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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二十萬上了校花[轉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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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兩只手指拈著我那張總放在口袋裡、已經開始掉色的銀行卡,女人不屑地自言自語:“一看就知道是個窮學生,幾百塊錢還這麼搞三搞四的……”故意提高音量,讓我也能聽見她的話。

        女人一邊嘟囔一邊敲打電腦鍵盤,可當她刷過磁卡後,表情卻變了,只見她略帶驚恐地看著我說道:“先生……你確實要把這個賬戶中的存款全部提取出來嗎?”

        我沒有注意她的表情,隨意地點了一下頭:“嗯”。趙怡然安靜地坐在大廳裡,兩個保安不時在她身前搖晃,原因絕不是因為她長得像搶劫犯,我感到這很有趣。

        那個女人慌張地站了起來,對我說道:“對不起先生,款項數額太大了,我、我做不了主,請您等我去請示一下部門經理。”

        這時,我才察覺有異,問她道:“怎麼了,卡裡有多少錢?”

        女人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望著我道:“您的卡裡現在有存款207萬元……”

        我一愣,什麼時候卡裡有這麼多錢?腦子裡轉了轉,心裡大概有了個底,當初中獎的錢全給了蘭蘭姐,一定是蘭蘭姐瞞著我偷偷存進來的。想明白原因,我暗嘆口所,心中升起一片柔情,對於我蘭蘭姐確實是很用心。

        現在把卡裡的錢都取出來看來是不現實的了,我招手把趙怡然叫過來,對正緊張地等著我說話卻不敢再催促我的年輕女人說道:“不用提現了,麻煩你幫我辦張附卡吧。”看見走到我身邊的趙怡然,那個女人又是一呆,明顯被趙怡然的容貌所攝,眼中再也沒有開始時的輕視。

        從銀行出來後,趙怡然和我約法三章,雖然她用身體與我交易,但並不是沒有自我般地任我隨意玩弄,因為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只能每周找她一次——而且必須是在她有空閑時間的情況下——當然,她說自己會盡量配合我的。

        我爽快地答應了。本來就沒想著這件事,之所以今天一時控制不住,也是因為男人可悲的生理本能。趙怡然雖然非常漂亮,可和她做愛的感覺卻非常不好,第一次和她發生關系時自己什麼都不懂還不覺得,和桃子姐蘭蘭姐她們廝混過後,才發覺女人並不是只有漂亮就行的。

        事情告一段落,我本想陪趙怡然回她租住的地方,找個搬家公司把她的東西都搬到桃子姐家。可趙怡然卻拒絕了,說她只有一些換洗衣服,沒有大件東西,不用我幫忙,讓我早點回去。我待再開口,她已經拿出我剛給她辦的銀行卡對我說道:“你不是已經在裡面轉賬了2萬元嗎,有需要我會用的。”

        我無言地看她轉身獨自離去。

我獨自一人往家走去,路上回想起與趙怡然之間的事,恍若一場大夢,現在我才感到這件事情做得太不妥了,不過為時已晚,走一步算一步吧,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回到家中,並沒有如我預想的見到桃子姐和蘭蘭姐,家裡一個人也沒有。我微感詫異,因為和桃子姐的電話,她說兩人會很早回家。看了看表,還沒有到准備晚飯的時候,所以我也就沒太在意,也許兩人去買菜了吧。閑來無事,我隨手翻起了本書來消磨時光。

        正當讀書漸入佳境時,忽然家裡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我皺著眉頭站起來,心想肯定不會是兩位姐姐,她們都是打我的手機,希望打電話來的不是什麼搞推銷的,因為我實在是不會應付那些人。

        一個油滑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是我當初剛進新聞社時,負責教我熟悉工作的“師父”,也就是張浩:“文迪,是我啦。你這個小子怎麼這麼半天才來接電話?”

        我是張浩的第一個徙弟,他特別喜歡我叫他“師父”,每次我在人前一喊他“師父”,他總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仿佛在對別人說“我也是個師父了!”也許是因為這樣,

張浩對我很好,總是願意和我分享他總結的“美女心得”。

        上夜班以後,和張浩見面的機會少了,只是偶爾白天睡醒後去部室時能和他打個招呼。每次見他都是老樣子,不是在說哪個部門又來了個美女,就是說某個美女編輯終於名花有主……等等之類的事情。

        這是他第一次給我打電話,我有些訝然地道:“師父,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麼事情找我?”

        張浩“嘿嘿”賊笑了兩聲:“文迪,我沒什麼事情找你,不過你有事情找我。”說完還故作姿態地假咳了兩聲。

        我被他的話搞得有點不明所以:“師父,到底什麼事情啊,你快說吧。”

        似乎是見我真的不知道,張浩也不再開玩笑了,對我說道:“前兩天你不是在到處打聽,那個離開翻譯部的實習美女徐妍的資料嗎,我已經幫你搞到了。”說完又“嘿嘿”地笑起來。

        我一聽,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飛快地大聲說道:“什麼!你有徐妍的資料!快點告訴我!!”我心裡一片激動,沒想到就在我認為與徐妍表姐妹兩人的緣份就要這樣斷了時,冥冥中會再次找到一絲希望。

        對於突如其來的驚喜,我有點高興地不知怎麼辦才好,一個勁地對電話說道:“師父,你是怎麼辦到的……我問翻譯部的人,他們都不清楚……去人事部打聽,他們說檔案禁止外人查閱……師父你太厲害了,到底是怎麼搞到的……”

        聽到我激動地稱贊,張浩有些飄飄然,故意作出一副若無其事地樣子道:“還不就因為你是我的徙弟!我上次聽他們說你在到處打聽徐妍的住處,所以這幾天抽空去找了人事部姓汪的那個千年老處女……”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自誇道:“你還不知道你師父的魅力?我三下五除二,她就乖乖聽話去找人事登記檔案了,呵呵呵……”

        告訴我徐妍的家庭地址後,張浩迫不及待地讓我承諾請他去高級餐廳吃飯,為了得到徐妍的地址,讓我干什麼我都無所謂,何況只是請客,我痛快地答應請他去吃法國、泰國、意大利菜。

        張浩沒想到我會答應請他吃三次大餐,在喜出望外之余,見到我不同尋常地激動,不禁關心地對我說“凡事不要太認真”、“大丈夫何患無妻”、“十步之內必有芳草”……聞言我有點哭笑不得,知道張浩覺得我就算得到徐妍的地址,也不可能和徐妍有發展的可能,所以提前開始安慰我。我暗嘆一聲,多謝“師父”你的關心了,可是你不知道事情是多麼復雜。

