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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1051章-1286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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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過路人Z 於 2014-5-2 08:08 AM 編輯 ]



[ 本帖最後由 過路人Z 於 2014-5-2 08:08 AM 編輯 ]

常海心咬了咬櫻唇,來到張揚的套間內,想要關上房門,張揚道:“我的人品你還信不過?”
  “當然信不過!”
  常海心飛速換好了那條湖綠色的長裙,拉開房門,在張揚眼前轉了一個圈兒,張大官人笑眯眯道:“真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
  雖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崇尚物質,可是多數女人都容易被物質打動,因為她們從這微小的細節中看到了關愛,常海心主動摟住張揚的脖子:“我還以為,你都把我給忘了。”
  “怎麼可能?”張大官人的手摟住常海心的纖腰,將她壓在牆上,另外一隻手撩起她的長裙,身體擠壓在常海心已經潮濕的地方。
  常海心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紅著臉道:“不要在這裡……”她的話沒有說完,就感覺到深入體內的灼熱,於是她緊緊擁住了張揚,閉上美眸,附在張揚耳邊的呼吸隨著他的動作變得急促起來:“我想你……”
  張揚當晚並沒有陪喬老吃飯,喬老需要一個空間,他要和孫女好好談談。
  常海心走出市委書記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換回了她原來的衣服,張揚為她新買的那條長裙需要好好洗一洗了。
  回到奧迪車內,等了一會兒,才看到張大官人衣冠楚楚,勝似閒庭信步的走了出來,來到常海心車內,張大官人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常海心啐道:“流氓,一回來就想著這事兒。”
  張大官人笑道:“還沒過癮,今晚上咱倆是不是再加個班?”
  常海心道:“受不了你,你找別人吧。”
  張揚笑道:“什麼話,你當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常海心道:“你隨便起來不是人!”說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常海龍和薛燕一起過來,是為了探望哥哥和妹妹,當然兩人順便也通知他們一件事,就是兩人決定今年七一要結婚了。
  常海天有些詫異道:“這麼快啊?不是說你們把婚期定在元旦的嗎?”
  常海龍笑道:“我們又商量了一下,還是七一的日子好。”
  張大官人眼皮翻了翻,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常海龍道:“你笑什麼?”
  張揚道:“我怎麼就不能笑了?”
  常海龍道:“總覺著你笑得不懷好意。”
  張大官人道:“海龍,薛燕,你們倆是不是奉子成婚啊!”一句話把薛燕臊得滿臉通紅,果然讓張揚給說中了,薛燕懷孕了,等不到元旦了,真要是等到那時候,恐怕肚子就大了。
  常海龍尷尬道:“張揚啊張揚,你丫就是一張破嘴。”
  常海心格格笑著,挽住薛燕的手臂道:“真的?”
  薛燕搖頭,可是羞澀的表情卻已經藏不住這件事的真相。
  常海天替他倆解圍道:“結婚是好事兒,趕緊回去跟雙方家長都說一聲,還有一個月就到日子了,從現在就應該準備了。”
  張揚笑道:“恭喜恭喜,到時候我封個大紅包給你們。”
  常海龍道:“不要你的紅包,我新房的裝修是中式風格,你幫我寫幾幅字就行了。”
  張揚道:“成,你要什麼我寫什麼。”二舅子結婚,答應的當然要痛快。
  常海心笑道:“馬上又有喜酒喝了。”
  常海天道:“海心,眼看家裡就剩你一個了,你也得抓緊了。”
  常海心道:“我啊,是個不婚主義者,你們都結婚了,爹媽誰來照顧?”
  常海龍笑道:“什麼話?我們結婚了就不管爹媽了?你少拿我們當擋箭牌,張揚,你是上級領導,也應該關心一下下屬的個人問題,遇到合適的給海心介紹一個。”
  常海心瞄了張揚一眼。
  張大官人裝腔作勢的嗯嗯啊啊,心說我就是你便宜妹夫啊,你丫讓我給海心介紹物件,太扯了吧。
  常海心道:“張書記正事兒都忙不完,哪顧得上這種小事呢,你們啊就別為我操心了,真擔心你們妹妹嫁不出去啊!”
  常海天道:“這倒是不擔心,只擔心你眼光太高。”
  張揚此時接到了喬老的電話,卻是喬夢媛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把腳給崴了,喬老讓他趕緊回去幫她治療一下。張大官人笑著答應下來,他向常家兄妹告辭。
  張揚走後不久,常家兄妹也結束了晚餐,常海心獨自返回住處,常海天兄弟兩人一路,返程的路上,常海龍道:“哥,你有沒有覺得海心看張揚的眼光有些不對啊。”
  常海天歎了口氣道:“你以為她遲遲不談戀愛是為了什麼?又為了什麼從嵐山到東江,又跟著來到了濱海?”
  常海龍道:“可張揚和楚嫣然都快結婚了啊。”
  常海天道:“女孩子的心理很難把握,我們雖然是當哥哥的,可有些話也不方便說,有機會還是讓爸媽勸勸她吧,我看海心並不適合留在濱海工作。”
  張揚來到海洋花園,看到程焱東的車就停在喬老所住別墅的隔壁,原來程焱東接到張揚的命令後,馬上安排人對海洋花園周邊實施了嚴密的安防措施,張揚抬起頭,看到程焱東站在二樓別墅的平臺上,張揚微笑示意,並沒有停留,快步走入喬老所住的別墅中。
  進入別墅之前,負責喬老安全的警衛人員,還是對張揚進行了例行檢查。
  喬老雖然不在乎這些事情,但是身邊的警衛人員仍然對安全工作不敢有絲毫懈怠。
  張揚來到客廳內,喬老正陪著喬夢媛坐在沙發上,喬老起身道:“怎麼這麼久才來?”
  張揚笑道:“外地來了一個朋友。”
  喬老道:“夢媛崴到腳了。”
  喬夢媛坐在那裡,腳翹在一張小板凳上,她擺了擺手道:“沒事兒,這會兒已經不疼了。”
  張揚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他走了過去,來到喬夢媛面前蹲下,捧起她的腳看了看,當著爺爺的面,就被他把腳棒在手裡,喬夢媛不禁有些臉紅。
  喬老關切道:“怎樣?”
  張揚幫著喬夢媛揉捏了兩下,笑道:“不妨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喬夢媛道:“我早就說沒事,可爺爺還是堅持把你叫來了,真是小題大做。”
  喬老呵呵笑了起來:“我關心你反倒不對了。”
  張揚道:“以後你要小心啊,不要讓老人家擔心。”
  喬老招呼張揚坐了下來,老人家看來很開心,他笑道:“張揚啊,我幫夢媛請個假,她答應這幾天陪我到處看看,然後我們再去江城那邊玩。”
  張揚笑道:“我一直都建議夢媛要多多休息,最近她整天忙於工作,實在是太緊張了。”


卷十一 第1088章 對立
  喬老道:“年輕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身體,不然等老了,後悔都晚了。”
  喬夢媛笑道:“爺爺,我沒什麼大事兒,而且我現在身體不知有多好,濱海城市雖然不大,可空氣要比京城好的多,我現在每天早晨都堅持鍛煉,五公里跑無論颳風下雨從不間斷。”
  喬老道:“知道鍛煉就好。”
  喬夢媛道:“爺爺,您別擔心了,張揚都說我沒事,您趕緊去休息吧,今兒趕了這麼遠的路,早點睡,明天我還要陪你在附近看看呢。”
  喬老連連點頭,他向張揚道:“張揚,你一定要幫夢媛把腳治好了。”
  張揚笑道:“您老放心吧!”
  喬老走後,喬夢媛一雙妙目朝張揚的臉上望了一眼,輕聲道:“你也回去休息吧。”
  張揚笑道:“沒事兒,我今晚就住在隔壁,抬腳就到。”
  喬夢媛抿了抿櫻唇道:“我剛才看到程焱東了,你是不是專門安排他過來負責警戒工作?”
