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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布達年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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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帖由 小說狂迷 於 2012-4-9 07:00 PM 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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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黑暗血祭 重見生天
  比起搞什麼千人血祭,我想舉行一場千人大亂交的婬蕩宴會,更能催生婬神獸,畢竟婬術魔法的根源,是吸收男女交媾時所激起的生命能源,衹有陰陽結合,纔是婬術魔法的正道。
  所以,我和冷翎蘭的基本想法並沒有錯,婬神獸繭上所閃動的異芒,也證實了我們的構想,衹要能這樣持續下去,吸收是夠能量的婬神獸就會成形誕生。若是要說有什麼問題,那就是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差距。
  持續性交所激發的生命能量,是可叢讓婬神獸壯大,但這過程卻非一蹴可成,到底要幹上多久才算是夠,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我和冷翎蘭雖非普通人可比,卻終究仍是血肉之軀,不是兩個沒生命的機械,幹久了也會累,也會餓肚子,在這個詭異的黑暗空間裡,根本沒法把此構想專心實現。
  有一些苦練歡喜禪、雙修之道的高人,一開始交合,便自動進入天人合一的辟谷境界,不飲不食,甚至連呼吸都停頓,由後天呼吸轉入先天胎息,要是我和冷翎蘭有那種本事,倒是可以試試看長時間交合,能不能真的把婬神獸給催化出來,但擺在眼前的現實狀況是,此計明顯不通。
  那麼……明明是一條死路,我和冷翎蘭心裡也很清楚這方案的不切實際,又為何要直直地往下走呢?
  這個問題我沒有深思,也不敢去想,或許……我們是死馬當活馬醫,想在絕境中開闢出一條生路來。或許,我們衹是單純地渴求著彼此的肉體,想替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合理藉口。
  能不能離開這空間,當然是很重要的事,但離開這裡的結果,卻是我與她都不敢面對的。姑且不論變態老爸的想法,我們確實是做了世所不容的事,在這處沒有倫常、禮法約束的黑暗空間裡,我們可以拋開那些價值觀,可是離開這裡,我們就必須面對……冷翎蘭告訴我一件很重要的事,變態老爸除了灌輸功力給她,可能還對她作了精神控制,因為自她離開第三新東京都市後,每次與我碰頭,被我碰觸到的時候,身體就會有強烈反應,近似觸電的感覺貫通全身,嚴重的時候,下身甚至還會迅速濕潤。
  這點我之前略有察覺,因為冷翎蘭衹要被我碰到,就立刻大動作閃躲,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碰到一樣,我那時就知道有問題,衹是沒想到會是這等問題。
  (……連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變態老爸為了逼促兒女亂倫,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以後不能再叫他變態,乾脆叫他世紀大窪魔吧!
  無論如何,這次是變態老爸獲得了勝利,冷翎蘭輸得徹底,而我雖不能說是贏家,但也很難說自己是受害者,畢竟自己老爸處心積慮十幾年,送個年輕貌美的處女正妹給我幹,普通人搞不好想要還要不到,我如果還哭喪著臉叫冤枉,一定會被天打雷劈。
  但變態老爸也沒本錢為這次的勝利得意,因為他的一子一女,很可能就要在這樣的情形下,被他玩到沒命。若是我們兩個就這麼死在這裡,變態老爸的勝利根本毫無意義,連誇耀的人也沒有。
  我注意著婬神獸繭的變化,思索著眼前的困高,隱隱約約,耳邊好像聽見有人在哭泣,那聲音……不是冷翎蘭舒爽到快要哭出來的喜悅呻吟,而是一種混雜著風聲呼嘯的哭號聲……根據我的經驗,這可以視為一種靈異現象,因為大量怨魂眾集時所引發的諸多異象之一,正是那種夾雜風嘯的鬼哭。
  (這裡是完全封閉的空間,怎麼會有鬼靈哭號,這也是幻覺嗎,或者……是外頭發生了什麼事,我這樣想著,卻沒有辦法去做確認,眼前的窘境讓我什麼也做不了,而身下的這具美麗胴體,實在太過誘人,吸引我不顧一切地衝刺,一次又一次在她雪白的裸背、高聳的美乳上攀登極樂顛峰,把自己的生命精華毫無保留地注入她體內,作為感恩的回報。
  不知道持續多久,也不曉得反覆多少次的激烈交媾,只記得,每次累到眼睛睜不開了,就趴在對方身上沉沉睡去,兩人肢體交纏,相擁而眠,等到其中一方醒來,很自然地開始扭腰挺動,貪婪地需索著對方的身體。
  黑暗空間之中無日無夜,時間的流逝變得很模糊,加上幾次昏睡過去又醒來,到最後除了強烈的飢餓,根本無從判斷我們已做了多久,又在這黑暗空間裡待了多久。
  情勢看似就要這樣持續下去,然而,轉機卻忽然到來。當我又一次疲憊地倒在妹妹汗水淋漓的胴體上,腦袋昏昏,正要沉睡過去,冷翎蘭性感的喘息聲突然停住,輕輕「咦」了一聲,更推了我一下。
  我驚覺有變,雖然眼皮沉重得都快睜不開了,還是勉力撐起身體,看看四週有什麼問題,卻愕然驚見右手邊的方向閃著微光。
    「那邊……有光?」
  我低聲驚呼,跟著便發現那道光亮迅速地擴大,光亮之中還隱約可以看見東西。
  自從進入洞窟,啟動試煉,黑暗空間張開了領域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一絲自然光,現在那邊一下子亮了起來,撇除幻覺的可能性,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出口。
    「出口打開了?怎會?」
  冷翎蘭與我互望一眼,彼此所想略同,雖不知洞窟的入口為何會開啟,但對我們兩人而言,這就是最重要的生機,無論如何都要把握住這機會,否則洞口一關閉,不曉得何時才有機會再開啟。
  在這種肢體相連的情形下,要迅速分開去跑步,還真是一件挺尷尬的事,不過這一點並不用我來操心,因為冷翎蘭的決斷力與行動力一樣驚人,當她察覺到生機就在眼前後,第一時間就翻轉過身,與我分離,還沒等我開口說話,她便一手摟住我,發是狂奔,朝出口的亮光飛快掠去。
    「慢!你的衣……」
  百忙之中,我很想提醒冷翎蘭幾件事。第一,她纔剛剛陂瓜,根據每個處女甫失童貞的經驗,下身裂傷所帶來的疼痛,應該會讓她行動不便,尤其是像現在這種大步的快速奔跑,事後下體會痛得很厲害:第二,經歷婬獸的自爆攻擊、長時間的合體交媾,冷翎蘭的上身僅存殘破片縷,腰部以下完全赤裸,換句話說,她此刻等於是大步裸奔出去。
  冷二公主如此大膽,若衹是在無人空間這麼搞,倒也無所謂,但我記得出口外頭就是大監獄,典獄長、大批獄卒兵丁就在外頭等待,冷二公主這麼莽撞地衝出去,粉雕玉琢的至美胴體,被索藍西亞的精靈給看個飽,將來傳了出去,肯定是國際性的大丑聞。
  更何況,冷翎蘭現在的模樣不衹是裸體,白癡一看也知道她與我搞了什麼,就算兄殊交合的秘密不為人知,光是她失身於我這件事,講出去也夠毀掉她的清白名聲了。
  (……她是什麼都沒想,還是已經想好出去以後立刻殺人滅口啊,這樣的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冷翎蘭奔行奇速,一眨眼便衝出幾十尺距離,我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她已經衝出洞窟了。
  接觸到外頭的空氣,雖說新鮮不到哪去,卻還是讓我有逃出生天的喜悅,只不過這喜悅僅僅一瞬,因為將要面對的許多麻煩,令我陷入新一輪的頭痛。
  最先要處理的問題,就是外頭這些目擊者,他們很無辜,但卻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即使不考慮冷翎蘭,我自己也不容許他們宣揚出去……當然啦,我自己並沒有把他們通通滅口的能力。
  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眼前出現了典獄長威嚴的面容,與他四日相對,打了個照面,更為之一驚,因為典獄長那顆儀表堂堂的人頭,已經與身體分離,滾落在一地的血泊中。
  血泊中的人頭,並不是衹有一顆,包括典獄長在內,大批精靈獄卒都身首異處,甚至說得上四分五裂,總數大概有個四五十人,血流滿地,真是一幕淒慘的畫面。
  「哇,死得比我們還快?我們進去接受試煉,你們在外頭就全死光光,就算是義氣相挺,也不用這麼夠意思吧?」
  我喃喃自語,基本上算是很不尊重地開死人玩笑,因為白癡也看得出來,這些人不是搞自殺,而是被人幹掉,尤其是地上的血色並非鮮紅,是一種近全黑的墨色,這是鮮血被用來舉行黑暗祭禮的痕跡。
  如果說這樣的證據還不夠,那麼眼前這堆屍塊,手腳四肢、軀幹、頭顱,分別被集中放置一角,擺放出一個六芒星陣,這就是以說明一切。很明顯,在我們被困於洞窟內的時候,這裡來了一個大煞星,雖然是辣手人物,但卻是我們的救星。
  試煉一旦開始,外頭的人就算想開門放我們出來,也是有心無力,被咒力封鎖的門,不是那麼容易想開就開的。倒也不是說絕對無法開啟啦,如果配合一些特殊辦法,是可以中斷試煉咒力,把門重新打開的,但那需要非常高明的術者來施法,還有是夠的祭品,以黑暗血祭來說的話……就是這裡的幾十條人命。
  說得更明白一點,我和冷翎蘭被困在黑暗世界裡,求助無門的時候,有人到了這裡,為了要把我們放出來,胎是殺光了在這裡的人,舉行黑暗血祭,中斷試煉咒力,重新開啟洞窟。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撇除這人之所以開啟洞窟是自己想進去的無聊可能,我相信這人是專程為了救人而來。
  而且,此人絕對是但高手,不然不可能無聲無息地幹掉這麼多人,這些獄卒都是百中挑一的精兵,典獄長本人更非庸手,但這裡卻沒有多少戰鬥痕跡,顯然戰鬥在短時間內結束,很有可能是雙方一照面,戰高就徹底一面倒,這種壓倒性的力量,來人非同凡響。
  (唔,沒有什麼輔助法器,單純殺了人之後,以血畫魔法陣,舉行祭禮……換作是普通的術者,恐怕要幾十名魔法師,犧牲上千條人命才有是夠的魔力來開門,但這裡僅僅四十多個犧牲者,這……此人是最頂尖的黑魔法師啊!
