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民搖頭笑道:“不是這等說。常言道,寶劍贈俠 士,紅粉贈佳人。這等好琴,必得有琴藝超絕之人方能彈奏。吾觀金陵城中,琴藝如夫人者,絕無僅有。這等好 琴,不送與狄夫人彈,還能送與誰彈?那豈不是糟蹋了這般好琴麼?”
其實在金陵城中,琴藝與狄夫人差 相彷彿的,還有一位秦仙兒。不過李小民從地底下挖出來的古琴還有幾張,已經送了她一張好的,諒她也用不了這 麼多古琴。因此這張琴,他是鐵了心要送給這位清麗不可方物的狄夫人了。
看著那位清麗佳人坐在案後,玉容之上,微有猶豫之意,李小民趁熱打鐵,拱手笑道:“這等好琴,配上夫人之琴藝,那是人世難得一聞的絕世天音!只望夫人能容下官時常來聆聽仙音,便是下官之福了!”
狄人吉又驚又喜, 李小民要送琴給自己,那是頗有籠絡之意。而且要經常來聽自己夫人彈琴,那就經常會見面。要以此來聯絡感情,那是最方便不過。自己從周相故後,徬徨無措,生怕被大權在握的李小 民和周皇后當成異黨清除出去,如今李小民主動示好,安肯不從?當下慌忙躬身拱手,陪笑道:“既然中書令大人 有此美意,下官卻之不恭,在此先行拜謝大人厚賜了!”
狄夫人聽得丈夫如此說,也盈盈站起,拜倒在 地,輕啟櫻唇,鶯聲道:“妾身拜謝中書令大人賜琴!”
聽著她清脆的嗓音,李小民喉間一陣髮乾,努力 做出平易近人的模樣,拱手笑道:“夫人過謙了。這般好琴,能得夫人彈奏,讓我等得以聆聽仙音,那是我等的福 份才是!”
他的目光望向那張無名古琴,微微一笑,沉聲道:“如此好琴,不可無名。以吾意,此琴可名 『鳳凰琴』,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狄人吉擊掌讚歎道:“鳳凰琴,好名字!中書令大人果然不同凡響, 所起之名,震古懾今,貼切之極!”
狄夫人垂下長長的睫毛,美目凝視著那具古琴,想著它現在已經有了 一個好聽的名字,不由心中歡喜,在優美的唇線邊,現出了一個淡淡的隱約笑容。
※※※
夜色已深,狄夫人坐在自己香閨之中,長案之後,輕拂案上瑤琴,喜不自勝。
在人 前,她須得按照家中自幼的訓導,目不斜視,不得妄言妄動,做出有損身份的事來,而如今到了自己的閨房之內,便可以不必事事依照規矩來,看向鳳凰琴的目光也充滿了欣喜,臉上的笑意濃重,便似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一樣,笑容燦爛至極。
輕輕笑了一陣,狄夫人支頰沉思,想著今天見到的那個少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剛 聽到小婢帶來丈夫的傳話之時,狄夫人一陣驚訝,不知道丈夫如何想起來讓自己去見別的男子。後來聽說這位中書 令大人本是內宮出身,太監之體,這才讓她明白,因此才從了丈夫之命,不知道這算不算違了父親的遺訓。
想 了一陣,狄夫人輕輕搖了搖頭。反正自己這次出去見的不是男人,自然不會有事。何況出嫁從夫,丈夫之命,自然須得遵從才是。
而那位少年更是讓人驚訝,以內宮侍 從之身,小小年紀,便已立下天大的功勞,幾次將金陵滿城上下人等救於危難之中,現在更是做到了中書令的高 位,比之原來的左右二相,地位更為崇高,簡直是大權獨攬。若非他是內宮侍從,沒有兒子以供繼位,不知道會不 會有不臣之心。
狄夫人搖頭苦笑,想想這等事,不是自己一個婦人女子應該想的,便低頭仔細欣賞那張瑤 琴,心中卻怎麼也放不下那個含笑長身而立的俊俏少年的影子。
這般俊美的少年,是她畢生未曾見過的。父親治家甚嚴,不允許女兒見外面的男人,而父親去世後,母親便將她許嫁了狄人吉。進府 之後,家事雖由她掌管,見的男人也不多。狄人吉府中家法森嚴,那些僮僕見了她,都不敢抬頭,而狄夫人禀承主 母威嚴,自然也不能假以辭色。而今天能看到外面的男人,雖然還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也讓她芳心微亂,新奇之 中,亦不禁有一絲惶惑升起。
那少年俊美的面龐,飄逸的氣度,親切的笑容,都讓她芳心微跳,不知道為 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難道說,自己竟然會違背祖訓,對那少年動了什麼不應有的心思麼?