        放下電話,拿著寫下徐妍地址的紙條,我內心微鬆了一口氣,不過卻沒有如釋重負,因為我很清楚,這只是第一步,事情才剛剛開始……我絲毫沒有讓徐妍原諒我的把握……

        鑰匙開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只聽見樓道裡歡快的說話聲和笑聲傳來,桃子姐和蘭蘭姐還有小乖三個大小女生回來了,似乎在和鄰居說話。

        我把紙條塞進了放手機的口袋,收拾了一下心情,迎了上去:“大家回來了,我以為今天你們集體放我鴿子呢。”

        三個女人聽見我的話,都“咯咯咯”地笑起來。笑完之後,只見蘭蘭姐略顯不安地看了桃子姐一眼,似乎在暗示什麼。桃子姐臉上帶著笑,完全沒有異樣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道:“走,弟弟,姐姐有事要和你說。”說完拉著我往我的房間走去。

        進了屋,我隨意地往床上一坐,沒有多想地問道:“姐,你們下午去哪了?你電話裡不是說會早回家嗎。”

        聽到我的話,桃子姐的身體一僵,不過立刻就恢復過來,挨著我坐下,說道:“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呢。”

        我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於是便“噢”了一聲,等著桃子姐說話。

        桃子姐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道:“文迪,如果我和蘭蘭擅自用了你的錢,你會怪我們嗎?”說完一臉非常認真地想知道的表情。

        我一怔,說道:“我的不也就是你們的嗎,有什麼擅自不擅自的。”笑著說道:“姐,難道你們現在還和我分什麼彼此嗎。就算你們把我賣了,我也不會怪你們的——反正我也賣不了幾個錢。”

        聽完我的話,桃子姐高興地衝房門外喊道:“蘭蘭,我早就說過了——他根本就不會在意錢的——這下你可放心了吧。”

        蘭蘭姐從門外走進來,臉上的神情有點不好意思。

我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桃子姐笑著說道:“我今天下午和蘭蘭兩人以你的名義買了點東西,蘭蘭擔心你不同意我們花這麼多錢。”

        我心裡暗想,肯定不是什麼蘿蔔白菜之類的東西,不然也不會讓蘭蘭姐感到不安,便笑著問蘭蘭姐道:“花了多少錢啊,讓蘭蘭姐你這麼擔心。”

        蘭蘭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輕聲說道:“花了二百三十多萬。”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准備,可我還是略微驚異了一下,究竟是買什麼東西要花這麼多錢?我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兩位姐姐。

        桃子姐呵呵一笑,說道:“你今天不是曾給我打電話,替你同學借房子嗎。後來我一想,咱們住的地方也不算大,我也不能總和蘭蘭小乖她們擠在一起。所以,就和蘭蘭商量了一下……我們去買房子了。”

        剛聽到頭一句話時,我心裡虛了一虛,還以為桃子姐要追問我把房子借給什麼人呢。沒想到,接下來引出的事情竟是買房,這我可真是沒有料到。

        心裡很是猶豫。說實在話,我並不是一個安土重遷的人,可是住在這裡十幾年,我早已經習慣了,從來沒有過買新房子搬家的想法。然而桃子姐說的也對,家裡住上四個人確實在房間上有點分配不開。而且等再過兩年,小乖長大了,怎麼也要給她一間自己的房間才好。

        片刻工夫,我把事情前後想了一遍,說道:“確實是該買房子了。”見我也同意了她們的想法,兩女不禁都高興起來,心裡本有的最後一絲擔心也徹底消失了。

        雖然對現在住的房子有點不捨,不過我還是開口問道:“那你們買的是什麼地方的房子?”

        桃子姐道:“我和蘭蘭覺得,你家這裡挺好的,到處看房也太麻煩了……”說到這,和蘭蘭姐相視一笑,桃子姐繼續說道:“所以我們決定把這棟樓和你家同一層的另外4套房子全買下來了。下午我們就找那些住戶商量去了。”

        我眨了眨眼睛,奇怪地問道:“那為什麼買這麼多房子?而且4套房子230多萬,我怎麼不知道像我家這樣的舊房子能賣這麼多錢?”臉上滿是疑惑。

        這時,一旁的蘭蘭姐開口接道:“這是我的主意。本來桃姐只想把旁邊的兩套房子買下來。

可我從報紙上《本市未來十年規劃》中看到,文迪你沒看過電視連續劇 [蝸居] 嗎?房地產都是不停地漲的,特別是你家這裡將來是商業開發區,我覺得地產增值相當有潛力,所以就想多買幾套做投資。”

然後露出了一個遺憾的表情:“可惜,我現在手裡大部分資金都在期市,只能拿出200多萬來,不然還能再多買幾套。”

        蘭蘭姐不愧是學金融出身的,看什麼東西都用價值眼光,我除了佩服以外,還能有什麼說的。於是便接著問桃子姐道:“姐,那你們和他們商量的怎麼樣,他們同意賣嗎?”

        桃子姐抿嘴笑道:“連你都不信這裡能賣這麼多錢,你說那些住戶們願不願意賣房子呢?”看來是沒有問題了。其實我早該想到,要是事情不成功的話,兩位姐姐也不會那麼輕松地和我說起這件事了。

        姐姐們已經和住戶們說好了價錢,這個星期就去辦房產過戶手續,半個月之內開始搬家。

        桃姐和蘭姐似乎因為買房的事很興奮,吃完晚飯,兩人就開始著手新房子的裝修大計,因為我家屬於鋼筋水泥澆築樓,同層間的戶型分割牆不是承重牆,所以姐姐們打算把我家和旁邊的兩套房子打通,合成一個大戶型。

        見她們兩人討論得熱火朝天,我便偷偷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拿出寫有徐妍地址的紙條,把它放進了抽屜的最裡面,心裡打算明天從單位宿舍睡醒起來,就去找徐妍!

……

        夜裡上班,給陳欣的編輯部送飯。

        再次見到陳欣,我感到有點尷尬,因為今天下午,我剛和她最好的朋友上了床。說起來有意思,其實我兩次和趙怡然發生交集,嚴格意義上都是陳欣間接促成的。雖然我和陳欣只是普通朋友,可是我還是感到一絲對她的愧疚感,因為我知道她一定對我與趙怡然之間的關系還一無所知。

        我想從陳欣身上打聽趙怡然的事——趙怡然發生了什麼事、她到底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等等,可是我不敢貿然開口,我不想讓陳欣知道趙怡然與我的“交易”,以陳欣的為人她斷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醞釀了一下,我謹慎地試探道:“陳欣真是不好意思,突然有事,沒法陪你去買東西。你和你朋友下午玩得開興嗎?”我這是明知故問,整個下午趙怡然都和我在一起!

