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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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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第360章 免提
  孫東強道:“這件事我會留意,小張啊,你剛來豐澤,要儘快熟悉自己的工作範圍,爭取儘早把工作上手。”
  張揚點了點頭:“孫市長,你有沒有覺著咱們這種工作方式,雖然清廉,可效率並不怎麼樣?”
  孫東強知道張揚想表達什麼,他其實和張揚有著一般的感受,芙了笑道:“工作上的困難儘量克服嘛!”冠冕堂皇的套話。
  張揚也不想跟他繼續白話下去:“孫市長,我走了,我得抓緊時間到各分管部門看看,瞭解一下具體情況。”
  孫東強提醒他道:“外出和政府辦公室打個招呼,保持通訊工具暢通。
  張揚道:“知道了,那啥……我手機是自個兒的,保持暢通,公家給報銷不?”
  孫東強道:“電話費有規定的,每月有固定的電話補貼,具體情況你問張登高!”
  張揚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張登高又給招了過來,張登高詳細把市長的福利待遇向張揚講了一遍,又把外出制度,用車制度詳細說了,張揚聽得昏昏欲睡,到最後忍不住打斷張登高道:“我聽明白了,就是我們幹什麼事兒都得跟你打聲招呼,你就是大內總管!”
  一句話把張登高噎得說不出話來,敢情這位爺把自己當成太監看了。愣了好一會兒方才尷尬道:“張市長,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是沈書記定下的制度。”
  張揚心中暗罵,嘴土露出嘲諷的笑意道:“知道的你是市政府辦公室主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市委秘書長呢!”
  張登高的臉又紅了,不帶這麼諷刺人的,這位新來的副市長可真不好伺候,怎麼到了別人那裡理所當然的事情,到了他這兒就說不通呢?張登高暗下決心,以後沒事不伺候你,老子惹不起你,我躲開總行了吧?
  張揚道:“張主任,通知我管轄範圍內,各部門的頭頭到市政府來開個會,我跟他們見見面!”
  張登高很認真的掏出小本本:“張市長打算哪天啊?”
  張揚道:“當然是今天!上午就開,你現在就去通知,十點半在市政府小會議室開會!”
  張登高愣了:“這……也太急了一點!”
  張揚指了指牆上的掛鐘:“現在九點不到,一個半小時還多,我相信只要在豐澤範圍內的全都能趕過來,咱們做事得講究點效率,如果這點效率都沒有,還怎麼幹好革命工作?”張登高無語,心說你愛咋地咋地,我只負責通知。
  張揚道:“讓人準備下會場,就是個普通的見面會,沒必要搞得太隆重!”
  張登高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可出去沒多久,張揚又打傳呼把他給呼了過來,傳呼機都是漢顯,張副市長直接留言一一急事,過來一趟,張揚!
  張登高顛顛的又跑了回去,他的辦公室在三樓,雖然不高,可這樓上樓下的折騰也不輕,再加上他本身又胖,額頭上已經見汗了:“張市長,什麼急事?”
  張揚道:“你把我分管範圍內所有負責任的履歷介紹,聯繫方式都給我整理好,馬上給我送過來!”
  “噯!”張登高臉上帶著笑,心裡已經在罵娘,他這邊返回自己的辦公室,屁股還沒挨上凳子,張揚又給他打了個傳呼,內容依舊,張登高義氣喘吁吁的爬了上去,他開始埋怨自己的父母,幹嘛給他起了這個名字,張登高,這爬高上低的可真不好受。
  張揚也沒什麼大事,向張登高補充道:“登高同志,你通知他們開會的時候順便告訴他們,凡是遲到的扣五十塊錢!”
  “啥?”張登高目瞪口呆。
  “去吧!”
  張登高這次不這麼急了,累了,他是真累了,誰也禁不住這麼折騰啊,他算明白了,張副市長純粹是在故意消遣自己呢,慢吞吞走到自己的辦公宮門口,傳呼又響了起來,不用看,就知道肯定還是張揚打來的,張登高掏出手絹擦了擦汗,這才慢吞吞掏出傳呼機,上面還是那行熟悉的字一一急事,過來一趟,張揚!
  張登高不成了,他受不了了,再這麼折騰下去,他非得累死不可,不過張副市長召喚,又不能不去。
  這次張登高足足過了十分鐘才來到張揚面前,所不同的是,這次他不是自己來的,還帶著一個文文弱弱的小夥子。
  張大官人滿臉的不悅:“登高同志,怎麼來這麼晚啊?”
  張登高苦笑道:“我忙著通知會議呢,張市長,這是傅長征,今年剛剛分到秘書科的大學生,我看您剛剛來到豐澤,工作繁忙,先讓小傅在這裡幫您一段時間。”
  張大官人心中暗樂,他折騰張登高的目的就在於此,張登高果然被折騰的受不了了,主動給他送了個秘書過來,這就充分證明政策和規定都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只要稍稍變通一下,萬事都有的商量。
  傅長征恭敬地向張揚道:“張市長好!”
  張揚點了點頭,向張登高道:“登高同志,這樣不好吧,沈書記規定,我們這些副市長不可以配專職秘書,我開這個頭,會不會有人說閒話?”
  張登高暗罵張揚得了便宜賣乖,嘴上卻道:“張市長,小傅只是暫時過來,不是專職秘書!”
  張揚笑道:“嗯,嗯!好,你趕緊去安排會議,有事我再叫你!”
  張登高哭笑不得的離開了張揚的辦公室,只希望張副市長對自己的折騰到此為止。
  張揚很和藹的看著傅長征:“小傅,多大了?”
  “二十三歲!”
  張揚看著誠惶誠恐的傅長征,一種得意感油然而生,權力真的是個好東西,傅長征比自己還大呢,可在自己面前一樣得裝孫子,張揚道:“你做個自我介紹吧!”
  傅長征道:“張市長,我是豐澤本地人,豐澤一中畢業,後來考上了東江大學哲學系,在校期間擔任過系團支部書記,學生會宣傳部長,去年大學畢業分配到豐澤縣政府秘書科,一直工作至今!”
  張揚笑道:“不錯嘛,你有什麼特長啊?”
  傅長征謙虛道:“沒啥特長!”
  張揚道:“那你這麼多年學不是白學了?該不是高分低能吧?”
  傅長征白淨的面孔頓時紅了起來,自己是想謙虛來著,可是人家張副市長不吃這一套,他囁嚅道:“我文筆還可以,能寫點文章,在報刊雜誌上還發表過幾篇。”
  張揚哈哈大笑,這正是他需要的,他向傅長征道:“回頭我召開一個會議,你幫我寫一份講演稿!”
  傅長征沒想到這就開始下任務了,他點了點頭:“張市長想談哪方面的工作?”
  張揚道:“隨便寫,文教、衛生、體育、計生你都帶著點!”他指了指自己辦公桌對面:“就在這兒寫,順便幫我接電話!”傅長征老老實實坐了下去,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坐,就是幾個春秋。
  雖然每位副市長都沒有專職秘書,可那只是表面上,事實上秘書科內各位秘書分工明確,還是有所側重,傅長征是秘書科資歷最淺的,人又老實,所以平時在寇里總被人排擠欺負,什麼苦活累活都得他先上,所以張登高把他弄到張揚面前,張登高知道這位爺不好伺候,這種苦差事自然要傅長征頂上。
  上午十點半,張揚準時來到小會議室,他分管各局處的領導也已經陸續到來,張揚來到會議室之前,傅長征已經擬好了講演稿,張揚看了一遍就放在一邊,對這份講演稿不做評論,傅長征不由得感到有些忐忑,他跟在張揚身邊,來到會場。
  張登高也到了,張揚看了看時間,向張登高道:“點名!”
  張登高已經料到張揚會玩這一手,他拿著名單一一開始念,讓張登高有些詫異的是,居然有幾個重要人物沒有到場,衛生局局長馮春生,教育局局長劉強,殘聯主席薛立明。點名的時候,電視臺台長梁豔慌慌張張的到了,她遲到了五分鐘,向張揚笑了笑道:“張市長,不好意思,路上堵車!”
  張大官人差點沒笑出聲來,心說就你那小金鳥也會堵車?他也沒道破,點了點頭道:“梁台長接到通知沒?”
  梁豔去了點頭。
  張揚笑道:“罰款五十!”
  梁豔不無委屈的看了張揚一眼,新官上任三把火,想不到這把火燒在了自己頭上,她還是很配合的,老老實實拿出了五十塊錢交給了張登高。張登高看了看張揚,張揚示意讓他收下。遲到的也不止梁豔一個一共有五個,張登高收了二百五十塊錢。
  張揚看到人來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準備說話,這時候殘聯主席薛立明一瘸一拐的到了,張登高準備收錢,張揚道:“算了,立明同志腿腳不方便,下不為例!”
  所有人都看著這位新來的副市長,這個會議開得比較突然,而且一上來就是罰款,讓他們搞不清這廝葫蘆裡究競買的什麼藥。
  張揚笑道:“大家好,今天我把大家叫到這裡來開會,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們相互認識一下,順便聊聊工作,聊聊你們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和困難,聊聊我們以後該如何更好的配合,更好的開展工作!我這個人時間觀念很強,我不喜歡遲到,兩個人約會遲到,是對對方的不尊重,咱們開會遲到,這個遲到者是對大家的不尊重,所以我就得罰他,罰款只是手段,不是目的,這二百五十塊錢也不能裝我兜裡去,至於怎麼安排,回頭我再告訴你們!”張揚這句話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會場的氣氛也輕鬆了許多。
  張揚道:“市里派過過來負責文教衛生工作,我想先認識一下教育局長……”
  張登高一旁小聲提醒張揚道:“劉局長還沒到呢!”
  張揚笑道:“沒到啊!打電話!”
  張登高起身來到角落的電話旁,想要拿起電話,卻聽張大官人道:“用免提!”
  張登高愣了一下,不知道這位副市長又打什麼主意,他還是老老實實用了免提,張揚又道:“該怎麼說,你自己明白!”
  張登高打了個激靈,這才明白張揚的歹毒用心了。
  所有人都支著耳朵聽著電話,心說,有好戲看了,這位新來的副市長真不是善類。
  劉強的電話接通了,張登高道:“劉局長,我是張登高,你怎麼還沒到啊?大家都等著你呢!”他不敢亂說話,可還是很委婉的暗示了一下。
  劉強那邊壓低聲音道:“老張,我不舒服,昨晚喝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不去了,你跟張市長說我病了!”
  張登高一張臉頓時紅了起來,他慌忙打斷劉強的話道:“你必須來!張市長等著你呢!”
  “你幫我敷衍敷衍,你是老江湖了,哄個小孩子還不容易……”
  張登高再也忍不住了:“劉強!你什麼態度!”此時他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與會的各部門領導,再也忍不住了,轟然大笑起來。這笑聲既是對劉強的嘲諷,也是對自身的慶倖,張副市長這一手可夠毒的。
  劉強聽到笑聲,這才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內心這個恨啊,他不恨張揚,他恨的是張登高,麻痹的張登高,有你這麼坑人的嗎?張揚也沒生氣,笑著道:“劉局長,我剛剛到任,您老人家也給我個面子!”
  劉強那邊悔得恨不能用頭撞牆:“對不起……對不起……張市長,我馬上到,我馬上到!”
  張登高掛上電話,內心委屈到了極點,看著這位張副市長,心中把他祖宗八代罵了一遍,咱不帶這麼玩兒人的,我張登高又沒得罪你,你讓我夾在中間為難啊!
