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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三國 第二卷 崛起於黃巾之亂 (53-520) 作者:妖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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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匈奴內戰

當土渾看清楚那個偷襲的人時,不禁吃了一驚。原來剛才從背後偷襲土渾的竟然是土渾的親信部將之一。土渾麾下原本有十七員親信部將,但在之前同趙雲的戰鬥中折損了十二員,目前在土渾身邊的就只有四員部將了,這個偷襲土渾的就是這四員部將中的一個,他的名字叫元桑,是一個跟隨土渾多年的老部下。

到此時,土渾才知道,為什麼他的計劃會洩露。

土渾怎麼也不願相信,這個險些要了自己性命的偷襲者竟然是這個跟隨自己多年的老部下。雖然土渾的心中憤怒不已,但土渾並沒有出言斥責,因為在這件事情上根本就無所謂對錯。

土渾只是歎了口氣,隨即對身邊的三員將領下令道:「大王的援軍已經到了!傳令下去,全軍立刻撤退!」

傳下軍令,土渾又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王帳和背他而去的元桑,雙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元桑此時立馬在王帳下,雙目望著土渾,眼神也同樣複雜。

土渾率領部下很快便脫離了同休圖王衛隊的接觸,向西狂奔而去。片刻後,休圖王的援軍便趕到了王帳之外。

從土渾的軍隊發動突襲開始,到休圖王的援軍趕到,只經過了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土渾原本打算用一場軍事政變改變休圖部的命運,但是這場早已洩密的圖謀從一開始就沒有成功的可能,最後,土渾只留下數百具屍體倉皇而逃。

由於休圖部及須卜古都候部的動靜關係北疆全局,所以征北軍一直在密切關注休圖部及須卜古都候部的動靜。在休圖王部周圍及須卜古都候周圍,征北軍都布有眼線。

發生在休圖王帳外的內哄,征北軍很快便得知了。

「公與先生,休圖部發生內亂,我軍可否趁此機會出擊?」,趙雲問道,在趙雲左右首分別是副將臧霸和行軍司馬沮授。

沮授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從目前反饋的情況看,這場內哄完全是一面倒的,土渾並未給休圖王造成什麼麻煩,相反,卻被休圖王設下伏兵,打得狼狽逃竄。休圖部的實力並未被削弱多少,如果我軍此時出兵,難以一戰而絕,而如果戰事拖延下去,對我軍有害無利!」

頓了頓,沮授思忖起來,片刻後,繼續道:「可惜的是,我們不知道休圖王和他的兒子土渾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內哄,否則,咱們說不定可以藉此做些文章。」,語氣中頗有些遺憾的味道。

聽完沮授的分析,趙雲不禁微皺眉頭,不甘心地說道:「沮授先生,照你這麼說,難道這次休圖王內亂對咱們毫無用處咯!」

沮授卻搖了搖頭,解釋道:「那倒不盡然。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土渾敗走後,一定會投奔羌渠,說不定到時候會引出一些狀況,或許時機會出現。」

趙雲不禁歎了口氣,看來目前能做的仍然還是等待。

之後事態的發展印證了沮授的判斷。當土渾兵敗後的第三天,便從羌渠那裡傳來消息,羌渠單于已經有動作了。不過這動作卻非常的大,羌渠單于竟然親率三部十二萬大軍往休圖部及須卜古都候部殺去。羌渠公開聲稱的理由就是休圖部和須卜古都候部犯上作亂,並有休圖王的兒子土渾為證。

其實,羌渠的出兵顯得有些倉促,但羌渠之所以如此倉促出兵,也是有他的道理的。羌渠打算趁休圖部及須卜古都候部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在羌渠的想法中,休圖部及須卜古都候部應該還沒有做好戰爭準備。

只要解決了休圖王和須卜古都候,這場發生在南匈奴內部的危機便會被消除。羌渠急於解決這個問題,他不想被征北軍看扁。

但接下來戰事的發展卻大出羌渠的預料。休圖部和須卜古都候部不僅早有準備,而且彷彿早已知道他的具體的做戰計劃似的。

羌渠制定的做戰計劃是,以一小部佯裝大部隊進攻須卜古都候,同時以主力全力攻打休圖部,等一鼓作氣拿下休圖部後,再回過頭來解決掉須卜古都候。

但是,當羌渠親率主力進攻休圖部時卻發現,休圖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休圖部的駐地除了零零散散的牧民之外,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休圖部主力早已不知去向。

就在羌渠詫異之時,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這個消息讓羌渠單于既震驚又疑惑。原來,就在羌渠率軍回過頭來趕往須卜古都候部的時候,從小部隊傳來消息,兩萬人的佯攻部隊竟然遭到了近十萬騎兵的攻擊!十萬騎兵,這基本上是休圖部及須卜古都候部加起來的全部兵力。

他們一齊向佯攻部隊發起進攻,就說明他們早就識破了羌渠的計謀。但是這件事情絕沒這麼簡單,結合休圖部駐地的情況看,他們分明是早已得知了羌渠行動的具體計劃。換句話說,羌渠的內部有內奸!

羌渠的佯攻部隊雖然遭到了十萬大軍的進攻,但損失並不大。原來佯攻部隊的主帥是羌渠的弟弟,左賢王。左賢王為人謹慎,兼且對危險有一種極其敏銳的預感。因此,在休圖王及須卜古都候準備包左賢王的餃子時,左賢王先一步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搶先一步撤走了!致使休圖王的謀劃功虧一簣。

左賢王的部隊撤離後,一路南下,在須卜古都候部以南三十里處同羌渠的主力部隊相會和。

當天晚上,在羌渠軍營的大帳之內,羌渠單于將眾將召集在一起議事。大帳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單于,這幾天的事情太蹊蹺了!休圖王他們似乎早就知道咱們的作戰計劃,要不是我一發現不對就立刻撤軍,只怕現在就只能等單于來給我收屍了!」,說話的是左賢王,這一次,他和他的部隊確實是夠凶險的,只要晚那麼半個時辰撤走,只怕他這兩萬人此刻已經是亡魂了。

「是啊,單于。我們在休圖部駐地看到的情況也說明,休圖王他們早就知道了我們的作戰計劃!我們的身邊肯定有休圖王的內奸!」,羌渠單于的兒子右賢王也說道。

羌渠緊皺眉頭,眼神陰暗莫名,沉默了好半晌才突然道;「事前知道做戰計劃的就只有我們幾人,難道會是我們幾人中有內奸不成?!」,說著,羌渠掃視著帳下眾人,目光顯得非常冷厲,一股森寒的氣勢隨之散發出來。

眾人聞言一驚,不禁紛紛在心中猜測起來,這個可惡的內奸究竟是誰呢?在這大帳之中的每一個人之間的關係都非常密切,大家都不願這個可惡的內奸會是這大帳中的某個人。

羌渠凌厲的眼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但並沒有人露出心虛之色。羌渠在感到沮喪的同時,也感到些許安慰。

大帳內很安靜,每個人都不願說話,或者不知道該說什麼,每個人的心頭都很沉重。如果不盡早將這個內奸找出來的話,說不定在場的所有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沉默了好半晌,突然右賢王想起了一事說道:「單于,焉知同休圖王關係非常深,洩露秘密的會不會是閼氏?」

驟然聽到右賢王提到閼氏,羌渠不禁一愣,隨即臉色突然大變。只聽他驚覺道:「對了!當日議完事散帳後,我曾在帳外看到她快步離去,當時我並沒怎麼在意,現在想來,閼氏當時的行為舉動實在可疑!」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交頭接耳起來,這事牽扯到閼氏,該如何處理呢?

片刻後,現場頓時安靜下來,眾人都在等待羌渠的決定。

羌渠緊皺眉頭思忖了好半晌,最後對右賢王下令道;「右賢王,我命你立刻返回單于廷,秘密將閼氏收押起來,務必要把這件事搞清楚。」

「是,單于。」,右賢王站起來應諾道,隨即右賢王突然想到了一事,於是問道;「單于,如果閼氏真是內奸,該如何處理?」

眾人不禁注視著羌渠,眼神中露出擔憂之色。這閼氏在匈奴人中頗得百姓愛戴,如果將她殺了,不僅有可能引起百姓的不滿,就是在場的眾人也多有於心不忍的。

羌渠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如果閼氏是內奸,那麼就將他軟禁在自己的帳幕中吧。」,羌渠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

在南匈奴內部大打出手之時,征北軍也沒閒著。

一接到關於南匈奴的情報,趙雲便徵求了沮授的意見。沮授建議立刻出兵,伺機幫助羌渠解決掉休圖王及須卜古都候。趙雲當即集合在五原的全部四萬五千人馬星夜兼程往雲中進發。而沮授則留在五原征北軍大營。

然而就在趙雲率領大軍剛進入雲中之時,突然又傳來了一個非常不妙的情報。原來在北邊的探子發現了一支人數達到二十萬的鮮卑大軍正在快速南下,數天之後便會到達雲中。

趙雲不禁震驚不已,如果這支鮮卑大軍加入雲中戰事,那麼雲中勢必淪陷。

「將軍,咱們怎麼做?」,一旁的臧霸問趙雲。

趙雲稍作思忖,便斬釘截鐵地說道:「全軍北上,無論如何也要拖住鮮卑大軍!另外,立刻通知羌渠單于,要他盡快解決休圖部及須卜古都候部!」

得到趙雲的命令,臧霸當即下去傳令去了。

征北軍蒼狼營本來已經到達了雲中,但因為這突發情況卻突然轉向北上。於此同時,從征北軍中馳出一騎快馬,朝羌渠大營飛馳而去。

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兩支騎兵群正在迎頭對進。一方是二十萬鮮卑游騎兵,另一方則是征北軍精銳,四萬五千蒼狼鐵騎。眼看一場大戰勢必不可避免,在數量上處於絕對逆勢的蒼狼鐵騎的命運將如何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 深夜突襲

鮮卑,古時候和烏丸都被稱為東胡,是生活在北方草原的遊牧民族。匈奴強盛時,鮮卑被匈奴擊敗,遠遁遼東,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臣服於匈奴。

再之後,匈奴由於內部災荒及漢軍的雙重打擊,由盛轉衰,鮮卑趁機崛起,盡佔匈奴故地。不過此時的鮮卑還是由許多個小部族組成的,整體上對中遠的威脅並不大。直到一個叫檀石魁的部族首領出現,他憑借雄才大略將鮮卑各部族擰合起來。至此,鮮卑才真正地替代匈奴成為草原的霸主。

檀石魁統領鮮卑各部後,不時率領騎兵會同烏丸人南下侵擾,殺掠官民、洗劫財物,緣邊九郡深受其苦。此時的鮮卑就如同漢初時的匈奴。

漢靈帝初,曾派兵征討,卻大敗而歸。之後檀石魁率領的鮮卑人更加猖獗。好在不久之後檀石魁就病死了,鮮卑內部由於權力鬥爭無暇他顧,直至另一個草原雄主軻比能出現。

軻比能素懷大志,他不僅要統一草原,還想創造草原民族從未有過的輝煌。現在,鮮卑各部基本上已經被他整合了,下一步,他將目光投向了南方。

當軻比能收到關於匈奴內戰的消息時,他才基本上整合鮮卑各部。在此時,他其實是很難抽出兵力南下的,因為光要震懾肅清內部的反對勢力就要佔去他絕大部分兵力。而如果沒有鮮卑人的幫助,休圖王及須卜古都候的覆滅將只是遲早的事。而如果休圖王及須卜古都候完蛋了,那麼鮮卑南下的道路便勢必被征北軍和羌渠單于封住,這是軻比能絕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因此,軻比能雖然手頭兵力很緊張,但仍在此時抽出了二十萬大軍由弟弟直羅候率領,兼程往雲中趕來。

