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打印

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收藏  |  訂閱
3.0k  696.6k

卷三 第298章 隱情
  回去的路上,羅慧甯向張揚道:“你何叔叔這個人做事很低調,可他的生意做得很大,是國內屈指可數的建築商之一,在海外也有很大的事業,知道鼎天集團嗎?”
  張揚點了點頭,鼎天集團的大名他當然聽說過,那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建築公司。
  羅慧寧道:“鼎天集團只是他的產業之一!”
  天池老人道:“何長安的心態不錯!”
  張揚笑道:“有人把錢用來去吃喝嫖賭,有人把錢用來做善事,他是把錢用來收藏,意義各有不同!先生以為他的做法暗合天道了!”
  天池先生呵呵笑了起來。
  羅慧甯在康復醫院下車後,由張揚把天池先生送回了香山的院落,說起來,這套院子也是何長安所建,張揚幫著天池先生將那尾紅鯉魚放在魚池之中,看著鯉魚在水池中來回游戈,天池先生撫須笑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張揚,你也非池中之物!”
  張揚笑道:“我最多也就在小河小江裡折騰折騰,充其量算一條草龍!能混個廳級幹部我就心滿意足了。”說話的時候,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渴望。
  天池先生道:“我一直都搞不懂你,以你的性情原本不適合被束縛,可偏偏選擇了官場這個羈絆,這官場當真這麼有吸引力?”
  張揚微笑道:“我感到新奇,好玩,只有深入其中才能感到其中的樂趣!”
  最後一句話讓天池先生不禁錯愕了一下,低聲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看來我是無從瞭解你的樂趣了!”
  張揚臨走之時,天池先生交給他一本筆記,卻是一本關於唐史的論文,天池先生讓他去清華園交給陳雪,這篇論文是陳雪求天池先生指點的,原本說好了昨天過來拿,可直到今天都沒有來取,天池先生讓張揚把論文送去,順便幫他探望一下雪,看看她是不是有事,在他的印象中,陳雪是從不爽約的。
  張揚開著紅旗車來到清華園,都說社會主義國家沒有等級觀,那純,粹是胡說八道,張揚開著這輛車,清華園的門衛愣沒敢過問,遠遠就把大門給打開了,張揚暗自感歎,自己這是狐假虎威,啥時候才能混到這種境界。
  紅旗車自然引起不少人側目,張揚在女生宿舍前泊好車,昂首闊步的走向大門,很多女生都向他看來,都以為這是哪位京城的太子爺。
  張大官人在大門處遭到了進入清華園第一次攔截,看門的中年大嬸,怒目圓睜,尖聲叫道:“你給我站住!”
  張大官人笑眯眯道:“大媽,我來找人的!”
  “你這樣的我見多了,給我外面呆著去,別想蒙混過去!”
  張揚道:“我真是來找人的!要不我拿工作證給您看看!”
  “行了,行了,少跟我在這兒演戲,是不是想追女同學?那也不能來女生宿舍,外面等著去!”
  張揚道:“我來找我表妹的!我大老遠從平海來一趟不容易,大媽,您高抬貴手,讓我進去吧!”
  “不行!”
  這時候有兩名女生從樓上下來,好奇的向張揚看了看,張揚攔住她們的去路道:“兩位元同學,你們認識陳雪嗎?我是她表哥,能不能幫我跟她說一聲!”
  剛巧那兩名女生都是陳雪的同班同學,其中那名身材高挑的女孩道:“她生病了,正在校醫院掛水呢!”
  張揚微微一怔,想不到陳雪果然有事,他向那名女生問明瞭校醫院的位置,匆匆向校醫院而來。
  陳雪形單影隻的坐在輸液室內,一隻手輸液,一隻手拿著書在看。陳雪性情孤僻,在清華上學期間很少和他人聯繫,所以也沒有什麼朋友,生病了也是一個人過來,身邊連照顧她的人都沒有。
  張揚望著她憔悴的樣子,心中升起一陣愛憐,緩步走了過去,來到陳雪身邊坐下。
  陳雪抬起頭,發現是張揚,美眸之中幾分錯愕,不過她的錯愕之色稍閃即逝,表情瞬間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淡漠,輕聲道:“你來了!”聲音平淡無比,仿佛張揚從未離開過一樣。
  張揚點了點頭,陳雪很少流露出真實的感情,陳雪在張揚認識的女孩之中是極其特別的一個,她明明不到二十歲年紀,可心態卻如修煉多年的老僧,淡視一切,風波不驚,缺少青春少女應有的活力。
  張揚的伶牙俐齒在陳雪的面前很難有作用,無論說怎樣的話,陳雪都很少有反應,這樣的態度讓他感到無趣。
  張揚道:“病了?”
  陳雪點了點頭:“大概是受了點風寒!”
  張揚示意她伸出手,陳雪也沒有抗拖,反轉皓腕伸向張揚,張揚以手指貼在她的脈門之上,發現陳雪的脈象有力並非是虛弱之兆,不過脈息有些紊亂,他悄然將一股內力送了過去,試圖幫助陳雪調整內息,可內力剛剛注入就感覺到一股柔和的抗拒力,要知道內力有一定修為的人,如果經脈有外力侵入,自然而然的會產生反應,張揚有些奇怪,陳雪曾經告訴他修習過老道士李信義給她的一個小冊子,難道那小冊子中就記載著一門高明的內功?
  張揚讓陳雪放鬆,探查了她的幾處穴道,對陳雪的病症,他很快就了然于胸,陳雪並非受了風寒,而是面臨內功上的突破,想要儘快解除這種症狀,必須要有一個內功高手幫她引導,張揚道:“你並非風寒,我可以幫你!”
  陳雪對張揚極為信任,當下停止了輸液。
  張揚道:“需要找一處清靜之地,我幫你疏導內息!如果處置不當,任由發展下去,恐怕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陳雪知道張揚的本事,她輕聲道:“那天我打坐的時候,感覺一口氣走岔了,整個人就開始變得虛弱無力。”
  張揚道:“你修煉的是一種內功,修煉內力都會面臨一個個的突破階段,這一階段就稱為關口,現在你恰恰處於關口之處,突破之後,內力會突飛猛進,如果無法突破,好的會停滯不前,壞的會走火入魔。”
  陳雪對此不以為然:“我練那本小冊子的時候只是覺著好玩,如果知道會有今天,我也不會練習了。”
  張揚道:“你也不用後悔,這門內功相當的精妙,突破關口之後,對你以後必然有很大的好處,更何況你遇到了我,再大的難題一樣可以解決。”這廝在女孩子面前自吹自擂的毛病又犯了。
  陳雪道:“算了,我以後不再修煉就是,我不想你為我損耗內力!”張揚心中這個鬱悶啊,明明是陳雪需要幫助,怎麼搞的自己跟求她似的,他不由分說的拖起陳雪道:“去天池先生那裡,這兒不適合我幫你行功!”
  天池先生看到張揚去而複返,還帶著陳雪回來,並沒有感到任何驚奇,到了老先生這種境界,早已風波不驚。他讓吳媽把茶室收拾了一下,提供給張揚使用。
  張揚和陳雪除去鞋子,盤膝對坐在地板之上,即使在張揚熱辣辣的注視之下,陳雪依然鎮定自若,這份心態實屬罕見。
  近看陳雪,從她的俏臉之上找不到半分瑕疵,她的美不屬於這個喧囂塵世,宛如冰峰之上的一朵雪蓮,獨自綻放,吐露著高雅卻不可接近的芬芳。
  張大官人面對陳雪竟然興不起半點兒非分之想,只覺著任何不敬的想法對這個仙子般的女孩兒都是一種褻瀆。張揚道:“我會用內力幫你突破關口,你無需緊張,按照平時的方法行功即可!”
  陳雪點了點頭。
  張揚和她雙手相抵,掌心相貼,一股柔和溫暖的內息緩緩送入陳雪體內,他輕聲囑託道:“不可運功抵禦,順其自然!”
  陳雪美眸緩緩閉上,控制體內的抵禦,任由那股溫暖悄然侵入自己的體內,宛如春風吹入她的經脈,陳雪屏氣凝神,按照平日修行的方法開始行功,內息升起于丹田之中。
  張揚的內息和陳雪融在一處,陳雪的內力雖然不如他的霸道強大,可是韌勁十足,延綿不絕,是張揚重生之後,接觸到的有數強者,即便是比起長眠前的文玲,也不遑多讓。
  在張揚的引導之下,陳雪重新將內息行遍全身,昔日淤滯不前的幾處穴道,內息到處,痛如刀割,可有了張揚的幫助,在疼痛過後便衝破淤滯。
  幫助陳雪沖關,也是一件極其損耗內力的事情,隨著內力的損耗,張揚汗如雨下,頭頂冒升出縷縷白汽,開始的時候朦朦朧朧若隱若現,隨著內力的損耗加大,白汽也是越來越盛,沿著他的頭頂筆直向上。而陳雪周身都籠罩在一層朦朦朧朧的氣暈之中,她的肌膚泛出皎潔無暇的光華,宛如玉石。
  協助陳雪的內息在她體內行遍兩個周天,確信陳雪已經沖關成功,張揚方才緩緩收回內力,睜開雙目,卻見陳雪仍然在靜靜調息,張揚不敢驚擾,起身披上衣服,緩步離開茶室。
  天池先生讓吳媽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張揚去沖了個澡,洗去滿身的大汗,走出浴室的時候,只感到通體舒泰,剛剛因為內力損耗的疲憊,竟然一掃而光,這對他而言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張揚潛運玄功。意識到自己並沒有任何消耗過度的現象,心中暗自奇怪,難道自己的武功又有進境?轉念一想並不太可能,可他明明恢復速度又是如此之快,難道在幫助陳雪沖關的過程中,自己也得到了好處?