  可事情還沒完,他還得給衛生局長馮春生打電話,張登高琢磨著,怎麼才能讓對方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怎麼才能把資訊不著痕跡的頭顱給他,電話撥通之後,張登高不等對方說話就道:“馮局長,張副市長等你開會呢,很重要,你必須馬上到!”
  馮春生道:“我正探望病人呢,上午過不去,下午吧,我單獨去拜訪張副市長!”他的這番話到沒什麼毛病。
  張登高道:“你必須來,張副市長要求的!”
  馮春生和張登高的關係也不錯,他有些不耐煩道:“沈書記的母親病了,我已經到醫院了,總不能折回頭再去開會?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幫我找個理由唄!”
  張登高道:“可張副市長!”
  “不就是張副市長嗎?他再大能大過沈書記?我說你這個辦公室主任是不是幹傻了,什麼輕什麼重你都分不清楚!”
  又是滿堂哄笑,有人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張登高拿著電話,說話也不是,掛斷也不是,心說,你別怨我,害你的是張揚。
  馮春生明白了,他那邊一言不發,迅速掛斷了電話。
  之前被張揚罰款的那幾位原本還有點鬱悶,現在心裡一點鬱悶委屈都沒有了,看到馮春生和劉強兩位的下場,別說罰五十,就是罰五百他們都認了。
  張揚笑眯眯的做了個手勢:“大家靜一靜,我還是剛才那句話,今天把大家請來就是相互認識,加深印象,這樣的方式你們印象深不深刻?”
  所有人同聲答道:“深刻!”
  張揚又笑道:“下次開會,還有人敢遲到不?”
  “不敢了!”

  會議室這邊笑聲不斷,聲音響亮,把整個市政府辦公大樓都驚動了,市長孫東強和常務副市長陳家年正在談事,聽到這動靜,也忍不住停了下來,孫東強向秘書翟亮道:“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翟亮轉身出去了,沒多久就回來,向孫東強彙報道:“張副市長在開會!”
  陳家年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就是開個會嘛,至於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孫東強沒說話,透過視窗望著對面的市委辦公樓,心中暗暗道:“從現在起,大院再也不會平靜了!”
  張大官人道:“按照常規,我上任之初應該發表一通感言的,我準備了!”他揚了揚傅長征給他準備的講演稿:“準備是準備了,可稿子不是我寫的,我讓小傅代筆!”
  與會人員聽到這裡不禁發出陣陣輕笑,這位新來的副市長倒是坦誠,其實讓秘書寫稿子是大家養成的習慣,別說市長副市長,就算他們這些人在會議發言的時候也有人代勞。傅長征站在張揚旁邊,有些發窘,這張副市長啥都說,連這件事也兜出去了。
  張揚道:“我本來是想照本宣科的,可後來發現有段話很熟悉!他並沒看稿子,朗誦道:“潮平岸闊催人進,風正揚帆當有為。我堅信,有省委、省政府和市委的正確領導,有市人大、市政協的監督支援,有全市各級組織和廣大幹部群眾的團結奮鬥,我們一定可以把豐澤的工作推向一個新的發展階段,豐澤的明天一定會更加燦爛輝煌!”張揚笑了笑道:“這段話我太熟悉了,咱們市委杜書記上任的時候就有這麼一段,當時這講演稿我有幸先看過,開頭那句話還是我幫著想的呢,所以我看著這麼熟悉就不敢用了,怕你們說我抄襲!”
  全場再度轟然大笑,他們笑得原因是,這一段孫東強來到豐澤的時候也用過,其實這也無可厚非,這樣的公式性講話,誰都能套用,咱們党的幹部都喜歡念這些空洞無物的東西,至於真正的意義,沒人會去細想。
  傅長征一張臉窘得通紅,尋思著回頭又要找張市長好好道歉,這也不能全怪自己,他的發言稿要的太急,所以傅長征就信手拈來,想不到張副市長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這稿子有部分是杜天野用過的。
  張揚向傅長征笑了笑:“小傅,我不是針對你,其實這種事常見,太常見,不瞞大家說,平時我最煩的就是聽有些領導講話,空洞無物,誇誇其談,我這個人脾氣不好,性子急,但是我講道理,我喜歡實實在在!我不喜歡做表面文章,大家如果聽說過我過去的一些事情,應該對我這個人有所瞭解。”
  講到這裡,張揚的話被打斷了,教育局局長劉強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張揚看了看表,劉強遲到了半個小時。
  劉強一邊擦汗,一邊喘著氣,來到張揚面前:“張市長,對不起,對不起……我……”
  張揚笑道:“劉局長是吧!”
  劉強不斷點頭,他想解釋,可剛才在電話裡已經稱呼人家為小孩兒,這等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新來的副市長給侮辱了,又該如何解釋?
  張揚向張登高道:“張主任,你和劉局長相交匪淺啊?”
  張登高愣了一下,居然搖了搖頭,這下所有人又笑了起來,豐澤體制內,誰不知道張登高和劉強相交莫逆,這會兒他居然不承認了,當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如今還沒到大難臨頭的時候呢,張登高已經開始明哲保身了。劉強心中把張登高罵了個千百遍,這狗日的真是沒義氣。
  張揚笑道:“那就是關係一般咯,關係一般,怎麼別人遲到你罰錢,他遲到你沒反應?”
  張登高經張揚提醒,這才想起自己真的忘了這一茬事情,他走到劉強面前找劉強要罰款,劉強偏偏身上沒帶錢,尷尬道:“你先幫我墊著,我回頭還你!”又引得滿堂哄笑。
  這當口兒,衛生局長馮春生也到了,馮春生比劉強還心虛,劉強只是嘲諷張揚年紀小,馮春生是說張揚官小,官場之上,你說人家年輕,乳臭未乾沒啥,可你說人家官小,沒權,這可是犯大忌的事情,馮春生自知理虧,叫了聲張市長,乖乖把五十塊罰款繳了。
  應該參加會議的總算到齊了,算了算一共十一個人,還有些不太重要的部門就沒通知。張揚笑道:“大家能來,我很高興,你們也看到了,我沒什麼特別,無非是年輕一點,長得英俊一點,其他的和普通人一樣。”
  會場的氣氛此時已經變得輕鬆了許多,多數與會者都認為這位新來的副市長很風趣很幽就,但是又不乏手腕,看來人家年紀輕輕就能做到現在的位置並不是僅僅依靠後臺。
  張揚道:“大家聚在一起都認識了,你們不瞭解我不要緊,咱們有的是時間,我同樣不瞭解你們,可從今天起,我打算和大家做朋友,我跟你們做朋友的目的是為了共同搞好工作,搞好豐澤,領導既然把我派到了豐澤,派到了這裡,我就得踏踏實實幹點事,我這人有個毛病,不幹則已,要幹就得幹出發點名堂!”
  電視臺台長梁豔率先鼓掌,其他人也隨著玫起掌來。
  張揚道:“現在我把話語權交給你們,有什麼話,只管說出來,我剛到豐澤,需要聽到不同的聲音,有問題不怕,就怕有問題不去解決!”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倏然靜了下去,沒人主動說話,這是因為誰也摸不清這位新來副市長的底細,就算有問題也不想現在說出來。
  沒人說話,張揚把目光轉向梁豔,梁豔道:“都不說,我說,我們電視臺是八十年代初建成的,無論基礎設施還是設備器材都無法適應現在豐澤的需要,也無法適應我黨宣傳工作的需要。我希望張市長能夠幫助我們,切實的解決這個問題,現在老百姓的物質生活提高了,他們對精神生活的要求就更高了,廣播電視已經成為現代社會老百姓精神生活的最重要部分,改善電視臺的播出條件,就是改善老百姓的精神生活,這對豐澤的精神文明發展具有著劃時代的意義。”
  張大官人聽得頭皮發麻:“打住,打住,那啥……再說就上升到國家民族利益的層面了,梁台長,你那份報告放在我桌上呢,我會留意這件事。”
  “謝謝張市長!”梁豔發完言,其他人還是不說話,張揚看到這些人給他來個沉默以對,心中也覺著索然無味,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中午十一點半了,就快到吃飯時間,張揚向張登高招了招手。
  張登高來到他身邊,張揚道:“你去咱們市政府招待所安排一下,開會開到現在,請大家吃頓飯再回去!”
  張登高點點頭,算了算今天開會的人,加上他們這些人,開兩桌應該夠了。
  張揚又補充道:“飯菜弄豐盛點,那三百五十塊錢的罰款,全都用上,讓大家吃好,吃飽!”這廝說完停頓了一下道:“這是集體活動,無故缺席者,罰款一百!”
  張登高真是服了這廝,這麼快就打起了那筆罰款的主意,可轉念一想,這種方法總比把錢沒收了好,吃光花光,大家都沒有心思,省得以後誰在想起這筆錢的下落。
  於是當天中午豐澤市政府招待所內,多了一幫會餐的幹部,招待所經理徐晶親自安排了這兩桌飯,每桌兩百的標準,這已經打破了市委書記沈慶華關於四菜一湯的規定,不過人家補了三百五十塊錢,算是半自費,也不是違規。
  張揚有他的智慧,利用這筆罰款,讓大家吃好喝好,不過中午的禁酒令他也不敢輕易違反,要了雪碧可樂,用飲料代替白酒,無論這些下屬對張揚的觀感是好是壞,但是今天的會議和中午的會餐,無疑已經讓他們對這位新來的副市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張揚端著雪碧找到了教育局長劉強:“劉局,我敬你!”
  劉強嚇得慌忙站起來了:“張市長,應該我敬您才對!”
  張揚笑道:“您年紀大嘛!”
  劉強聽出來了,人家這是找他算帳呢,劉強道:“張市長,真是對不住,我這人說話從來都不經大腦,得罪的地方,還望包涵!”
  張揚笑著拉著他重新坐下:“劉局,你想哪兒去了,我的確年輕,說真的,你年齡比我爸還大呢!”劉強只能笑,內心怦怦直跳,搞不清這位副市長到底想幹什麼?
  張揚道:“教育工作是重點!”他又向衛生局長馮春生道:“還有衛生工作,你們兩位負責的工作是重中之重,我的工作能否搞好,能否做出成績,可全靠你們兩位了,今兒扣了你們五十塊錢,你們該不會記恨我吧?”
  兩人同時搖頭,馮春生道:“張市長,我們遲到了,受到懲罰是應該的!我們接受,而且沒有任何不滿!”
  張揚笑道:“說心裡話,本來我打算中午掏自己腰包請你們大夥的,可又有點捨不得,所以想起這招兒,我巴不得你們全都遲到,要是都遲到了,咱們這一頓就更豐盛了!”一句話又把所有人給逗樂了。
  張登高正抱著個雞腿啃著,忽然看到市長孫東強和常務副市長陳家年兩人過來吃飯,他慌忙站起身迎了過去。
  張揚轉身看到了他們,笑著招了招手道:“孫市長、陳副市長,你們來得正好,一起吃吧!”
  孫東強愣了一下,看到這幫人在這裡大吃大喝,他真的是有些佩服張揚了,這廝真是高調啊,誰不知道沈書記的規定,工作餐四菜一湯,就是領導下來視察也是這個標準,張揚居然敢帶著一幫人在市政府招待所明目張膽的大吃大喝,估計過不了多長時間,這件事就會傳到沈書記的耳朵裡,孫東強暗忖,你小子有的受了。
  張揚走過去,一手拖住一個想把孫東強和陳家年拉了過去,陳家年有些不悅,低聲道:“小張啊,你不知道我們的招待規定?”