她用力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奇怪的事情。伸手到琴上,開始彈奏一首古曲《鳳求 凰》。
這一首曲子,本是她應了鳳凰琴之名,偶然想起,隨手彈出來的。可是情由心生,這一曲,竟然彈奏得盡善盡美,其中意韻深遠,令狄夫人自己也甚為驚訝。
一曲彈畢,狄夫人幽幽嘆息,想著自己雖然發揮出了超常的琴藝,將這鳳凰琴的獨特音質發揮得淋漓盡致,可是心緒已亂,又如何能將它平息下 來?
一陣鼓掌聲,清脆響起,在夜色中,甚是響亮。
狄夫人悚然驚懼,站起來清聲問道:“是什麼人?”
這一問,其實只是為自己壯膽而 已。以她那敏銳的聽覺,剛才在席上聽到的鼓掌聲,與這鼓掌聲幾乎完全相同,讓她可以輕易地猜出,鼓掌的人究 竟是誰。
李小民緩步從窗邊暗處走出,撫掌微笑道:“夫人所彈這一曲《鳳求凰》,甚得其中意境。這也 是我將鳳凰琴贈與夫人的緣故,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你我二人心心相印,夫人這麼快就猜出下官的用意了!”
狄夫人面色羞紅,芳心驚疑至極,顫聲道:“中書令大人,為何星夜到此?此事不合禮法,還請大人速速離去!”
李小民搖頭笑道:“下官誠心而來,夫人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我來之事,請夫人放心,絕不會傳到別處去。下官不才,學過一個昏睡咒,夫人的婢女,現在都已經睡熟了,絕不會聽到我們之間的只言片語!”
這個時候, 正在回身尋找著自己婢女的狄夫人玉容失色,雖然不再擔心婢女們將此事傳到丈夫耳朵中去,可是二人星夜相對,孤男寡女,雖然此人是個比自己小七八歲的少年,還是個太監,終究於禮不合,讓她安能不芳心驚悚?
李小民踏上幾 步,站在她的面前,誠摯的目光看著狄夫人,溫聲道:“夫人在上,請容下官一訴衷腸!自從席上看到夫人此等美貌才情,讓下官情難自己,因此星夜到此,來見夫人,請夫人萬勿推拒!”
說罷,他張開雙臂,乾淨俐 落地將狄夫人抱在懷中,低頭便吻在她的嬌嫩櫻唇上。
狄夫人已經是驚得呆了,直到他將舌頭伸進自己唇 中,才想起來掙扎,貝齒並得緊緊的,死也不肯讓他的舌頭伸進自己口中。
李小民也不著急,舌尖在她光 潔貝齒上輕舔,嘴唇吮吸著她香甜的柔嫩雙唇,雙手抱緊她的嬌軀,雖然這美女比他這身量未足的少年還要高一點,卻 被他將一雙玉臂連同嬌軀抱在懷中,無法掙脫,雙手還能抽空在她纖細腰肢上摸上幾把,只覺觸手酥軟,甚是令人銷魂,不由大樂,嘴裡狠狠吸住狄夫人的上唇,伸出舌頭,輕舔她的瓊鼻,感覺著熱熱的氣流急促地打在自己舌頭嘴唇上,知道她已經動了情,更是竊喜不已。
狄夫人張惶失措,畢生未曾遇到過這般無賴的男子,如今卻在一個太監身上遇到了。一雙修 長玉腿並得緊緊的,玉手下探,抵擋著他那魔手無恥的撫摸深入,卻防不了上方,被他一隻手臂抱住自己的雙臂,另一隻手探上酥胸,狠狠地一抓!
未曾著過人手的玉峰落入男人手中,這麼用力地一握,弄得狄夫人心神 大亂,張開口,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趁此機會,李小民的舌頭迅速闖了進去,與狄夫人滑膩香舌糾纏在一 起,用力吸吮著香津甜唾,再來一番激烈舌戰,弄得狄夫人嬌喘吁籲,無力地閉上美目,兩行晶瑩的淚珠,自長長 的睫毛中,緩緩滑落。
看她哭了,李小民心中憐惜,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晶瑩淚水,舔著她的耳垂,微笑 道:“夫人何必如此,男女之欲,人之大倫,難道夫人自己不知道嗎?”