  天池先生坐在院落之中望著天空中的那闕明月獨自出神,水池子中,鱗光蕩漾,水波和紅鯉反射出月光交織在一起變幻莫測。
  張揚道:“叨擾先生了!”
  天池先生笑道:“你和陳雪是我見過年輕人中最有意思的兩個!也是最和我談得來的兩個!”
  張揚笑道:“天池先生是在誇我們嗎?”
  天池先生笑道:“你們性情雖然不同,可是對很多事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看世界的眼光和普通人全然不同。”
  張揚道:“可能是我們的心著比較老一些!”
  天池先生道:“陳雪把自己隔離與人世之外,而你卻拼命想融入人世之中,一個生怕別人打擾自己,一個生怕別人忘記自己,真是有趣!”
  張揚被天池先生這麼一說,不覺微微一怔,自己和陳雪的確如先生所說的那般。
  陳雪沐浴之後,也來到兩人身邊,輕聲道:“打擾先生了!”
  天池先生哈哈大笑道:“看來你跟我始終要客氣許多,張揚這麼幫你,也不見你說一個謝字!”一句話說得陳雪俏臉之上蒙上一層羞赧之色。
  張揚這才意識到,陳雪對自己果然不同,無論自己對她做什麼,她少有向自己說過謝謝二字,仿佛自己為她做事天經地義一般,初看似乎冷淡,可仔細這麼一品味,這恰恰是她對自己的不同尋常之處。
  張揚道:“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陳老伯是我的忘年交,我照顧她也是應該的。”一句話儼然把自己擺在了長輩的位置,其實真要說起來,張揚倒也稱得上陳雪的長輩,他和陳雪的母親耿秀菊過去是同事,他和陳雪的親叔叔杜天野又是相交莫逆的好友,陳雪喊他一聲叔叔倒也應該。想到這一層,張揚覺著自己更不該對陳雪有什麼非分之想,那啥……畢竟咱是長輩啊!”
  天池先生道:“已經很晚了,今晚就在我這裡住下吧。”
  張揚自然沒有什麼意見,陳雪也點了點頭,晚飯之後,兩人陪著天池先生去後山散步,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亂空山下,老先生今天興致盎然。沿著山路來到了亂空山上,張揚不覺想起當初在亂空山被襲擊的情景。他幾乎可以斷定當初襲擊自己的那個人就是文玲,時過境遷,如今文玲已經再度陷入沉睡,亂空山也恢復了昔日的平靜。
  夜風迎面吹來,送來淡淡的花香,張揚向前快走了幾步,看到前方亂石堆內星星點點的蜃霧花,他屏住呼吸向遠處的陳雪和天池先生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過來,張揚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將蜃霧花切斷,埋入土壤之中,這才走回天池先生的身邊,輕聲歎道:“想不到這山上還生有這種東西!”
  天池先生對上次的中毒事件仍然記憶猶新,笑道:“看來以後不能隨處亂走了!”
  張揚道:“不妨事,其實距離很遠,山上風大,空氣流通很好,中毒的機會微乎其微。”
  天池先生道:“咱們回去吧!”
  返回山莊之後。天池先生回房去休息,陳雪跟著張揚來到院落之中。小聲道:“你手裡拿了什麼?”
  張揚笑道:“你眼神倒是犀利!”他剛才剜了蜃霧花的根莖,雖然蜃霧花有毒,可根莖卻是稀有的藥材,張揚拿到水邊洗淨,示于陳雪道:“這東西可以益氣補血,清熱排毒,兼有美容之功效,你拿回去切成小片曬乾後泡茶喝!”

  陳雪也沒有跟他客氣,接了過去。她的美眸不經意掠過天空,卻見夜空之上,一輪銀盤似的明月高掛其上,月光如水,籠罩著這個清靜雅致的世界,夜色如此沉靜如此美好,陳雪輕聲道:“好美的月色!”
  張揚道:“院落之中是欣賞不到月色之美的!”
  陳雪看了他一眼,張揚指了指一旁的屋簷道:“爬上去坐在房頂看。那才有味道!”
  陳雪看了看高高的房頂,搖了搖頭道:“我可沒有那樣的本事!”
  張揚卻不這麼認為,通過剛才幫助陳雪突破修煉的關口,張揚對她的內力修為已經有所瞭解,陳雪如同一個擁有萬貫家財卻不知如何運用的孩童一般,他教給陳雪一個提縱跳躍的步法,名為登雲步,陳雪也沒有讓他失望,一點就通,張揚只教了她一遍,她就已經掌握,兩人同時起步,騰空躍起,在氣力即將用盡之時,按照張揚所說的法門,從丹田又生出一股源源不斷的內息,在虛空中再度騰躍而起,淩波仙子般輕輕落在屋簷之上。
  張揚讚歎不已,陳雪不但內力有了相當的基礎,而且悟性也是極其出眾。
  兩人坐在屋脊之上,張揚微笑道:“有沒有覺著從這個角度,月色有所不同?”
  陳雪搖了搖頭。她沒覺著有什麼不同。
  張揚道:“大了許多!”
  陳雪的唇角露出一抹讓天地為之暗淡的明豔笑容,她輕聲道:“有件事我一直都想請教你!”
  張揚道:“說!”
  陳雪道:“我寒假回去的時候。杜書記去常去拜訪我爺爺,我偶爾弈到,爺爺叫他天野。”
  張揚聽到她問起這件事,不覺啞然失笑,他早就知道杜天野和陳崇山之間的關係,可直到現在他都無法確定杜天野是不是已經知道陳崇山是他的生父,從種種跡象來看,杜天野和陳崇山父子之間已經相認,不過這件事並沒有公佈,他當然不好將這件事說出來。
  張揚順著陳雪的話道:“我也感到納悶,他們兩人真是親近,難道他們一見如故?”
  陳雪著到他一臉迷惘的樣子。以為他真的不知情,輕聲歎了口氣道:“不知道就算了!”她的美眸在明月之上停留了一會兒,又道:“記得上次我給你看過的那些文字嗎?”
  張揚點了點頭。
  陳雪道:“我又將那些文字默寫了出來,應該是兩套武功心法,回頭我去學校拿給你!”
  張揚記得那上面記載著兩套武功心法,一套是陰煞修羅掌。還有一套不知名的劍法,這些東西應該和文玲有些關係,想起文玲,張揚不由得又想起從文玲手中奪下的那塊逆轉乾坤的拓片,那拓片他已經得到了一段時間,可是對上面的東西始終不解,他低聲道:“我新近得到了一塊拓片,你有功夫幫我看看!”
  “等下次回江城的時候我去找你!”
  張揚和陳雪平淡無奇的交談著。就像一對相交多年的老友。
  劉明果然很有本事,很快就查到王學海就住在玉泉山莊,不知他什麼時候返回北京的,不過他自從回京之後,深居簡出,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回來。
  張揚得知這一消息之後,真是欣喜無比,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王學海啊王學海,你終於還是回來了,這筆帳我要跟你算清楚!
  劉明將王學海的住址調查的很清楚,張揚也沒虧待他,將劉文學送給他的那張五千塊的購物卡轉贈給了劉明,權當是他的辛苦費,張大官人出手向來慷慨,做這種借花獻佛的事兒更是毫不猶豫。
  王學海返回北京已經有一周的時間,這頓時間他一直都住在玉泉止莊,除了妻子田玲以外,他沒有和任何其他人聯繫,一日夫妻百日恩,田玲雖然對王學海做過的事情極其痛恨,可畢竟他是自己的丈夫,現在他惹了麻煩,田玲總不忍心棄他於不顧。
  王學海在顧明健出事之後就離開了北京,他很精明,知道這件事是個大麻煩,顧明健出事當晚只和他一起吃飯,別人查出這件事並不難。無論是顧明健還是蔡旭東身後都有著相當的背景,這件事自己說不清。他走的時候本以為蔡旭東十有八九會死,顧明健極有可能會被重判,可後來事情還是朝著好的一面發展,顧明健被證明精神存在問題,所以判得很輕,蔡旭東也走運的逃過了一死。
  可這件事的後續影響一直都沒有結束,王學海在平海的投資已經徹底泡湯,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他就是這件事的策劃者,可輿論一邊倒的指向他,王學海去香港呆了一段時間,過年後感覺到風聲漸漸小了,這才又返回北京。他試圖通過自己的各方面關係修補這件事。
  王學海並沒有想到張揚會循著妻子的這條線找到自己,當門鈴響起的時候,他前去開門,本以為會是妻子,可萬萬沒想到出現在門前的竟然是他避之不及的張揚。
  看到張揚,王學海的臉色頓時改變了,他用力想要把房門關上,可是他的力量和張揚相比實在不值一提,張揚一把就將房門推開,然後老鷹拎小雞一樣把王學海抓了起來一把扔在客廳的地毯上,腳向後將房門踢上。
  王學海被摔得眼冒金星,他慘叫道:“你別胡來,現在是法治社會,你私闖民宅是違法行為!”
  張揚冷笑道:“我私闖民宅是違法行為,你慫恿顧明健傷人就不是違法行為?你引誘顧明健吸毒就不是違法行為?”說到氣憤之處,張揚抓起王學海的衣領,甩手就給了他兩記清脆的耳光。
  張揚對王學海可謂是厭惡到了極點。自從顧明健的事情之後,他就一直窩著火,早就想跟王學海算這筆賬,今天總算把他抓住了,豈能輕易放過。
  王學海被他打了兩級耳光又是氣惱又是害怕,張大官人的蠻橫手段他早就了然於胸。知道這廝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他喘著粗氣道:“你憑什麼打我?”
  張揚道:“憑什麼?就憑你設下圈套坑害顧明健,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卑鄙的傢伙,顧明健都被你坑到戒毒所了,你他媽還不放過他,非得把他整死才算,你對他怎麼這麼大的仇?”