  張揚笑道:“知道,行了,您就別管了,出了什麼事我擔著!”心中卻有些不爽,孫東強還沒說話呢,你一個常務副市長充什麼大瓣蒜啊?
  陳家年又道:“身為一個領導同志要注意影響啊!”
  孫東強感覺張揚好像要存心把他們拖下水,他堅持道:“小張,我們還有重要事情,隨便吃點就走,就不參加你們的會餐了!”
  張揚道:“同志們,兩位市長專門來看望大家,大家來點掌聲表示歡迎!”
  掌聲雷鳴般響起,這幫人在張揚的帶領下也活躍了起來。
  看到這種情況,孫東強和陳家年也不好繼續堅持,他們只好入座。
  孫東強看到他們喝的都是飲料這才放心,在座的人看到市長和常務副市長來了,一個個都起來向他們敬酒,當然不是真酒,全都是飲料。
  張揚給孫東強倒了杯可樂,張登高給陳家年倒了杯雪碧,現場的氣氛很好,孫東強和陳家年和大家一同喝了幾杯然後吃飯。
  所有人都留意到一個細節,常務副市長陳家年喝完幾杯雪碧之後,臉紅了起來,都感到有些奇怪,怎麼喝雪碧也醉人嗎?孫東強也有些奇怪,他懷疑是不是有人在他們的杯子裡摻酒,趁著喝飲料的時候聞了聞,沒有酒味。他也不打算拖延大久的時間,微笑道:“吃飯,吃飯,下午還得上班呢!”
  張揚回應道:“吃飯!”
  可陳家年的臉越來越紅了,他眨了眨眼睛,拿起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坐在一旁的張揚關切道:“陳副市長,您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陳家年搖了搖頭道:“沒事?沒事……”他沒說完就打了一個飽嗝,孫東強聞到一股酒氣,他有些詫異的看著陳家年。陳家年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他指了指杯子,忽然捂住嘴巴向外面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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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第361章 市長醉酒
  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當眾出醜了,雖然他喝的是雪碧,可吐出來的卻充滿了刺鼻的酒味。
  在場人都看到了陳家年慘不忍睹的一幕,也聞到了那濃烈的酒氣。孫東強馬上得出了一個結論,肯定有人往陳家年喝得雪碧裡摻了白酒,他盯住張登高,剛才給陳家年倒雪碧的就是張登高,所以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張登高一臉的無辜,可他身邊的那個雪碧瓶已經空空如也了,證據毀滅了。
  張登高向張揚望去,他懷疑張揚,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可他還是懷疑這位新任副市長,可他也記不清,這瓶雪碧是誰教給他的,只是記得雪碧放在他和張揚之間,他隨手就上拿起來給陳家年倒上。
  張大官人第一個走到了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的身邊,裝出關切萬分的樣子:“陳副市長,您生病了?”隨手遞給陳家年一疊餐巾紙,轉身向張登高道:“張主任,倒杯水來給陳副市長漱漱口!
  張登高慌忙端著水跑了過去,陳家年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酒,感覺面子丟盡了,他沾酒即醉,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人醉了往往情緒就會變得激動,雖然陳家年沒喝多少酒,可他醉了,常務副市長醉了一樣會撒酒瘋,他一抬手,啪!地一巴掌將張登高遞來的水杯打得飛了出去,水潑了張登高一臉,玻璃杯也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張登高千不該萬不該說了一句話:“陳市長您喝多了……”說完他就感覺自己說錯話了。
  可話說出來又收不回去,陳家年乜著一雙眼,惡狠狠的盯著張登高,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放屁,我……沒醉……”
  張登高整個人瞬間石化,僵在那裡了。誰讓他亂說話,把陳家年的火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張大官人此時閃到了一邊,他才不去觸黴頭呢。
  直到現在孫東強都沒有鬧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陳家年怎麼就糊裡糊塗的醉了?他也懷疑張揚動了手腳,可這種懷疑毫無根據,只是根據個人好惡作出的判斷。
  這麼多人看熱鬧,孫東強不說句話也不成了,他上前裝出關心萬分的樣子:“老陳,你是不是生病了,走,我送你去醫院!”他過去想要攙扶陳家年。
  陳家年這會兒酒氣上頭,用力一抖手臂,王霸之氣迸射而出,酒精可以麻痹一個人,可以讓人撕掉偽裝,暴露他真實的內心世界,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素來是滴酒不沾的,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太淺,只要一沾酒,准保誤事,可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一點。
  此時的陳家年已經是六親不認,他死死盯住孫東強:“滾蛋!你他媽什麼東西!”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意識到今兒有熱鬧瞧了,孫東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陳家年辱駡,身為豐澤市長,這面子也大過不去了。他厲聲道:“家年同志!”
  陳家年搖搖晃晃,挑釁十足的用手指點著孫東強的胸口:“我就是罵你怎麼著?你他媽什麼東西?如果不是有個人大主任的老岳父,你這個小白臉憑什麼當豐澤市長……呃……”這廝又打了個酒嗝。
  孫東強氣得渾身抖:“陳家年,你喝多了!”這下連這位市長大人也不給陳家年面子了。
  張揚作壁上觀,剛才遞給張登高的那瓶雪碧是他悄悄動了手腳,他原來只是想惡作劇,弄點白酒陷害陷害張登高,想不到陳家年居然沒有喝出雪碧裡有酒味,更沒有想到陳家年的酒量如此不堪,最多也就是摻了一兩多酒,就把他弄成了這幅模樣,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位豐澤的副市長正在上演著一出意外的驚喜。
  張登高和傅長征沖了上去,每人架著陳家年的一條胳膊,想要把他勸走,陳家年酒勁上頭,身體向前掙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老高:“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們這幫幹部子弟……你們有什麼工作成績?有什麼本事?無非是發生得好……出身好,我呸!都他媽任人唯親……我呸!”
  張揚那邊差點沒笑出聲來,孫東強氣得拳頭都握起來了,他也有脾氣,他也有血性,如果不是顧忌這個市長的身份,他肯定要衝上去對陳家年飽以老拳。
  張登高和傅長征也豁出去了,用力拖著陳家年,陳家年醉得一塌糊塗,一屁股坐在地上,賴著不走。
  張揚轉身向那幫下屬道:“都看什麼看,快上班了,各取各的單位。”
  遇到這種熱鬧,誰不想看,可張揚這麼一說,誰也不好意思繼續留下了,那幫幹部悄悄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再看一眼酒瘋的陳副市長。
  這幫人雖然走了,可現場人卻不少,市政府招待所的工作人員聽到動靜都被吸引了過來,他們不敢圍到近前,都站在遠處,一邊竊竊私語,一邊偷笑。
  陳家年正在胡言亂語的時候,市委書記沈慶華在市委秘書長齊國遠的陪同下來到了,他不知從哪兒弄了一杯冷水,朝著陳家年兜頭蓋臉的潑了過去,陳家年被冷水澆得打了個激靈,張口欲罵:“你他……”當他看到眼前是沈慶華的時候,整個人僵在那裡,周身瞬間佈滿了冷汗,陳家年酒醒了,他的身體軟綿綿的癱了下去,幸虧張登高和傅長征扶著他,陳家年顫聲道:“沈書記……”
  沈慶華從鼻息中重重哼了一聲:“成何體統!”
  陳家年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實在想不起自己剛才說過什麼,幹過什麼?
  沈慶華向孫東強道:“發生了什麼事?”
  孫東強的回答言簡意賅:“家年同志喝多了!”這話的確是在講事實,但是於平淡中包含著他對陳家年的深深不滿和怨念,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孫東強這個人的心胸本來就不是太寬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陳家年辱駡,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陳家年的腦袋耷拉著,如同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沈慶華又哼了一聲,甩下一句話後轉身離去:“陳家年,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陳家年垂頭喪氣的跟著離去,孫東強向張揚看了一眼,這廝雙手插在口袋裡,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裡,好像整件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孫東強也說不出什麼,搖了搖頭,轉身去了。
  張揚也走了。
  望著張揚的背影,張登高咬著嘴唇,兩道稀疏的眉毛擰在一起,表情像極了被淩辱後的良家婦女,直到張大官人消失不見,他方才低聲向傅長征道:“小傅……剛才那瓶雪碧是張副市長遞給我的不?”
  “我沒看見!”
  張揚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市委秘書長齊國遠過來找他談話,談話的內容是圍繞今天中午這頓飯,齊國遠道:“張副市長,你們中午在市政府招待所大吃大喝,難道不清楚我們市委市政府的招待標準?”
  張揚揣著明白裝糊塗道:“招待標準?”
  齊國遠以為他真的不知道,強調道:“四菜一湯,中午禁酒,這是沈書記定下來的。”
  張揚笑道:“我還當怎麼回事,我們沒違背規定啊,你可以去調查調查,我們這麼多人吃飯,是不是補了三百五十塊錢,自費吃飯算不上違反規定吧?而且我們也沒喝酒,中午喝得是雪碧可樂,你也可以去調查,對了,孫市長也能作證!”
  齊國遠道:“你們沒喝酒,怎麼陳副市長會醉成那個樣子?”
  張揚道:“那你得去問他,反正他在我們那桌沒喝酒,我也奇怪來著,他是不是在別的地方喝了酒來的?”
  齊國遠看到問不出什麼頭緒,也只能作罷,他歎了口氣道:“張副市長,今天的事情影響很不好!”
  張揚道:“國遠同志,您這話我可不愛聽,影響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上午把分管工作範圍內的部分負責人召集到市政府開會,目的是大家相互認識一下,初步瞭解豐澤文教衛的現狀,以便更好的開展工作。會議開完已經是中午下班了,大家總得吃飯,所以我們就安排了會餐,會餐的標準也是嚴格遵照市委市政府規定,多出來的部分是我們自掏腰包,這有什麼影響不好的?”
  齊國遠笑了笑:“我是說陳副市長喝醉的事情。”
  張揚道:“他喝醉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會餐,他和孫市長剛好過未吃飯,看到大家,就過來打招呼,氣氛本來很好,誰知道他怎麼就忽然醉了。”
  齊國遠點了點頭道:“我也就是提醒一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反正希望同樣的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了。”他也知道張揚不是個好纏的角色,起身告辭離去。
  與此同時常務副市長陳家年正被市委書記沈慶華訓了個狗血噴頭,陳家年是沈慶華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今天他的所作所為率先違反了沈書記的規定,讓沈慶華大為光火。
  陳家年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他掩飾不住內心的沮喪,這不僅僅是因為他違反了禁酒令,更因為他當眾辱駡了新任市長孫東強,他對孫東強的確不滿,可表面上一直都做得很好,可剛才借著酒勁什麼話都說出來了,等於撕破了臉皮,矛盾擺在明面上。陳家年低聲道:“沈書記,我錯了,可……可那杯雪碧有問題,肯定有人在裡面摻了酒!”
  沈慶華憤憤然道:“自己放屁瞅別人!”
  陳家年紅著臉道:“沈書記,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見我喝過酒?我沾酒就醉,這麼低級的錯誤我不可能犯,再說了,您定下的規矩,我啥時候違反過?肯定是那杯雪碧有問題。
  “誰給你的?”
  “張登高!”
  沈慶華皺了皺眉頭,他也相信陳家年的說法,他認識陳家年十幾二十年了,從沒有見過他喝一滴酒,今天生的這件事的確有些反常,可張登高為什麼要往陳家年的飲料裡摻湧?沒理由啊?張登高這個人八面玲瓏的,平日裡誰也不得罪,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幹這種事情啊!陳家年也這麼認為:“張登高沒這麼大膽子!肯定是有人指使他!