  想到這裡,我腦海中浮現一個人名,約略猜到是誰在背後幫助我們,尤其是不待我們出來,便已先離開的這種做法。更讓我肯定了這名救星的身份。
  「……也好,算是意外收穫,這下子不用動手滅口了。」
  麻煩意外地少了一個,話雖如此,又有新的麻煩產生。經過之前的一番折騰,冷翎蘭已是衣不蔽體,甚至根本就是赤身裸體,本來她似乎打算衝出來之後,搶奪在場主人的衣服來穿,以她的出手如風,短短幾秒的時間,就夠扯衣裹身,不至於春光大量外泄,但卻沒料到出來以後會碰到這等光景。
  人是一大堆,衣服也都還在身體上,但由於身體四分五裂,衣服當然也支離破碎,就算勉強把那些屍塊上的殘衣拼湊起來,上頭沾著的血污、碎肉,看起來也夠噁心,我想是人都不會把那種東西往自己身上穿,一向顯得決斷明快的冷翎蘭,這時也呆住了。回到了正常空間,周圍也有了亮光,看得清清楚楚,她裸體的魅力與先前完全不同,我看著她美麗雌豹似的結實胴體,雪白的美乳高聳圓翹,小蠻腰沒有一絲贅肉,一雙粉腿筆直修長,當她裸是踩在地上的血泊,那種兼具著殘酷與美感的衝擊性晝面,讓我印象深刻。
  「……沒有衣服,這該怎麼辦?」
  冷翎蘭喃喃自語,似乎很為了衣不蔽體而困擾,但另一方面,她又全然不迴避我的目光,在我眼前走來走去,態意展示著她俏麗動人的青春肉體,我一方面要強行忍住衝動,一方面卻又無可自拔地被她給深深迷住……直到那一聲微弱的求救,打斷這美好的一刻。
  「……唉、唉唷……救人啊……」
  聲音很小,可以的話,我甚至想完全忽略它,不過那也是不可能的,後頭還有許多事需要這個人來幫忙擺平,現在也不到要翻臉的時候,唉,如果他能直接死在黑暗空間裡,以後也就省事了。
  冷翎蘭的反應,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剛剛還在我眼前大方地裸露肉體,聽見這一聲呼救後,馬上跳躲到我背後,不敢讓自己的裸體現於人前。這種截然不同的反應,看起來是有些好笑,但確實讓我覺得挺樂的。
  相較冷翎蘭,我自己的狀況沒有好到哪去,同樣也是接近全裸。我不是羽虹那樣的暴露狂,沒有在別人眼前溜鳥的嗜好,正常情況下,我也會急忙找衣服穿,不過現在對著柏南克老頭,我倒不覺得自己這樣會特別丟臉,反正對方更不要臉的事都常幹,在他面前講羞恥毫無意義。
  我不知道柏南克在虛幻空間裡遇到了什麼,但他似乎連緩步走出來的力氣都沒有,是在地上狼狽爬行,慢慢爬向出口。
  由於害怕洞口再次封閉,我們不敢再次進洞窟救人,更何況我們其實都不想救這個人,所以是等大祭司爬到洞窟出口,一隻手伸了出來,我纔趕上前去,扯著手把人拉出來。
  「……唉唷……疼啊……兄弟,到底還是你夠義氣,老哥哥這條命差點就斷送在裡頭了,巴格野鹿……」
  大祭司痛哼不斷,被我從洞窟裡拖拉出來時,這個婬亂老頭也一樣是赤身裸體,瀰漫著惡臭,不曉得在洞窟裡發生了什麼事,當我開口詢問時,素以恬不知恥而聞名索藍西亞的他居然瞼上一紅,死也不肯說,還要求我不要問,立刻把現在看到的東西給忘記,看來裡頭所發生的事果然無恥得很。

  (不過,真的是這樣子嗎,這老鬼怎麼說也是堂堂大祭司,一身修為不俗,他也和我們一樣受到影響,被困於幻境之中,我對大祭司的表現感到懷疑,而他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前一秒還趴在地上,虛弱得像是一條死狗,後一秒看到我背後的冷翎蘭,馬上就來了精神,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立起,直盯著冷翎蘭的裸軀不放。
  「兄、兄弟,你身邊什麼時候跑出這等大美人啊?好美,真是太正了,兄弟,什麼條件由你開,讓我幹一幹這個美人兒吧。」
  「說什麼鬼話?你纔剛剛脫險,這麼快就起色心了?」
  「天下男兒本好色,我起色心又有什麼不對了?看這俏妞的模樣,嘿嘿,纔剛被你破身了對吧?橫豎不是原裝貨,讓老哥哥來執二攤吧,你作初一,我作十五,四海之內皆兄弟嘛!」
  大祭司越說越不像話,換作是別人,早就被冷翎蘭碎屍萬段,但此時此地,大祭司身份特別,殺了他會有嚴重後果,阿里布達承擔不起,更別說這老鬼爛船仍舊二斤釘,出手若殺他不死,引來凌厲反擊,勝負猶未可知,搞不好還被他打敗,那時要恃強玩什麼辣手摧花,就誰也攔不住了。
  正是因為如此,冷翎蘭心有忌憚,明明是滿腔怒火,卻衹能強行忍住,不好髮作,躲在我的身後,迴避大祭司婬邪的目光。
  問題是,冷翎蘭不是那種嬌小可愛的體型,她的個頭幾乎與我一樣高,身材又好,用手環抱想遮住胸口,但白嫩嫩的奶子被這一壓,反而更顯得波濤洶湧,兩團雪膩的美肉搖來晃去。真讓人看了狂噴鼻血。冷翎蘭自己也注意到這一點,所以弓著身體,努力把自己藏在我的背後,殊不知這樣是掩耳盜鈴,藏住了胸口的美肉團,卻把又圓又翹的屁股給露了出來,引得大祭司兩眼放光,差點就變身成惡狼撲了上來。
  我卡在他們兩人之間,看這奇窘無比的一幕,威風凜凜的戰場女公主,無奈虎落平陽,只覺得好笑,而自己也對這樣的反應感到好奇。
  (怪了大祭?這樣看冷翎蘭的裸體,我為什麼不生氣,難道栽也和那些綠帽狂一樣,喜歡暴露自己的女人,可是,話又說回來,我為什麼要生氣,這老鬼卑鄙下流,我根本就當他是一條狗,冷翎蘭被一條狗看了裸體,我要跟一條狗發脾氣,這樣不是很神經病,這樣的念頭在腦中閃過,我最終還是發現,這裡不是一個思索哲學問題的好地方,便出言點醒兩人,先離開這個遍地是屍首的鬼地方。
  對冷翎蘭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弄衣服穿上,對我的提議自無異議,而大祭司也對這裡的一大堆屍塊感到恐怖,同意先離開再商量後續,於是後頭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這麼偌大一間監獄,被殺了四五十個人,總不會所有人都被幹掉,衹要往前走出去一點,大聲叫人,還是會有獄卒聽見聲音跑來看的。
  典獄長意外身亡,這當然會造成許多混亂,可是大祭司身份崇高,由他站出來斥喝獄卒,仍是以穩住場面,先是替我們找來衣服穿,再安排車馬送我們一起回去。
  雷曼的委託,應該是想我們去聞洞窟中的試煉,突破試煉之後,取得某些事物,現在我們雖是九死一生,空手而回,伹單純就字面上來說,他衹是要我到監獄來送信,如今我們確實是把信送到監獄了,至於試煉什麼的,那並不在約定範圍之內,沒有完成也說不上失信於人。
  至於白拉登的委託,是要我把信交給監獄內一個叫做銀芽的女人,此事雖末辦成,但反正已經知道監獄所在,衹要後頭找機會偷偷跑來,再把信送出去,應該也不會太難。
  (……反倒是這個洞窟,不曉得裡頭到底藏了什麼秘密,照情況來判斷,應該是同時藏有創世聖器、婬術魔法的相關物,這兩者不會是同一件東西吧,無論如何,我要找機會再來探探。
  暗裡做著這樣的盤算,我離開了大監獄,出去的時候沒有忘記多問一句,確認我們在黑暗空間裡待了多久。不問不知道,一間嚇一跳,我和冷翎蘭在那空間裡頭大搞特搞,弄到肚子餓得要命,結果我們進入洞窟試煉,前後居然不到一個小時,很明顯洞窟內外時光流逝的速度不一樣。
  我們出去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雷曼,這是意料中事,我本就不認為雷曼會主動跑出來見我們,但卻可以肯定,監獄內所發生的事他已第一時間得到報告。走出大監獄的瞬間,陽光灑下來,我很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回頭一看,冷翎蘭仍站在監獄的大鐵門之後,望著外頭的世界,竟然有點害怕走出來的樣子。
  「出來吧,不管將來怎麼樣,有什麼事我們都一起承擔。」
  向女孩子說這種話,真是不合我一貫對侍女人的風格,但這個安慰卻也是冷翎蘭現在最需要的東西,她勉為其難地擠出一絲生硬的笑容,跨步出來,走到我身邊,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換上獄官制服的冷翎蘭,回復了女性打扮,長髮綁了個俐落的馬尾巴,英姿煥發,讓人看了凜然生出敬意,不過她跨步行走的時候,眉頭總是皺得緊緊,這情形落在我眼中,倒是讓我暗自發笑,覺得我這個妹妹雖然堅強得像是超人,到底還是血肉之軀,仍會有破處後的正常反應,但我也不敢在她面前笑出來,現在我們已經回到正常世界,她的心態有什麼變化,誰也說不準,要是一下說錯話,她拔刀砍人,被砍了衹能怪自己活該啊。
  (救我們出來的那個,該不會是鬼婆吧,救了人又先跑掉,她可不是那種為善不欲人知的人啊,到底打什麼鬼主意,如果早知道有她在外頭作法,我們就不用那麼搞了又搞,幹了又幹,像趕業務一樣狂操猛幹了,這樣……呃,這樣說來,我豈不是要謝謝鬼婆讓我在裡頭爽翻天?
  這念頭在腦中一閃即逝,我也不願深思,冷翎蘭與我的關係特別,即使是現在,我也很難把這件事情當作艷福來看。
  (一不做,二不休,既熱連冷翎蘭都上了,那星玫我也就:二想到這件事,我不禁望向冷翎蘭,猜想她若知道我此刻腦中的念頭,不曉得會有什麼反應?「咦?你看……」
  冷翎蘭突然冒出的一句,讓心中有鬼的我嚇了一大跳,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赫然發現監獄以外的地方,除了我們眼前這幾百尺範圍,還有陽光普照,更遠一點的地方,幾乎都已經籠罩在濃霧中。
  華爾森林的霧氣本就深重,自從我們抵達以後,記憶中的大半時間,森林都是籠罩在或濃或輕的霧氣裡,彷彿被一層灰白色的輕紗給籠罩,看起來倒也別具美感,可是,現在眼前的這片霧氣,濃得有點嚇人,看不見具體面積的這麼大片範圍,全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裡,我不曉得該不該把這視為自然現象。
  「那些霧……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好像是什麼人的一雙爪子,一直想要抓過來……」
  冷翎蘭的比喻方式,讓我覺得有些好笑,正想答話,大祭司靠了過來,道:「什麼東西不舒服?也說給我聽聽看。」
  「沒、沒什麼……可能是錯覺吧,現在又沒什麼感覺了。」
  冷翎蘭面上露出迷惘之色,我問了一聲,她搖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與我一起上了大祭司招來的馬車,三人一起乘車離開。
  在馬車上,大祭司念念不忘,就是要我把冷翎蘭讓給他,見我不允,就要求衹是借來幹上幾次,種種貪婪乞求的丑態,真是讓人看不下去。
  我料想雷曼再過不久,就會找上門來,現在要先做好準備,這點可以拖著大祭司一起應付,細節必須要再想想就是了。
  好不容易回到住處,看到裡頭的白家子弟亂成一團,我和冷翎蘭都吃了一驚,想說是不是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一間之下,這纔曉得我們甫離開,雷曼就派了人來,經過一場短暫的激戰,把琳賽給帶走了。
  「媽的,要我們替他辦事,卻背後搞這種手腳,這個王八烏龜真是陰險。」
  我恨恨地罵了一聲,正要與冷翎蘭商量,卻發現一眾白家子弟面有遲疑之色,這纔想到事情不只一件,可能還有別的問題發生。
  「你們的表情怪怪,發生什麼事了嗎?」
  「剛剛收到的最新情報,雖然衹有簡短隻字片語,不知詳情,但是……今天天早上發生在東海的戰爭,以黑龍會大勝告終,反抗軍全軍覆沒,李元帥不知所蹤,下落不明……」
  第六章 功敗垂成 離奇覆亡
  這索藍西亞的高勢處於一片迷霧之中,但這個世界並未因此停止運作,我和冷翎蘭在洞窟中欲僊欲死的時候,東海上也爆發大規模戰事。
  這場戰爭並非偶然突發,相反地,它經過詳細周密的策劃,諸般資源齊備,不但是十拿九穩的勝仗,還廣邀各方嘉賓來觀禮,藉著剿滅黑龍會的殘黨餘孽,宣示新的東海霸權成立。
  如此招搖的作風,並非李華梅過去的行事風格,我獲知此事時,除了暗嘆李華梅在人生道路上越走越偏,福禍難料,倒是從沒想過李華梅會吃敗仗,畢竟黑龍王、黑巫天女已死,那些殘黨乏人指揮,李華梅不僅本身武功蓋世,麾下強將如雲,這次還連絡羽族出動鳳凰島,以無比優勢的空中火力,海空夾擊,縱使黑龍王復生恐怕亦難回天,更別說眼前這些跳樑小丑了。
  所以,當白家子弟們吞吞吐吐地把這情報轉述,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拒絕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
  「不、不可能!這是誤傳吧?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我不相信,你們是在開玩笑吧!」
  可能是因為我的臉色太過難看,告知我此事的幾名白家子弟把話收了回去,順著我的話說,表示事起倉卒,一切可能是單純誤傳,讓我不要多想,稍後會有更詳細的報告。
  聽他們這樣子說,我的一顆心筆直沉落下去,曉得此事絕非玩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思索整個情況。
  根據之前所聽到的情報,李華梅對此戰志在必得,所做的準備何止是萬全,根本就是大石砸死蟹,手到擒來。既有充是資源,又有優秀統帥,所有勝利的條件都已齊備,怎麼會突然來個大逆轉,不但吃了敗仗,還鬧得全軍覆沒這麼慘?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但全軍覆沒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會發生,我覺得整件事的背後,藏著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必是有人布下了一張陰謀巨網,這纔讓李華梅栽得如此之慘。
  反抗軍的艦隊全軍覆沒。不知道實際戰況如何?李華梅平安嗎?羽族的人有全身而退嗎?還記得那時與卡翠娜在魔法傳影中對話,與她最後說的那些話,讓我感到強烈的不安,衹是因為身邊的事情太多,我怕自己多疑,沒有提出警示,否則……是不是能避過今日之禍呢?