  王學海道:“你放開我,不然我報警抓你!”他倒是有幾分膽氣。
  張揚點了點頭道:“報警抓我,好!我他媽讓你報,我早就想揍你了,今天乾脆把你給滅了,然後焚屍滅跡,我看你找誰去報警!”他是故意恐嚇王學海。
  可王學海看到他兇神惡煞的樣子,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鬼怕惡人,王學海雖然善於玩弄陰謀詭計,可遇到張大官人這種蠻橫的主兒還真說不清道不明,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眼前是怒火中燒的張大官人。
  王學海道:“張揚,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你覺著我是個蠢人嗎?”
  張揚道:“又想玩什麼花樣?”
  王學海道:“現在只有你跟我,我知道你把顧明健的那筆帳都算在了我頭上,別說是你,其實所有人都覺著是我坑了顧明健,可你有沒有想過,坑顧明健對我有什麼好處?”
  張揚道:“你在東江的工地停工,因為這件事你懷恨在心!”
  王學海道:“我是一個生意人,無論我做生意的手段怎樣,我都知道一件事,和氣生財,我接近顧明健的目的只有一個我想和顧書記搞好關係,當初我接近顧佳彤,想和顧佳彤合作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紡織百貨商場工程受阻,我的確心裡不舒服,可你想想,我投了這麼多錢在東江,我報復顧明健,明眼人都會把他捅傷蔡旭東那件事算在我頭上,假如我真的這麼幹,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現在我在東江的工程永無開工之日,我在經濟上蒙受了多少損失?”
  張揚冷笑道:“你現在才悟到恐怕太晚了!”
  王學海掙脫開他的手掌,揉了揉被張揚打疼的面頰,他坐在沙發上:“張揚,我也是受害者!”
  張揚乜著一雙眼睛看著他,這廝實在太無恥了。
  王學海道:“我承認,那個女人是我介紹給顧明健的,不過我沒想到他陷這麼深,而且他跟徐娜在一起吸毒我也不清楚,等我知道這件事後,他已經染上毒癮了,你可以當面去問他,在我知道他吸毒之後,有沒有勸他戒毒,有沒有勸他離開那個女人?”他喘了口氣又道:“顧明健從戒毒所中出來,我請他去紫金閣吃飯是好意,當時我的確告訴他徐娜跟蔡旭東有一腿,可我沒讓他去捅蔡旭東,我怎麼可能知道蔡旭東和徐娜在風度酒吧?”
  張揚道:“林鈺文是你的情婦,也許是她把這件事透露給了你,你又故意說給顧明健聽!”王學海道:“我和林鈺文之間不像你想的那種關係,那女人精明的很,自從她和蔡旭東勾搭上之後,我和她就斷了來往,你可以找她去問問,在出事的當晚,我有沒有和她聯繫過?你懷疑是我坑了顧明健,我還懷疑是林鈺文設的圈套呢,她和蔡旭東有一腿,看到徐娜和蔡旭東勾搭上,說不定妒火中燒,利用顧明健對付他們呢?”
  張揚冷冷道:“你真會裝無辜!既然不是你幹的,你逃什麼?”
  王學海道:“這件事我說不清楚,當時那種情況,顧明健捅了蔡旭東這麼多刀,蔡旭東不知是死是活,我也害怕捲進去,如果蔡旭東死了。誰知道顧明健會說什麼?”王學海看到張揚的表情仍然不相信自己,他歎了口氣道:“張揚,我做任何事之前必須要考慮後果,你仔細想想,這件事上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只是為了出一口惡氣?我至於嗎?我得罪顧家,得罪蔡家,對我有什麼好處?如果蔡旭東死了,顧明健肯定要蹲大獄,我呢?我在京城圈裡還怎麼混下去?這幫老傢伙會饒了我?我是個生意人,我有家有口的,我冒這麼大的風險值得嗎?”

卷三 第299章 佛跳牆
  王學海所說的的確很有道理。雖然他做生意的手段讓人不齒,可惹火燒身的事情,他應該不會主動做。在當時所有的矛盾都指向王學海,在那種情況下王學海選擇離開北京暫時躲避,顯然是明智的。
  事情過去之後,再回頭考慮這件事,發現這件事還是存在很多疑點的。
  王學海看到張揚的神情有所緩和,他知道自己的話一定起到了效果。他低聲道:“張揚,這件事我也很窩囊,假如讓我查到誰在背後整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張揚冷笑道:“你是什麼好東西嗎?當初你和安德恒一起盅惑顧明健,如果不是你們引誘他,他何至於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王學海道:“我的出發點是為了利益,而不是想害他!”
  張揚道:“我權且相信你一次,不過像你這種人,如果留在世上肯定會繼續害人!”
  王學海內心剛剛放鬆,又因為他的話突然緊張起來,看到張揚走向自己,他顫聲道:“你想做什麼?”
  張揚啪地一掌拍在他胸口檀中穴之上,王學海只覺著呼吸猛然一窒。胸口宛如壓了一塊巨石,過了數秒鐘方才緩過勁來,他暗自吸了一口氣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張揚微笑道:“你用手指摁摁左邊第四根肋骨下緣!”
  王學海也不知道第四根在何處,張揚拉著他的手向下摁去,稍一用力,王學海只覺著宛如一柄利刃刺入胸膛,疼得他慘叫一聲,額頭冷汗已經簌簌而落。
  張揚道:“你以後最好別做壞事。我剛才這一掌叫截陽掌,中了我這一掌,一年之中毫無異樣,可是如果一年後得不到我解穴,就會周身穴道被封,七孔流血而死。”張揚只是故意恐嚇王學海,跗骨針倒是有這樣的功效,可惜他一直沒有時間煉製。截陽掌他只是聽說過,自己並不會運用,不過嚇唬嚇唬王學海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王學海見識過張揚的武功,本來他半信半疑,可是張揚引著他按過胸口之後,他已經確信無疑,一張臉變成了死灰色,他黯然道:“你殺了我算了,別這樣折磨我!”
  張揚道:“殺了你我也不解氣啊!”
  王學海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卻無論如何都不想死,冷靜下來之後,生意人的頭腦又重新開始運轉,他最擅長的就是討價還價,低聲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張揚道:“你說顧明健的事情和你無關,那麼你需要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
  張揚不滿的看了他一眼道:“王學海。這麼說就沒勁了,以你的智商,你會不知道該怎麼去做?”
  王學海咬了咬嘴唇道:“你讓我找出幕後指使人?”
  張揚道:“你一定有辦法?”
  王學海點了點頭道:“我也一直想把這個人找出來,不過我如果將這件事查清楚,找到真正的策劃者,你可不可以幫我解決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塊的事情?”
  張揚想不到這廝到這種時候仍然不忘提條件,不禁冷笑道:“你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嗎?我不殺你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王學海性命捏在了他的手裡,自然不敢再提條件,心中對張揚恨到了極點。
  此時田玲回來了,她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張揚不禁發出一聲驚呼。她對張揚和丈夫之間的仇隙再清楚不過知道張揚登門肯定沒有什麼好事,再看王學海,面頰已經高高腫起,上面紫色的手指印還清晰可見。不用問肯定是被張揚打得。田玲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她雖然和丈夫之間有了隔閡,可畢竟是兩口子。看到他這番模樣,頓時感覺到心疼起來,滿腔的怒火都集中在張揚的身上。田玲指著張揚道:“張揚!你太過分了!私闖民宅,上門打人。我這就報警抓你!”
  張揚還沒有說話,王學海已經搶先道:“小玲,你誤會了,張揚是我請來的,我臉上的傷是自己摔得!”他這番話傻子都不會相信,隨便跌一跤能摔出手指印來?
  田玲憤然看著王學海,她已經猜到,肯定是丈夫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張揚的手裡,否則又怎會出面為他解釋。
  張揚微笑起身道:“我不妨礙你們兩口子了,王總,田姐,我走了!”
  王學海虛情假意的站起身道:“我送你!”
  “留步!”
  張揚走出別墅,田玲在後面追趕了上來,厲聲道:“你給我站住!”
  張揚停下腳步,嬉皮笑臉道:“玲姐,您找我還有事啊?”
  田玲咬了咬嘴唇,柳眉倒豎:“張揚,你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事?”
  張揚道:“過去有些誤會,現在說清了!”
  田玲充滿疑竇的看著他。
  張揚笑道:“你是他的妻子。還是多關心關心他,看看他平時究竟在做什麼?如果他做錯了事,你這個做妻子的一樣有責任!”
  張揚抽空去探望了在京城西郊監獄服刑的顧明健,在監獄大門前的停車場遇到了前來探望哥哥的顧養養,顧養養乘坐一輛深灰色寶馬過來的。開寶馬的是一位高大英俊的年輕人,他叫江光亞,是顧養養同校的學長,學生會主席,爺爺江達洋是有名的外交家,曾任外交部長,國務院副總理,發現已經退居幕後!掛了個政協副主席的閒職,父母全都經商。江家和顧家早就認識,自從顧養養進入大學之後,江光亞就喜歡上了這位小學妹,展開了激烈的攻勢,可顧養養對他始終不為所動,今天如果不是路上湊巧遇到,顧養養說什麼也不會讓他把自己送過來。
  顧養養看到張揚,欣喜的跑了過去:“張哥!”
  張揚笑了起來,一段時間不見小妮子出落越發楚楚動人了,現在的顧養養再不是昔日那個病魔纏身的弱質少女,在張揚的幫助下,她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健康,而且還學會了一手厲害的防身術。
  江光亞看到顧養養對張揚如此親切,心中頓時起了警惕,他微笑著跟著顧養養走了過去。
  顧養養看他跟著自己過來不禁皺了皺眉頭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江光亞還是表現的很有風度。主動向張揚伸出手去:“你好,我叫江光亞,是養養的朋友!”
  張揚微笑著和他握了握手道:“我是張揚,是養養的大哥!”
