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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第1﹣31集、六朝雲龍吟第1-17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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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黎愈多女搞啦....主角真係好...支持樓主!

正 正 正 ! ! !
C-Hing, more please.

六朝清羽記 4
晋都 建康
   玉鳮巷位于建康城东,不遠处便是浩瀚大江,江上商船往來如织,不时有数層高的楼船揚帆而过,熱鬧非凡,玉鳮巷內却綠柳成蔭,一片寂静。
   玉鳮巷北段,一座新修茸过的宅邸前,剛刷过的门柱油漆还未干透便有客人來訪。
   程宗揚早飯剛吃了一半,听到秦檜的通报不禁納悶:“誰这么早?云氏的人嗎?”
   秦檜道:“客人自称姓蕭,像是城中的世家公子。舉止虽然从容,但似乎有急事的样子。”
   “既然是急事,就讓他再等一会儿。”程宗揚拿起碗,“嘿嘿,会之,你别使眼色,这可是談判的秘決。大到两国談判,小到打賭泡妞,哪一方着急肯定是要吃亏的。”
   秦檜莞尔一笑,退到一边。
   秦檜字会之,吴三桂字长伯,程宗揚依習俗对两人以字相称。这些天相处,程宗揚越來越发現这两个人不簡单。秦檜精明敏达,吴三桂果敢干練,都称得上是一等一的人才。比如秦檜,虽然態度恭敬,但舉止不卑不亢,竟然很有几分賢者之风,讓程宗揚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但反过來想,如果这两个傢伙看着就一臉奸惡,除了奸謀别无所长,也不会上到那样的高位。大奸大惡之徒,必有大智大勇,果然有道理。自己还是多留点心,不要給他們两个作奸犯惡的机会。
   程宗揚慢悠悠吃完飯,潄过口,这才起身到前堂会客。
   四天前,程宗揚和云蒼峰一同到建康。路上云氏商会的店鋪已经先傳递了消息,在玉鳮巷購了一座面寛五间,前后五進的宅子。虽然称不上豪宅,但还是讓住慣了十几坪斗室的程宗揚大開眼界。
   最前面是门房,从殤侯那里帶來的八个人,每两人一间还綽有余地。然后是一个栽滿柳樹的院子,第二進是会客的廰堂,两側各有一个小门,通往第二个院子。这座院子两側的廊房,住着吴战威、小魏和秦、吴二人。第三進是內廳堂,用來接待亲近的客人,两側有書房和暖閣。
   后面两進属于內宅,最后面的院还有个小花园,面積虽然不大,但假山池沼、曲桥游亭样样齐全,池畔种滿了桃、杏、梅,竹、蘭、菊、薔薇,荼靡……各色花樹。院內两角各有一座小楼,是原本那户人家內眷的住处。但內宅只有程宗揚和小紫两人,第四進两層各五间的卧房已经住不过來,后面的現在都空着。
   說到小紫,程宗揚气就不打一处來。說是在內宅伺候自己,可这一路走了一个多月,自己連手都沒怎么摸过。偏生那死丫头有意无意地撩撥自己,等自己慾火上來,又一溜烟跑了个沒影,讓自己欲射无靶。
   程宗揚來到前面的客廳,一名护衛掀起门帘向堂內的客人道:“家主已经到了。”
   程宗揚遠遠笑道:“姍姍來遲,讓貴客久候了。”
   那位客人站起身,客气地抱了抱拳。
   程宗揚仔細一看,心里暗暗喝了声彩。这个年輕人比自己大不了几歲,身长玉立,穿着一襲藍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宝藍色的錦帶,里面是一件銀白的綢衣,手里拿着一柄折扇。他生得长眉朗目,俊雅非凡,犹如玉樹臨风,竟然是个翩然出尘的佳公子。
   那公子微笑道:“敝姓蕭。”
   “蕭公子請坐。”程宗揚讓过座,然后一抬眼,发現那位蕭公子正注視着自己。
   蕭公子上下打量他半晌,有些不服气地說道:“程公子竟然这么年輕。”
   程宗揚笑道:“我看蕭兄也不比我大多少。”
   “我都二十七了。马上就該二十八,然后二十九、三十……一下就老了!”蕭公子一边說,一边露出懊恼的表情。
   环佩輕响,打扮成丫環模样的小紫捧着茶進來。她低着头,一副羞顏難開的俏態,小心把茶水放在蕭公子面前,細声細气地說:“公子,請用茶。”
   小紫的容貌堪称絕美,声音更是誘惑力十足,那位蕭公子自从她進來就看得眼都直了,再被她嬌柔的輕輕一喚,三魂頓时飞了七魄。
   小紫抿嘴一笑,輕輕退了下去。蕭公子盯着她纤美的身影,直到她人影消失良久,还魂不守舍。
   程宗揚肚子里暗笑,小紫那丫头就是个妖精,要騙这种呆鳥,还不是手到擒來。他客气地舉起茶盞:“蕭公子,請用茶。”
   蕭公子不辨味道地嘗了一口,然后长吐了一口气。“娉娉裊裊十三余,豆蓬梢头二月初……如此佳丽,天生絕色,此情此景可堪入画!”