  千百念頭紛至沓來,我無法維持冷靜,心亂如麻,正自困擾的時候,一隻手搭在我肩頭,卻是冷翎蘭來替我打氣鼓勵。
  「別這樣,你是我們的首腦,如果連你都亂了陣腳,現在我們又要怎麼辦呢?眼前索藍西亞的情勢也是危機暗伏,暫時我們是顧不到東海了。」
  冷翎蘭的話讓我鎮定下來,姑且不論外頭的情勢如何,現在的我對冷翎蘭有責任,至少也要讓她平安離開索藍西亞,至於什麼其他的事,都等此事解決後再說。
  「知道了,那麼……我們要先處理的問題……琳賽那邊……該如何?」

  雷曼抓走琳賽,如果是為了她體內隱藏的東西,那我們要做什麼都太遲,她可能早就被開膛剖腹,死得乾淨徹底。但日前我與雷曼會面,他對琳賽不層一顧,雖然這表現可能是故意鬆懈我的警戒,不過,若是那些話不假,雷曼抓走琳賽可能衹是為了要脅我們,在談判上佔有優勢,那我們前去交涉,事情還大有回轉空間。
  冷翎蘭道:「我想先確認一下,救回矮人公主有相當的危險性,是不是有這必要冒險去救她?」
  「嗯,說得好,但我們其實不是去救她,而是去解決問題。今天雷曼抓人,很可、能是為了逼我們去交涉,你置之不理,他只好繼續抓別人,要是一下辣手連我都抓過去,那豈不是好糟糕?所以還是現在先去看看吧。」
  聽我這麼一說,冷翎蘭也沒什麼意見,就決定由她與我一起去見雷曼。
  如果要跑去什麼三王子宮邸找人,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幸好雷曼抓人離去之前,也留下了指引,讓我們到那個製造末日戰龍的地穴工廠去見他,說什麼去得快一點,還來得及收屍。
  地穴外部沒有重兵把守,我們很容易就進去了,但穿越層層封鎖,進入封印最深處後,卻看到裡頭再非我上次來時,空無一人的荒廢模樣,而是部署重兵,大批精靈武士彎弓搭箭,在裡頭等待著我們。
  這陣仗瞧來嚇人,卻已威脅不到現今的冷翎蘭。完成了地獄婬神儀式,冷翎蘭體內的隱憂潛患,被消去了九成,第七級力量更為穩固,運用自如,如果沒有碰上最強者級數的絕頂高手,能威脅到她的東西還真是不多。
  當然,對我們而言,現在也不是一個動手的好時候,假如能再給我們一天一夜,哪怕衹是幾個時辰,讓冷翎蘭調整身體狀況,她便能徹底發揮自己的力量,但我們剛離開試煉洞窟,冷翎蘭甫破身未久,體內陰陽之氣尚未調適,身體經歷連場交歡,疲憊疼痛,這時候與人交手,定受影響。
  (這些倒也還好,真正最要命的麻煩……我從左到右看了看,除了大批精靈武士,還有一些高等的武將,加起來足足上百人,我現在不能使用魔法,別說對付上百人,就算對付一兩個都不行,但雷曼不可能只派這點陣仗來對付我們,雖然我沒看到天河雪瓊、碧安卡的身影,卻相信她們必然潛伏在暗處,隨時預備出手。
  冷翎蘭面有憂色,低聲道:「這些精靈還難不倒我與霸海,但如果碰上雪瓊,我投鼠忌器,那時候該怎麼辦?」
  「我哪知道該怎麼辦?這個問題你現在才想到,不嫌晚了點嗎?衹有隨機應變了。」
  我壓低聲音對冷翎蘭講話,說完之後,立刻放聲大叫,「雷曼王子,你叫我到這裡來,總不會是來打屁聊天的吧?天下女子在你眼中既然都是狗屁,琳賽這麼一個小了頭,宰了她也沒幾兩肉賣,何必難為她,還是把人給放了吧!要是你已經把她宰掉,那也出來說一聲,我好回家睡覺了。」
  「約翰?法雷爾,你這張嘴巴真是有夠賤,有時候我真是懷疑,有沒有死人被你說得從墳墓裡跳出來。」
  一聲冷笑,雷曼在眾多精靈武士身後出現,他身邊也沒什麼隨從護衛,獨自一個人,衹有腰間懸掛著那支雪白的號角,週身真氣鼓蕩,看來像是已經做好了出手準備。
  「王子殿下,你要我替你去大監獄送信,我做到了,你這麼快就過河拆橋,實在是好傷人啊!」
  「哼!單純送個信就有如此報酬,普天之下哪有這等好事,你我心照不宣,送你去監獄,是為了讓你取出試煉洞窟中的秘寶,你雖然沒本事將東西取出,卻也算好狗命,我前前後後派十幾撥人馬進去,你們是唯一生還出來的。」
  雷曼說話的口氣高傲,講出來的內容倒是在我意料之內,如果可以,倒是很想問間他洞窟裡頭的寶物究竟是什麼,不過橫看豎看,他也不像是會老實回答的樣子。
  「王子殿下,敢問洞窟裡頭藏的東西是什麼?」
  終於問了出口,但不是我開的口,是冷翎蘭大膽直接地發問,後果當然是踢到大鐵板。
  「你這母豬,真是蠢過狗屎,這種問題直接提出來,我有可能會答你嗎?」
  雷曼答得狂妄,冷翎蘭被奚落了一番,這場面挺可笑的,但那些精靈武士沒有一個人失聲笑出,反而都皺起眉頭,好像很不認同一國王子在污言穢語。堅持優雅,這是精靈的榮譽與尊嚴,不會因說髒話的那個是王子殿下而有例外。
  冷翎蘭被這一下反駁,居然也不生氣,不曉得是不是臉皮變厚了,如果是的話,那或許是受到我的熏陶,慢慢改了個性,或許我該覺得很光榮,自己的人格居然可以開始感化別人了。
  雷曼不回答冷翎蘭的問題,卻把手一揮,一個十字木架緩緩從天而降,上頭一個少女被繩索五花大綁,正是羅賽塔的矮人小公主琳賽。
  木柱懸空漂浮,琳賽被綁在上頭,看來早巳失去意識,身上沒有什麼傷痕,應該沒受什麼肉體折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雷曼現在突然把人亮了出來,恐怕是要攤牌了。
  「約翰?法雷爾,我敬你是一號人物,本來扣起這小了頭,是預備當你僥倖通過試煉,用來和你做交換的,可惜你果然讓我失望,空手出來了。」
  「嘿,不要亂牽拖,扣個小矮人就說要和我換寶,我有答應要和你交換嗎?要是我死也不換,拿著法寶就開溜,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哈哈,料想你也沒有這種瞻氣,這些母豬賤過草底泥,你要是真能棄下她們不管,讓我見識你的男子氣概,洞窟裡的東西便是送給你了又何妨?」
  說得無比豪氣,我倒也相信雷曼會說到做到,但他手下的精靈武士臉上表情變得更怪,畢竟雷曼王子的價值觀異於常人,哪怕精靈的觀念不同於人類,我想也沒幾個精靈會用這種方法來表現男子氣概,臨陣丟下女性逃跑,在大多數精靈的觀念裡,都是一件非常可恥的事。
  「好啦,別鬼扯,反正現在我是空手而回,你打算怎麼樣?」
  「也不怎麼樣,既然連裝配創世聖器的你,都沒法取寶出來,我也無須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在正式翻臉之前,先讓你看一場好戲。」
  雷曼手一揚,喝道:「吧這小母豬的心給挖出來!」
  終於攤牌翻臉,雷曼的命令一下達,冷翎蘭也立刻有動作,預備飛身出去搶人,這多半是下意識的本能動作,她可能忘記自己在來此之前還對我說過,琳賽不一定有必要玄救,現在沒等我開口就衝出去,果然也是個口嫌體正直的女人。
  不過,冷翎蘭要衝出去,敵人也早料到她會衝出去,雷曼甚至不用下令,精靈武士的群箭就一起放了出來。
  如果碰到的是人類弓箭手,那還容易應付一點,但精靈的動態視力、精準射擊能力結合在一起,就變成一件很恐怖的事。每一個精靈武士都是連珠發箭,甫離弦便看準空隙再發一箭,兩箭之間幾乎是零時差,到了冷翎蘭身前,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箭網。
  箭矢上都附著魔法力,各具不同的屬性效果,一下子轟擊過來,就像是過百名魔法師聯手轟擊,威力無儔,換作是一般人,別說是身中亂箭,連刺蝟都當定了,但對鼓蕩第七級力量的冷翎蘭來說,幾十枝飛箭與幾百枝飛箭,根本沒什麼差別,她凝聚力量,化為一道無形障壁,堅固強韌,把數百魔法箭矢通通擋下,無一遺漏。
  這些魔法箭矢不是光擋住就沒事,擋下之後,立刻就會爆發屬性攻擊,或凝冰、或噴出火焰,十分棘手,冷翎蘭武功再高,要純憑真氣擋住數百魔法箭矢,終究不易,所以她鼓勁擋箭後,立即運勁飛旋,無形氣牆化為激轉氣旋,把數百魔法箭矢帶著打轉,跟著再運勁推出,反過來擊向一眾精靈武士。
  若是擊實,肯定是慘重傷亡,天驚地動,但那些反應奇速的精靈武士也射出第二波箭矢,想要攔截,這一下反而令我魂飛九霄,如今我完全沒有護身自衛的本事,要是給捲入猛烈爆炸,保證屍骨無存,這些精靈無懼近距離大爆炸,悍然發箭要攔截、引爆回射箭浪,是瘋了還是有恃無恐?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淡淡身影由冷翎蘭後方牆面上破壁而出,黑色長槍化為一條毒蛇,直刺向冷翎蘭後心;持槍之人一身漆黑盔甲罩體,卻掩不住雪白婀娜的身段,正是碧安卡。
  周圍的牆壁上,還留有長槍的破壞痕跡,這都是那日倫斐爾襲擊工廠,與碧安卡戰鬥所造成,我不曉得當時碧安卡是否也這麼破牆偷襲,傷得倫斐爾萬劫不復,但冷翎蘭卻是早就留上心了,既然要來對付雷曼,她連天河雪瓊都念念不忘,當然不可能忘掉碧安卡這著伏兵。
  碧安卡破壁偷襲時,冷翎蘭恍若未覺,專心以氣旋御箭,回擊精靈武士,當碧安卡的一槍刺到背後,她應該被瞬間貫穿的血肉之軀,卻陡然盛放強光,黃金氣芒籠罩整個身體,耀眼奪目的程度,讓我想起當初李華梅的黃金龍甲,而這時所造成的效果也差不多,碧安卡的一槍碰著黃金氣芒,就無法再做寸進,碧安卡皺起眉頭,一再拖勁,連受到魔法保護的槍杆都彎曲起來,就是無法突破黃金氣芒。
  這種情形,很像是最高等的硬氣功,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本來硬氣功就是僧侶的護身技,慈航靜殿的金鐘罩,就是當世硬氣功的王者,冷翎蘭出身慈航靜殿,會金鐘罩不是為奇,但我之前從沒看她施展過,怎麼忽然間擁有這麼厲害的金鐘罩修為?