        陳欣皺著眉頭對我說道:“我根本就沒去逛街。你走了以後,沒過一會兒,怡然也說有事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所以我就回家了。”然後自語道:“奇怪,怡然有什麼急事要辦,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訴我。”

        我接著裝作閑聊般地說道:“原來上學時總看你和趙怡然形影不離的,沒想到上班後你們倆還在一起。”

        陳欣搖搖頭道:“畢業時,怡然她們家突然一下就搬走了,連聯系地址都沒留下,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呢。沒想到前些日子偶然在街上遇見了她。”

我問道:“那趙怡然有沒有和你說說她的情況?”

        陳欣習慣性地回答我道:“我問她現在怎麼樣,她也沒有說得特別明白,只是說自己正在准備上學。”

        說了半天,這些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難道陳欣知道的比我還少,還不知道趙怡然現在自己一個人搬出來住?我有點著急地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的口氣也太明顯了。

        果然,陳欣猛然反應過來,盯著我道:“文迪,你一個勁兒地追問我怡然的事幹什麼!”眼神裡滿是懷疑的目光。

        我連忙補救道:“只是隨便問問,美女嘛,當然想多知道一點她的情況嘍。”有時候你越是明目張膽地把企圖說出來,別人越是拿你沒辦法。

        陳欣不高興地道:“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子,看見漂亮女孩子就像蒼蠅一樣。”聲音裡帶有一絲讓我不明所以的惱怒。

        我干笑兩聲,心裡暗自恍然:雖說陳欣的性格是大大咧咧的,可她畢竟也是女孩子,肯定不喜歡男生在她面前追問別的女孩子的事情。

        可是我轉念一想:也不對啊!原來在學校時,陳欣就是趙怡然和男生間的橋梁,趙怡然本身冷淡,不喜歡和男生打交道,所有想找趙怡然的男生就都通過陳欣傳話。

我雖然沒有找過陳欣,可卻也知道,那時候的陳欣可是非常願意給男生幫忙的啊。怎麼今天我剛問了問趙怡然的情況,陳欣的態度一下子就變得糟糕起來?真是讓人搞不明白。

        一時之間找不到話題,我和陳欣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我搔了搔頭,見編輯部的其他人都已經開始吃飯了,於是向陳欣打了個招呼:“陳欣,你去吃飯吧,沒事我先回去了。”說完,見陳欣把頭扭在一邊,沒有理睬我。

        我推著送餐車走出編輯部,心裡納悶:陳欣的反應可真奇怪,我只是問問她好朋友的情況,沒想到她竟這麼生氣,往常見到她總是要聊好半天,今天我走了,她卻連招呼也沒回一個。

        按下電梯按鈕准備下樓,正在等電梯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文迪!”

        我回過頭,只見陳欣出現在大廳門口,我訝然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從編輯部追出來找我幹什麼。

        只聽陳欣沉聲問我:“你是不是覺得怡然比我好?”說完咬著嘴唇,一副被棄小貓般眼睛汪汪地盯著我。

        如果在平時,以我和陳欣之間這麼熟稔,我一定會逗她道:“是啊,她是比你漂亮”;可是現在,我看見陳欣一點也不像平時直爽豪氣的樣子,反而有點可憐巴巴的味道,於是便收起了輕鬆的心態,開始認真地思考她的問話。

        要是只挑外表的話,答案沒的說,肯定十個人有十個會選趙怡然——當然前提得是男人,不是說陳欣差,只是趙怡然太出眾了,絕色的美貌再配上那種讓人不易親近的氣質,絕對給人印像深刻。

        可是那也只是外表而已,我覺得老天還是挺公平,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在我認識的女孩中,最漂亮的就屬趙怡然和徐妍了,可是她們一個是脾氣暴躁,蠻橫驕縱,動起手來一點也不含糊;一個是性格冷淡,孤僻怪異,一點也不像個普通女孩子。

        如果只有趙怡然和陳欣可以選擇的話,通過我對趙怡然“深入”的了解,我覺得陳欣應該比她好吧,畢竟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長相中上、性格開朗的女孩子更適合我一點。

        當然,現在的我,決不會再對陳欣有什麼企圖,因為已經有了兩位讓我愛著也深愛著我的姐姐,而且身邊還有找回徐妍、處理和趙怡然關系等等紛繁的事情,根本不容我有精力再去找別的女孩子。

        我抬起頭來對花容有些慘淡的陳欣說道:“我覺得還是陳欣你比較好。”

        陳欣聽到我的話,第一個反應就是瞪大了眼睛道:“你騙我!怡然比我好看多了……”雖然嘴裡說著不相信的話,可是眼睛裡卻滿是欣悅,表情也轉憂為喜起來。

        我隨口說道:“我騙你幹什麼,趙怡然是挺漂亮的,可是漂亮又不能當飯吃。”心想:漂亮能不能當飯吃,我是不知道,不過趙怡然卻確實被我“吃”過——雖然說味道沒有想像中的好——呵呵,我現在也算是個閱人眾矣的大色狼了吧。

        得到我肯定的答復後,陳欣終於回復了平時的樣子,和我重又有說有笑起來,要不是我催她回編輯部,我看她能把後半夜的時間都用來和我說話,看得出,她心裡非常高興。

        看著陳欣一步三回頭地和我再見,我走進早已到了多時的電梯裡,心想:今天的陳欣可真奇怪。

……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就起床了,拿著從師父張浩那裡得到的徐妍家地址,開始尋找徐妍。


來到紙上所記的住宅小區,門口劃著警戒線,站崗的不是普通的保安,而是身著軍裝的武警,看來住在這個小區裡的可不是一般的普通老百姓。


我剛走到大門口的警戒線上,只見左右兩個門守武警立刻警惕地盯著我,然後一聲斷喝:“幹什麼的,證件!”