  沈慶華向後靠在椅背上,破舊的籐椅出一陣刺耳的吱吱嘎嘎的聲音:“你是說張揚?”
  陳家年道:“有可能,不過我覺著還有一個人更有嫌疑!”
  沈慶華沒有說話,可他已經明白陳家年指的是誰,沈慶華低聲道:“小陳,一個領導班子想要有戰鬥力,必須要有凝聚力,要團結,我不希望有任何的不團結發生在豐澤。”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這件事你要在常委會上深刻檢討一下,我會按照規定對你進行處罰!”
  陳家年慌忙點頭,他懷疑和孫東強也有關係,他對孫東強一直抱有深深的怨念,陳家年本以為自己擔任豐澤市長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他沒想到孫東強會中途殺出,讓他當豐澤市長的美夢頓時成為泡影,這時陳家年不啻一個深重的打擊,雖然孫東強到任之後,他一直笑臉以對,可那都是強顏歡笑,內心中對孫東強怎地一個恨字得了,所以醉酒後,將滿腹的怨念全都爆了出來,他之所以懷疑孫東強,是因為張登高的緣故,自從孫東強來到豐澤擔任市長,張登高就貼得很近。
  和張揚坐在一起,那瓶雪碧放在他和張揚之間,可陳家年杯子裡的雪碧是自己給倒的,人家不懷疑他,還能懷疑誰?
  張登高現在的心情很矛盾,他猶豫是不是要找張揚問個清楚,可左思右想,就算這件事是張揚誣陷他的,他也是啞巴吃黃連又苦說不出,但是任由別人這麼誣陷自己,他又很不甘心,他得找個人訴說一下委屈,想來想去,他想到了市長孫東強,當時市長孫東強看到了全過程。他應該向孫東強解釋。
  張登高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他來到孫東強辦公室裡,哭喪著臉道:“孫市長,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孫東強今天平白無故被陳家年罵了一頓,心情也不爽,聽到張登高這樣說,他有些不耐煩道:“登高同志,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何必揪著不放!”
  張登高道:“孫市長,那杯雪碧是我倒的,可我真的沒往裡面摻酒!”孫東強心說,諒你也沒那個膽子,他把玩著手中的鋼筆道:“那是誰幹的?”
  張登高本想說是張揚來著,可仔細想想自己也沒證據,他委婉道:“那瓶雪碧放在我和張副市長之間!”
  孫東強皺了皺眉頭,以張揚的行事作風而言,這種事情應該幹得出,不過孫東強嘴上卻道:“登高同志,沒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容易造成同事之間的矛盾!”
  張登高道:“我只是懷疑,反正這件事我沒幹!”
  孫東強道:“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自己人一定要團結!”
  張登高滿腹委屈的站起身來,他向孫東強鞠了一躬道:“我走了孫市長!”
  孫東強嗯了一聲,等張登高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開口道:“登高同志,讓張副市長到我這裡來一趟,我跟他談談!”
  張登高轉過身,眼中透著驚喜,他以為這代表著孫市長要替他出頭了,對張登高這種地位的人而言,最明智的的就是抱大腿,市委書記沈慶華的大腿他抱不上,退而其次他可以抱孫東強的大腿,這也是常務副市長陳家年對他頗有微詞的原因。
  張登高傳話之後,張揚沒多久就來到了孫東強的辦公室,他笑眯眯道:“孫市長,找我有事啊?”
  孫東強示意他坐下,然後歎了口氣道:“小張啊,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張揚道:“我不知道啊!我剛剛到任,沒想到陳副市長對你有這麼大的成見!”
  孫東強微微一怔,這廝所答非所問,把矛盾往自己身上引了過來,孫東強道:“陳市長喝多的那些話別當真,我都沒當一回事兒。”

  張揚不無嘲諷道:“孫市長的胸襟真寬,正可謂宰相肚裡能撐船,這事要是擱在我頭上,我可忍不了!”
  孫東強冷眼看著張揚,你少他媽挑唆,老子還不知道你什麼德行,他強忍著沒罵出來,平靜道:“我是想問,那瓶雪碧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揚搖了搖頭:“你問我,我問誰?市里三令五申中午禁酒,我們會餐喝得都是可樂雪碧,這麼多人,也沒見有一個醉酒的,再說了,陳副市長的那杯雪碧又不是我倒的,對了,我給你倒可樂了,你醉了嗎?”
  孫東強頓時無語。
  張揚道:“我和陳副市長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我坑他幹嘛?是我拉你們過來吃飯的不假,可這筆帳總不能算在我頭上,你懷疑,我還懷疑呢,是不是有人看著我不順眼,故意匯出這麼一出,挑撥我和陳副市長之間的關係?”
  孫東強越聽越是惱火,這廝含沙射影分明在指自己,他不耐煩道:“算了,這件事不提了,總之,你以後要搞會餐,搞氣氛,最好換個地方,市政府招待所這麼近,有什麼動靜,市委大院的人全都知道了,影響不好。”
  張揚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你去吧!”
  張揚打心底看不起孫東強,狗日的還跟我擺官架子,甩臭臉,看老子以後怎麼收拾你。
  張揚剛剛回到辦公室,掛職副市長王華昭就溜了進來,他也聽說了中午的事情,過來湊熱鬧的。
  真相只有張大官人心知肚明,這事兒跟誰都不能說,王華昭一問,他就歎道:“張登高把我給害慘了!”
  張登高坐在辦公室裡,臉都綠了,自己這不是倒楣催的嗎?幹嘛去給陳家年倒酒?剛才回來得路上迎頭遇到了陳家年,他主動打招呼,陳家年根本不理會他,看來是把這筆帳算在自己頭上了。
  張登高委屈,他認為自己目前的困境全都是張揚造成的,苦於又沒有證據,可向孫東強解釋了半天,似乎也沒起到任何的作用,這個黑鍋看來只能自己背了。
  臨下班的時候,張揚把張登高叫到了辦公室裡,張登高心中對張揚不滿,臉上還得陪著笑,誰讓他是下屬呢,可笑得實在難看。
  張揚示意張登高把房門關上,然後道:“張登高,我沒得罪過你吧,你怎麼這麼坑我?”
  張登高欲哭無淚,真他媽賊喊捉賊,這世上還有沒有公理可言?他咬了咬嘴唇:“我沒幹,清者自清!”
  張揚道:“中午的聚餐是你安排的,陳副市長的雪碧是你倒的!”
  張登高再也忍不住了:“可那瓶雪碧是放在我們之間的!”
  張揚故作糊塗道:“是嗎?”他仔細想了想:“好像是,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在雪碧上動了手腳?”
  張登高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沒這個意思,我真沒這個意思!”
  張揚道:“登高同志,我知道你心裡憋屈,我也一樣,窩囊的很,咱們這次聚餐,最後弄成這個地步,你說,會不會有人故意借著這件事整我?”
  張揚這麼一說,張登高覺著張揚似乎也應該是無辜的,除手中途去廁所,沒見他出去幾次,再說了,中午根本沒有安排白酒,這白酒是哪兒來的?難道是招待所內部有人在整他們,或者說是想整張揚,陳家年無辜的撞在了槍口上?
  張登高道:“張市長,我回頭找招待所的相關人員問一問。”
  張揚道:“問清楚最好。”
  此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張揚拿起電話,聽到裡面恭敬的聲音:“張市長,我是劉強啊!”
  張揚愣了下,才把劉強和教育局長對上號。
  劉強道:“張市長,晚上有沒有空,我在魚頭王定了位子,想向您彙報彙報工作!”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不用問,這廝是因為白天的事情,害怕得罪自己,所以晚上擺酒賠罪的。張大官人道:“下班時間談什麼工作?”
  劉強微微一怔,馬上又道:“那就增進一下感情!電視臺梁台長也去!”
  張揚聽到劉強把梁豔搬了出來,心中已經明白,肯定是梁豔把他們的同學關係對外大肆宣揚了,這女人真是沒什麼水準,他有些後悔委託梁豔幫自己找房子了,張揚道:“好吧!”
  劉強歡天喜地道:“我派車去接您?”
  “不了,我自己去!”
  “那好,晚上六點,我在魚頭王推雲閣恭候張市長大駕!”
  張揚放下電話,張登高仍然老老實實坐在那裡,張揚正準備邀他同去,可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這次打電話過來的是衛生局長馮春生,馮春生也邀請張揚晚上吃飯的,人不能做錯事,否則肯定心虛,劉強和馮春生都是這樣,他們因為白天的事情都十分後悔,雖然這位新來的副市長看起來似乎沒有介意,可他們心裡仍然不踏實,想有所表示,當面向張揚道歉。
  張揚知道馮春生和劉強的目的相同,可他答應劉強在先,馮春生那裡就不能去了,他笑道:“老馮啊,今晚我有事兒!”
  馮春生慌忙道:“那就明天,張市長,你看明天行嗎?”
  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讓張大官人好不受用,他故意沉吟著:“明天啊……”他這邊沉吟的時候,電話那頭的馮春生正在承受著煎熬,張揚道:“明天應該沒啥事,電話聯繫吧!”
  “噯!”馮春生歡天喜地的放下電話。
  張登高望著洋洋得意的張揚,忽然感覺這廝長著一副貪官的嘴臉,就算是吃請也要避諱點,哪有像他這種不加掩飾的。
  張揚道:“張主任,劉強請我晚上吃飯,一起去吧?”
  張登高現在哪還有喝酒吃飯的心思,他搖了搖頭道:“不了,我老婆生病了,我得回家給女兒做飯!”
  張揚聽他這樣說自然不好勉強,笑道:“有機會再一起吃飯吧!”
  張登高離去之後,張揚把傅長征叫來,讓他晚上跟著自己一起過去,傅長征當然不敢拒絕,副市長讓自己跟著去吃飯,那是看得起他。
  張揚叫上傅長征還有一個目的,他初到豐澤人生地不熟的,找飯店也沒那麼容易,有了傅長征的帶領,一切就容易了許多。
  張揚和傅長征打了一輛黃面的,在六點十分左右抵達了魚頭王門前,衛生局長劉強一早就站在門口等著了,看到張揚從車上下來,慌忙快步迎了上去,滿臉笑容的招呼道:“張市長,您來了!”
  張揚笑了笑:“進去再說!”
  劉強會意,人家是害怕影響不好,他在一旁為張揚引路,傅長征跟在後面,直到現在傅長征還沒有完全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怎麼就忽然成了張副市長的秘書呢?
  來到推雲閣,張揚才發現所有人都到了只差自己一個,電視臺台長梁豔、柳集鎮鎮長楊峰、教育局辦公室主任楊思敏。
  初聽楊思敏的名字,張揚覺著有些耳熟,一時間想不起在那裡聽過,說起來楊思敏還是楊峰的遠房表妹,算是沾親帶故,楊思敏長得很漂亮,衣著打扮也很時尚,主動將白嫩溫軟的手伸向張揚,嬌滴滴道:“張副市長,您的大名對我來說可是如雷貫耳!今天總算有機會見到了!”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楊思敏的聲音很軟很柔,充滿了撩撥人的味道,他握手的時候忽然想起,前兩天看過一部三級片,裡面的女主角就叫這個名字,當時張揚留有最深印象的就是那女主角顫顫巍巍的雙峰,不由自主向楊思敏多看了一眼,此楊思敏非彼楊思敏,不過看起來波濤洶湧,絲毫不次於那位三級明星。
  楊思敏的一雙美眸柔光四射,時不時在張大官人的臉上流連一圈,張揚明白這就是常說的放電,好在張大官人見多識廣,閱人無數,圍繞在他身邊的紅顏知己哪個不是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所以楊思敏的嫵媚眼神絲毫沒有撩動他的心弦。站在張揚身邊的傅長征卻被無辜波及了幾次,他的耐受力顯然不能和張副市長相提並論,被楊思敏看得臉紅心跳,連頭都不敢抬了。

卷四 第362章 員警查房
  眾人落座之後,梁豔笑道:“張市長,劉局想給您接風,讓我給你打電話,我讓他自己說,咱們張市長是最平易近人的!”