  江光亞笑了笑,心說你姓張,她姓顧,你怎麼是她大哥呢?可這句話不好問,他現在也沒資格問。
  顧養養向江光亞道:“我們進去了,你回去吧!”她向監獄走去。
  張揚向江光亞笑了笑也跟了上去,他和顧養養之前並沒有約好,誰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
  顧養養解釋道:“他是我同學,剛才出門的時候遇到的,說什麼都要送我過來,我本來不想讓他送的!”
  張揚笑了起來,小妮子跟自己解釋這件事做什麼?難道擔心他會誤會嗎?張揚道:“小夥子挺不錯的!”
  顧養養俏臉微微紅了紅:“我沒考慮過他!”
  “你也不小了,有二十歲了吧?也該考慮考慮了!”
  顧養養在他肩頭打了一下:“討厭,連你也欺負我,反正我不喜歡他!你別跟我姐他們亂說!”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兩人辦了探視手續之後,去見顧明健。
  顧明健最近倒是胖了許多,一是因為戒毒後身體產生了一些反應。二是因為他在監獄之中得到了特別關照,並沒有吃苦。顧明健在這段時間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過去他常常習慣把自己的不幸歸結到別人身上,現在才發現很多事都是自己的原因。他一度將張揚視為自己的敵人,可就是這個敵人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説明了他。顧明健在心中對張揚已經沒有任何仇恨,剩下的只有感激和歉疚。
  張揚提起王學海的事情。
  顧明健點了點頭道:“他的的確確勸我不要吸毒,當天打電話給我的也不是他!”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你還有什麼仇人?”
  顧明健一臉茫然道:“我不知道!現在想想自己過去真是錯的離譜,為了一個不值得愛的女人,我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讓家人為我擔心,我真是不對!”
  張揚笑道:“你能意識到就不算晚,等你出去以後,好好做事,你姐姐決定把藍海交給你,你可不要再讓她失望!”
  顧明健又聊了幾句,他向顧養養道:“養養,你先出去,我和張揚有兩句話單獨說。”
  顧養養點頭離開。
  張揚本以為顧明健要和自己談這次入獄的事情,卻想不到顧明健的話題直接落在了他和顧佳彤的事情上。顧明健低聲道:“張揚,你和我姐的事情我很清楚!”
  張揚微微一怔,臉上不禁一熱,顧明健肯定看出了什麼,這件事張揚可不想拿出來討論,畢竟有些難以啟齒。
  顧明健道:“我無權干涉你們的感情,可是我希望,你能夠善待我姐姐,否則我們一樣沒有朋友做!”
  張揚默不作聲,他不知該說什麼。在顧明健的法視下感到十分的尷尬。
  顧明健向他伸出手去:“過去我很時不起你,希望你還能把我當成朋友!”
  張揚跟他握了握手,用力搖晃了一下道:“我們所有人都等著你重新站起來!”
  顧明健的雙目中充滿希望道:“一定會!”
  張揚離開監獄,看到顧養養在門外等著自己,江光亞也沒有走,站在寶馬車前等著給顧養養當司機呢。張揚向顧養養道:“你跟他車回去吧,我還有事兒!”
  顧養養道:“我不去,最近學校的伙食吃得都要吐了,你不請我吃飯?”
  張揚笑道:“還有主動要求別人請客的!”他晚上真的有事,今天週六,他答應了那位老廚師,今晚去他家裡吃飯,既然顧養養有要求,乾脆帶著她一起過去。
  江光亞等了這麼半天,就是想晚上請顧養養吃飯的,可顧養養並不領情,走到他面前道:“你別等了,我和張哥還有事!”
  “我送你們!”
  “不用!”顧養養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張揚是打車過來的,計程車一直都在門外等著,顧養養來到計程車內坐下,駛出好遠,看到江光亞仍然站在寶馬車前,張揚有些於心不忍道:“人家小夥子也不容易,你多少也對人家客氣點!”
  顧養養道:“我都煩死了,要是對他客氣,他更要糾纏我!”前面的司機樂道:“哥們,女朋友被人追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可不能放鬆警惕,這社會狼多肉少,你得學會珍惜!”
  一句話把顧養養說得紅了臉。
  張揚笑駡道:“你胡說什麼?這是我妹!”
  張揚按照老廚師給他的地址來到他家門前,老廚師名叫曹三炮,三炮是他的小名,可這名字太響,叫的人多了,反到沒有人記得他的學名。曹三炮過去是給中央首長做飯的,因為身體緣故,最近近才退了下來。
  曹老爺子把張揚當成救命恩人對待,專門下廚整了拿手菜,曹三炮的老伴兒去世多年,又沒有兒女,如今獨自一個人生活。
  張揚和顧養養來到他家裡的時候。曹老爺子正在燉著佛跳牆,四合院內香氣四溢,張揚用力吸了吸鼻子,連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顧養養也贊道:“好香啊!”
  曹老爺子笑道:“這正宗滿漢全席放眼北京城內沒幾個人做得出來。我爺爺那輩是在皇宮內給大清皇帝做禦膳的,我爹也伺候過宣統皇帝。到了我這輩還好手藝沒失傳。如果不是沖著我的救命恩人,這佛跳牆我是輕易不做!”
  張揚笑道:“曹大爺,您可別這麼說,我只是幫了您一點小忙,算不上什麼救命恩人!”
  “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不幫我,這會兒我胳膊還耷拉著呢。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開刀,那醫生一說要開刀把我給嚇壞了!只差沒尿褲子了!”
  顧養養看到獸老爺子這麼有趣不禁也笑了起來。
  曹老爺子看了看顧養養,又看了看張揚道:“成啊!你女朋友夠漂亮的!”
  一句話把顧養養臊紅了臉。
  張揚慌忙解釋道:“您老別誤會,這是我表妹!”
  顧養養心中隱隱有些不舒服。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表妹了,難道自己丟他人了?人家還沒說什麼,他就慌忙撇清關係?
  張揚卻不這麼想,他和顧佳彤早已有了親密關係,這顧養養就是他事實上的小姨子,他也能看出顧養養對他抱有好感,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自己治好了顧養養的雙腿。在顧養養的心中樹立了一個十分完美的形象。可對張揚而言這種感情無疑是危險的,顧佳彤在意識到妹妹對他抱有好感之後,已經委婉提醒他要保持距離,張大官人當然明白,他只能將顧養養當成妹妹看待,否則無論顧佳彤還是顧家的任何一個都不會原諒他。
  張揚做事還是很有原則的,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顧養養就算是天仙轉世,咱說不動就不能動!

  曹老爺子鹵的牛筋、牛肉都是一絕。張揚和顧養養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國內有名的大飯店也吃過不少家,可真正能做到曹三炮這水準的,還真沒有嘗過。
  張揚吃得讚不絕口,曹老爺子弄了一瓶二鍋頭,跟張揚一人茶杯,張揚抿了口酒道:“曹大爺,我敢保證。就您這廚藝,如果開飯店准保發大財!”
  曹三炮笑道:“我家祖上三代都是禦廚,如果想要發財早就開飯店了,我無兒無女的,要這麼多錢有啥用?還是這樣清淨自在,我沒多少文化,可我們做廚師的也有做廚師的傲氣,你讓我低聲下氣的去伺候人,我還不幹呢!”
  張揚笑道:“皇帝老子不是人?過去您老祖上不也是伺候人嗎?”
  曹三炮道:“伺候皇帝老子能跟普通老百姓一樣嗎?不是吹的,我爺爺怎麼也得是四品大員!”
  顧養養咯咯笑道:“曹大爺,您過去給那位領導人做飯啊?”
  曹三炮神秘笑道:“涉及到中央領導人的全都是高度機密,我現在退下來了,也享受離休幹部的待遇。我不說多,怎麼也得算個廳級幹部吧!”
  張揚哈哈大笑,陪曹老爺子幹了那杯酒道:“您老是廳級,我才是個副處,啥時候我能混到您這個境界!”
  曹三炮笑道:“我這個廳級幹部是自封的,得!佛跳牆好了,我給端上來,你們好好嘗嘗,吃完我做的佛跳牆,保管你們再不想吃別人做的東西。”
  曹老爺子做得佛跳牆的確是人間美味,張揚和顧養養今天都是大快朵頤,張揚感歎道:“曹大爺,我可被你害苦了!”
  曹三炮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張揚道:“吃過了您做的佛跳牆,我對別人做的菜已經失去了興趣,您老說說,我以後該缺少了多少樂趣?這是怎樣的悲哀啊!”
  曹三炮哈哈大笑。
  顧養養深有同感道:“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
  曹三炮道:“那還不簡單,只要你們想吃,隨時給我打個電話,我買好東西在家裡做好了等你們!”
  張揚笑道:“曹大爺,我這人臉皮可厚的很,有了您的這句話,我就天天賴在你家裡吃!”
  曹三炮笑道:“就怕你不來,我退休金可不少,你吃不窮我!”
  他們正聊得高興,外面忽然響起一個老者的聲音:“曹三炮,你這個老東西,做了佛跳牆都不請我過來吃!”
  張揚和顧養養循聲望去,卻見從院門外進來了一個身穿黑色棉襖的老者,張揚認識,這老者竟然是八卦門的掌門人史滄海,史滄海也認出了張揚,他微感錯愕,然後笑著點了點頭道:“張主任也在啊!”這句話已經表明他和張揚早就認識。
  曹三炮和史滄海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他邀請史滄海坐下,張揚和顧養養也起身請史滄海入席。
  史滄海和張揚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手,他知道這個年輕人的武功決不在自己之下,連深得自己真傳的兒子史英豪也不是張揚的對手。
  史滄海坐下後,笑道:“叨擾了,希望我沒有影響到你們的興致!”
