是真害怕了。
  張揚笑了笑,丘金柱這個人心理素質實在不怎麼樣,遇到點風吹草動就慌成這樣。張揚反正晚上也沒什麼事,答應了下來。
  市政府辦公室主任張登高這會兒過來簽字,他拿著一摞單據,這些都是張揚使用的辦公用品和用車記錄,按照規定每張單子上都得有張揚的親筆簽字。
  張揚望著那一摞單子,不由得有些頭大:“我說登高同志,你每天就忙活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你煩不煩啊?”
  張登高苦笑道:“張市長,我也不想煩你,可上頭這麼規定,我也沒辦法!”
  張揚一邊簽字一邊道:“最近我事情多,你給我派輛車,用車的時候總是找不到!”
  張登高道:“那些的票都給您報銷了!”
  張揚抬起眼睛,有些不善的看著他:“什麼意思?合著我那些的票就不該報銷?”
  張登高慌忙解釋道:“張市長,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都說副市長不配專車,我自打來豐澤任職就沒有專車,可我用車的時候,市政府的小車一輛都沒有!”
  張登高道:“最近都在忙著抗旱,領導們都忙著去各鄉鎮指樣,用車的確緊張了一些。”
  張揚道:“他們抗旱,我忙著教育改革,旱情重要,教育更重要,咱們不是常說,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嗎?”
  張登高無言以對,講大道理他不行,論到歪攪胡纏,他還是不如這位張副市長,他歎了口氣道:“張市長,我也就是為領導們服務的,不容易,在過去我這活叫總管!”
  張揚笑道:“宮裡的總管可沒有那玩意兒!”
  張登高也不禁笑了起來:“我比總管也就強那麼一點,領導們有了不滿意都得批評我,剛才趙書記還批評我!”
  張揚道:“批評你什麼?”
  “批評我搞特殊化,給您配了專職秘書!”
  張揚道:“這女人事情怎麼這麼多?小傅也不是我的專職秘書啊!”張登高連連點頭。
  張揚把那遝單據簽好了,遞給張登高:“我準備到各鄉鎮瞭解一下基層文教衛生情況,你得給我派輛車!”
  張登高道:“張市長,真沒車了,只要手頭上有車,我肯定給你派,可最近都要用車,我還真不敢向您保證!”
  張揚眯起眼睛道:“多大點事兒,這都把你難為住了!”
  張登高道:“這麼著吧,小車班還有一輛尼皮卡,平日裡都是運送辦公用品的,年前剛添了一輛客貨,所以這皮卡也就閑下來了,您要是不嫌棄,我就給您找個司機,這車先讓您用著。
  張揚一聽樂了,看來不逼他,這廝是不給自己辦事的。張揚興致來了,起身道:“帶我去看車!”
  張登高沒奈何,只能帶著他去了車庫,那輛尼桑皮卡果然停在車庫內,平日裡領導們誰也不喜歡坐這輛車,畢竟這玩意兒不倫不類的,坐著出去,顯不出領導的氣派,車廂有點小,裝不了太手貨物,現在有了客貨,這輛皮卡的使用率更低,三年跑了五萬公里,漆面保養得很好,看起來跟新車也差不多。
  張揚圍著皮卡轉了一圈,唯一不滿意的就是這皮卡是墨綠色,這廝對綠色有些忌諱,張登高道:“小車班的司機都出去了,要不等回來我再想辦法給您安排……”
  張揚道:“我自己就會開車,不用司機,能節約點就節約點,鑰匙給我!”
  張登高找來了皮卡的鑰匙,把鑰匙遞給他,張揚打開車門就坐了進去,想不到裡面的內飾倒也過得去,張揚樂呵呵道:“得,將就點吧,這車我自己先用著,車庫也留給我用了,每月的油費……”
  張登高苦著臉道:“用油方面有制度,我只能按照制度來辦!”說起制度兩個字,他心中實在是無奈到了極點,跟張副市長講制度,等於對牛彈琴。他發現自己和張副市長在交鋒中永遠只能落在下風,很被動,很多事都是被逼無奈的去做,最後又不能不做。比如給他派了個秘書,又比如現在給他配了輛皮卡。
  張揚已經把皮卡車倒了出去,車子噪音挺大的,不過動力很足,畢竟是2。4的排量。
  張揚一來對皮卡車的性能不太熟悉,二來有幾天沒摸車了,只顧著倒車,卻想不到後面一輛車開了過來,那輛車不停鳴笛,可張大官人還是把車倒了過去。
  咣當!一聲,皮卡車的屁股撞擊在那輛藍鳥車上,藍鳥車內的人嚇了一跳。
  張登高也嚇傻了,車才交到這廝的手裡就出了交通事故,這車技也太他媽彪悍了。
  張揚熄火停下車子,推開車門跳了下去,皮卡車的後屁股沒事,可撞擊的那輛藍鳥就沒那麼幸運,右側的前後車門都癟了進去。
  張揚來了個惡人先告狀,他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指著那輛車叫道:“你給我出來,怎麼開車的?”
  車裡出來了一個員警,這員警不是別人,正是豐澤市公安局長趙國棟,趙國棟嚇得臉色蒼白,他也沒想到這輛皮卡車直沖著自己就過來了,還好速度不快,車內除了他也沒坐別人,趙國棟看到開車的竟然是副市長張揚,心中暗歎,這他媽不是冤家路窄嗎?