  張揚笑道:“我剛到豐澤,什麼都沒安頓好,只要有人請我吃飯我就來!”他故意向劉強道:“劉局,今兒這頓飯是公款呢還是你自己掏腰包?”
  劉強慌忙表白道:“我自掏腰包!”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每個人心裡都暗道:“信你才怪!”
  最清楚這件事的是楊思敏,她是教育局辦公室主任,在教育局權力可大得很,除了局長劉強,說話最管用的就是她了,過去楊思敏是豐澤一中的音樂老師,她民歌唱得特別好,豐澤市有什麼大型的文藝演出經常做壓軸演出,電視上也經常露臉,調到教育局有兩年時間了,從一個中學老師一躍成為教育局辦公室主任,沒有關係是不可能的,外面都風傳她和局長劉強之間有曖昧,這也難怪,楊思敏天生一副狐狸精的模樣,見到異性,一雙丹鳳眼就沒完沒了的放電,立場稍不堅定就得被她給迷惑了。
  劉強把楊思敏安排在張揚身邊坐了,張大官人心中暗樂,這劉強還挺有意思,看情形要跟自己玩美人計。
  梁豔也沒想到劉強把楊思敏帶來,她也明白劉強的目的,心中對劉強的做法有些不齒。
  魚頭王最有代表性的菜就是魚頭,所用的魚都來自豐澤湖,今年豐澤湖水位下降的很厲害,漁業受到了影響,花鰱的價格也漲了不少。
  張揚望著正中的碩大魚頭,不禁笑道:“太誇張了,魚頭這麼大,魚得多少斤?”
  “十二斤!”劉強答道。
  楊思敏嬌滴滴道:“張市長,我提前訂的,讓他們挑選了一個最大的,魚頭越大越好吃,您嘗嘗,他們的魚頭做得可是一絕!”
  她起身給張揚盛了碗湯,湯煲得很好,奶白色,張揚喝了一口,入口鮮香無比,真的很不錯,又夾了塊魚肉,肉質細膩,咸淡適中,張揚贊道:“不錯,味道很好!”他落筷舉杯道:“來,謝謝劉局的盛情款待!”
  楊峰昨晚喝多了,今天精神有些萎靡不振,連話都懶得說,氣得梁豔在桌下不停的踢他,楊峰道:“張市長,我敬你!”除了這句話他也不會說其他的了。他這杯酒喝下去,馬上感到冒裡不舒服,慌忙起身出去了。
  梁豔看到丈夫戰鬥力如此之差,也唯有心中嗟歎。
  張揚發現楊思敏的酒量倒是很厲害,難怪劉強把她叫來陪酒,果然是有備而來,幾杯酒下肚之後,楊思敏白淨的臉上飛起兩片紅霞,顯得越發嫵媚,一雙丹鳳眼就快滴出水來了,她喝了一圈,論到傅長征了,柔聲道:“傅秘書,我敬你一杯!”
  傅長征一直坐在那裡就不作聲,這裡也的確沒有他說話的份兒,楊思敏乍一找到他,弄得傅長征有些驚慌,一不小心將杯中酒灑了,連忙陪不是。
  楊思敏咯咯嬌笑,幫著他把酒倒滿了:“來,咱們喝一杯!”
  傅長征道:“我不行!”
  楊思敏風騷道:“男人哪有說自己不行的?”一句話把所有人都逗笑了,傅長征的臉紅的更加厲害。
  張揚鼓勵他道:“怕什麼?大老爺們還喝不過女同志啊!喝!”
  聽到領導的命令,傅長征這才端起酒杯跟楊思敏幹了一杯。
  楊思敏看到傅長征這麼靦腆,覺著十分有趣,乘勝追擊道:“好事成雙,咱們來個出雙入對,再來一杯!”
  傅長征哪遇到過這種場面,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楊思敏又貼的很近,她身上的香味一陣陣鑽到傅長征的鼻子裡,傅長征一顆心跳的越來越快。
  張揚笑眯眯看著楊思敏的表演,他發現這個女人不一般,風騷的女人他見過,可是敢於在市領導面前賣弄風騷的並不多見,楊思敏看來對自己的美貌相當有信心,可惜她低估了張大官人的品味,對付傅長征這樣的生手還成,想要撩動情場老將張大官人,恐怕她還要多修煉修煉。
  梁豔跟張揚喝了杯酒道:“張市長,您寫的那幅字我已經拿過去了,後天播出的抗旱專題片中就會用作片頭。”
  張揚點了點頭:“好啊,專題片要做得好一點,要讓全市人民認識到這次旱情的嚴重性,提高大家的憂患認識,展開全民抗旱運動。”
  劉強不失時機的說道:“我已經讓教育局下發通知,動員整個教育系統和各中小學,讓全市師生開展抗旱募捐。”
  張揚道:“老師捐款就捐吧,沒必要驚動學生,學生又沒有收入,應該以學業為主,動員他們幹什麼?”
  劉強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是,是,我馬上改正,馬上改正!”
  楊思敏道:“張市長真是體恤這些莘莘學子!”
  張揚笑了笑:“我也沒你說得這麼光輝,我只是認為,大家都該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手頭的工作上,搞教育的就老老實實搞教育,搞衛生的就切實抓好醫療問題,也就是咱們常說的,該幹嘛幹嘛,每個人都把自己該幹的事情搞好,我們的工作自然就會有成績。”
  劉強道:“張市長說得是,我們應該踏踏實實的幹好本職工作,身為教育局長,我應該把教育工作放在第一位。”
  張揚道:“從明天開始,我會抽空去各系統考察,瞭解實際情況。”
  劉強道:“我們豐澤的大學升學率是整個江城池區最高的,豐澤一中是省重點,去年江城的高考文理科狀元都出在豐澤一中。”他通過這種方式在標榜自己的政績。
  張揚道:“現代的教育不能只講究成績,要講究德智體全面發展,要給國家培養出真真正正的棟樑之才,而不是高分低能。”看著劉強自吹自擂的樣子,張揚忍不住給他潑冷水。
  劉強道:“張市長所說的正是新時代教育的重點啊!”
  楊峰從外面走進來,他臉色並不好看,挨著老婆梁豔坐下,梁豔給他倒了杯熱茶,輕聲道:“你沒事吧?”
  楊峰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兩天忙著抗旱動員的事情,吃飯不規律,所以胃病又犯了!”
  張揚道:“楊鎮長不舒服,咱們還是早點結束吧!”
  楊峰慌忙道:“我沒事,喝口熱茶好多了!”
  張揚笑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今晚也喝了不少了,再喝下去,明天的工作要受到影響了。”他一說話,其他人自然不好勉強。
  楊思敏丹鳳眼一翻,頗為遺憾的說道:“還想請張市長去大世界唱歌呢!”她口中的大世界是豐澤最有名的歌廳。
  劉強趁機道:“楊主任可是我們豐澤的第一歌星啊!”
  張揚淡淡笑了笑:“有機會一定要欣賞一下楊主任的歌喉,今天太晚了,到此為止吧!”其實現在還不到八點。
  在外人看來,張揚是顧忌身份,所以才拒絕下一步的娛樂活動,其實張揚是感覺到跟這幫人在一起很無趣。
  離開飯店的時候,楊峰想讓司機送張揚回去,劉強其實也是帶車過來的,不過他不敢過度張揚,畢竟市委市政府對用車有著嚴格的規定,連張揚這位副市長都是打車過來的。
  張揚沒有上楊峰的車,飽笑道:“我和小傅走走,吃得太飽,想散散步!”
  梁豔低聲向張揚道:“張市長,你托我的事情有眉目了!”
  張揚明白她所說的是自己委託她找房手的事情,可現在張揚已經轉變了念頭,梁豔這個女人太喜歡顯擺,到底是幹宣傳工作的,自己的事情真要是被她知道的太多也不好,張揚道:“改天再說吧,我看楊鎮長不舒服,梁大姐還是趕緊陪他回去休息。”張揚說完就和傅長征一起走了。
  楊思敏目送張揚遠去,向身邊的劉強道:“張市長比照片上還要帥!”劉強笑了笑,意味深長道:“張市長可不簡單啊!”
  傅長征今晚被楊思敏灌了不少杯酒,不過從他的表情來看,並沒有帶任何的酒意。
  張揚笑道:“小傅,想不到你酒量還不錯!”
  傅長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喝酒是遺傳,我爸特別能喝,一頓能喝二斤多,所以後來身體不好,我媽平時就讓我少喝酒,所以除了逢年過節我喝上幾杯,平時很少沾酒。
  張揚道:“你能喝多少?”
  傅長征老老實實道:“最多一次我自己喝了一斤半,當時心情不好,想把我自己灌醉的,可越喝越沒感覺。”
  張揚還真是沒想到這文文弱弱的傅長征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酒國高手,他感覺自己無意中撿到寶了,傅長征還有一個優點就是文筆不錯,又能寫又能喝,這樣的人生就是幹秘書的料。
  張揚不說打車,傅長征只能陪著他慢慢走,兩人走了近二十分鐘來到了市委家屬院,張揚看到家屬院的大門,忽然猶豫起來了,王華昭和他女朋友曾麗萍今天晚上肯定還得繼續鏖戰,自己回去這不是找罪受嗎?他向傅長征道:“小傅,這一帶有沒有條件好點的賓館?”
  傅長征道:“市政府招待所,還有一家准三星白鷺賓館,就在市委家屬院後面,論條件要比市政府招待所強多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你回去吧!”
  得到了張揚的允許,傅長征這才向市政府走去,他是要去騎車,回家還有十多分鐘的車程呢。
  張揚按照傅長征的指點,獨自一個人溜達到了白鷺賓館的門前,雖然白鷺賓館和市委家屬院只隔著一條街道,張揚卻是頭一次知道。
  白鷺賓館是豐澤僅有的三家准三星酒店之一,所謂准三星就是軟硬體已經達到了三星標準,可並沒有官方認證。白鷺賓館的綠化很好,走入其中首先看到的是一個花園,道路兩旁是停車場,停的車輛並不多,諾大的院落之中,分佈著五座小樓,除了西邊的餐廳之外,其他的都是客房。
  張揚來到前臺,他提供了身份證,要了一間商務套房,房間並不貴,一個晚上五十如果長期訂房還可以打折,張揚拿著門卡去看了看房間,房間很大,工作區和臥室是分開的,床褥雪白潔淨,傢俱一塵不染,張揚對這裡的環境相當的滿意,畢竟和他在市委大院的蝸居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張揚美美的洗了個熱水澡,自從來到豐澤之後,還是難得享受一次這樣的沐浴,洗完澡,躺在床上,打開29寸的平面直角大彩電,啪嗒啪嗒摁著遙控器,就算沒啥節目好看,也是一種享受。
  張揚找到了豐澤電視臺,播出新聞的兩個主持人長得絕對屬於歪瓜裂棗級別,張揚聽了兩句,畫面上基本上都是圍繞著沈慶華書記展開,頓時沒了興趣,他正準備睡覺的時候,秦清打來了電話,原來她已經回到江城探親了。
  張揚不無埋怨道:“你回來也不早說,我這就回去看你!”