        猛然間的呼喝,嚇了我一小跳,連忙開口道:“我來找人……”

        右邊的那個武警一指邊上的一間屋子:“去傳達室登記。”

        來到傳達室,半人多高的一整條台案把大廳分成兩半,本來台案後有三個座位,不過現在卻一個人也沒有。

        我疑惑地走過去,出聲道:“有人嗎,我要登記。”什麼動靜也沒有。

        我又使勁喊了兩聲,才見裡面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一個穿著制服的年青人走了出來,不耐煩地說道:“喊什麼喊,叫喪吶!”回頭衝屋裡喊了一句:“我不在,你們可不許動我的牌!”看樣子這幾個值班的家伙正摸魚打牌呢。

        出來的那個人,扔給我一張登記表和一枝筆,然後催我道:“快點,把表給填了!我這還有事呢。”

        我接過東西開始填表,按著名目填了姓名、單位和要找的人後,在最後一項“關系”的地方,我愣了一下,勉強填了個“朋友”。和徐妍的關系實在是一言難盡,最終我倆是什麼關系,這不是我說了算的,要由徐妍來做決定,我不知道什麼對她是最好的,只想盡量在我和她之間找一個平衡點。

        填完登記表,那人拿了過去隨意地一看,突然睜大了眼睛,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樣子,扭頭衝裡面喊道:“徐哥,有個叫文迪的小子來找徐妍!”

        休息室裡傳來一陣很大的推桌椅聲,然後一個西服革履的男人和另外三四個穿制服的人從裡面擠了出來。

        當先出來的男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雖然身上穿著名貴西服,卻敞襟解袖,穿得像休閑服一樣,讓人一看就覺得身上帶著一股痞氣。

        只見他一把拿過登記表,看了兩眼,然後斜眼瞄著我道:“你是誰呀,找我們家妍幹什麼。”

        突然發生的狀況搞得我一頭霧水,我說道:“我叫文迪,是徐妍的朋友。請問,你是……?”

        那個男人突然打斷我的話:“我現在是問你來找她幹什麼,沒讓你說別的!”

        我有點懵,結巴地道:“我……我……”猛然間急中生智道:“我聽說她前一陣身體不太舒服,所以來看看她。”

        他一邊上下打量我,一邊說道:“我怎麼沒聽妍妍提起過你?”這話我可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不過他好像也沒準備讓我答,只聽他說道:“行了,你回去吧。妍妍現在蠻好的,你不用看她了。”然後隨手把我的登記表揉成了一團,扔到了一邊。

        這怎麼可以!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徐妍的地址,怎麼能說走就走?我走上前去,急道:“我有話想當面和徐妍說!”

        那個男人口氣不善地說道:“我是妍妍的二哥!讓你走,你就走,別和我費話!”轉過頭一邊往休息室走一邊說道:“找妍妍的多了,還能都讓你們見?”招呼其他人:“走,兄弟們,接著玩牌去!”

        頃刻間,大廳裡就剩下我孤零零一個人。

        真是好大一盆當頭冷水啊!我早已知道來找徐妍不會順利,可我以為只是難於求得徐妍的諒解,沒想到竟然連徐妍的面都不容易見到。

        那些值班的人沒有異議,那個男人應該確實是徐妍的二哥。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傳達室,不過看來我今天是見不到徐妍了。

        正當我無比沮喪的時候,忽然傳達室大廳的門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徐建軍,你人在哪呢?”

        我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個人我竟然認識!他就是上次我和小四去參加生日派對的主人——周昊。

        就是那次派對及後來發生的事,才衍生出了我和小四之間的糾葛。想到小四,不禁心中又是一痛,手摸向口袋中那張金鳳大酒店的房卡。自那夜小四離開之後,我再也沒有去過那個房間,不過這張房卡卻整天帶在身上,有時我會把它拿出來,想想和小四在一起經歷的各種喜怒哀樂,不過最終只會讓我心裡更不好受——對於小四,我也同樣虧欠了她太多的東西。

        小四可以說也是我急於找到徐妍的一個原因,和徐妍比起來,小四更是無跡可循,唯一能讓我再次和小四之間產生連系的,無疑就是徐妍了。

        休息室的門再次打開,徐妍的二哥——徐建軍從裡面走出來,看見周昊後大笑道:“周昊,你最近來得可夠勤的。”然後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同樣是西裝,穿在徐建軍身上像是豬八戒吃人參果,可穿在周昊身上,卻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成功人士。周昊微微一笑道:“我給你家打電話,保姆說你在院子裡和人玩牌呢。這院子裡能有時間和你玩牌的,除了這,我也想不出別的地方了。”

        徐建軍深以為然地點頭道:“當初這院裡和我一塊玩鬧的,還真沒有像我這麼清閑的了,不是去接自己老子的班,就是開公司到處飛。”

        周昊說道:“你也不是不行……”

        徐建軍忙打斷道:“別別別,讓我整天穿得正經八百地和人皮笑肉不笑,我可受不了!我現在不也挺好。”

周昊接著說道:“伯父每次見我都說讓我勸勸你,說你也不能一直這麼到處胡混。”

        徐建軍假裝生氣道:“怎麼著?你今天是來給我們家老頭子當說客來了。當心一會兒妍妍不見你,我不給你開門!”說完自己卻先哈哈地笑起來。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完全當我不存在一樣,見他們二人快走到大廳門口,我跑了過去:“周昊!”

        兩人停了下來,只見徐建軍看見是我,轉過頭問周昊道:“你認識這小子?”

        周昊這時才注意到我,看了我兩眼,皺著眉頭對徐建軍說:“他就是原來小四說的那個男朋友。”

徐建軍撇了我兩眼,然後不屑地對周昊說道:“就他?你沒搞錯吧。”對於自己漂亮任性的小表妹,徐建軍不相信她會看上我這麼個外表普通的家伙。

        周昊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小四帶他去過我的生日派對。”問了一句:“他怎麼在這?”

        徐建軍隨口應道:“他說來找妍妍,我沒讓他進去。”又看了我兩眼,然後對我說道:“算了,既然你和小四認識,那就跟著來吧。”

        周昊聞聽我也是來找徐妍的,眼中閃爍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了,在他看來,我連當他潛在對手的可能性都沒有。

        走出屋子,只見外面停了輛奔馳,不用問肯定是周昊的。停在車前,徐建軍說道:“怎麼開大奔過來了,你那輛阿斯頓*馬丁呢?我還想管你借來玩玩呢。”

        周昊一邊開車門一邊說道:“去做保養了,等回來一定借你。”

        我們三人上了車,往小區裡開去,警衛看見徐建軍,連停都沒讓我們停就放行了。

        站在外面一點也想像不到,在高牆環繞的小區裡,噴泉、樹林遍布,仿佛是市區中的世外桃源。

        車在一座二層小洋樓前停下,我跟著他們二人下車,一個保姆開門讓我們進去,三人在一樓客廳坐定,另一個保姆給我們上茶。

        徐建軍問歲數大的保姆道:“阿姨,妍妍呢?”