  張揚也想到了同樣的一句話,他望著變形的藍鳥車門,再看看完好無損的皮卡屁股,一種自豪盛油然而生,嘿嘿笑了起來:“趙局,原來是你啊,你這車可真不禁撞,日本車吧?就是鐵皮薄!”
  趙國棟這個鬱悶呢,我開的日本車不假,你開得也是日本車,無非是皮卡的後屁股硬些,他指了指皮卡的標牌道:“張市長,你這也是日本車!”
  張揚這才看了看那幾個大大的英文,麻痹的,今兒丟人了,光看這幾個雞腸子,老子還以為是美帝國主義出品呢。
  張登高看到撞車的都是熟人,也就放下心來,其實在市政府大院裡發生交通事故,十有八九都是認識的。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是張揚倒車把趙國棟的車給撞了。
  可張大官人並不這麼認為,張揚道:“我說趙局,你沒事開車跑到這裡未幹什麼?公安局的停車場還停不開你這輛車啊?”
  趙國棟被他這句話噎得夠嗆,心說你他媽忒囂張了,誰規定我們公安局的車不能來市政府了?誰規定你們市政府停車場只能停你們自己的車了?可心裡再惱火,面子還是要顧忌的,趙國棟道:“我的錯,我的錯!我沒留意張市長倒車!”
  張大官人很大度的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反正也沒什麼損失,你這車技,以後得多練練!”
  趙國棟差點沒被他給氣翻過去,心頭這個怒啊,你他媽沒什麼損失,我兩扇車門都變形了,玻璃也裂了兩塊,鈑金噴漆還得不少錢呢,這不叫損失?我車技差?我玩車的時候,你毛都沒紮齊呢,跟你鳴了老半天的笛,你還是加油門往上面撞,誰車技差啊!
  張登高一旁看著,心裡這個樂,趙國棟在豐澤那是出了名的強勢,可在這位蠻不講理的張副市長面前也只有忍氣吞聲的份兒,趙國棟個人認為自己是不跟張揚一般見識,可在別人看來他是吃虧了,認倒楣了。
  張揚把皮卡車開回了車庫,鑰匙就放自己兜裡了,走出來一看,趙國棟也把藍鳥車停好了,車身損毀的可不輕,從趙國棟的臉色就能看出,這廝心裡窩囊到了極點。
  張揚心中對皮卡車的性能有了個全新的理解,想不到皮卡車在撞車的時候能占這麼大便宜。
  張揚道:“趙局,去我辦公室坐坐!”他也知道自己理虧,所以才會這樣提出邀請。
  趙國棟點了點頭道:“張市長,我今天來就是專程來找您的!”
  趙國棟來找張揚是為了謝德標的事情,張揚聽到他的來意,眉頭就皺了起來,滿臉不悅道:“趙局,這件事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謝德標涉嫌搶劫!”
  趙國棟笑道:“張市長,我不瞞您說,謝德標跟我的私交還不錯,這個人我是有些瞭解的,你說他是個奸商我不反對,可你說他是個劫犯,我覺著這件事可能性不大,他挺有錢的,不可能為了一萬塊去搶劫,再說了,豐澤一中該他一百多萬呢,他討債也是名正言順,幹嘛要用這種極端手段?”
  “我雖然不是員警,可我也知道,很多犯罪分子都是激情犯罪,腦子一熱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趙國棟道:“張市長,謝德標口口聲聲說你給了他一張條子,讓他去財務科領錢……”
  張揚瞪大了眼睛,一臉憤然之色:“趙局,你到底是相信他還是相信我?”
  趙國棟雖然見多識廣,可張揚這樣的人物他也是第一次領教,他意味深長道:“我們這些員警相信證據!”
  張揚樂了:“是啊,就是應該相信證據,他說我給了他一張條子,就讓他把條子拿出來,只要拿得出條子,我就承認!”
  面對張揚,趙國棟真是有些無語了,他歎了口氣道:“根據謝德標所說,條子是被豐澤一中代理財務科長章睿融給藏了起來,所以……”
  張揚道:“趙局,謝德標那種奸商的話你也相信?我知道你們私交不錯,可一個員警不可以被感情所左右。”
  趙國棟越聽越不是滋味,這廝居然借著這件事教訓起自己來了,你是副處級,我也是副處級,你憑什麼教訓我?趙國棟道:“張副市長,你誤會了,我是來瞭解情況,不是為謝德標說情,從我進入員警隊伍,我一向秉公守法,克己奉公,從來不會徇私枉法,更不會包庇任何人!”

  張大官人笑道:“我相信你,相信你是個好同志!”
  趙國棟這個怒啊,麻痹的,我需要你肯定嗎?張揚始終用上位者的語氣跟他說話,這讓趙國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侮辱。趙國棟道:“張市長,我們不可以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我想讓章睿融同志協助調查。”
  張揚道:“謝德標就不是什麼好人,你想瞭解情況我不反對,可千萬不要擾亂豐澤一中的正常教學秩序,工資好不容易發下去了,老師們的情緒剛剛平復了一點,對學校的新領導有了些信心,你們當員警的還是少往那邊溜達,警笛一響人心惶惶,還不知道你們要搞多大的事呢!”