  秦清道:“神經啊,都十點多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要多陪陪家人!”
  張揚道:“我呢?”
  秦清笑了起來:“像個小孩子!”
  張揚道:“是啊,我還小,我想吃奶!”
  秦清被他說得心頭熱了起來,輕聲啐道:“不要臉!”
  “你比臉重要多了,為了你,臉算什麼?”
  秦清的呼吸急促起來,她小聲道:“我跟爸說的是明天晚上走,明晚我去豐澤找你,後天從豐澤離開!”
  “就一晚啊!”
  “別貪心,我們都有工作,身不由己!”
  張揚心中明白,他輕聲道:“我等你!”
  放下電話,張大官人躺在大床上,心裡別提多舒坦了,這兒環境還不錯,回頭就把這房間長期包下來,明天在這兒好好招待秦副市長。
  張揚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可睡了沒多久,就聽到隔壁傳來男女歡愛的聲音,張揚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仔細一聽,那聲音越來越大,床板晃動,床頭撞擊在牆壁上,張大官人真切的感受到傳來的震動,他這個鬱悶啊,麻痹的,這他媽什麼事兒,我從市委家屬院躲到了這裡,怎麼又遇到這種事?
  在市政府家屬院,因為隔壁住的是王華昭,礙於面子,張揚不好意思提意見,可現在不一樣,他花錢住店,自己是消費者,他理所當然能夠抗議。這叫維權,張揚的方法也很簡單,揚起拳頭照著牆上嘭嘭嘭三拳,想利用這種方式提醒隔壁的這對男女收斂一些。
  可張大官人的提醒並沒有起到絲毫的效果,人家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運動的越發激烈起來。
  張揚這個怒啊,他打總台的電話投訴,可總台沒人接,張揚穿好衣服,來到隔壁敲門。
  裡面傳來一個男子的怒駡聲:“敲什麼敲?敲你麻痹!”
  張揚一聽就火了,原本他也不想鬧事,就是想提醒一下對方,可沒想到對方出口傷人。張大官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抬腳就把房門給踹開了,大吼道:“員警查房!”
  裡面傳來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張揚隨手把燈光給摁亮了,看到床上的那對男女驚慌失措的分開,女的頭髮淩亂,抓起毛巾被裹在身上。這下那男的光溜溜暴露在人前,不過那男子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冷冷看著張揚:“你哪個部門的?”
  張揚冷笑道:“把身份證都拿出來!”
  “你警官證呢?”

  張揚哪會有警官證,他瞪大眼睛道:“少他媽廢話,身份證!”
  讓張揚意想不到的狀況發生了,那男子竟然從枕下抽出了一把手槍,一把貨真價實的手槍,手槍指著張揚的額頭,那廝爆發出一聲怒吼道:“給我放老實點,你是誰?你他媽到底是誰?”
  張揚愣了,我靠,自己這麼倒楣,該不是遇到逃犯了吧?可咱張大官人是誰?要是倒楣也得輪到別人倒楣,更何況有人居然敢用槍指著他的頭,這個人的下場註定要很悲慘。
  那男子以為自己掌控了大局的時候,眼前忽然一花,還沒搞清狀況,手槍就被張揚給奪了過去,然後就看到張大官人的拳頭在他的眼前放大,蓬!地一拳,結結實實的砸在他的鼻樑上,打得那男子直挺挺倒了下去,鼻血長流,慘不忍睹。
  那女人裹著毛巾被,看到眼前情景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她嚇得連動彈的力量也沒有了。
  張揚威風十足的抬起腳面在那男子半軟不硬的東西上踢了一腳:“什麼東西,居然敢用槍指著我!”
  那男子光著屁股,躬著身子,捂著下體,狼狽到了極點。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外人的注意,很快白鷺賓館的值班經理帶著兩名保衛沖了上來,值班經理呂燕是個女人,看到房內的情景也發出了一聲尖叫,羞得滿臉通紅,張揚理直氣壯道:“報警!這傢伙私藏槍械,還影響他人休息!”
  呂燕不知張揚什麼來路,可對地上的那名男子認得很清楚,那男子正是豐澤刑警大隊大隊長丘金柱,女的是大世界歌舞廳的領班崔依雲,兩人是情人關係,經常來白鷺賓館開房。
  呂燕慌忙讓人給丘金柱拿衣服,丘金柱忍著痛穿上褲子,這邊就揭出手機打電話。
  張揚冷眼看著這對男女,他也覺察到這男子十有八九是警務人員,今天這事情趕巧了,好在這幫人沒有人認出張揚就是新來的副市長。
  丘金柱指著張揚道:“小子,你襲警……還搶我的手槍,你等著蹲大獄吧!”
  張揚不屑道:“就你這個熊樣還是員警?簡直侮辱了人民警察這個神聖的字眼,我等著,今兒我倒要看看,豐澤員警的辦事效率!”
  十分鐘左右,刑警大隊副大隊長鄭波率領兩名親信部下趕了過來,聽說大隊長在白鷺賓館被人打了,鄭波又好氣又好笑,氣得是有人敢打員警,好笑的是,丘金柱風流成性,整天在外面偷腥今天算是遭到報應了,他本以為這是場爭風吃醋引起的鬥毆,可來到現場才發現事情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丘金柱看到鄭波帶人過來,頓時來了底氣,他大聲道:“把這小子給我銬起來,他闖進來襲擊我,還搶我的手槍!”
  鄭波的目光落在張揚臉上,頓時鄭波的臉色就變了,他怎麼都想不到,這位襲警搶槍的犯罪分子居然是新任副市長張揚,內心咯噔一下子,鄭波硬擠出一絲笑容:“張……張市長……您怎麼在這兒?”
  丘金柱聽到鄭波對張揚的稱呼,仿佛被一個炸雷劈在腦門上,腦海裡頃刻間空空如也,手足都不知道往哪兒擱了,他沒聽錯,人家是市長,是張市長!丘金柱白天還跟老同學豐澤公安局長趙國棟談起新來副市長的事情呢,正說著有機會要去拜會拜會,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種場面下相見,丘金柱死了的心都有,自己怎麼這麼倒楣,偷個情居然都被副市長撞到,他不從自身上找原因,暗暗想道:“他跟蹤我幹什麼?”其實張揚壓根就沒跟蹤他,是他和崔依雲玩的太瘋狂,影響到張大官人休息了。
  張揚向鄭波點了點頭:“我就住在隔壁,他們兩個叫得我睡不著,我過來給他提點意見,沒想到這位老兄不但惡言相向,而且用槍指著我的頭,他是員警啊?”
  鄭波看了丘金柱一眼,丘金柱一張黑臉都變成灰臉了,他是硬生生給嚇得,雖然他也是個副處級,可他的副處級跟人家沒法比,他是通過趙國棟的關係才爬到現在的位置,人家的後臺是江城市委書記,更何況,今天晚上,他和崔依雲在這裡開房就是搞不正當男女關係,這件事從哪兒講也站不住理。最麻煩的是,他不但把這位新任副市長給罵了,還用槍指著他的頭,想到這一層,丘金柱連話都不敢說了。
  鄭波暗歎丘金柱倒楣,他原本過來是給丘金柱解圍的,可遇到這種情況,實在棘手,他向張揚笑道:“張市長,要不咱們隔壁說話?”
  張揚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鄭波跟著走了進來,關上房門。
  張揚把搶來的那支槍扔給了鄭波,懶洋洋道:“怎麼回事兒?”
  鄭波道:“男的是我們刑警大隊長丘金柱,他不認識您,還請張市長……”
  張揚雙目一翻:“鄭波,沒勁了啊,他跟那女人折騰的事兒我不問,我就是提醒提醒他考慮別人的感受,他罵我幹嘛?罵人還不算,居然用槍指我?給你們員警配槍是為什麼的?究竟是跟犯罪分子作鬥爭呢,還是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風?”
  鄭波陪笑道:“對不起,張市長,他真不認識您!”
  “不認識才好,幸虧來的是我,要是普通老百姓,豈不是就被你們以襲警搶槍的罪名給弄進監獄裡去了?”
  鄭波心說如果你真的是普通老百姓,今晚你可就倒楣了。他和丘金柱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丘金柱這個人除了好色一點還是很有能力的,平時對待同事下屬也不錯,所以鄭波也是真心為他說好話,鄭波道:“張市長,給他一個機會吧,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丘隊的前程就完了,誰走到這一步都不容易,你看……”
  張揚冷冷道:“你又不是他,少跟我廢話!”
  鄭波被訓得滿臉通紅,他想想也對,自己給丘金柱說情肯定不夠斤兩,他唯唯諾諾的退了出去,來到隔壁房間,丘金柱已經把崔依雲打發走了,衣服也穿的齊齊整整,鼻血已經止住了,正拿著一支煙大口大口的抽,得罪了副市長,他可不敢走。
  看到鄭波回來,丘金柱緊張的站了起來,沖上去抓住鄭波的手臂低聲道:“怎麼樣?”
  鄭波咬了咬嘴唇:“張市長很生氣,你可真有種,不但罵了他,還用槍對著他!”
  丘金柱後悔不迭道:“我哪知道他是張市長,我……我……我他媽說什麼都晚了!”
  鄭波小聲提議道:“要不……你給趙局長打個電話?”
  丘金柱搖了搖頭道:“別聲張了,你還嫌我不夠丟人嗎?”
  鄭波充滿同情的看著丘金柱,發生了這種事的確夠丟人的,他也沒主意了,看張揚的樣子,這件事不會善罷甘休。
  丘金柱咬了咬牙,把心一橫:“我去給他道歉!”事到如今,唯有向張揚低頭。
  張揚算准了丘金柱會過來道歉,這會兒丘金柱穿上了衣服,倒也儀錶堂堂。丘金柱來到張揚面前,低著頭,躬著腰:“張市長,我錯了!”
  張揚眯著眼睛,一副漠然置之的樣子:“你錯哪兒?”
  丘金柱道:“我影響了張市長的休息!”
  張揚差點沒笑出聲來,狗日的,到現在這步田地,他居然還回避主要問題。你他媽亂搞男女關係不妨礙我什麼,可你影響到我休息了,這就是大大的不對。
  張揚道:“剛才是誰罵我來著?”
  丘金柱的頭垂得更低:“張市長,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錯了,剛才罵人的話,全都是罵我自己,我罪該萬死!”
  張揚道:“你還用槍指著我的頭,要把我弄進去關起來!現在又這樣說,我究竟應該信哪句話?”
  丘金柱知道人家是要自己表明態度,如果自己認罪態度不誠懇,不深刻,張揚肯定饒不了自己,丘金柱明白今天闖了大禍,他罵了這位新任副市長,還用槍指著他的腦袋,今晚發生的事情傳出去,自己就要身敗名裂,就算趙國棟是自己的老同學,也護不住自己。丘金柱想到這裡,想到自己的前程,想到自己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的打拼,什麼都顧不上了,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張揚面前:“張市長,我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我發誓,我以後一定好好表現,好好工作,我再也不敢濫用職權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張揚原本是想狠狠整整這廝的,可看到丘金柱如此誠懇的認錯,又給自己跪下了,好歹也是昂揚七尺男兒,連膝下這點黃金也不要了,看來丘金柱是真嚇傻了,張揚剛來豐澤,也不想做得太絕,畢竟今晚事情的起因是丘金柱影響了自己的休息,張揚歎了口氣道:“丘隊長,你是一個員警,要對得起自己的警微,你的生活作風問題,我不想多說什麼,可你伴用職權,管不住自己的那把手槍卻是不對!”