        保姆道:“小妍還在樓上自己的房間裡。”

        徐建軍擺擺手讓保姆去做自己的事,嘴裡嘀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天就在屋子裡悶著……”轉過去對周昊說道:“你等等,我上去看看。”

        周昊坐在沙發上,一副淡然地對徐建軍道:“沒事,我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徐妍的情緒和身體都不太好,她要是不願見我就別勉強她。”話雖這麼說,可他的眼神卻絕不是這樣,目光十分灼熱。

        徐建軍一邊站起身,一邊哈哈笑道:“行了,你在我面前就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你要是沒點想法,憑什麼無緣無故地那麼幫我大哥,連我家老爺子都說讓我跟你多學學。反正郭鵬宇那個小白臉不知怎麼跑國外去了,你現在正好機會‘大大的’!”說完,邊笑邊上樓去了。

        如透明人一樣不被人注意的我坐在角落沙發裡,聽到兩人的對話,心裡一沉,似乎現在的徐家對於周昊很看重,並不介意他對徐妍展開愛情攻勢;而從周昊嘴裡聽到徐妍的狀況不太好,讓我感到胸口一陣針刺,噬心般的愧疚、惱恨與憐惜湧上心頭。

        徐建軍上樓不到十分鐘,只聽一個氣急敗壞的女聲從樓上傳了下來:“憑什麼他一來,我就得去見他!你讓他給我去死!!”

        聞聽到這個女聲,我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渾然不知身在何處。一切都是那麼讓人熟悉,那高吭的聲音、蠻橫的口氣,從前如夢魘般令人避之唯恐不及,沒想到如今再次聽到後,竟讓我感到無比的喜悅和親近。多日來一直為找不到徐妍而起的彷徨不安,在這一刻開始消散開來,眼中不禁有些微酸酸熱熱的感覺。

        周昊確實涵養過人,聽到徐妍如此說話,他竟能臉上不露絲毫聲色,不過躲在角落裡的我卻看到他眼中的怒氣和精光,心中暗想,這個周昊看起來太陰深了,還不如像郭鵬宇那麼膚淺的人好呢。

        樓上自那句石破天驚的話後便安靜了下來,可沒過一會兒,就聽到有人急匆匆下樓的聲音。

        只見一個倩影出現在樓梯口,是徐妍!她穿著一件讓我很眼熟的居家服,外面套了件外衣,見到坐在客廳正中的周昊便怒指著他道:“姓周的,我告訴你……”可惜,話沒有說完,她便看見我從角落沙發裡站了起來……

        徐妍,瘦了。本來因為身高,她就不是顯得特別豐滿的人,現在的她更加顯得清減了,原來艷光四射的臉,如今兩頰都有些微凹陷。對於她現在的這副樣子,真讓我恨不得衝上前去,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仿佛是看見尼斯湖的水怪一樣,徐妍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看著我,那真是萬分的難以置信、萬分的不可思議、萬分的……驚喜——確實是如同能親眼看到傳說中的尼斯湖水怪一樣啊!

        保持著怒指周昊的姿勢,徐妍好半天才從見到我的震驚中回復過來,只見她顫抖著嘴唇,似乎很艱難地說道:“你怎麼來了……”那聲音既像是問話,又像是喃喃自語。

聽到徐妍的話,我壓抑著同樣起伏不定的心情說道:“我……我知道你最近不太好,所以來看看你。”心中其實有千言萬語,猛然間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徐妍一時還沒有完全從初見我的措手不及中回復過來,只是有點呆呆地放下了一直抬著的手,然後看著我。此時我倆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徐妍,過兩天市裡有個招商舞會,我想你可能有興趣參加。”本來周昊見徐妍出現後,便也站了起來,可惜徐妍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我身上,根本沒有看他一眼,他陰晴不定地看著我和徐妍之間的接觸。

        周昊的突然加入,打破了我和徐妍兩人間曖昧不明的氣氛,也使徐妍回復過來。只見徐妍不拿正眼看著周昊,口氣很差地說道:“你又來找我幹什麼!我沒工夫應酬你。”說完,便不再答理周昊。

周昊知道徐妍的脾氣,見她口氣不佳,也沒再說什麼,重又坐回了沙發,只是眼中布滿了陰霾。

        應付完周昊,徐妍遮掩似的四處看了看,也不知她在看什麼,然後就朝我走過來,坐在我身邊的沙發上,故作冷靜地對我說道:“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見徐妍坐下,我也自然而然地跟著她坐了下來,剛才和她隔了段距離時,我還能盯著她看,現在她坐到身邊了,我反而有點不敢看她了。我低著頭,看著她外衣下面的睡衣花邊道:“我曾經去找過你,可是你已經不在了。我到處打聽你的消息,可是怎麼也找不到。昨天一知道你住在這裡,我今天就過來了……”

        我的話說得有點亂,可是徐妍聽明白了。知道我是專程來找她的,徐妍心裡很是高興,可是表面上她卻沒有顯現出來,反而說道:“那你來找我幹什麼?”

        “我……”徐妍的話一下子把我給噎住了,我來找她幹什麼,當然是希望徐妍能夠重新接受我。可是這話我該怎麼和她說呢?難道說讓我直言不諱地對徐妍說:我想讓你回到我的身邊,和我的另外兩個姐姐和睦相處,大家一起生活……?簡直是開玩笑,徐妍不把我打開肉餅才怪呢。

        “我……我……”我心裡不停地想著各種開口的方式,可是此時卻什麼都想不到,只能繼續咿咿啊啊的。

        本來徐妍問我,只是想聽我說“是為她而來、心裡在乎她”之類的話,可是沒想到我卻支支吾吾,不禁讓她心中有氣。只見她板著臉道:“沒事你來找我幹什麼,我和你什麼關系也沒有!”

        因為心中有氣,這話的聲音稍微大了一些,在不遠處一邊假裝喝茶一邊關注著我們的周昊,聽到這話,盯著我的凌厲目光不禁稍稍緩和了一點。

        而我卻聽出徐妍說的只是氣話,要是真的和你沒有一點關系,你徐妍大小姐還會坐在這裡和我說話嗎?

        正在我想辦法安撫徐妍的時候,只聽樓梯上又是一陣“噔噔……”的下樓聲,徐建軍一出現在客廳裡就氣急敗壞地衝徐妍道:“妍妍,你怎麼能把我反鎖在樓上!”