  曹三炮又拿了一瓶二鍋頭過來,他給史滄海介紹道:“你既然認識張揚,我就不給你們詳細介紹了。前兩天我肩鎖關節脫位,去中海醫院找專家看,他們說非得要住院開刀。差點沒把我魂給嚇出來,幸虧遇到了小張,不是我幫他吹,放眼這北京城我就沒找到第二個比他更高明的大夫!”
  張揚笑道:“我可不是什麼大夫。您老別可著勁誇我,我現在還呆在中海住院呢!”
  史滄海見識過張揚的弄段,當時張揚和他的那幫弟子大打出手,輕鬆就將熊開灤的手臂弄脫臼,還是他及時趕到阻止情況進一步惡化下去。史滄海道:“後生可畏!”
  顧養養拿起酒瓶給史滄海倒了一杯酒,又給曹三炮和張揚添滿。
  張揚舉杯道:“我敬兩位老爺子!”
  史滄海跟他碰了碰杯,喝了口酒道:“張主任,你練得武功是什麼門派?”
  張揚笑道:“我從小跟鄰居老大爺學的野拳,那裡能談得上什麼門派!”
  史滄海只當他是不願說出實情,淡然一笑道:“咱們中華大地臥虎藏龍,張主任不願說就算了!”
  曹三炮聽出了一些端倪,好奇問道:“怎麼?你們交過手?”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這點三腳貓功夫哪敢和史老爺子交手!只是和史先生的徒弟切磋過!”
  曹三炮頗感好奇:“哪一個?”他對八卦門上上下下都很熟悉。
  史滄海笑道:“喬鵬飛,史英豪,他們可都不是張主任的對手!”
  曹三炮道:“英豪也打不過張揚,張揚你夠厲害的啊!”
  張揚微微一笑,並不做聲,他知道武林中人都很愛面子,尤其是史滄海這種身份地位的,他的弟子敗在自己手裡,肯定會心頭不爽,張揚當初和喬鵬飛發生衝突,純屬是忍無可忍,他並不想和這幫武林中人無休止的糾纏下去。
  史滄海道:“有件事我始終都想問你,你和鵬飛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結下的梁子?”
  張揚借著這個機會,將上次和喬鵬飛發生衝突的真正原因說了,聽得史滄海勃然大怒,他拍了拍大腿道:“這混帳子,竟然做出這樣為人不齒的事情!”
  曹三炮道:“鵬飛那孩子倒是不壞。就是心高氣傲,太喜歡出風頭了一點。”
  史滄海主動端起酒杯向張揚道:“張主任,不好意思,我沒有管教好徒弟,這杯酒我代他向你道歉。”
  張揚慌忙道:“史先生客氣了,我可受不起,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揍了他一頓,氣也出了,這事兒以後不提也罷!”
  史滄海和張揚同幹了一杯,對張揚這個年輕人的感覺不錯。
  送顧養養返回校園的路上,顧養養問起張揚住院的事情,張揚如實相告道:“我沒什麼病,就是在歐洲訪問的時候犯了點錯誤,借著住院的名目休息一個月,也是為了躲避風頭!”
  顧養養看到他精神抖擻的樣子的確也不像有病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張揚又道:“這件事不要跟你姐姐說,原本裝病就是丟人的事兒,我可不想傳出去!”
  顧養養笑著點頭道:“你放心吧,我不說,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張揚道:“你得先說是什麼事兒?”
  顧養養道:“下週六晚上,我們學校有舞會,我還沒有舞伴呢,你過來幫我!”
  張揚有些為難道:“你們大學生活動,我跟著摻和不太好吧?”
  顧養養道:“有什麼不好?你不是我表哥嗎?難道你想我一個人去參加舞會,那多沒有面子!”
  “你可以叫那個江光亞啊!”
  “我挺煩他的。”
  顧養養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張揚只能點頭。
  王學海在張揚找上門之後,內心反而安定下來了,過去他總想著怎樣去躲張揚,搞得惶惶如喪家之犬。現在最壞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反倒不害怕了。
  張揚離開之後,妻子田玲就向他提出了離婚,這已經不是田玲第一次提出,王學海只是笑了笑,他搖了搖頭,很堅決的告訴田玲,自己是絕不可能和她離婚的,他沒有對不起田玲的地方。
  正是張揚的到來讓王學海有了離開玉泉山莊的勇氣,他的確想搞清這件事,究竟是誰在背後搞他。顧明健和蔡旭東的事情,他明顯背了黑鍋,張揚雖然沒有殺他,卻對他留了後手,王學海對截陽掌還是有所懷疑的,他認為張揚極有可能是在恐嚇自己,可自從張揚打完他那一掌之後,他總覺著心口悶悶的不舒服。皮膚上還起了一個紅點,呼吸的時候也覺著胸口疼痛,王學海因此而感到害怕,張揚這個人做事為人往往都出人意料,也許自己應該相信他的話。
  想要徹底解決這件事,就必須查出幕後的指使者,王學海也想查,自從顧明健出事之後,他反反復複都在琢磨這件事,他把最大的疑點鎖定在林鈺文身上。
  林鈺文見到王學海並沒有感到任何驚奇,表情平淡的在他對面坐下。讓服務生送來了兩杯雞尾酒。
  王學海臉上還有些淤青,不過在昏暗的燈光下並不顯眼,他環視了一下風度酒吧。低聲道:“生意很冷清啊!”
  林鈺文抿了口酒道:“自從顧明健那檔子事後,酒吧關了好幾個月。恢復營業才剛剛一個月,想回復過去的人氣可能需要一定的時間。”
  王學海點了點頭。
  林鈺文道:“你捨得回來了?”
  王學海道:“我又沒對不起誰,為什麼不敢回來?”
  林鈺文的唇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王總,現在外面都傳遍了,顧明健和蔡旭東的事情就是你從中挑唆,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可把我給坑苦了。”
  王學海冷冷看著林鈺文道:“是不是真的你最清楚,誰坑誰,你心裡明白!”
  林鈺文凝視王學海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是我策劃了這件事?”
  王學海道:“女人瘋狂起來什麼事都能做出!”他耐人尋味的望著林鈺文:“你和蔡旭東之間的事情不用我提醒吧!”
  林鈺文咬了咬嘴唇道:“你給我滾!”
  王學海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道:“我很好說話,但是並不代表著我好欺負,顧件事我沒做,有人故意給我栽贓,這件事我不會這麼輕易算了。”
  林鈺文道:“威脅我?王學海。你自己是什麼人你自己不清楚?這世上還有什麼事你做不出來?我因為這件事蒙受了多少損失?現在你竟然想把事情賴到我的頭上。”
  王學海低聲道:“想對付一個人的時候,首先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我很不高興!我最討厭的就是吃裡爬外的人,這間酒吧怎麼得來聯你恐怕已經忘了吧?”
  林鈺文冷冷看著王學海。
  王學海站起身道:“給你七天時間。要麼還給我五十萬,要麼把酒吧交還給我,否則,就請你做好隨時關門的準備!”王學海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不可迴旋,他回來了,這口氣他窩的時間太久了,憑他在北京城的人脈想要對付一個女人,還不是輕而易舉!
  張揚並沒有得到國安總部的召見。他寫得那份關於英國事件的材料。通過邢朝暉遞了上去,也許是文副總理的話起到了作用,國安再沒有找過他,邢朝暉來過醫院兩次。然後也不露面了,隨著春季的到來。中海醫院也變得繁忙起來,張揚所在的泌尿科也開始加床,張揚反正也不在醫院住。醫生動員他把床位給讓了出來,從正式床位轉成了加床,張揚也算是開了中海醫院住院病人的先河。
  期間還是有人過來看他,因為張揚不在醫院,基本撲空,帶來的禮物都由大眼睛小護士代收,張揚為人慷慨大方,和泌尿科的這幫小護士打成一片,很多營養品就送給了她們享用。
  至少在赴歐考察團返回江城之前,張揚還算清靜,多數人以為他在歐州訪問,張揚現在也沒有手機。唯一的聯絡方式就是傳呼機,幾乎每天他都可以收到幾位元紅顏知己的消息。張揚強忍著沒回,還是讓她們以為自己在國外的好。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像張揚這種走哪裡都會引人注目的人物。江城市常務副市長李長宇來北京了,他專程去中海醫院探望了張揚。
  李長宇也撲了個空,他不知如何聯繫張揚,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可巧張揚來醫院辦出院手續,見到李長宇。張揚頗感驚奇,畢竟現在江城正在召開人代會,李長宇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北京?可轉念一想,左援朝成為江城市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李長宇留在那裡也沒什麼意思。
  李長宇是從劉文學那裡得知張揚住院的,張揚隨手把李長宇帶來的果籃放在了護士站,然後和李長宇一起來到了醫院的花園內,因為他這周都沒在醫院住院,所以人家連床都沒給他鋪。
  李長宇坐在連椅上,望著平整的草坪,感歎道:“大醫院就是大醫院!”
  張揚笑道:“您不在江城召開人代會,跑北京來幹什麼?”
  李長宇道:“差不多快結束了。我的工作報告也做完了,這次來北京是參加國際旅遊會議的,咱們的南林寺景區正在申報4A,這件事很關鍵。杜書記讓我主抓這件事。”
  張揚道:“要不要我幫忙?”他這句話並不是客氣,畢竟他有文副總理這層關係,通過他弄個4A景區應該不難。
  李長宇笑道:“用不著走關係,咱們南林寺景區的指標過得硬,之前國家旅遊局已經來評定過,基本上沒有任何問題,我過來也只是走走形式!”
  張揚道:“旅遊局也來人了?”李長宇點點頭,旅遊局局長賈敬言跟他一起過來了,不過他並沒有提張揚生病的事情。

  這時候大眼睛小護士向他們走了過來,遠遠道:“張揚,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張揚笑道:“這不家鄉來人看我了嗎!”
  小護士道:“我剛問過醫生了,你出院手續今天辦不了,今兒是週六,明天周日,下周吧!”