  張揚點了點頭道:“以防萬一,最近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喬夢媛幽然歎了口氣,感覺腳部一暖,卻是張揚又將她扭傷的腳握在手中,喬夢媛紅著臉道:“幹什麼?不是說沒事了嗎?”
  張揚道:“你明兒還要陪老爺子到處去轉,我得及時把你的腳給治好了。”
  喬夢媛道:“已經不疼了。”
  張揚道:“還是扭傷了腳筋的。”喬夢媛的玉足生得極美,足趾晶瑩,宛如一顆顆花瓣,足部的肌膚宛如嬰兒般柔軟,握在手中,感覺到一種銷魂蝕骨的滋味。
  張揚的手指在她足踝輕輕揉捏著,喬夢媛感到有些癢,下意識地將足趾縮起。
  張揚道:“奇怪啊,你的腳怎麼一點都不臭呢?”
  喬夢媛啐道:“你的腳才臭呢。”
  張揚哈哈笑了一聲,灼熱的目羌盯住喬夢媛,看得喬夢媛含羞垂下頭去,黑長的睫毛微微戰慄著,張揚道:“夢媛,舒服嗎?”
  喬夢媛低低嗯了一聲,可隨即又搖了搖頭。
  張揚道:“你若是喜歡,我可以幫你這樣按摩一輩子。”
  喬夢媛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縮回了腳:“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她嘗試著活動了一下足踝,感覺已經完全好了。於是小心站了起來,試著走了幾步。
  張揚道:“怎樣?”
  喬夢媛點了點頭道:“你的醫術要比人品好許多。”
  張大官人道:“你可真夠沒良心的,我幫你治好了傷,居然連一句好話都沒撈到。”
  喬夢媛笑了笑,輕聲道:“去洗手吧,我沖杯咖啡給你喝。”
  張揚道:“不用洗手,從現在起,我一個月不洗手了,晚上帶著你腳丫的味道睡覺。”
  喬夢媛啐道:“噁心!”她起身去了餐廳,不多時端著兩杯香氣誘人的咖啡走了過來,張揚接過其中的一杯,抿了一口道:“夢媛,這玩意兒晚上還是少喝,容易興奮。”
  喬夢娛道:“沒事兒,我最近睡眠很好。”
  張揚道:“不做夢嗎?”
  喬夢媛道:“誰不做夢啊!”
  “夢到過我沒有?”
  喬夢媛搖了搖頭:“還真沒有,你說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夢到的?”
  張大官人笑道:“不寒磣我兩句你不舒服是不是?”
  喬夢媛道:“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爺爺要來濱海的事情?”
  張揚道:“喬老的意思,我當然要尊重老人家的意見。”
  喬夢媛道:“你瞞著我的不止這件事啊!喬家最近出了事情,你也沒說。”說起這件事,喬夢媛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張揚道:“那些流言蜚語,管它做什麼。”
  喬夢媛道:“如果只是流言蜚語,爺爺不會親自前來濱海一趟。”
  張揚道:“我不明白了。”
  喬夢媛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麼會不明白?裝糊塗才對。”
  張揚道:“夢媛,我總覺著,人和人能夠相知相識本來就是一種緣分,無論你承認與否,咱們之間的緣分都是割捨不斷的。”
  喬夢媛幽然歎了口氣道:“你不用開導我,也不用為我擔心,爺爺這次來到濱海,我見到他老人家,心中什麼事情都明白了,你放心吧,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任何事我都承受得起,我需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孝敬自己的家人。”
  張揚道:“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喬夢媛道:“張揚,你說話越來越有領導派頭了。”
  張揚笑道:“咱們兩人誰當領導都無所謂。”
  喬夢媛道:“你是市委書記,我只是個小小的招商辦副主任,在我眼裡你永遠都高高在上。”
  張大官人的流氓勁兒又犯了:“那啥,其實我倒願意你在上面。”
  喬夢媛對張揚可謂是瞭解頗深,越是他說這種話的時候,越是不能搭腔,否則這廝只會蹬鼻子上臉,她只當沒有聽見,輕聲道:“我聽說時維在京城和徐建國鬧了矛盾?”
  張揚知道喬夢媛在故意岔開話題,笑道:“她就是那個脾氣,你不用擔心,事情已經說開了。”
  喬夢媛道:“張揚,有沒有覺得最近好像有人在針對喬家?”
  張大官人當然看出了這一點,不過這個人藏得太深,而且喬老在政壇呼風喚雨多年,難免會得罪一些人,想要找出背後針對喬家的真凶,並不是那麼容易。
  張揚道:“最近的確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很多事情接踵而來,真的有些看不透了。”
  喬夢媛道:“看不透就不要去管,其實人活得簡單一點不好嗎?官場上,每個人都在帶著假面去辛苦經營著,可有沒有想過,這麼辛苦是為了什麼?政治上獲得了提升又帶來了什麼?就算你如願以償的達到了權力巔峰,可到最後忽然發現,身邊連一個分享的人都沒有,那又有什麼快樂可言?”
  張揚感覺喬夢媛的這番話似乎另有所指,難道她所說的是喬振梁?拋開最近的家庭風波,喬振梁在仕途之上算得上春風得意,他在歷經了短時間的蟄伏之後,終於又迎來了政治上的春天,擔任了津海市委書記。可是喬振梁在家庭中卻變成了孤家寡人,妻離子散,很難說現在的喬振梁會擁有真正的快樂。
  張揚道:“每次和你談完話之後,我都感覺到灰心喪氣,我對官場的興趣直線下降,或許終有一天,我會因為你而放棄這條路。”



[ 本帖最後由 過路人Z 於 2014-5-2 08:09 AM 編輯 ]

喬夢媛的美眸眨了眨,輕聲道:“別拿我當藉口,我也不願意成為你的藉口,如果給我一個再次選擇的機會,我仍然會選擇和你做朋友。”
  張大官人皺了皺眉頭,喬夢媛的這番話充滿了和自己劃清界限的意思,可她越是這樣聲明越是證明了她內心的波動,她的心中早已充滿了張揚的影子。
  張揚微笑道:“我走了!”他起身向喬夢媛伸出手去,向她握手道別。
  喬夢媛將手交到他的掌心,卻冷不防被張揚擁入了懷中,然後張大官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吻在她的柔唇之上。喬夢媛的嬌軀顫抖了一下,然後感覺到自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被人抽空,輕飄飄的如同墜入雲端。
  張揚很快放開了她,微笑道:“做個好夢!”
  張揚當晚並沒有離開海洋花園,而是來至隔壁的別墅內,程焱東已經佈置好了當晚值班的人員,看到張揚過來,他笑道:“忙完了?”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看到茶几上的酒菜,走過去,自己倒了一杯,撚了一顆花生米塞到嘴裡:“焱東,蠻會享受啊!”
  程焱東道:“長夜漫漫,只能用這種方式打發寂寞。”
  張揚笑了起來:“這兩天恐怕要辛苦你了。”
  程焱東道:“喬老這次過來,完全是私人性質嘍。”
  張揚點了點頭道:“老爺子不想人家知道,所以你只需要暗中保護就行了,千萬別讓他發現,不然肯定會不高興。”
  程焱東道:“我和喬主任打過照面,她應該知道了。”
  張揚笑道:“她不會說。”
  程焱東道:“其實喬老已經退了,還會有什麼人對他不利呢?”
  張揚道:“最近京城發生了很多事情。”
  程焱東道:“我也聽說了一些傳言。”
  張揚道:“傳言不可信。”
  程焱東笑了笑,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張揚把那杯酒喝了,打了個哈欠道:“那啥,我先去休息了,明天一早還得去北港開會。”
  從張大官人臥房的視窗可以看到對面別墅的全貌,夜深了,仍然有一間房亮著燈,張大官人可以斷定那一定是喬夢媛,他想了一會兒,還是放棄了借著夜色掩護潛入喬夢媛房間的想法,拿起電話,撥通了喬夢媛的手機號碼。
  喬夢媛果然沒睡,慵懶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聽到張揚的笑聲,喬夢媛忍不住啐道:“這麼晚了,你還打電話?”