  趙國棟和張揚說了這一會兒話,心中生出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感覺,就算坐在這裡跟他聊下去,也不會產生什麼效果。
  趙國棟從和張揚的談話中還是得到了一些啟示,謝德標肯定是中了張揚的圈套,張揚不怎麼給自己面子,如果他要去調查章睿融,不排除張揚和他翻臉的可能。
  趙國棟出門的時候遇到了豐澤一中的新校長常淩峰,趙國棟打量了一下常淩峰,他和常淩峰之間過去沒有任何的交際,從不認識,自然談不上什麼交情。
  張揚看到常淩峰進來,笑著起身道:“你來得正好,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
  常淩峰來到張揚辦公桌對面坐下:“他來幹什麼?”其實常淩峰已經猜出,這位公安局長過來十有八九是為了豐澤一中搶劫案的事情。
  張揚道:“還不是為了謝德標,他居然懷疑我!”
  常淩峰笑了笑,他轉身向身後看了看,確信沒人在外面偷聽,這才道:“那件事,我看差不多還是收手吧,謝德標那個人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真要是搶劫罪把他弄進去了,也有點於心不忍。
  “你這人就是心軟!”
  常淩峰道:“不是心軟,是沒必要!”
  張揚笑道:“我知道該怎麼做,這個人情我早晚會賣出去,不過不能賣給趙國棟!”
  常淩峰道:“你不喜歡他?”
  張揚搖了搖頭道:“相當的不喜歡,這個人有問題!”
  常淩峰笑道:“我看你是紀委工作幹出職業病了,在你眼裡,每個幹部都有問題!”
  “你就沒啥問題,我絕對信得過!”
  常淩峰道:“我可不是什麼幹部,你逼著我幹得,不算!”
  張揚看了看時間道:“晚上有空沒有,一起吃飯?”
  常淩峰搖了搖頭道:“你知道的,我對這種場合一向沒什麼興趣,也不善於應酬,還是你自己去吧,對了,我跟你提的那個計畫怎麼樣?”
  張揚道:“引資辦學的事情,好事啊!你列好計畫,我以豐澤市政府的名義向外面發請柬!”
  常淩峰笑道:“用不著那麼隆重,我覺著還是先在小範圍內搞一下,憑著我們過去在江城招商辦的基礎,請來幾個大企業給壯壯聲威很容易。”
  張揚道:“你的意思是……”
  常淩峰道:“先成立一個助學基金,在豐澤一中先運行,以後再一步步擴大影響。”
  張揚道:“成,反正這事兒都交給你了,你覺著可行,我就全力支持!”
  常淩峰抗議道:“合著以後這些事你都不管了?”
  張揚道:“我是副市長,主管的不僅僅是教育,文教衛生,整個豐澤的事兒太多了,我哪能整天就盯著這一塊地方?”
  常淩峰道:“這麼著吧,我把江城有代表性的企業家請過來,週六怎麼樣?”
  “你看這辦!我全力支持!”
  張大官人開著皮卡車準時來到白鷺賓館,來到豐澤這些天之後,終於混上了自己的專車,傅長征坐在副駕上,人家都是領導坐著,秘書開車,到了這兒他們調換了位置。
  傅長征也明白,張副市長是把自己當成心腹培養了,可傅長征吃不准,張副市長這種工作方式究竟能在豐澤走多遠。
  張揚停車的時候道:“小傅,有功夫去學學開車,以後工作起來方便。”
  傅長征嗯了一聲。
  張揚這會兒已經熟悉了皮卡車的性能,一個漂亮的停車入位,把車倒進兩相汽車之間的車位。
  傅長征搶著下了車,繞到另一邊把車門拉開,開車咱不會,可開門咱很拿手。當秘書的,這點眼皮活兒是必報要有的。
  張揚得意的笑了笑,沒走到大門前手機響了起來,卻是顧佳彤的電話,原來常淩峰要搞助學基金首先打起了這幫親戚朋友的主意,顧佳彤、林清紅、劉金城、曹正陽、薛明、安語晨、喬夢媛,這些江城最有實力的企業家和投資商全都在邀請之列。顧佳彤原本就要來製藥廠檢查工作,再加上這麼久沒見張揚了,趁著這個機會剛好來豐澤看看。
  張揚對此可是求之不得,常淩峰訂的時間是週六,顧佳彤準備提前一天過來,這樣可以和張揚單獨相處。
  張揚打電話的時候,看到丘金柱和程焱東已經從餐飲部迎了出來,他和顧佳彤大概約好了時間,掛上電話,笑著走了過去。
  程焱東加快腳步,率先向張揚伸出手去,張揚表情和藹的跟他握了握手:“我和焱東同志已經是老相識了!”程焱東笑了笑,丘金柱趕上來叫了聲張市長。張揚點了點頭道:“咱們去裡面說話!”