二十萬大軍如蝗蟲般鋪天蓋地南下。一路上,鮮卑騎兵不時地發出嚎叫聲,彷彿是在宣洩興奮的情緒。鮮卑騎兵較之匈奴人、烏丸人的體格,更顯得強壯彪悍,因此戰鬥力應該在匈奴人和烏丸人之上。

從鮮卑騎兵的隊形上看,顯得有些雜亂,周圍並未派出探馬斥候,可見鮮卑軍上下並未如何重視此次雲中之戰,他們不認為在雲中有能威脅到自己的對手。

這天傍晚時分,鮮卑大軍到達雲中以北二百里的一處小溪旁,由於天色已晚,直羅候決定全軍在此休息一晚。

這裡地勢平坦,在大軍的西邊有一片淺丘,東邊有一叢松樹林,一條小溪從淺丘蜿蜒而下,一直穿過東邊的樹林,鮮卑大軍駐紮的地方就在西邊的淺丘與東邊的松樹林之間的小溪旁。

這裡距離雲中還有二百多里,直羅候不認為大軍在這會遇到什麼危險,因此他原本只打算派些哨兵在周圍巡邏。不過副將卻極力反對,主張加派斥候並擴大巡邏範圍,同時建議晚上休息時,各部大軍輪流休息。

直羅候想了一想,覺得小心一點也無壞處,便採納了副將的建議。此時的直羅候還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挽救了整支大軍的命運。

當天晚上,月冷星稀,涼風習習,草原的夜晚顯得非常安靜。

在淡淡的月光下,只見密密麻麻的人影從東邊的淺丘緩緩地湧了出來,直朝鮮卑大軍的駐地而來。

這麼多人騎著馬一起走在草原上,卻沒發出什麼響動,連馬嘶聲都沒有。

在這支人馬走過的地方,躺著幾批共幾十人的鮮卑騎兵的屍體,他們是鮮卑軍的斥候,他們是在這支騎兵出現之前便被幹掉的。很顯然,殺死他們的就是這支騎兵的先頭部隊。

數萬騎兵在淡淡的月光下緩緩前進,越來越接近鮮卑軍的大營。鮮卑軍對於這不速之客似乎毫無察覺。

不過,當這數萬騎兵進抵到距離鮮卑軍大營五百步的距離時,突然出現了令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況。一支響箭從離他們不遠處的黑暗處帶著尖嘯聲升上半空,那裡竟然還有一處暗哨!隨即那裡傳出一聲慘叫,原來是一名小將發現了那個暗哨的位置,於是一箭將那個暗哨射殺了。

但此時殺了那個暗哨已經晚了。只見鮮卑大營中突然響起了急驟的呼喊聲。隨即鮮卑大營中燈火晃動,整個大營都彷彿動了起來。

這支偷偷摸向鮮卑大營的騎兵部隊似乎頓了頓,隨即只聽一人大喊道:「全軍突擊!」

殺!!喊殺聲頓時炸響,真可謂驚天動地。幾乎同時便看見這數萬騎兵突然加速,整個大地隨即顫抖起來。數萬騎兵全速衝鋒,在黑夜中就彷彿一頭讓人望之生怖的巨獸般。

鐵蹄滾滾,奔湧而來,只片刻時間便到達了距離鮮卑大營僅兩百步的距離。

就在這時,一支約三萬人的鮮卑騎兵從大營中馳出,三萬人猛發一聲喊,直朝那黑暗中的軍隊迎了上去。這支鮮卑騎兵是鮮卑副將的軍隊,此時正好輪到他們值夜,所以他的這支軍隊率先迎戰。

只幾眨眼的功夫,兩支騎兵便猛地撞在了一起,喊殺聲頓時隨之拔高了幾分。

甫一交戰,鮮卑人便大吃一驚,他們感到對方的衝擊力出乎意料的強大。對於鄰居南匈奴人和烏丸人的戰鬥力和戰鬥特點,鮮卑人是心知肚明的;對於漢軍,鮮卑人也沒少接觸,雖然這三股勢力的戰鬥力都不錯,但鮮卑人自認為他們都比不上自己。

然而今晚這支突然出現的騎兵表現出的強大衝擊力,不僅強於鮮卑人熟悉的那三股勢力,甚至還超過了鮮卑人。

鮮卑人震驚莫名,但同時也被激起了凶性。與對方騎兵混戰在一起,嘶吼著搏殺。

鮮卑人的表現不可謂不強悍,但對方卻更加悍不畏死!鮮卑人看到,對方的許多士兵即便身中數刀鮮血淋漓了,也仍然毫無懼色,更有甚者,不顧斷殘鮮血噴湧的左臂,仍然揮舞著大刀追殺著正倉惶逃跑的對手。

鮮卑人雖然自負武勇,但在此時此刻,卻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一絲懼意。

更令鮮卑人恐懼的是對方的一員大將。那渾身銀白的戰將,體格不算如何強壯,但卻如同一股死亡旋風。

只見那銀甲戰將策馬揮舞著長槍從十幾名鮮卑勇士中間穿過,隨即那十幾名鮮卑勇士便在他之後栽落戰馬,他就這樣不停地收割著鮮卑勇士的生命,不管如何武勇的鮮卑勇士都無法在他手下走過一招。即便是眾人眼中武勇出眾的副將,也沒在那員可怕的銀甲戰將手中走過兩招。眼見副將就要被刺落墜馬了,好在有十幾名鮮卑士兵捨命相救,副將才險之又險地逃過一劫。

逃過一劫的副將不敢再同那銀甲戰將照面,連忙策馬退到後面去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對方一浪高過一浪的衝擊之下,鮮卑人漸漸地支持不住了,開始緩緩後退。終於,在對方又一輪兇猛地衝擊之下,副將的這三萬騎兵崩潰了。殘存的萬餘鮮卑騎兵倉惶後逃。

不過,對方的騎兵雖然取得了勝利,卻並未乘勝追擊。原來,鮮卑大營的主力部隊已經動員了起來,只見十幾萬鮮卑騎兵正氣勢洶洶地從兩個方向朝對方的騎兵包夾過去。

「全軍撤退!」,那銀甲戰將當機立斷下令道。隨即數萬騎兵在鮮卑大營外轉了一個圈,在鮮卑騎兵完成合圍前,從缺口衝了出去。

十幾萬鮮卑騎兵一直追出去幾十里才收兵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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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鮮卑人雖然由於警戒工作做得好,並未被對方得逞,但是,率先迎戰的副將所部卻損失慘重,三萬騎兵活著的只剩下不到一萬五千人,超過一萬五千人在剛才的那場短促且慘烈的戰鬥中陣亡。

在小溪邊的草地上,密密麻麻地鋪滿了戰馬和戰士的屍體,鮮血將整條小溪都染成了血紅。雖然戰鬥已經結束了,但一股難言的慘烈氣氛卻仍然瀰漫在這片殺場的上空。

鮮卑統帥直羅候在眾部將的陪同下走在殺場之上。此時直羅候的神情非常難看,他的心中是又驚又怒,他在這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有人會有膽量深入草原對他鮮卑大軍發動突襲。

同時,直羅候又有些慶幸,慶幸自己聽了副將的建議,嚴密佈置了警戒力量,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對方的身份搞清楚了嗎?」,直羅候問道。

一名部將立刻回答道:「已經弄清楚了,從這支騎兵的裝束看,他們應該是漢軍,而此時有可能出現在這裡的漢軍只有可能是征北軍蒼狼營的騎兵部隊。」

「征北軍!蒼狼營!」,直羅候不禁低聲念道。隨即又問道:「此戰,征北軍損失了多少人?」

還是剛才那名部將,稍作思忖後回答道;「大約八九千人。」

直羅候不禁一驚,難以置信地說道:「征北軍只損失了八九千人,而我軍卻損失了一萬五千多人!難道征北軍的戰鬥力真的這麼強嗎?」,說著,直羅候將目光投向了副將,副將是剛才這場慘烈戰鬥的親歷者,他的看法應該是最可靠的。

副將的面色不禁變了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懼意。只聽他道:「這支征北軍的騎兵很可怕,我麾下的將士已經竭盡全力了,卻仍然被對方硬生生地正面擊潰!他們最可怕的不是本身的戰鬥力,而是那股氣勢,那是一種一往無前捨生忘死的氣勢,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氣勢,連想都沒想過!」

頓了頓,副將繼續道:「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我們是不可能戰勝征北軍的!」

副將的話音落下,現場是一片寂靜。雖然大家難以置信副將所說的一切,但卻沒有人質疑,大家都明白副將的為人,知道他是不可能說沒有根據的話的,更何況,血淋淋的事實就擺在眼前。

好半晌,直羅候才道:「看來我們過去都小視漢人了!漢人的戰鬥力超出了想像!大家須小心謹慎,切不可大意輕敵!」,最後一句,直羅候是對身邊眾部將說的。

其實,根本就不用直羅候特別交代,在見識了蒼狼營的強悍戰鬥力後,誰還敢存輕視之心。

第一百八十二章 鮮卑圈套

經過這場戰鬥,鮮卑人不敢再輕忽大意了。行軍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並且不管是在行軍的時候,還是駐紮的時候,都嚴加防備,光斥候就比平時增加了數倍。鮮卑人似乎被征北軍蒼狼營的強悍戰鬥力給嚇著了。

不過一連數天下來,卻並未發生大的戰事。

蒼狼營騎兵雖然時常出現,但往往一擊既走,不管有沒有戰果,他們絕不拖泥帶水,有時他們甚至只是數千人在鮮卑人能看到的地方呼嘯而過,隨即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直羅候很明白征北軍的目的,他們就是想用這些騷擾手段遲滯己方的前進步伐。直羅候雖然被折騰得焦頭爛額,但他卻據此推斷出一個情況,征北軍的兵力應該很有限,否則征北軍憑借自身強大的戰鬥力,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同己方大戰一場。當然,這只是直羅候個人的想法。

征北軍不斷地對鮮卑人展開騷擾攻擊。雖然征北軍的這種戰術並沒有給鮮卑人造成多少實際損失,但卻大大地拖延了鮮卑人的行進步伐,並且嚴重打擊了鮮卑軍的士氣。

面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的征北軍,鮮卑將士都不禁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並且每一個人都緊繃著神經,不敢有絲毫放鬆。許多人都因此而變得有些神經過敏了,往往一點很小的風吹草動便會讓他們驚得跳起來。

在這段時間中,鮮卑大軍都沒怎麼休息好,不管是兵是將,都變得有些憔悴了。如此下去,鮮卑大軍即便趕到雲中,只怕短時間內也無法投入戰鬥。直羅候和一眾將領不禁為此憂心忡忡。

直羅候對這支神出鬼沒的征北軍簡直恨之入骨,他發誓要消滅掉這支征北軍。於是直羅候絞盡腦汁布下陷阱想要誘殲趙雲率領的這支征北軍。不過鮮卑人幾次設下的圈套都沒能成功,反而折損了不少人馬。這讓直羅候更加惱火。

最後,直羅候乾脆命令大軍停了下來。他打算先解決了這支征北軍再說。此時,鮮卑大軍的位置在雲中以北五十里處。這裡有一個小湖,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只有西北邊不遠處靠湖邊有一片樹林。

鮮卑大軍駐紮了下來,這正中趙雲下懷,他巴不得鮮卑大軍永遠在此駐紮下去。

這些天,征北軍不停地襲擾鮮卑人,也是累得夠嗆,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稍作修整。