  張揚道:“看到你亮著燈,知道你沒睡。”
  對面的燈光馬上熄滅了。
  張揚笑道:“關燈了?”
  喬夢媛歎了口氣道:“看來我應該聽從你的建議,不該喝那杯咖啡。”
  張揚道:“讓你失眠的恐怕不是那杯咖啡吧?”
  “討厭!”喬夢媛掛上了電話。
  張大官人笑著搖了搖頭,他並沒有說錯,讓喬夢媛失眠的並不是那杯咖啡,而是張揚的那個吻,喬夢媛不由得想起了那天發生在太平口沙灘的那個纏綿悱惻的長吻,她是如此的投入,如此的享受,她知道,無論自己怎樣否認,都否認不掉一個已經產生的事實,她愛上了張揚,雖然這並不是她第一次戀愛,可是她從未如此投入的對待一個人,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和張揚相比,過去的許嘉勇已經成為她記憶中的一個極其蒼白的名字,甚至她想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心中已經再也泛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想著張揚的名字,想著他的笑容,喬夢媛的內心中充滿了溫暖的幸福,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是幸福的……
  項誠召開的這次大會主要是強調了下半年的工作重點,他的那套照本宣科的講話激不起張大官人的任何興趣,乍聽起來北港的下半年經濟目標很宏大,可細細一品,卻沒多少實質性的內容,很空,事實上北港最近的確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經濟亮點,這兩年值得項誠提起的政績,也就是新港的建設。
  可新港的建成並沒有起到預期的作用,當初建設新港之初,以項誠為首的領導班子雄心勃勃的提出打造國內,甚至全亞洲第一流的深水港口,成為國內最重要的進出口口岸,可是在實際的建設中卻不可避免地面臨了資金短缺的問題,雖然港口最終順利建成,但是因為受當時的設計水準和建設成本所限,最終沒有實現項誠的宏圖大願,別說在亞洲第一流,就算在平海內部,還不如南錫和嵐山合建的深水港更為先進。在專家的眼中,這座新港如同雞肋,正所謂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比起福隆港並沒有大幅度的提升。對北港的整體經濟影響有限。
  項誠再次拋出了他的圍繞新港打造港口經濟區的計畫,這兩年他幾乎每年都要提出幾次。
  一幫與會幹部聽完了項誠的高談闊論,多數人抱著你說你的,我聽我的,雖然內容熟悉,可誰讓你是領導,你照本宣科也罷,老調重彈也罷。反正你在這個位置上。你就有發言權,我就得乖乖聽話,想換點新鮮的內容。只有等下一任領導。
  項誠講完之後,現場也響起了陣陣掌聲,只要是領導講話。總會有人捧場的。
  張大官人也鼓掌了,雖然他壓根就沒聽項誠說的是什麼,可給領導鼓掌是一種基本的禮貌。
  項誠露出微笑,不過他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發現在場人中有一人沒有鼓掌,這個人就是龔奇偉,新任市委副書記龔奇偉。
  而接下來就是龔奇偉的講話,項誠皺了皺眉頭,心中開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這廝想要在公開的場合向自己發難。
  龔奇偉負責的是黨史、黨建、統戰、對台、信訪和老幹部工作,今天發言的內容是關於下半年信訪工作的重點,龔奇偉卻在一開始就偏離了主題。龔奇偉道:“大家好,剛才我聽到項書記的關於下半年經濟發展的講話頗受鼓舞,我來北港不久,對北港還缺乏一些必要的瞭解,但是上級把我派到了北港工作。我就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我和大家的目的是相同的,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會和大家一起為了北港的發展而努力。”
  張揚率先鼓掌,現場的掌聲並不熱烈。多數幹部並不看好這位新來的市委副書記。
  龔奇偉笑了笑道:“我對北港未來的發展也有些看法,來北港之前。我在南錫工作,並負責南錫深水港工程,對於港口建設,我想我還是有些發言權的。”
  項誠聽到這裡,臉上已經沒有笑容了,他看了龔奇偉一眼,提醒龔奇偉的講話已經偏離了主題。
  龔奇偉對項誠的目光選擇了無視,他清了清嗓子道:“北港新港無論在規模還是設計上都算不上先進,我這句話是拿新港和南錫深水港進行類比後得出的結論,當然兩者建設的年代不同,新港啟動較早,但是在設計方面並沒有考慮周全,所以造成了新港在吞吐能力上的不足,以新港目前的能力,無法承擔起我們的厚望,或許大家對我的話並不認同,可是從新港建成之後,福隆港每年的貨運吞吐能力並沒有減少,這並不是因為客商們的習慣使然,而是因為新港自身的吞吐能力不足,福隆港這個在當初被定位於在新港建成後就要退出歷史舞臺的港口,仍然不得不負擔著分流新港壓力的責任。”
  現場沒有人說話,龔奇偉的這番話說的是事實,但是攻擊性相當明確,一直以來以項誠為首的領導班子都會洋洋得意的拋出新港這個政績粉飾太平,而龔奇偉一上來的公開講話就否定了新港,此人的態度鮮明,他和項誠根本不是一路,在他心中對項誠這位正職書記也沒有任何的忌憚。
  項誠沒說話,但是宮還山不能不說話,龔奇偉攻擊的並不是項誠一個,而是以項誠為首的領導班子,他插口道:“奇偉同志,看來你對北港的具體情況並不瞭解,從新港開始建設到建成為止,每年前來北港的進出口業務呈倍數遞增,新港設計當初已經考慮到了未來可能出現的發展,可是卻沒有想到我們的進出口會出現這樣爆發性的增長。”
  龔奇偉道:“新港已經建成,而圍繞新港打造的開發區也基本形成輪廓,在這樣的架構上進行發展,想要擴建其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所以我認為北港以新港為中心打造的做法是片面的,我們要有大北港的概念,當前上級對北港的政策是寬鬆的,領導對我們是極度關注的,將平海第一個國家級保稅區落戶濱海,我看過濱海的發展計畫書,其中重要的一個內容就是擴建福隆港,這些天我仔細考察了福隆港的資料,我認為想要將北港打造成為國內最重要的進出口口岸之一,首先就要建設好一個擁有足夠泊位和深度的港口,新港顯然是難以符合這一要求的,北港港口建設的重點應該放在福隆港的改造工程上,市里應該將發展的重點放在福隆港的擴建上,只有一個高度現代化的港口才能符合日益增長的進出口要求,才能符合北港發展的未來定位。”
  項誠笑了笑道:“奇偉同志,你說了這麼半天,是在告訴我,港口經濟區的計畫是行不通的咯?”
  龔奇偉道:“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錢要用在對的地方。北港的財政並不寬鬆,我們必須要集中有限的資金,投入到有可能帶來最大回報的項目上。”
  項誠微笑點了點頭道:“奇偉同志的設想很好,這件事我們回頭再討論。”
  當天的會議讓與會幹部明白了重要的兩件事,第一,龔奇偉和項誠是對立的,第二,項誠的圍繞新港打造港口經濟圈的構想並不可行。
  連張揚都沒有想到龔奇偉在上任之初就上演了一出天雷對地火的挑戰,龔奇偉顯然是有備而來。
  當天的會議結束之後,項誠把所有的市委常委都留了下來,項誠在剛才的大會上始終都壓著火氣,但是龔奇偉的表現讓他有些出離憤怒了,有想法,為什麼不在會前和自己溝通,龔奇偉的做法根本就是想讓自己下不來台,根本就是要在全體北港幹部面前樹立起他不畏強權,仗義敢言的正直形象。
  當著所有常委的面,項誠一點都沒打算給龔奇偉客氣,他冷冷道:“奇偉同志,剛才你的發言讓我感觸頗深,對你的那番言論,我只想說一句話,南錫和北港的情況不同,南錫的深水港,是省重點工程之一,而北港的新港建設,沒有動用省裡一分錢,你用深水港和新港作為對比,本身就存在著不公平。”
  龔奇偉道:“項書記,現在北港的條件要比當時的南錫好的多,省裡對濱海保稅區的看重要遠遠超過南錫深水港。”
  宮還山道:“龔副書記,難道你不清楚我們今天談論的是北港下半年的經濟工作,保稅區建設在濱海,難道我們要過多的去干涉濱海的工作嗎?”