  白鷺賓館雖然平時人不怎麼多,可畢竟豐澤只是一個縣級市,出來進去的容易遇到熟人,程焱東和丘金柱都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私下和張揚聯絡。幾個人進了房間,丘金柱的堂弟丘金松也在裡面等著呢。張揚把傅長征介紹給他們,大家落座。
  程焱東之所以透露給丘金柱內幕消息,其目的就是婉轉的向張揚示好,他要通過丘金柱的關係搭上張揚這條線,公安局表面上看起來是趙國棟的一言堂,可在趙國棟專權領導下,各部門早已暗潮湧動。
  程焱東是個有想法的人,他畢業于中華警官大學,如果不是因為父母身體較差需要照顧,他本可以擁有更好的選擇,來到豐澤之後,現實和理想之間的巨大差距讓程焱東心灰意冷,他表面上聽從趙國棟的指揮,可心中卻對趙國棟的專權貪功產生了極大反感,很多時候反感可以壓抑在心中,甚至可以收藏一輩子,程焱東雖然反感趙國棟的作為,可一直以來都沒有產生和他去抗衡,甚至推翻他的想法,可自從金店劫案之後,程焱東便被莫大的危機感所籠罩,上級勒令他們限期破案,至今仍然沒有任何的頭緒,公安局長趙國棟不會承擔這個責任,在這件事上最有可能被推出去的就是他和刑警大隊長丘金柱,正是這件事讓程焱東產生了和丘金柱同病相憐的感覺。
  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保護自己是本能的反應,程焱東自然不甘心這樣被趙國棟推出去,他開始尋找機會,憑著他敏銳的嗅覺,他發現張揚很可能就是他最好的機會。
  喝酒的時候一旦摻雜太多的目的性,這樣的酒喝的就不會太盡興,晚宴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因為有太多人在場,程焱東不方便說什麼,張揚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並沒有提起任何敏感的話題。
  晚飯後,張揚回到自己的房間,沒多久就聽到房門被敲響了,他湊到貓眼處看了看,程焱東一個人站在門外。張揚笑了起來,開門將程焱東讓了進來。
  程焱東笑道:“張市長,我給您帶了點野山茶,剛才人多沒好意思拿出來!”
  張揚笑道:“客氣什麼?進來坐,時間還早,咱們品品你帶來的茶!”
  程焱東趁機進了房間,在今天前來拜會張揚之前,他已經做了一番詳細的調查,張揚的背景他多少清楚了一些,從張揚過去的種種事蹟,他得出一個結論,張揚有能力和趙國棟抗衡,程焱東之所以選擇張揚,也是無奈之舉,他現在如果不採取主動,其結局必然成為棄年。
  賓主兩人坐下,張揚嘗了。程焱東帶來的茶葉,輕聲贊道:“不錯!”
  程焱東道:“算不上什麼好茶葉,不過是純天然綠色食品,野生的,採摘之後,我叔叔親手炒制的。”
  張揚道:“豐澤有山?”過去他可沒聽說過,整個江城談到山首先想到的就是春陽的清臺山,豐澤這邊最有名的就是豐澤湖。
  程焱東笑道:“有!碧螺山,就在豐澤湖南邊,海拔只有兩百多米,風景還算不錯,物產很豐富,真說起來應該是丘陵,比不得春陽的清臺山。”
  張揚道:“你去過清臺山?”
  程焱東點了點頭道:“去年的時候,也是那次去清臺山聽說了張市長的豐功偉績,清臺山的旅遊開發是您一手搞起來的。”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程焱東用豐功偉績四個字來形容稍稍有點過,不過清臺山的確是他的政績,應該說不僅僅是他,李長宇也因為清臺山的招商引資獲得了醒目的政績,從而順利登上江城常務副市長的位置。
  程焱東道:“張市長,我這次來,是想跟您談一件事!”
  張揚點了點頭,無事不登三寶殿,程焱東選在這個時候單獨來見自己,其用意已經不言自明,他緩緩放下茶杯道:“焱東同志,這兒也沒別人,咱們就推心置腹的說說話兒,不要有什麼顧忌!”

卷四 第372章 什麼都不怕
  程焱東雖然在臨來之前斟酌了許久,可真正面對張揚的時候,內心還是有些忐忑的,言語上就顯得有些猶豫。
  張揚看出程焱東仍然有些顧慮,他笑道:“既然你不願意開口,我就先問了,趙局今天找過我,我對他不怎麼瞭解,這個人究竟怎麼樣?”這話問的可夠毒的,直接切入重點,張揚算准了程焱東找自己想談的就是趙國棟的事情,你既然想談又不敢談,我來展開這個話題。
  程焱東道:“張市長,趙局找您幹什麼?”從程焱東的這句話能夠看出,他還是很謹慎的。
  張揚道:“因為謝德標的事情,他說和謝德標私交不錯,所以前來瞭解搶劫案的具體情況,謝德標一口咬定是我給了他一張條子,你們趙局長想幫助謝德標,想幫他脫困!”
  話題一旦開始,展開就容易多了,程焱東道:“趙局和謝德標的關係很好,我們公安局辦公大樓也是謝德標承建的!”
  張大官人也學會了把握細節,程焱東不會平白無故說這些,按照常理來推斷,只要是公家的工程,很少有不存在問題的,只要去查,或多或少都能查出來一些,程焱東等於把趙國棟的一個弱點暴露給了張揚。
  張揚道:“難怪趙國棟願意為他出頭,這個謝德標在豐澤還有沒有其他的關係?”
  程焱東道:“謝德標很會做生意,在豐澤方方面面的關係處的還算不錯,別看他現在找豐澤一中催債這麼急,可在此之前,他和孟宗貴的關係好的跟親兄弟似的!”
