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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六朝燕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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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前d,并请师兄早日上载新故事

由六朝淸羽記到而家,十年有多。睇嚟多五至十年都似。以前個亞里布達年代紀都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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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知几时有更新?

第一章  帝陵何處
  石像上空濃重的烏雲緩緩轉動著,逐漸變得稀薄,幾點細微的星光從雲層間
透出,似乎隔得極遠,又似乎離得極近。
  武皇帝陵深入地下,卻能看到頭頂的星空,這種違背常識的空間結構與太泉
古陣如出一轍,程宗揚已經見怪不怪,但有過武皇金像前的異像,眾人似乎都在
期待著什麼,連殤振羽都使勁瞅著小紫,各種眼色亂飛。
  程宗揚把死丫頭扯到身後,「怎麼了?」
  殤振羽眉毛幾乎打成結,一邊看著小紫,一邊去看魔尊。
  那尊深黑到看不清細節的魔像沉默著,縈繞著洪荒與遠古的氣息。
  寂靜中,聞清語輕笑一聲,「真可惜,殤侯悉心挑選的衣缽傳人,似乎並沒
有得到魔尊垂青呢。」
  程宗揚指著魔尊臉上岳鳥人壞笑的面孔,「你說它?」
  齊羽仙更直接,「敢問殤侯,那方才祭拜之時,魔尊為何未曾顯聖?」
  殤振羽冷哼一聲,似乎不屑作答。
  曹季興插口道:「壞了吧?」
  程宗揚一拍大腿,「誒,你這話說的有道理啊。」
  齊羽仙道:「魔尊靈性未失,哪裡會壞?」
  程宗揚道:「這可是你說的有靈啊。瞧,臉都刻成這樣了,它要是有靈,還
不得活活氣死?」
  聞清語厲聲道:「程侯慎言!」
  劍玉姬止住眾人爭吵,「我等職責是迎回魔尊。此外不得妄言。」
  程宗揚道:「你們要把它搬走?」
  齊羽仙握住刀柄,「少主想要反悔?」
  「你哪隻眼看見我要反悔了?」程宗揚道:「程某向來一言九鼎!來,搬走
吧。」
  程宗揚果斷拉著小紫離開,把魔尊留給巫宗諸人。可他們前腳剛走,後腳魔
尊上方的烏雲就緊跟著匯聚過來,雲間電光隱現。
  齊羽仙、聞清語等人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上啊。我看好你們!」程宗揚大聲鼓勵,「區區一具魔尊,還能難得住你
們?」
  巫宗諸人沒有程宗揚手裡能引雷的電擊棒,也不像小紫一樣能令群雷辟易,
有仇雍的前車之鑒,只能眼看著魔尊,卻不敢妄入雷池一步。
  程宗揚恪守諾言,不去爭搶魔尊,卻並沒有走遠,就那麼停留在雷區之外,
擺出一副看別人家出殯不嫌事大的架式。
  齊羽仙深吸一口氣,然後望向劍玉姬。
  一聲劍鳴,猶如龍吟,劍玉姬長劍出鞘。
  「仙姬……」
  劍玉姬淡淡道:「終不能讓程少主小看了我等。」
  說著她素手一揚,長劍遊龍般射入烏雲。無數電光剎那間從四面八方匯聚過
來,帶著連串驚雷之聲,交錯劈中劍身。劍玉姬長髮飛起,雪白的袍袖像被烙鐵