   那个蕭公子倒是一点都不虛偽,当着程宗揚的面贊叹不已,臉上露出憧憬的神情,似乎还在回味剛才惊艷的一幕。
   程宗揚略微用力地放下茶盞。“不知蕭公子前來,有何指教?”
   蕭公子这才意識到自已客人的身份,有些尷尬地放下茶盞,咳了一声,然后笑道:“敝姓蕭。”
   程宗揚不客气地說道:“剛才已经指教过了。”
   蕭公子張開折扇輕輕搧着,一边有些嫌熱地拉開綢衣的領子。程宗揚目光一跳,看到他頸白晳的皮肤上刺着两个劍拔弩張的墨字:“有种!”
   程宗揚心里納悶,六朝人刺青的不少,可这个翩翩公子竟然把“有种”两个子刺到脖頸上,看來真的很有种。
   蕭公子摇着扇子,微笑道:“蕭遙逸。”
   程宗揚霍地站起身,神情古怪地打量着这个年輕公子。星月湖八骏里,怎么还有这匹花俏的小马駒?和謝艺差别也太大了吧?
   謝艺臨終前留下話,讓自己把小紫送到星月湖,还給了自己三个名字:王韜、孟非卿和蕭遙逸。岳帥死后,星月湖也隨之退隠,程宗揚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們。幸好云蒼峰帮忙,云氏商号遍及六朝,程宗揚只略微放出些风声,沒想到星月湖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來。
   蕭遙逸合起折扇,收起臉上的笑容,緩緩道:“艺哥呢?”
   程宗揚盯了他一会儿,轉身捧起堂側案上一只木匣,放在蕭遙逸面前。
   “这是謝艺的骨灰。”
   蕭遙逸難以置信地盯着那只木匣,半晌才道:“艺哥,你死了,怎么才这么一点啊……我以前說过,你們謝家最寒酸了,沒一口好棺材,等你死了,我要給你打一口金絲楠木的上好棺材……孟老大為这还餓了我一頓……可你為什么这么少啊……”
   蕭遙逸抱着木匣,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來。
   程宗揚等了一会儿,把一只木匣推到他面前,“这是他的刀。”
   “我不要!”蕭遙逸叫道:“艺哥的刀誰都不能碰!媽的!”他眼睛变得血紅,嘶声吼道:“誰殺了我三哥!蕭爺砍死他!”
   蕭遙逸嘴巴咧了咧,終于忍住哭声。
   程宗揚慢慢把謝艺臨死的一幕告訴他。蕭遙逸俊雅的面孔抽动片刻,忽然把折扇往桌上一甩,摔得粉碎,一把挽起袖子破口罵道:“黑魔海!我干你亲娘啊!”