  龔奇偉道:“北港和濱海本來就是一體,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將兩者分得那麼清楚?北港想要得到發展,就必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北港和濱海的關係應該是肝膽相照,唇齒相依。”
  項誠冷笑道:“肝膽相照,唇齒相依,我還以為這種關係只適合人和人之間。”他在暗諷龔奇偉和張揚之間的關係。
  龔奇偉道:“如果北港和濱海都做不到資源分享的話,那麼發展只能成為一句空話。”
  項誠有些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道:“不談這件事!奇偉同志,經濟上的事情你不用操太多心,你應該先做好自己分管的工作。”
  龔奇偉望著項誠,不知道他想要借機挑自己什麼毛病。



[ 本帖最後由 過路人Z 於 2014-5-2 08:10 AM 編輯 ]

項誠道:“最近一段的信訪工作出現了明顯的退步,這兩個月來,前往上級部門進行上訪投訴的人次增多,這和我們的信訪工作不力有著直接的關係,老百姓心中有怨氣,如果我們能夠做到及時溝通,及時解釋,及時解決,就不會造成這麼多的不理解,上頭對我們的信訪工作也頗為不滿,我早就說過,大家是一個團隊,一定要做好各負其責,不要以為自己的工作不重要,其實工作無論何等性質,任何一點做不到,影響到的不僅僅是你自己,而是我們全體領導層的榮譽,上訪人次的增多直接反映了老百姓對我們的信任度正在減低。在這一點上……”項誠停頓了一下又道:“奇偉同志負有直接的領導責任,你要好好檢討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工作。”當著這麼多的北港市大小幹部,項誠的直接點名可謂是一點面子也沒留,項誠認為這不怪自己,是你龔奇偉率先向我發難,你對我不敬,我又何須給你面子?
  項誠和龔奇偉的矛盾公開化,對這件事感到最為高興的人是市長宮還山,他期待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人在鬥爭中容易暴露自身的缺點,當初他和蔣洪剛的鬥爭,鬧到最後兩人誰都沒有撈到好處,蔣洪剛的下場自不必說,而自己雖然成功的將蔣洪剛打倒,卻迎來了一個更有威脅的競爭對手。
  種種跡象表明,龔奇偉就是省裡指派的未來當家人,他前來北港就是為了接班,而薛老的突然逝世,讓宮還山的希望變得越發渺茫,他對項誠是瞭解的,知道以項誠的性情,很難讓他為了自己去拼搏去戰鬥,除非是他自身利益受到危及,而龔奇偉來北港之初就表現出極端的強勢。逼迫項誠不得不起身迎戰,這正是宮還山想看到的。
  龔奇偉並不認為自己在工作上有什麼需要檢討的地方,他在前來北港之初,就對可能面臨的工作壓力有所準備。
  項誠對他的指責也不是毫無緣由的,最近北港上訪的事件激增,其中就包括董正陽家人去京城上告張揚的事情,當然不僅僅是張揚一個人遇到了麻煩,和他同樣遇到麻煩的還有紀委書記陳崗。
  項誠把陳崗留到了最後,陳崗等所有人走後。跟著項誠來到了他的辦公室,討好似的說道:“項書記,我看這個人絕非善類啊!”雖然沒有點名。誰都明白他說的是龔奇偉。
  項誠沒有說話,端起自己的大茶杯喝了一口。
  陳崗又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否定新港的建設成就。簡直就是否定我們北港領導層這些年的努力和成績,過去我就聽說這個人狂妄,真正在一起工作才發現他比我聽說的更加狂妄,項書記,對這種人一定不能縱容。”
  項誠望著陳崗仍然沒說話。
  陳崗開始感覺到有些不自在了,他乾咳了一聲道:“項書記,您把我留下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談?”
  項誠道:“老陳,有人把你告了!”
  陳崗沒來由打了一個哆嗦,項誠的話讓他不寒而慄。誰會告自己?他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張揚。難道是張揚?張揚手裡握有他們兄弟倆的把柄,只要張揚願意,隨時都能讓他們兄弟兩人身敗名裂,可是沒理由啊!張揚如果要告,早就告他了,自己這段時間對張揚可謂是相當的乖巧,市里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第一時間向他稟報,這樣的表現,他沒理由要告自己啊?更何況自己對張揚應該還有利用價值,張揚不會在自己還有價值的時候將他放棄。
  項誠道:“我早就提醒過你,生活方面一定要注意。”
  陳崗道:“項書記,我一直都很謹慎啊!”
  項誠道:“有人將舉報信送到了省裡,說你利用職權。和有些女幹部發展不正當關係,大搞權色交易。”
  陳崗道:“項書記,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這麼大年齡了,就算有那個心思,也沒那個能力了。”
  項誠道:“省紀委來人了,估計這兩天會找你談話。”
  陳崗聽項誠這樣說暗自松了一口氣,看來省裡也沒有確切的證據,如果他們掌握了證據,根本就不會費那麼多周折,早就直接把自己給雙規了。陳崗道:“項書記,您不覺得最近北港的事情有點太多了嗎?有人在暗中搞事,有人想擾亂北港的政壇。”
  項誠沒興趣聽他廢話,皺了皺眉頭道:“老陳,北港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我不希望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出事,你們出了事情,我臉上也不好看,上級領導會認為我領導不力,我對你們的監督不力,你是從事紀委工作的,組織紀律性的重要性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想沒必要在你面前強調了吧?”
  項誠的這番話讓陳崗陷入惶恐不安中,離開項誠的辦公室之後,他考慮再三,終於還是撥通了張揚的電話,邀請張揚中午一起吃飯。
  陳崗的這個邀請讓張揚感到有些突兀,不過他還是答應了陳崗的邀請。
  走入陳崗事先訂好的包間內,張揚方才發現在場的只有陳崗自己,他馬上意識到陳崗一定有秘密的事情跟自己談,笑了笑在陳崗身邊坐下:“陳書記,應該是我請你吃飯才對。”
  陳崗笑道:“張書記從京城回來,理應我為你接風洗塵。”
  菜上來之後,陳崗示意服務員回避,端起酒杯敬了張揚一杯,低聲道:“張書記,我不知你聽說了沒有,省紀委工作組又來到了北港。”
  張揚道:“他們是一直沒有離開吧?最近不知發什麼神經,盯住了北港,難不成要把北港所有的幹部都給雙規了?”
  陳崗道:“張書記,我聽說……我聽說這次可能是沖著我來得。”
  張揚微微一怔,抬起雙目盯住陳崗。
  陳崗略顯尷尬道:“有人,有人說我利用職權大搞權色交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自己的這番話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讓陳崗老臉發熱,在張揚的面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張揚當然清楚是不是欲加之罪。
  笑聲停歇之後,張大官人道:“陳書記,你懷疑這件事和我有關?”
  陳崗慌忙搖頭:“不是……不是……我絕對沒那個意思。”
  張揚道:“我真要是想對付你的話,還用等到今天嗎?”