        沒想到,徐妍站起來比她二哥更大聲地說道:“鎖你怎麼了!誰讓你每次都幫周昊說好話,你到底收了他什麼好處!”徐妍正覺得有氣沒處出呢,徐建軍就撞到槍口上了。

        要說徐建軍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可是被小妹徐妍這麼一搶白,卻說不出什麼狠話來,只是懊惱而尷尬地說道:“這也不是我的意思,都是老爺子……”

        徐妍“哼”了一聲就沒再理他,繼續坐了下來。

        徐建軍這時才看清客廳裡的格局,他心裡也感到十分奇怪,走近周昊小聲地問道:“怎麼回事?我妹妹怎麼和那小子混到一塊去了?”在他的心裡,我是沒有分量的人物,徐妍應該對我不聞不問才對。

        周昊略皺眉頭地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好像兩人以前很熟。上次小四也說過他和徐妍有來往,那時我還不以為意,沒想到小四說的是真的。”

        徐建軍聽完恍然:“對了,你不是說他是什麼小四的男朋友嗎,我表妹和妍妍那麼好,他們兩人認識也不足為奇。”

        周昊搖搖頭,沒有再說話,不過以他商人的直覺,他知道不是這麼簡單。徐建軍這種紈绔子弟根本不會明白,有時事情的本質和表像根本不一樣。

        徐妍還在等著我的解釋,可我卻還是有口難言。這與我當初想像的一點也不一樣,本來我以為見到徐妍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會先對她說因為我的原因讓她受苦了,以前的我辜負了她的一番深情厚意,請求她能原諒我,我會在以後的日子裡對她好,不再讓她受到傷害;以徐妍直直的性子,就算她一時不能重新接受我,我的這些話也會讓她感到心裡好過些,知道自己當初的付出不是單方面的,我的心裡也有她的存在。

        可是現在客廳裡有另外兩個陌生人在,我根本無法把話說出口。我只是個普通人,既不是花花公子,也不是大情聖,那些情真意切的話我做不到在徐妍以外的人面前說。

        於是局面就這麼僵持著,我知道得不到我回應的徐妍越來越焦躁,我也試著鼓起勇氣想“君子坦蕩蕩”地不顧一切把話說出來,可是每當眼角掃過,都能看見周昊支著耳朵、徐建軍直瞪瞪地注意著我們,到了嗓子眼裡的話就又吞了回去。

客廳裡的四人都一言不發地干坐著,只是偶爾能聽到徐妍家傭人們幹活的聲音。

        終於,徐妍忍不住了,口氣十分衝地向我道:“你到底找我幹什麼!再不說就給我出去!”得不到我的回應,徐妍有些惱羞成怒起來。不遠處坐著的周、徐二人,兩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見徐妍似乎開始生氣起來,我不得不找了個借口:“徐妍,小四出國以後,我沒有她的聯系方式,你能不能告訴我。”其實這也不能算是借口,聯系上小四也是我來找徐妍的目的之一,只不過我的首要任務是與徐妍和好,別的都在其次。

        徐妍聽後立馬臉色一變:“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找小四!”接著一愣:“小四出國了?我怎麼不知道。”徐妍的第一反應是為我不是因她而來感到勃然變色,緊接著想到一向和她關系最親密,什麼事都要第一個告訴她的小四,這次居然出國都不和她說一聲,讓她有些驚訝。

        在一邊“偷聽”的二人,聽到我來的目的是小四後,兩人復雜地對視了一眼。周昊的眼中是些許放心和不置可否,本來周昊的目標也不是小四;而徐建軍的眼裡則是嘲諷和輕視,徐建軍早就認為小四和我之間的事根本不可能,而對於我不知道小四的去向,更是肯定了他的看法。

        他站起身走過來道:“妍妍,我聽姨父說小四不知怎麼的,突然跑到澳洲上學去了,一切手續都是她自己辦的。你最近一直在家裡,所以不知道也不奇怪。”邊說邊輕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說小四都躲你躲到國外去了,你這小子居然還死纏濫打地跑到這裡來。

        只有徐妍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死死盯著我道:“這是怎麼回事?文迪,你給我說清楚!”

        完了,事情好像越搞越大了,我吞了口口水,看了一眼徐建軍,對徐妍道:“徐妍,這件事……這件事……”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和小四發生的事我也同樣開不了口啊。

見我結結巴巴的,徐建軍突然滿含嘲弄神色地笑了起來,在他看來,我是不願說出被小四甩了的糗事。

        徐妍這時也看出我有些難言之隱,給了她二哥一個大白眼,然後對我說道:“走,去我的房間。你要是不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明白了,……哼!”說完當先往樓上走去。

        這正是我來找徐妍後一直求之不得的機會,我連忙跟著徐妍上樓,絲毫不理會身後周、徐二人復雜難明的目光。

        來到樓上徐妍的臥室,關上門,徐妍徑直走到她那張標志性的粉紅色公主床邊坐下,隨手脫掉了穿在身上的外套,露出裡面的居家睡衣來。抬頭望著我道:“現在沒有別人了,有許多事情你都要給我解釋清楚!”

        我點點頭,在她床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一副受審犯人的模樣。

        此時徐妍的心境與黯然離開我家時已有天壤之別。

        當初徐妍因為見到梅蘭蘭而受到打擊離開我家,這件事一直深深地印在她的心裡。徐妍這個蠻橫公主從來沒有感到有無法面對的人,而對於間接因為自己而使得被郭鵬宇遺棄的梅蘭蘭,卻是難得的一個。

        她沒有想到,自己心中認為搶了她“男朋友” 文迪的人,竟是曾經被她搶了“男朋友”郭鵬宇的梅蘭蘭。所以在驚慌失措下,她選擇了逃避,這也是徐妍從小至今頭一次在“爭奪”中主動放棄。



受到打擊的最初一段時間,徐妍有些鑽牛角尖,她的心處於“不願放棄”和“不得不放棄”之間,搞得自己身心疲憊,最後在孤獨無助中搬回了自己家,希望得到親人的關懷使自己忘掉這一切。

        經過這些日子的冷靜,徐妍已經漸漸從見到梅蘭蘭和小乖的震驚中回復過來,隨著家中周圍所有人對她的遷就寵愛,刁蠻任性、脾氣火爆的稟性又回到了她身上,大小姐似的獨占欲,讓她慢慢不再把曾“對不起”梅蘭蘭當成心理障礙,她的“凡事都以自我為中心”的氣焰又燃了起來。

        徐妍的心中雖對我有所感覺,但遠遠沒有達到“愛”的地步,只是想當然的把我當作是自己的所有物,不願和別人分享,我這次主動上門來找她,讓她在高興的同時,自大地認為這是我對她的屈服,是我放棄了其他人只選擇了她的表示。

        所以,見到我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徐妍挑了挑鳳目說道:“你不在家裡陪你的那個梅蘭蘭,突然跑來找我干什麼!”語氣裡滿是酸氣。

        聽到徐妍語氣裡並不是對我毫無感情,我心裡有些欣然,歉疚地對她說道:“徐妍,我要對你說聲對不起,以前是我錯了,我讓你傷心了。”

        聽到我的話,徐妍雖然臉上強作出無動於衷的表情,可眉眼間卻透出了暗喜的神色。她板著臉道:“哼,你現在知道錯了,對我不好了?當初都幹什麼去了!”