劃過一樣,現出一道焦痕。
  她對頭頂的電光視而不見,抖手揮出腰間的絲帶。雪白的長練飛出,纏住魔
尊,劍玉姬藏在袖中的玉指一緊,深黑色的魔尊搖晃了一下,下方的青石發出一
聲脆響,被壓出一片蛛網般的裂痕。顯然這具魔尊像的份量遠不止它體積看上去
的大小,密度甚至超過普通的金屬,沉重異常。
  頭頂無數電光銀蛇般狂舞,驚雷陣陣,劍玉姬墨染般的秀眉微微挑起,絲帶
筆直繃緊,石台上的魔尊傾斜過來,劍玉姬順勢一引,將魔尊從台座上扯起。
  眼看著魔尊以一種完全違背物理常識的姿態,被一條絲帶牽起,即使恨不得
把劍玉姬這賤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程宗揚也不得不對她顯露出的這手功夫寫
個大大的「服」字。以柔禦剛,以輕禦重,自己要是努努力,說不定也能做到,
可是像劍玉姬這樣從容不迫,風清雲淡,不沾半點煙火氣,偏偏又是扯起如此沉
重的魔尊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劍玉姬粉頰浮現出一抹酡紅,雪白的衣袖捲起,露出一截白玉般的皓腕。正
當魔尊就要飛離台座,忽然頭頂一聲霹靂,那柄被電光包圍的長劍再支持不住,
劍身靈性盡失,化為凡鐵。已經變形的劍身從空中墜下,正中絲帶,帶著熾熱的
高溫將絲帶一分為二。
  斷裂的絲帶朝兩端彈開,沉重的魔尊倒覆過來,往地面砸去。
  以魔尊本身的份量,程宗揚很懷疑它會不會直接拍到石台裡面,連摳都摳不
出來。要是那樣,樂子可就大了。上面天雷滾滾,下面一群人拿著撬棍,玩命地
挖掘魔尊。天雷挨個劈過去,慘叫聲此起彼伏……怪不得魔尊上面岳鳥人那張臉笑
得那麼開心呢。
  眼看魔尊就要墜地,人影倏忽一閃,殤振羽躍入雷池,大袖飛揚,單掌托住
魔尊,胸腔發出一聲低喝,硬生生將魔尊托起。
  殤振羽腳下的石台寸寸碎裂,頭頂幾道雷光同時劈下。殤振羽袖中飛出一柄
短劍,接連擋下兩道雷光,便已力竭,重新飛回袖中。接著又一道電光落下,殤
振羽束髮的金冠被電光劈中,裂成兩半,周圍髮絲瞬間變得灰白。與此同時,數
十道雷光帶著「滋滋」的電流聲,在空中交織成一道巨大的電網,往殤振羽籠罩
下來。
  曹季興與程宗揚同時出手,不過曹太監速度更勝一籌,身形鬼魅般一閃,掠
入雷池,搶在程宗揚之前打出一片指影,迎向雷光。
  肉身渡劫,曹季興的下場也沒能比仇雍好多少,指影與電光硬拚一記,只聽
一聲驚天動地的雷霆震響,死太監帶著一溜濃煙倒飛出去。
  程宗揚同時掠入雷區,拿出電擊棒,用力一擰,電擊棒頂端射出一道巨大的
電弧,彙入電網之中,頭頂密密麻麻,縱橫交織的電光像吃了大補丸一樣驀然大
亮,緊接著驚雷連串滾落。 
  「幹!擰反了!」程宗揚剛反應過來,一道驚雷便即落下。  
  「去!」卓雲君祭出長劍,駢指一點,飛入雷網。  
  雷電聲勢大振,卓雲君的鳳羽劍只勉強擋住一瞬,電光猛烈地閃動一下,正
中程宗揚頭頂。他兩耳「嗡」的一聲,瞬間失聰,心臟彷佛被一隻鐵拳握住,停
止跳動,渾身的血液都為之凝固,連視覺也同時喪失,眼前一片漆黑。  
  雷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穿過肌肉和內臟,直入丹田,擊中氣輪。原本鼓脹
欲裂的丹田受此重擊,險些四分五裂。剛穩定不久的氣輪瘋狂地疾轉起來,瞬間
失去控製。電光火石之間,程宗揚顧不得恐懼,奮力催動真氣,護住丹田方寸。
  與此同時,又一道電光落下。程宗揚目眥欲裂,如果被它擊中,引爆丹田的
氣輪,只怕自己當場就要灰飛煙滅。  
  這是……要死?  