之後,雙方都沒有了動靜。征北軍一方是巴不得就此僵持下去,而鮮卑人則在為了擊潰趙雲這支征北軍而謀劃。

其實,在這段時間裡,雙方仍然在較量。雖然雙方的主力都沒什麼動靜,但雙方的探馬斥候卻一刻也沒閒著。

鮮卑人的斥候被四面八方地灑出,而征北軍的斥候也是四面八方到處都有。雙方的斥候時常相遇,一相遇便是一場廝殺。

在一般情況下,鮮卑人的斥候在與征北軍的斥候的交鋒中處於下風,征北軍的剽悍戰鬥力讓鮮卑人由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

但征北軍卻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雙方斥候的損失相當。原來,鮮卑人依靠他們兵力雄厚的特點,常常在斥候之後又佈置了許多巡邏隊,往往雙方斥候一相遇,鮮卑的斥候便會通過鳴笛箭呼叫巡邏馬隊支援,因此征北軍斥候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掉鮮卑斥候的話,便會被蜂擁而至的鮮卑巡邏馬隊絞殺。

鮮卑人通過這種戰術不斷壓縮征北軍斥候的活動空間,到最後,征北軍斥候根本無法進入到鮮卑大軍營地五里範圍之內。不過鮮卑人的斥候也無法到太遠的地方,如果離大營太遠了,不只是斥候,就連巡邏馬隊也會被征北軍一口吃掉。

對於鮮卑人來說,從距離大營七里的地方往外開始,就彷彿處處埋伏了伺機而動的狼群。因此鮮卑人的斥候最多只敢在大營周圍七里以內活動。

鮮卑人不是不想打破這種局面,而是沒有辦法打破。出的軍隊少了的話,那是送菜;如果出的軍隊多的話,對方大可一走了之。

而征北軍根本就不可能主動攻擊鮮卑人設防嚴密的營壘。因此雙方便僵持住了。

這樣一連持續了數天。

這天早上,鮮卑大軍突然開拔,全軍繼續南下。鮮卑大軍在這湖邊修整了數日,又沒有征北軍的襲擾,因此已經完全恢復了狀態。

在鮮卑大軍開拔後不久,趙雲便得知了鮮卑大軍的動向。此時,趙雲和三萬多蒼狼營將士正在距離鮮卑大軍十幾里外的地方紮營。雖說征北軍的斥候無法進到足夠近的地方刺探對方的動靜,但鮮卑人如此大的動作還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得知鮮卑大軍的動向,趙雲立刻集合三萬多蒼狼營勇士,跟在鮮卑大軍的後方。趙雲打算繼續採用之前的騷擾戰術給鮮卑人製造麻煩。

對於鮮卑大軍的突然開拔南下,趙雲並沒有懷疑其中有什麼名堂。在趙雲想來,鮮卑人此舉不過是無奈之舉罷了!鮮卑人總不能一直傻傻地駐紮下去,直到休圖部及須卜古都候部覆滅吧!

由於鮮卑大軍已經全部開拔南下,因此趙雲並未在後方放多少斥候。所以,當趙雲率軍尾隨在鮮卑大軍之後時,趙雲及全體蒼狼營將士都沒有發現,在他們的後方竟然出現了鮮卑人的斥候。

鮮卑人的斥候遠遠地看到了征北軍的身影,雙眼不禁一亮,隨即立刻跳上戰馬向北邊急馳而去。

奇怪!這斥候為什麼要去北邊呢?鮮卑人的主力不是在南邊正在南下嗎?

鮮卑斥候一路疾馳,一直奔進了湖邊的那片樹林中。

隨後不久,竟然有近五萬鮮卑騎兵從樹林中奔馳出來。徑直往征北軍的方向奔去。

原來,當初鮮卑人不惜代價壓縮征北軍斥候的活動空間,就是為了能完全掩護這五萬騎兵躲進樹林之中。他們的計劃是,用主力南下的假象引出征北軍,然後以這一部騎兵出擊拖住征北軍,最後主力回返,與這一部騎兵一道,全殲或者完全擊潰這支征北軍,以便為大軍挺進雲中掃除障礙。

之所以只在樹林中隱藏五萬騎兵,那是因為,如果隱藏的人太多了,向南佯動的部隊便很容易被對方看出人數上的不對勁,以致整個計劃功虧一簣。但是這隱藏的兵力也不能太少了,否則勢必難以纏住征北軍。綜合考慮之下,直羅候最後決定在樹林中隱藏五萬人馬。

另外,為了能及時發現出現的征北軍,鮮卑人事先還在許多關鍵的地方埋伏下了暗哨。發現征北軍的斥候就是其中的一個暗哨。

五萬鮮卑騎兵追在征北軍後面,雙方的距離迅速被拉進。

有一支鮮卑騎兵正從後面追了上來,但征北軍卻遲遲沒有發現。

直到中午時分,五萬鮮卑騎兵已經進抵到距離征北軍不足一里的地方。到這時,征北軍才猛然發現身後竟然有一支鮮卑大軍追了上來,並且已經發起了衝鋒。

只見遍野的鮮卑騎兵如同蟻群般衝了過來,呼喊聲震耳欲聾。

此時,征北軍已經別無選擇了,只得調轉過來迎戰。

面對此突發情況,便顯出了征北軍的訓練有素。面對突然出現的鮮卑騎兵群,征北軍上下雖然感到吃驚,但並未有人驚慌失措。並且在迎戰的命令一下達時,所有人便立刻調轉馬頭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趙雲跨著白龍馬,手提亮銀槍立馬在軍陣的最前列,此時,鮮卑騎兵距離征北軍還有將近三百米的距離,而三萬六千名征北軍蒼狼營勇士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每個人都注視著軍陣前橫槍立馬的趙雲,等待著他的命令。

趙雲看了一眼身後的將士,隨即斜舉亮銀槍,停了片刻,然後猛地向前一指,同時大喝道:「征北軍!」

「無敵!!」,數萬將士猛喝一聲,隨即一齊呼嘯而出,如決堤洪水般迎向鮮卑騎兵群。

………

與此同時,鮮卑的主力騎兵卻遇到了麻煩,他們無法按照事先的約定回軍了。原來,鮮卑主力騎兵也與敵遭遇了。對方約有五萬騎兵,主將是一個豹頭環眼,須如鋼針的雄壯巨漢,氣勢駭人至極;當頭的一面戰旗上繡著「虎嘯」二字,整支軍隊氣勢凜然逼人,當真有虎視天下的駭人氣勢,單就氣勢上講,這支騎兵甚至要強於征北軍的蒼狼營騎兵。

看到這『虎嘯』二字,直羅候不禁心頭一跳,他早就聽說征北軍中最精銳的部隊並不是由烏丸人組成的蒼狼營騎兵,而是一支完全由漢人組成的騎兵部隊,這支騎兵有一個很霸氣的名字,虎嘯!取虎嘯天下之意。

如果是以前,直羅候是不會將對方放在心上的,但在見識了蒼狼營的強悍後,包括直羅候在內的所有鮮卑將士的臉色都非常凝重。雖然對方只有五萬人,但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虎嘯營騎兵列陣在一處緩坡上,坡下約三百米的距離是十數萬鮮卑游騎兵。

雙方大軍遙相對峙,大戰一觸即發。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兩軍對壘

原來當張飛率領十萬大軍晝夜兼程趕路之時,從雲中方面送來了急報。雲中的局勢已經非常危急,於是張飛當即下令全軍改變方向加快速度趕往雲中。張飛這十萬大軍原本是打算到五原的,但由於雲中的局勢緊急,所以張飛臨時決定改變行程。

全軍以急行軍的速度趕到了雲中,稍作休整時,張飛從羌渠那裡瞭解了雲中戰事的具體情況。

目前雲中戰事分兩部分,一是羌渠單于與休圖王及須卜古都候之間的戰事,在這裡,羌渠單于佔有一定的優勢,但如果想在短時間內解決問題的話,可能性不大;另一場戰事是發生在雲中以北的草原上,那裡的具體情況羌渠並不清楚,他只知道征北軍的趙雲將軍已經率領不到五萬的騎兵拖住了鮮卑人五天之久,否則鮮卑人早就應該到達雲中了。

得知這些情況,張飛當即決定親率五萬虎嘯營鐵騎北上支援趙雲,而留下樊稠率領五萬步卒協助羌渠盡快解決休圖王等。

張飛在率軍離開前,用命令式的口吻要求羌渠盡快解決休圖王的問題。趙飛的心裡著急啊,如果羌渠單于這不盡快解決問題,他可沒有把握能單憑虎嘯營的騎兵就擊潰鮮卑大軍。

面對張飛這種以上級對下級的態度,羌渠並沒有露出絲毫不滿,相反態度還非常恭敬。到此時此刻,羌渠感到自己已經沒有絲毫驕傲的資格了,所以心甘情願地接受了張飛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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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稠率領步卒留在雲中協助羌渠,張飛則率領五萬騎兵迅速北上。

在行進了大約三十里時,張飛率領的虎嘯營便同鮮卑主力遭遇了。

一看到漫山遍野的鮮卑軍騎兵,張飛的心不禁一沉,鮮卑主力出現在這,周圍卻沒有趙雲蒼狼營的身影,難道他們全部都已經陣亡了!?

來不及多想,張飛便指揮虎嘯營鐵騎列開陣勢準備衝擊。

虎嘯營列陣在一處緩坡上,靜靜地等待著,就如同一群伺機而動的猛虎。

鮮卑大軍緩緩前進到距離虎嘯營約三百米的距離上停了下來。他們也列陣在一處緩坡之上。

兩軍遙相對峙,之間是一片微凹的草地。

張飛在軍前稍作停頓,打量了一眼對方的軍陣,然後便策馬奔馳過去,一直到達雙方之間的中心區域,才按馬立住。

張飛當即舉起蛇矛指向鮮卑大軍,只聽他大喝道:「我乃燕人張翼德,鼠輩誰敢與我一戰?」

張飛的嗓門大的嚇人,雙方大軍都清楚地聽到了他那極其驕傲的咆哮聲。

直羅候不禁眉頭一皺,心中升起怒火,立刻問身邊諸將道:「誰去給本帥斬了這個狂傲的漢人?」

當即有一員部將出列請命道:「末將願斬此人之頭獻於帳下!」

直羅候一看,原來是麾下驍將禹羌。這禹羌是鮮卑人中的著名勇士,雖然算不上最厲害,但也是勇力非凡了。直羅候當即命他出戰。

禹羌策馬出陣,在張飛戰馬前約十米處立定,便自報姓名道:「我乃……」,不過還沒等他報完家門,便被張飛粗暴地打斷了。

「諒你不過是一無名小卒!何須廢話!既然敢出戰,便上來送死吧!」,張飛不屑地說道。

禹羌一聽這話,當即被氣得七竅生煙,想他在鮮卑人中也算得上是少有的勇士了,何曾被人如此輕視過!