  (呃!對了,她把賢者手環吸化入體,現在有了賢者手環抗物理攻擊的異能,她的資質與力量都比我高,賢者手環的異能可以隨意發動,不像我一樣忽靈忽不靈,現在就是戰場試用了。
  冷翎蘭憑靠賢者手環的守護,抵抗一切物理擊力,將氣旋中纏困住的魔法箭矢分為兩波,一波回射敵人,一波反射向碧安卡,當這兩波攻擊引發強烈爆炸,碧安卡被炸飛,整個空間一片火光、煙霧瀰漫,洶湧爆破威力席捲四週,她赫然還算準角度用她自己的護身氣罩,擋住所有襲向我的爆破衝擊。
  (爆炸威力那麼大,冷翎蘭在想什麼,她這樣做是存心不顧琳賽的命了,還是說她算到雷曼必有辦法護住琳賽,我心中泛著嘀咕,卻不能不承認,這一手確實很漂亮,冷翎蘭實力大進,甚至連霸海都沒有拔出,便輕易退敵,但賢者手環的物理抗擊力雖強,另一方面的致命缺點不曉得她是否知道,我心中焦急,正要開口提醒,忽然一陣低頻率的異常聲波傳人耳內,最初非常微弱,卻迅速變成轟隆轟隆的霹靂大響,震得我眼前昏花,彷彿魂魄都給震得散開。
  (是……創世聖器的希望號角,雷曼動手了!
  腦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雷曼終於開始反擊,他手上的希望號角是創世聖器之一,詳細功用我還沒有弄清楚,可是從漸散的煙霧中,我看到所有襲向精靈武士的火光、暴風,在半空中被一股無形之力給硬生生截停,沒給精靈武士造成太大的傷亡,如果這是雷曼出手救屬下,那希望號角吹動的聲波,應當是偏重物理面的攻擊。
  伹我聽見聲波後渾身麻痹,動彈不得,這應該不是單純的物理效果,若其中牽涉到魔法運作,那冷翎蘭就要有大麻煩了,賢者手環對魔法的防禦力是零,冷翎蘭恐怕會結結實實挨上一記,非常危險。
  我勉力睜眼望去,看到冷翎蘭的護體金光仍然耀眼燦爛,賢者手環功能未失,仍可抵抗千刀萬劍,但冷翎蘭動作僵硬,竟似不能動彈,好像被希望號角的異能給定住,幸好她眼神冷靜鎮定,看來這異能衹能困住她很短的時間,她馬上就可以回復行動力。
  這本該是喜事,然而,雷曼似乎也只打算困住她一段極短的時間,就在冷翎蘭即將要回復行動力的那一刻,雷曼身後忽然刮起一道黑風,瞬間來到冷翎蘭面前,黑風之中隱約可見到一具火辣動人的豐滿女體,黑紗飛捲,豐乳翹臀,卻不是天河雪瓊是誰?
  冷翎蘭很忌憚與天河雪瓊交手,除了投鼠忌器的因素外,天河雪瓊本身也極為難鬥,我想冷翎蘭應該也想好了交戰方法,如果天河雪瓊發動黑魔法攻擊,冷翎蘭就能見招拆招,水來土掩,但天河雪瓊的企圖卻不在此,或者該說,雷曼並不是這麼打算的。

  天河雪瓊還未碰到冷翎蘭,便被那層璀璨金光氣芒擋在外,但也就在天河雪瓊碰到那層氣芒的瞬間,黑風中的曼妙形體,忽然變成了半透明、若隱若現的樣子,彷彿非實體的存在。
    「糟!」
  我只來得及吐出這個字,冷翎蘭連同她週身的護體金芒,就被急速衝來的天河雪瓊推了出去。
  用「推」這個字眼形容,不是很準確,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被天河雪瓊「沾黏」著一起帶走,天河雪瓊所使用的魔法,是一種近似瞬間移動、縮地成寸的魔法,敵人的意圖很簡單,就是要把冷翎蘭從這裡帶開,讓她不能在這裡影響戰高,天河雪瓊一碰著冷翎蘭後,魔法立即發動,移動中的兩個人身形迅速透明化,轉眼間就整個消失,無影無蹤。
  這種縮地之術,移動距離隨術者的法力而有不同,天河雪瓊若全力施為,冷翎蘭與她此刻恐怕已經遠在十里之外,假如冷翎蘭全速回奔,最慢十多分鐘後可以回來,但天河雪瓊想必不會讓她如意,兩人在路上且戰且走,再考慮到天河雪瓊已事先設伏的可能,冷翎蘭何時能夠回來,那可真是天大的問號了。
  我想著這些問題,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冷笑,「約翰?法雷爾,你自負機智了得,何不試著回答我,十幾分鐘的時間,夠我殺你幾次了?」
  回轉過頭,最糟糕的情形就在我眼前,適纔爆炸所掀起的煙塵已完全平復,六七十名精靈武士彎弓搭箭,全都對準了我,而雷曼站在他們身後,一副嘲弄揶揄的表情,朝我望來。
  若問我有什麼感覺,那感覺大概與一隻蟲子被一門大炮近距離指著沒什麼分別,要殺我一柄匕首就夠了,致死的因素太多,反而沒什麼真實感,這或許是我還沒有被嚇到腿軟跪下的理由。
  「哎呀,要不是今天親身體驗,平常聽人說雷曼王子很怕我,我還不相信咧。」
  我大笑發話,雷曼聞言一怔,冷笑道:「怕你?你在胡扯什麼狗屁?」
  「不是嗎?以你的本事,殺我照理衹要輕輕一指就夠了,現在為我擺出偌大陣仗,這麼一票人嚴陣以待,不是怕我是什麼?」
  被我這樣一說,雷曼老謀深算,自然是不受影響,但他底下的那些精靈武士,欲都露出羞慚的表情,這點令我大嘆可惜,如果今天不是有雷曼在場主持,光衹是這些講尊嚴、愛面子的蠢蛋,我大有可能全身而退。
  「哼,約翰?法雷爾,任你舌燦蓮花,今天也終歸無用,其實我給過你不少機會了,你自己把握不住,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雷曼之前曾經下令,讓人把琳賽的心給挖出來,但真正到了實行階段,他卻根本不需要命令人,衹是舉起一手,五指如鉤,稍微一使勁,被綁在十字木架上的琳賽就面孔扭曲,發出一聲痛楚的慘叫,胸口的衣服被撕裂,露出了左胸一片晶瑩滑膩的肌膚。
  「嘿,堂堂一國王子,想要看女孩的奶子,有很多種方法,大可不必搞得這麼疾言厲色,還花上這許多力氣。」
  這句諷刺雖然犀利,卻沒有實質意義,我幾次想要找機會救人,但幾十枝弓箭對著我,還有一個雷曼虎視眈眈,我衹要稍稍一動,馬上就會被射成刺蝟,什麼救人都是空談。
  (對了,差點忘記,天河雪瓊是不在了,碧安卡好像還在我後頭啊,她遲遲沒有攻擊,應該是雷曼沒有要她動手,可是雷曼為何不下殺令,是因為他想當著我的面殺琳賽,還是有什麼其他緣故,腦裡思索著問題,我忽然聽見外頭入口處響起吵鬧聲,好像是有什麼人要闖進來,與外頭的守衛發生衝突。
  「滾開!誰敢阻我,我就殺了誰!」
  聲音高亢,似乎非常激動,當這個聲音傳進來,雷曼動作一頓,似乎頗為吃驚,轉眼間來人已經闖了進來,我驚鴻一瞥,發現來者有五六個,為首的一個依稀有點眼熟,居然就是那個為了琳賽而和我決鬥的精靈青年。
  之前的印象,這青年應該衹是普通的精靈軍官,年紀不大,眉宇之間不見英氣,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英才,但能夠闖到這裡來,就算沒什麼能力,總是有點份量,可能是出身豪門貴族,身份還不低。
  不過,無論他有著什麼樣的尊貴身份,最終還是沒有意義,因為雷曼對他可沒有對我的客氣,他纔一站出來,雷曼看也不看,右手一揚,一道雷光就衝擊出去,命中那個青年,把他打飛出去,重重撞上後方的石壁。
  雷曼沒有下殺手,那個青年看來衹是昏去,沒有多大的傷害,跟隨那名青年進來、的幾名護衛人員,被雷曼的重手所震懾,退至一邊,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一小段莫名其妙的插曲,雖然爭取到一點時間,卻沒有能改變什麼,雷曼被這一下打岔,好像激起了心頭火,臉上殺氣大盛,手下力道一重,琳賽的胸口噴出一道血泉,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怵目驚心。
  看到這一幕,我心頭劇震,忍不住大喝道:「給我住手!」
  雷曼聽了,卻衹是冷笑,「住手?憑什麼?你有什麼辦法讓我住手?」
  最終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這是我無可逃避的結高,如今冷翎蘭不在身邊,我孤身一個人,衹能倚靠自己。
  婬術魔法是我自衛抗敵的資本,閻羅屍螳更可以召喚出來與雷曼一鬥,未嘗沒有逆轉勝負的希望,但我現在無法運用魔法,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其餘我身上的武器,在這種場面都起不了作用,最厲害的破魔槍雖有不凡殺傷力,但眼前幾十枝魔法箭瞄準著,我再怎麼蠢也不會和一群精靈比速射。
  召喚菲妮克絲出來,許願救命,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最近我召喚菲妮克絲並不順利,幾次找她,都沒得到回應,不曉得許願能否成功?況且,我只剩下最後一個願望未用,現在似乎也沒有危急到非要動用它不可。
  那麼,最後的救命法寶就只剩一個了。
    白拉登所贈予的龍牙戰棋!
  那一盒匯眾無數怨魂凶靈而成的戰棋,若是一次釋放出來,結果就等同打開地獄的蓋子,擁有一支強大軍團的戰力,要擺平眼前的困高,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白拉登這傢伙送的東西從來就不是好東西,華更紗更明白點出這盒戰棋的難以駕馭,要是我就這麼開啟了它,後果會是什麼?
  衹是,思前想後,一切似乎已經再無選擇,既然你雷曼不給我路走,大家就一起別走了吧!