  陳崗拿起桌上的紙巾擦汗,不僅僅是尷尬,而且害怕。
  張揚道:“陳書記,我都不知道這些消息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陳崗道:“我做了這麼多年的紀委工作,還是有些關係的。”
  張揚聽他這麼說哈哈笑了起來。
  陳崗感覺這廝的笑聲中充滿了諷刺和挖苦的成分,一張臉憋得通紅,可他偏偏又不敢說什麼。
  張揚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秦檜還有倆相好的呢,在你身上還真的到了體現。”
  陳崗道:“張書記,我……我這不一直都在改正自己的錯誤嘛。”
  張揚道:“你放心吧,你這次的事情和我無關,你不找我,我幾乎把你給忘了。”
  陳崗心說:“才怪,你要是能這麼輕易放過我才怪!你比舉報我的那個狠多了,你是握著我的把柄慢慢玩我,想從我身上榨取點剩餘價值,等我對你沒用了,你指不定怎麼害我呢。”陳崗是個明白人,他見張揚的目的就是為了確定一件事,張揚偷拍他的照片有沒有流出去,在陳崗看來,只有張揚握有確實的證據,如果不是張揚搞出的這件事,自己或許還能夠逃過這一劫。陳崗道:“張書記,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有看法,我也承認自己犯過一些小錯誤。”
  張大官人暗道,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陳崗這麼不要臉的,還他媽叫小錯誤?利用職權不知睡了多少女幹部。這不叫以權謀色叫什麼?張揚對陳崗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就算這次他栽了跟頭也是活該倒楣。
  陳崗一臉誠摯道:“我知道自己早晚都會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但是我希望這一刻能夠晚一點到來,希望能給我一段時間,讓我為自己過去的錯誤做出補償,多做一些好事。”
  張揚當然不會相信這廝的這番話,陳崗這個老傢伙絕沒有這樣的覺悟,他淡然道:“老陳啊,你有這樣的想法是好的,不過這世上的事情十之八九都是不如意的。”他端起杯中酒一口飲盡了,起身道:“我下午還有事兒,給你個建議,順其自然吧。”
  陳崗望著張揚的背影,一時間癱倒在座椅上,什麼叫順其自然?這廝是在勸自己接受現實,不過陳崗心中仍然抱著一絲僥倖,省紀委工作組?就算他們真的來了,如果沒有掌握住確實的證據,也不能拿他怎麼樣,自己一樣可以平安無事。

卷十一 第1089章 別坑我
  走出皇冠大酒店,在門口遇到了袁孝商,袁孝商這段時間去了澳洲,昨天晚上才剛剛回來,看到張揚從酒店裡出來,袁孝商趕緊迎了過去:“張書記,您大駕光臨也不說一聲。
  張揚笑道:“和紀委陳書記約好了吃飯,這種小事我用不著麻煩你了吧。”
  袁孝商道:“我昨天晚上才從澳洲回來,張書記,我給你帶了點禮物,你跟我去辦公室拿。”
  張揚笑道:“那怎麼好意思,算了吧!”
  袁孝商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妻子讓我給您帶的,感謝你救了我們家光大。”
  盛情難卻,張揚只好跟著袁孝商來到了他的辦公室,袁孝商給張揚帶來了一套鱷魚皮具,找了個不顯眼的紙袋塞入其中,遞給張揚道:“張書記,我可沒有賄賂您的意思。”
  張揚笑道:“下不為例,以後千萬別搞這些了,雖然是朋友間的交往,可是萬一讓外人知道了肯定會賦予不同的色彩。”
  袁孝商道:“官場真是麻煩啊。”
  張揚道:“我聽說你家人都已經移民澳洲了?”
  袁孝商歎了口氣道:“不瞞您說,自從上次光大出事之後,我就寢食難安,我妻子比我更加缺乏安全感,鬧著要讓兒子去國外讀書,所以我只能找關係移民了。”
  張揚道:“你也算神通廣大,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就把移民的事情搞成了。”
  袁孝商笑道:“哪有那麼容易,我們最終的目的是紐西蘭,我打算近期將國內的事業都結束,在那邊考察了一座牧場,以後過去養牛。”
  張揚道:“其實國外發展未必比國內的機會多。”
  袁孝商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不想走。可為了孩子,沒辦法,上次的事情給我們一家人都留下了心理陰影,換個環境。也許能儘快忘記這件事的影響。”
  張揚道:“那件事有沒有查出結果?”
  “沒有!我們經商的人總會有些對頭,而且我大哥從事的工作性質決定,很可能會得罪很多人。”袁孝商抿了抿嘴唇道:“想起那件事我仍然有些後怕。張揚,如果那天不是恰巧遇到了你,後果不堪設想,光大是我的命根子,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活在這世上也沒有意思了。”
  張揚道:“看來有錢也未必都是好事。”
  袁孝商道:“我那點錢算什麼,只是不幸被別人盯上了罷了。”
  張揚笑道:“希望你去澳洲之後能夠一切順利。”
  袁孝商道:“早晚還會回來的,安頓好兒子,我一樣回來當我的中國公民。”
  張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袁孝商道:“晚上一起聚聚吧。我把大哥也叫來。”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剛從京城回來,很多事情等著處理,等忙完這段時間再說。
  “好!”
  袁孝商將張揚送到大門外,目送他上了坐地虎。
  省紀委果然有工作組下來了。這次仍然是劉豔紅帶隊,她來到北港之後,找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張揚。
  張揚本來打算返回濱海的,可是接到劉豔紅的電話,已經走到三環路的他不得不折返回。
  劉豔紅住在金色港灣大酒店,她並沒有選擇市政府招待所入住,也沒有打算這麼早就驚動北港的一幫市領導。
  聽到敲門聲,劉豔紅起身去開門,從貓眼中看到張揚,她才打開了房門。
  張揚笑道:“劉姐,您現在是越來越神出鬼沒了,搞得跟特工似的。”
  劉豔紅指著窗前的沙發示意他坐下。
  張揚坐下後,劉豔紅從冰箱裡拿了一聽可樂扔給他。
  張揚打開可樂喝了一口道:“劉姐,您這次是找誰麻煩的?”
  劉豔紅道:“你啊!”
  張揚道:“我又沒得罪您,您高抬貴手把我給放了吧。”
  劉豔紅道:“最近收到了不少的舉報材料,全都是針對你們北港領導層的。”
  張揚道:“有我的事情嗎?”
  劉豔紅搖了搖頭道:“這次沒有你!”
  張大官人拍了拍心口道:“我這就放心了,那啥,我聽說是陳崗被人告了?”
  劉豔紅道:“呵,你消息還蠻靈通的,被告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很多人。”
  “都有誰啊?”張大官人擺出一副八卦的神情。
  劉豔紅道:“很多,我懷疑寄來舉報材料的人一定是來自北港官場內部,而且對北港官場的內情非常的熟悉。”
  張揚道:“有沒有確實的證據?”
  劉豔紅搖了搖頭道:“就是缺乏確實的證據,這個人的動機很奇怪,似乎針對的是整個北港領導層。”
  張揚道:“如果沒證據說得再多也沒用,總不能因為幾封舉報信就把北港的市領導一網打盡吧?”
  劉豔紅道:“省紀委對這件事也非常的謹慎,畢竟蔣洪剛的事情剛剛發生過,北港的幹部群體人心惶惶的,這種時候,如果沒有很大的把握,我們是不會有大的動作的。”
  張揚道:“看來你們的保密工作做得不怎麼樣啊,連我都聽說你們有工作組要下來了。”
  劉豔紅:“我們過來又不是做什麼壞事,當然不需要做什麼保密工作。”
  張揚道:“找我又是為了什麼?我好像幫不上忙啊!”
  劉豔紅道:“張揚,你越來越滑頭了,你戒心這麼重?是不是總以為我會利用你?”