  忽然間,身體一鬆,麻痹的肢體彷佛被清風吹過,重新恢複知覺,停滯的心
臟緩慢跳動,視野也逐漸變得清晰。  
  丹田的氣輪再一次安靜下來,程宗揚呼了口氣,這才注意到小紫正在自己身
邊,纖軟的小手握住自己的手掌,十指相扣。頭頂的電光斂入雲層,重歸平靜。
  殤振羽鬚髮飛揚,神情凝重無比,一手托著魔尊,緩緩放回地上。
  劍玉姬斂衣施禮,「多謝殤侯援手。」
  殤振羽一甩袖袍,轉身過去扶起曹季興。曹太監一隻手掌像被火燒過一樣焦
黑,張口吐出一股白煙,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程宗揚驚魂甫定,指著劍玉姬怒道:「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拿不動,故意
拖我們下水!」
  「殤侯身為宗門元老,魔尊有厄,豈能袖手旁觀?」劍玉姬道:「今日二宗
連手,匡扶魔尊,誠為佳話。」
  程宗揚還要開口,殤振羽抬起手,「就是這個話,不必再說了。」
  「殤侯雅量。」劍玉姬側身施禮,然後退開一步。
  魔尊已經被送到雷池之外,頭頂的烏雲雖然還在盤旋,但已經失去威脅。齊
羽仙與聞清語對視一眼,然後走到魔尊像前,抽出一條絲巾遮住石像的面孔,這
才俯身叩拜。
  魔尊固然值得尊敬,可那張臉實在太惡心了,對著岳賊的面孔叩拜,齊羽仙
覺得自己恐怕要吐血。
  一拜,二拜,三拜……齊羽仙站起身,臉色變得很難看。
  劍玉姬如水的目光往身後看去,聞清語猶豫了一下,避開她的視線。劍玉姬
目光打了個轉,落在一名少年身上,略一點頭。
  那名少年昂首上前,在魔尊像前俯身叩拜。
  等他站起身,魔尊仍然沒有顯露出任何異狀。這下巫宗諸人神情都變得凝重
起來。且不說小紫身為朱老頭的衣缽傳人,毒宗僅有的獨苗。齊羽仙和剛才那位
被選中的少年也都是公認的資質過人之輩,可魔尊始終沒有顯聖,難道魔尊真有
問題?
  在眾人不安的目光下,殤振羽抬掌虛按,魔尊微微一震,表面泛起一層黑色
的光澤。他皺起眉,魔尊靈性尚在,但弱了許多。考慮到魔尊的面部被岳賊改造
過,或許傷及靈性也未可知。
  聞清語道:「事不宜遲,我等這便護送魔尊北返,由教尊處置。」
  劍玉姬望著殤振羽,最後點頭應允。
  齊羽仙與聞清語取出早已備好的白綾,小心翼翼地將魔尊包裹起來。
  劍玉姬道:「魔尊回歸,聖教大興有望。此番功德,多謝殤侯成全。」說著
她抬眼望向程宗揚,「程侯已入黑魔海門下,今後還望著對諸同門多加照拂。」
  「誰跟你是同門了?」
  「不拜魔尊,不得列入門牆。」劍玉姬從容道:「程侯方纔已拜過魔尊。」
  「等會兒!」程宗揚道:「我剛才拜的是武穆王。跟你們的魔尊可沒有什麼
關係。」
  「既然不拜魔尊,不得列入門牆。」小紫看著劍玉姬,好奇地說道:「你方
才為什麼不拜呢?」
  齊羽仙板著臉上前一步,「紫姑娘,按當初約定,秘境除魔尊之外,其他五
五分成。請姑娘先挑。」
  程宗揚道:「五五分成?你們是沒把我放在眼裏啊。」
  齊羽仙按住刀柄,眸中露出一絲殺意,「程侯何意?」
  程宗揚一點不客氣,拔出劇孟借他的長刀,往面前的石板上一插,捋起袖子
道:「秘境中別的東西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岳父的東西都是我的,誰敢動,我跟
他玩命!」
  齊羽仙怒道:「好一個一言九鼎!」
  「其他東西你們隨便拿,我岳父的東西可是有主的。」
  聞清語道:「程侯口中岳父叫得這麼親熱,可別忘了,紫姑娘可從沒有承認
她是岳鵬舉的女兒。」
  「誰說紫丫頭了?我說的是月霜!岳帥的女兒,武穆王的繼承人!」程宗揚
毫不心虛地拍拍胸口,「我家娘子!岳帥的遺物都是她的嫁妝,誰敢搶,就是跟
我過不去!」
  巫宗眾人面面相覷,聞清語勉強道:「只聽說程侯要迎娶雲氏女,尚不聞程
侯與岳姑娘結親。」
  「怎麼著?我成親還得你給發結婚證啊?我們都夫妻兩年多了……啊!」
  程宗揚慘叫一聲,卻是被雲丹琉狠狠踩了一腳。
  程宗揚此時突然發難,擺明了要胡攪蠻纏。劍玉姬當機立斷,「好!岳帥遺
物暫且不提,其餘……」
  程宗揚大度地說道:「其餘的你們隨便拿。只要殤侯爺沒意見,你們把他祖
墳搬空都行,我是無所謂。對吧,老頭?」
  殤振羽雙手負在身後,淡淡道:「誰敢動我祖墳的東西——我跟他玩命!」
  小紫笑道:「老頭兒,你的口氣好棒哦。」
  齊羽仙氣得雙目發紅,要不是打不過,她早就出手了。