當即什麼也不顧了,揮舞著彎刀吼叫著朝張飛衝了過來。

張飛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也不催動戰馬,就這麼立馬在原地,右手挾持著張飛的標誌性武器——丈八蛇矛。眨眼間,那個叫禹羌的鮮卑大將便衝到張飛跟前。只見他猛地大叫一聲,手中彎刀隨之斬出。

在這一瞬間,張飛突然動了。只見他猛地用矛尾磕開對方的彎刀,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順勢橫掃。

一道寒光閃過,隨即血泉沖天而起,伴隨這景象的還有一顆圓圓的物體飛上半空。原來,這員叫禹羌的將領竟然被張飛一擊斬首了。

失去頭顱的屍身還隨著戰馬衝出好遠才從馬背上栽下去。

張飛首戰告捷,五萬虎嘯營將士立刻一起大喝一聲,本來就很高漲的氣勢更拔高了幾分。

而鮮卑人則人人露出震駭的神情,他們想不到己方的大將竟然敗得如此乾淨利落。在他們的想法中,己方的大將即便贏不了,也至少能僵持個幾十回合吧。

首戰失利,這對軍隊的士氣是有很大影響的。直羅候急於扳回一局,於是立刻又命一員大將出戰,然而這員大將的命運並未好多少,只撐過了一招,在第二招時,便被對方結果了性命。

直羅候心中氣惱,他就不相信自己麾下沒有人能勝得了對方。於是,直羅候又派出一員戰將,但這員戰將仍然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然後直羅候又派出一員戰將,………

此時的直羅候就如同一個輸瘋了的賭徒,不斷地想翻本,結果是輸的越來越多。

在一連損失了六員戰將後,直羅候派出了他手下的王牌,豕猛。這豕猛雄壯非凡,體格與張飛相若,是鮮卑人中最強的三位勇士中的一位,他曾與有南匈奴第一勇士之稱的土渾比過武,還不到五十招,他便擊敗了土渾。軻比能將手下最強的勇士派了一員到直羅候麾下一同南下,可見軻比能對此次雲中之戰的重視。

當豕猛策馬來到張飛對面時,張飛沒有再像之前那樣露出輕視之色。只見張飛微皺著眉頭,神態顯得有些凝重,他直覺地感到這一次的對手不簡單。

而豕猛的神情則更加凝重,雖然還未交手,但他知道,面前的這個漢將極有可能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強對手。

兩員猛將並未立刻開戰,而是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遙相對峙,磅礡的氣勢在無形中升騰瀰漫。雖然只是兩個人,但給人的感覺卻彷彿是兩支大軍在對陣一般。

雙方觀戰的將士不禁都屏住了呼吸,每一個人都緊張地注視著場中的兩人。

空氣彷彿都凝固了,此時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短暫的寧靜。

突然,豕猛動了。只見豕猛猛地大喝一聲,隨即便高舉大刀催馬朝張飛衝了過來。氣勢洶洶,威勢赫赫,就如同遠古猛獸一般。

見此情景,鮮卑大軍的情緒頓時被點爆了。只聽鮮卑大軍猛地爆出驚天動地般的呼喊聲,鮮卑將士的激昂情緒已經上升到了最頂點。

不過,鮮卑大軍中的武將們卻並未露出欣喜的神情,反而人人緊皺眉頭,臉上顯然有陰鬱之色。身手不弱的他們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在氣勢的對抗中,首先忍不住先出手的往往是處於劣勢的一方。

豕猛一動,隨即張飛也動了,雖然他對自己有信心,但這個對手太強,他可不敢像剛才那樣托大。張飛雖然粗豪勇猛,但他並不是只長肌肉,不長腦子的白癡。

隨著張飛的行動,虎嘯營的騎兵們也情不自禁地狂呼起來。

雙方將士的呼喊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這儼然成為了另一場較量。

張飛與那豕猛迎頭對沖,只幾眨眼的功夫便相錯而過,幾乎同時,『砰』的一聲大響驟然響起,那是兩人在相遇之時拼了一記發出的響聲。

兩人調轉馬頭然後繼續對沖,如此反覆了幾個回合之後,兩人纏戰在了一起。

遠遠的只見張飛和那豕猛槍來刀往,打得激烈無比。兩人的吼聲即便在這十幾萬人的呼喊聲中,也能清晰可辨。

張飛和那豕猛在很短的時間內便交手了三十多回合,互有攻守,不分勝負。這豕猛能同猛張飛打到這種程度,倒是夠讓人吃驚的了。

面對強大的對手,張飛不僅不緊張,反而越打越興奮。只見張飛手中的丈八蛇矛舞得越來越快,氣勢越來越盛;反觀他的對手豕猛,只見他緊皺眉頭,似乎越來越感到吃力。

又交手了將近三十個回合,豕猛已經明顯地露出不支之相。隨著張飛的優勢越來越明顯,虎嘯營的呼喊聲也隨之越來越響,而鮮卑人的呼喊聲則越來越顯得有氣無力。

第一百八十四章 鐵騎會戰

直羅候心中的震駭是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的,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豕猛這位縱橫草原幾近不敗的勇士竟然要敗了!

就在直羅候震驚莫名不知所措之時,一旁先反應過來的副將急聲道:「大人,快命令前鋒出擊將豕猛救回,否則就來不及了!」

直羅候聞言一震,回過神來,當即命令三千前鋒出擊。

三千前鋒呼嘯一聲奔湧而出。幾乎與此同時,征北軍的軍陣之中也奔出三千騎。

雙方各三千騎從緩坡上衝下,直朝場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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豕猛在張飛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已經顯得岌岌可危了。又是數招過後,豕猛的大刀被張飛猛地一磕磕到一邊,隨即便見張飛手中的丈八蛇矛如同毒龍般直取豕猛的前胸。眼看豕猛將不能倖免,沒想到豕猛竟然本能的向後一翻翻下了戰馬,動作雖然狼狽至極,但卻堪堪躲過了張飛這一記致命殺招。

張飛哪裡肯就此放過對方,當即催動戰馬便要上前追殺。然而就在這時,鮮卑的三千前鋒已經趕到了。

鮮卑游騎兵如同一陣風般呼嘯著從張飛身邊衝過,刀光閃耀中,一柄柄彎刀直朝張飛身上招呼。

張飛不禁非常惱火,這些小魚小蝦雖然傷不了他,但卻阻止了他繼續追殺豕猛的行動。

張飛心中惱怒,於是便拿這些小魚小蝦發洩。只見他那丈八蛇矛被運使的如同急速旋轉的風車一般,左擋右掃,大開大合,周圍的鮮卑游騎兵就如同遇到了龍捲風一般,不時地有人被一股大力掀上半空,同時伴隨著一蓬血雨。

豕猛被救下後,無心戀戰,騎上鮮卑兵牽來的一匹戰馬,狼狽回本陣去了。垂頭喪氣的模樣,儼然就是一隻鬥敗的公雞。

鮮卑前鋒騎兵圍住張飛片刻後,征北軍的鐵騎也趕到了。

雙方騎兵當即展開了一場混戰。這場混戰打得很激烈,但為時很短暫,因為雙方的目的並不是交戰,而是為了護回各自的將領。

經過片刻激戰後,雙方的騎兵便彷彿有默契似的各自退回。只留下場中數百具雙方戰士的屍體。遊牧民族裝束的屍體要明顯比漢軍裝束的屍體多得多,可見虎嘯營的戰鬥力要強於鮮卑人。

雙方各回軍陣。豕猛一臉羞愧地來到直羅候身旁。

直羅候此時的心情非常不好,連損六員驍將不說,連豕猛這種勇冠草原的猛士竟然也敗下陣來。

直羅候不禁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軍隊,他發現,他的將士們的神情都有些沮喪。

不能再耽擱了!否則等士氣完全垮掉後,這仗不用打就敗了!直羅候的心中如此想著。於是立刻傳令全軍,令前軍、左軍、右軍共六萬游騎兵立刻出擊,同時中軍及後軍七萬多將士壓陣,隨時候命出擊。

隨著傳令騎兵在各軍之間來回穿梭,直羅候的命令很快便被傳達了下去。片刻後,鮮卑大軍按照直羅候的意願行動了起來。

只見虎嘯營的正前方、左翼和右翼分別有兩萬鮮卑游騎兵緩緩壓了過來。鮮卑人眼看就要發起衝擊了。看著黑壓壓向對方壓過去的大軍,直羅候不禁在想:我大軍數倍於你,任你再厲害,也只有被消滅這一條路!

看到鮮卑人已經開始行動了,張飛當即下令道:「張環,你率一萬騎迎擊左翼。李朗,你率一萬騎迎擊右翼。」

「是。」,張飛身邊兩個年輕的將領立刻打馬上前應諾道。兩人隨即各率一萬騎出陣,分別迎擊鮮卑軍的左右兩軍。

這張環、李朗都是幽州人,在征北軍平烏丸時加入了征北軍。兩人做戰勇猛,在歷次戰役中屢立戰功,因此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從士兵中脫穎而出,現在他倆都是虎嘯營中的前鋒將軍。這張環是孤兒,可謂毫無牽掛,而李朗則有一個雙腿不便的的老母親,不過李朗並不擔心母親的生活,因為當他加入征北軍之後,琢郡地方便接下了照料他母親的責任。

其實,像他這樣的情況還有很多,為了解決這些將士的後顧之憂,陳楚特意在征北軍中設立的一個機構——光榮院,凡是達到要求的老人和孩子便會被送進光榮院,在這裡的老人和孩子被集中起來統一照料,他們的生活水平至少不低於鄉間百姓的平均水平。除了給這些老人和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陳楚還給了他們一個榮耀,那就是,凡是軍屬可以見官不拜,即便是見到他這個主公,也是一樣的。

陳楚的這項措施贏得了普通百姓和軍人的普遍感激,不過,士族階層卻因此對陳楚更厭惡了。

說了這麼多廢話,現在話歸正題。

在張環、李朗各率領一萬鐵騎出擊的同時,張飛則率領剩下的三萬鐵騎正面迎擊鮮卑人的前軍。

張飛的佈置就是,各以一萬騎迎擊鮮卑軍的左右翼,自己則率領三萬鐵騎直撲對方的前軍。

不要以為這番佈置只是愣人的愣辦法。其實在這看似簡單的佈置中,卻有一番細緻的考量。原來,張飛的計劃是,各以一萬騎拖住對方的左右翼,而自己則率領主力三萬騎以雷霆萬鈞之勢在最短的時間內摧垮對方的前軍,然後再將對方的左右翼剿掉。

張飛的計劃不能說錯,但兵力有限的他能否達到目的實在是凶險得很!

虎嘯營五萬鐵騎分成三股迎向鮮卑大軍。

雙方大軍如同洶湧的洪水般在草原上湧動著。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直震得整個大地都顫抖了起來。

鮮卑人的衝鋒很有遊牧民族的特點,只見他們高高地舉起彎刀,不停地揮舞著,口中還怪叫連連。

而虎嘯營則完全不同,不只不同於遊牧民族,而且也不同於其他漢軍騎兵。

虎嘯營騎兵雖然在全速衝鋒,但竟然沒有人發出嚎叫聲,更讓人奇怪的是,他們連環首刀都沒有抽出鞘。

虎嘯營的騎兵洪流,除了有隆隆的馬蹄聲外,竟然給人一種非常詭異的安靜感覺。這種安靜讓人不禁心頭發怵。

雙方的騎兵都在全速衝鋒著,眼看衝擊鋒線迅速接近了。

當雙方騎兵的鋒線距離不到二十米時,虎嘯營鐵騎突然有了動作。

只見數萬虎嘯營騎兵突然一齊拔出腰間的環首刀,猛地大喝一聲,那情形就如同一群猛虎突然咆哮著亮出他們的爪牙一般。在鮮卑人看來,就感到對方的軍陣中寒光猛然一閃,同時整個空間都彷彿猛然一炸,而且對方的氣勢彷彿猛地高漲了數分。恍然間,許多鮮卑將士不禁感到,他們的對手就是一群剽悍的猛虎。

猝不及防的鮮卑人受驚不小,就連戰馬也不例外。正在全速衝鋒的鮮卑騎兵,節奏突然亂了起來,更有甚者戰馬整個人立而起,緊隨在後面的或跟著人立而起,或直接撞了上去,現場頓時一片大亂。

正立在後方中軍觀戰的直羅候先是被虎嘯營的表現驚得差點從戰馬上掉下來,然後看到己方的騎兵群竟然陣腳大亂,不禁更加震驚。

在騎兵之間的戰鬥中,往往是誰的馬快,誰便佔據了優勢。如果一方的陣腳大亂,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就在鮮卑軍因為馬驚蹄亂導致衝鋒的整個衝擊陣型混亂之時,三支虎嘯營衝擊群分別撞進了鮮卑人的軍陣。