  丘金柱不斷點頭,張揚不讓他起來他也不敢站起來。
  張揚道:“今晚的事情,我只當沒有發生過,如果以後我再發現你有什麼不稱職的地方,就別怪我不講面子!”

卷四 第363章 反偷拍
  丘金柱信發誓旦旦道:“張市長,您放心,我一定嚴以律已,以一個人民警察的標準來要求自己,以一個共產黨員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張揚暗罵,你他媽少侮辱共產黨員這個神聖的字眼了,他打了個哈欠道:“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丘金柱這才如釋重負的站起身來,恭敬道:“張市長,我走了,不耽誤您休息了!”
  丘金柱走後沒多久,白鷺賓館的值班經理呂燕就過來敲門,她首先對打擾了張揚休息表示歉意,然後提出給張揚換房間。
  張揚本不想麻煩,可看到她誠惶誠恐的樣子,也只能點頭答應,呂燕給張揚調換的是白鷺賓館最高規格的套房,一晚上要388元,平日裡都是招待貴賓用的,不過對張揚這是免費的,作為打擾他休息的補償。張揚換房之後,很快就睡了,折騰了半宿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這個夜晚對丘金柱來說是無法入眠的,他從張揚那裡道歉出來,並沒有馬上離去,呂燕給張揚換房也是他授意的,今晚陰差陽錯,他就沒想到有人把張揚安排在自己隔壁的房間,丘金柱害怕這件事張揚出去,反反復複向呂燕交代了幾遍。對於這位刑警大隊長,呂燕是不敢得罪的,她向丘金柱保證,這件事會嚴守秘密,絕對不向外洩露半點風聲。
  雖然得到了呂燕的承諾,可丘金柱仍然不放心,自己處在這個位置上,不出事便罷,一出事諸般麻煩只怕都會接蜂而來,他對張揚不瞭解,從剛才張揚打他的那一拳和奪槍的身手來看,這位副市長的傳奇故事絕不是空穴來風,丘金柱用下跪獲得了張揚的諒解,可是他心裡沒底,張揚究竟會不會放過他還很難說。
  丘金柱離開白鷺賓館的時候已經是速晨一點鐘了,鄭波的警車就停在外面等著他,他鑽入警車。
  鄭波掏出香煙,丘金柱抽出一支,拿起點煙器點燃了,用力的吸了兩口,黑暗中他仍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還很劇烈。鄭波道:“崔依雲那邊你要處理好,那種女人保不齊會說什麼!”
  丘金柱對崔依雲還是相當信任的:“她不敢亂說話,白鷺賓館這邊我也交代好了。
  鄭波吐出一團煙霧,黑暗中看著丘金柱因為不安而不停閃爍的雙目道:“張市長怎麼說?”
  丘金柱閉上眼睛,腦袋向後靠在座椅上,過了一會兒方才道:“他答應不再追究了,說看我以後的表現。”
  鄭波道:“怎麼會這麼巧?”
  丘金柱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他媽真的不知道,我問過呂燕,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搞我,她說是前臺值班人員隨手發得房卡。”
  鄭波皺了皺眉頭:“他也真是,好好的市委家屬院不住,跑到這裡來了。”丘金柱道:“鄭波,你說他會不會追究這件奎?”
  鄭波歎了口氣,從丘金柱緊張的情緒來看,他已經完全亂了方寸,鄭波道:“我也不清楚,我對這個人不瞭解,他的傳說很多,反正這個人很不好惹,你這次撞槍口上了。”
  丘金柱猶豫了好一會:“如果他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就完了!”
  鄭波道:“怎麼?你想滅口?”
  丘金柱苦笑道:“我都慘到這份上了,你就別消遣我了!”
  鄭波道:“要不,你先跟趙局打個招呼,讓他幫忙出出主意,萬一張揚要是追究起來,趙局也能幫你擋一下!”
  丘金柱想了想,在他內心伸出還是抱有一絲僥倖的,他低聲道:“等等再說,希望他能夠信守諾言。”
  張揚這一夜睡得很安穩,清晨起床之後,呂燕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早餐,張揚美美的吃了頓免費早餐,今天的陽光很好,張大官人的心情也很好,秦清在今天會來豐澤找自己,想起清美人性感的嬌軀,纖長筆挺的美腿,張大官人的激情也隨著朝陽一樣冉冉升起。
  身穿黑色套裙的呂燕出現在餐廳,她今年三十一歲,保養得很好,來到張揚的面前,微笑道:“張市長,昨晚睡得還好嗎?”
  張揚笑道:“你這話有點明知故問!”
  呂燕不禁笑了起來,她在張揚的對面坐下,張揚看了看時間剛剛七點,距離上班還有一個小時。
  呂燕拿出一張貴賓卡遞給張揚道:“張市長,這是白鷺賓館的貴賓卡,您以後要是來,帶著這張卡就行。”
  張揚望著那張卡片,在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一種賄賂,張揚絕不是那種拒腐蝕永不沾的幹部,他接過貴賓卡,笑眯眯道:“免費倒不用,以後能給我打個折就行了!”
  呂燕道:“好,一切都聽張市長的安排!”
  張揚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呂經理,這兒是你負責?”
  呂燕道:“我負責賓館部,昨晚剛好是我值班!”
  張揚漫不經心的問道:“丘金柱常到這裡來嗎?”
  這問題讓呂燕有些為難,她猶豫了一下方才道:“我跟他不熟!”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他發現呂燕這個女人很聰明,這句話分明在撇開關係。
  張揚的笑聲讓呂燕有些心虛,她咬了咬嘴唇道:“張市長放心,以後我們賓館會加強管理的。”
  張揚站起身道:“不聊了,我得上班了!”
  呂燕將張揚一直送到大門外,她並不是害怕因為昨晚的事情牽累到自己,呂燕在白鷺賓館只是一個客房部的經理,她也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她想上位,可是苦於沒有關係,這位張市長的出現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雖然她不知能否接近張揚,可是她在盡力留給對方一個良好的印象。
  張揚原本打算今晚帶著秦清入住白鷺賓館呢,可是發生了昨晚的事情之後,他頓時打消了這個計畫,人家都知道他的身份了,帶著秦清去開房過夜,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剛剛來到辦公室,衛生局長馮春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還是為了請張揚吃飯的事情,讓馮春生失望的是,張揚今晚還沒有空,倒不是張揚故意推辭,而是秦清來了,他的確沒時間應酬馮春生。
  張揚在市政府呆的氣悶,正準備出去轉轉,秘書傅長征過來通知他下午開會,這次的會議是市委常委擴大會,除了幾位市常委,所有副處級幹部都要參加,其範圍擴發展到部分單位的科級負責人。
  張揚有些奇怪的問道:“這些事不是張登高負責通知嗎?怎麼他沒來?”
  傅長征道:“張主任病了!”
  張揚這才知道張登高今天病假,隱約猜到張登高生病十有八九是昨天窩囊出來的,心裡對這廝多少有了點歉意,昨兒把張登高坑的不輕。
  沈慶華召開這次常委擴大會的主要議題是抗旱,春陽的旱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根據氣象局的預測,和各方面反鎮的種種跡象,今年的大旱無可避免,所以要提前做好抗旱工作。
  在會議剛開始的時候,沈慶華先通報了對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的處理決定,沈慶華神情嚴峻,環視會場道:“昨天中午,在市政府招待所,發生了一件讓人失望的事情,陳家年同志違反市委下發的禁酒令擅自飲酒,造成了很不好的社會影響,為了嚴肅組織紀律,提高我們幹部隊伍的自我約束性,經市委常委討論決定,對陳家年同志處以黨內警告處分,並扣發94年度職務津貼,希望我們在場的同志要引以為戒,不要因為自己身居官位,而麻痹大意,而放鬆對自我的要求,忽視黨紀國法,我們要始終記得,自己是人民公僕,也是公眾人物,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關係到我黨的榮譽,關係到我們這個政府的誠信。”
  沈慶華說完,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站起身來,真誠而充滿懺悔的誦讀了他的道歉書,到最後,他用一句感人肺腑的話結束了致歉:“各位領導,各位同志,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慚愧,我放鬆了對自我的要求,忘記了一個共產黨員,一個國家幹部應該遵守的準則,在此,我要向因為我的錯誤而傷害到的同志道歉,對不起!”陳家年深深一躬:“對不起!”他又鞠了一躬。“對不起!”第三次鞠躬。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知道這廝在做戲,多數人覺著好笑,可這種場合也不能笑,沉默就是最好的表達方式,可偏偏有人在這時候鼓起掌來,無他,唯張揚耳!
  張大官人一邊鼓掌,一邊站了起來,讓他尷尬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回應,張大官人只能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太感人了!太感人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市委書記沈慶華也看著他,如果說陳家年的道歉是刻意煽情,這廝的鼓掌就是存心故意,沈慶華居然露出一絲笑意:“小張,看來你從中得到了警示啊!”
  張揚笑著點頭道:“獲益匪淺,獲益匪淺哪!”他趁機坐了下去。
  沈慶華道:“希望大家都要從這件事中得到教訓!”他話鋒一轉,開始今天的主要議題,談到了豐澤的抗旱工作,沈慶華道:“今年的旱情是文革以來最為嚴重的一次,豐澤湖的水位出現了新低最近雖然有過幾次降水,可是雨量太少,無法滿足灌溉的需要。”他轉向市長孫東亮道:“東亮同志,此前你們已經召開了市長會議,有沒有具體的方案?”
  孫東亮道:“經過多方面徵求意見,已經拿出了一些舉措和方案,目前旱情較重地區的群眾在當地黨委、政府的組織領導下,積極參與抗旱自救。自流灌區抓住自流灌溉條件,普遍澆足了一次水。組織動員群眾分級提水灌溉。水源缺少地區,充分利用潛水泵、輕型噴灌機等提水機械,抽取河岸塘壩內底水和各類的下水源井對農作物進行噴灌。部門聯動,靠前服務。在調度好水源的基礎上,派出五個督導組、五個抗旱服務隊深入田間地頭,充分利用技來、誕備優勢,開展抗旱機械維修、機井配套和打井、洗井,指導群眾抗旱澆灌。同時,加強時水利工程維修養護,加快河道、溝渠清淤疏浚堵漏,開挖大口井等水源工程建設,全面做好抗旱水源儲備。接下來我們會動員農業、財政、電力、石油、農機、供銷等部門,讓各部門切實履行職責,主動深入一線,靠前服務,保障電力、燃油、機械、資金供應等,為我市抗旱工作提供服務。”
  沈慶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此次旱情持續時間長、乾旱程度深、旱情發生範圍廣、造成損失大。目前,豐澤湖水位達到近二十年新低,內河、水庫、塘壩可用蓄水量1600萬方左右,我市水源缺口4000萬方左右。乾旱已經影響了大麥、水稻、蔬菜地正常生長,我希望各鎮、各部門要充分認識當前旱情發展的嚴峻形勢和抗旱工作的艱巨性,牢固樹立抗大旱、抗長旱、抗大災的意識,進一步統一思想,提高認識,切實加強對抗旱救災工作的領導;要突出重點,強化措施,迅速掀起抗旱救災工作新高潮;要顧全大局,密切配合,落實責任,確保奪取抗旱救災工作全面勝利!”