  「你瞧,我是講道理的。」程宗揚道:「我們只拿自家的東西。其餘的大家
一人一半,我絕不佔你們便宜。」
  劍玉姬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妾身告辭。」
  齊羽仙還有些不甘心,「仙姬!」
  劍玉姬微微一笑,「走吧。」
  巫宗諸人抬起魔尊,還有尚在昏迷的仇雍等人,不言聲地退出帝陵。
  等他們徹底離開,程宗揚這才看向呂雉,「你找到什麼東西了?非讓我把她
們趕走?」
  呂雉攤開手,露出掌心的比目魚珠,然後低聲呢喃幾句。
  魚眼周圍散發出一圈白蒙蒙的微光,隱約能看到裏面參差不齊的陰影,似乎
一個堆滿物品的狹小空間,只是所有物品都像是蒙著一層厚厚的陰影,看不清楚
細節。

  呂雉仔細調整著比目魚珠的角度,掌心的光影時明時暗。
  忽然光影微閃,視線中掠過一本厚厚的書冊。程宗揚一眼看見封面上寫著大
大的「武穆秘籍」四字。旁邊還有一行小字:「私人筆記,妄動者死!」
  程宗揚心頭一跳,岳鳥人的私人筆記?而且還藏得這麼深!這個太后奴婢倒
是不蠢,還知道先支開巫宗諸人。
  程宗揚瞇起眼睛,「在什麼地方?」
  呂雉輕叱道:「去!」
  比目魚珠緩緩飛上高處,然後流星般往帝陵深處飛去。
  小紫喚道:「卓奴!蛇奴!」
  聽到女主人的吩咐,兩女展開身形,一前一後往比目魚珠飛走的方向掠去。
  「我們也去!」程宗揚說著遲疑了一下,看著地上的曹季興。老太監被雷劈
過,就剩了一口氣,這會兒還沒有清醒的跡像,看來要找個人先把他送出去。
  殤振羽提起曹季興,「呯呯呯」,一連三掌,分別拍在他的腦門、前胸和後
心。
  老太監「哎呦」一聲,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就知道……只要跟武
皇帝沾邊,我們這些閹奴就得倒黴……」
  殤振羽三掌拍完,肩膀便垮了下來,頭髮轉為花白,腰背佝僂著,又換成朱
老頭的模樣。
  曹季興拉住朱老頭的手,「詢哥兒,我不行了。我死之後……你就刨個坑,把
我埋了吧……」
  「打住吧。」朱老頭沒好氣地說道:「禍害活千年,你且死不了呢。」
  曹季興露出一個蒼老的笑容,「詢哥兒,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下邊一點知覺
都沒有,看來離死不遠了……」
  「你下邊早割了!」
  「是嗎?」曹季興一骨碌爬起來,「割了啊?我差點兒都忘了。」
  程宗揚黑著臉道:「曹公公,你怎麼樣?我們還得往裏面進,你要不行,我
先送你回去。」
  「行!怎麼不行?」曹季興凜然道:「奴才死也要死在主子前邊!」
  朱老頭一腳把他踢開,「讓他跟著吧。」
  程宗揚看了一下,一同進來的還有呂雉、雲丹琉、阮香琳和趙合德。
  呂雉掌握著比目魚珠,肯定要去,雲丹琉滿眼躍躍欲試,顯然對秘境好奇心
十足。至於合德,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把她留下來也不合適。
  「琳兒,你留在這裏。」
  阮香琳道:「要不要讓長伯他們也進來?」
  「不用。讓他們在外面仔細守好,小心那賤人賊心不死,殺個回馬槍。」
  程宗揚心裏自有分寸,畢竟是朱老頭的祖墳,進來的人太多也不合適。
  阮香琳答應下來。程宗揚與眾人一道,往帝陵深處走去。
  曹季興確實傷得不輕,但他是在劍玉姬、殤振羽接連擋下幾道雷霆之後才被
劈中,比一頭撞進雷池的仇雍幸運得多,再加上朱老頭不惜本源出手施救,傷勢
已經穩住,行走無礙。
  他把受傷的手臂揣在袖子裏,湊過來道:「小主子,剛才那幾個……都是你的
侍妾?」
  被雲丫頭踩過的腳背還在作痛,程宗揚含糊道:「不……全是……」
  「奴才瞧著,這裏頭有幾個是能生的。」
  「你還懂這個?」
  「可不是嘛。」曹太監躬著腰,脅肩諂笑地小聲說:「胯寬屁股大,指定好
生養。像太后娘娘那樣的,用是能用,想懷胎可不容易。就是懷上,也不好生下
來。再說了,說不定生下來是個蛋呢?」
  程宗揚嗆得連連咳嗽,「羽族也是胎生吧?」
  「那可說不準。」曹季興俯在他耳邊道:「她在宮裏一直都沒生,八成是生
不出來。」
  呂雉恍若未聞,但袖中的玉指緊緊握著,死死忍住才沒有抽他。
  「小主子春秋正盛,可得加把勁兒,多生幾個小小主子出來。畢竟主子爺可
就你這一根獨苗苗啊。」
  程宗揚腦門都是疼的,自己怎麼就坐實了是死老頭的私生子呢?