剎那間,只見刀光閃動,鮮卑人就如同疾風暴雨中板栗樹上的板栗,劈哩叭啦地一下子落了一地。

不過彪悍的鮮卑人並沒有就此被衝垮,當即在各部將領的率領下展開了反擊。雙方頓時混戰起來。

然而由於鮮卑人在一開始便在氣勢上輸了,並且失去了先機,因此在三個戰線上,鮮卑人都在節節敗退,特別是中線,張飛率領的主力一鼓作氣地便將鮮卑前軍給撕成了兩半。兩部分鮮卑軍在虎嘯營兇猛的攻擊下顯得岌岌可危。

「大人,得趕緊命令全軍出擊!否則左、前、右三軍便危險了!」,直羅候身旁的副將急聲道。

此時已容不得直羅候多想,直羅候當即聽從副將的建議,傳令剩下的七萬大軍,全軍出擊。

鮮卑人猛發一聲喊,七萬大軍匯聚成一股龐大的洪流就近直往左翼奔來。鮮卑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先解決掉征北軍的左路軍,然後再一個個地解決掉中路軍和右路軍。

在鮮卑人的想法中,以近十萬之眾打對方一萬人,那就如同熱湯滾雪,絕對是湯到雪融,對方是不可能抵擋得了多久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牽制反擊

鮮卑人主力全部出擊,在直羅候身邊就只剩下五千騎親軍。不過直羅候並不擔心,他相信以數倍於敵的兵力應該可以很順利地解決問題。

李朗率領的一萬騎已經完全壓制住了鮮卑人的兩萬左軍,雖然鮮卑人的兵力是李朗的兩倍,但由於戰鬥力的差距,又由於在一開始衝鋒時失去了先機,所以鮮卑人反而在李朗部的兇猛打擊下節節敗退。

只見鐵騎來回衝殺,刀光閃耀,血光迸現,雙方的騎兵不斷有人掉落下馬。鮮卑人雖然仍在竭力抵抗,但已經漸漸地呈現出不支之相。

就在雙方混戰之時,鮮卑人的七萬騎兵殺入了戰場。原本佔據優勢的虎嘯營鐵騎的形勢迅速急轉直下。

鮮卑人的七萬騎兵像一對大手般一下子便將李朗的一萬騎包了起來。遠遠地看去,李朗部就彷彿被巨浪吞沒了一般。

幾支脫離了大部隊的虎嘯營騎兵小隊立刻成為了鮮卑軍的絞殺對象,這幾支騎兵小隊是在同鮮卑人混戰時,追擊鮮卑人追擊的比較遠的。鮮卑騎兵嚎叫著洶湧而上,那幾支落單的虎嘯營騎兵小隊就彷彿驚濤駭浪中的小舟般。

面對氣勢洶洶如海浪般連綿不絕的騎兵潮,這幾支落單的虎嘯營騎兵小隊並沒有露出絲毫膽怯之意。每一個人都嘶吼著奮力迎戰,在幾近同歸於盡的慘烈戰鬥中全部陣亡。

鮮卑人消滅了外圍的幾支虎嘯營騎兵小隊,然後立刻向正同鮮卑左軍混戰的李朗部主力發起了全面進攻。

其實,李朗早就發現了鮮卑中軍及後軍七萬大軍的動向,不過已經同鮮卑左軍膠著在一起的李朗部,根本就沒辦法採取任何應變措施。

鮮卑人從四面八方湧來,片刻時間便將李朗部沖成了無數個小塊。鮮卑人依靠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圍著李朗部廝殺。只見許多將士在鮮卑人四面八方的攻擊下墜落下馬。李朗部的處境已經岌岌可危了。

與此同時,中線和右線的戰事仍在繼續。右線已經完全同鮮卑人膠著在一起,雖然虎嘯營的戰鬥力強於鮮卑人,但鮮卑人卻佔據著人數優勢,雙方打得激烈無比,互有勝場,誰都無法佔據絕對優勢。

而在中線,張飛親自率領下的虎嘯營主力已經取得了絕對勝勢,鮮卑人被完全擊潰只是遲早的事。

不過張飛及麾下將士的內心卻非常焦急,因為迎戰左軍的李朗部已經陷入了由鮮卑游騎兵組成的汪洋大海之中。

『必須盡快擊潰敵人的前軍!好去支援左翼的兄弟!』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如此想著,於是攻擊得更加猛烈了。

虎嘯營的攻擊一浪高過一浪,張飛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張飛這個鐵塔般的巨漢是鮮卑人心中最深的恐懼,張飛每一次揚起蛇矛,便總有數名鮮卑人被挑落下馬,死得慘不忍睹。到後來,鮮卑人一看到這個鐵塔般的兇惡巨漢,便急忙四散躲避。

在虎嘯營兇猛的攻擊面前,鮮卑人就感到彷彿遭遇了山崩海嘯一般。苦苦支撐的鮮卑人最後終於抵擋不住了,就如同洪水面前的沙堤般完全崩潰。

潰敗的鮮卑人前軍倉惶向後逃去,正在親軍護衛下觀戰的直羅候見狀大驚。他完全沒有想到,前軍竟然會敗得如此之快。

來不及細想,直羅候連忙命令親軍前出,去阻止朝這邊奔逃過來的潰兵。如果被這些潰兵將親軍陣線衝亂,到時候,面對征北軍的衝擊,直羅候就只有逃跑這一條路了!

出乎直羅候預料的是,張飛率領的虎嘯營主力竟然沒有銜尾追殺直取他的親軍本陣,而是轉了一個九十度的彎,朝左翼奔去。這情形雖然大出直羅候的預料,但卻讓直羅候不禁鬆了口氣。

正在指揮大軍圍攻李朗部的鮮卑副將發現了張飛部的動向,於是立刻命令正在圍攻李朗部的部隊分出兩萬騎兵迎擊張飛部。

兩道洪流呼嘯對進,片刻後交匯而過。剎那間,只見刀光閃耀、喊聲震天,鮮血在半空飛舞,戰士在竭盡全力之後落下戰馬。

張飛揮舞著丈八蛇矛一路衝殺,擋在他前面的鮮卑騎兵就彷彿擋在火車前面的行人,要麼被一矛挑上半空,要麼被橫掃打出。沒有人能擋住張飛前進的步伐,擋在他面前的人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數千虎嘯營鐵騎緊隨在張飛後面,率先衝破鮮卑人的阻擊。

張飛按馬眺望,只見重圍中的同袍兄弟的處境越來越危急了。正當張飛準備率軍衝擊之時,突然看到了李朗,李朗正好往他這邊望來。

雖然隔得很遠,但張飛仍清晰地看到李朗朝他搖了搖頭。張飛立刻會意,李朗表達的意思是叫張飛不要管他們這支重圍中的軍隊。

李朗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知道,即便張飛的人馬支援過來,也難以戰勝對方,最後極有可能虎嘯營全軍都葬送在這裡。

張飛雖然粗豪,但也明白目前的情況,剛才他之所以率軍衝來,完全是因為一時的衝動,現在冷靜下來的他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了。

只見張飛緊皺眉頭注視著遠處的李朗,朝他重重地一點頭,隨即毅然調轉馬頭大聲道:「全軍聽令!隨我攻擊鮮卑主帥的本陣!」

跟在張飛身邊的虎嘯營將士對張飛的舉動難以理解。陷入重圍的同袍兄弟就在不遠處,為什麼這時竟然放棄了?為什麼不先去救他們?

雖然將士們對張飛的舉動不理解,但並沒有人提出異議,更沒有人遲疑行動。在征北軍中的第一條鐵律就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軍人可以對統帥的行為提出質疑,但在戰場之上,下屬必須完全服從於上司,不得有任何遲疑!

鮮卑副將見派出的兩萬騎兵在與張飛部的交鋒中處於明顯的下風,於是便決定再分出兩萬騎兵去壓制。

然而就在這時,鮮卑副將卻發現,佔據明顯優勢的張飛部竟然突然調頭轉而直往己方主帥的親軍本陣奔去。

見此情形,鮮卑副將大吃一驚,連忙傳令再分出兩萬人馬去阻擊張飛部。此時,直羅候身邊就只有五千親軍和收攏起來的不到一萬人的前軍潰軍,憑這些軍隊面對張飛率領的虎狼之師,根本就毫無懸念。

然而鮮卑主力中卻遲遲未能再分出軍隊,鮮卑副將驚恐地發現,他的大軍已經被纏住了。

「兄弟們,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死死地拖住鮮卑軍主力!好讓翼德將軍他們滅掉鮮卑人的統帥!我們虎嘯營的將士沒有孬種!」,李朗高舉環首刀高聲喊道。李朗周圍的虎嘯營將士隨即一起大喝一聲,其中既透露出承諾,又透露出一股視死如歸的悲壯。

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升起必死的決心,他們不怕死,他們要用自己的死換取征北軍的最後勝利。

只見李朗部的將士們或以數百人為一股、或以百餘人為一股,往四面八方瘋狂衝殺。

正在圍攻李朗部的鮮卑人突然發現,對手的攻擊突然更猛烈了起來,之前似乎還有所保留,現在則完全是以命搏命的瘋狂打法。

一名虎嘯營士兵一刀斬翻了一名鮮卑兵,幾乎同時,另一名鮮卑兵一槍戳來,長槍透過虎嘯營士兵的胸膛。就在這名鮮卑兵以為虎嘯營士兵已經被他殺死了的時候,這名虎嘯營士兵竟然突然左手抓住槍桿,隨即奮起最後一口氣一刀斬落,將沒有反應過來的鮮卑兵的頭顱斬飛出去。然後,兩人一起從戰馬上摔落下去。

如此的情景在戰場上不斷出現,虎嘯營鐵騎悍不畏死的強悍氣勢,讓所有鮮卑人發自心底的心驚膽顫。

在李朗部捨命反擊之下,鮮卑人硬是沒法抽出兵力去阻擊張飛部。

張飛留下數千人纏住從左翼分出來的那兩萬鮮卑軍,自己則率領主力直朝直羅候的本陣席捲而去。

身後不時響起同袍在最後一刻的吶喊聲,所有人都沒有回頭。

見征北軍鐵騎氣勢洶洶而來,直羅候已經沒得選擇了。

直羅候抽出佩刀大喊一聲,隨即率領五千親軍和近萬名前軍潰兵出擊。大戰進入了最後階段。

第一百八十六章 慘勝如敗

面對李朗部的捨命反擊,鮮卑副將根本無法顧及其他,只得先全力解決眼前的問題。在副將的指揮下,鮮卑騎兵一波接一波地不斷發起衝擊。

李朗部將士在重重包圍望不到盡頭的敵兵潮中捨命廝殺。聲音已經嘶啞了,仍在怒吼;刀砍崩了,仍然奮戰不息。

每一個士兵都沒有想衝出重圍,他們只想用自己的生命拖住鮮卑騎兵。

征北軍虎嘯營鐵騎在此刻表現出的視死如歸氣勢,直可讓山河變色。

但敵人實在是太多了,在敵人彷彿沒有盡頭的浪湧攻擊之下,李朗部的將士一個個戰死沙場。

立馬在外圍的鮮卑副將看到這樣的情形,心中不禁升起一陣顫慄。他不禁在想:漢人有這樣可怕的軍隊,我們鮮卑人如何可能南下牧馬!