  張揚笑道:“就是真的親兄弟為錢翻臉的事情也不少見!”
  程焱東沒說話,雙手端著茶杯還是顯得有些拘謹。
  張揚道:“聽說你是豐澤警務系統內文憑第一!”
  程焱東謙虛道:“中華警官大學,當時差點讀了研究生,因為我爸我媽的身體都不太好,我也不敢繼續讀下去,說起來,在豐澤工作也快有八年了!”
  張揚道:“八年已經是副局長了,年輕有為啊!”這句話別人說正常,他說就有點不正常了,人家名牌大學本科學歷畢業八年才混了個科級,他一個衛校生在體制中打拼了兩年就已經是副處級了,人比人氣死人!
  程焱東當然不會和張揚相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張揚這樣的幹部別說在豐澤,就算在平海也不多見,成功無法複製,官途也無法複製。程焱東道:“估計我這個副局長也要幹到頭了!”
  “怎麼?”張揚有些詫異的問道。
  程焱東道:“豐澤接連發生的兩起金店劫案,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眉目,這件案子由我負責,榮局上次來的時候就給我們下了死命令,兩周內如果無法破案就要問責,眼看限期一天天臨近,我已經做好辭職的準備了。”繞了一個圈子,話題回到了重點。
  上次榮鵬飛和張揚同車前來的,張揚只知道他來豐澤是為了金店劫案的事情,卻不知道榮鵬飛限期破案。張揚開始明白了,為什麼程焱東會主動向自己示好,金店劫案的事情毫無眉目,按照榮鵬飛當初的指示,豐澤公安局內必須有人要承擔責任,程焱東十有八九要承擔這個責任,趙國棟會把他推出全,這件事誰也不會心甘,無論趙國棟和程焱東之間過去關係怎樣,一旦趙國棟將程焱東視之為棄卒,兩人的關係也勢必走向對立面。
  程焱東不甘心就這樣為趙國棟背上黑鍋,所以他想到了張揚,想通過張揚的幫助扭轉現在的艱難處境。程焱東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這世界上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想讓別人幫助自己,要麼可以給予對方足夠的回報,要麼可以證明自己有被利用的價值。從丘金柱的身上,程焱東看到了希望,他認為自己比丘金柱更有能力,張揚既然這麼看重丘金柱,自己一樣可以獲取他的信任。
  張揚現在已經把程焱東的目的看得很透,程焱東這個人顯然比丘金柱要聰明得多,他過去曾經是趙國棟的左右手,對趙國棟,乃是公安系統內部的瞭解也比丘金柱要多。這樣的人,對張揚來說無疑是有價值的。張揚來到豐澤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已經意識到豐澤的體制是市委書記沈慶華為首的一個鐵桶陣,想要在這裡有所作為,就必須建立自己的班底,僅僅依靠一個人單打獨鬥,在豐澤是無法獲得成功的。
  張揚微笑道:“限期破案這種事大過教條,誰也無法保證規定期限內一定可以破案,再說了,就算破不了案,應該承擔責任的是趙局長,也不是你!”
  程焱東苦笑道:“趙局把這件事交給了我,我負責這件案子,責任自然是我的!”
  張揚道:“我最看不慣的就是有些領導,一旦有功勞,就搶著往前站,遇到有責任的時候,又第一個退到了後面。”這句話說到了程焱東心坎裡。
  張揚道:“你放心吧,我和榮局的關係不錯,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張大官人明白,想讓別人死心塌地的對他,就必須要展現出自己的實力,用實力說話,讓對方心服口服。
  程焱東不可能在剛開始和張揚的接觸之中就推心置腹,將所有的話都一口氣倒出來,任何相處都是相互試探,慢慢取得信任的過程,程焱東道:“趙局是沈書記的內弟,很多事大家都要顧忌沈書記。”他在婉轉的向張揚傳遞信號。
  張揚點了點頭道:“沈書記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他在豐澤體制內的親戚朋友可真不少!”
  程焱東笑道:“並不稀奇,如果是我處在他的位置,我也喜歡用自己人!”
  張揚想了想,程焱東造句話很有道理,在體制中混,誰都想用自己信得過的人,形成自己的班底,沈慶華這個縣級市的書記如此,即便是地位如顧允知,也不能免俗,顧書記臨退之前,也給不少的親信找到了合適的位置,其中的代表就是夏伯達,如今夏伯達已經是南錫市市長了。程焱東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了,他起身告辭,張揚也沒挽留他,今晚的見面已經初步達到了雙方的目的,程焱東向張揚表達了自己的重要性,張揚也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影響力,至於以後他們的關係發展到何種地步,必須有待證明。
  程焱東走後,張揚準備洗澡休息,最近這兩天才算找著一點幹副市長的感覺,住處有了,車子也有了,下面就是一點點改善了,張大官人時生活的要求也不是太高,這廝也不是揮霍浪費的主兒,不過好日子過慣了,真要是艱苦樸素,有些適應不過來,所以才有了常駐白鷺賓館,才有了這輛皮卡。
  張揚改善自己生活環境的同時也考慮到了有可能造成的影響,他儘量把一切做得周到,以免別人亂說話。張大官人感覺到自己這個副市長當得還似模似樣,至少在初來的這些天,並沒有鬧出太大的麻煩。
  人活在世上有朋友也有敵人,每更換一個新的環境,就會認識許多朋友,同樣也會出現很多的敵人,張揚來到豐澤,已經開始有意識的界定自己的圈子。
  張揚正在考慮自己接下來在豐澤發展的時候,門鈴響了,張大官人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半了,這種時候,居然還會有人來訪,他眯起眼睛看了看貓眼,外面站著一位身穿學生裝的女孩子,皮膚很白,眼睛很大,梳著兩條麻花辮,如同鄰家女孩一般。
  張大官人以為她走錯門了,並沒有開門,可那女孩仍然執著的摁著,張揚只能打開了房門,他向那女孩道:“找誰?”