   蕭遙逸风度翩翩、舉止斯文,怎么看都是个世家貴公子,可一发起火來,滿口粗話乱飄,活脫脫就是个老兵痞。他足足罵了半个时辰,才恨恨不已地住了口,紅着眼拿起盛着謝艺骨灰的木匣。
   “程兄,”蕭遙逸沙啞着声音道:“我这会儿心里難受,一睜眼就想流泪,什么事都做不了,待晚间再來向程兄当面賠罪。”說着他又流下泪來,“艺哥就这么走了,孟大哥还不知道呢。下个月他來建康,我可怎么跟他說……”
   說着他捧起木匣,嚎啕大哭着离開。
   常說魏晋风流,率性而為,程宗揚算是亲眼目睹了一例。这蕭遙逸就像个孩子一样,說哭就哭,說罵就罵,說走就走,沒有一句廢話,一点都不做作。瀟洒是够瀟洒,但自己还有一樁要緊的事要和星月湖商量,看來只有等到晚上了。
   來到这个世界已经几个月才終于有了一个家,不用每天一睜眼就在路上奔波,这才像是人过的日子。
   程宗揚伸了个懶腰,然后一拍桌子,叫道:“小紫呢!”
   “在这里。”小紫笑盈盈出來。
   程宗揚板起臉,“过來!陪主子到書房看書!”
   小紫做了个鬼臉,和程宗揚一同到內廳的書房。
   在玉鳮巷安頓下來,程宗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秦檜去書肆買了一大批書回來。六朝書肆沿用古老的经史子集四部分类法,他把经部和子部放在一边,只挑选記載六朝历史的史部,以及有大量笔記的集部两类閱讀。
   一買書,程宗揚才知道家有万卷那得是大富人家才能办到的壮舉。一本書最便宜也要一个銀銖,好的更是以金銖論价。像他買的《六朝事要》,足足花費了一百枚金銖。換算下來,足够買一台像样的轎车了。
   程宗揚靠在椅上,拿起一卷《六朝事要》隨手翻着。这部書有二百卷,自己剛看到趙鹿侯力挽狂瀾,拯救秦国。接着是高祖刘邦創建汉朝。程宗揚惊奇地发現,吕后乱政一節居然沒有,取而代之的是吕氏家族三盛三衰,直到五十年前还接連出了三位皇后、五位大将軍,把持朝政,风光无限,被公認為汉朝第一世家。
   这部《六朝事要》并非正史,大多是摘抄前人笔記,合綴成書,內容精芜不一,程宗揚却讀得妙趣橫生,就像猜謎語一样,看着那些似曾相識的人物,做着一些南轅北轍的事情。
   有了趙鹿侯和岳帥的前车之鍳,程宗揚看誰都像穿越者。比如王莽,礼腎下士,仁义过人,篡位后頒布了一整套不靠譜的制度,有些文科男眼高手低,自以為是的风范。
   强人也有,比如汉武帝,建立了一支强大到超越时代的騎兵,把五朝包括北方的草原帝国都打得服服貼貼,被尊為天子。可奇怪的是,程宗揚隠約发現,他們似乎都不能跳出历史的束縛,最后都被历史强大的潜在規律所同化,成為历史的一部分。
   在書架上最醒目的位置上还放着几本書。这些書印刷低劣,錯字連篇,偶尔有两本附有插圖,水准也慘不忍睹,价格也最便宜,类似于地攤讀物。事实上它們正是这个时代的地攤讀物﹣﹣几本預言書。
   一些笔記上關于这些書籍的評价大多是刻薄的嘲諷和譏笑,还有一些状似善意地指出,这些書的作者很可能受过某种刺激,以至于精神出現問題,應該算作病人。更多的評論者則毫不客气地直斥这些作者錢迷心竅,純粹以編造文字來嘩众取寵,除了供人笑罵,毫无价值。

Good!貢早起身都有得看!