鮮卑副將此時的心情極其焦急,因為張飛部的虎嘯營鐵騎已經與直羅候的本陣交手了,如果不能盡快回援,直羅候的處境將非常危險。

然而鮮卑副將他雖然想盡快抽身,但這事卻由不得他。面對捨生忘死與己方纏戰的虎嘯營李朗部,鮮卑副將不禁頭疼不已。

另一邊,張飛率領虎嘯營主力已經同直羅候本陣展開了混戰。

直羅候的親兵戰鬥力很強,虎嘯營鐵騎在與其交手的初期並不能佔據多少優勢。但彪悍的遊牧民族卻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韌性不夠。在慘烈的廝殺中,在以命搏命的較量中,見對手比自己更凶悍,鮮卑人的士氣下降的很快。隨著時間的推移,鮮卑人漸漸地露出了疲態。

張飛揮舞著丈八蛇矛在鮮卑人中來回穿梭,所過之處鮮卑人人仰馬翻,沒有人是他一合之將。最後還是那個鮮卑勇士豕猛擋住了張飛。

豕猛才敗在張飛手上,他在面對張飛時的心態是處於絕對下風的,此時的豕猛其實並不適合同張飛交手,在目前的心態之下,他根本就沒有獲勝的可能。

但豕猛卻不得不迎戰張飛。因為在目前的情況之下,除了他能擋一擋張飛外,根本就沒有人能擋得住張飛。

豕猛或許是由於才敗於張飛的原因,此時與張飛交手的他表現得更差。只不到二十個回合,豕猛便被擊傷,狼狽逃走。要不是有鮮卑兵及時地撲了上來,只怕他已經被張飛挑殺了。

擊敗了豕猛,張飛一引馬韁直朝直羅候殺去。一路上直刺橫掃,直殺得鮮卑兵人仰馬翻、鬼哭狼嚎。

有鮮卑軍見狀,連忙奔來阻攔張飛,但卻在緊隨張飛身後的虎嘯營將士的狂猛衝擊之下,瞬間被殺得七零八落。

鮮卑軍根本無法攔住張飛,只片刻時間,張飛便飛馳到直羅候近前。直羅候身邊的幾員勇將見狀,一起湧上,想要攔住張飛。

張飛此時戰意大勝,只見他怒吼著舞矛迎上,與鮮卑四員勇將大戰起來。只交手不到十個回合,鮮卑勇將便在張飛彪悍的氣勢下露出了怯意。

戰場搏殺最關鍵的就是勇氣,最忌諱的就是膽怯。如果在搏殺的時候心生怯意,那麼你的死期就不遠了。

鮮卑勇將心生怯意,手上不可避免地就慢了下來,露出了破綻。張飛當即抓住機會,發起了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急攻。

四員鮮卑勇將不敵,兩人在一陣手忙腳亂中被戳穿胸膛斃命,另兩人被擊傷,狼狽而逃。

保護直羅候的力量在張飛狂野的攻擊下土崩瓦解了。

擊敗了四員鮮卑勇將,張飛當即策馬直取直羅候。

看到氣勢洶洶朝自己殺來的張飛,直羅候不禁心生怯意。但此時他卻沒得選擇,只得硬著頭皮迎上張飛。

直羅候哪裡是張飛的對手,只交手不到五回合,便被張飛挑飛了彎刀。直羅候心中大驚,當即顧不得面子,趴在馬背上倉惶後逃。

張飛隨即將長矛擲出,但可惜的是,準頭差了一點。長矛擦著直羅候的右肩飛過,然後插在草地上。張飛這一擊雖然沒能要了直羅候的命,但卻在直羅候的右肩上拉開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受此一擊,直羅候更加驚惶,當即更急地催動戰馬逃跑。

隨著直羅候這一逃跑,直羅候的帥旗倒下了。這就如同多米諾骨牌中的第一面骨牌。

正同張飛部混戰的直羅候的親軍和前軍,在虎嘯營兇猛的攻擊下,本來就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此時,他們又突然看到己方的帥旗轟然倒下,於是他們的戰鬥意志也隨之崩潰了。

鮮卑騎兵就如同退潮的洪水般,開始倉惶地逃跑。直羅候的親軍和前軍徹底崩潰了。

接下來是正在右翼同征北軍膠著著的右軍。本來他們還能同征北軍拚個旗鼓相當,但當他們看到直羅候本陣崩潰後,軍心頓時動盪起來。征北軍則抓住機會發動了更猛烈的攻擊。在雙重打擊之下,鮮卑右軍無心戀戰,於是也崩潰了,全軍將士跟在直羅候親軍的後面潰敗下去。

正在指揮大軍圍攻李朗部的鮮卑副將見此情景,心情一片沉重。他知道此戰的結局已定,己方已經敗了。

在戰場之上,主帥的安危與表現是非常重要的,這是士兵的精神支柱。現在直羅候敗逃,鮮卑大軍的士氣必將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張飛在擊潰直羅候的本陣後,當即率領大軍朝左翼撲來。

此時,負責纏住鮮卑主力的李朗部已經沒有多少人在戰鬥了,但即便如此,他們仍牢牢地將鮮卑主力釘在了這裡。

鮮卑主力在圍攻李朗部的過程中,雖然佔據著絕對優勢,但卻打得非常痛苦。以九比一的兵力,不僅未能迅速解決戰鬥,反而在李朗部視死如歸的反擊中損失慘重。

現在本陣已經崩潰了,帥旗已經倒下了,鮮卑軍將士均無心戀戰,想早日脫離這片沒有勝利希望的戰場。

軍心士氣已洩,仍誰也無力回天。鮮卑副將當即下達了全軍撤退的命令。

鮮卑軍主力隨即脫離了李朗部,在張飛率軍到達前向北方退去。

張飛並未率軍追擊,不是不想追擊,而是無力追擊。經過一個下午的血戰,征北軍損失極其慘重,而活著的將士也都疲累不堪,並且人人帶傷。

這場會戰從中午時開始,一直持續到傍晚才結束。雙方血戰了三個時辰,最後以鮮卑軍全面北逃而落下帷幕,征北軍終於勝了!

張飛和眾將士急忙朝李朗所部奔去。此時,那片草地上只寥寥落落地散佈著一些殘存的虎嘯營將士。其中不少人剛剛還坐在馬背上,隨即便搖搖晃晃地摔到草地上,之後就再也沒了動靜。

李朗迎上張飛,臉上露出微笑,但張飛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只見李朗的胸腹處獻血淋漓,此時獻血還在不停地向外滲透,顯然李朗傷得非常嚴重。

張飛剛要說話,卻看見李朗突然倒了下去,張飛見狀大驚,連忙撲上去將李朗扶了起來。

「李朗!李朗!」,張飛大聲地喊著。

李朗緩緩地睜開眼睛斷斷續續地對張飛道:「將軍,請,請不要將我陣亡的消息告訴我母親。」,話一說完,李朗的身體突然一軟。接下來,不管張飛怎麼喊,李朗再也沒有了回應。

張飛突然感到有一口氣憋在胸口特別難受,於是仰天大吼起來。一股莫名的情緒瀰漫開來。

張飛策馬來到一處高坡之上,回首望,殘陽如血,雙方戰士的屍體鋪滿了方圓數里的草地,一匹匹失去主人的戰馬散落在戰場的各個地方,在主人的身旁不肯離去。

此戰,征北軍雖然獲勝,但包括張飛在內的所有人卻沒有絲毫欣喜的情緒。慘勝如敗啊!

此戰,征北軍虎嘯營五萬戰士正面硬撼十三萬鮮卑大軍,血戰三個時辰最終將鮮卑大軍擊潰。鮮卑人共陣亡七萬多人,被俘數千人,而虎嘯營也付出了陣亡三萬餘人的慘重代價。

這一片草地被十幾萬人的獻血染成了血紅,於是草原民族便將這片草原稱為『紅色草原』。『紅色草原』這個名稱就成為了這場慘烈戰役留給人們的不可磨滅的記憶。

第一百八十七章 匈奴投降

在張飛率領虎嘯營與鮮卑主力血戰的同時,在這以北十幾里的地方,趙雲率領的蒼狼營也在同鮮卑五萬游騎兵激戰。

這場戰鬥雖然不及前者慘烈,但也打得非常激烈。這場戰鬥一直持續了一個下午,以鮮卑軍被擊潰而告終。

此戰,蒼狼營共付出陣亡將近一萬五千人的代價,而鮮卑軍則留下了兩萬多具屍體。

看著戰場上的慘景,趙雲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

在擊潰了鮮卑的五萬游騎兵後,趙雲立刻派出斥候前出偵查。之前趙雲在發現後方有五萬鮮卑游騎兵趕上來時,就立刻判斷,自己中了鮮卑人的圈套,鮮卑主力一定會在己方同這五萬鮮卑軍纏戰時包抄回來,趙雲在當時已經不抱生還的希望了。但直到戰鬥結束,鮮卑的主力仍沒有出現,趙雲不禁有些疑惑,於是立刻派出斥候偵查鮮卑主力的動向和方位。此時,趙雲還不知道張飛已經率領虎嘯營將鮮卑主力擊潰的消息。

不久之後,斥候回來了,並帶回來一個令趙雲既驚且喜的消息。虎嘯營騎兵在張飛將軍的率領下已經擊潰了鮮卑軍的主力,鮮卑人現在正在亡命北逃!

全軍上下得知這個消息不禁大喜過望。趙雲當即命令全軍出發,去同虎嘯營匯合。

不久之後,在太陽完全落山之前,趙雲率領蒼狼營同張飛匯合了。匯合的場景並沒有想像中的那種喜悅,看著這漫山遍野的屍山血海,誰能高興得起來。漫山遍野入眼的全是陣亡戰士的屍體,整片草原都被染成了紅色。

趙雲和麾下蒼狼營將士眼前的一幕深深地震撼了,他們原本以為他們剛才的那一仗打得已經夠慘烈的了,但和眼前的景象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趙雲在震駭的同時,不禁在心中想:難怪征北軍中的最強精銳是虎嘯營!若果換成任何一支軍隊,包括自己麾下的蒼狼營,恐怕都沒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擊敗敵人!

趙雲麾下的蒼狼營將士原本都有些趾高氣昂的神態,但此時,每一個人都不禁換上了恭謹的神態,看向虎嘯營將士的眼神中全是敬畏。

征北軍在戰場上搜尋了一遍,將負傷的同袍救起,然後就返回雲中了。

此時,雲中的匈奴內戰仍在繼續,雖然征北軍有五萬步卒加入了攻擊的行列,但羌渠似乎仍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解決掉休圖王及須卜古都候。

當煩惱中的羌渠單于得知征北軍鐵騎已經擊潰鮮卑人時,他的第一個反應是發呆,他實在是難以相信征北軍能夠在茫茫的草原上擊敗鮮卑大軍。也難怪他如此反應,征北軍鐵騎的兵力處於絕對逆勢,按照一般的規律,征北軍是不可能取勝的。

在發了好一陣呆後,羌渠單于立刻集合麾下眾將及親軍去迎接趙雲和張飛。

當趙雲和張飛率領殘存的數萬征北軍鐵騎出現在眾人視野中之時,羌渠單于再一次發呆了,不僅是他,他麾下的各部將軍也全都發呆了。

只見數萬渾身浴血的戰士緩緩行了過來,他們彷彿是才從地獄出征回來的軍隊,那股崢嶸凌厲的氣勢讓人望之膽顫心驚。

當趙雲和張飛率領血戰餘生的征北軍鐵騎來到眾人跟前時,羌渠單于和一眾匈奴將士全都恭恭敬敬地一起跪下行了一個大禮。以羌渠單于的身份,其實這是不合適的。但匈奴人和其他草原民族一樣,崇拜的是鐵骨錚錚的英雄,面對真的英雄,他們會發自內心地給予最高的禮遇,不管對方的身份是什麼,也不管自己的身份是什麼。

趙雲和張飛率領數千親兵在羌渠的引領下去了羌渠的大營。而數萬疲累不堪且傷痕累累的征北軍將士則在樊稠等部將的率領下在雲中城外駐紮,就地修整。

一安頓下來,樊稠便派人四處請大夫,軍中的傷兵實在太多,光靠軍醫根本就應付不過來。其實在這個時代是沒有軍醫這一說的,也就是在征北軍中,由於陳楚的原因,有相當一部分士兵受過嚴格的急救訓練,他們不僅是士兵,更是軍醫。這些軍醫都是被華佗訓練出來的,他們的醫術雖然算不上精湛,但在緊急情況下急救外傷還是沒有問題的。

本來在一般情況下,光靠軍中的軍醫就足以救治傷兵了。但這一次的情況卻不同,活下來的士兵幾乎人人帶傷,並且連軍醫自己也不例外,另外還有許多人身負重傷,光靠軍中的軍醫根本就沒辦法應付這樣的局面。所以樊稠才會心急火燎地派人到處去請大夫。

征北軍同鮮卑大軍血戰的消息很快便在雲中傳開,不僅各地的大夫紛紛趕往征北軍軍營,而且普通百姓們也紛紛帶著家中僅有的一點食物到征北軍中的營地去慰勞征北軍。

但當百姓們看到軍營中的景象時,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沒有人見過那麼多的傷兵聚在一起的景象。更令百姓們難以想像的是,受傷的士兵竟然沒有一個人哀嚎咆哮。

驟然面對這樣的景象,絕大部分百姓不禁留下了眼淚,同時又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送上食物恐怕不大合適吧!