  那女孩道:“張市長,我找您!”
  張揚有些奇怪的看著她:“有什麼事,明天去市政府找我,太晚了,不方便!”
  那女孩很倔強的擠在了門口:“張市長,你就聽我說句話,不然我就在您門口一直站著!”
  “我說丫頭,我不認識你啊!”
  那女孩眼淚汪汪道:“求您了,您說什麼都得給我個機會,不然我就無路可走了!”
  張大官人是很有惻隱之心的,尤其是對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這倒不是說他心裡有什麼邪念,這是因為女孩子裝可憐原本就比其他人讓人心動,漂亮女孩子扮可憐更是楚楚動人。
  張揚點了點頭,他從房門處讓開,退了回去,那女孩想要關門,張揚道:“你別關門,就這麼說!”
  那女孩還是反手將房門關上了。
  張揚感覺到有種說不出的危險感,自己有點麻痹大意了,深更半夜的怎麼可以讓一個女孩子隨隨便便來到自己房間內呢?萬一這件事要是讓有心人知道,指不定要製造出什麼麻煩。
  張揚道:“我說,你有什麼事趕緊說,這麼晚,你不回家,父母是要擔心的。”
  那女孩含淚道:“我父母都不在了!”
  張揚咳嗽了一聲道:“那啥……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家裡總有其他人吧,讓哥哥姐姐擔心也不好!”
  “我只有一個哥哥,現在也被人給抓起來了!”張揚越聽越不對頭,他打斷女孩的話道:“打住,打住,你叫什麼?”
  “謝君綽!”
  張揚一聽她姓謝,心裡頓時猜到了個七八分,他小心翼翼的問道:“謝德標是你哥哥?”
  謝君綽點了點頭:“張市長,我知道我哥哥得罪了你,他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只要我做得到,任何事我都可以為你做!”
  張揚道:“我說謝小姐,我跟你哥哥不熟,他做的事情也不歸我管,你找錯地方了!”張大官人下起了逐客令。
  謝君綽道:“我哥那個人貪錢,但是搶劫的事情他不會去做,他說您給了他一張條子,讓他去財務科提錢,我哥從不對我撒謊,張市長,您是大人物,我哥有得罪您的地方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張揚道:“你真找錯地方了,這種事你該去找公安局,你哥真不歸我管!”謝君綽咬了咬嘴唇,撲通一聲給張揚跪下了。
  張大官人哪見過這種陣勢,一時間有些毛爪了,他歎了口氣向後退了一步:“謝小姐,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謝君綽道:“張市長,我從小父母雙亡,是我哥哥把我養大,我們兄妹倆相依為命,如果他被定了搶劫罪,這輩子就完了,我侄子才三歲,我嫂子懷孕六個月,我們這一家人都指望著我哥,如果我哥進了監獄,我們怎麼辦?”
  張揚道:“你先起來,起來說話!”
  謝君綽雙手抓住裙帶道:“我相信我哥是被冤枉的,你要是不答應我,我現在就扯爛自己的衣服,然後告你非禮,讓你嘗嘗被人冤枉的滋味。”
  張大官人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如此威脅,饒是他見多識廣,這會兒額頭也有些見汗:“我說謝小姐,咱們有話好好說,你一個女孩子這麼做就不考慮名節?”
  謝君綽道:“為了我哥,我可以連性命都不要,什麼名節對我而言都不重要,張市長,我跪在你面前,不是因為我卑賤,而是想用誠意喚回你的良知,想讓你對我說一句真話!”
  張揚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謝君綽道:“你到底有沒有給我哥那張字條,你是不是故意設了個圈套讓我哥哥去鑽?”
  張揚道:“你多大了?”
  謝君綽微微一怔:“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張揚道:“你心機可夠深的,深更半夜的來到我房間,利用這種方法讓我百口莫辯,身上是不是還偷偷帶了答錄機?想逼我說些違心的話,然後全都錄下來?”
  謝君綽美眸之中流露出一絲惶恐之色,張揚說的不錯,她的確藏了一個微型答錄機,想要逼張揚親口承認設計陷害了她哥哥,可想不到張揚如此精明,一下就識破了她的目的。
  謝君綽道:“你既然不願說,就別怪我!”她咬了咬櫻唇,想要扯開裙帶。
  卻聽張揚道:“在我面前,你就是想脫衣服,有機會嗎?”