        見她似乎還餘氣未消,我急忙道:“只要你能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行。”我一時口快,渾忘了做人不能這麼鐵齒的。

        果然,聽到我的話,徐妍暗藏的欣喜終於從臉上透了出來,只聽她說道:“真的?那好!我要你從現在開始除了我以外,不能有別的女人!”


沒想到一上來,徐妍就給我出了這麼一個天大的難題,我一時僵在那裡,不知如何回話。

        徐妍見到我的神色,不忿氣地說道:“是你說做什麼都行的,難道你想反悔!”

        事已至此,我暗想,只能把我不能沒有蘭蘭姐、桃子姐的事情和徐妍講清楚,希望徐妍能聽我講講道理,可是心中苦笑,徐妍什麼時候和人講過道理呢?沒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吧。打定主意,我放開聲音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拋棄梅蘭蘭和她的女兒,然後和你在一起?”

        聽我提到“拋棄”這個詞,徐妍愣了一下,她也覺察到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畢竟以往她是最反對始亂終棄的了,可是,另一方面這又關乎她的切身利益,她怎麼能讓自己的“東西”和別人分享呢?徐妍一時沉吟下來,沒有因我的變相拒絕而生氣。

        這真是一個沒有完美答案的麻煩問題,無論如何,總要有一方做出犧牲,而相比較來說,徐妍可以做的讓步更大一點。可是,作為一個從小站在頂點的公主式美女來說,自尊不允許她低頭,再說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誰沒事願意和別人“共侍一夫”啊。懊惱地搖晃了一下腦袋,徐妍任性地說道:“我不管,反正你只能有我一個人。”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大小姐蠻不講理的勁頭又上來了,既然如此,索性把話都說出來吧:“況且也不是只有梅蘭蘭,我還有一位在外面認識的姐姐也和我住在一起。”

        “什麼!!”果然,聽到我的話,徐妍立馬怒發衝冠起來:“你居然不只有梅蘭蘭一個人!”

        我無言地看著徐妍,反正這事她早晚都要知道,與其將來搪塞,不如現在就把一切的情況都說出來比較好。仔細想想,來找徐妍之前,我根本就沒想過到底要和徐妍變成什麼樣的關系,只是單純地不願讓她因為我而受到傷害痛苦萬分。

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感情上的傷害不是說幾句道歉的話、求得原諒就行的,它是要用感情來解決的。世上只有神才能真正做到博愛,人所謂的“博愛”只是色心而已,那不是感情,你可以每見一個女人就想和她上床,可你不會對每一個女人都付出感情,因為人的感情是有限的。

而對於我來說,我現在最匱乏於向別人付出的——就是感情。

        徐妍從床上站起來,怒極反笑地指著我道:“好、好!沒看出來,你這個傢伙在女人這方面的本事到不小!”

        面對徐妍的指責,我搖頭暗想:難道我在女人方面的本事很大嗎?我怎麼沒看出來?要真是這樣的話,我也就不會連你都搞不定了。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可是嘴上卻沒說出來,不然那可就成了火上澆油了。

按照從前的經驗,已經開始氣衝鬥牛的徐妍這時應該撲過來暴捶我幾下才是,可是這次她卻兀自站在那裡咬牙切齒、雙手使勁握著拳頭,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只見她惡狠狠地盯著我道:“混蛋!你說,你還有沒有其他女人了!!”

        我有點奇怪地回看著她,心想徐妍問這個幹什麼?兩位姐姐的事就已經讓她氣得不行了,她居然還想受刺激,難道她喜歡自虐嗎,以前到是沒看出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徐妍已經迫不及待地衝到眼前,揮舞著拳頭道:“你到底說不說!”擺出一副等把事情攢齊了,再秋後算總賬的模樣。

        面對著來勢洶洶的徐妍,我心裡明明清楚這時最正確的選擇,應該是說“除了兩位姐姐,沒有別的女人了”,用話先把徐妍穩住再說;可是嘴上卻鬼使神差地出聲說道:“還有小四。”

        我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脫口而出的,也許是因為不想再欺騙徐妍,也許是因為不想讓小四對我白白付出……總之,話一出口,我並沒有因為失言而感到驚慌,反而心裡一片平靜。

        徐妍聽到我的話,也沒有顯出很吃驚地樣子,只是不耐煩地說道:“別拿小四來哄我。我說的是和你發生關系的。小四那個小丫頭不算!”邊說眼中邊像是要噴出火來。

        與眾女紛亂的關系中,給我負擔最重的,是和徐妍“陰錯陽差”地上了床後,讓她在我這裡受到感情打擊;而最讓我感到不能釋懷的,卻是小四與我“一夕緣盡”後,無言地遠走高飛——是小四,使我幡然悔悟,下定決心試著給每一個對我付出感情的女人以機會,只要她願接受,我便願付出回報。

        我慢慢站起身來,和徐妍平視,平靜地道:“小四和我有關系。”我知道,一場暴風驟雨就要來了,而本來我是可以完全不說的。

        徐妍呆了足有兩三秒的時間來消化我話中的意思,等反應過來後,一把揪住了我的衣服:“什麼!!小四還沒成年呢!你個混蛋……你居然……你給我表妹下藥了?!”反手給我一記重的,我一下子就跌坐進沙發裡。

連徐妍都不相信小四會看上我,結合自己的遭遇,以為我是用不光彩的手段把小四騙到的。

        這時的徐妍已經和開始時的生氣完全不一樣了,如果說剛才她還只是因爭風吃醋而惱怒的話,現在的她可是動了真怒,眼中顯出仿佛殺父仇人般的眼神。

        挨了徐妍一拳後,我反而感一絲輕鬆。小四的事情一直如塊巨石般壓在我的心頭,身體上的傷痛變相地減輕了我心理上的痛苦。在沙發上掙扎著從口袋裡拿出了小四給我的金鳳大酒店房卡,雖然沒有開口解釋,但我想徐妍看到它會明白我和小四是怎麼回事的。

        果然,徐妍見到我手中的房卡後,停下了要繼續暴打我的手,仔細看了一眼後,驚異地問道:“這張房卡怎麼在你手裡?”