  雲丹琉與小紫兩人小聲嘀咕幾句,然後旋風般轉過身,後知後覺地厲喝道:
「臭太監!你說誰胯寬屁股大?」
  「哎喲,小姑奶奶!」曹季興趕緊湊上去,「小的是誇你呢。像剛才那個,
桃花眼,水蛇腰,就算能生,也不是宜男之相。小姑奶奶英氣逼人,只要懷上,
妥妥是個白白胖胖的主子哥兒。你這相貌,福氣大著呢。」
  小紫笑著把趙合德拉過來,「你看她呢?」
  「小主子身邊這些姑娘,一個賽一個的漂亮,一個賽一個有福!這位小夫人
相貌好,性子好,瞧著就讓人心疼。」
  「那我呢?」
  「那還用說?小主子爺後宅百花爭豔,全指望您照看呢。紫媽媽,您走好,
小心地上滑。」
  小紫笑道:「你這麼會說,怎麼一直是個打雜的呢?」
  「奴才這馬屁也是分人的,有些配奴才拍馬屁,有些她就不配。」
  「太后娘娘也不配嗎?」
  「她?要說吧,太后也是有個手腕的,可一遇上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就活
活被豬油蒙了心。任由那小崽子在宮裏胡作非為,也不管管。奴才也是不明白,
就算當年怨氣再大,先帝死了也就完了,怎麼還沒完沒了呢?宮裏亂成那樣,娘
娘臉上能有光彩?」
  呂雉忽然回首,冷冰冰看了曹季興一眼。即使事隔多年,曾經的怨恨仍然絲
毫不減。
  小紫一手撫著雪雪,好奇地說道:「他死在你手裏也不解恨嗎?好奇怪,他
當年是怎麼對你的?」
  呂雉緊緊閉著紅唇,一言不發。
  忽然遠處出現一點微光,程宗揚舉起手電筒,只見卓雲君與蛇夫人立在一座
石壁前,那顆比目魚珠正在兩人頭頂來回盤旋。
  眾人走到跟前,才看出那道石壁是一整座石門,足有三層樓高。門上雕刻著
巨大的鎮門石獸,上面覆蓋著厚厚的苔蘚,顯然已經多年未曾開啟過。但在石門
中央,被人砸出一個半人高的大洞,足夠一個成年人鑽進去。
  曹季興眨巴著眼睛道:「這是……武皇帝的地宮?」
  朱老頭怒髮衝冠,暴跳道:「岳賊!老夫與你不共戴天!今生今世必將你這
狗賊碎屍萬段!」
  小紫笑道:「加油哦,我支持你!」
  「你就別添亂了。」程宗揚趴在洞口看了看,然後舉起手電筒。
  那個盜洞深及丈許,盡頭仍然是厚厚的岩石,在石洞底部,隱約刻著一片字
跡。筆劃雜亂無章,每一筆都帶著近乎瘋狂的怒意,用利器狠狠刻在岩石上。
  程宗揚辨認半天,才認出那片字跡其實是一個字,一個大大的「幹」字,旁
邊巨大而犀利的感歎號更是令人驚心動魄。
  程宗揚從洞裏爬出來,朱老頭仍在捶胸頓足。
  「行啦。」程宗揚道:「我那便宜岳父費了這麼大力氣,連門都沒打開。」
  朱老頭一聽,趕緊搶過手電筒,自己鑽進去。
  過了一會兒,朱老頭從洞裏出來,臉上已經喜笑顏開,「岳賊這個廢物!哈
哈哈哈!」
  「恭喜主子。聖天子百邪辟易,什麼妖孽都得歇菜!」曹季興結結實實拍了
頓馬屁,嘖嘖讚歎道:「你瞧這門,可真夠厚的……這不會是實心的吧?」
  眾人都朝石門看去,按照這門的比例,門板再厚也厚不過一丈去。挖這麼深
還沒見底,這門就算是真的也根本沒辦法打開。顯然岳鳥人是上了惡當,對著一
個假門費盡力氣,難怪最後氣急敗壞,狠狠留下一個「幹」字。
  朱老頭拍手大笑,「咳!讓他挖老子的祖墳!」
  「不對啊。」雲丹琉道:「如果門是假的,比目魚珠轉什麼呢?」