  這樣的念頭閃過腦海,我毅然從懷中取出戰棋,開啟了盒蓋。
  「雷曼!給我下地獄去吧!」
  第七章 愛之真諦 不過付出
  白拉登所送的龍牙戰棋,我曾經使用過一次,那一次打得碧安卡抱頭鼠竄,她的超靈體戰技已非常厲害,卻仍然不是戰棋所化出的半人馬之敵,但半人馬戰獸打跑碧安卡後,全然不受控制,跟著對我下殺手,險些搞到我也沒命了。
  這一盒龍牙戰棋,是我與白拉登交換條件所得到的報酬,說它具有一個軍團的戰力,絕非處言,甚至可能尤有過之,但白拉登這個大好商,從來不做虧本生意,考慮到這一點,再加上我向華更紗詢問的結果,我得到了一個結論。
  龍牙戰棋雖然威力驚天動地,也花了白拉登不少心血,卻根本就是一件無法付諸實用的失控兵器。龍牙戰棋寄宿的陰魂,怨氣太大,一經解放,不受控制,就連白拉登自己也無法驅策,既然不能依命而行,那再強的武器也失去一半意義,更別說白家人都有完美主義的傾向,花了那麼多心血與時間,搞了一個失控的不良品出來,白拉登豈能容忍?
  忍不下去,就這麼捨棄又可惜,剛好有個傻蛋送上門來談交易,就乾脆把這盒不良品當報……送出去,反正本來就打算要扔的,現在扔去給人當交易品,算是廢物利用,還能再做一次實戰測試,紀錄數據來改良,真是最好的利用,何樂不為?
  我不知道自己是撿了個高度危險的定時炸彈回來,還以為是得了寶物,著實興高采烈了一陣子,後來得知真相,除了暗罵姓白的好商王八渾帳,就衹有加倍謹慎,不到最後開頭,絕對不使用這盒不良品,直至此刻。
  雷曼的威脅在前,我這邊再無選擇,把龍牙戰棋付諸實用。我最初的想法很簡單,是想從整盒戰棋中取一枚出來使用,但當我把存放戰棋的盒子打開,一股莫名異力瞬間震得我雙手發麻,我纔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在那群精靈武士的眼中,現在的我,樣子大概非常可笑,嗆聲之後打開一個盒子,然後一個人站著,狀若癡呆,就衹有一個雷曼察覺不對,臉色驟變,手一舉,讓所有精靈武士放箭射擊,在我身後的碧安卡也挺槍攻來。
  碧安卡的槍上兄起了紅光,威力驟增,赫然是使出了超靈體;幾十枝威力強大的魔法箭,如雨漫天而下,但卻都晚了一步。
    「呼!」
  一股黑風從棋盒裡頭飆出,瞬間就讓我周圍伸手不見五指,什麼也看不到,跟著,盒中發出一道無聲、無形的衝擊波,這道衝擊波蘊含的力量奇大,將挺槍刺擊的碧安卡撞飛,滿空亂射而來的魔法箭全數碎斷,而且還是粉碎式的斷法,後續餘波未止,一眾精靈武士首當其衝,在這衝擊波肆虐下,東倒西歪,鼻青臉腫。
  首波衝擊,沒有傷及人命,但接著而來的事就沒有那麼簡單,我手中的棋盒驟然炸裂,瞬間的感覺,好像無數怨魂從我手中被釋放,耳邊盡是一片鬼哭神號之音,整個人如墜冰窖,手腳都像被凍成了冰塊,失去知覺,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身邊有一些巨大的能量體,一一化為實體。
  半人馬戰獸、驅策鐵甲地行龍的車騎兵、屍頭獸身的黑武士、四臂蛛是的鋼鍾炮怪,在濃密的黑霧中狂暴衝出,就像是海嘯時的怒濤,撞向正前方的精靈武士,我雖然看不到具體狀況,但從那短暫的慘嚎、忽然傳來的濃烈血腥氣味,我知道精靈武士肯定傷亡隆重。
  黑暗之中不辨東西,精靈們縱有夜視能力,但碰上這種由陰魂怨氣所凝化的黑霧,也與人類無異,頃刻之間,那群精靈武士已經傷亡過半,如果不是一陣雷霆似的號角聲及時響起,這些精靈武士肯定會全軍覆沒。
    「嘟!」

  號角之聲,猶如雷霆霹靂,震動天地,由陰魂怨氣所纍積而成的黑霧被聲波飛震,竟然如雪遇陽,迅速消融散失,就連集天地怨厲之氣於大成的龍牙戰兵,都在號角聲中受到壓制,動作遲緩下來。
  創世聖器確實有著不凡威能,不過,這威能卻不是以長久壓制那些邪物,纔不過短短幾分鐘,這些龍牙戰兵便適應號角聲波,再次舉起武器,往前方發動攻擊,繼續渴求著生者的血肉。
  半人馬戰獸發出的箭矢,把觸及的一切事物腐化潰爛;黑武士力大無窮,不死邪軀近身戰幾乎是無敵的;鋼鍾炮怪幾乎是一座活動的炮塔,四條炮臂不住往周圍做出威猛炮擊,開山裂碑;至於驅策鐵甲地行龍的車騎兵,全力衝擊時的殺傷力,根本不是血肉之軀所能阻擋。
  這四個兵種同時發動,就算雷曼持有創世聖器,也無法一起壓制,但它們亦無法侵入雷曼的五尺範圍內,不管是半人馬的箭矢、炮怪的轟擊,衹要進入雷曼週身五尺,就會被號角的音波給破壞,化灰散開,無法造成傷害,是以顯示雷曼的本事,只可惜……其他人就沒那麼好運了。
  龍牙戰兵一能夠活動,在那種壓倒性的破壞力下,殘存的精靈武士不到半分鐘便被殺光了,龍牙戰兵接觸到鮮血,狂性更加不可收拾,仰天呼嘯,那些慘死地上的精靈武士受到呼嘯影響,屍骸立刻妖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魂魄也立即被龍牙戰兵週身的黑氣所吸收。
  有一點不幸中的大幸,就是琳賽被綁著的那個十字木架,恰好在雷曼身前三尺,處於號角的守護範圍,那些龍牙戰兵傷她不著,倖免於難,而我雖然有一段時間身體麻痹,不能動彈,但盒子開啟時所放出的黑氣,在我身邊縈繞不去,竟然令龍牙戰兵對我視若無睹,未受侵害。
  (黑氣早晚會散,到時候這些怪物的攻擊目標就變成我,如何是好,想到嚴重的地方,我心驚肉跳,一時間卻無妥當對策,現在狀況最糟的人,無疑就是碧安卡,她被那一道黑暗震波給轟退後,纔剛站起來,周圍就已經站了幾個黑武士,乒乒乓乓戰起來,落在下風。
  碧安卡不是弱者,她身上裝配的戰甲、她新練成的超靈體,都是她不容小覷的護身本事,但圍住她的幾個黑武士,可不是普通的小卒子,每個都擁有與她相同的第六級力量,被幾個同級數的不死魔物夾在中間圍攻,碧安卡還能支撐一陣,已經算是非常有本事了。
  相較於她,雷曼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去,雖然創世聖器讓雷曼佔了不少便宜,但使用時的負擔也不小,尤其是長時間使用,另一個要命的問題就會開始浮現,那就是……他無法縮小號角的防衛圈來減少耗力。
  創世聖器之一的希望號角,我沒用過,也不曉得是不是吹得小聲一點,就能耗力耗得小一點,但就算可以,那樣只會讓龍牙戰兵越來越逼近,若是被這些龍牙戰兵侵入到一尺範圍內,等雷曼氣力耗竭,他連跑都沒機會跑,馬上便會給亂刀分屍了。
  隔了一段距離,又有漸濃的黑霧遮蔽,我看不太清楚雷曼的表情,但卻可以感受到他的壓力,要是沒有猜錯,我想他正與我一樣,擔心著同一個問題。
  一套戰棋含有多個兵種,目前戰士、車兵、騎兵、炮兵都已出現,但更厲害時參謀、護衛、主帥卻尚未現身,要是等這三個也加入戰高,哪有可能還承受得住?
  這個念頭纔剛剛冒出,我忽然生出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跟著左側石壁在沒有聲響、沒有任何微兆的情形下,被開出一個大洞。以龍牙戰兵的力量之強,要在石壁上打出一個大凹坑,不是為奇,但要無聲無息地開洞,這就很不尋常。
  黑霧中看不清楚,但類似的大洞開出一個又一個,模模糊糊中,我還是發現了幾個異處。普通的打擊力要破壞石壁,不但會弄出巨響,更會弄得碎石四濺,但這幾個大洞不僅開鑿無聲,大洞邊緣光滑平整,像是被某種匝鋒銳的東西瞬間切割出來,實是詭異。
  (難道……是剩下那三種戰棋的其中一種?
  我看那些大洞每一個都有兩尺直徑,深度更有六七尺,如果不是這裡深處地下,大洞早就打通到外頭去了,如此威力委實驚人,就算第七極高手都沒法在短時間內連續弄出這等破壞,想來該是有什麼特殊的屬性優勢,才能這樣切石頭如切豆腐。
  想到特殊屬性,再想到戰棋,我頓時有了一個恐怖的想法,如果說戰士、車兵、騎兵、炮兵,都是單純的物理破壞力,那麼剩下的參謀、護衛與主帥,很可能都另帶有特殊屬性,令總體威力遠超底下的四個兵種。
  (那麼,現在的這個特殊屬性是……隱形?搭配隱形這種能力的兵種該不會是護衛吧,這是哪門子的護街,根本就是殺手嘛!
  考慮到白拉登的黑心,他把殺手、刺客當成護衛來用,也是很合理的事,但再這麼合理下去,我就要與雷曼一起陪葬了。這個想法在碧安卡突然慘嚎一聲倒地後,變得分外深刻,正與黑武士惡鬥的她,突然渾身噴血地倒下,若我沒有想通剛纔那開鍵,大概會覺得很奇怪,現在卻明白是那看不見的幻影護衛下手。
  (要攻擊,大可以一開始就攻擊,幹什麼要到處破壞石壁,這又不是醉漢亂走,到處碰壁,這個幻影護衛……糟!它們不是在撞壁,是在找出路到外頭去啊!