  謝君綽內心一怔,忽然感覺到一縷指風隔空撞擊在自己的胸口,頓時感覺到嬌軀一麻,軟綿綿倒在了地上。謝君綽芳心大駭,她想要張口尖叫,可是卻一點聲息都無法發出,謝君綽來前已經盤算好了一切,可現在突然的變化讓她的後續計畫一點都無法施展出來。
  張揚望著謝君綽歎了口氣道:“其實你好好跟我說,我未必不會幫你,可你偏偏要威脅我,以後你就會知道,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我,尤其是女人!”
  張揚拿起電話把值班經理打了個電話,說起來也巧,今天值班的還是呂燕,呂燕慌慌張張來到張揚的房間,看到躺在地上的謝君綽:“張市長,怎麼回事兒?”
  張揚道:“這丫頭走錯房間了,麻煩你把她送回去。”
  呂燕點了點頭,扶起謝君綽卻發現謝君綽動彈不得。
  張揚隔空替謝君綽解開了穴道,謝君綽身體一松,手足頓時恢復了自如,有呂燕在房間內,她自然無法施展自己的計畫,只能恨恨瞪了張揚一眼,摔開呂燕的手道:“我自己會走!”望著謝君綽離去的背影,呂燕不由得有些發愣。
  張揚道:“你們這白鷺賓館的管理也太差了,這麼一個大活人就給放進來了!”
  呂燕歉然道:“對不起,張市長,這是我的失職,回去後我一定要把前臺的服務員好好批評一頓。”
  張揚搖了搖頭道:“算了!”
  呂燕並不認識謝君綽,可看到她的穿衣打扮應該不是賣笑的流鶯,再說了,白鷺賓館內很少有這方面的事情,她低聲道:“那女孩子挺清純的像個學生妹!剛巧我們賓館住了一批藝校的學生,她不知哪兒弄來的校服,所以才順利蒙混進來的。”

  張揚笑道:“算了,走錯門了,不要追究了!”
  就在謝德標以為這次自己在劫難逃的時候,他被釋放了,丘金柱把他放了,這兩天的囚禁已經磨去了謝德標的銳氣,見到丘金柱他顯得很老實,話都不敢多說。丘金柱道:“謝德標,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進來嗎?”
  謝德標當然知道,他這會兒規矩多了:“知道!”他知道自己是因為得罪了張揚所以才被設計,被人家以搶劫罪給弄到了局子裡。
  丘金柱道:“你沒事了,豐澤一中的章科長剛剛過來,說可能是誤會!”
  謝德標道:“謝謝丘隊!”
  丘金柱道:“你別謝我,你去謝張市長!”
  謝德標笑道:“是,是,我一定會去謝謝張市長!”
  丘金柱道:“以後做人不要那麼囂張,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多掂量一下。”
  謝德標也沒忘記去謝趙國棟,他認為自己能夠獲釋和趙國棟的幫忙有著很大的關係,可見到趙國棟剛說了一個謝字,趙國棟就道:“你別謝我,我也沒幫上什麼忙,要謝你就去謝你妹!”
  “我妹?”謝德標頓時懵了。
  趙國棟道:“對,你妹,如果不是她去求張副市長,這次你不會這麼容易被放出來。你妹真是好樣的,捨身救兄,以後一定會傳為佳話!”
  謝德標臉上的笑容頓時斂去,一股濃重的陰影壓迫的他透不過氣。
  趙國棟道:“以後好好對你妹妹,你妹妹為你犧牲實在太太了!”
  謝德標什麼都聽不下去了,他心頭茫然走出公安局。
  汽車鳴笛的聲音驚醒了謝德標,他看到妹妹謝君綽坐在藍色奧拓車內向他摁喇叭,謝德標這才回過神來,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謝君綽笑顏逐開道:“哥,他們真的把你放了!”
  謝德標臉色陰沉道:“你去求張揚了?”
  謝君綽點了點頭。
  謝德標怒吼道:“他對你做了什麼?”
  謝君綽被哥哥的這聲大吼嚇了一跳,她隨即明白過來了,他一定是誤會了,謝君綽道:“我沒做什麼?就是去求張市長……”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放下自尊,我坐牢又怎樣?你不知道女孩子的清白和名節是最重要的?”
  謝君綽怒道:“你胡說什麼?”
  謝德標怒視謝君綽,忽然揚起手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打得謝君綽白璧無瑕的俏臉之上頓時多出了五條手指印,謝君綽用力咬著櫻唇,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讓眼淚掉下來,可是眼圈卻已經紅了。她推開車門,捂著俏臉快步向遠方街巷的盡頭跑去。
  謝德標雙目中佈滿血絲,他狠狠在車門上捶了一拳,然後出去重新上車坐在駕駛位上,咬牙切齒道:“張揚,你這個畜生,我和你勢不兩立!”
  謝德標紅著眼睛沖進張副市長辦公室的時候,張揚正在和傅長征說話,謝德標沖進來,臉上帶著笑,不過笑容多少有些古怪。
  張揚道:“謝德標,你來找我?”
  謝德標咬著牙笑道:“張副市長,我是專程過來謝謝你的!”
  張揚道:“算了,我心領了,這會兒沒空!”
  謝德標向拼湊了一步:“哪能呢?您對我的大恩大德,我怎麼都要報答您!”他藏在身後的手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就在謝德標準備出手的時候,門外傳來一個尖利的女聲:“哥!你給我住手!”