  張揚笑道:“我倒沒那麼想,只是覺得你們的紀委工作實在太複雜,稍不留神我就有可能被賣了。”
  劉豔紅啐道:“還是不相信我?就算看在嫣然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出賣你。”
  張揚道:“我信!可紀委又不是你一個人開的。”
  劉豔紅懶得跟他理論,自己也打開了一聽易開罐,喝了一口道:“張揚,龔奇偉來到北港之後,工作順利嗎?”
  張揚道:“這事兒你可找錯人了,他工作順不順利,只有他自己知道,你幹嘛不直接去問他?”
  劉豔紅道:“旁觀者清啊,你在這裡工作這麼久,看問題應該比他看得清楚。”
  張揚道:“要說這件事我也挺納悶的,龔書記來北港沒多久啊,已經跟項誠真刀實槍的幹上了,他倆過去有沒有什麼矛盾?”
  劉豔紅道:“沒有,據我說知他和項誠的交集並不多,當然談不上什麼矛盾,不過這次龔奇偉來北港,是宋書記和周省長共同的選擇,大家都很看好他從項誠的手裡接過北港的領導權。”
  張揚道:“看來北港以後有的是熱鬧可看了。”
  劉豔紅道:“張揚,你聽誰說陳崗被告了?”
  張揚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外面的傳言很多。”
  劉豔紅漫不經心道:“都傳些什麼?”
  張揚道:“也沒什麼,無非是說他作風不正,潛規則女幹部啥的。”
  劉豔紅道:“跟外面風傳你的形象差不多。”
  張大官人乾咳了一聲道:“劉姐,您不挖苦我兩句心裡難受是不是?這話也就是你說,換成別人,我非告他誹謗不可。”
  劉豔紅笑道:“你有證據嗎?”
  張揚道:“要說證據吧,還真是沒有,不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吧,搜集證據是你們紀委的工作啊,如果陳崗的事情屬實,那麼你們紀委系統要好好的進行一下自我批評了,連紀委幹部都知法犯法,還怎麼去監督別人啊?”
  劉豔紅道:“一個蘋果如果表皮上爛了一塊,挖下去十有八九會發現壞到了果核裡。”
  張揚道:“劉姐,您這話裡有話啊,這次來北港究竟什麼目的?”
  劉豔紅道:“你安安穩穩的給我坐下。”
  張揚這才坐了下去。
  劉豔紅道:“蔣洪剛為什麼會被雙規你知道嗎?”
  張揚道:“這還用問,得罪人了唄。他一心想往上爬,結果得罪了某些人,所以把他見不得光的事情給捅了出去。”
  劉豔紅道:“這只是其一,照我看,就算蔣洪剛沒有經濟上的問題,他也無法接替項誠的位子。”
  張揚笑道:“現在誰都看出來了,如果上頭看好他,就不會派龔書記過來了,蔣洪剛和宮還山爭來鬥去,到最後,原來省裡根本沒有在他們之間選擇的打算,想想他們兩人真是可笑,白忙活了一場。”
  劉豔紅道:“你看到的權力紛爭只是表面現象,可是如果你仔細地想一想,就會發現北港的事情很不簡單。”
  張揚道:“請劉書記指點。”
  劉豔紅道:“如果不是你去找丁琳說情,她不會將蔣洪剛的那張欠條拿出來,據我說知,丁高升出事之後,丁高山曾經找老同學蔣洪剛相助,可是蔣洪剛沒有給予他任何的幫助,蔣洪剛的行為讓丁高山非常的心冷,這一切想必被丁琳看在眼裡,親人的死讓她對蔣洪剛產生了報復心理,我們找她去落實這張欠條的時候,她沒有及時拿出,就證明了這一點。”劉豔紅將問題看得非常透徹。
  張揚歎了口氣道:“這也難怪,她的家庭突然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即便是產生一些怨恨心理也是難免的。”
  劉豔紅道:“你對女孩子總是非常的寬容。”
  張揚笑道:“其實我對你也很寬容,雖然被你整天利用,可是我從不求回報。”
  劉豔紅道:“好像我給你多少委屈似的。”
  張揚笑道:“您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回頭跟上頭說說,幫我提升提升,我在縣處級的位置上已經徘徊很久了。”
  劉豔紅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是個官兒迷!你年輕輕的就已經到了這種級別,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張揚道:“這世上就沒有知足的人,知足其實就是自滿,咱們當國家幹部的一旦自滿,就肯定要止步不前,您是想我上進呢?還是想我止步不前?”
  劉豔紅早就習慣了他的這一套,遇到張揚要官的時候,她就會避重就輕,轉移話題:“你在丁高山兄弟倆的葬禮上幫助丁琳解圍,痛打了董正陽,博得了她的好感。所以她才會將那張欠條拿出來,說起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了蔣洪剛一馬。”
  張揚道:“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蔣洪剛也已經承擔了相應的責任,不過我倒沒覺得自己給了他多大的人情,只是還事實一個真相罷了。”
  劉豔紅道:“蔣洪剛雖然是權力鬥爭的犧牲品,可是從他落難這件事暴露了不少的問題,第一,丁家兄弟到底有沒有走私犯罪行為?如果有,為什麼這麼多年他們會在北港平安無事?究竟是誰在給他們掩護?第二,誰殺了他們?殺他們的究竟是生意上的競爭者,還是隱藏的更深的一些人?第三,無論蔣洪剛承認與否,他都或多或少利用自己的職權為丁家兄弟創造過便利條件,北港像他這樣的幹部究竟有多少?
  張揚道:“您說的這幾件事好像都是員警的任務。”
  劉豔紅道:“想要搞清北港目前的狀況。必須要各個部門協同配合。我來北港雖有幾次,可是每次調查總是無法深入進去。我感覺北港有一張看不見的防護網,這張網相當的嚴密。一旦發現漏洞,馬上就會進行彌補,如果不深入內部。很難找到其中的真正問題所在。”
  張揚道:“你是不是懷疑項誠有問題?”
  劉豔紅道:“很有可能。”
  “那就查啊!”
  劉豔紅道:“我調查過,對項誠、宮還山,甚至一些北港主要領導的財政情況進行過秘密調查,都沒有發現問題。甚至可以說,他們基本上都能稱得上清廉。”
  張揚道:“清廉是好事兒,只有官員清廉了,老百姓才有好日子過。”
  劉豔紅道:“有些事太完美了,反倒讓人生出疑心。”
  張揚道:“你還是懷疑!”
  劉豔紅道:“北港肯定有問題,根據我現在掌握的資料。過去幾年中,從北港走私到內地的各種商品,其數額是驚人的。然而北港警方每年破獲的走私案件在全省也位居第一。可是數額卻不大,正應了雷聲大雨點小這句話。”
  張揚道:“劉書記。你是不是懷疑北港公安系統也有問題?”
  劉豔紅道:“沒有證據之前,我不能亂說話,但是這次我一定要徹查北港的問題。”她走到張揚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張揚,我有一個想法。”

張揚道:“劉姐,我怎麼感覺您又想坑我了?”
  劉豔紅白了他一眼道:“還記得當初你剛來濱海的時候,我怎麼交代你的嗎?”
  張揚點了點頭:“記得,你讓我鋒芒不要太露。”
  劉豔紅道:“我發現了,你小子就喜歡跟我對著幹,我讓你往東,你偏要往西,我讓你往西的時候,你已經呆在東邊的大道上了。”
  張揚笑道:“我也發現了,你們這些當領導的全都是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
  劉豔紅道:“小子,你給我老老實實聽著,我現在跟你說正事兒。”
  張揚道:“你說!”
  劉豔紅道:“北港的問題太複雜,我也不瞞你,我們的調查工作已經陷入了困境,要想把事情全部搞清楚,就必須要從側面著手。”
  張揚道:“怎麼個意思?”