  雖然下知道龍牙戰兵為何對出口視而不見,但意識到此事代表的意義,我曉得一場大禍就在眼前,正努力想著辦法,高面又有變化。
  雷曼吹著號角,阻擋龍牙戰兵靠近,卻也注意著全場的一切變化,石壁上那些大洞的出現、碧安卡的突然敗倒,這些全都落在他眼裡,以他智慧,自是不難料到背後真相,哪還不曉得大難便在眼前。
  幻影護衛的戰力猶在其餘四種戰兵之上,我不知道雷曼現在當真是勉力支撐,或者是仍有保留,不願意暴露真正實力,但他權衡情勢,做出了立刻抽身離開的決定。
  憑著希望號角的魔力護身,龍牙戰兵還無法逼近雷曼五尺,他身形閃動,一下子就移動到了出口處,飛身而走,臨走之前還特別吼喝一聲。
  「想要保住性命,就挖出那個小矮人的心來!」
  這臨別一句,我不知道該理解為是為我好,還是威脅,不過至少雷曼點出了一個重點,那就是我的性命確實很危險。
  早在雷曼「戰略性撤退」之前,我身上的麻痹感就開始消失,而週身所繚繞的黑氣,也飄散四方,換句話說,我賴以保命的護身符沒有了。
  (雷曼一直不太想殺我的樣子,換句話說,他在試著保住我的命,那我應該相信他最後留下的那句話嗎,我之所以來這裡赴約,是為了保住琳賽一命,但世事變化無常,現在鬧到這個田地,我自己的性命纔是重點,基於保命的慾望,我一回復行動力,立刻拔是狂奔,跑到琳賽的身邊,抽出袖中的短劍百鬼丸,用力一揮。
  火紅的劍光閃動,琳賽週身的束縛盡斷,失去意識的身體軟軟地倒下來,我將她接住:心裡卻不知所措。其實,我不是跑來救她的,在這種情形下,根本沒可能讓兩個人都得救,但事到臨頭,當我舉劍揮下……唉,我真恨自己的儒弱。
  我這一劍把琳賽給解放,龍牙戰兵可不會在旁邊拍手鼓掌,照理說,他們應該趁勢攻擊,瞬間就可以把我和琳賽解決,但這些龍牙戰兵卻沒有行動,這點令我著實奇怪,回頭一看,這纔知道究竟。
  在龍牙戰兵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道妖艷的身影,這個妖艷與眾不同,半邊是猙獰腐壞的妖軀,半邊是火辣性感的艷體,如果單純看那完好的半邊,確實是罕見的美人。
  兩個妖艷邪物的人面長相不同,一個清秀,一個濃艷,同樣都是袒露雪白美乳,腰間穿戴半片金色長裙,遮住完好的那半邊,但也不是全面,沒有一絲血色的白晰粉臀婬邪地裸露,隨著腰肢的輕搖而晃動。
  如此艷色,如果是某些超重口味的色中餓鬼,搞不好還會迷醉不已,但這兩個妖艷邪物平舉雙手,口中唸唸有詞,赫然是在運使魔法,雖然我不確定魔法的內容,但從周圍死靈怨氣越來越濃烈,陣陣腥臭氣息中人欲嘔的情形來看,應該是某種召喚,召喚的目標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為數龐大。
  不管是死靈大軍,還是礓屍兵團,都是很要命的東西,若是在華爾森林內被召喚出來,不曉得有多少生命要遭殃。在這種時候,此地的特異點也就突顯出來,漆黑如墨的死靈怨氣向四週蔓延,甚至腐蝕石壁,但到了出口處便無法越雷池一步,很顯然從出口到地上洞口的這一段路,設有層層結界,龍牙戰兵尚無法突破,這也是他們為何要另找出口的理由。
  (白拉登這個變態,拿殺手當護衛,用大法師束做參謀,不曉得主帥又是什麼,這兩個妖物的魔力好強,幸好這邊被結界壓制,它們的召喚術事倍功半,沒有那麼容易成功。
  從事實面來說,我實在高興得太早,召喚魔法受挫,就要尋找增強魔力的血祭物,那些為了配合施法而短暫停住動作的龍牙戰兵,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朝這邊撲衝過來。
  (罷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怪就只怪你自己命不好吧……把心一橫,我高舉起的短劍正要落下,忽然聽見一聲微弱的叫喚。
    「約翰……先生……」
  聲音很輕,但在此時聽來,不啻於轟雷霹靂,我轉頭一看,昏迷的琳賽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凝視著我。或許是因為胸前傷口的關係,琳賽的臉色看來很蒼白,眉頭也因為痛楚而緊皺著,我殺她保命的想法不變,衹是被她這麼盯著,有點手是無措,百鬼丸一時插不下去。
  我這樣子握劍高舉,看在別人眼中,大概是一件很怪的事,我不知道琳賽見我這樣,是否猜到了我的丑陋企圖,但她很吃力地舉起了手,用她顫抖的小手握在我掌上。
  這個動作……是乞憐嗎?但我不可能答應,因為現在的情況,注定我們兩個衹能一起死,或是活我一個……腦中的念頭決絕,耳邊卻猶自傳來矮人少女的聲音。
  「我……我從不後悔曾經愛過你……哪怕……衹是……」
  衹是什麼?這是我後來一直很好奇的話,但我沒有機會去查證了,因為琳賽一面說著話,一面手上施力,將百鬼丸壓下,鋒銳的劍刀瞬間透胸而過,溫熱的鮮血噴出,灑在她蒼白的小臉上。
    「你!」
  琳賽的力氣不大,如果我反抗,這一劍我可以阻止的,但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我還沒意會過來,百鬼丸已經插落她胸口,又或者……我的潛意識裡,根本就是默認了這件事的發生,就是打算犧牲她來保命,所以……過去我曾聽說,異國武士切腹自殺,刀刺入腹腔後,還要用最後意志橫拖刀刃,切斷腸子。這種駭人之舉,需要很大的決心與意志,我一直沒親眼見過,但在今天,我卻親眼見證了一個少女的意志,她以短劍插落胸口後,居然還用最後一絲力氣,將百鬼丸繞了半圈,百鬼丸的劍刀何等鋒利,削肉斷骨,登時在胸口弄出一個怵目驚心的赤色窟窿,裡頭清楚看見血淋淋的心臟。
  動作還沒做完,矮人少女便已氣絕,被她噴出鮮血給染紅的我,被這一幕給震撼得完全呆住了,渾然沒察覺黑武士的重劍、利斧正朝我腦後落下。還有幾枝半人馬戰獸射出的邪箭,即將貫穿我身體。
  驚變就在此刻發生,強烈的七彩豪光,逼得人無法正視,自矮人少女胸口的血洞中綻放,重劍、利斧、邪箭都在即將臨身的那一刻,化為灰飛,煙滔雲散。
  正如我們當初的猜測,末日戰龍的核心元件,正是隱藏在琳賽體內,並且早巳與她的心臟結合,除非開膛剖心,甚至破壞掉心臟,那個核心元件就不會出現,此刻……一顆拇指大的閃亮晶體,盛放強光,從琳賽的胸口漂浮上來,瞬間綻放的光亮,將整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
  矮人族的工藝手段,確實有值得人驚嘆的地方,至少我就很想不通,矮人們是怎麼把這麼龐大的能量,縮藏在一顆這麼小的晶體內,又能維持穩定,與活人肉體結合,萬里運送而不壞。
  不過,這些問題目前都不重要了,那一瞬間所綻放出的光芒之熾烈,差點令我瞎了眼睛,但在場的龍牙戰兵也好不到哪去。能夠讓末日戰龍運作起來的核心,果然很席很強大,在這陣光華閃映下,龍牙戰兵甚至發出了哀嚎,有兩個靠得最近的黑武士、一個曾經受創過的半人馬戰獸,整個形體劇烈扭曲變形,跟著在一聲震天爆響中炸成碎片,其餘的也不住後退,似乎想躲避這陣光華,但卻又哪有地方可躲?

  如裡讓這顆核心持續釋放能量,光華徧照,能不能毀滅白拉登的這盒戰棋?這倒是個有趣的問題,伹就在這緊要關頭,那顆晶燦奪目的核心,忽然受到某種力量牽引,高速向出口處飛去,我還沒反應過來,戰龍核心已飛過出口,一道黑影握住了核心,飛也似的離開。
  (是雷曼!他與矮人族合作,想必知道這顆核心的控制咒語,才能夠……我想到了這個關鍵,卻什麼也沒法做,也沒有心力去做。短時間內連環發生的一切,對我的震撼太大,令我衹能怔怔地抱著懷中猶自溫熱的少女屍體,動也不動,靜靜等待應該要發生的結果。
  失去了戰龍核心的強光壓制,龍牙戰兵應該早就採取行動,但它們卻沒有,反而木離泥塑般僵立不動,我覺得奇怪,但已麻木的心,讓我連轉頭看一看的念頭都生不出,直到一個黑影出現在我面前。
  這個黑影並不大,由於所有龍牙戰兵都是軀體龐大,我一開始甚至沒有往那邊聯想,但這個略縑瘦小的黑影,卻有著無與倫比的巨大存在感,尤其是當所有龍牙戰兵都跪下垂首時,我知道是龍牙戰棋的主帥現身了。
  我疲倦得不想抬頭,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卻打動了我,這種異樣的冰冷感受,我應是全然陌生,卻又有幾分似曾相識,令我不自覺地抬起頭,想把這種感覺的來源看清楚。
    「……白、白起?」
  出乎意料,龍牙戰兵的主帥,不是什麼恐怖的怪物,也沒有猙獰的外表,衹有一張我熟悉的面容,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自己重逢故人,但那種無生命的異常冰冷,讓我很快明白過來,這衹是白拉登用他外表造出的一枚棋子。
  眼前的人形緩緩舉起了手,該來的東西始終要來,在它舉手向天的同時,我發現整個空間的自然能量在騷動、狂飄,九天九地俱皆呼應,無比寵大的能量匯聚於一點,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運作力量方法。
  當這股天地能量經過轉化,從那隻手掌轟出,所造成的破壞力也是我從所末見。純以力量來看,應該是第七級力量,但因為極度的集中,集中到不可思議的程度,所有能量未有一絲虛耗、一分減弱,全數打入目標物之內,所以僅僅是這一擊,令得上方爆炸聲連環響起,瞬間也不知道打穿了多少層土石,居然筆直貫通地上,讓一絲陽光透射照下。
  恐怖的破壞力,白拉登能造出這種兵器,真是應該非常自豪,我呆愣著仰望著那道陽光,看見周圍的龍牙戰兵在主帥領導下,一一飛向那道破口,離開這裡,走得一個也不剩下。
  這些由白拉登所創造出的戰棋,全都是沒有情感、單純憑本能渴求鮮血的邪物,一旦離開這裡,又失去控制,肯定是見人就殺,如果每一枚戰棋都等同一個第六級的高手,主帥甚至擁有第七級力量,再加上它們的異能,外頭那些精靈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我簡直不敢想像那個後果。
  雖然我聽不見任何慘叫,但卻有理由相信,外頭的世界恐怕已血流成河,變成人間地獄了,這種情形,白拉登應該是早就料到了吧?明知如此,他還把這盒戰棋交付給我,到底是打著什麼主意?
  恍恍惚惚,我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跟著便是一聲驚呼。
    「啊!琳賽怎麼了?」
  從別處戰場趕回來的冷翎蘭,一下掠到我眼前,看了琳賽一眼,突然將我一把揪起,我以為她是要為琳賽之死見怪,卻不料她一臉焦急,道:「你別這樣,琳賽還有希望的。」
  希望?人都死了,還能有什麼希望?