  沈慶華的話說完,現場響起了陣陣掌聲。
  張揚對他們的講話都沒有太多的興趣,覺著沈慶華的發言和孫東亮有著太多的重複性,說來說去,無非是強調抗旱工作的重要性不過這種高調子的發言已經成為我黨特色,就算枯燥無味,也得耐著性子聽下去。
  接下來,一些部門的負責人出來表了決心,這次的常委擴大會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抗旱動員大會,表決心大會。
  因為會議進行的時間很長,張揚無聊之中四處張望,他在與會者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趙國棟來了,丘金柱也跟看來了,張揚看丘金柱的時候,丘金柱的目光剛好在偷偷看著他,兩人目光相遇,丘金柱有些心虛的笑了笑,又慌忙把頭垂了下去。
  員警的觀察力都是很強的,趙國棟發現了丘金柱微妙的變化,他內心微微一怔,看來丘金柱和張揚應該認識,可過去並沒有聽這位老同學提起過這件事。
  丘金柱在不安中參加完了會議,會議結束之後,沈慶華先退場,張揚離開的時候剛好和趙國棟相遇,趙國棟笑道:“張市長好!”
  張揚點了點頭,目光看了看丘金柱,趙國棟道:“這位是我們的刑警大隊長丘金柱,張市長認識?”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見過!”
  丘金柱如釋重負,他慌忙道:“張市長好,我是丘金柱,以後請多多指導我的工作!”
  張揚意味深長笑道:“我主管文教衛生,你們的工作輪不到我來指導。”
  孫東強是最早離開會議室的一批人,常務副市長陳家年跟上他的腳步,和孫東強並肩而行,孫東強看了看陳家年,微笑道:“家年同志,身體恢復了?”
  陳家年老臉一紅,他低聲道:“孫市長,昨天中午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我都不記得發生什麼了!”
  孫東強暗罵,你他媽推得倒是乾淨,他今天看出來了,沈慶華對陳家年表面上進行了處理,其實不疼不癢,還是很回護陳家年的,畢竟陳家年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孫東強笑道:“我也不記得發生什麼了!”昨兒陳家年當眾辱駡他,孫東強嘴上說忘了,這筆帳卻已經牢牢記在心底。

  陳家年還想說什麼,孫東強打斷他的話道:“家年同志,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當務之急是帶領全市人民搞好抗旱工作,切實貫徹執行沈書記的講話,務求取得今年抗旱工作的全面勝利。”
  陳家年道:“孫市長說得對!”兩人的臉上都蕩漾著溫暖友善的笑意,可內心都充滿了警戒,陳家年意識到,昨天的事情一定得罪了孫東強,以後和孫東強相處更要多加小心,恐怕這件事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秦清在下午四點半就來到了豐澤,這次前來江城,她自己開車過來的,為了不被別人注意,她把那輛紫紅色的桑塔納旅行車開到了距離市政府不遠的洗車場,洗車的時候給張揚打了個電話。
  張揚接到電話,馬上就離開了市政府,什麼組織紀律性早就被他扔到了九霄雲外。不過張揚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他向傅長征交代道:“有人問我,你就說我去醫院看病了!”
  傅長征指了指掛鐘道:“還差半個小時就下班了!”他的意思是不會有人問起。
  張揚笑道:“我說的是明天!”
  秦清穿著一身灰色運動裝,戴著灰色棒球帽,坐在洗車場的長椅上靜靜等待著張揚,黑框眼鏡遮不住她明澈的剪水雙眸。
  張揚悄悄走了過來,望著秦清的側面,發現無論從哪個角度,秦清都是如此的無暇,如此完美,微風掠過,一縷秀髮從秦清的前額上垂落下來,她黑長而蜷曲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眼角的金光瞥到站在一旁欣賞著自己的張揚,美麗的櫻唇彎成一抹誘人的曲線。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叫我?”
  張揚笑嘻嘻走了過去,和秦清並排坐在一起,鼻息間嗅到秦清身上誘人的休香,恨不能將伊人現在就抱在懷中恣意愛憐。可光天化日之下,張大官人畢竟還是要顧忌身份,他和秦清都是公眾人物,這決定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必須要低調。張揚道:“看你!”
  秦清俏臉微微有些發紅:“有什麼好看,又不是沒見過!”
  “好看,越看越愛!”
  秦清撅起櫻唇,顯得俏皮可愛,她拉低了帽檐:“就會甜言蜜語!”
  張揚伸出手,覆蓋住秦清放在長椅上的纖手,用力握了握,然後放開。
  此時秦清的旅行車已經洗好了,她過去交了錢,張揚跟著她進入車內。
  “去哪裡?”
  “雲河賓館!我訂好房了!”張大官人所說的雲河賓館也是豐澤市准三星酒店之一,他之所以選擇雲河賓館,是因為雲河賓館位於豐澤南郊,距離市中心最遠。
  位置最為偏僻幽靜,在那兒不會遇到這麼多的熟人。
  秦清不無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我還沒吃飯呢!”
  張揚笑道:“我打聽好了,旁邊有家百味魚館不錯,到賓館安頓下來,咱麼就吃飯!”
  秦清點了點頭,啟動汽車向外面的幹道駛去。汽車拐入幹道的時候,一輛警車和他們擦肩而過,那輛警車駛出一段距離停了下來,車內坐著的是刑警大隊副大隊長鄭波,他也走過來洗車的,豐澤本來就不大,平時他們的警車都走到這座距離市政府不遠的洗車場來洗,秦清的旅行車並沒有貼膜,雖然是驚鴻一瞥,可是鄭波卻認出坐在車內的張揚,他鬼使神差的調轉車頭,遠遠跟著那輛紅色桑塔納旅行車。
  鄭波跟蹤張揚純粹是好奇心使然,跟蹤對他這名老刑警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他一直跟蹤秦清的那輛旅行車來到雲河賓館,看著張揚和秦清拿著旅行袋走入大堂,這才拿起手機給丘金柱打了個電話。
  丘金柱聽到鄭波傳遞過來的資訊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張揚和一個女郎進入了雲河賓館,憑著刑警敏銳的嗅覺,他從這一消息中得到了很多的資訊。
  “你確定?”
  鄭波道:“我看清楚了,就是他!”
  丘金柱咬了咬嘴唇:“你跟我說這事兒幹嗎?”
  鄭波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把情況告訴你了!”
  掛上電話,丘金柱的心眼就活動了起來,昨晚的事情之後,他始終處於極度不安之中,張揚雖然表示不追究,可這件事對丘金柱而言是個定時炸彈,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爆炸。人心虛的時候考慮問題往往容易誤入歧途,丘金柱心想,你張揚不是抓住我的把柄了嗎?現在輪到你了,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昨天我帶女人開房被你抓了個現形,今天論到我抓你了,只要我抓住了你的把柄,以後你就不能威脅我了!
  丘金柱認為自己很聰明,他決定去跟蹤張揚。
  丘金柱開了輛紅色夏利,這是為了不至於太招眼,來到雲河賓館沒費多大夫就找到了那輛嵐山牌號的旅行車,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等候。丘金柱等了不到十分鐘,就看到一身休閒打扮的張揚,和身穿灰色運動裝的秦清兩人並肩走了出來。
  丘金柱取出長焦相機,瞄準兩人開始拍攝,張揚和秦清進入車由的時候,秦清把螓首靠在張揚的肩頭,張揚在她臉上親吻了一下,丘金柱狂拍了一通。
  桑塔納旅行車啟動之後,他遠遠尾隨在後面。
  張揚帶秦清去的地方是百味魚莊,距離雲河賓館不到一公里的距離。
  丘金柱宛如一個耐心的獵手,他今晚一定要有所斬獲,他不敢過於接近百味魚莊,害怕被張揚發現,確信張揚和秦清在百味魚莊吃飯,丘金柱馬上返回了雲河賓館,他要抓住這難得的時機,佈置陷阱。
  亮出他的警官證之後,前臺服務員將張揚訂下的房間號提供給他,5號樓303號房間。
  丘金柱去實地勘察了一下情況,從六號樓的408房間可以清晰的看到張揚房間的視窗,他以調查案情為由,向服務員要來一張303的備用房卡,然後把408房間徵用下來,丘金柱感覺到自己一個人無法完成這項複雜而艱巨的工作,他臨時打電話,把他同在刑警大隊的堂弟丘金松喊了過來,丘金松不知道堂哥要做什麼,丘金柱只說有疑犯住在雲河賓館,讓丘金松配合自己的行動。
  丘金松的任務就是守在303房間內,等丘金柱向他發出信號。接到信號之後,丘金松將事先安置在床下的袖珍答錄機打開,然後迅速離開303房間。
  丘金柱的計畫很完美,如果一切順利,他可以從視窗拍到一些張市長和那女郎的激情照片,萬一拍不到的情況下,他還有錄音帶作為備用。
  晚上八點,那輛紅色的桑塔納旅行車返回雲河賓館停車場,丘金柱第一時間通知了丘金松。
  張揚和秦清的晚宴進行的很開心,兩人走下汽車,因為夜色籠罩的緣故,秦清主動挽住了張揚的手臂,張揚警惕的向四處看了看,自從上次他和秦清在翡翠穀遭遇嵐山晨報社偷拍之後,他就變得謹慎了許多,他初到豐澤,認識他的人並不多,可張揚還是充滿了警惕性。
  秦清用手指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臂道:“看什麼看?怕有人偷拍?”
  張揚不置可否的笑了起來:“我發現了,這官做得越大,膽子越小!”
  秦清歎了口氣道:“都看到當官表面的威風,誰看到背後的苦楚,擁有權力的同時就會受到同等的約束,權力越大,這種約束感和壓力就會讓你透不過氣來。”
  張揚確信周圍沒人跟蹤他們,這才放心大膽的攬住秦清的纖腰,他們走入五號樓的大堂,進入電梯的時候,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和他們擦肩而過,那男子向秦清看了一眼,秦清下意識的垂下頭去。張揚和秦清走入電梯,他並不知道那男子就是丘金柱的堂弟丘金松。
  來到他們所住的303房,張揚看了看房門下方,眉頭不禁皺了皺,低聲道:“不對!”
  秦清道:“有什麼不對?”
  張揚躬下身,他臨走時在房門的夾縫處不顯眼的地方貼了一片透明膠帶,如今透明膠帶已經明顯鬆動了,有人動過房門。這都是張揚從國安給他的間諜手冊上學會的東西。
  秦清覺著張揚有些杯弓蛇影,小聲道:“或許是服務員進去打掃了!”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他低聲道:“進去之後不要說話,你去拉上窗簾,我好好檢查一下!”
  秦清看到張揚如此鄭重,內心也不由得變得沉重起來,她點了點頭。
  打開房門之後,張揚開啟房內的燈,秦清則去拉窗簾,她拉上窗簾的時候,向外面看了看,對面的樓房之上都亮著燈,三四樓層只有一間房燈沒有開。
  這恰恰是丘金柱疏忽的地方,他害怕燈光暴露自己的行蹤,所以沒敢開燈,可他沒有想到恰恰是這件事讓他的隱身處暴露了出來。
  秦清拉上窗簾之後,張揚開始搜索室內有無異常,直到現在秦清還以為張揚有些過度緊張,當張揚在床下發現了那台袖珍答錄機的時候,秦清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美眸圓睜,俏臉之上充滿了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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