   以程宗揚的眼光來看,这些作者中起碼有一个具备历史学教授的資質。他那本只印了一百多本的《六朝史实剖析及未來发展的深度思考》,簡直就是一本历史教科書,叙事准确,資料翔实丰富,甚至有事件发生的时间,但这只是以程宗揚的標准來看。
   作者在書中大胆預言,汉亡于黃巾,所謂蒼天已死,黃天当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可汉室依靠魏武王平定了黃巾叛乱,依旧在洛阳的未央宫繼續他的統治。他言之鑿鑿地声称一个叫安禄山的人将会重創唐国,但誰都知道安禄山是唐主最信任的将領,并且認唐主為义父。他还說……
   程宗揚拿起那本書,笑道:“会之,你瞧。”
   秦檜一目十行地看过那節關于宋国的預言,苦笑道:“会之何辜,竟与此人同名同姓。”
   “他可是宋国未來的丞相,秦兄有沒有兴趣到宋国謀一个一官半職,看这番預言会不会落到你身上。”
   秦檜正容道:“会之不才,若见着此人,必拔刀相向。”
   程宗揚合書大笑道:“这种奸賊,人人当而誅之!難怪秦兄会义憤填膺。”
   秦檜半是玩笑半是劝解地說道:“这些書都是妄人所作,公子若是有意,不如选几本经部名卷來讀。”
   “免了。”程宗揚摆了摆手,“我又不想考什么秀才。只是无聊的时候隨便看看,打发时间。”
   秦檜肅然道:“公子如此好学,博聞强記,手不釋卷,果然是非常之人。”
   程宗揚笑道:“你这样拍马屁,小心真变成書里那位秦丞相了。”
   秦檜赧然道:“公子教訓的是,会之知錯了。”
   一只紙鳶飄飄摇搖飞來,程宗揚回过头,看到小紫正把自己重金購置的書籍一页页剪下來,很認真地摺成紙鳶。
   “死丫头妳要造反啊!”
   小紫把拆散的書页往空中一撒,“一点都不好玩!”
   “想要好玩的是吧?”程宗揚朝秦檜使了个眼色,后者一笑,会意地离開書房,还順手把房门關上。
   程宗揚像一只流着口水的大灰狼朝小紫逼去,一边尽力和顏悅色地說:“小紫啊,妳看外面的花開得多好啊……”
   “这里的花好小啊。小紫想找片花瓣当席子都沒有。”
   “小一点才好嘛。外面的花都開这么艷……”程宗揚吸着口水笑道:“小紫啊,妳的小花苞什么时候給我開呢?”
   “哦!”小紫拉长声音,恍㜣大悟道:“你是想給小紫開苞啊。”
   程宗揚把她逼到角落里,獰笑道:“总是推三阻四,我看妳今天还能往哪儿跑!”
   小紫眨了眼睛,柔膩的嬌声道:“小紫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呢。程头儿,我帮你寛衣好不好?”
   程宗揚心里发狠:“死丫头,今天不管妳玩什么花样,都絕不放过你!”
   小紫倒沒玩什么花样,而是很乖地蹲下來帮程宗揚解開衣帶。
   褲子一鬆,怒脹的阳具立刻跳了出來。在南荒还有凝羽、小香瓜可以泄火,可二女一留一走,虽然身边多了小紫这个小妖精,却是看得着,吃不着。
   这一路程宗揚結結实实当了一个多月的和尚,到現在还沒有開过葷。此时嗅到小紫柔柔的体香,程宗揚慾火大动,恨不得这会儿就把她的小花苞開了。
   小紫揚起臉,甜蜜地看着他,“程头儿……你可要心疼小紫哦……”她一边呢噥着,一边温柔地把褲子从他脚下取下來。
   程宗揚揚光着下身,阳具怒挺,淫笑道:“小丫头,妳还等什么呢?”
   小紫柔声道:“程头儿……云老爺子來了呢……”
   程宗揚一愕。小紫抱起他的褲子,彎腰从他腋下飞快地鉆了出去,一閃身就掠到门后,接着拉開房门,笑靨如花地脆生生道:“云执事你好,主人正在書房等你呢。”
   云蒼峰笑道:“好好。程小哥,讓你久等了啊。”
   一股寒风吹在无遮无掩的屁股上,程宗揚臉都緑了。
   云蒼峰訝道:“程小哥,你这是做什么?”
   程宗揚精赤上身,上衣纏在腰间,用衣袖打了个結,正坐在書案后拿着一卷書冊聚精会神地看着。听到云蒼峰的声音,他才抬起头哈哈笑道:“讓云老哥见笑了。沒想到建康天气这么熱。哈哈哈哈。”
   程宗揚夸張地拿書冊褊着风,口中道:“云老哥請坐,恕小弟書卷在手,不能行礼了。”
   “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云蒼峰笑着讓到一旁,招呼后面的人進來,“程小哥,你看这是誰?”