樊稠本來還在為人手不足而大傷腦筋,但源源不斷前來勞軍的百姓卻讓他靈機一動。

樊稠當即派人將百姓們組織起來,讓他們幫忙做一些非技術性的活。對於這種要求,百姓們當然不會抗拒,全都欣然接受了。

有了百姓的幫助,人手問題算是解決了。軍營中的救治工作開始緊張而有序地進行。

張飛和趙雲在羌渠的引領下來到羌渠的大帳。羌渠當即請趙雲上帥位,羌渠的這個表現已經表明了一個態度,他羌渠將聽從征北軍的指揮。

此時並不是歉讓的時候,趙雲當即登上了帥位。

「羌渠單于,目前戰況如何?」,趙雲問道。

羌渠立刻回答道:「有征北軍的五萬勇士加入,因此我方已經對休圖部及須卜古都候部形成了絕對優勢。但他們據守不出,要消滅他們,恐怕還要費些時日!」

說這話時,羌渠不禁感到有些慚愧,征北軍以不到十萬騎的兵力,便在茫茫草原上擊潰了鮮卑二十萬游騎兵;而自己這邊,兵力雖遠勝於對方,但卻遲遲沒有進展。

趙雲看到羌渠的臉色有異,隨即便想到了原因,於是說道:「騎兵會戰與攻堅戰是不同的,單于不必太過介懷!」

羌渠單于沒想到趙雲竟然會這麼說,不禁感激地看了趙雲一眼。同時心中在想:這個趙雲將軍不僅勇武非凡,更難得的是待人和善,將來在他的手下辦事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子龍,你說可有辦法盡快地解決休圖部和須卜古都候部?」,張飛問道,語氣中頗有些不耐煩。

趙雲稍作思忖後說道:「不如選幾個聽話的鮮卑俘虜去勸降,你們看如何?」

羌渠單于和張飛想了想,均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於是都表示贊同。

見兩人都同意,於是趙雲就立刻派人去辦此事。

此時的休圖部及須卜古都候部正處在羌渠大軍和征北大軍的重圍之中。雖然他們暫時還能堅持住,但這種情況是不可能持續多久的,別的不說,單就糧草問題就不可能讓他們堅持太久。現在,休圖王和須卜古都候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鮮卑人的身上。身處重圍中的他們還不知道鮮卑大軍已經潰敗的消息。

雖然休圖王和須卜古都候並不知道外界的消息,但早該趕到的鮮卑大軍遲遲沒有到達卻不禁讓他們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休圖王和須卜古都候苦苦等待著鮮卑人的消息。這天,鮮卑人終於有消息了。不過這消息卻令休圖王和須卜古都候的心如墜冰窟。

來的是三個鮮卑人,不過這三個鮮卑人並不是鮮卑人派來的,而是征北軍派來的。他們帶來了一件東西,鮮卑大軍的帥旗。並且他們還告訴休圖王和須卜古都候,二十萬鮮卑大軍已經在征北軍鐵騎面前崩潰了。

剎那間,休圖王和須卜古都候只感到眼前一陣昏眩,差點就摔到在地。休圖王和須卜古都候沉默了好久,然後休圖王一臉頹廢地問道:「征北軍打算如何處置我們?」

「趙雲將軍說了,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投降,征北軍保證不殺害你們兩部的任何一個人!」

休圖王不禁苦笑一下,又問道:「不殺害我們任何一個人?難道也包括我和須卜古都候嗎?」

「當然,雖然休圖王和須卜古都候的地位將不保,但兩位絕對可以在征北軍控制的地方,安逸地度過一生。」

兩人聞言,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絕望,在目前的情況之下,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了!兩人不禁長歎一聲,然後休圖王說道:「好!我和須卜古都候願意接受趙雲將軍的條件,投降!」,這話一說出口,休圖王彷彿一瞬間老了十歲。

當天,休圖王和須卜古都候,只在數十名隨從的陪同下來到羌渠大營,跪在趙雲面前請降。令兩人稍感安心的是,征北軍自始至終都沒有刁難侮辱他們。

隨即兩部大軍全部放下武器,列陣在營壘外的一片草地上,心懷忐忑地等候著征北軍來處理他們。

第一百八十八章 俘虜勞力

隨著休圖部及須卜古都候部的投降,北疆之戰告一段落。在這場戰爭中,征北軍表現出讓匈奴人心折的強勢,羌渠單于明確表示將完全聽命於征北將軍,匈奴全軍將唯征北將軍之命是從。

由於羌渠單于已經表明了態度,所以怎樣處理放下武器的休圖部和須卜古都候部,就由征北軍的北方主帥趙雲來決定了。

古來在對外征戰中處置俘虜一般有三個方法,一是全部殺掉,這種做法極其殘酷,不過勝在操作簡單不費腦筋,而且對戰敗方的打擊也是極其沉重的,戰敗方往往要一二十年才能恢復元氣;二是明碼標價,讓戰敗方將俘虜贖回,這種做法雖然能在短期內獲得不少好處,但弊端也很明顯,戰敗方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相當的戰鬥力,就長遠來看,這種做法是得不償失的;最後一種方法是,非常大度地將俘虜全部放掉,這種做法其實是最愚蠢的,這樣做是典型的要面子不要裡子,戰敗方基本上不用花費任何代價就能恢復元氣。可悲的是,咱們國家在幾千年的歷史中,絕大多數是採取最後一種方法。

不過休圖部及須卜古都候部的降軍問題,並不完全等同於外族俘虜問題。因為南匈奴在大多數時間是完全臣服於大漢的,並且此時南匈奴的羌渠單于及其所屬不僅算是漢臣,更是征北將軍陳楚的屬下。所以南匈奴兩部降軍在相當程度上可以當作內戰的降軍來處理。而處理內戰的俘虜,最普遍的方法就是收編。

關於這個問題,張飛在來之前陳楚就已經交代過了。當時,陳楚還授予了趙雲和張飛收編降軍的權利。在這裡需要說明一點,在征北軍中,只有陳楚有權利收編並擴充軍隊,這是為了防止某些將領擁兵自重而採取的預防措施,當然,如果陳楚授權,將領也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收編或者擴充軍隊。

對於怎樣處理兩部降軍的問題,趙雲在與張飛稍作商量後決定,在這七萬匈奴俘虜中甄選出符合征北軍要求的青壯年,單獨編成一軍進行訓練,待整體達到要求後再加入征北軍的戰鬥序列。當然,此事在執行的同時,還得上報陳楚。

趙雲的決定不禁讓羌渠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情況就是,征北軍將這些俘虜殺了了事。

做了這個決定後,趙雲當即命人將七萬多匈奴俘虜暫時關押在須卜古都候的駐地內。具體的收編工作要過幾日才能展開。

處理完這件事後,趙雲對羌渠道:「單于,草原之上的屍骸還要麻煩單于派人去收殮。」。趙雲之所以將這件事委託給羌渠,是因為目前羌渠手中的人手是最豐富的。

羌渠當即點頭道:「收殮勇士的骨骸,這是件榮耀的事情,我羌渠義不容辭!將軍放心,我這就率部下去草原。」

說完,羌渠便站了起來,立刻就要出大帳。趙雲連忙叫住了他,「單于。草原之上的屍骸太多,單于最好多帶些牛車和馬車去。」,說這話時,趙雲似乎是想到了那些陣亡沙場的同袍弟兄,神情有些黯然。

羌渠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道:「明白,將軍放心好了。」,隨即朝趙雲一抱拳,便出了大帳。

羌渠從大帳出來後,立刻傳令部將集合了五萬騎,並下令將須卜古都候部的所有牛車馬車集合起來,然後親自率領這五萬騎兵趕著數千輛牛車馬車,在征北軍嚮導的引領下,往那一片已經沉寂的戰場行去。

行了大約一個時辰,羌渠帶人到達了地點。

在看到戰場的景象時,所有人都呆住了,久久無人說話。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種震驚到極點的神情。因為呈現在大家面前的是大家想都不曾想到的慘烈景象。

一直愣了好一會兒,先反應過來的羌渠才下令開始收殮屍骸。匈奴軍隊隨即分成數十隊,開始在戰場上拉網式地收殮屍骸。

目前,遺留在戰場上的屍骸絕大多數都是鮮卑人的,征北軍的屍骸有相當一部分已經被征北軍帶回了,不過戰場上仍有不少征北軍將士的屍體。每當匈奴人找到一具征北軍將士的屍體時,臉上會立刻流露出敬畏的神情。匈奴人會小心翼翼地將征北軍將士的屍體放上馬車。

見識了這樣慘烈的景象,每一個匈奴人的內心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種敬畏。在這之前,或許還有人對臣服征北軍有所怨言,但在這之後,這些怨言全部消失了。崇拜英雄的匈奴人覺得,臣服這樣的強者不僅不是恥辱,反而是一種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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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已經結束,匈奴的內亂已平,在雲中修整數日後,羌渠單于決定率領部眾返回五原。

臨行時,趙雲和張飛都到送行。羌渠請趙雲替自己向征北將軍帶個話,說他將在一個合適的時候前往并州,叩拜征北將軍。趙雲欣然應諾了下來。

羌渠單于率領所部匈奴軍隊離開雲中回五原去了,而趙雲和張飛則全部留在了雲中,雲中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特別是那些俘虜,征北軍一時無法離開。

在征北軍俘獲的俘虜中,除了七萬多匈奴人外,還有將近一萬鮮卑人。如何處理匈奴俘虜,趙雲他們已經有了計劃,並且已經在施行了。而如何處理鮮卑俘虜,倒也不用張飛和趙雲傷腦筋,張飛已經飛鴿傳書到并州,請示陳楚。最後如何處理,只聽陳楚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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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刺史府。

「子敬、元直,子龍和翼德來書請示,如何處理鮮卑俘虜?二位怎麼看?」,陳楚微笑著問道。

徐庶立刻朝陳楚抱拳道:「主公,這鮮卑俘虜若放了,是遺虎為患;若殺了,則對主公聲譽有損。不如讓這些蠻族俘虜去開礦,主公以為如何?」

一旁的魯肅雙眼猛地一亮,接話道:「妙啊!元直此計可謂一舉兩得,既不損主公的英名,又可得近萬名免費的壯勞力。這些日子,老鐵一天到晚的在我耳邊埋怨,說人手太少了,新開工的幾座鐵礦山的生產量實在難以增加!現在正好可將這些俘虜送去開礦。」,魯肅口中的老鐵就是原龍虎村的老鐵匠王剛,他現在是陳楚控制區內開礦、冶鐵及兵器工場的總負責人。這個王剛不僅是個出色的鐵匠,而且在管理方面的才能更加出眾,於是陳楚便讓王剛做了開礦、冶鐵及兵器工場的總負責人。征北軍的上層一般稱他為老鐵,而一般百姓則稱他為王總管。