  「我趕回來的路上碰到了那些自家子弟,他們對我說,華更紗給了他們一個錦囊,若是琳賽出事命危,你可如此如此……」
  冷翎蘭說的東西,聽起來匪夷所思,但現在的我卻沒得選擇,一聽完冷翎蘭的話,我立刻抱著屍體衝了出去。
  穿越長長的過道,外頭還是濃霧籠罩,剛纔短暫照進來的陽光,早巳又被霧氣給籠罩,剛纔打通地下岩層的那一擊,搞不好是直轟上天,把雲也轟開,這纔有陽光照下。
  遠處傳來陣陣瀕死之前的慘叫,天空中瀰漫著一股血紅之色,代表大屠殺正在發生,我也管不到這些,洞窟外有一匹冷翎蘭來時順手搶的快馬,精靈的習俗不喜騎馬,這匹馬從哪裡搶來,倒也耐人尋味。
  我沒有時間想太多,抱著屍體騎上馬去,策馬狂奔,朝西而去。
  依冷翎蘭所轉述的內容,早在華更紗開溜之前,她就曾讓琳賽吃了一道魔法符印,如果一切配合得當,那麼琳賽可能還有得救。
  配合的條件非常怪異,聽起來與醫療方法無開,倒像是某種咒術的一部分,我無法理解,現在衹能全速策馬奔馳,趕往目的地。
  駿馬的速度不慢,轉眼間就奔出二十里外,這邊應該已經是華爾森林的邊緣地帶,什麼建築物與人煙都看不到,我心中暗自叫苦,不曉得去哪裡找一個賣菜的大嬸。
  正自彷徨,忽然看到前方的樹下,擺了一個菜籃,裡頭擺了一些翠綠蔬菜,旁邊還有一個女人。雖然在這種鬼地方賣菜,不曉得可以賣給誰,但看這架式,我想那應該是個賣菜的大嬸沒錯。
  「……怪了,還真的有賣菜大嬸,鬼婆幾時兼差當預言家了?」
  時間緊急,我無暇多想,策馬來到那名賣菜大嬸的前頭,問出了關鍵的第一句話。
  「大嬸,請問你賣的是什麼菜?」
    「……空心菜。」
  第八章 有心無心 心在人間
  照冷翎蘭的說法,我要往西跑出二十里,然後會見到一名賣菜的大嬸,賣著奇怪的空心菜,我問她菜空心可以活,人沒了心能不能活?如果她回答不能,那就大勢去矣,若是說可以,琳賽就有一線生機。
  這種對答實在很奇怪,聽起來與正統醫療無關,我衹能把它理解成是某種咒術的一部分,或者是某種暗號,反正我都差點在鬧市追著人問臭烘烘的騷戾了,相形之下,空心菜什麼的,實在是小兒科。
  開口先問了賣什麼菜,下一句就該問人沒心能不能活,然後等待那個關鍵的回答,但聽見那個賣菜大嬸回答「空心菜」的瞬間,我忽然覺得:;這個聲音好耳熟,緊跟著,雖然這位了不起的賣菜大嬸頭戴斗笠,帽簷還壓得低低,看不見面孔,不過我還是把人給認了出來。
  「媽的咧,鬼婆,你在這里弄什麼玄虛?」
  「去……你這個人真是無聊又無趣,居然連玩角色扮演相歷史事件的樂趣都不懂。」
  本來我還有幾分顧忌,生怕自己說錯了話,答非所問,會破壞咒術效果,但聽華更紗這樣回答,我怒從心起,直接把屍體拋給華更紗。
  「去你媽的,能救就救,不能救就說不能救,玩什麼鬼東西?你是存心玩弄老子嗎?」
  華更紗掀去斗笠,隨手把屍體接過,冷笑道:「已經很久沒有人夠瞻子這麼對我說話了,不過……說了就說了吧,考慮到你現在的心情,愛說什麼就隨便說點吧。」
  「廢話少講,你真有本事起死回生?」
  「呃……那要看你如何對生與死下定義,我這些天跑遍附近搜集素材,花了好大力氣,這纔集滿三十六隻傀儡蟲……」
  「等等……什麼東西?傀儡蟲?我怎麼沒聽過這種素材?」
  「那是你孤陋寡聞,當年這可是名動大江南北,風靡萬千少男少女的東西,其妙用是……算了,說也說不清楚,總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還你一個會走、會跳,能說、能笑的琳賽公主。」
  華更紗這個人殘忍冷血,為人極其差勁,但講到個人的專業領域,她開出的職業保證,我倒還是很信得過,聽她這樣一說,就放下心來。
  「你好像也受了點傷,要不要我替你看看?」
  「免了,死人扔給你,把死人醫活是無所謂,失敗了頂多變成強屍,反正死了也不能再死一次,活人給你治……嘿,省省吧。」
  我說到這裡,忽然想起前一陣子冷翎蘭接受華更紗的治療,冷翎蘭的真實問題是心靈控制與真氣窒礙,這些問題都衹能由我來解決,那華更紗是在幫她治療個什麼東西?
  「哦,那個啊……心靈控制我不擅長,她體內的失控氣輪我也不好隨便亂醫,要是壞了別人的事,那就很麻煩,我當醫生衹是兼職,犯不著為了醫人而惹麻煩,所以……就是開些藥給你妹妹吃,省得她每次被你碰著就慾火焚身,順便也減輕她體內的真氣暴走,不然還沒被你上到就香消玉殞,那豈不是很浪費?」
  華更紗說得直接,我聽得都有點耳根發紅,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已經問出更直接的一句。
  「看你一臉春風,難道……已經和你老妹搞亂倫過了?」
  說話口氣得意洋洋,一副抓著人痛腳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自知不敵,我還真想上去打她幾耳光。

  琳賽已經交託給華更紗,我有些擔心冷翎蘭的狀況,她沒有追來,想必是去參與華爾森林中的戰鬥了,她武功雖強,但眼下情勢詭異,不管是與哪方人馬戰起來都有危險,而雷曼口口聲聲說末日戰龍已毀,卻又奪走戰龍的核心,其目的何在,也是我放不下心的事。
  「對了,鬼婆,有件事情要問問你,你搞出來的那個真愛……藥效確定萬無一失?」
  「幾次試藥的結果,難道還不夠說明一切?
  「那……服了藥的人,對愛人說的話都百分百可靠,不會有假話?」
  「嘿,你怎麼會有這種誤解?我研發的是愛情魔藥,不是自白劑,你想聽實話,我大可以推薦你其他藥物,怎麼能拿真愛來當自白劑用?真是暴殄天物。」
  華更紗的回答令我一呆,驚愕道:「碰著愛人都不說真話?你製造出來的是什麼鬼愛情?兩人之間連誠實與互信都沒有,這也能叫真愛?」
  「愛本來就是虛幻如夢的東西,愛的時候是真愛,不愛了馬上就會煙清雲散,昕謂真愛,不過就是真實的幻夢,說明白了仍然是夢,女人說愛你那是她的事,誰叫你蠢得去信的?」
  華更紗冷笑反駁,這番話正代表著她的愛情觀,我無暇去理會這個可能扯上三天三僅都講不清楚的議題,衹是想到了另一個重點。
  如果真愛不能保證誠實,那黛媚絲對冷翎蘭說的每一句話,其真實性……越想越是不對,我急著要策馬離開,華更紗忽然扔了件東西給我,順手一接,發現是一柄黑黝黝的匕首,外表沒有亮光,塗了某種黑色顏料,但靠近一看,陣陣涼氣讓人眉發發寒,顯然是一柄難得的利器。
  如果沒有看錯,匕首經過特殊的魔法加持,傷敵時會有特殊的屬性傷害,但究竟是見血封喉,還是詛咒加身,這個我就看不出來了。
  「這是我新弄來的法器,滅魂匕首,與傳說中的戰神之斧齊名,插一下就能消滅對方靈魂,比見血封喉的劇毒更可怕!」
  「為什麼給我這個?你要我表演自殺嗎?」
  「不然你拿什麼去對付那些一龍牙兵?它們都下是血肉之軀,身體堅逾鋼鐵,正常情形下,你根本沒可能破壞它們。」
  「哦,所以拿這滅魂仁首,衹要插它們一下,就能破壞龍牙中的怨靈,果然是好法器,就是不知道在插中它們之前,我要怎麼纔能不死不傷地靠近過去。」
  華更紗所提供的這柄滅魂匕首,看似對癥下藥,其實根本是看得到,用不著的空頭支票,別說我現在魔力全失,就算是我狀態十足,也不曉得該怎麼靠近那些邪物。召喚婬神獸是個辦法,但除了閭羅屍螳,其餘的根本不足以與龍牙戰兵為敵,而若能召喚閻羅屍螳,直接決勝負就好了,哪還用得著這匕首?
  不過,考慮到華更紗的個性,她會送把滅魂匕首給我,已經是非常給面子,如果還妄想她善意體貼,送佛送上西,那她肯定會先送我歸西,所以我拿了匕首,也下多話,縱馬奔馳,趕去尋找冷翎蘭。
  從我離開洞窟,到此刻縱馬回奔,前後不過近一小時,華爾森林已經變成貨真價實的戰場。
  森林,對精靈而言是神聖的地方,砍伐樹木更被視為罪行,嚴重的時候要以命相抵,但此刻放眼望去,華爾森林中到處是斷木殘枝,大火與鮮血四處蔓延,驅散了部分的濃霧,隱隱約約,我看見那些折斷的林木間,掛著許多精靈的屍體,或者……說是屍塊妥當一些。
  有老有少,無分婦孺,淒慘的殘肢碎屍就掛在樹枝上,如果不是因為被濃霧遮住,忽隱忽現,我可能會被這一幕給刺激得吐出來。
  遠處傳來轟隆爆炸聲響,其中更參雜著陣陣慘叫,可以想像那邊的戰況慘烈,精靈與龍牙戰兵正在做殊死戰,而我這時才意識到一個要命的問題,那就是龍牙戰兵血洗華爾森林的這筆血債,最後很可能會記在我頭上。
  (雷曼見到我放出這些戰棋,算帳的時候,我肯定是賴不掉的,就算要推給白拉登,精靈也不可能殺去找他,這筆帳還是我要扛……媽的,那我豈不是該馬上跑路?
  纔剛剛想到這個,我就發現自己的覺悟遲了一步,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居然已經被團團包圍了。包圍我的不是龍牙戰兵,但也沒什麼好高興的,幾百名精靈武士將我圍住,臉上盡是不懷好意的表情。
  「那邊戰得天昏地暗,你們不去參戰,跑來包圍我幹什麼?聰不會是要趁這時候來算舊帳吧?」
  「奉陛下之命,請法雷爾將軍與我們立刻進入王宮,接受保護。」
  沒找到冷翎蘭,卻碰著這等陣仗,雖然說是要我入宮接受保護,但看這些精靈武士的架勢,如果我拒絕,後果就算不是格殺勿論,也不會好到哪去。
  如果我拔出滅魂匕首,冷不防地急刺幾下,應該是可以放倒幾個精靈,但我現在要面對的,是幾百名精靈,不是區區幾個,即使能幹掉幾個,剩下的放起箭來,還是足夠把我射成刺蝟。權衡利弊後,我決定不吃這個眼前虧,但為了安全起見,我還先問過大祭司是否已經入宮,得到之答案是肯定的。
  像現在這樣烽火連天的險惡戰爭,身為大祭司,應該率領族中的魔法師,親赴第一線戰鬥才對,但柏南克貪生怕死,會跑到那麼前線纔是怪事,我早就猜他會躲到最安全的地方去。雖然我知道此人不可盡信,但在彼此尚未撕破臉之前,我對他仍有利用價值,他應該還會保我吧?
  沒再多說什麼。我在這些精靈武士的「護送」下,趕赴王宮,路上我是很希望能碰到冷翎蘭,至少帶個保鏢再去赴險,無奈就是沒碰著,只得硬著頭皮進了王宮。
  我的面子委實不小,葛林斯王赫然早巳在寶座上等我,這位喜歡裸體見人的暴露狂國王一看到我來,馬上就從王座上跳起,假如不是他的那支「龍根」也跟著搖來晃去,不堪入目,我應該會覺得受寵若驚。
  「約翰?法雷爾,你可知你該當何罪!」
  出乎意料,葛林斯王怒氣沖沖地向我質問,我吃了一驚,但不露聲色,冷靜地答道:「敝人到貴國後安分守己,從未生事,不曉得陛下所指的罪是何意?」
  「哼,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
  葛林斯王滿面怒容,舉手拍了一下,兩名精靈武士從後頭抬了一張擔架出來,擔架上躺著有人,還很面熟,正是那個對琳賽癡心一片的精靈軍官。
  這傢伙當時被雷曼給擊倒,暈死過去,後來洞窟內情況一亂,誰也管不到他,我離開地下洞窟時沒看到他的屍體,以為他已經粉身碎骨了,因為在他倒地的所在,我看到一大灘血肉碎渣,應該是他和那些隨從的屍塊,哪想到他會不在其中?看來多半是雷曼逃走時順手拉了他一把。
  雷曼甘冒奇險,停留在洞窟出口處,是為了奪取末日戰龍的核心,離開的時候會順手把這傢伙救出來,足見此人身份不同尋常,但他也說不上全身而退,左臥、右腿都已斷去,面上盡是血汗,好像還瞎了一眼,可以說是變成廢人了。
  在那種鬼哭神號的環境下,能夠保住性命,這就已經是好狗運了,除了我、雷曼,還有一個至今不知死活的碧安卡,那裡甚至沒有別的活人能走出來。不過,這個說法大概不會有人聽得進去,葛林斯王怒瞪著我,一副把我當成兇手看待的模樣,就不曉得是不是要我給這傢伙抵命了。
  「朕好心接待,將你奉為上賓,想不到你這人類包藏禍心,居然把朕的愛兒傷成這樣!」
  「陛下且聽我一言,事情不是您想像的那……呃!什麼玩意兒?愛兒?您說誰啊?他?」
  極度震驚,我有些口齒不清,說的話也顛三倒四,但我所聽到的這件事委實離奇。
  這個精靈青年是葛林斯王的愛兒?葛林斯王共有三子,二王子倫斐爾、三王子雷曼,我俱已見過,傳聞中體弱多病的大王子與此人年紀不合,他沒理由是大王子,那麼,難道他是像碧安卡那樣的私生子女?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葛林斯王向我發出怒吼,「不錯,他就是朕最疼愛的第三王子,雷曼,格蘭納斯,斯特丁,不然你把他傷成這樣的時候,以為他是誰?」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打在我腦門,令我有天旋地轉的暈眩感。這個青年就是三王子雷曼?那我一直以來講過話,還交過手的那個人又是誰?一個索藍西亞怎會有兩個三王子的?