   一个穿着法衣的年輕术士踏進書房,施礼道:“清浦见过公子。”
   程宗揚原以為來的只有云蒼峰一个,場面虽然窘迫,畢竟是老熟人,厚厚臉皮就过去了,沒想到他还領了人來,不禁越发難堪。
   那术士直起腰,笑道:“公子别來无恙?”
   “易勇!”程宗揚叫道。
   在白九族取到灵飞鏡,易勇就与两名护衛先返回建康,沒想到今日又在这里见面。
   程宗揚苦笑道:“大家都不是外人,就恕我不能起身吧。”
   化名易勇的林清浦皺起眉头,忧形于色,“建康气候未必熱过南荒,難道公子身上的蠱毒还未清除干凈?”
   “那倒不是。实在是不方便起身……”
   被那个死丫头摆了一道,連褲子都被騙走,程宗揚实在難以启齿,只好厚着臉皮打哈哈。
   云蒼峰与他经历生死,早已熟不拘礼,随便拉了張椅子坐下,一边道:“清浦,你也坐。”
   林清浦双手相握,鄭重其事地向程宗揚施了一礼。“当日之事,还未向公子道謝。”
   “这有什么好謝的。”程宗揚問道:“那鏡子用着怎么样?”
   林清浦笑而不答。
   云蒼峰呵呵笑道:“大家都不是外人,直說又何妨。程小哥知道易彪等人的身份嗎?”
   “北府兵的軍士嘛。好汉子!”
   “不錯,他們都是北府軍的精銳。但去南荒之前,他們是臨川王的护衛。”云蒼峰知道程宗揚对六朝內情所知不多,解釋道:“臨川王是先帝第三子,持節都督六州軍事。”
   “原來是一位掌握兵權的王爺。”程宗揚道:“这位王爺要灵飞鏡做什么?不会是打仗的时候覌察敵情吧?”
   林清浦与云蒼峰对视一眼。云蒼峰微微頷首,林清浦正容道:“是為宫中一樁异事。”
   程宗揚放下書冊,“他想謀反?”
   这可不是鬧着玩的,历朝历代只要造反,都是殺的人头滚滚。自己好不容易才从南荒活着出來,可不想莫名其妙掉了腦袋。
   “非也非也。”云蒼峰道:“臨川王為人恭謹孝悌,对帝位絕无半点覬覦之心。”
   “那他要灵飞鏡干嘛?”程宗揚笑道:“这位王爺不会是有窺隠癖吧?”
   “王爺是疑心陛下在宫里被人陷害。”
   宅里都是程宗揚的心腹,云蒼峰也不避諱,直言道:“陛下如今不过三十六歲,春秋正盛,但一年前開始就未再上朝。軍国大事都由其身边內侍代為傳奏。臨川王与陛下一母同胞,為此暗自担忧,屡次求见,陛下却置若𢜟聞。直到数月前,王爺才得到消息……”
   云蒼峰停頓下來,林清浦接口道:“臨川王与敝宗素來交好,王爺花費重金从宫中得到消息,称一年來宫中屡有异事发生,只是无人可以探听分明。在下奉师命前來效力,但道行浅薄,未能一探究竟。因此才不得不求助于灵飞鏡,幸好有程公子相助,終于不負使命。”
   原來臨川王才是正主,只不过用了云氏商会的旗号。拿到灵飞鏡,云蒼峰南荒之行就已经結束,却因為一个承諾陪自己多走了一个來月,出生入死,这分情意也不薄了。
   程宗揚好奇地問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們用灵飞鏡看出來了嗎?”
   林清浦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張薄薄的羊皮,双手递了过來。
   那張羊皮硝制成白色,上面交錯雜陳印着墨痕般濃淡不一的影子。
   “这是什么东西?”程宗揚接过來看了看,随口道:“鬼画符嗎?”
   “正是。”
   程宗揚抬起头,只见林清浦神情肅然,絲毫不像開玩笑。
   程宗揚苦笑着把羊皮紙递回來,“林兄要讓我抓鬼,我可帮不上忙了。”
   林清浦道:“公子能否看出上面的影子是什么?”