        我黯然道:“是小四給我的。”

        徐妍立馬開口道:“胡說,我才不相信呢!那間屋子不論我怎麼找小四,她都死活不肯借給過我,我也只去過兩次,還都是在她生日的時候。”眼中全是不能置信。

        我繼續黯然地說道:“是小四出國之前最後給我的。”

        徐妍走過來,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問道:“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了還有,小四為什麼突然出國了?”


我看著坐在身邊的徐妍,此時的她收斂了怒氣,等著聽我關於小四的解釋。回憶和小四那天的情景,我的心裡很不好受。其實我只要把小四寫的信拿給徐妍看,她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可是自從那天看過信後,我就再也沒有看過第二次,然後把它深深地藏進了書桌抽屜的最裡面。那封信的內容對我來說有點過於沉重了,具體的字句我已經記不清了,可是當我讀那封信時的噬心傷痛,卻讓我怎麼也忘不了!

        我一字一句地沉聲說道:“那天小四把我帶去那個房間,我和她喝了點酒,結果我醉了……”

        這時徐妍騰地抓住我的襟口:“我知道了,然後你就借著酒勁非禮了她,是不是!”一副要和我玩命的模樣。

        我抓住她的手解釋道:“不是,是小四主動和我發生了關系,等我醒來她已經走了。”

        徐妍依舊不依不饒地抓住我道:“誰信啊,小四知道我和你的事情,她才不會這麼做呢!”

        以往徐妍再出格的言行我都能容忍,可這次不知為什麼,我感到心裡一陣煩躁,一把甩開她的手,高聲道:“你聽我把話說完,行不行!”徐妍沒想到我會吼她,呆了起來。我看也沒看她地繼續說道:“事後小四給我留了一封信,她說她也喜歡我,可是不想和你爭,所以便和我發生一次關系,把它當作是情感紀念,然後離開這裡出國去了。”

        這時,徐妍已經從呆愣中反應過來,聽到小四出國的真正原因後,不禁氣急敗壞地道:“誰用她來裝好人!哼,當著我的面一副恨得你咬牙切齒的模樣,暗地裡卻和你搞一夜情。她要不是出國了,我非找她好好算賬不可!”

        我不滿地說道:“你不該這麼說小四,小四她都是為你,最後她還在信裡說,你因為我心情不好,讓我一定要來找你。”

        聽了我的話,徐妍更是大發雷霆:“你願來就來,不願來拉倒!這麼聽小四的話,你還來找我干什麼,找她去呀!”

        雖說小四的遠走,確實是讓我下定決心找回她們姐妹倆的催化劑,可那不是最根本的原因,如果不是我真的喜歡徐妍,像我這樣一個一無是處、不知自己還能“殘喘”幾天的家伙,怎麼會願意來找她呢?

見徐妍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對她道:“我來找你,不光是因為小四的信,是我自己想來找你的,我是真的想求你原諒我。”

        徐妍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道:“你這個混蛋,你這麼對我,還想讓我原諒你!我為你吃了多少苦,你居然還有別的女人。我平時對小四那麼好,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丫頭居然背著我偷偷和你上床!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等小四回來,我一定要讓她好看!”

聽到徐妍的話,我不禁也覺得她有點過分了,小四為了她這麼委曲求全,她一點不領情不說,而且還要小四“好看”。說起來,是小四先認識我的,而且也一直是她在說我是她的男朋友,結果卻搞得好像小四是背信棄義的家伙一樣。我的口氣也不太好起來:“那你說要我怎麼樣,你才願意原諒我。”

        “還能怎麼樣!!我只要你和她們全都斷絕關系!”徐妍瞪著我使勁說道。

        我斬釘截鐵地道:“不可能。”

        徐妍的臉一下白了,她倔強地說道:“好,文迪,別以為天底下只有你這麼一個男人,你給走!馬上離開我的房間!!快滾!”

        我的心裡滿是陰霾,心想自己真是太幼稚了,以為只要自己見到徐妍一說,就算大家不再有“親密關系”,可也能做個普通朋友,可沒想到徐妍這麼霸道,根本必須按她的意思行事,一點餘地也沒有。

        來到樓下,徐建軍和周昊還坐等著我和徐妍,見只有我一個人下來,都露出了疑色,不時地往樓上看。我雖然心中不快,可還是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對不起,我有事先走了。”

        周昊點了一下頭,沒說什麼;徐建軍卻走過來問我道:“妍妍在樓上都和你說什麼了。”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問我,愣了一下,遮掩道:“沒什麼,就是一些以前的事。”

        徐建軍翻翻眼珠,沒說什麼,又往沙發走去。

        這時,我突然想到還不知道小四的聯系方式呢,所以忙開口道:“對了,你知道怎麼才能聯系到小四嗎?”

        徐建軍轉過頭,上下看了看我,說道:“小四出國以後誰知道怎麼找她?你要想找她就去她家問問。”

        我也知道不可能立刻得到小四在國外的地址電話,可知道她家的也可以啊,忙問道:“那請她家在哪裡,能不能告訴我?”

        徐建軍突然“呵呵”地笑道:“你就是知道她家在哪,也見不到小四的家人——連我都輕易見不到一次呢。”一旁的周昊聽到他這麼說,也嘴角上翹不出聲地笑了起來。

        我急切地道:“不論怎麼樣,一定請告訴我。”

        徐建軍嘲弄地道:“好吧,反正也無所謂。小四她家……”

        “不許告訴他!”徐妍從樓梯上走下來,身上換上了一身寬松的休閑服。她對著我惡狠狠地道:“你怎麼還在這,我告訴你,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也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一點兒小四的消息!!”

        徐建軍和周昊對視一眼,兩人誰也沒說話。

        我心知肚明現在的徐妍正在氣頭,暗想等她氣消了,大概事情會有好轉的,於是按著徐妍話下的意思離開這裡,轉身往屋外走去。

        身後傳來徐妍的聲音:“周昊,你不是說過兩天有什麼舞會嗎,我答應和你一起去。”

我明白徐妍答應和周昊出去的,是想要報復我,她不能接受在我心裡自己居然不是第一位的。

        雖然我明白徐妍這麼做的原因,也清楚她並不是真心要與周昊交往,可我心裡還是感到一股強烈的醋意和懊惱。強忍著心中沸騰的不快和想要回頭的衝動,我快步走出了徐妍的家,沒有看到身後徐妍失落的表情。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摋撇搿撤,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感到心裡不太好受蒨菛萣蒠,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也估計過見到徐妍後有很多難題,可是這些如實際相差太遠了鉿鉺銦銗,和我想到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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