  劉豔紅道:“想調查清楚情況,就必須打入敵人內部,假設濱海有這麼一個腐敗集團存在的話,那麼,只有打入腐敗集團內部,才能夠獲得他們的罪證。”
  張大官人馬上就明白了:“您是想我假扮成腐敗分子,打入敵人內部?劉姐,您可不厚道啊,我自從踏足官場以來,可謂是兩袖清風,您這是要毀我啊,咱能別坑我行嗎?”
  劉豔紅道:“張揚,總得有人付出,而且這種付出是值得的。”
  張揚道:“您還是找別人付出吧,我老老實實當我的市委書記,我也不求升官了,可咱不能丟人啊。”
  劉豔紅道:“你不要忘了你是國家幹部,肅清幹部隊伍中的渣滓,也是你的責任。”
  張揚道:“我的責任就是把濱海的經濟發展上去,管好職權範圍內的事兒,劉書記,真對不住,這種事情我不能幹,搞不好會把我自個兒給折進去,看在咱們認識一場的份上,您就別害我了。”他起身向劉豔紅告辭。
  張揚明白劉豔紅的意思,她是要自己給她當官場臥底,這種事情,換成過去他還會有些興趣,可是現在他不再是過去那個喜歡冒險的人了,而且他已經是濱海市委書記,他的一舉一動不僅關係到自身的名譽,也關係到很多人的聲譽,他不可以再去冒險。
  莎拉率領的經貿團在當天下午抵達北港,張揚親自前往去迎接他們,北港市方面對此也表現出了足夠的重視,市委副書記龔奇偉親臨現場。
  莎拉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看到張揚,馬上呼喊著他的名字,撲上去一個熱情的熊抱。張大官人雖然是個風流人物,可是對美國大妞的這種如火熱情也有點消受不起,畢竟今天不是私人性質的會面,在公眾場合下,這麼多記者的長槍短炮的包圍下,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政府形象,所以張大官人得裝,裝出矜持而體面的微笑,裝成彬彬有禮的君子,其實這廝認為自己至少擁有百分之八十的君子成分,除了對心上人,他很少去刻意占異性的便宜。
  龔奇偉也微笑和莎拉握手:“莎拉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莎拉道:“龔市長,想不到你也來濱海了。”她這次前來的目的地是濱海,說句實話,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搞清楚北港和濱海的關係,以為是同一個地方呢。
  龔奇偉道:“歡迎你到北港來做客!”
  走入市政府一招,安排代表團入住的時候,張大官人才把北港和濱海的關係向莎拉解釋清楚。莎拉眨了眨眼睛道:“你是說,我來錯地方了?我們是要去濱海啊。”
  張揚笑道:“濱海和北港本來就沒有分別,今天現在北港參觀,晚上北港市委項書記專門為代表團舉辦了一個歡迎宴會。”
  莎拉道:“我對這種宴會沒興趣,每次來到中國,都是沒完沒了的宴會,你們中國人可真喜歡吃啊!”
  張大官人被她這句話嗆得滿臉通紅,可又想不出反駁的理由,人家說得的確沒錯啊。
  跟著張揚過來的濱海縣委辦公室主任傅長征及時道:“我們中國有句老話,民以食為天,其實這句話是個放之于四海都適用的標準,美國老百姓的第一件事也是吃飽肚子吧?”
  莎拉一雙綠色的眼睛眨了眨,充滿曖昧地看著張揚道:“我還聽說你們有句話叫,食色性也!這句話中和吃飯放在同樣重要地位的還有做愛,看來你們的祖先要比現在更為開放。”
  傅長征心中暗笑,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這美國妞恨不能一口把張書記給吞下去。
  安排美國經貿團入住之後,龔奇偉把張揚叫了過來,他是擔心張揚從南錫挖牆腳,把原屬於南錫的項目挖到濱海來。
  張揚聽龔奇偉說完不由得笑了:“龔書記,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幹挖自己牆角的事情。如果不是在京城湊巧和他們遇上,他們經貿團也不會想起到這邊來。”
  龔奇偉感歎道:“你的人脈真是沒的說。”
  張揚道:“龔書記,今天上午你把有些人可給嗆得不輕。”
  龔奇偉笑了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張揚,我提議將福隆港的擴建納入北港市重點工程,你該不會有什麼想法吧?”
  張揚道:“北港、濱海本來就是一家,何必分得那麼清楚。”
  龔奇偉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過去你開口閉口都是政績,現在居然不提了。”
  張揚笑道:“因為我終於發現了一個事實,政績和你的官職未必是成正比的。”
  龔奇偉道:“只有專注於官位的人才會專注於政績,你能有現在的認識,證明你已經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您別誇我,聽您這麼一誇,我還真有點臊得慌。”

卷十一 第1090章 意外事故
  龔奇偉道:“你打算怎麼安排經貿團的行程?”
  張揚道:“先讓他們在北港考察一下,明天下午去濱海,保稅區建設剛剛開始,沒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其實無論北港還是濱海,只要他們願意投資,都是一件好事。”
  龔奇偉點了點頭,這句話證明張揚的境界的確是提高了。他想起一件事:“對了,我聽說紀委監察廳劉廳長正在北港,你有沒有見過她?”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有……”他並不想自己和劉豔紅見面的事情被別人知道。
  事情總是那麼湊巧,龔奇偉問起劉豔紅的時候,剛巧劉豔紅打來了電話。
  張揚向龔奇偉笑了笑,起身走到一旁接通了電話。
  劉豔紅道:“考慮的怎麼樣了?”
  張揚道:“沒啥可考慮的,您說的那事兒我真沒興趣。”
  劉豔紅道:“先別這麼急做出決定,我要去荊山辦點事兒,等我回來後,你再給我答覆。”
  張揚聽到她要去荊山,馬上想起了荊山市委書記吳明,張揚笑道:“去見吳書記啊!”
  劉豔紅居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別胡說八道,我是去辦公事。”
  張揚道:“說句真心話,吳書記的人品可不怎麼樣,您可小心上當受騙啊!”
  劉豔紅啐道:“多嘴,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
  張揚道:“得,我是好心沒好報。”
  劉豔紅道:“對了,我跟你說的事情,你不要對其他人說。”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絕對是共產黨員的典範,打死都不說。”
  劉豔紅笑著掛上了電話。
  當晚的宴會,北港市方面極為重視,市委書記項誠親臨現場,發表了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張揚對他的評價是索然無味,比政府一招的飯菜還要平淡。
  當晚宴會之後,莎拉讓張揚帶他去市里玩玩,張大官人有點害怕她的熱情,找了個藉口,把莎拉交給傅長征伺候,自己則驅車返回了濱海。
  喬老那邊雖然沒有指定讓他相陪,可是身為地主,每天都是需要問候的。
  今天喬夢媛陪著喬老在北港範圍內轉了轉。以喬老的智慧。很快就覺察到了那些對他進行暗中保護的便衣員警。本來當天下午準備前往春陽,可是三點多的時候下起了暴雨,喬老打消了冒雨前往的念頭。當晚又回到海洋花園入住。
  張揚打電話問候的時候,喬老讓他過來一趟。
  張揚就在喬老隔壁的別墅,打著雨傘走了過來。
  喬夢媛在門前等著他。接過他手裡的雨傘,遞給他一條毛巾。
  張揚擦了擦身上的雨水,樂呵呵走向喬老道:“喬老,今天玩的怎麼樣?”
  喬老道:“還好,一整天都沒見你人影,我還以為你故意躲著我呢。”
  張揚笑道:“我倒是想跟著您,可又怕打擾了你們祖孫倆的二人世界,我畢竟是個外人。”
  喬老笑道:“我和夢媛可從來沒把你當成外人。”
  聽到爺爺這句話,喬夢媛俏臉微微一紅,不知老人家為什麼要把自己也給算上?
  張揚在喬老的身邊坐下,解釋道:“我剛剛回來,很多事情都需要處理,而且還有很多會等著開,您老千萬不要見怪。”
  喬老微笑道:“知道你忙,我可沒有怪你的意思,今天夢媛陪我到處轉了轉。想不到北港還有那麼美的景色。”
  喬夢媛道:“上午我陪爺爺去了白島。”
  張揚道:“沒有安排爺爺在白島住一夜?”