  眾人齊齊抬頭,只見那顆比目魚珠在石壁上方來回盤旋,軌跡忽東忽西,看
不出絲毫規律,而且範圍極大。
  卓雲君道:「奴婢方才看過,上面似乎有些異樣。」
  大門上方的門簷是在石壁上直接雕刻而成,規模猶如平台,從下方看不到上
面的景象。朱老頭把曹季興往肩上一扛,活猴一樣沿著門側的石柱攀上門簷。眾
人緊隨其後,各使手段,紛紛躍了上去。程宗揚將趙合德摟在懷中,頂著雲丫頭
的白眼騰身而起,踏上石簷,結果腳一滑,沒有攀牢,慘叫著倒栽下來。
  雲丹琉還在下面,見狀飛身去接,誰知程宗揚身形一頓,卻是用腳尖勾住簷
角,然後一把攬住雲丹琉的腰身,任她怎麼推搡都不撒手,就那麼左擁右抱地躍
上門簷。
  小紫刮著臉羞他,程宗揚厚著臉皮,只當沒看見。
  蛇奴笑道:「主子最是憐香惜玉,趙姑娘跟著主子,將來可有福呢。」
  趙合德嚇得花容失色,這時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被摟著,不由羞紅了臉,
連忙從程宗揚懷中鑽出來,躲到卓雲君身後。
  當著眾人的面,雲丹琉不好拿刀砍程小人,只狠狠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往
門簷上方看去。
  岩石上雕刻著兩條張牙舞爪的巨龍,是常見的二龍戲珠圖案,中間那顆龍珠
雕刻得分外精細,表面帶著升騰的火焰,嵌在圓形的凹槽中。
  雲丹琉用刀柄敲了敲石壁,發出幾聲沉悶的聲音,顯然裏面是實心的。
  「哪裏有異樣了?」
  卓雲君指了指那顆石珠,「這顆龍珠似乎被人動過。」
  那顆石珠徑逾尺許,初看時除了雕功精湛,並無太多異樣,但仔細看時,能
發現石壁周圍都覆蓋著厚厚的苔蘚,唯獨龍珠上的苔痕色澤稍淺。
  「大爺,你可要挺住。」程宗揚道:「我那位便宜岳父既然找到這地方,說
不定真進去了。」
  朱老頭黑著臉,抬掌按上龍珠。與他手掌一觸,龍珠表面石刻的火焰忽然搖
曳了一下,石壁發出一陣「嗡嗡」的震動聲。
  「小心!」程宗揚張開手臂,把眾女攔在身後。
  眾人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只見那顆龍珠緩緩轉動,石質的表面與石槽摩擦
著,卻沒有發出絲毫響聲。隨著龍珠的轉動,它粗糙的表面逐漸變得透明而且光
滑,等它停下來,已經變得晶瑩剔透,比最上等的水晶還要透亮。
  龍珠內部漂浮著無數水母狀的物體,其中遍布著細如蛛網的紋路,數不清的
微小光點在那些錯綜複雜的紋路中來回閃動,明滅之際,七彩紛呈,多看兩眼就
彷佛陷入夢幻之中,令人難以自拔。
  「咄!」朱老頭重喝一聲,眾人紛紛驚醒。
  曹季興揉了揉昏花的老眼,失聲道:「這是什麼妖物?」
  朱老頭沉吟半晌,最後道:「丫頭,你瞅瞅這是個啥?」
  「沒有見過呢。」小紫拿出珊瑚匕首,「把它切開吧。」
  「可不敢亂來。」朱老頭趕緊攔住。
  雲丹琉好奇地說道:「是活的嗎?」說著把手掌放在水晶上。

謝謝Andy兄上載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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