  謝德標被妹妹的叫聲嚇得哆嗦了一下,他本來心理壓力就是極大,謝君綽的叫聲讓他驚恐萬分,藏在身後的尖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上。
  傅長征看到那把尖刀慌忙沖上去搶,謝德標發覺事情敗露,索性橫下一條心,抬腳就把傅長征給踹開了,他俯下身去撿尖刀,手指就要觸及刀柄的時候,張揚已經來到面前,輕輕巧巧將尖刀踢開,那柄刀恰恰落在謝君綽的身邊,她躬身拾了起來。
  謝德標見刀沒了,事情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他什麼也不顧了,沒命的向張揚撲了上去,被張揚一個窩心腳踹在小肚子上,張揚本不想動手,可這廝實在太可惡了,居然跑到市長辦公室來謀害自己,當真是膽大包天,這一腳踹得可不輕,謝德標被踹得趴在地上,一時間失去戰鬥力,爬都爬不起來了。
  傅長征從地上爬起來了,他憤然道:“我去叫警衛!”
  謝君綽俏臉已經完全失去了血色,她攔在門口,把房門給關上了,她懂法,今天哥哥的行為肯定觸犯了法律,而且是重罪,意圖謀殺副市長,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謝君綽被哥哥打了一巴掌,委屈到了極點,所以推開車門走了,可走了沒多遠又覺著這件事不太對,她只有這個哥哥,而謝德標從小照顧她長大,格外疼她,別人只要敢欺負她,謝德標就是玩了命也要為她討還公道。謝君綽越想越是害怕,她擔心哥哥在憤怒之下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來,謝君綽返回之後看到奧拓車已經不見,她推測出只有一個可能,哥哥十有八九是去找張揚討還公道去了,慌忙打了輛車跟了過來。
  謝君綽含淚道:“張市長,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叫警衛!”她雙膝一屈又跪下了。
  傅長征道:“起來,再敢糾纏,連你一起抓起來!”
  張揚道:“小傅,出去看看,這件事先別張揚!”
  傅長征愣了一下,他對領導的意思領會的還是比較透徹的,點了點頭,向謝君綽道:“我出去看看,剛才的動靜已經把保衛招來了!”
  謝君綽擔心他使詐,仍然倔強的擋在那裡。
  張揚道:“你再跪著,我馬上打電話報警!”
  謝君綽聽到他這樣說,只能從門前讓開。
  傅長征來到門外,果然看到兩名警衛跑了過來,傅長征按照張揚的意思擺了擺手道:“沒事,張市長正在處理糾紛呢!”
  謝德標大叫道:“張揚,你這個畜生,你不是人……”張揚被他叫得耳燥熱心煩,在他身上踢了一腳,謝德標長大了嘴巴,脖子青筋暴出,可卻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謝君綽走過去扶起哥哥,她淚眼汪汪的看著張揚:“對不起張市長,對不起!我哥誤會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回到辦公桌坐下,歎了口氣道:“謝德標,你這麼大人怎麼沒有腦子?我怎麼著你了?你居然揣著把尖刀沖到我辦公室裡來謀害我?”
  謝德標狠狠瞪著張揚,表情恨不能把他給吃了。
  張揚道:“謝君綽,你跟你哥哥好好解釋,把事情解釋清楚!”
  謝君綽咬了咬嘴唇,這事兒的確有些難以說出口:“我可不可以帶我哥出去說?”
  張揚搖了搖頭道:“就在這兒說,反正都在場,什麼話不能說明白?
  謝君綽無奈之下,只能當著張揚的面將昨晚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訴了謝德標,謝德標被張揚制性,他不聽也得聽,聽完之後,內心已經開始犯嘀咕了,看來張揚的確沒對妹妹做過什麼。
  謝君綽說的都是事實,張揚一旁聽著,想起昨晚謝君綽的行徑不禁露出一絲微笑,等到謝君綽說完,他又問道:“有件事我不明白,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把我住在哪裡查的這麼清楚?”
  謝君綽猶豫了一下。
  張揚不無威脅道:“今兒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如果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最後結果怎樣,你們兄妹倆最好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謝君綽想了好一會兒方才低聲道:“趙局長告訴我的!”
  “趙國棟?”
  謝君綽點了點頭:“我找他幫忙救我哥,他告訴我,我哥的事情是您設的圍套!”
  張揚笑了起來:“果然是他,我就覺著你一個小丫頭沒那麼大能耐!”他起身來到謝德標面前,在他身上拍了一記,謝德標的啞穴頓時解開,他這會兒感到害怕了,剛才妹妹的那番話證明,自己極有可能錯怪了張揚,他之所以怒火中燒,前來找張揚拼命,也是趙國棟說那番話的緣故,自己顯然被趙國棟利用了。張揚剛才顯露的這手功夫,自己找人家拼命只有送命的份兒。
  張揚道:“謝德標,你找我拼命,也是趙國棟唆使的了?”謝德標默默不語,他起身向門外走去。
  張揚叫住他:“這麼就走了,剛才那件事你以為就這麼算了?”
  謝德標停下腳步,垂頭喪氣道:“張市長,要殺要剮隨你,我做過的事,我自己承擔責任!”
  謝君綽含淚道:“張市長……”
  張揚慌忙道:“得,你別跟我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孩子也不能隨便給人家下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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