   “这誰能看得出來?”
   程宗揚把那張羊皮紙顛來倒去看了几遍,心里忽然一动,用手指在羊皮上擦了一下,“上面是银鹽?”
   林清浦眼睛一亮,“公子好眼力!”
   这算是什么眼力,银鹽是最傳統的顯影剤,程宗揚上学时做过类似的試驗。
   “这張羊皮是放在什么地方的?”
   “清浦按照公子所授方法使灵飞鏡,略有所得,便禀明臨川王,在台城外找了处静室,用以覌察宫內情形。”林清浦面露愧色,“却不知為何,视野一到宫內便如有濃霧相隔,无从探视。在下自忖修為不足,于是冒险潜入台城,不料却险遭不測。”
   林清浦回亿道:“当晚是个阴天,无星无月,在下剛潜入城內便听到一声异响,回头覌望却空无一物。正犹疑间,一股寒意侵入肺腑,內臟彷彿被一只鬼爪扯住,翻轉过來,几欲嘔血。”
   林清浦臉色发白,一手撫住胸口,心有余悸地說:“与清浦同行的还有一名护衛,是臨川王的心腹亲信,他越过宫墻便突发瘋顛,拔刀朝在下砍來。在下拼尽全力才保住性命,那护衛却在宫墻下舉刀自刺,遍体血污仍不停手。在下狼狽逃离,回來后才发現包裹灵飞鏡的羊皮上留下这些影痕。”
   林清浦說的已经尽可能平淡,程宗揚仍禁不住心生寒意。镇定了一下,他拿起那張羊皮紙。上面影影綽綽,似乎是一排蹲踞的人影,又像是奔騰的怪獸,实在看不出分明。
   “林兄想讓小弟做什么?”程宗揚道:“宫里連林兄都進不去,我这三脚猫功夫就不用献丑了吧?”
   林清浦道:“公子有大恩于敝宗,清浦自然不敢讓公子冒险。只是公子天生穎悟,对灵飞鏡知之甚詳,还想請公子出手相助。”
   “你想讓我帮你窺視內宫?”程宗揚笑着一口答應,“这个好說。”
   林清浦大喜,“多謝公子。”
   程宗揚摸了摸下巴,“皇宫里面鬧鬼,听着就稀奇……林兄,你們沒见着人嗎?”
   “慚愧,在下剛進入宫城就退了出來,并未见到禁軍。”

推番上前先,Thanks



我都推一推。希今生何求兄早出下一帖。

   云蒼峰解釋道:“建康宫是一座城池,又称苑城和台城,戒备森嚴。內宫分左右两部分,西為太初宫,东為昭明宫,清浦是从台城北部的华林园入宫,沒有遇到禁軍就返了回來。”
   “難道真是鬧鬼?”程宗揚摇了摇头,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
   云蒼峰道:“程小哥為何如此篤定?”
   程宗揚笑道:“世上的事,有結果肯定有原因。就算南荒那种鬼地方,也沒有什么事是无緣故的。宫里的宫女、太監、禁軍总有几千人吧,難道就沒有风声透出來?”
   云蒼峰道:“外廷虽由禁軍守衛,內宫便只有宫女和太監,平时极少進出。臨川王也尋訪了不少人,却无人能說分明。”
   程宗揚想了一会儿,“云老哥,能不能查一下这一年來宫里采購的物品?”
   云蒼峰一愕,旋即撫掌道:“好主意!宫里所需物品大都是由敝商会承办,我立刻讓人清点帳簿,列出清单。”
   程宗揚笑道:“云老哥,我開这家商号可要搶你的生意了。”
   一談到到生意,云蒼峰便像換了一个人,豪兴大发,朗声笑道:“天下生意尽多,柴米油鹽的利潤未必会比宝号菲薄。”
   程宗揚从殤侯那里帶回來十几馱的貨物,全是金玉珠宝类的奢侈品,其中有几件珠玉足以引人注目。另一些就是帶回的龙骨、龙鱗,先交由云蒼峰变賣。
   虽然打定主意要设立一家商号,程宗揚却不急于開張,一面先看看市場行情,另一面还想等祁遠的消息。秦会之和吴长伯虽然干練,但都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要嘴上來得,还能察顏覌色、讓客人滿意,商号这位掌柜非祁遠莫属。
   “客人請用茶。”小紫托着茶盤進來,嬌声細細地說。她微微低着头,雪肤玉顏、嬌美无比,声音更是宛如清歌,令人心动。
   林清浦到白夷族便返回,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个小妖精,怔了一下,才双手接过茶盞,喝了口滚熱的茶水,竟渾然不覺得燙。
   程宗揚用書案挡着下半身,一点不敢乱动,只怕不小心走光,把自己的臉面丟个干凈。这会儿看到小紫,不禁恨得牙根发痒,板着臉道:“云老哥,建康城的人市在什么地方?”      