陳楚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兩人,他其實早就由此想法,只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儒家思想教育出來的魯肅和徐庶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兩人見陳楚的臉色有異,不禁微感詫異,對望了一眼,然後徐庶小心地問道:「主公可是認為庶的提議有何不妥?」

陳楚一震過神來,立刻道:「沒有沒有,元直的提議非常好!就這麼做吧!」

頓了頓,陳楚繼續道:「子敬,等會兒傳書給子龍、翼德,讓他們派軍將鮮卑俘虜押來并州。」

「是,主公。」,魯肅應諾道。

處理完這件事,陳楚突然歎了口氣,神情上顯得非常抑鬱。

「主公因何事而煩心?」,魯肅見狀,頗感詫異地問道。

陳楚頓了頓,然後道:「我不是煩心,而是痛心。剛才送來的飛鴿傳書中,還有我們征北軍在北疆的傷亡報告。十萬鐵騎,光陣亡的就超過五萬!重傷致殘的近五千!此戰,我軍雖然大勝,但卻是慘勝!」

魯肅和徐庶不禁猛地一驚,雖然他倆都已經得知北疆的捷報,但己方的傷亡如何卻還不知道。

兩人只感到一陣心驚肉跳,光聽陳楚說的這傷亡數字,就能讓人聯想到北疆之戰是如何的慘烈。

三人頓時沉默起來,神情都不怎麼好。付出了如此慘重代價獲得的勝利,實在是難以讓人高興得起來。

好半晌過後,陳楚說道:「再過一個月就是八月一日,你們知道這一天是什麼日子嗎?」

頓了頓,不等兩人回答,陳楚一臉回憶之色地繼續道:「八月一日是我們征北軍成軍的日子,我決定在那一天舉行一個盛大的典禮,將陣亡將士的骨灰迎進忠魂閣。我希望我們的後代能永遠的記住這些鐵骨錚錚的英雄!」

魯肅和徐庶只感到心中的某根弦被觸動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一齊朝陳楚叩拜道:「主公英明!」

第一百八十九章 并州內政

這一次北疆之戰,征北軍兩營鐵騎兵損失極重,特別是虎嘯營,戰損率超過了百分之六十。不久之後,征北軍將南下攻略董卓盤踞的關中,戰鬥力最強的蒼狼營和虎嘯營是沒有辦法參加了。

為了盡快恢復蒼狼營和虎嘯營的戰鬥力,陳楚和魯肅、徐庶商量後決定,從征北軍各軍中甄選三萬五千士卒補充到虎嘯營中,另傳令琢郡烏丸部,令烏丸挑選騎士三萬人補充到蒼狼營。征北各軍因為補充虎嘯營出現的缺額則由正在整訓的并州軍團補足,而并州軍團的缺額則通過徵召新兵補充。

征北軍目前的軍力構成是:蒼狼營五萬,虎嘯營五萬,以上兩支全是騎兵;幽州軍團十萬(步卒);洛陽軍團十萬(步卒,主要構成是當初攻洛陽時,董卓軍的降卒);河西軍六萬(攻并州時,丁原的降軍);并州軍團十萬(新編練的軍團,將是攻略關中的主力)。

除以上的四十六萬大軍之外,還有由五萬匈奴降卒編成的雲中軍團,匈奴降卒本來有七萬,但張飛對其去蕪存菁之後,只留下五萬,這五萬由匈奴兵組成的雲中軍團正在整訓之中,短時間內派不上用場,另外還有羌渠單于麾下的十萬匈奴軍受陳楚完全控制。

綜上所述,陳楚控制的軍事力量總共有六十三萬,這是一個相當龐大的數字,在眾諸侯中是首屈一指的。不過,這其中有三十三萬在朔方、五原、雲中、定襄這北方四郡,可以說,征北軍已經完全擔綱起了北方防禦的重任。

不要以為放三十三萬大軍在北方是小題大做。來自北方草原的第一大威脅是鮮卑人,目前,軻比能已經整合了鮮卑各部,軻比能擁有的總兵力達到了六十萬,即便減去鮮卑人在不久之前的雲中之戰損失的十萬騎,鮮卑人也還有五十萬鐵騎;除此之外,還有逃到鮮卑境內的烏丸單于樓班,他手上仍然擁有五萬騎;還有西面的一部分羌人也是不得不考慮的威脅。

除開防禦異族的軍隊,陳楚手中能用來逐鹿中原的兵力只有三十萬,這樣的兵力面對像袁紹、曹操這樣的勢力絲毫不佔優勢。

陳楚計劃攻略關中的軍隊是新編練的十萬并州軍團和六萬河西軍團,再加上五萬洛陽軍團。

這其中有差不多一半是新軍。為了能在一個月後順利發動關中戰役,這段時間以來,并州軍團的訓練強度非常大,從單兵格鬥能力訓練到軍陣演練,每天白天,士兵們都是在訓練中度過的。

這樣的訓練強度在這個年代是難以想像的,如果是其他諸侯用這樣的強度訓練軍隊,只怕軍隊早已嘩變了。不過在并州軍團中卻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因為包括并州軍團在內的征北軍將士有一樣其他軍隊沒有的東西,這就是信仰。

征北軍將士知道自己為何而戰,為了這個信仰,征北軍將士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虎嘯營才能在雲中之戰中,表現出那種令鮮卑人心驚膽顫的視死如歸的氣勢。

征北軍之所以擁有信仰,那是因為征北軍中有一群被稱為『先生』的特殊存在。這些『先生』並不是傳統意義的讀書人,他們之中絕大多數其實只是認識字,並沒有讀過四書五經之類的經典。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所以他們最容易接受新的思想,在陳楚的努力下,他們成為了『大中華』理念最堅定的支持者和傳播者。他們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將『大中華』的理念灌輸給征北軍全軍的將士。按照後世的說法,這叫做思想教育。

其實,光有這種手段還不夠。還須在物質上讓將士們感到無後顧之憂,將士們在沙場之上敢於赴死的秘訣就是要讓他們沒有牽掛,照顧好他們的家人,並讓他們的孩子有很好的發展前景,沒有後顧之憂的戰士在信仰的激勵之下,能夠爆發出令天地都為之動容的氣勢。

除此之外,陳楚還在控制區內大力提高軍人及軍屬的社會地位,軍屬見官不拜及忠魂閣的修建就是這種政策的具體體現。由於這些措施的施行,征北軍的凝聚力、向心力及忠誠心更強了。

陳楚為了提高軍隊的戰鬥力,除了採取以上措施之外,還大力加強武器裝備的研製工作。俗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精良的武器裝備能在很大程度上提高軍隊的戰鬥力,很難想像一支拿木棍鋤頭的軍隊,如何同披堅執銳的軍隊相對抗。

要提高武器裝備的水平,工匠的水平是關鍵。為了招攬出色的工匠類人才,陳楚破天荒地給出類拔萃的工匠授予官職,至於金錢方面的報酬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授予工匠的官職基本上都是象徵意義的,但這絲毫不影響對工匠技師的吸引力。在這項措施出台後不久,來自全國各地的優秀工匠蜂擁而至。為了有序地管理這些工匠,陳楚專門成立了一個部門,武研院。

同時,為了便於將武研院的成果轉化為批量生產能力,陳楚還將征北軍控制下的各處工場及礦山並到了武研院中,由武研院統籌管理。

武研院基本上屬於後勤範疇,所以暫時由魯肅兼管。

陳楚並不打算讓魯肅一直管著武研院,他打算以後將武研院完全獨立起來,以減少各方面對武研院的干擾。

由於大量工匠的加入,陳楚終於得以將許多想法付諸實踐。比如試制數百年後才出現的唐刀、陌刀等,研製後世網絡上甚囂塵上的鋼弩,還有根據裝甲車的原理研製的衝擊車(人力或畜力)等等,其中許多東西都是這個年代的人想都沒有想過的。

除了這些之外,陳楚還在武研院內單獨分出一個部門,這個部門的工作就是根據陳楚的配方生產火藥,並研究火藥的應用。

其實在這個時代已經有火藥了,但這個時代的火藥配方有很多問題,因此威力很小,一般只能用作縱火。

陳楚的火藥配方毫無疑問地是後世的火藥配方,這個火藥配方相較於東漢時期的原始配方要簡單不少,就硝石、硫磺、木炭三種原料。雖然配方簡單了,但威力卻大了很多,可以用來做原始炸彈了。

陳楚不是不想搞c4之類的烈性炸藥,而是他根本就搞不清楚這類烈性炸藥的成分,何況就是知道成分也沒用,c4之類的烈性炸藥中的成分全都是通過化工提煉的物質,在東漢末年,社會的整體生產水平根本就不可能提煉生產烈性炸藥的化學物質。

要保障武研院工場的生產,原料是個關鍵。為了保證關鍵原料,鐵料鋼料的供應,陳楚在并州掀起了大煉鋼鐵的運動。

如果按照東漢時期的煉鐵方法,陳楚就是動員全民煉鐵,產量也不會高到哪裡去。

好在陳楚雖然是三流大學畢業的,但土高爐煉鋼的方法,陳楚還是知道的。

於是在陳楚的指導下,工匠們及民工們在各大鐵礦山附近豎起了兩百座土高爐。征北軍的鋼鐵產量在雲中之戰結束時,已經達到了月產鋼鐵五十萬斤的驚人水平,其中二十萬斤是鋼,也就是這個年代俗稱的鑌鐵。

如果不是鐵礦的原料有限的話,鋼鐵產量就是再翻上幾番也沒有問題。而要提高鐵礦的產量,在東漢末年這個時代,就只有增加人手,今後征北軍俘獲的俘虜能派上大用場了。

陳楚在大力發展武研院的同時,還大力發展民用手工業,不僅以官辦的名義開設了許多手工業工場,更鼓勵民間商人開辦工場。為了提高商人開辦工場的積極性,陳楚採取了許多措施,比如,有工場的大商隊要長途販運貨物時,陳楚會派征北軍沿途保護。在亂世,派兵保護這個條件的誘惑是非常大的。就衝著這一條,基本上所有的商人都開辦了工場。

其實,在最開始,許多商人開辦工場的目的單就是為了征北軍能派兵保護他們的貨物。

但隨著工場運轉起來之後,許多商人發現,通過工場規模化生產出來的產品,成本更低了,他們能賺取的利潤更高了,於是,商人們改變了最初的想法,開始仔細地經營起工場來。其中,開辦工場規模最大,數目最多的要數跟征北軍關係很密切的李泰,李泰在嘗到甜頭之後,已經將整個家族遷到了并州,一是為了更好的發展在并州的工場,二是因為李泰對征北軍控制下的并州局勢比較有信心。

隨著各類工場在并州的蓬勃發展,征北軍的財政收入是翻著個地往上漲。正是因為如此,征北軍才能以一州之地負擔起數十萬大軍的開銷。然而即便征北軍的財政收入增長很快,要維持目前這麼龐大的軍隊也是相當困難的。

自從并州軍團組建以來,征北軍的財政便處在嚴重的赤字之中,到雲中之戰結束時,征北軍的財政達到了令人心驚膽顫的最頂點,如果不盡快解決財政問題,征北軍的財政勢必在數月內崩潰。到時產生的連鎖反應是非常危險的。

如果不是之前征北軍在洛陽的收穫,征北軍的財政只怕是已經崩潰了。

為了解決財政問題,征北軍必須盡快攻下關中,依靠董卓在眉塢的儲備,足夠征北軍維持兩年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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