  張揚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自己這陣子都在休息,反倒把這茬給忘了,今晚還答應顧養養去她的學校參加舞會。看看時間還早,李長宇大老遠從江城來看自己,怎麼也得陪人家吃頓飯,張揚道:“李叔,我請你吃飯!”
  李長宇也不跟他客氣,點了點頭道:“成,我這一天都在到處跑,沒好好吃飯,晚上你可得帶我吃點好的!”
  張揚笑道:“您是市長,什麼好吃的沒嘗過,這樣吧,我請去吃涮羊肉吧!”
  李長宇道:“去東來順吧!”
  張揚道:“您倒是會挑地方,不是我捨不得請你,今兒是週六,咱們現在去肯定沒位置,其實醫院對門那家老北京涮羊肉就不錯。”
  李長宇點了點頭,和張揚一起走了過去。
  老北京涮羊肉的生意也不錯,兩人來到店裡的時候,別說包間,大廳裡都差不多坐滿了。兩人找了張桌子坐下,因為靠近樓梯口,人來人往的,張揚在中海醫院住了十幾天,也認識了不少人,火鍋還沒端上來就已經遇到了幾個熟人,邱潭和高偉也在這裡吃飯,還是病人家屬請客。
  高偉認識李長宇,走過來很客氣的送了一盒中華煙,李長宇當然不會對這個春陽縣的小醫生有什麼印象。聽張揚介紹後才知道。
  打完招呼之後,張揚看到窗邊有張桌子空了出來,讓服務員幫忙挪了過去,現在這個位置靠近樓梯,凡是來吃飯的出來進去都從這兒經過。想靜下來聊天都不成。

卷三 第300章 人性使然
  兩人重新坐定,李長宇一手夾著香煙,一手開始涮肉。他口味重。要了韭菜花當蘸料,看到張揚不用蘸料,笑著道:“來點韭菜花才有味道。”
  張揚搖了搖頭道:“晚上還有事呢,我可不想一張嘴把人都給熏暈了。”
  李長宇道:“哪有那麼多顧忌,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隨心所欲,連吃飯都諸多顧忌,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張揚察覺到李長宇似乎有了變化,他笑道:“感覺您話裡有話!”
  李長宇道:“市里選舉結果出來了,援朝同志已經當選市長了!”
  張揚喝了一杯啤酒道:“李叔,原本我以為你會不高興,可看您的情緒好像還不錯!”
  李長宇道:“煩惱都是自找的,經過這件事,我想明白了,與其盯著前方,還不如看著腳下!”
  張揚笑道:“過去你可不是這麼說,你一直教我要向前看!”
  李長宇道:“對你來說是向前看,對我而言是要盯著腳下,兩者並不矛盾!”
  張揚道:“江城的領導班子終於穩定下來了,以後市里有什麼打算?”
  李長宇道:“我們幾個常委開過碰頭會,大家對江城的未來發展都很有信心,現在國家的政策這麼好,江城基礎不錯,只要我們方向正確,完全有可能在近幾年內成為平海經濟增長速度最快的城市。”李長宇在這次人代會召開之前,已經意識到自己失去了希望,所以左援朝當選為市長並沒有讓他感到失落,經過最近一連串的事情,李長宇有些浮躁的內心重新冷靜了下來,他開始考慮踏踏實實為江城做些事。李長宇對張揚的歐洲之行還是很關注的,他問了代表團的招商情況。
  張揚自從到了倫敦之後壓根就沒參加任何的招商活動,他當然不知道招商的進展,只說自己病了,還沒有參加招商活動就回國了。
  李長宇道:“說起來代表團最近就要回來了!”
  張揚道:“真是慚愧,我這次白白浪費了一個出國名額,花了市里這麼多錢。一點貢獻也沒有。”
  李長宇道:“也不能這麼說。誰沒有生病的時候?”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張揚,你這次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張揚看了看周圍,方才低聲道:“尿路感染!”
  李長宇似乎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歎了口氣道:“瞧你平時壯得跟牛犢子似的,怎麼得了這個病!”
  “水土不服,水土不服啊!”
  這時候高偉過來敬酒,他以後是要回春陽工作的,在京城遇到了主管文教衛生的副市長,對他來說可是一個大好機會,高偉一直都想調到江城市級醫院,所以借著這個機會要給李長宇拉上關係。
  張揚一看就知道高偉的目的,這段時間高偉對他很不錯,張揚奔著能幫人家就幫人家一把的念頭,讓服務員加了個椅子。
  高偉殷勤的向李長宇敬酒。
  李長宇並不喜歡別打擾,換作是在江城,他肯定不會搭理高偉這樣的小醫生,不過在北京,畢竟是家鄉人,何況高偉和張揚也很熟悉,李長宇在公眾面前一直那良隨和,他和高偉喝了兩杯酒,笑道:“小,高。好好學習,以後回到江城好為更多的病人解除痛苦!”
  高偉連連點頭,他畢竟欠缺社會經驗,臨走的時候還找李長宇要電話,李長宇心裡有些不高興了,臉上並沒有做過多表示,淡然道:“以後有事情就直接找張揚!”
  張揚望著高偉尷尬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想笑,這廝的確有些自不量力。你是什麼身份?以為過來給副市長敬了杯酒就能拉上關係了?不在體制中混,還真不知道裡面的錯綜複雜,張揚對高偉只能表示同情。
  高偉現在才看出李副市長不想搭理自己,有些尷尬的站起身來:“不妨礙你們說話了,我回去了!”
  這時候邱潭也走了過來,自從邱潭看到張揚神乎其技的手法復位。就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兩天和於子良通電話的時候提起張揚,於子良又向他說了張揚的一些傳奇故事。邱潭越發欣賞張揚了。
  張揚看到邱潭親自過來,慌忙起身道:“邱主任,本該我去給您敬酒的,怎敢勞您大駕!”
  邱潭笑道:“我寇里還有事,得先回去,所以來跟你說一聲。”
  張揚和邱潭碰了一杯,又把李長宇介紹給他認識。李長宇也是看人下麵條,邱潭是京城名醫,他對邱潭也表現出一定的尊重。
  邱潭道:“我喝的是純淨水,做我們這行的,不敢多喝酒,這不,又有急診來了!”
  李長宇提出邀請道:“邱主任如果有時間,可以去我們江城轉轉,看看江城的風光,順便指導一下我們江城的醫療工作。”
  邱潭道:“五月份應該會過去一趟,於子良是我的老朋友,我怎麼都得去看看!”說完他叫上高偉先走了。
  李長宇向張揚道:“你借著這個機會可以和京城的醫學界多聯絡聯絡感情,以後可以促進江城和京城的醫學交流,提升我們江城的醫療水準。”
  張揚笑道:“真是幹什麼都不忘工作,成,你放心吧,等我回去就著手聯繫這件事。”
  兩人又聊了幾句,李長宇起身離去,張揚也沒挽留,畢竟他今晚還答應了顧養養,看時間,距離八點舞會開始只有半個小時了。張揚去結帳的時候,才知道高偉已經把帳給結了,張揚想想這廝第一次請自己吃飯,是去蹭病人家屬,這次請李長宇倒是大方,不禁感歎人果然是最現實的動物。
  張揚打了輛車就前往顧養養所在的美術學院,計程車在大門處被攔住,張揚只能步行走入校園。
  學生舞會在校體育館內舉行,張揚對校內環境不熟悉,問了幾次才來找到體育館,遠遠就看到身穿藍色風衣的顧養養站在門口等著。
  張揚有些歉意的走了過去,笑道:“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車,晚了!”
  顧養養笑了笑,她今晚特地畫了淡妝,清麗絕倫的俏臉增添了幾分嬌俏,張大官人忽然發現昔日那個青澀的小丫頭忽然長大了。
  張揚穿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他是沒來得及換。
  顧養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張揚又致歉道:“下午江城來人了,我沒來及回去換衣服!”
  顧養養嫣然笑道:“你來了就行,反正我也不怎麼會跳舞!”
  張揚和顧養養說話的時候,覺著有些異樣,他轉過身去,看到不遠處江光亞正看著他們,江光亞身穿考究的義大利名牌西服,風度翩翩的向他們走來,他是學生會主席,也是這次舞會的組織者,江光亞早在一周前就邀請顧養棄當自己的舞伴。可惜被顧養養拒絕。
  看到張揚出現,江光亞的心裡很不舒服,但是他家教很好,還是很有涵養的向張揚伸出手去:“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學生舞會!”
  張揚還是從他的這句話中聽出了些排斥的含義,江光亞用上了我們的學生舞會,強調張揚這種社會人員和他們的舞會不搭界。
  張揚笑了笑,向江光亞道:“我過來看看!”
  顧養養主動挽起了張揚的手臂,張揚內心一怔,可是他也不好拒絕。害怕那樣會傷了顧養養的自尊心,兩人走了幾步,張揚低聲道:“養養小心我跟你姐告狀,你居然利用我當擋箭牌!”
  顧養養不禁笑了起來:“這北京城我又不認識別人,你不幫我誰幫我?”
  張揚道:“我看江光亞挺不錯的。養養,你眼界不要太高,見到出色的男孩子千萬不要錯過,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顧養養不禁皺起了眉頭:“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你急什麼?”
  張揚看到她生氣了,呵呵笑道:“當我沒說,你們年輕人的事不歸我管!”
  “說話老氣橫秋的,你比我才大幾歲?”顧養養很不服氣的說道。
  兩人走入舞會現場,學生舞會環境條件都很一般,不過美院的俊男覦女倒還真是不少。顧養養一出現就成為很多男同學矚目的焦點,不過並沒有人主動上來請她跳舞,一是因為她身邊有張揚在,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多數人都知道江光亞在追她,連江光亞這麼出色的男生都不放在眼裡,其他的男同學自然就知難而退了。
  舞池中不少男女同學已經成雙成對的翩翩起舞,張大官人的舞技不錯,可是他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準備低調做人,在這裡自己只是個外人,顧養養想用他當擋箭牌,讓江光亞知難而退,張揚覺著這樣的事情挺幼稚也挺好笑。
  顧養養拿了杯飲料給他,輕聲道:“你不會跳舞?”