  喬夢媛笑道:“本來想安排的,可是他又想下午去春陽,沒想到離開白島之後就下起雨來,所以我們臨時取消了行程,在濱海多呆一夜。明天一早再走。”
  喬老道:“張揚,你跟我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張大官人眨了眨眼睛,心說什麼神秘的事情,喬老居然還要和自己單獨說,連喬夢媛都要回避?他嗯了一聲,和喬老一起來到他的房間內。
  喬老示意張揚關上房門,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張揚,張揚接過去一看,這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喬老一身軍裝,抱著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從眉眼中能夠辨認出這小丫頭就是喬夢媛。
  喬老微笑道:“其實每個人都做不到絕對的公平,在我的兒孫中,我最偏愛的就是夢媛。”
  張揚笑道:“看得出來!”
  喬老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最近我們家發生了一些事,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張揚點了點頭。
  喬老又道:“我這次專程來濱海一趟,你也明白我是為了什麼。”
  張揚沒說話。
  喬老笑道:“你不好回答就不說,聽我說就好。”
  張揚道:“喬老有什麼吩咐?”他看出喬老是有事情要交代自己。
  喬老道:“過去我的這些兒孫中,最讓我放心的就是夢媛,這孩子懂事孝順,從來不給家裡招惹麻煩,但是她的性情卻又最為執著,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張揚笑了笑,過去喬夢媛對待許嘉勇情根深種,如果不是許嘉勇一次一次的傷害了她,或許他們早已成為伉儷。
  喬老道:“可現在,她卻成為我最擔心的一個,我擔心她會受到傷害。”
  張揚道:“這方面我倒有不同的看法,夢媛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能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喬老搖了搖頭道:“過去她和許嘉勇戀愛的時候,家裡上上下下全都反對,我也不喜歡,因為我看出姓許的小子動機不純,可是我又無法改變她,只能順其自然,後來他們的分手著實讓我松了口氣。”
  張揚沒說話,心中默默揣摩著喬老的意思。
  喬老道:“最近她受到的打擊不少,我擔心她會精神崩潰,可是這次來到濱海,見到她,我又放心了,夢媛看起來似乎比我想像中堅強,可我也看出,她之所以能夠承受這麼多的風雨,是因為你的緣故。”
  張大官人聽得心驚肉跳,喬老這番話等於將喬夢媛對他的情愫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廝不知該如何回應。
  喬老道:“等你有一天為人父母的時候,你就會感覺到,如有可能,總是盡可能幫著兒女做點事,想扶著他們走一程,可是最終你又會發現,放手越晚,對他就越是一種傷害,可就算你能夠做到放手,心裡卻放不下這份牽掛。”
  張揚道:“您老說得是責任感。”
  喬老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責任感。”他望著張揚道:“我不瞞你,我很欣賞你,欣賞你的勇於擔當的膽色,一度我也幻想過你和夢媛能夠走到一起。”
  張大官人面露尷尬之色,他的心思即便以喬老的睿智也難以明白。
  喬老道:“後來我知道你已經有了未婚妻,這世上常常會出現有緣無分的事情。我也希望夢媛能夠找到一份屬於她自己的感情,但是我又發現她似乎很難再接受別人。”
  張揚道:“其實您老不必太過擔心。”
  喬老道:“後輩感情上的事情我管不了了,可是我只是擔心她會受欺負,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張揚望著喬老,已經知道他想委託自己什麼事情,他點了點頭。
  喬老道:“我都沒說,為什麼你就答應下來?”
  張揚道:“我會盡我所能避免她受到傷害。”
  喬老卻搖了搖頭道:“其實這世上真正能傷害到自己的都是自己在乎的人,你若不在乎,又怎麼會受到傷害?”
  張揚內心一怔,喬老分明在暗示他,要他不要傷害喬夢媛,張揚低聲道:“我明白了!”
  喬老微笑道:“人生真的很奇怪,有人把錢看得很重要,有人把權看得很重要,有人把感情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可是真正等老了,你會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只不過是一個匆匆過客,過去你認為重要的東西,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張揚道:“喬老,其實您也沒能完全看破,這世上畢竟有太多您在乎的事情。”
  喬老點了點頭道:“看破卻放不下,這世上的多數人都是如此。”
  喬夢媛將張揚送出門外,張揚從她手裡接過雨傘,臨行前忽然問道:“你想不想知道你爺爺跟我說了些什麼?”
  喬夢媛道:“秘密之所以成為秘密就因為很少有人知道,你若是告訴我,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張大官人對喬夢媛的這句話深感認同,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秘密。和別人相比,他的秘密應該更多一些,這世上很少有人會相信他從大隋而來,一個人如果擁有了太多的秘密,那麼他就會產生一種孤獨感,因為每一個秘密都是一樁心事,壓在你的內心深處。
  即便是性情開朗的張大官人也會有鬱悶的時候,壓在心底的秘密如同一杯杯的苦酒,只能他自己去慢慢體味。
  淩晨三點鐘的時候,張揚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他皺了皺眉頭,拿起電話看了看,卻發現號碼屬於省委書記宋懷明。
  他有些奇怪,宋懷明很少給他打電話,尤其是在半夜三更的時候,難道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情。
  宋懷明的聲音明顯帶著驚慌不安,失去了往日的鎮定,他聲音低沉道:“張揚,你馬上去春陽一趟。”
  張揚道:“什麼?”
  宋懷明道:“豔紅同志在前往荊山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汽車失控落入了清臺山的懸崖,目前正在搶救,尚且不知道是否有人員傷亡。”
  張大官人打了個激靈,瞬間睡意全無,他從床上爬了起來:“宋書記,我馬上去……”
  宋懷明道:“張揚,哪怕是有一線希望,也要救她!”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張揚顧不上向任何人解釋,他開著自己的坐地虎駛入瓢潑的夜雨之中。
  宋懷明此時已經身處在他的座駕內,秘書鐘培元低聲道:“現在就走嗎?”
  宋懷明點了點頭道:“馬上出發!”
  因為下雨的緣故,從濱海到春陽整整花費了三個半小時,途中張揚打電話聯繫了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杜天野也知道了這件事,目前已經身在汽車出事的現場正在組織營救。
  一路之上,張揚反反復複都在想著白天和劉豔紅見面的情景,想不到人生如此變化無常,白天還好好的,晚上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劉豔紅發生事故的地方在清臺山黑山子鄉,張揚對這裡極為熟悉,來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是清晨六點多鐘,天色已經放亮,雨卻沒有減小的趨勢,現場已經被臨時封閉了起來,張揚的車輛被員警攔住,他推開車門跳了下去,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喬鵬飛,他呼喊著喬鵬飛的名字。
  喬鵬飛轉身看到張揚,趕緊走過來把他帶了進去。
  喬鵬飛並不知道張揚會過來,他向張揚道:“雨太大,前方的道路發生了坍塌,搶救車輛過不去。已經派人員繞行了,不過他們到現在仍然沒有找到失事的車輛。”
  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穿著雨衣站在高處,他明顯有些焦急了,從知道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失事車輛。
  喬鵬飛陪著張揚來到他的身邊,大聲道:“杜書記,張揚來了。”
  杜天野看到張揚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三人來到一旁臨時搭起的帳篷內。
  張揚道:“杜書記,你怎麼知道劉書記的車從懸崖上掉下去了?”
  杜天野道:“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有車輛從緊十八盤沖下了懸崖,昨天晚上宋書記突然打電話給我。說劉廳長出了事情,汽車在清臺山落下了懸崖,蘇醒後給他打了電話。我組織人員連夜在這一帶的山路上進行排查。兩小時前,在這兒發現了車輛撞擊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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