狄夫人眼閉雙目,顫聲道:“中書令大人不要如此!妾身是狄氏之婦,永遠不會改變!大人此行,甚是無禮,還請罷手!”
李小民搖頭笑道:“夫人,何必自欺欺人!狄人吉自外放地方官任上受傷以來,早已不能人道,娶了夫人回家,也不過是掩人耳目,藉此來掩 蓋自己的軟弱無能而已。夫人現在尚是處子之身,又何來狄氏之婦之稱?”
配合著自己的話語,他的手迅速下移,從酥胸上一直摸到處女最神秘的禁地,一把扣住,緩緩撫摸,感覺著羅衫絲褲裡面毛髮與肌膚輕輕摩娑,耳邊彷彿聽到了那乾燥悅耳的聲音,在俊美的面龐上,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的邪邪笑容。
狄夫人此刻已經被他剛才的話震得幾乎昏了,這等秘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自從嫁入狄府之 後,與狄人吉從未在一張床上呆過,每日里相互間住得甚遠,更未曾有過親密舉動。初時自己對男女之事一無所 知,還只道本來應當是如此。後來聽婢女們說起這事奇怪,自己方才知曉男女之事,不由訝異萬分。至於狄人吉當初在任上受傷之後,便失去了男性的功能,卻秘而不宣,禁止任何人談論此事,自己也是偶然聽一個忠心的僕婦所言才知道,而 中書令大人,又是如何知道這等大事的?
極度震驚之 下,連李小民如此過份的動作也未曾注意到,直至下體傳來奇怪的磨擦感覺,狄夫人才拼力掙扎,一股強烈的委屈自胸中痛出,哭泣呻吟道:“你… …你不要這樣,我……我不要……”
李小民聽著她語無倫次的呻吟聲,臉上笑意越 來越濃,低頭輕吻著她的櫻唇,微笑道:“這次的一吻,只怕還是夫人的初吻吧?能得到夫人的初吻,下官幸何如 之!既然一吻已得,不若夫人再大方一點,容下官來安慰夫人多年寂寞,不可下官可有幸與夫人同榻尋歡麼?”
多年來獨守空閨的寂寞委屈,被丈夫上官欺淩的恐懼憤怒,化為了強大的力量,讓狄夫人奮力將李小民推開,大聲嬌呼道:“不要!我生是狄家 人,死是狄家的鬼,既然嫁入狄府,不管丈夫怎麼樣,我一定不會做出這等失節之事!大人若再逼迫,妾身只有一 死了之!”
她的手,飛快地從頭上拔下一根金釵,將鋒利的尖端,直指雪白修長的玉頸,清麗的面容上一 片堅定的表情,靜靜地看著李小民,只待他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便一釵刺進去!
李小民面色微變,靜靜地看著她,見她死誌已生,也不敢太過逼迫,只得將手掌緩緩從她的下體移開,嘆息道:“夫人何必如此!下官也只是想找一個知疼著熱的人而已,夫人若是不願,下官不再強求便是。只可惜,只可惜……”
他仰天長嘆道:“我李小民又到哪裡,去尋找夫人這般蘭心慧質的絕世佳人啊!便是有,只怕也都嫁了人,再不肯做我的紅顏知己!除非她們的 丈夫不在人世,可惜啊可惜,哪有這般的好事!看來我還是只能指望夫人你啊!”
狄夫人早已驚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下卻也不想死,只盼李小民能知難而退。聽李小民這 般說,慌忙道:“你不要再來纏著我,我可以把我妹妹介紹給你,至於她肯不肯改嫁那就看你的了!”
李 小民心中暗喜,他在來之前早已把狄夫人的家世調查得一清二楚,不然安能記住狄人吉不能人道這等小事。臉上卻 是一片慘然,搖頭嘆息道:“令妹是不是已經嫁人了?只怕我與她,也是於禮不合吧?”
狄夫人慌得口不 擇言,顫聲道:“寡婦再嫁,不違禮制。你若有意,我便讓妹妹與你見上一面,她若不願,你不可強求。”
李 小民仰天長嘆道:“為何想要找一個知疼著熱的人,如此困難!難道我們太監,就不是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