  張揚道:“會一點點!”
  這時候一位穿著紅色毛衣的漂亮女孩子走了過來,向顧養養笑了笑道:“養養,不介意把你舞伴借用一下吧!”
  顧養養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睜睜看著張揚被那女同學牽著手走下舞池。
  張揚很快就發現自己很受現場女孩子的歡迎,這邊一曲舞剛剛跳完。才回到顧養養的身邊,馬上又有女孩子過來邀請自己,張大官人的虛榮心得到很大的滿足,不過虛榮心並沒有沖昏他的頭腦,他發現這些女孩子都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張揚被眾星捧月產生了兩個後果,第一他和顧養養被隔離開來,第二,他成為全場男生的公敵。
  這些大學生和他年齡相仿,可畢竟他們沒有走入社會,缺乏歷練,他們的目的太明顯,張揚在官場已經混了很長時間,一眼就看出其中的不正常,不過這廝表現的很坦然。
  張揚摟著跳舞的這個細腰美女,是美院學生的文娛部長,她叫查薇。今晚對張揚眾星捧月的場面就是她一手策劃的,究其原因還是身為學生會主席的江光亞起了作用,江光亞和查薇的關係很好,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查薇比江光亞大半歲,兩家也是世交。兩家人一直都有意結成親家,不過他兩人可能是太熟了,反而對彼此沒有那種感覺,相處的就像姐弟倆一樣,江光亞追顧養養的事情,查薇從一開始就知道,她還幫助江光亞撮合,可顧養養和任何人都是不即不離,雖然一團和氣,不過她在校園中也沒有什麼太親密的朋友,江光亞追求顧養養已經有一段時間,可惜毫無進展。
  這次舞會張揚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引起了江光亞的警惕,所以他求助於查薇,查薇於是就想出了這個招兒,發動群眾攻勢,讓張揚限於美院眾美女的包圍圈中。
  顧養養平靜自若的看著前方,江光亞趁機端著一杯飲料走了過來,將那杯果汁遞給顧養養,顧養養矜持的笑了笑道:“不想喝了!”
  江光亞邀請道:“一起跳個舞吧!”
  顧養養搖了搖頭:“不想跳!”
  江光亞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發現她正看著張揚,心中感到有些不舒服,他實在看不出張揚好在哪裡?為什麼顧養養會對他如此關注。
  張揚雖然和查薇在跳舞,可同時也在關注著場外的情況,腳背忽然一痛,卻是被查薇踩了一腳,查薇慌忙道:“對不起,對不起!”
  張揚笑了笑,他的那雙白色運動鞋上面多出了許多白印,這不僅僅是查薇個人的功勞,剛才邀請他跳舞的女孩子有意無意都要踩上他兩腳,張大官人知道自己顯然成為眾矢之的,他牽著查薇的手輕盈的轉了一個圈兒,輕聲道:“你們美院的女生都很主動啊!”
  查薇有些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心說,如果不是為了幫光亞,誰會理你?可表面上還是甜甜微笑著:“在校園裡出眾的男生一直都很受歡迎。”
  張揚笑道:“我是混進來的!”
  此時舞曲終了,張揚放開查薇。走回顧養養身邊。
  顧養養笑道:“累了吧,從開始就跳個不停,還沒見你歇過呢!”
  張揚道:“我長這麼大沒感受過被美女包圍的滋味,今天有點受寵若驚,再累也心甘情願啊!”
  江光亞微笑道:“張揚,你很受女生的歡迎,我看你就快成為我們學校全體男生的公敵了!”
  張揚心說公敵也是你害得,不過也幸虧江光亞這麼搞,他看出顧養養對自己有些不同尋常,這樣的感情對他而言無疑是雷區,趟雷的事兒張大官人可不想幹。
  顧養養拿了瓶水遞給張揚,張揚還沒來得及喝,音樂聲又響了,查薇向他笑盈盈走了過來。
  顧養養也看出今天這些女同學是故意捉弄張揚,望著他那雙被踩滿鞋印的旅遊鞋心中生出一縷歉疚,自己不該讓張揚當擋箭牌的。其實張揚很容易就能從現在這種情況中解脫出來,他只要主動邀請顧養養跳舞,可張大官人始終不提請她跳舞的事情,全然忘記了今晚自己是顧養養請來的舞伴。
  查薇的腰很細,張揚托住她的纖腰,輕柔的像托著一片羽毛,張揚笑道:“今兒你們把我當成舞男了!”
  查薇的俏臉不覺紅了起來。輕聲啐道:“怎麼說話這是?”

  張揚道:“你舞跳得不錯,就是喜歡踩人腳!”
  查薇揚起的高跟鞋正要落下去,聽到這句話有些尷尬的落回了地面。她知道張揚十有八九識破了她們這幫女生是存心故意的,機智的回答道:“我們學校有許多男生喜歡毛手毛腳的,所以,我們就專門想了踩腳的方法對付他們,誰曾想習慣了,一跳舞就不由自主去踩別人!”
  身邊響起哎呦一聲,卻是一名男生被女伴踩了腳,疼得躬下身子,眼淚差點沒流出來,間接證明了查薇的這番話。
  張揚笑道:“其實有個不踩腳的法子!”
  查薇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張揚攬住她纖腰的手臂微微用力,查薇覺著自己被他懸空抱了起來,不由得輕聲驚呼,張揚隨著圓舞曲的節奏在舞池中旋轉了起來,舞姿優雅。步法瀟灑。
  行雲流水的舞蹈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可很快周圍人就發現,查薇的雙腳根本沒有著地,張揚用手臂承擔著她身體的重量完成整支舞蹈的。查薇從開始的慌張、難堪變成了一種羞澀,張揚用一種巧妙的方式在報復她,用一隻手臂承擔她所有的重量,帶著她舞完全程,在查薇有生之年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霸道而充滿力量的男子,三分鐘的舞蹈,查薇卻產生了完全不能自主,把一切交給張揚操控的感覺,她性情好強,這樣的感覺還是第一次產生。
  一曲舞罷,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查薇的雙腳這才落在實地,張揚氣定神閑的微笑道:“謝謝配合!”他並不想繼續在這裡逗留下去,轉身向門外走去,顧養養跟著他離開了舞會現場。
  來到門外,顧養養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怯生生向張揚道:“對不起!”
  張揚笑道:“傻丫頭,說什麼?”
  顧養養咬了咬櫻唇道:“總覺著我利用了你!”
  張揚笑道:“我知道,你想用我當擋箭牌,我把你當親妹妹一樣,又怎會怪你?不過有些事並不能一味逃避,如果你不喜歡他,就跟他說清楚,我想江光亞應該是個懂道理的人!”
  顧養養點了點頭,一雙明眸望著張揚道:“謝謝你,張哥!”
  張揚笑了笑:“很晚了,趕快回去休息吧!”
  張揚和顧養養分手之後,獨自向校園外走去,初春的夜風仍然有些寒意,張揚的頭腦漸漸從舞會的喧囂中冷靜下來,他在處理和顧養養之間的關係上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頭腦,顧養養對他有好感,這件事很正常。在自己治好顧養養的雙腿之前,她很少和社會接觸,接觸最多的異性一個是她的父親一個是她的哥哥,自己的出現讓她的命運發生了轉機,讓她的生活恢復了美好,顧養養一直都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來看,拿自己和其他人去比較,顯然是不公平的,張揚有些無奈的想著,無論自己情不情願,已經成為了顧養養的一個衡量標準。
  張揚回望美術學院的大門,舒了一口氣,暗自感歎道,做男人還是不要太出色的好!
  美術學院外並沒有計程車,張揚必須沿著前方的道路步行一公里左右才能到達公車站,仰望夜空,一輪新月高懸天空之上,張揚不由自主想到了陳雪,想到了那晚他們一起在屋簷上賞月的情景。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這個時代所同化,他開始考慮許多問題,甚至包括在感情方面,他已經有了越來越多的顧忌,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身後響起自行車輪圈轉動的聲音,張揚轉過頭去,卻見十多名男生瞪著自行車向他追趕而來。張揚停下腳步,那群男生將他圍攏在中。
  張揚不禁笑了起來,這樣的場面如此熟悉,當初他在清華園也經歷過被群起而攻之的局面,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出風頭必然要引起一定的後果。
  張揚環視那群男生,從中並沒有找到江光亞,這些男生的年齡都和張揚相仿,他們年輕、熱血、衝動,揮衛自己的領地,是每一個人固有的本性,他們把校園當成了自己的領地,在他們的眼中,張揚是一個侵略者,而且是一個極具威脅力的侵略者。張揚今晚在舞會現場的表現已經嚴重傷害到他們的尊嚴,他們必須有所行動。
  張揚平靜的注視了他們一眼,低聲道:“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行!”
  一名留著長頭髮的瘦高個冷笑道:“送你媽!以為自己是誰啊?跑我們學校來裝逼!”
  張揚原本不想和這幫學生一般見識,可這小子說的話已經刺激到了他,他仍然表現出很好的涵養:“你們是大學生,不是社會上的混混,做事情最好有些頭腦,張嘴就罵人,什麼素質?”
  瘦高個小姑娘一樣扭了扭脖子,仰起頭,一臉的狂傲:“你他媽也不打聽打聽?這裡是你來的地方嗎?想來我們學校泡女生?媽的,欠揍是不是?”