   “程小哥是想買几个奴婢嗎?”
   程宗揚哼了一声。“这賤婢性子頑劣,我打算把她賣掉。隨便換两个錢也比白吃飯養着她强!”
   小紫眼睛一眨,眼眶立刻充滿泪水,且声道:“公子不要奴婢了嗎?奴婢知道錯了,求公子不要賣掉奴婢……公子讓奴婢侍寢,奴婢一定乖乖听話,再也不敢跑了……嗚嗚……”
   此言一出,程宗揚臉色由青轉紅,再由紅轉青。連一边的林清浦都禁不住替他尷尬,埋头拿着茶盞,装作沒有听到。
   云蒼峰知道小紫底細,不会輕易被她迷惑,但看到程宗揚衣衫不整的样子也信了几分。他经驗老道,拿起茶盞飲了一口,解圍道:“这是武陵春吧,好茶好茶。”
   程宗揚这会儿只想把小紫捆起來,再找块抹布塞到她嘴里。他一拍書案,厉声道:“死丫头!胡說什么呢!給我滚!”
   小紫像被吓住一样,捂着臉小声抽噎着退開,小手抬处却得意地朝程宗揚扮了个鬼臉,把程宗揚气得半死。
   小紫虽然离開,程宗揚的尷尬却一点沒少。云蒼峰笑道:“建康禁止公開販賣人口,不过私下交換奴婢也是人之常情。城中有几个会所有此类交易,程宗揚若有兴趣,老哥帶你去看看。”
   程宗揚干笑道:“也好,也好。”
   三个人閒談几句,約好使用灵飞鏡的时间,云蒼峰与林清浦便起身告辞。程宗揚却叫住云蒼峰:“老哥,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云蒼峰停下來,“誰?”
   “蕭遙逸。”
   云蒼峰不禁莞尔。“原來是小侯爺。”
   侯爺?那小子还是有侯爵的貴族?
   “蕭遙逸是蕭侯爺嫡子,人称小侯爺。蕭氏昔年平定孫恩之乱,立下不世之功,受封為少陵侯,家世顯赫。这位小侯爺虽然出身世家,却性喜斗鳮走马,為人荒唐,城中人都知道这位小侯爺虽然不犯惡罪,小錯却是不断,因為冲撞城禁,多次受到蕭侯爺申斥。”
   看到程宗揚神情发怔,云蒼峰道:“程小哥如何知道这位小侯爺的?”
   程宗揚发怔是沒想到蕭逸竟是这种执褲子弟,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追隨岳帥的星月湖八骏?莫非自己上当了?可他如果是冒充的,為何只拿走了謝艺的骨灰?而且他的舉止,絲毫不像作偽……
   程宗揚暗自捏了把冷汗,幸好自己当时沒有揭破小紫的身世,如果蕭遙逸真有歹意,也不是无法补救。
   星月湖之事,謝艺一向諱莫如深,連云蒼峰也未曾明言。程宗揚只好打了个哈哈,“我只是听說这个人,有些好奇。”
   云蒼峰笑道:“那位小侯爺人物风流,堪称一时俊彦,只不过行止荒唐,常常是城中人說笑的談資。若論人品,倒是不坏的。”
   送走云蒼峰,程宗揚从書案下爬起來,揉了揉发酸的膝盖,在肚子里罵了小紫一万遍,才用上衣包着屁股到后面去找衣物。

果然係早出!



樓主,六朝出了十四集了,想請問你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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