  這個震撼太過劇烈,重大打擊之下,我的雙腿好像灌滿了醋,又酸又軟,支撐不住身體重量,踉蹌後跌,險些要一跤跌倒在地,忽然後方伸來一隻有力的手臂將我穩穩扶住,同時,一個聲音在後頭響起。
  「是啊,這位正是本國的三王子雷曼殿下啊,說起來兄弟你還見過他好幾次的,照理說不該不認識啊?怎麼現在一副見到鬼的樣子?嘿,這樣子很不禮貌,不好啦!」
  熟悉的蒼老聲音,正是大祭司柏南克駕到,他笑咪咪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和藹友善,但不曉得為什麼,此刻看在我眼中,竟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一見到大祭司,葛林斯王立刻變了表情,笑得非常燦爛,親熱地打著招呼,就差沒有過來握手了。這或許可以說明大祭司所受的重視與寵信,但考慮到葛林斯王前一秒還是如此暴怒,氣得像是要炸了肺,後一秒卻笑逐顏開,彷彿把剛纔的憤怒忘得乾乾淨淨,這種劇烈反差就絕對不正常。
  剎那間,我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張巨大的陰謀之網,而來索藍西亞後所見到的種種不協調,全都在我腦海中閃過……這個籠罩在濃霧中的迷失國度,荒唐的國王與臣下,錯亂的價值觀……如果說,這一幕幕似是而非的滑稽劇,在其背後都有一個合理解釋,那麼就是有某個人主導、影響了這一切,並且樂在其中,而這個人……驀地,我想起了那張從我胸口幻化出來的魔法字條,上頭所寫的兩行字,「織芝命危」、「殺大祭司」雖未署名,但我知道這是倫斐爾所發,本來我一直把這當成是某種要脅,但如今看來……我轉過頭去,怒道:「怎麼搞的?這個人是雷曼?那一個又是誰?你不是說那個人是雷曼王子嗎?」
  大祭司一臉無辜,甚至還說得上委屈,道:「哪有啊?我從頭到尾有說過那個人是雷曼嗎?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看到年輕精靈就當是王子,我衹是順著你的話說而已,嘿,這樣子不好啦。」
  表情無辜,眼中卻閃著得意的神采,瞧這表情,我想大祭司可能正在等我問他那人到底是誰,所以我搖了搖頭,嘆道:「老哥哥,你說得對,這樣子是不好,你他媽的還是去死吧。」
  話聲甫落,我閃電出手,在任何人都還來不及反應前,將早就暗扣在手裡的滅魂匕首插在大祭司胸口,這一下動作既快,事先沒有預兆,彼此的距離又近,當大祭司察覺時,滅魂匕首已經狠狠地插進心窩。

    「呃!你……」
  大祭司臉上露出驚愕表情,慢慢地軟倒下去,我快速後退,免得被他瀕死一擊,同時抽出破魔槍與百鬼丸,作為最後的護身物。我殺了大祭司,這些精靈怎麼可能會放我好好出去,衹能憑著這兩件東西做最後一搏了,但破魔槍是汲取我自身元氣為彈藥,以我現在的體能,胡亂射擊,可能幾槍過後就腿軟倒地,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須得小心。
  滅魂匕首的傷害,主要是針對靈魂,如果華更紗沒有吹牛,靈魂遭到破壞的大祭司應該已無能回天,即使她是吹牛的,這一刺正中心窩,我紮下去的時候都還感覺到心臟怦怦跳,絕不可能出現什麼心臟偏右的詭異情形,換句話說,柏南克這老小子非死下可。
  但隨著大祭司倒地,我發現了兩件奇事很不對勁。
  第一,看見位高權重的大祭司遇刺,殿上的葛林斯王,還有一眾精靈武士都沒有反應,不驚不怒,反而像是被扯斷線頭的傀儡,眼神空洞,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下。
  第二,大祭司的要害被刺,雖然倒地,卻沒有流出鮮血,衹是冒出一絲絲邪異的黑氣,情形詭怪莫名。
  這兩點就已經夠怪異的了,更糟糕的是,本來已經倒下的大祭司,不曉得哪來的力氣,居然以手撐地,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
  我還沒聽過有什麼生物要害被刺一下,會不流血只冒黑氣的,更別說心臟被刺,居然還能再站起來,這……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唔……」
  後方傳來一聲痛楚的呻吟,我回頭望去,發現這聲呻吟來自葛林斯王。雖然在場的所有精靈,都還是一副沒有靈魂的空洞模樣,但葛林斯王的臉上卻開始出現了表情,他好像非常痛苦似的抱著頭,臉孔因為極度痛楚而扭曲,最後終於承受不住,單膝跪地。」嘿,不愧是索藍西亞的王者,好像開始清醒了的樣子……」
  聲音來自我的正前方,我轉頭一看,差點被眼前的東西給嚇到。站起來的大祭司,全身被一團邪異的黑氣所籠罩,整個形體似虛還實,不住搖晃,我不曉得眼前的這個東西究竟是幻影,還是真實存在,但隨著形體變化,本來蒼老的外表迅速變得年輕,皮膚上的皺紋消失,回復光澤,才一轉眼就變成了一個英氣勃勃的精靈青年。
  去老還少,這固然值得訝異,但那張面孔我卻非常熟悉,盡管我之前已經猜到七八成,可是面對真相揭曉,看見那張臉,我仍是禁受不住激動,低叫出聲。
    「雷……雷曼……」
  無庸置疑,我眼前的這個「精靈」就是我之前所認定的雷曼王子,雖然沒有希望號角在手,但他就是他,這點絕不會有錯。
  一下子是大祭司,一下又偽裝王子,從頭到尾都衹是他,又扮巫婆又扮鬼,我完全落入他的算計,被玩弄於股掌之中,就是不曉得他真實目的為何。
  「驚奇嗎?訝異嗎?不用露出這種表情,這只不過是東方的氣功術,當功力凝運至巔峰狀態,肉體短暫回復年輕,雖然時間維持不長,卻可以重享青春的美好,是我所剩無多的幾個娛樂之一。」
  我面前的這個生物緩緩說話,而我也想起來,之前每次碰著年輕的他,都發現他在運功戒備,那時一直覺得奇怪,以我與他之間的實力差,他對我怎樣都不用這樣防備,反倒是我該提防他纔對。哪想到,運功是沒錯,但不是為了戒備,衹是為了返老還少,維持年輕的外表。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以你膚淺的見識,我很難向你解釋清楚,雖然這些年我一直在這裡當大祭司,不過在這之前,我倒是比較喜歡龍王陛下這個稱呼。」
  從這句話裡透露出一個重要訊息,這個精靈……這個生物,不是真正的大祭司柏南克,可能不曉得在什麼時候,真正的柏南克就已經被他幹掉,然後便為他所取代,以大祭司的身份在索藍西亞活動,進行他的陰謀。
  「說起來我要謝謝你,在這段不長的時間裡,你給了我不少的娛樂,其實我不想這麼早殺你的,畢竟你讓我開心了一段時間,又對我有大功。若不是你的到來,我也無法取回原身,要一直被困在這老朽的軀體內……」
  「你說……什麼東西啊」「聽不懂嗎?哈哈,無所謂啊,你本來就不需要懂的,衹是我太過苦悶,想把這些話找個人說而已。你應該要覺得很榮幸,可以聽我說這此一話,還拉著這麼一大票人與你陪葬,哈哈哈,等會兒我消化掉你的時候,一定會記得向你說聲謝謝的。」
  大笑聲中,他的身形漸漸分解,化作一道黑光直衝天際,而他剛纔所站之處,則留下了一團拳頭大的黑色氣旋,快速轉動,發出強猛氣流,激烈吸扯著周圍的事物。
  地毯還有一些壁掛裝飾首當其衝,被黑色氣旋吸扯過去,與黑氣一接觸,馬上被腐蝕分解,而黑色氣旋吸收了這些,體積迅速壯大。眼前這情景如此明顯,再與「消化」這個詞稍做聯想,我哪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正想第一時間逃離此地,黑氣突然大盛,瘋狂吸卷大殿上的所有事物,吸力之大,將人扯得立足不穩,我要不是見機得快,馬上抱住一根柱子,穩住身形,早就被扯過去沒命了。
  然而,我這樣也衹是苟延殘喘,拖延一點剩餘時間而已,黑色氣旋的吸力不但越來越強,本身體積也迅速擴大,尤其是當幾個靠得近的精靈武士被吞噬下去後,吸收了生人血肉的氣旋吸力更大,抱著柱子的我都被扯得離地而起,要不是有根柱子可抱,早就被扯過去了。
  情形與大日天鏡發動時相仿,但有一點更要命的地方,就是黑色氣旋吞噬生物後,體積迅速增大,這樣到最後,我就算能不被吸扯過去,也仍會被氣旋吞下,糟糕之王。
  情勢正千鈞一髮,忽然,巨大的吸扯力量止住,我一下子摔到地上,還來不及慶幸自己得救,就看到眼前一道健壯雄偉的身影,發著雪亮的白光,擋住了黑色氣旋,為我爭取到生機。
    「葛、葛林斯陛下……」
  赤裸的精靈王者,短短時間內看來好像消瘦、憔悴了許多,披頭散髮的模樣非常狼狽,身軀雖然強壯,但也沒有了那種肌肉男的感覺,眼中更是不見笑意,盯著那團黑氣,模樣無比認真,彷彿正統領萬軍抵禦強敵,真正有了那種王者氣概。
  葛林斯王也是個出色的術者,他以自身魔力壓制這團黑氣,看來很不輕鬆,甚至可以說竭盡所能,因為才衹是一下子,他就痛苦得面容扭曲,雙臂也筋肉爆裂,鮮血橫流……  「人、人類啊……」
  葛林斯王沒有回頭,聲嘶力竭地叫道:「朕被那邪物迷失了心智多年,直至現在才清醒……現在的朕,衹能短暫支撐,沒有能力離開了,你……能答應朕的請求嗎?」
  也輪不到我不答應,我衹要敢說個「不」字,這位精靈王者兩手一鬆,我也一樣得陪葬,至於他要我答應什麼,用屁眼想都想得出來。
  「陛下放心,我必竭盡所能,帶三王子離開,更發誓會為您報仇雪恨。」
  「……是嗎?那朕……就安心了……」
  情勢緊急,我連忙從擔架上抱起雷曼,或許是因為沒了一手一腳,這位正牌的精靈三王子並不重,很輕鬆就可以扛著跑,我扛著他狂奔出去,纔剛剛衝出大殿,就聽到後頭一陣恐怖的撕裂聲響,濃烈黑氣瞬間大盛,猶如海潮怒濤,鋪天蓋地直湧過來。
  「啊!陛下,你怎麼不多撐久一點啊?」
  一腳纔剛出大殿,眼見黑氣即將吞沒我與雷曼,我腦中只想到一個問題。
  (要命,剛剛答應替人報仇,這下子誰來替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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