  一群男生向張揚圍攏過去,大有要把張揚痛揍一頓的架勢。
  此時一個女孩子向他們的方向趕來,卻是查薇,她剛剛聽說一群男同學過來堵截張揚,知道事情不妙,慌忙過來阻止,因為跑得太急,一張俏臉漲的通紅口氣喘吁吁道:“你們幹什麼?別亂來,再這樣我告訴學校了。”
  這群學生對學校還是十分顧忌的,一聽這話頓時都停下腳步。那名長髮青年應該是裡面領頭的,他不管青紅皂白,沖上前去,一拳照著張揚的臉上打來。
  張揚笑著揚起手,一把抓住這廝的拳頭,微笑道:“有話好說。別忙著動手啊!”手上稍一用力。那長髮青年疼得慘叫一聲,一張臉都變成了青白色,張揚向下一帶,長髮青年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的動作跪了下去,張揚歎了口氣道:“你們好歹都是大學生,大學生就應該有大學生的素質,社會上的不良風氣,千萬別帶到校園裡來。”
  一群學生都看明白了,敢情人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張揚道:“你跪下幹什麼?知道錯了,以後改正嘛,用不著這麼隆重!”
  那長髮男生聽著張揚的風涼話,又是羞又是恨,他低聲罵道:“你他媽等著!”
  張揚笑眯眯看著他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停頓了一下道:“我是共產黨員,共產黨員不怕事兒!”他放開那男生的手臂,看了看周圍,目光落在長髮青年剛剛騎得那輛中華跑車上,他走了過去,圍攏在他周圍的學生紛紛避讓。
  張揚拍了拍自行車座道:“車不錯,就是不結實!”說完他雙手抓住自行車的橫樑,稍一用力,竟然將自行車從中折疊了起來,看得一幫學生膛目結舌,那玩意兒可是鋼管,在他手上如同麵團一樣,長髮青年看著眼前的情景,雙目中盡是驚恐的神情,再也不敢說任何的狠話。強者為王。在任何時代,任何環境都是這樣的道理。
  那群學生一哄而散,現場只剩下被張揚摧殘的不成模樣的自行車。
  查薇慢慢走過來,望著那輛自行車,目光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張揚笑道:“不好意思,沒嚇著你吧?”
  查薇搖了搖頭,她還沒有來及說話,江光亞開著寶馬車趕了過來,他也是聽說有同學要攔截張揚,所以趕過來阻止,看到眼前的情景,知道張揚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江光亞開口解釋道:“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張揚笑了笑道:“算了,誰沒點血性。今晚你們學院美女一窩蜂把我給圍上的時候,我就預感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查薇笑了起來,今晚的事情是她策劃的。
  江光亞並不住在學校,他提出順路送張揚回去,張揚也沒有拒絕,查薇和江光亞是一個大院,所以也上了寶馬車。
  車到中途,查薇輕聲道:“張揚,你是顧養養的男朋友嗎?”她是幫江光亞探明情況的。
  張揚當然知道她的用意,笑道:“我是她表哥,你們誤會了!”
  聽到張揚親口這樣說,最開心的還是江光亞。
  查薇又道:“真的嗎?我看不太像!你是哪裡人啊?”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查小姐,你小名是不是叫查戶口?”
  查薇被他說得臉紅了,有些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江光亞道:“聽說你是江城人!”他還是通過一些途徑對張揚進行了瞭解。
  張揚點了點頭道:“確切的說是江城春陽縣人,目前在江城招商辦混日子!”
  查薇道:“看不出你還是一國家幹部?
  張揚笑道:“我算哪門子幹部?勉勉強強剛混上副處級,連你們學校門口保衛的級別都不如。”
  江光亞笑道:“哪有那麼誇張?北京城大官多,可普通老百姓更多!”他提醒張揚道:“想把副字去掉,多跟我查姐聯繫聯繫!查叔叔是中組部的!”
  查薇啐道:“光亞,你小子就喜歡亂嚼舌頭,不胡說八道你能憋死?”
  張揚心中一怔,中組部的領導中只有一個姓查的,副部長查晉南,他還兼任國家公務員局的局長,難道查薇就是查晉南的女兒?張揚不由得多看了查薇一眼。
  查薇道:“看什麼看?”
  張揚笑道:“你真是查部長的千金啊,以後你想找陪舞儘管找我,那啥,跟查部長所說,幫忙弄個正處吧!”換成別人不會像張揚說得這麼直白的,不過正因為此,他說的話讓人並不過厭。誰都知道他在開玩笑。
  查薇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張揚已經讓江光亞停車,香國大酒店到了。
  望著張揚遠去的背影,查薇低聲道:“這個人倒是有趣,光亞,他真的是顧養養的表哥嗎?”
  江光亞搖了搖頭道:“我找人問過,他是文副總理的乾兒子,未婚妻是平海省長宋懷明女兒!”
  查薇笑道:“這下你該放心了!”
  江光亞苦笑道:“薇姐,難道你看不出,顧養養好像很喜歡他!”
  查薇道:“顧養養喜歡誰你可管不了,反正張揚不是她男朋友。你不就有了機會?”
  王學海主動找到了張揚,這段時間他通過各種途徑調查了顧明健的事情,可仍然一無所獲,幕後策劃者藏得很深。他臉上的傷已經完全長好了,看不出任何的痕跡,看來這廝臉皮的厚度還真夠可以。
  張揚指了指沙發,示意王學海坐下。
  王學海在張揚面前還是顯得有些拘謹的,換成任何人,性命捏在別人手裡,總會打心底感到畏懼。王學海為人多疑,這兩天始終被截陽掌的事情困擾著,心裡擱著事兒,吃不香睡不好的,這次來找張揚也是為了求他解決這件事。
  王學海清了清嗓子道:“這些天我通過各方面的關係仔細調查了一下,可還是沒什麼結果!”
  張揚不滿的看了看他道:“沒結果你來找我幹什麼?”
  王學海道:“林鈺文肯定有問題!不過這個女人嘴很嚴,我問不出什麼!”
  在張揚看來王學海所說的都是廢話,他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道:“你有什麼事就快說!”
  王學海道:“顧明健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誰會對付他?我看這幕後策劃者是針對他老爺子顧允知!”顧允知擔任平海省委書記這麼多年,肯定有不少的政敵。
  張揚冷笑道:“這麼一分析還是你的嫌疑最大!”
  王學海苦笑道:“要我怎樣說你才肯相信,我從中得不到任何好處,我沒理由那麼幹!你想想顧允知有什麼仇家?”
  張揚沒有理會他。
  王學海湊上來道:“張揚,自從你打了我那一掌之後,我總感覺到胸口發悶,很不舒服。”
  張揚頓時明白了他的目的。不屑笑道:“王學海,你說什麼都沒用。老老實實幫我調查這件事,只要有了結果,我一定幫你解決問題,其他的事情,我建議你暫時別去想。”

  王學海歎了口氣,知道張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此時有人前來拜訪張揚,卻是何長安,自從張揚給他寫了那幅字之後,何長安越看越是喜愛,今天剛巧來香國飯店談生意,想起張揚就在這裡住,所以特地過來拜訪他。
  王學海也認識何長安,他很恭敬的站起身叫道:“何總!”何長安在商界的地位是他不能比的。
  何長安笑道:“學海也在這裡啊,你和張揚也認識?”
  張揚道:“老相識了!”他邀請何長安坐下,起身去泡茶。
  王學海在這兒坐了老半天,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混上,在某種意義上,他沾了何長安的光。
  何長安喝了口茶道:“這茶葉可不怎麼樣,回頭我讓司機給你送兩盒春茶過來!”
  張揚笑道:“用不著這麼客氣!”他詢問起何長安為何會過來。
  何長安道:“今天剛巧有一個業務要談,那位印尼商人也住在香國飯店,剛剛和他簽了合同,我想起你住在這裡,所以順便過來拜訪你。”
  王學海仍然坐在那裡,沒有走的意思,張揚看了看他道:“王總還有事?”
  王學海這個人很善於把握機會,見到何長安,他的腦子不由得活絡了起來。他想起東江的那塊地,因為得罪了顧允知,目前那塊地已經處於停工狀態,他急於轉手,從困境中解脫出來,何長安無疑有接下那塊地的能力,王學海笑道:“何總最近忙什麼工程呢?”
  何長安淡然笑道:“公司的事情我很少過問了,每個月抽出兩天時間看看收入,偶爾出來簽幾份合同,我現在屬於半退休了。”
  王學海陪著笑了兩聲。
  何長安道:“你最近在忙什麼?”
  王學海就等著他這句話呢,歎了口氣道:“我在東江拿了塊地,可不巧的是那塊地上發現了古墓,現在正考古呢,工程已經停了好幾個月了。再這樣下去,恐怕要破產了!”說這話的時候,他向張揚看了看。
  張揚頓時明白這廝在打什麼主意,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道:“王總,你不是還有事情要辦嗎?”
  王學海厚著臉皮道:“不急,好不容易遇到了何總,聊兩句,聊兩句。”
  何長安笑了起來,他看出張揚並不待見王學海,王學海是個商人,他不會平白無故提起東江那塊地的,看來王學海的生意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何長安遞給王學海一張名片道:“有空給我電話!”
  精明人之間有些話不用明說,王學海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引起了何長安的興趣,心中竊喜,在張揚這裡也的確不是談生意的地方,他趁機起身告辭。
  王學海走了之後,何長安向張揚道:“你好像挺不待見他?”
  張揚笑了笑沒有說話。
  何長安道:“王學海這個人做生意的口碑並不好,聽說他得罪了平海省委書記顧允知?”
  張揚知道何長安這個人能量很大,他剛才之所以給王學海名片,十有八九是嗅到了商機,張揚低聲道:“何叔叔對那塊地感興趣?”
  何長安道:“我聽說過一些事,王學海在平海想發展肯定要難於登天,這倒是一個好機會。”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何長安敏銳的覺察到。這次可以狠狠殺一殺王學海的價碼,獲得一份豐厚的利潤。

Thanks

Very good!  Thx!

上一頁下一頁
發新話題
前往最後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